第198章
人日夜守在床边,药尽是她一勺一勺、以口相对才喂进去......” “时辰不早了,”季瑜打断他,“三更天前后,依那大理寺卿楼思危的嘱咐,府内锦衣卫将要换岗夜巡。汤禾,你且先去送信吧。” 汤禾领命而退,屋内一时寂寂。季瑜喝罢前两碗药,含了颗金丝蜜枣在嘴里,他瞥眼,就瞧见了旁侧的姚黄色牡丹。 他记得很清楚,母亲李程双最喜欢这种花。 牡丹雍容、花姿灼然,李程双却长相清丽,原是不大适配这种花的。可她不仅摆在院中房内,也常常差人在花最艳时剪下,盛在清水瓷盏中,摆放于桌案一角。 季瑜七岁时第一次喝那坏身子的药,便是在母亲房内书桌前,案上正以清水养着一朵海棠花。重重叠叠的蕊芯金丝一般,被苦药泡胀了缠上他,花香太重了,季瑜有些喘不上气。 他记得那日李程双着绸锦华服、头上的发饰也繁复,母亲悲悯地注视着自己,在满屋熏香气中拨开他的发。 母亲伸出的手很白,腕间金镯压下去,熏香缭绕间像是枷锁。季瑜舔着齿根,被药苦得直皱眉,觉得自己牙好痒,好想要...... 想要咬断这节腕。 “小阿瑜。” 李程双就在此刻开口,温声细语地哄着他。 “好孩子,这药难喝,苦了你了。可怜你并非嫡长子,没有你哥哥那样好的命。你与母亲,才是一样的呀。” 季瑜稍稍茫然地抬起头,他压抑下撕咬的冲动,因着对李程双话语的好奇。 “我的母亲原是府中偏三房,你外祖向来不喜她。后来他宿醉一场,方才有了我。”李程双笑眯眯地说,“我出生前,母亲一直盼望我投成男胎,好叫她一朝翻身,在李府中扬眉吐气。可惜她只等来了我,于是她从小便不喜我。” “女孩不好吗?”季瑜问,“母亲的母亲,不也是女儿身?” “女孩好啊。”李程双说,“女儿养在深闺,需要时候便八抬大轿,送去别的大院中,换回父亲兄弟的前途高仕。世上再没有比这更一本万利的买卖了,对不对?” 李程双拨着花蕊,懒恹恹地说:“可惜啊小阿瑜,直到做母亲前,女孩都只能是待价而沽的瓷。漂亮与否精巧与否,俱是旁人说了算。你是这瓷盏中生出的种子——将来你为蒲草,母亲便随你风雨飘摇;你成藤蔓,母亲便与你寄人篱下;你若成高树,母亲方才能在枝桠间俯首。” “原来阿瑜从一出生起就不是瓷,”季瑜问,“那么母亲更希望我成为什么呢?” “如今的你走不了第三条路,”李程双点了点他的鼻尖,说,“肃远王府没有你的落脚处,这里早被你父兄瓜分殆尽。所以小阿瑜,你得先把根须藏好呀。” 她以指相推,将药碗向季瑜处推近两寸,贴心道:“凉了只会更苦。” 药渣沉了底,入口时就会像粘稠的泥沼。季瑜皱着眉不想喝,盯着那瓷盏中晃荡的黑褐色,幻想容器落地时发出的脆响。 “啪嗒。” 碎瓷将记忆划得支离,季瑜猛一抬头时,才发现第三只药碗已经被自己打碎了,液体淌了满地,残瓷中唯余薄薄一层底。 他垂眸,静静盯着那药渣,直至俯首去拿、被割破了指腹也毫无所觉。血液淌到苦药里,很快就再寻不见。 季瑜呼吸骤然急促了一瞬,随即俯首凑近,舔了一口。 母亲,母亲,你我就要这样骨血交融,生死与共么? 季瑜沉默须臾,呵出一口气。 下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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