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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不渡苦海,与君长相离 ----------------- 故事会_平台:黑岩小故事 ----------------- 夫君养了个外室。 他称她为娘子,与她拜堂,三媒六聘样样不少。 明明我才是江砚谨的发妻,可所有人都称苏徵音为江夫人。 他们说我心如蛇蝎,江砚谨也说我心机深沉。 就连给我诊脉的大夫也说:「夫人心思太重,伤身。」 我无所谓的笑笑,我的确精于算计。 所以我要用自己的一条命,换江砚谨仕途尽断、后悔终生。 01 今日是个吉日,宜嫁娶,忌入殓。 偌大的江府却安静的可怕,连个下人都没有。 所有人都被喊去了江砚谨城外的庄子,因为他今日要娶苏徵音。 三媒六聘、十里红妆,比他娶我那日要隆重的多。 毕竟她才是江砚谨真正放在心尖儿上的那个人。 而我,不过是一个徒有虚名的江夫人。 正想着,艳阳高照的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唢呐声。 吹的是百鸟朝凤,高昂、喜庆,像是要把喜事送入每个的心中。 我几乎不用想就知道,这是江砚谨专门寻来的人。 他怕我扰了他和苏徵音的喜事,又不想我在家中好过,就找了这么一个折中的法子。 他的一颗玲珑心,都用在了我身上,生怕我不知道,他恨我入骨。 我坐在窗前,静静的听着。 待乐声停下,我走进里屋换了一身衣裳。 简单的青色素衫,与奢靡的江府格格不入。 就好似我与江砚谨,本就不该相配。 我出了门,递给吹唢呐的乐师几两赏钱。 他惶恐的接过,大抵是不明白我面对折辱为何能如此云淡风轻。 我冲他笑笑,没有多解释,一路顺着官道走到了城墙边。 普通的百姓是上不了城墙的,但我是江砚谨的夫人,是朝中最年轻的首辅的妻。 虽徒有其名,但官兵也能给我行个方便。 我站在城墙的最高处,从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江砚谨挂满红绸的别庄。 我唇边扯出了一抹笑意,闭着眼,从高高的城墙上一跃而下。 风在耳畔呼啸,人群也跟着惊呼,最终随着「嗵——!」的一声,一切都归于寂静。 我睁着眼,看着鲜血从我的身下向外蔓延。 身体似乎已经四分五裂,痛的我想要尖叫,可我似乎摔断了脖子,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 我想我的死相应该十分难看,但没关系,只要江砚谨有一丝后悔,我就足够痛快。 02 官兵找到江砚谨时,他刚拜完堂。 身上还穿着大红的喜服,衬的清冷矜贵的他眉眼间多了几分柔和。 只是在听到我的名字时,他抿平了唇角,眼中划过几分不耐。 尤其是在听到我的死讯时,他眼中的不耐化作了厌烦。 他解下腰间的玉佩递给满脸焦急的官兵:「这玉佩价值百两金,无论沈昭给你多少银子让你来搅事都该抵了。」 官兵差点儿急哭,语气带上了几分哀求:「首辅大人,求您赶紧去看看吧,夫人她真的死了!」 江砚谨这般聪慧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官兵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可他仍旧没有丝毫动摇,冷着脸送走官兵,继续喝喜酒、入洞房。 我的尸体在衙门躺了一月,这一个月来江砚谨没回过一次家。 他陪着苏徵音弹琴、写诗、风花雪月,尽是我不会的事。 直到大理寺的人亲自来请,江砚谨才不得不去为我收尸。 我现在的样子属实不太好看,天太热,一月过去我的身体早已开始腐烂,爬满了蝇蛆。 官兵硬着头皮开口:「首辅大人,请您辩尸。」 江砚谨脸上满是冷淡:「不用看了,草席一裹,随便葬了吧。」 说完,他抬脚就要往外走。 忽的,一阵风吹来,不大,却足以吹开盖在我尸体上的白布一角,露出青色的衣衫。 江砚谨微微愣了愣神,这是我与他第一次相见时穿的衣裳。 那时,我正为了抢嫡姐的一个簪子耍手段,倒在街上柔柔弱弱的低泣,嫡姐被我衬的像个十足的恶人。 江砚谨在一旁的茶楼上看了全程,我原以为他会为了嫡姐出头,谁知他说:「世间人皆要女子大度,我还是头一次见你这样为了自己又争又抢的姑娘。」 然而现在的江砚谨看着我的尸体冷笑:「从你算计我进江家门的那一天,就该知道自己会是这么个结局。」 我忽的想起那根抢来的簪子,回家后便被主母从头上拔下,插进了嫡姐的发间。 她们说那不是我该肖想的东西。 就像江砚谨,我强求只会撞的粉身碎骨、头破血流。 可他明明说过,会娶我。 03 江砚谨来沈家提亲时,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等发现提亲对象是我而不是嫡姐时,沈家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不知,我与江砚谨已经一同游过湖、赏过月、喝过酒、骂过世道不公。 沈家只觉得我走了狗屎运,被堂堂首辅大人看上,慌忙的为我添置嫁妆。 只是这嫁妆还未送进家门,江砚谨就退了亲。 他的小青梅苏徵音从江南回来,一听说江砚谨的婚事,便留下一封遗书,挂上三尺白绫,了却残生。 幸好下人发现的快,这才侥幸留下一命。 江砚谨心疼她,所以要抛弃我。 我不甘心。 所以在世家宴会上,我设计落水,让江砚谨救了我。 我们二人衣衫尽湿,肌肤相贴,所有人都看的一清二楚。 江砚谨不得不娶我。 新婚当夜,他没挑起我的盖头,一个人睡在书房。 我在喜床上坐了一夜。 等到天亮,鸟啼声从窗边传来时,我的眼睛微微酸涩,眼泪控制不住的滑落。 可江砚谨却在看到我发红的双眼时说:「你有什么好哭的,该哭的是阿音,你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东西。」 那日过后,我再没哭过。 或许是我身上的衣衫勾起了江砚谨的回忆,他到底还是为我定了一口棺材。 我没能入他们江家的祖坟,沈家也嫌我丢人,所以我被埋在了城外的一片荒地。 没有树荫、没有活水,只有杂生的野草,乱七八糟的疯长。 我下葬那天,江砚谨没来。 苏徵音怀了身孕,害喜害的厉害,江砚谨一有时间就会去陪她。 与我不同,苏徵音是有名的才女,读过的书比我吃过的饭还多,总是一眼就能看出了江砚谨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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