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言之欲（H）_第3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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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手术最大的风险就是死亡。但宋思礼不能理解，为什么母亲会瞒着他，偷偷签下这份风险如此之大的手术同意书。父亲的死亡让宋思礼一度想要放弃医学，因为他对他所学的一切产生了怀疑。是迁怒。人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迁怒的，当年的宋思礼觉得主刀医生是有错的。所以在后来很多年，宋思礼的手术理念倾向于保守，也恰巧与他选择的麻醉专业相吻合。更重要的是，宋思礼比钟成英懂人心，他懂那种家属失去亲人的没有理智的愤怒，当年是医学生的他尚且如此，何况是什么也不懂的家属？人在巨大的悲痛之下是想要发泄的，宋思礼知道钟成英不是没有理由的“激进”，她的“激进”是对自己技术的自信，并且她是真的想救那些病人。但他希望她能多考虑自己。钟成英和宋思礼是两个迥然不同的个体，他们的喜好和性格南辕北辙，所以时常发生争吵，时常试图说服对方。但是最后分手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身上或多或少的沾了对方的影子。宋思礼教会了钟成英很多东西，带她见了很多她从前没见过的东西，钟成英读博是受了宋思礼的影响。而宋思礼也同样从钟成英身上学到很多，她身上那种坚硬的像野草一样的力量支撑着他走过人生中最痛苦的生涯。在他们分手的第1年，宋思礼的日子过得一塌糊涂，所以他没有打扰她。第2年的时候，宋思礼的后悔开始疯狂的发酵，于是他开始写信，写完之后开始找联系她的方法。在写到第8封的时候，宋思礼得知自己曾经的室友王平波要去京市参加一个封闭考研集训营。于是宋思礼托王平波把这8封信送给钟成英。第3年的时候，王平波考上了京市医学院，宋思礼又陆陆续续的写了10封信，先寄给王平波，然后拜托他转交给钟成英。王平波跟他说，钟成英把那些信扔了，并且她现在有追求者。钟成英可能很快就要脱单了。钟成英让他不要再写信了。宋思礼很痛苦，他一直在期待钟成英的回信，但等来的是她的冷漠，这显得他的举动十分可笑。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于是宋思礼报名了医院的西部支援计划，一去就是好几年。也成功的在12年错过了钟成英寄来的东西。这些年，当然有人给宋思礼介绍对象，宋思礼总是拒绝，他也很坦诚，说自己心里有个忘不掉的人。别人问他是不是前女友？他说，是的，是初恋。于是对方立刻向他投来同情的目光，表示能够理解。初恋嘛，不是修得正果就是撕心裂肺，90%的人是后者。然后接下来的每一年都有人问，宋医生，你放下了吗？后来宋医生变成了宋主任，他也没放下。于是医院里有关宋思礼那个初恋的传闻就是这么过来的。当宋思礼再次见到钟成英的时候，他险些失态，他盯着她看了很久。直到有人疑惑：“钟主任和宋主任从前认识吗？” 是钟成英率先说：“不认识。” 宋思礼紧盯她的眼睛：“我见钟主任倒像是一见如故，可能是从前有些缘分。” 钟成英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那不一定，也有可能是有仇。” 在那一刻，她看向他的眼神很冷漠，一下子就把他心里窜起来的火苗给浇灭了。宋思礼一直以为，钟成英是不会后悔的，她狠心的说断就断，正如她所说，爱情永远不会是第1位。当初谈恋爱的时候，她说，宋思礼，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我是不会把爱情放在人生第1位的。所以一直以来是他自讨苦吃。也正是这个理由，在这两年钟成英站稳脚之前，宋思礼没有过多的打扰她。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心里不纠结，他一方面回想起当年分手的惨烈，觉得这样子当一辈子的同事也可以；可当竞争者出现的时候，宋思礼又不满足于只当同事了。而在这些天，宋思礼得知她曾经找过他，他的心里就像是核弹爆炸一般的放烟花。他多了很多不切实际的幻想。宋思礼很诚恳的道歉：“我不应该把你一个人扔在那里的，我当初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走的匆忙，是我不对……” 钟成英打断他：“我知道，你不用解释。” 她当然知道他的突然失踪有原因，毕竟大家一个班的，当时大家还都在实习，宋思礼突然走了，稍微打听就知道宋思礼的父亲去世了。钟成英说：“过去的事情就不用再说了吧，算起来你没有对不起我，我也没有对不起你，不过是性格不合罢了。” 可是宋思礼把那摞信塞给她，低声说，“成英，你曾经说，要是哪天我做了惹你不高兴的事情，要给你手写18封道歉信，那你现在能不能……” 钟成英腿站在那里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