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日随手将巾帕放在此处了。 难不成真是她记错了? 算了,想不起来就不再想。 左右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 她在桂枝的搀扶下起床洗漱,直至坐在膳桌旁吃这一顿姗姗来迟的早膳时,才想起来问,“昨夜我喝醉之后,阿兄可有过来?” “姑娘,”桂枝惊讶地看着她,“您都不记得了吗?” “昨夜侯爷来时,您还一直嚷着要继续喝,后来是侯爷带您回寝室的。” 姜今也秀眉微蹙,费力回想着。 可却如何也想不起来昨夜喝醉之后的事情。 完了,她居然喝到什么也记不得了。 “那...”她心里有些没底,毕竟以前自己从未饮醉过,也不知道自己醉了之后是什么样子,“我可有做什么丢人的事情?” “没有,”桂枝轻快地摇了摇头,“这个您放心,您顶多只是贪杯不舍得奴婢们把酒坛子和杯盏收走而已。” 至于后边侯爷陪着姑娘的事,她们自是不清楚的。 不过最后她和紫苏进来时,姑娘稳稳当当睡得正熟,想来也不是那种饮醉了会耍酒疯的人。 听到桂枝这样说,姜今也心里松了口气。 —— 用过早膳,擎月从外头进来。 “姑娘,已经查到了。” “查到了?” 姜今也眼底一亮,接过擎月递过来的信件。 打开一看,里边是笔墨铺子的掌柜在前几日还在帮助卢鸿宇的消息。 之前裴妄怀曾对卢鸿宇做过调查,他幼时确实在父母的影响下学习过如何修缮画作,但多年未用这项技能,早已经生疏。 姜今也一直对他如何能及时将李远仁的画作修好这件事感到奇怪。 思来想去,能够联系到的也只有笔墨铺子的掌柜了。 所以她让擎月去查了笔墨铺子的掌柜。 果然不出她所料。 姜今也捏着手里的信纸,站起身,“走,叫上赵嬷嬷,带上上次拿回来的账本,去笔墨铺子!” 今日就将这掌柜的给解决了,不能再留了。 “是!”桂枝一听她的语气便知她要做什么,底气十足地应了句后,转身去找赵嬷嬷。 一刻钟后,主仆几人坐上马车,往东市的笔墨铺子而去。 市集依旧热闹繁华,永定侯府的马车停在铺子门口时,正在前头柜台招待客人的掌柜明显一愣,随即赶紧迎了出来。 他做的那点事儿他心里清楚。 原本他是想着两边都不得罪,若卢鸿宇真能顺利入仕,那他自己往后就多了一个靠山,何乐而不为呢? 结果却没想到,等来等去只等到卢鸿宇被刑部抓拿归案的消息。 掌柜如遭晴天霹雳,可事情他已经做了,如今也没什么退路。 铺子二楼的临街位置,还是之前的那个包厢。 姜今也一身雪青色的织锦裙衫,身姿窈窕,五官出众,就这么低垂着眉眼品茗,衬得她像是个脾性温婉、极好说话的深闺贵女一般。 但实际上... “掌柜的没什么要说的吗?” 她冷声开口,语气十分淡漠。 乍一听,这声音甚至与裴妄怀有些相似。 不算宽敞的一间厢房之中,此刻除了姜今也之外,其他五人皆是站着。 擎月始终握着刀柄站在姜今也身旁,一身杀气更重。 掌柜悄悄抬眸,就被她一记眼刀射了过来。 他连忙扑通跪了下来,“姜小姐饶命。” “...饶命啊...” “小的也是迫不得已,求您宽宏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 姜今也捻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看向掌柜时眼底露出几分鄙夷。 “掌柜的,你的事可有不少,每一桩每一件都是迫不得已吗?” 除了最近几日与卢鸿宇里应外合修缮画作之外,之前的账册赵嬷嬷仔细查过,好几笔数字对不上。 这个掌柜问题很大,压根不能留。 今日他能在她和卢鸿宇之间摇摆不定,来日就会因为旁的原因再度背叛她。 “我...小的...”掌柜急得团团转,却说不出话。 因为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姜今也究竟查到了什么。 他没想着据实相告,而是想着怎么瞒天过海。 “啪”的一声。 桌上的账册被姜今也一扫,全部掉落在地上。 “这些年掌柜的想来赚了不少钱。” 掌柜心头一抖,连忙求饶,“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求姜小姐原谅小的这一回。” 但姜今也没有耐心再听他继续说下去。 她轻轻摆了摆手,一旁的擎月立刻会意,上前点住掌柜的哑穴。 一时之间,房间里安静了不少。 姜今也道,“把他拉下去,往后这笔墨铺子与他再无关系,若是叫我知道铺子里的伙计谁还在同他联系,那就两人一起收拾包袱离开。” “是,”擎月一把拽住掌柜的后脖领,就这么把人提溜出门外。 “唔唔唔...” 掌柜还想求饶,可怎么也说不出话。 此前姜今也就让陈叔留意过佣肆那边的人,如今已经定下合适的人选,明日便可来笔墨铺子接任掌柜。 彻底处理好这件事,姜今也心情微松。 她往后靠了靠,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却听得楼下市集传来热闹的吆喝声。 是摊贩在卖香囊。 装有朱砂、雄黄和香药的香囊。 端午节快到了。 姜今也猛地又坐直起身。 端午快到了,也就意味着诚安郡主林远舒的生辰快到了。 生辰礼她得好好准备一下。 林远舒是裴妄怀的亲生母亲,是当今圣上的亲外甥女,年过四十如今一人独居在郡主府。 想起林远舒,姜今也秀眉微蹙。 她知道,裴妄怀与林远舒的关系并不亲近,不似寻常母子那般。 只是并不清楚二人关系为何会成今日这般死局。 裴妄怀自幼进军营历练,十四岁就去了边境,带着她回到京城之后,凭军功获封永定侯,得陛下恩赐另开府邸。 她是裴妄怀带回来的,自然跟着住到了永定侯府。 但这十年来,林远舒对她极好,犹如亲生女儿一样。 即便她不愿意与裴妄怀有过多往来,却也时常寻理由往侯府给她送东西。 她是晚辈,于情于理,林远舒的生辰她都该去送礼祝贺。 只是阿兄那边... 姜今也想起这些年来,裴妄怀对林远舒的态度。 不冷不热,生疏淡漠,没有太多的情绪。 但往年诚安郡主的生辰,他也是会同她一起去郡主府的。 今年应该也不例外。 一想到这儿,姜今也稍稍放心,眉心都跟着舒展了不少。 第22章 “姜今也,你何时能对我这么上心?” 端午过后,细雨不断。 林远舒如今深居简出,在郡主府中诚信礼佛,姜今也思前想后,最终去了千佛寺,为她求来一份圆方大师的手抄经书作为生辰礼。 从千佛寺回到永定侯府时,已是日落时分。 因为这几日接连不断的雨水,日头显得比平时昏暗了几分。 马车停在门口时,侯府已经四下掌灯。 因为求到经书,姜今也心情不错,小心翼翼捧着装着经书的木盒子,在紫苏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甫一踏上门前台阶,陈叔就着急忙慌地跑了出来。 “姑娘,您总算回来了。” 姜今也疑惑,“陈叔,怎么了?发生...” “小也,舍得回来了。”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后边便传来一道阴森森的声音。 男人一身蓝底暗红的锦袍,背着院里的烛光,站在门口,面上是偏执冷戾的风雨欲来。 姜今也心头猛地一跳,“阿兄...” 裴时渊的目光落在她身前的木盒上,极尽嘲讽地冷笑了声,“小也去哪里了?” 姜今也抱着木盒的手下意识攥紧。 她忘了一件事。 裴时渊是因为卢鸿宇的事,才出现在她面前的,而往年林远舒的生辰宴,与她同去的都是裴妄怀。 她不知裴时渊对林远舒的态度。 但现下看来,好像不太妙。 她本能地往后退了小半步,可她就站在台阶上,能退到哪里去。 犹豫之间,半只脚已经悬空在台阶上。 “啊!” 她惊呼出声,整个人身子失去平衡地往旁边倒去。 姜今也下意识想要摆手保持平衡,可转瞬间又想起自己手上还拿着给林远舒的经书。 她死死抱着盒子,没有半点要自保的意思。 阴沉的傍晚,雨还在继续下着。 侯府门前的台阶湿漉漉的,少女单薄的身子就这么倾斜得犹如一片落叶一般。 姜今也甚至已经认命地闭上了眼,等待摔倒那一瞬的痛感来袭。 可是并没有。 她没有摔倒,而是落入一个阴湿微凉的怀抱之中。 “你不要命了!” 裴时渊阴鸷森寒的声音自她发顶响起,“为了这个狗屁经书,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了么!” “我...” 姜今也想要解释,可话刚说出口,她整个人就已经被一股大力狠拽着拉入侯府。 “我倒是要看看,这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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