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他摩挲着钗,玉质光滑微凉,在月下愈发莹润。他倏忽想到远在阳寂的季邈,想起他递交遗物那日说过的许多话。这种感受很奇妙,前世私密的、深埋心底的思念,竟在今生由曾经的自己亲口倾诉。 清辉落满司珹眉眼,他望明月,像是在远望千里之外的什么人。 第二日清晨,司珹在李十一的敲门声中醒来。 掌心的钗已被他捂得热乎,司珹握着凉玉睡去,又揣好温玉出门。十余人一如昨日打扮到了河岸,这里果然热闹极了,小半个蓬州城的百姓都出来,要目送太子船队离开。 “公子,这边这边!”李十一带着司珹往里挤,见着随行侍卫,便摇头晃脑道,“还是我聪明,知道今日人多,提前让哥哥们都来河边,就是为了给公子你占个好位置呢!哎呀哎呀,我这么贴心的下属,多得点......” 话未落,几锭碎银锞被抛到他手心,李十一大喜,连忙帮司珹拨开旁人,欣然道:“我这么贴心的下属,多做点事也是应该的!” 司珹花钱买方便,挤过人群后,视野终于豁然开朗。 蓬州风景本就冠绝南方。卯时三刻正熹微,晨阳自东而起,粼照水波之上,烟江浩渺凝薄雾,天光穿迭之间,配以两岸桃花轻摇慢晃,一时恍若误入蓬莱。 倏忽传来破浪嗡振声,随着码头一声长号,周遭瞬间安静下来,接着乐声起,轻薄晨雾里驶来了三艘气派大船。船腹吃水极深,数十万斤物资承载其上。后两艘齐驱,为首的一艘单行,船首站着个外袍朱紫之人。 “拜——!” 一瞬间,河岸布衣锦衣俱拜倒,众人声浪如波涛。大景的太子扫视两侧,只轻轻颔了首。 司珹在这潦草环视间借机看清了季琰的脸。哪怕前世衍都为质期间,他也对自己这位皇堂兄实在陌生。季琰只愿随侍长治帝左右,他不过比前世的司珹大三岁,却早在十二的年纪便成了小大人。 司珹还记得自己刚入宫时唤他皇堂兄,季琰退后半步,只点了头,却并未应声。一旁的宫人连忙提点,要司珹改口叫太子,或称储君。 他生来只能做君王,君臣有别,皇家从来无手足,血缘反倒加固了这道天堑。 眼下再见季琰,今生的他二十三岁,正是风姿卓绝的好年纪,身上高位者的威严已凛然。在弘雅乐声与船橹划响中,司珹仅靠这一眼,便好似瞧见了年轻时的长治帝。 季琰或许会是个合格的皇帝,若真有那日,却也必然会将季邈逼至绝境。 司珹心下冷然,他随众人起身,可还没来得及收回目光,瞳孔便骤然紧缩—— 火。 严格来说,那并非是火,而是冲天的赤焰。焰色撑胀了首船船身的每一根板条,使其骤然炸裂如爆竹,碎片散泄间,周遭尖叫声四起,百余人被碎片砸到割伤,更多人在仓惶奔逃。 船身崩裂、橹桨乱打,焰色舔舐如爪如舌,将船身寸寸捏碎又咬断,船上的人连反应时间都无,就被火光彻底吞噬掉,爆炸声骇如耳侧惊雷。临到最近一根龙骨断裂、船身将倾时,李十一猛地扯过司珹,喊道:“公子!小心!” 司珹侧身避过燃烧中的碎片,人却不自觉往前再踏两步。他在这瞬间彻底坠入愕骇的谵妄,火借风势窜天长啸,若流矢穿心破膛。 太子难道,真就这么死了? 司珹瞳孔一点点涣散开,他周遭的一切都模糊,除却冲天赤焰外,再瞧不清任何东西。这瞬间思绪卷涌如浪涛——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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