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中给主角受记上一笔,温温和和的说:“好,那六殿下先来。” 连嘉运撑着桌子站起来,他学了那么多关于雪的诗,自然是胸有成竹的,就算不是他所做又何妨?他念出来了那就是他的。 后花园安静下来,一双双眼睛注视着连嘉运,连嘉运胸有成竹的张嘴,诗词到嘴边忽然卡住。 他皱了皱眉,在脑海里回想一圈,惊悚发现他竟然想不起来任何关于“雪”的诗词! 他停顿的时间有些长,学子们面面相觑。这宴会诗会上做诗词,讲究的就是一个才思敏捷,六皇子停了这么久,好也算差了。 一炷香慢悠悠过去,连嘉运还没做出诗,连脸色都有些发白,宁承允也有些着急,压低声音问他:“六殿下,您怎么了这是?” 他低声问完,又出声给连嘉运找借口:“这雪的诗词没什么新意,不然这样,换一个题?” 唐棠落坐在席上,温柔眉眼微弯:“既然如此,那便换一个。不过为了避嫌,还是叫仲小公子出一题吧。” 仲子瑜被丞相点名,受宠若惊的起身,思考片刻,出了一题。 “过了冬就是春,那便以春意景色为题。” 众学习想了想,也觉得好。他们又看向站起来的连嘉运。 今日虽然不冷,却也是冬天。连嘉运在众人的目光下汗湿了脊背,喉咙滚动,却说不出话。 这下所有人都觉得不对劲了,唐棠淡定端起茶杯,浅饮一口茶水,体贴的道:“想必六殿下今日身体不适,无妨,那便本官先来。” 只见丞相放下水杯,润了水的淡色唇瓣微张,念了一首平仄工整,韵部极佳的诗词。 不过等他念完以后,在座的众位学子面色更加古怪了,犹犹豫豫的想说些什么。连嘉运没发现,直接低着头闷声坐了回去,他那些狐朋狗友也看不明白。 过了几秒,还是无人出声。 唐棠沉吟片刻,又念了一首,也是好的。笑吟吟的问:“六殿下,臣这几首诗如何?” 连嘉运心中憋屈,恨死了耀武扬威的唐棠,敷衍:“自然是好的。” 唐棠听到这话,不知为何笑了一声,慢悠悠的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茶沫。 他的话一说出口,周围便响起了窃窃私语,学子们低声嘀咕,视线止不住地往连嘉运身上飘。仲子瑜更是一脸古怪:“六殿下,唐相在与你开玩笑,这些明明是你做的诗,你为何认不出来?” 连嘉运心里咯噔一声,为什么!!为什么他没印象!! 他顿时慌乱的看向四周,那些学子眸色古怪的暗自打量着他,他仿佛被架在火上灼烤,一下子胀红了脸,恨不得把他们全杀了! 偏偏这时唐棠还要来惹他,幽幽叹了一口气道:“六殿下竟然连自己的诗都记不得了。” 他一下便怒火冲天,腾地从席上站了起来,语气尖锐:“不记得又怎么了?本殿下的诗多到数不清!也就你们觉得好罢了!我想要多少,就能写出来多少,为什么要费力记住!” 这话说的众人哑然,诗会上一片鸦雀无声。学子和官宦子弟不敢当着他的面儿反驳,但听着这嘲讽的话心中都不大畅快,觉得六皇子未免太过高傲自大,但更令人震惊的还在后面。 连嘉运已经被气疯了,他觉得所有人都在嘲笑他,他卑劣的偷盗被晾在阳光下,受人指指点点,他精致脸庞胀红充血,恶狠狠的瞪着淡然自若的唐元思,他穿过来这些年,处处在这人身上栽跟头,该死的唐元思!!他为什么不去死! “唐元思!你竟然敢公然蔑视皇威,拿皇子开玩笑!行事如此可恶,还不跪下向本殿下请罪吗?” 第377章 朝堂篇:十八 这一声霸道的指责彻底惊得众位学子哗然。仲子瑜忍不住站起身,先拱手对他行了一礼,再压着火气:“六殿下这样未免太过分了!” 要知道这仲子瑜可是他往日好友,最仰慕他的文采,如今竟也帮着唐棠那汲汲营营的伪君子说话,连嘉运胃都要气炸了。 他两辈子都是虚荣心强的,好面子的很,要不然也做不出拿别人诗词为自己镀金的事。他喜欢高高在上地享受众人崇拜和羡慕,心中洋洋自得的谦虚,但如今所有的一切都被唐元思打破了,一想到众人看他的视线,可不就疯了。 隐隐尖锐的声音抹黑:“过分?本殿下是中宫嫡子,他唐元思是臣!臣子做错,本殿下还不能教训他吗!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君臣之分?” 说到这儿,他狠狠吐出一口恶气,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个皇子的身份好用。 这些人越是为唐棠愤怒,他心中就越是畅快,看着眉心微蹙的丞相,想象着他给自己跪下叩头请罪的模样,心脏兴奋的怦怦直跳。 就算被怀疑了又如何?在这皇权至上的封建社会,他堂堂中宫所出的皇子,还能让臣子给欺负了去! 连嘉运享受着权势压人的畅快,眼角眉梢都是得意之色,刚想出声催促唐元思给自己叩头道歉,便听见一声男音忽然响起,身后传来脚步声。 “六弟好大的威风啊!” 那熟悉且透着慵懒的男音,叫连嘉运心头猛然一颤,话也憋了回去,脸色也跟着发白了。 只见学子们愣了一下,随后连忙起身,对着他身后恭敬的拱手行礼,齐声道。 “参见太子殿下。” 这下连嘉运彻底慌了起来,他高傲的表情还没变回来,一身玄色常服的太子便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披风荡起一点弧度。 江尧越过他,直径走到唐棠面前,将自己捧着的暖炉塞进他微凉的手中,随后便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连嘉运,漆黑眼眸一片冷意。 轻声询问:“唐相是孤的师长,你要谁跪下?” 要问连嘉运最怕的人是谁?那肯定是暴君江尧!他呼吸不顺的吞咽口水,权势欺人的畅快彻底消失了个干净,只剩下知道历史的害怕。 他惯会扮可怜,摆出一副受委屈的模样:“太子哥哥,不是你听到的那样。是唐元思他先出言蔑视皇室威严,公然拿皇子开玩笑,实在是太可恶了,嘉运只是想给他一个教……” 连嘉运小心翼翼抬眸偷瞄江尧,仿佛期待着“哥哥”能给他做主似的,但在江尧的注视下,那套颠倒黑白的说辞却越说越没有底气,他喉咙发紧,难堪的咬着唇,眼睫遮挡住害怕和怨毒。 江尧淡漠的垂眸睥睨着他。他今日匆匆赶来,只穿了一件玄色常服,肩上压着狐裘披风,本就薄情的长相泛着冷,身上那厌倦的贵族感,有让他看上去尊贵极了。 “六弟手伸的太长了……” 众位学子保持着行礼的姿势,看不见太子的脸。只能听见他轻叹一声,语气悠长的开了口: “孤的人,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轻缓的话并不凌厉,却叫众人的背跟着低了低,仿佛连空气中都充满了压抑,一时间手脚冰凉。 连嘉运脸色惨白,他站在人群中间,仿佛被江尧公开处刑,张了张嘴,却又胆怯的闭上。 — 最后,大学士听说太子光临府内,连忙带着乌泱泱一大群人过来给江尧行了礼,他们这场诗会也就此中断,六皇子今日丢了好大的脸面,连席面都没用就匆匆离开了,等喜宴结束,他在诗会上所作所为,怕是要传遍这京城的文人圈儿。 而太子让宫人添上礼金,笑着对着急拜堂的新郎官送上祝福,便和唐相一起告辞了。 大学士府是皇上御赐的宅子,规格不小,江尧和唐棠并肩走向府外,快要走出去时,正好碰到吉时,爆竹声噼里啪啦的炸响。 毫无准备的丞相身体一颤,江尧伸手捂住了他的耳朵,直到热闹的爆竹声结束才松开。 一点红纸随着风飘过来,落在江尧的头顶,唐棠黑润眼眸带着笑,抬手将红纸摘下来。 “殿下今日连玉佩都没带,怎么来的这么匆忙?” 江尧乖乖低头等他摘完红纸,和他一起走向府外,路过的小厮和丫鬟接连对二人行礼,他一边走一边微偏着头,和唐棠咬耳朵。 “孤听闻连嘉运也来参加喜宴了,怕老师被人欺负。” 连嘉运与丞相有仇,且今时不同往日,他成了皇子,江尧不放心,怕他拿自己的身份来压丞相,便叫人套了马车,匆匆从东宫赶到大学士府上。 江尧想到这,细心叮嘱:“老师别不把连嘉运放在心上,这人虽蠢,却心肠歹毒,高傲自大。” 唐棠温柔眉眼含着细碎的笑,语气却是意味深长的,带着些想要和乖崽秋后算账的意思:“好,今日还要多谢殿下了。元思以后会小心。” 说着,他轻垂着纤长的鸦色眼睫,叹了一口气,惆怅:“毕竟臣先前以为,只有殿下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臣呢……” 江尧耳根红了红,他听出来老师在戏谑他,拿他逗趣儿,但看着他如此模样,喉咙还是泛起一阵抓心挠肝的细密痒意,他忍不住吞咽着口水以此缓解,宽袍大袖凑近丞相袖口,手指悄悄在底下勾住他修长纤细的手指,清了清嗓子嘟囔。 “咳,孤也会疼老师的。” 丞相柔和的轻笑一声。 一黑一青两个宽袖碰到一起,手指在下面偷偷勾着。身穿玄服的太子微偏着头,与只用玉簪挽起头发,温柔淡雅的丞相说着话。 他们走在出府的路上,身前是回家的马车,背后是挂满喜庆红绸,贴着囍字的热闹府邸。 有雪落了下来。 — 嘉定二十二年,年夜,百官受宴归来,醉的呼呼大睡时,徐家军杀了城门的守卫,借着月色的遮挡,悄悄走进空无一人的大街。 与此同时,丞相府。 徐妃的贴身太监带着一队侍卫站在相府正门,士兵们立在身后,太监胳膊上搭着拂尘,看着丞相府的牌匾,偏头给侍卫使了个眼色。 侍卫低头应下,走上前去叩门。黑色中沉闷的敲门声清晰。 过了没多久,大门开了一条缝,侍卫手中火把的透过缝隙照亮小厮的眉眼,他满脸警惕。 “你们是何人?” 侍卫手中的火把燃烧,发出细微的脆响,映着大太监堆着笑的脸:“咱家是宫中当差的,受皇上旨意,请丞相进宫商讨要事。” 小厮看了看他的太监服,放松了一些,皱着眉不知如何是好:“可是明日不上朝,我家大人与太子殿下去庄子上跑马了。如今早就该到了。” 太监面上笑意微淡,轻轻的呢喃:“是么……” 小厮见他好像不信,心里正奇怪,纳闷的挠了挠头:“小的骗公公做什么?不然您去问守城门的士兵,宫宴后我家大人回府拿了些衣物,就和太子一起骑马出去了,说是年节过完再归。” 大太监笑意彻底没了。 等小厮把门关上,侍卫压走进了几步,在大太监身边低声音说:“公公,那唐元思不一定不在府中,不如我们冲进去……” 大太监冷冷瞥了他一眼,侍卫立马止住话,大太监视线移到大门上,阴柔的哼了一声。 “此事不可闹大,免得你们弄出动静儿,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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