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贝特斯抓狂地问道,“连我们都不能确定红杉庄园的俱乐部成员里到底都有谁参与了性侵未成年人的案件,园丁是怎么确定的?” 贝特斯显然拒绝用“阿尔巴利诺”称呼礼拜日园丁,奥尔加怀疑这并不是出于什么尊重证据的严谨工作作风。 “礼拜日园丁肯定有自己的方法。”奥尔加不置可否地回答。 “我还有一点不明白:园丁显然在复现他和钢琴师之前做过的案子,如果顺着这个思路想的话,他是不是跳过了一个案子?——之前他不是还曾把一个装满水仙花的头骨送给过赫斯塔尔?我记得这个案子是在鲍勃·兰登案之前的啊?”贝特斯继续问,他显然在奥尔加不在的时候积攒了一肚子的问题。 “他复现了啊,”奥尔加耸耸肩膀,“赫斯塔尔不是收到了一束玫瑰花吗?” 贝斯特明显哽了一下,然后开始猛摇头:“不可能,那束玫瑰花我们实验室的研究员全都化验过了,它们就是最普通的玫瑰花,绝对不包含任何人体组织。” “……我觉得这在逻辑上并不冲突?”一个声音有点没底气地说道。 所有人都向着那个方向看去——说话的是推着奥尔加的轮椅的米达伦。这孩子本来绝对应该在这一系列案子的审判结束后去学校上课的,结果也不知道课是不是被他上到狗肚子里去了,反正他现在就这么理直气壮地站在警局办公区里面,就好像他也是这个精神崩溃的探案小组的一员似的。 “就是说,”米达伦仿佛为了增强说服力一样比划了一下,“玫瑰花里不一定要有人体组织,对吧?头盖骨那个案子是园丁为了送给钢琴师一个礼物,玫瑰花也应该是园丁要送给钢琴师一个礼物。行为的内涵是一致的,也不一定要每次都有人为这事送命吧?” 如果现在麦卡德在场,就义正言辞地指出“让人送命”才是园丁的乐趣所在,可惜他现在并不在。 哈代的眉头一皱,注意力短暂地跑偏了:“奥尔加,你把那些保密的卷宗给这孩子看了是吗?!” 而与此同时,奥尔加说的是——“回答得不错,米达伦。不过我再补充一句:我认为这场园丁没有通过谋杀的方式送上这份礼物是刻意为之的,一束普通的玫瑰花反而让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变得更加纯粹:虽然是俗套的那种纯粹,但是他们显然都乐在其中。” 哈代的谴责戛然而止,除了似乎没太听懂的汤米,其他人都被这句话里的信息量震惊得沉默了两秒钟。 “你是说,”片刻之后,贝特斯梦呓般地重复道,“他给赫斯塔尔送那束玫瑰花就只是、只是——” “哎呀,”奥尔加笑了起来,声音里泄露出一点洋洋得意的味道,“这不就是最谈恋爱吗?” 七月二十三日,一个天气晴朗的周日。 城市的北侧,距离维斯特兰市图书馆一条街的路边有一家小小的店铺,是那种被各路网络红人在自己的社交页面上标明“路过的时候不妨绕路去吃”的快餐小店。大部分有这样噱头的店铺其实的言过其实,除了适合拍照上传网络的内部装潢之外没有什么可取之处,眼前的这家也并不例外。 一个黑发、鼻梁上架着眼镜的男人坐在靠墙的桌子边上,面前摆着这家店的“招牌三明治”——这东西从各种角度看都只是最普通的那种三明治,除了里面的酱料格外多、生菜叶子也格外蔫——当这位顾客皱着脸把蔫掉的生菜叶子从面包之间挑出来的时候,一道影子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抬起头来,看见桌子前面站着一个有着一头火一样红的头发的女人,对方向着他微微一笑,用一种稍微带着一点口音的英语问道:“我可以坐在你边上吗?” 大部分人会回答“可以”,并且在接下来的时间想办法把自己的名字和电话写在餐巾纸上递给对方,而坐在桌子边上的黑发男人不太明显地皱起眉头,显然更情愿一个人呆着。 但是,在他真正说出任何拒绝的话来之前,这位女性已经自顾自地在他对面坐下了。服务员没有给她送来菜单,她也没有急着点餐,而是懒洋洋地把下巴撑在手背上,对对面的人说道:“这是个很妙的位置——一眼能看见整家店所有的出口;背靠墙壁,不担心被人从背后袭击;而且从这个位置,无论是夺门而出还是破窗都很方便。无论是有被害妄想症的人、还是那种真的在躲避什么东西的家伙,应该都很喜欢这样的座位。” 坐在她对面的男性沉默了一会儿,放下手中摆弄了半天却一口也没吃的三明治,叹了一口气,然后说:“你是在跟我搭讪吗,女士?” “一般人不会选这么不解风情的搭讪方式的,”这位红发的女士摇了摇头,笑意也是轻飘飘的,仿佛并没有落在实处,“我是来跟你谈生意的——而且我觉得星期日这天来跟你谈好像比较有礼貌——礼拜日园丁。” 那位男性摆弄三明治的动作顿住了。 然后他抬起头来,那副显然是平光眼镜的、除了伪装之外毫无作用的镜框之下是一双绿色的眼睛。 在遭遇这种场面的情况之下,大部分人会选择回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是人之常情,在无数逃犯为了逃亡染了头发、改变了穿衣风格之后,往往抱有一种毫无道理的希望,就好像他们只要死不认账,最后就没人揭发他们一样。 但是这显然不是阿尔巴利诺·巴克斯的选择。 阿尔巴利诺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一个相当镇定的微笑:“怎么称呼?” “加布里埃尔·摩根斯特恩。”那个红发的女士回答道。 那位女士有一双颜色温和的绿眼睛,是栎树和杉树的那种绿色,这种颜色本应该令人感觉到愉快,但是放在她的面孔上却充满了一种奇怪的锐利感。 “我没听说过这个名字,我猜你之前也不在维斯特兰。”阿尔巴利诺谨慎地回答,WLPD一向很关注本地在那些汹涌的暗流之下的新闻,就比如说奥瑞恩·亨特,阿尔巴利诺也是很久之前就听说过此人的名字了。他可不相信普普通通一个人能逮住他落脚的地方,眼前这位女性的背景必然不会简单——但是他确实没听说过这个名字,这让事情变得更加令人玩味了。 “实际上我很少来美国,”加布里埃尔坦然地承认道,“这里对我来说还是一片尚未开垦的新大陆。” “但是你提到‘生意’。”阿尔巴利诺提醒道,他现在还完全没法判断这个仿佛恶意不大的不速之客的来意,按她所说,她是来跟他做生意的? “是的,”加布里埃尔放缓了语速,露出了一个微笑,“如你所知,开垦新大陆总是会遇到种种麻烦,就好像你们的祖先刚刚在这里落脚的时候屠杀的那些印第安人一样……也如同你为了威慑你的敌人们所做的事情:在很多情况下,只有鲜血和杀戮才能确立地位。” 她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 ——然后她说:“我想要你从红杉庄园里拿到的那份名单。” 阿尔巴利诺轻轻哼笑了一声:“这么说,你是假定存在一份名单咯?” “必然存在一份名单,”加布里埃尔摇摇头,波浪状的卷发如同血河一样拂过她的肩膀,“任何一个处于卡巴·斯特莱德那个位置的人都会选择留下一份这样的名单:因为他必须把他的客户们的把柄牢牢握在手里,否则他自己也并不是安全的。但是,首先警察们并没有找到那份名单,其次,你好像很确定谁才是红杉庄园的顾客,至少你把某个人挫骨扬灰的时候显得很果断——” “这样的理由还是太牵强了,并不足以说服别人。”阿尔巴利诺回答。 但是加布里埃尔至少笑了起来,用她涂成猩红色的指甲点了点对方的心口:“最重要的一点是,在赫斯塔尔·阿玛莱特第一次造访红杉庄园的那个晚上,庄园被入侵了,然后庄园的守卫悄无声息地被杀了一个——斯特莱德的手下们把他埋在了距离庄园三公里处的森林里,还以为没人发现……无论如何,你猜从这位惨死的守卫的牙齿上能化验出谁的DNA呢,巴克斯医生?” 阿尔巴利诺沉默了一瞬,然后他耸耸肩膀,声音依然轻松:“我以为你刚才说了你‘很少来美国’。” “我确实很少来,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我还远在欧洲。实际上,要不是因为您,我现在早该回去了。”加布里埃尔温和地说道,“但是每个人都有天赋,就如同你显然格外擅长做个警方眼里不循规蹈矩的杀人狂一样,我可能确实比较擅长,嗯,打探消息。” 这确实有些过于擅长“打探消息”了,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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