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人走远了,慧姨娘用帕子捂着鼻子,不咸不淡地说一句:“丢了。” **** 宋三夫人托人给裴家十一娘送了些吃食,还有一箱子小玩意儿,是京城内时兴的簪子,正适合十一娘这个年岁的时候佩戴。 温言低头把玩着时兴的簪子,若有所思,裴知谦只当她是喜欢,便说道:“你若喜欢,阿爹让人再给你打一些。” “阿爹,你在青州城内见过这种样式的首饰吗?”温言托腮。 前一世她跟着裴司,裴司出手阔绰,换着花样给她送时兴的簪花首饰。 首饰一类的物品都是京城内最先时兴的,慢慢地传到地方,等到了地方,京城内又换了一个样式了。 温言在相府的时候,自然最喜欢这些精致的小玩意,对这些颇有研究。 “没有,这等玩意太精致了些,我们这里做不出来的。”裴知谦明白女儿的意思,随手拿起一只簪子,细细把玩,叹气道:“做不出来,这等物什太精细了。” “阿爹,你找些工匠来试试,若是打通了路子,也是一桩不错的买卖。”温言建议道。 青州城距离京城远,工匠手艺不如京城,更没有时兴的款式。 若是有工匠和时兴的款式,必然会在青州城吃香。 裴知谦凝眸,凝着女儿稚嫩的面孔,心中震撼,小小年岁就懂得做生意。 “我去试试工匠,可是图纸一类的物什,我们这里真是没有。”裴知谦沉闷。 温言说道:“阿爹,我看着这些簪子去找大伯母试试,您觉得如何?” 闻氏的画工堪称一绝。 “阿爹,我去找大伯母。”温言扬起笑脸,“好不好?” “那你去试试。”裴知谦心中欣慰,女儿懂事了,他摸摸女儿的脑袋,“放手去做。” 温言不耽误,抱着首饰去找大房。 她将意思说了一遍,大夫人玩笑道:“你让我给你画图纸?” “大伯母,铺子若是办起来,那就是大房和五房的生意,不好吗?”温言笑吟吟地望着大夫人,“大伯母,我觉得您的心思与二婶娘她们不同,您更有见解。” “你这马屁拍得倒是不错。”大夫人无奈,拿起首饰细细打量,身在商贾之家,做生意本就是最重要的。她并没有偏见,只懒得与二房争。 她看了一阵,“做工十分时精致,你能找到会做的工匠吗?” “阿爹去找了。” “甚好,我出钱给你玩,不用裴家的钱。” 温言一愣,大夫人的钱与裴家的钱是不一样的。大夫人是她自己的,而裴家的钱就是公共的,意味着新开的首饰铺子就是裴家的生意,最后赚的钱也是裴家的。 大夫人的钱,与裴家无关! 温言漆黑分明的眼眸里绽出光彩,“多谢大伯母。” “给你玩儿罢了,以后可别哭。我找几张图纸来看看。”大夫人顿了顿,旋即又改口:“我们一起看看,我可以教你如何画,日后的路,自己走。” “好,谢大伯母。”温言如同吃了一块蜜糖,心中舒服多了。 回到五房,温言将大伯母的意思与裴知谦说了一遍,裴知谦登时就笑了出来,“是好事,十一,你努力去做,你还小,可以慢慢来。” 十一娘才不过八九岁,这么小就有自己的铺子,在青州城绝对是算少有的。 裴知谦心口大石头落下了,他就担心铺子若是不成,家里人会怪罪十一。 这么一来,随她玩儿去,是亏是赚,与裴家无关。 父女二人刚说完话,大夫人的婢女就来了,捧了一匣子钱送过来。 周氏眼里发亮,笑着道谢。 送走大夫人的婢女,周氏打开匣子,“大嫂出手真阔绰。” “嗯,阿娘,你说,二婶娘会出手这么阔绰吗?”温言抓住机会反问周氏。 周氏语塞,一时尴尬,二嫂连一个铜板都不舍得给。 裴知谦将钱收了起来,与女儿说道:“开铺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选铺子、租金、门户等许多问题,都需要从长计议。你还小,可以见识见识,但这件事不可声张,慢慢来。” “阿爹,我跟你学。”温言心里有数,在裴家,必须要站稳脚跟才可掌握自己的命运,若不然,将来及笄,自己连自己的亲事都做不了主。 这一世,她不可再糊里糊涂地过日子,人为刀狙我为鱼肉。 摆在眼前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工匠,画图纸。 温言脑袋里有许多前世的记忆,时兴的款式,这些都是她的秘密。 温言照旧日日去上学,下学后就去大房找闻氏,两人凑在一起画图纸,看款式。闻氏本来就无事,如今添了些事情做,脸上的笑容多了些。 裴司路过母亲房门口,瞧见凑在一起的人,不觉停下脚步,青叶好奇:“十一娘为何日日来找大夫人。” “母亲的画技很好。”裴司认真说道。 他羡慕十一娘可以在她母亲面前肆无忌惮的撒娇玩耍,母亲也不会嫌弃她烦,甚至十分喜欢她的靠近。 裴司看了两眼,回屋看书去了。 晚上,温言抱着图纸回五房。 正房内灯火通明,周睿赫然站在门口,手中拿着点心吃。 温言及时停了下来,周家人怎么又来了,她记得父亲与门房说过,不让他们进来的。 看到周睿,温言脑海里的神经紧绷着,此时,周舅母笑吟吟地走出来,“十一娘回来,你母亲有喜了,你就有一个小弟弟了。” 二十八 二房的龌龊 周氏有喜了,刚一个月,她便让周舅母进府来看看她。 温言点点头,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再度被抛弃了。 经历重生一事后,她对亲情看得淡泊,不像前世那般迫切地希望父母喜欢她。 “好事呀,我去看看母亲。”温言掠过周睿周舅母,自己提起裙摆小步跑进屋了。 周舅母的视线一直都黏在了十一娘身上,多年不见,十一娘越发出挑了,个子拔高不少,瘦了许多,肌肤白得如同冬日里的雪。 周舅母看十一娘是越看越喜欢,哪个男人不喜欢漂亮的妻子,且十一娘背后还有个宠爱她的五爷,将来的嫁妆必然不可少。 看着十一娘进门,周舅母拉着周睿一道进去了。 周氏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眉眼温软,温言上前给她行礼,“母亲。” “你回来了。”周氏看向女儿,淡淡应了一声,而后看向跟来的周舅母,目光低了下来。 周舅母开口夸赞十一娘:“十一娘都有铺子了,将来必然大有出息。十一娘啊,莫要忘了你的表兄啊。” 温言低着头,眼里闪过厌恶,也不答话。 周舅母恍若没有意识到尴尬,乐颠颠地又说道:“十一娘可真聪明,我们睿儿也不差的,先生时常夸赞呢。十一娘,你的铺子想好用什么名字吗?是裴氏还是周氏啊。” “要我说就用周氏,若是加了裴氏的名字,将来可不好说。我们都是一家人,是你的后盾,不会惦记你的。小妹,你说对不对?” 周氏心思都在肚子上,听了她的话后,尴尬道:“我也不知道,回来问问五爷的意思。十一娘还小,一切还是五爷做主。” 周舅母就不高兴了,说道:“小妹,这可算是十一娘的嫁妆了,若不管好,将来可是要出事的。” 嫁妆?温言一怔,反口相讥:“什么嫁妆,那是大伯母出钱的,还没个影子呢。阿爹说了不能出去说,舅母再这么说下去,外人知道,阿爹会生气的。” 周舅母的心思,路人皆知。 周舅母被说得发红,眼神看向周氏,可周氏一直低着头,没看到她的示意。 温言又看向山一样的周睿,“表兄如今大了,十多岁就该知晓男女大防,随意进姑母的屋子也是不好。” 周睿哼了一声,脸色十分精彩,“妹妹是嫌弃我?姑母说了,你我一起长大,你就是我未来的妻子,什么男女大防,那就是约束外人的。” “表兄又在说笑了,阿爹可没答应,我累了。”温言反对她的话,转身看向周氏:“母亲,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言罢,她转身就走,看都不看周舅母母子二人。 周睿想要去追,出门撞上裴知谦,吓得他又缩了回来。 裴知谦目光梭巡一阵,意识到发生的事情,眯了眼说道:“睿儿在做什么?” 周舅母反应很快,立即为儿子开脱:“妹夫回来了,十一娘要回去了,我让睿哥儿送出门,没做什么。我这里先恭喜妹夫了。” 周睿畏惧裴知谦,躲在母亲后面不敢出声。 裴知谦让仆人送母子二人回周家,又从库房里拿了些东西一并送去周家。 周舅母不想走,想留住一夜,可听到裴知谦吩咐后,到嘴的话又吞了回去,不情不愿地跟着人离开。 周家人走后,裴知谦进屋,神色都软了下来,周氏脸红,“五爷。” 夫妻二人照旧恩爱一番。 **** 不知为何,大夫人给十一娘开铺子钱一事传开了。 下学后,九娘悄悄问温言,“大伯母当真给钱给你开铺子了?” “你怎么知道的?”温言皱眉,阿爹说了,不准乱传的,九娘知道就等同四房二房都知晓了。 九娘惊得瞪大了眼睛,“那就是真事了,大伯母对你真好,你开什么铺子?” “没想好,我先回去了。”温言有些反感,指不定二房又要生事。 大夫人用陪嫁钱给的,与裴家无关,也与家里人没有关系。 温言想的太简单了,回五房后,老夫人派人来找她,请她去青柏院一趟。 周氏忧心忡忡,嘱咐温言:“老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别犟。” “知道了。”温言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嘴,心中烦躁极了,多半又是二房作妖。 跟着婢女来到老夫人的正房,二夫人与四娘裴灵薇也在,两人陪着老夫人有说有笑。 “祖母。”温言上前行礼。 老夫人示意十一娘靠近,嘘寒问暖,问学业好不好,七郎有没有欺负她。 自从打赌后,七郎就没有再欺负十一娘,毕竟这个赌约时间太长了,到今日都没有结果,七郎指不定都忘了。 温言一一应对,表现得十分乖巧。 话锋一转,老夫人问道:“听说你大伯母给你钱开一个铺子,开什么铺子。” “没想好。”温言低头。 二夫人不信,与老夫人说道:“钱都给了,必然是想好怎么开的,若不然大嫂不会无缘无故给你送钱,母亲,你说对不对?” “十一娘,你连我也要隐瞒吗?”老夫人皱眉,心中极为不悦,面上已没有刚才的慈爱。 温言来时就想好了措辞,低眉敛首,道:“阿爹说了,开铺子前不可漏声,不然就会惊动风向,开铺子不顺利的。” 老夫人疑惑了,二夫人急了,道:“你告诉我们,我们又不会说,不会惊动风向的。” 老夫人附和一句:“都是家里人,没什么不可说,四娘也开始看账簿了,你们姐妹二人一起试试,你还小了,多一个商量的人也好,我们长辈就不掺和你们。” 温言冷笑,这就是二房的目的,想要将四娘塞进来,不出钱不出力就想要一个铺子。 恶心至极! 温言也不惯着她们,直接就拒绝:“大伯母说让我玩儿的,带四姐姐不合适。” 大房与二房的关系一直都不好,老夫人自己心里没数吗? 果然,老夫人皱眉了,看向四娘的目光都变了。 四娘见状,主动走到十一娘身边,拉着她的手,亲昵道:“十一娘,我痴长你几岁,懂得多,在旁给你看着呀,你我都是裴家的女儿,不分彼此。祖母,你放心,我会领着十一娘好好管着铺子。” 二十九 他的妹妹长大了 四娘裴灵薇一句话喧宾夺主,让十一娘成了陪衬。 二房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一间铺子,二夫人喜上眉梢,欢喜之色浮于面上,“瞧,四娘多爱妹妹,老夫人您放心,我会盯着她二人,好好教导。” 温言:“……”脸皮还能再厚一些吗? “四姐姐,我答应了你吗?”温言直接驳了她的话,对上她得意的眼神:“大伯母知晓我将铺子交给你,会生气的。我也不想她生气,就不能带你一起,若是换一个姐妹倒也可以。” 二房给大房添堵添妾,势如水火,二夫人还有脸撺掇自己的女儿算计她的铺子。这副嘴脸与前世的温家人极为相似。 前世自己再三忍让换来温家人的得寸进尺,这回,她不想做软柿子了。 她又故作为难地看向老夫人:“祖母,这是大伯母给我练手玩儿的,本是一片好心,我若拉上其他姐妹,她知晓会觉得我沾沾自喜,骄傲放纵,因此我不能答应您的请求。” 老夫人一怔,大房与二房之间的事情,已不是秘密了,十一娘夹在中间,确实不好做人。 她点点头:“你说得倒也是,此事作罢。” 老夫人偃旗息鼓,不等二夫人再说话,温言行礼就跑了。 四娘气得绞烂了帕子,二夫人也是一副阴沉的脸色,母女二人闷闷不乐地出了老夫人的正房。 闻氏舍得给钱,二夫人舍不得,毕竟自己有三个孩子,哪一个都需要用钱铺路的。万一铺子亏钱了,她的心要疼死了。 闻氏就不一样了,儿子有怪病,又是克星,日后谁想嫁给他,聘礼都不用出。闻氏的嫁妆都用不完了。 四娘不服气,“阿娘,府里人都知晓十一娘那么小就有自己的铺子了,我什么都没有。” 二夫人烦躁,说道:“谁让你说服不了十一娘。” “谁知晓她那么难缠,在学堂里她也不和我玩儿,就盯着长兄,也不知道长兄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四娘双眉微蹙,“我今日是明白了,她可坏着呢,盯上了大伯母的银子。” “那是她聪明,你后悔也没用。”二夫人说道,打小就知晓十一娘心思深,哄得一整个裴府的人都喜欢她,哄得老夫人团团转,远在京城的宋三夫人都会时不时递给她送信送东西。 四娘又说:“前些时日京城宋三夫人给她送了许多头饰,她还给了九娘,九娘高兴坏了,拿出来给我看。阿娘,你可没瞧见可精致着呢,青州城内都找不到。” 二夫人花钱培养自己的女儿,她的吃穿用度都是府里最好的,但这些都是二夫人自己的体己钱,十一娘这些东西可都是从天下掉下来的,叫人如何不酸呢。 二夫人咬咬牙:“好了,我想想办法也给你找一间铺子,势必要比她好。” 四娘喜上眉梢,“多谢阿娘。” **** 学了两月,温言会画简单的图纸了,兴奋地拿给裴司看。 裴司认真地看了一遍,提笔勾了两点:“这里、这里,可以改一下。” 随后,他照着图纸又画了一遍,温言眼前一亮,咬紧了牙齿,天赋异禀的人就是厉害。前世的疯子裴司爱做机关,也会时常画些机关图纸。 两人凑在一起研究了会儿,温言恍然大悟,又问道:“大哥哥,会不会耽误你读书?” “无妨。”裴司摇首,眼中越发柔软了。 温言点点头,眼中的光照亮了裴司行走的路,他看着自己的妹妹,感受到了她的欣喜。 温言学得快,五爷裴知谦迟迟找不到合适的工匠,青州城找不到,那就出城去找,往京城方向而去。 这时,四娘的铺子开张了,是一间绣坊,里面做成品绣衣与绸缎。 四娘在学堂里就说了出来,高傲地让小姐妹们回去与家里人说,日后做衣裳去她的铺子里,她可以便宜两成。 这么小就拥有自己的铺子,谁不羡慕呢。 尤其是九娘,悄悄地拽了十一娘的衣裳,“十一娘,你的铺子呢?” 温言摇首,“早着呢,找不到合适的工匠。” 话音落地,四娘就看向她,“十一娘,都过去两月了,你的铺子怎么还没动静,不会是故意诓骗我们,实则从未有这桩事的吧。” 一句话说完,学堂里的人都看向后排的十一娘,眼神中带着怀疑。 十一娘不知该如何解释,这时,裴司骤然抬首,目光阴沉,淡淡地扫过众人。 少年人面色寡淡,眉眼端正,不怒自威,吓得众人都不敢言语,四娘更是惶恐地转过身,话都不敢说了。 温言叹了口气,她也没想到青州城内找不出一个合适的工匠。 下学后,裴司唤住了她,问:“是钱不够吗?” “不是,大伯母给的钱绰绰有余,就是找不到合适的工匠,青州城内的工匠做不出来。” 裴司又说:“钱不够,我有。” “咦,你哪里来的钱?”温言纳闷。 裴司说:“月例留下的。” 他在府里几乎不花钱,多年的月例慢慢积攒,就有了一笔钱。 温言皱眉,“你不花钱吗?” 裴司摇首,他不出门没有朋友,四季衣裳都是府里置办,需要他花钱的地方少之又少。 温言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两人结伴去大房,大夫人躺在躺椅上悠闲地品茶,她本就是喜静之人,一本书一盏茶就可度过半日。 裴司与母亲见礼后就走了,温言留下,婢女给她递了一份茶饮。 “大伯母,我怕是要辜负您的心意了。”温言首次感到挫败感。 大夫人闻言,睁开眼眸,诧异道:“还没找到匠人?” 温言点头,大夫人冥思,说道:“你和宋三夫人那般好,托她在京城高价找一个工匠过来,教一教徒弟们。青州距离京城那么远,不担心会抢了人家的生意,只要钱给足了,什么样的手艺都会有。” 温言恍然大悟,“我立即去写信。” 大夫人又提点一句:“记得备些薄礼,事有唐突,却也是情有可原。” 温言喜不自胜,匆匆回五房去了。 远处的裴司握着书卷,目光黏在了那抹欢喜的背影上。 他的妹妹长大了! 三十 三郎入官学 这一年温言九岁,裴司十四岁。 私塾里的夫子老迈,与东家说一声,回家去了。裴司十四岁,裴昭十三岁,同时面临着童试。 二爷托大爷找人,想要将裴昭送去县里的官学。 官学是朝廷里的学堂,里面有更好的先生,先生们关注着各地动向民生,寻常学院都是比不上的。 大爷曾在官学里中了功名,二爷坚信入了官学就可以高中。 大爷答应了,托人去走动。 九娘少不得又来悄悄告诉十一娘。 九娘说:“大哥哥比三哥哥年岁大一些,大伯父不急,反而给三哥哥走动,他的脑子是不是坏了。” 十一娘习惯了,这么多年来大伯父觉得大哥哥丢脸,丝毫不在意他的病,怎么会给他走动,多半是想着裴司躲在家里一辈子算了。 话是从四房传出来的,说明四夫人也觉得此事不对劲,自己的儿子不管,管上了侄子。 九娘又说:“三哥哥进了官学,大哥哥没有进,你说二伯母是不是又该得意了。” 温言沉默不语。 九娘走后,温言就在自己的房里坐着,周氏快有五个月了,性子变得急躁,稍有不顺心就会哭闹,她就躲着不出去。 周舅母隔三差五就来,她是一人来的,没有带周睿,毕竟周睿也是要去学堂的。 没想到周睿也想去官学,托五爷去找大爷走动一番,去了官学,周家也有面子。 周氏一口答应下来,裴知谦回来就说了。 听到官学两字,裴知谦就皱眉,道:“进官学做什么,原先的学堂不好吗?” “哪里有官学好。你瞧大哥就是去的官学,考上了功名,你去问问大哥,使使劲,你也有面子。”周氏伺候五爷更衣,眉眼温软。 裴知谦不悦:“这件事不小,大哥也给三郎走动,大郎的事情都顾不上呢,哪里还有时间给周睿走动。” 周氏拿衣裳的手就顿住了,“不送大郎进去,反而送三郎,那大郎怎么办。” 自己的亲儿子比不上侄子? 裴知谦闻言也是一筹莫展,“你觉得周睿还能进得去吗?” 周氏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亲儿子在前都没份,她还能说什么,只能托人去拒绝娘家嫂子。 周舅母又来了,提着一篮子土特产,不高兴地说道:“怎么就使不上力呢。” 周氏照实说了,周舅母瞪了瞪眼睛,“自己的儿子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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