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将季瑜口中最后一个字堵了回去。 “这话听着不太对吧,阿瑜。”季邈以刀片着鹿肉,头也没抬。这话引得席间众人都看向他,季邈置若罔闻,依旧进行着手中事。 他腕间一翻,刀尖便挑起薄薄一片肉,半透如蝉翼,被季邈咬在齿间。 他就这样叼着肉,不徐不慢地抬眼看遍席上众人,最后对着季瑜森然一笑,卷肉入口间道:“是谁母亲的遗物,怎么连这都讲不清楚,叫人误会你出身温家可怎么办?” 他迎着季瑜骤然睁大的双眼,体贴地补充道。 “若我没记错的话,你生母此刻正在阳寂,怕是尚未埋骨吧?她既仍旧身体康健,又遑论遗物呢?” 第45章 鸿门 “我远守边疆,胞弟入朝堂。”…… 季邈这通话问完, 也不在意季瑜究竟答没答,没事人似的灌了口酒,又转着刀去片肉,就听季瑜问:“兄长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得还不够清楚么。”季邈看都没看他, 冷声说, “我母亲并非你生母。我母亲出身宿州温氏, 你母亲出身瑾州李氏。她因着父亲的军功封了一品诰命夫人, 如今正在阳寂肃远王府中, 方至三十四, 身体康健行走自如,我生母却已在西北埋骨多年了。” “还这般拎不清,怕就不合适了吧?” “今夜陛下赏赐不少好酒,都是宫里多年的窖藏。”季瑜平静地问,“兄长莫不是贪杯, 喝醉了吧?” 季邈将鹿肉咽干净了。闻言他直接举杯,再喝了一大口, 喝完后才朝季瑜挑眉一笑,懒洋洋地说:“你猜啊。” “我身子弱, 今夜入宫也备着几种药,以备不时之需,其中便有葛花解酲汤。”季瑜掠过季邈明亮的眼,划到长治帝面前时才关切道, “兄长要是醉了,不若就先饮上一碗解解酒, 以免殿前失仪,冲撞了陛下与殿下。” “你兄长母亲去得早,他难免睹物思人、忧伤难捱。”长治帝就在此刻开口, 沉声道,“北镇抚司办事不利,朕回头便罚了他们的俸。” 季邈举杯祝酒,朗声说:“多谢陛下。” “哎哟哎哟,”季朗连忙高呼,“有什么事就说开,这才对嘛!疙瘩解了才舒服,大家吃菜吃菜!都是本家兄弟......” “正因将兄长视为骨肉亲朋,我才会那般讲话。”季瑜倏忽道,“昔日温夫人诞下兄长。这些年里,兄长恪尽职守,守护我大景西北边疆,劬劳之恩重如山,阿瑜从来莫敢忘。” “今夫人虽已驾驭瑶池二十载,然家风慈训犹有遗存。我虽不敏不俐,却亦思之念之,未曾忘怀。故愿以嫡生母礼节相待相称,时时告诫自身。” 他话音落,席间静默一瞬,接着哐当一声脆响,原是季邈骤然摔了盏在桌案上。 季邈长腿一曲,以肘撑膝,轻飘飘抵住那转动不止的金杯,敷衍地说:“对不住,鹿油沾了满手,没拿稳当。” “我瞧世子方才一直低着头,”季朗插话问,“可是还有什么心事吗?” “多谢二殿下关心,倒也没别的。”季邈扶正了杯子,没所谓地说,“就是去岁一直在打仗,突然想起我得空回府时,母亲牌位上的香灰都积着一层了。许是阿瑜身虚体弱,又有咳疾,终究去不得祠堂吧。” 季瑜神色幽微。 “兄长真是喝醉了。”他起身向长治帝拜一礼,肃然道,“陛下见谅。兄长久在阳寂边军中,近一年又苦守朝天阙,同闲散汉子些待久了。我父兄均是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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