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以互相交换这种程度的秘密的时刻了。”他用气音说道。 “那只能说我和你对此的意见不尽相同。”赫斯塔尔低声说,“况且你也知道我不是为此而来的。” 阿尔巴利诺微笑着眨眨眼睛,但是,纵然是赫斯塔尔,也没想到他下一句会说出什么来。阿尔巴利诺说:“那么,让咱们谈回艾略特·埃文斯吧——你的长辈里,是谁性侵了你呢?” “什么?” 赫斯塔尔感觉自己吧这句话问出来的时候,听上去都不太像是个问句了。更多的东西——比如说血管里奔涌着的炙热的河——淹没了他,他的目光胶着在阿尔巴利诺身上,当然也没能抹掉对方脸上那个笑容。 “1987年,肯塔基南部的一所小教堂里发生了一起凶杀案。”阿尔巴利诺陈述道,薄荷绿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愉快的光辉,“一名助祭和当地一位非常热心的教友被吊死在了教堂的中厅里,就在祭坛的正上方、十字架的两侧——就好像同耶稣一起被钉上十字架的那两个罪人。教堂的本堂神父失踪了,再也没有出现过,因此当地警方把他列作最主要的嫌疑人。但是,那两个死者被吊在——” 他没说完,一部分原因是赫斯塔尔干脆利落地上前一拳砸上了他的脸,另一部分原因是很快他们两个一起重重地倒在地上,赫斯塔尔用膝盖压着阿尔巴利诺的腹部,右手卡着他的脖子,然后又往他脸上揍了第二拳。 这个场景像极了警察冲进艾略特的地下室之前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阿尔巴利诺本已经结痂的嘴唇又开始流血,他在赫斯塔尔的钳制之下挣扎着扭头从嘴唇之间啐出一口血沫,同时从喉咙之间呛出一声笑音来。 “那两个死者被教堂里用来排练赞美诗的钢琴中的琴弦吊在了天花板下面,这对一个十四岁的青少年来说真是大得不得了的工作量,是吧?” 阿尔巴利诺哑着嗓子继续说下去,直视这在他上方俯视着他的蓝色眼睛。 “钢琴师的作品里一直对强奸犯有种不正常的鄙夷,今年四月那个案子,你可是在特莱普·卡洛安还没死的时候就把他生殖器割下来、塞进了他的腹腔里面的那个人。” “所以,他们两个里谁是性侵你的那个?还是说他们只是无情的旁观者,真正的主谋是那个不知所踪的神父。当你失业在家的父亲沉迷于酗酒、而你母亲又不知所踪的那些年里,你是不是更愿意把时间花费在和教会——” 阿尔巴利诺没说完,赫斯塔尔的第三拳击中了他的腹部,他下手很重,被他压制着的躯体在剧痛之中颤抖着试图蜷缩起来,阿尔巴利诺在他的手指之下发出一阵上气不接下气地干呕。赫斯塔尔没太注意,血液如巨浪一般扑打着他的耳膜。 因为,阿尔巴利诺当然根本不需要真的通过问他来确定到底是他的哪个家人酗酒。这个人有那么多人脉、甚至有那么多在警局里工作的朋友,维斯特兰市有的是受一点钱就可以帮对方把别人查个底掉的黑警。 赫斯塔尔把重量压在他的小腿上,伸手粗暴地扯着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阿尔巴利诺眼睛周围有一圈潮湿的红色痕迹,睫毛颤抖,嘴唇上全是鲜血;但是他还是在微笑,这个从疼痛之中挣扎出来的表情就好像面具一般天衣无缝地盖着他的面孔。 赫斯塔尔感觉到自己发出的声音近于咆哮:“你就是为了这个原因——” “把你出卖给艾略特·埃文斯吗?”阿尔巴利诺用手背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那些鲜红色在他脸上蹭开就好像奇怪的油彩,“你都想不到把他从一座城市里揪出来有多么简单,要是他没做出来招妓却射不出来、怀疑妓女嘲笑他之后向对方施行暴力这种事,我可能还一下找不到他——你可以想象,赫斯塔尔,他是多么脆弱、多么容易被诱导。让他挑中一个本来就符合他的规则的受害人是多么的容易啊,我甚至都不需要在他面前说出你的名字……” “你做这些就只是为了——” “好奇。”阿尔巴利诺干脆利落地回答。 然后他迅疾地抬起头顶上赫斯塔尔的小腹,肯定是压到了他肋下那条长长的伤口的边缘。阿尔巴利诺听见对方嘶了一声,他迅速从赫斯塔尔的钳制之中挣脱了出来。 他们两个在地面上翻滚扭打,短暂地,阿尔巴利诺一度把赫斯塔尔压在地板上,用前臂压制着他的喉咙。当他俯身下去的时候,他能感觉到鲜血从嘴角滴下来,啪地一声砸在对方的眼睛下面。 “你没法想象你在别人眼里的样子,钢琴师,”阿尔巴利诺嘶声说道,他能感觉到对方在自己残忍的压制之下奋力地挣扎着,他当然会了,这就是这段关系的本质。“——那种生机勃勃的残忍,粗野的疯狂。我很好奇,我想知道我那么做的话你会作何反应,你的噩梦还会在你身上重演吗?” ——而对方没有令他失望。 当然,那不够优雅,也不够精致。当他们站在艾略特·埃文斯的地下室里,看着那个年轻人浸泡在血河里的支离破碎的尸体的时刻——但是这才更接近维斯特兰钢琴师的本真,那是被他包装在讽刺和展示的精美纸张之下残忍的真正面目,是他制造这些血腥的凶杀的本来目的。 赏心悦目。 下一秒,赫斯塔尔把他从自己身上掀了下去。这位律师在这些方面很不符合一般人对他们这种职业的印象,比如说,他的动作真的是矫捷得有些吓人,当然,也有可能是他的血液里的那些狂怒和肾上腺素混合起来的杰作。 阿尔巴利诺摇晃着站起来,除了开裂的嘴唇和擦伤的颧骨,他的鼻子也在流血,鲜血把衬衫的前襟染红了一片。几乎在他站起来的同时赫斯塔尔就向他冲了过去,他没太做好防御的姿势——又或者是另有企图——总之,他立刻就被对方重重地撞在墙上,旁边的柜子上有什么东西被撞翻以至随着咣的一声巨响砸在地上。 这也算是住在荒郊野外的好处之一,要是在城市里闹出这样的动静,邻居可能已经报警了。 赫斯塔尔抓着他的发尾往墙面上重重地撞了几次,阿尔巴利诺没在数,那闷响真的很吓人,但是速度也同样很快——虽然谋杀的速度一般也很快——直到鲜血从他的发间向下滑,把头发浸透成一缕一缕的。 阿尔巴利诺没法阻止自己沿着墙面往下滑,全靠赫斯塔尔紧紧地抓着他领口的手。阿尔巴利诺抓紧了赫斯塔尔的手腕,他能感觉到鲜血沿着面颊滑下来的温热触感,他眨掉睫毛上的血,模糊地笑了笑。 “你打算这样杀了我吗?”阿尔巴利诺这样问,他的声音听上去竟然还挺好奇的。 赫斯塔尔凝视着他,虹膜的色彩看上去依然像是跳动不熄的蓝色火焰,这目光如同一把刀一般似乎意图剥离开他的血肉,阿尔巴利诺怀疑对方心里也同样转着这一点的念头。 “因为诚然,你杀死那些有犯罪前科的人并不是因为你觉得你是个高于上帝的审判官,你那样做只是在发泄你的激情和愤怒,如同人逃离那些如同幽灵一般纠缠的阴影。”阿尔巴利诺吐字听上去又轻又含糊,“但你也不得不承认,我和他们是不一样的,对吗?” “你和那些人并非同一个类型,逃避这个事实毫无必要。”赫斯塔尔喑哑地回答,阿尔巴利诺知道这个形容实际上也不是个褒奖——因为正如奥尔加·莫洛泽的一贯评价:作为一个精神变态,礼拜日园丁并不认为他和自己的受害者是同一种生物。 “你会把我像他们一样剖开吗?取出内脏、等我流干我的血,再用钢琴弦把我吊起来?你会带走我的心吗?我喜欢它在比喻意义上的暗示。”阿尔巴利诺收拢了自己的手指,圈着赫斯塔尔的手腕,能感觉到对方的脉搏在皮肤下面疯狂的跳动。“或者,你承认那是对我的一种浪费?因为除我之外尚且没有人看穿你的本质——就是深渊的最深之处?” 钢琴师当然会在这个瞬间陷入短暂的游移,因为虽然阿尔巴利诺确确实实惹恼了赫斯塔尔,但是他知道对方也的确享受这个游戏的某些部分:尤其是事关鲍勃·兰登的那个部分。 在这种情况下,不能因为自己落于下风就掀翻棋盘,似乎就完全是个规则方面的问题了,虽然整件事可能根本就没有什么规则可言。 “记得我们之前谈过的那些白葡萄吗,赫斯塔尔。”阿尔巴利诺忽然开口,捕捉到对方眼里一瞬间闪过的那种困惑神情,“有趣的、古怪的水果,由于酿造的细微差异,口感千差万别……” 赫斯塔尔警告似的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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