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 “宽仁,”应伯年咀嚼过这两个字,问,“宽仁者,又何故挑起争端?” 司珹神色不变:“时局所迫,非吾主所愿。” “皇家多争端啊,”应伯年回身,自木拖间取下锁子甲,兀自穿起来,“争来争去,无非为着把龙椅。这天下至尊之位就一个,却得踩着千万人的血上去。世子想邀我入阵,可我连鄂源人都还没打伏,瀚宁连年受兵燹之苦。” 他顿一顿,说:“你不妨去问问城中百姓,看他们中是否有一人关心是谁坐上那位置?” “在下近来在瀚宁,见城中百姓苦于生计,卫所所出粮食匮乏、朝堂补给又多被贪渎。”司珹道,“如此情形下,瀚宁尚且十五税一,将军可知昔日太祖皇帝即位时,东北乃是二十税一的良策?” 应伯年闻言手间一顿,他扯开衣襟一处,就露出贯穿腰腹的长癞疤。 “你问我清不清楚,”应伯年说,“二十年前我在押粮队,这鞭子便是押送途中挨的。豪强倾吞、官官相护,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也未曾上报过?” “那便更应正本溯源,”司珹吐字清晰道,“奸佞当道,人心方才不古。若无人抗争无人聚拢,这世间旧制就变不了!旁观者揣袍拢袖静观山火,可有想过是否有日将祸及几身?” “主君同样出身边境,对军中形势再了解不过。”司珹说,“将来我主登临,必以二十税一待瀚宁,再行坎井铁犁改制,不叫满城百姓再苦于果腹。” 应伯年不说话了,沉默着穿好衣,他一抬首,门口便有副将抬桌案与交椅进来,又有人抱烛台与案牍出入。应伯年邀司珹坐下,给他倒满一碗酥茶。 司珹端坐案几另一侧,碰杯后饮尽,就听应伯年道。 “我感激先生近日城中所为。”应伯年抹一把嘴,放下粗碗,“改良农具,掘坎井储冰蓄水,都是利民生活人命的好法子。因而先生此行,我应戍旻就当没见过,监军定然不会知晓,先生大可放心归去。” 司珹面上怔然一闪而过,问:“为何?” “因为我不轻信承诺。”应伯年直截了当道,“承诺这种东西,得共生死过才够份量。折玉先生今日是有求于我,所以能将话讲得这样漂亮。我应戍旻是粗人,说不过你,虽能见着你近日作为,却实在信不了所谓功成之后。” 说话间又有人抱卷而入。小桌案却已经被堆满了,那人低眉顺眼,默默将此前卷轴推开一点。 司珹余光晃过他,莫名觉得有几分熟悉。 可应伯年的话还在继续,他屏息凝神,继续听下去。 “他日座上天子高坐须弥榻,众生都在俯仰之间,瀚宁小小一边城,怎入得了帝王的眼?因而今日先生敢许我,我却不敢以全城性命想赌。”应伯年又去拎茶壶,“先生饮尽这一碗后,便请回——慢着!” 帐间骤然静了一瞬,便听碗沿磕地声响。那白褐色酥茶还没来得及淌开,应伯年就已经以手相拧,钳住了方才抱卷的士兵。 “我没见过你,”应伯年眯了眯眼,说,“你腰牌呢?头也抬起来。” 那人愣了少顷,随即低头往腰间摸去。他埋首时,露出了颊边一道暗线。 司珹心头猛一跳,骤然抬手抵线、叩指去扯—— 假面撕落后,竟露出一张曾相识的脸。 ……薛听松。 这人本应在蓬州长赫城待着,据他留下监视的温家暗卫所报,莫约一月前消失掉。可他怎么会出现在瀚宁军营中? 薛听松也错愕一瞬,但司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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