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些烦闷,殿下且记得莫要哭诉吵闹,便好。” 太监暗暗透露出一点东西,就闭上嘴巴不肯再多说了,恭恭敬敬将江尧迎进门。 江尧眸色微动,谢过太监,没等走到室内就听见徐贵妃的委屈的哭声。 进门了,只见嘉定帝坐在龙椅,旁边的连皇后一身绣着牡丹的青玉宫装,拿着锦帕低泣。 下面跪着的徐贵妃,身穿嫣红色海棠宫装,点翠头面格外华丽,她拉着二皇子的手哭诉。 “陛下,陛下您瞧瞧,齐儿的脸都被抓花了,他可是您的亲儿子呀!” 徐贵妃长得明艳动人,哭起来有种独特的妩媚模样,但又不失她千金贵女的雍容,皇后家室不高,是淡雅温婉一类,身着一身青玉宫装,纤纤玉手握紧锦帕,眼眶微微泛红,柔和的语气十分不好。 “贵妃怎么不问问二皇子究竟都说了些什么?嘉运醒来,与本宫说二皇子对太子不敬,嘲笑太子不配当一国储君,本宫倒是要问问,这些难道是贵妃教导的不成。” 二皇子到底年纪不大,闻言缩了缩脖子,被徐贵妃狠狠掐一把,才勉强挺直脊背。 徐贵妃自然不能看着这么大一顶帽子扣在他们身上,当即嘲讽回去:“娘娘莫不是在现场不成?怎的仿佛亲眼所见一般。我们齐儿可是好孩子,哪里会说这些,那像连家小公子呀,”她悠悠地说着,拿着锦帕掩唇:“呵……皇后可别冤枉了人。” 她这一声笑意有所指,皇帝皇后脸上都挂不住,连嘉运是神童,但每过一段时间他拿出的诗词不是是已经被唐元思记录在册的,就是与他风格相似的, 皇帝和皇后并不在意,他们只认为那是连嘉运年纪小,小孩子虚荣心重一些罢了,这能有什么,甚至在事发后连嘉运名声因此被诋毁时,他们还不自觉的怨念起唐棠。 不过是小孩子,堂堂一国丞相,竟要和稚儿计较这些。 但徐贵妃在众目睽睽下将美化的纸掀开,倒是让他们尴尬。连皇后扫了一圈低头的宫人,心中暗恨徐贵妃抹黑他儿子神童的名声,冷哼着辩解。 “嘉运年纪还小,不懂得大人的那些弯弯绕绕,瞧见丞相的诗词觉得喜欢,向往自己也能写出来,才说是他写的罢了,不过是稚儿的一句童言,贵妃竟还当了真。” 她并不知道,自己以稚儿的名义为连嘉运辩解之时,东宫,正在为乖崽儿准备牛乳菱粉香糕的丞相忽然停下调味的动作。 “…………??” 这还是唐棠头一次看到这么长的技能介绍,说实话,挺爽。 不过…… 丞相一身月白锦衣,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染面粉的降智巴掌,被系统气笑了。 养心殿。 皇后和贵妃在争吵,宫人们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江尧存在感极低的藏在人群中,饶有兴趣的听着她们狗咬狗。他听的有滋有味,嘉定帝就只觉有人冲着他脑袋拍了一巴掌,他深吸一口气,忽然抓起桌上玉雕镇纸,狠狠砸向地上。 “啪——” 玉做镇纸摔了个稀碎,渣子飞的到处都是,正在争吵的徐贵妃与皇后浑身一颤,花容失色“啊”地惊叫出声,怯怯地瞄向皇帝,彻底闭嘴了。 其余宫人也是一颤,惶恐地扑通跪下,只剩下江尧还站着,龙位上嘉定帝阴晴不定的沉着脸,看到一旁不吵不闹的江尧,沉默许久,问:“太子,你来说,当时他们两个因何而争吵。” 皇后与贵妃瞬间看过去,连皇后眉眼变得温婉,仿佛已经胜券在握,而跪在地上的徐贵妃也握紧了手帕,死死盯着瘦弱的男孩。 江尧眼睫微颤,一板一眼的对皇帝行礼,才说了御花园的事。 不过这个口述,也被他夹带了不少私货,江尧知道皇帝还动不了徐家,不能把徐贵妃给逼急了。还有若是全然实说,那徐贵妃怕是要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 暴君最讨厌做人的靶子。 所以提起二皇子说了些什么,江尧顿了顿,抬头看了一眼嘉定帝,含混的支吾了几句。 果然,嘉定帝倒是没追问二皇子说的话,但见他后面也要支吾过去,就叫他说清,暴君便只能“勉为其难”着重口述二皇子是如何破了相的,连嘉运又是怎么掉下河,险些就爬不上来的。 他看似乖巧懂事,小小年纪便有储君的沉稳,有条有理,但实则看热闹不嫌事大,将他们扭打之事一字一句描绘的生动异常,叫徐贵妃咬紧了牙关,恨透了连嘉运,皇后也恨恨的捏紧锦帕。 她们一个感受到了莫大的屈辱,心想他连嘉运不过是一介大臣的儿子,竟敢爬到他们母子俩的头上作天作地,真是反了天了! 一个心中暗恨徐贵妃这该死的贱人,若不是她太过霸道,容不得不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储君,他的运哥儿便是正儿八经的一国储君,那儿还用的上与她母子分离!平白便宜了江尧这个小杂种! 江尧挑拨离间完,低眉垂目地站在原地,一派纯良的模样。 今日的闹剧,最后以二皇子对储君不敬,张扬跋扈,将太子和朝廷命官的儿子推进湖中,罚徐贵妃一年俸禄,二皇子禁足三月。连家小公子伤害皇子,不敬皇族,禁足一月,抄写三千遍诗文。 太子受无妄之灾,赏明珠一盒,锦缎三匹,文房四宝一套。 处理完所有事宜,天色已然昏暗,江尧跟着提着灯笼的太监,一路走到东宫,赶走那些虚情假意的宫人,独自回到了寝殿。 他一推开门,淡淡的牛乳和菱角的清甜扑面而来,往奢华的宫殿里一瞧。 丞相坐在贵妃榻上,给玉佩编着穗子,修长白皙的手指穿过一道又一道红色穗子,烛火映着他的眉眼,那抹温柔格外干净动人,似是听到门开声,他停下动,抬起眼眸,温润眸色映着暖意一般。 江尧看着他对自己笑了笑,放下玉佩:“殿下回来了。” “老师。” 暴君瞧着他,笑着叫道。 唐棠先看了看乖崽儿有没有受伤,再走到桌子旁,将盖在糕点的精美托盘上的白瓷盖子掀开,还温着的牛乳菱粉香糕,散发着清甜的香味。 江尧净好手过来,拿起糕点咬了一口,恰到好处的甜香,在他舌尖蔓延开。 唐棠见他瘦瘦弱弱的乖崽儿坐在椅子上,拿着菱形糕点,一口一口吃的香甜,犹然升起一股满足,给江尧倒了杯温水,轻轻放在他手边,眉眼带笑的温声叮嘱,让他慢点吃。 他瞧了瞧外面的天色,见宫门已经快下钥了,便起身与江尧告辞。但小江尧一听,连糕点也不吃了,紧紧抓住老师的袖子,嘴角还沾上一点碎屑,有些无助的问。 “老师这就要回去了吗?” 唐棠瞧着小江尧将自己衣袖都抓出了几个褶儿,一副依依不舍的小模样,心中一片柔软。 他崽儿,可爱! 于是,他便含笑逗弄乖崽儿:“宫门快要下钥了,殿下,臣留在宫内,于理不合,便先回去了。” 江尧把他衣袖抓的死死的,心道你先招惹了我,便想走?想的倒好。表面落寞的垂下了纤长眼睫,想开口挽留老师留下来,但宫人教导他储君不能这么做,他只能抿了抿唇小声道。 “那……那老师,便先回去吧。” 手指攥着唐棠衣袖,好半天,才依依不舍的松开。唐棠瞧着把自己套进储君壳子里的瘦小孩子,心疼死了,抬手落在他头顶,再一次大逆不道的轻轻揉了一下:“臣方才在与殿下开玩笑,今日天冷,臣想留在东宫,还望殿下收留。” 江尧眼睛立马亮起来,唇角忍不住带上浅浅笑意,忙地追问老师:“那于理……” 丞相轻摸了摸他的发丝,温柔眉眼藏不住浅浅笑意,轻声:“于理不合,于情却合。” 规矩上臣不该留宿东宫,大逆不道,但感情上,臣却想陪陪这个不想我离开的孩子。 江尧听明白对方的意思,瞧着他温柔的眉眼,失去储君的自重,扑过去抱住老师的腿。 他严重的营养不良,八岁了,身高还像没发育的幼儿,犹豫片刻隐隐带着撒娇的蹭了蹭老师,唐棠笑着摸摸他的头,让他趁热吃糕点。 天色渐黑,月色越来越明亮,寝殿内,身穿锦衣的男孩坐在椅子上吃着清甜的糕点,丞相坐在贵妃榻,给对方编着玉佩的穗子。 燃烧的烛芯炸开火花,发出爆竹一般的声音,一大一小各做各的,气氛却莫名的温馨。 — 半夜,江尧发热了。 他非要和唐棠一起睡在床上,唐棠无奈只好答应他,一直到半夜,唐棠忽然觉得江尧的体温较高,起来后先摸了摸他的额头,随后伸进他的寝衣,摸了摸后背,这才确定江尧是发热了。 唐棠赤着脚下地,将桌案上留着的烛灯拿过来,轻轻推了推闭着眼的江尧,让他醒醒。 江尧早在唐棠摸他头时就醒了,只是一直没出声,他懒懒睁开眼睛,乖乖地瞧着丞相。 “殿下,您发热了。” 他的老师穿着单薄寝衣,墨色青丝散了满背,有几缕垂在身前,修长如玉的手拿着烛台,烛光映着他的脸,似那天上来的仙人。 “臣去为您叫御医可好?” 第365章 朝堂篇:六 暴君并不想看御医。 虽然丞相留宿东宫的消息现在可能早就已被传回各宫了,但在嘉定帝对唐棠心生厌烦的这个节骨眼下,还是少生些事端较好。 而且只是发个烧,他没生那个在千宠百爱下长大受不得风雨的命,睡一觉便好,犯不上折腾。 他显然对这些习以为常,在心中想了一圈,便懒懒地掀开烧得有一些水润的漆黑眼眸,抓着老师衣服,与他痴缠道不用请御医。 唐棠自然不听他的,生病的崽儿所说得话一点影响力都没有,他只是象征性问一问罢了,给他拉好被子,便穿着披风出去叫宫人。 太子发热,惊动了整个东宫,太监连忙提着灯笼去御医院。 守夜的御医到了东宫,先给太子看病,沉吟片刻,开了药方,宫人强忍着困意将御医送走,等小童把药送过来,唐棠自己去厨房煎完,在端进寝殿喂给江尧。 折腾了足足一个时辰,江尧喝完了药,唐棠才重新坐在边,他将烛火火芯挑了挑,在暖黄光线下垂眸瞧着侧躺在被窝中的小江尧。 江尧烧的眼前发虚,稚气未脱的脸红彤彤的,他侧身缩进被子中,墨色长发凌乱的散在身后,比平时恪守成规的模样,多了几分孩子气的柔软,和无助来 他才这么一丁点大。 唐棠心中叹了口气,微凉的手轻轻摸了摸小江尧发热的脑门。 江尧病恹恹的垂着眼,弱小的幼儿时期是江尧最厌恶和不想回忆的,心中的烦躁使被锁进笼子中的野兽躁动的粗喘着气,来回度步,忽然,他额头上落下一抹凉。 江尧下意识抬起眸。 丞相身穿单薄的白色寝衣,坐在他的床边,一盏橙黄的火光给他周身勾画出温暖的线条,他三千青丝披散,几缕随意的垂在前面。 一品大员的气场少了些,更像是那江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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