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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浴火新生不复来时 ----------------- 故事会_平台:阳光书屋 ----------------- 季焉洲25岁生日宴时得知自己只是个冒牌货。 真正的季家继承人尚且流落在外。 季父二话没说把季焉洲赶去寺庙当佛子,要他日日祷告真少爷能顺利被找回。 季焉洲拼尽全力从寺庙里跑出来向陪了他十五年的助理童佳求救。 却听到童佳和朋友们的谈话。 “童大小姐,你这装小秘的戏码看来是白费了,季焉洲居然是个冒牌货。” “怎么是白费,季焉洲不是被骗的团团转吗,还以为自己遇到了真爱。” 女人懒散开口:“无妨,我会把他的一切都夺走送给真正的季家少爷。” 季焉洲如履深渊,行尸走肉般回到寺庙。 住持苦口婆心:“施主最好了却前尘,重新开始。” 季焉洲用力握紧季母留下的吊坠:“母亲,我会为你的亲生儿子做五件事还清您对我多年养育之恩,然后彻底消失。” ...... 接到季父电话的时候季焉洲正跪在地上擦地板里的污垢。 深冬的山里格外寒冷,季焉洲的膝盖因长时间跪地而锥心刺骨的疼。 之前和季焉洲不对付看不惯他作风的少爷小姐们都假借上香的名义来难为他。 朱沐兮轻蔑的挑着眉脚尖狠狠碾在季焉洲的手上,本就生了冻疮的手瞬间被踩的血流不止。 季焉洲用力咬紧牙关不服输,额角的青筋因忍耐而爆起。 朱沐兮身后是一众抱着胳膊看笑话的。 “季焉洲,你不是很牛逼吗?怎么现在跪地不起了。” “给本小姐擦鞋舔干净,我就大发慈悲赏你一个巴掌,不然,就只能惩罚你洗个冷水澡了。” 说着他的助理抬上来一桶满是冰块的水桶。 手被踩到麻木,却不及他心里的痛。 他从未得罪过这些人,这些人却因嫉妒他的出身或是表白被他拒绝后恼羞成怒而处处和他作对。 季焉洲梗着脖子不甘示弱,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因疼痛而出声。 朱沐兮看他抵死不屈的样子瞬间暴怒。 “装什么清高,不过是一个冒牌货!” “来人,给我按着他!本小姐现在反悔了,你不光得舔干净我的鞋,还得在冰水里待一天一夜!” 助理接到指示一拥而上强硬的按着季焉洲的头。 他哪里受过这种羞辱,喉咙里翻涌着腥甜,鼻腔里都是鲜血的味道,他此时恨不得一头撞死。 季焉洲的手用力向前伸去想够什么。 父亲,救救我! 就在他的嘴要碰到朱沐兮的鞋时,突然被人打断。 “住手!季总来电要找季少。” 被季父派来监视季焉洲的助理拿着手机阻止了这场闹剧。 季焉洲瞬间抬起憋的涨红的脸,他就知道,父亲还是在乎他的! 就算他不是亲生的,可二十年的感情却不是假。 他后怕的直起身,倔强的擦干脸上的汗水用憎恨的眼神狠狠盯着这些欺辱他的人,像是要把这些人的面孔一一刻进脑海里来日好报仇。 朱沐兮脸色微变,冷哼一声:“今天放你一马,等真继承人回来再好好收拾你。” 目送他们离开后,季焉洲松了一口气接过手机,没有注意到助理看笑话的眼神。 他欣喜的叫了一声爸。 对面顿了一下:“焉洲,爹找人算了一卦,人找不回来是因为你挡了他的气运。” 季焉洲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默不作声等着听下一步季父的要求。 不知道是要他为真少爷供香火还是祈祷,不过没关系,这都是他应该做的。 季父声线有些心虚:“只要你从寺庙的山脚下一路磕头到山顶,就能抵消这一阻碍。 他刚回暖的身体又被一盆冷水瞬间浇灭,嘴角的笑容僵硬住。 许久后季焉洲苦笑一声,刚才的开心和亲昵像是一场笑话,他居然还在妄想季父对他有情。 寺庙的山脚到山顶一共9999节台阶,来上香的香客们大部分都坐缆车上山,从山脚磕头到山顶,就算不死也一定会因头破血流被抬进医院。 他还清楚的知道,提出这个要求的人根本不是什么算卦的道士,而是童佳,也是他二十年来唯一爱过的人。 他在儿时出过一场车祸,自那以后就对坐车有恐惧,季父找了一众职业车手供他挑选,童佳是人群里唯一的女孩,五官虽稚嫩还未完全长开,却已显现出非常人所有的气质,眼睛亮亮的充满自信。 他一眼就挑中了童佳,红着脸拉住她的手。 未尽人事的小女孩耳朵一下就红透了,自那以后童佳对他言听计从,又当司机又当助理和贴身秘书,被人嘲讽是季大少爷的舔狗也毫不在意。 可现在这条舔犬却半分旧日情义都不讲,狠狠把刀插在他最脆弱的地方。 那天他亲耳听到屋内童佳的朋友提出要找个道士教训他,而童佳没有一句反对。 季父见对面的人不做声,有些恼怒。 “我养了你20年这点要求你都不同意?你难不成要当个白眼狼?你弟弟在外受苦,你却美美享了这么多年的福,你能不能有点良心!” 这哪里是要他的良心,这是想要他的命。 季焉洲回过神来,眼里的冰霜深不见底:“可以,但结束后,你要把我接回家。” 这是我为你儿子做的第一件事,季焉洲在心里默默想。 五件事做完后,他会消失的彻彻底底。 而后他打开手机发送短信:“我想好了,我接受你们的邀请,十天后我会到非洲。” 他必须回到季宅,待在寺庙里要完成五件事只能被动等待,他已经迫不及待要离开这个让他恶心的家。 季父声音肉眼可见的雀跃起来:“太好了,一言为定,等你磕完头,爸爸立刻亲自去接你回家。” 回家?回什么家,只怕那时,他要被人横着抬进医院。 不过这都无所谓了,他冷笑一声,只要能赶紧离开这些人,做什么他都愿意。 这身血肉,还清了也好。 短信很快回复过来:“太好了!不过您怎么改变主意了,家里人和未婚妻都同意了吗?听说您是继承人,这件事开弓可没有回头箭。” 季焉洲面无表情的回复:“我已经没有家人了,更没有未婚妻。” 当初他被蒙蔽,爱童佳爱的不可自拔,尽管她只是个小助理,他还是不顾一切反抗父亲,宁愿不要继承人的位置失去所有股权也要拒绝联姻和她在一起。 他还记得那时季父工作忙,是年仅18岁的她又当爹又当妈无微不至的照顾缺爱又叛逆的他。 甚至他第一次性启蒙都是童佳亲自教他如何应对,也是在那次,季焉洲第一次春心萌动,当晚就梦到了童佳,又在第二天趁所有人还没起床偷偷清洗了自己满是污渍的贴身衣物。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那日逃出寺庙去找她时她说的字字句句都如同刀刻一般深深印在他的心里。 他不明白,那个把他放在心尖尖上爱的人,为什么会因为一个都没见过的陌生人而背叛他。 短信提示音把季焉洲拉回现实。 “好,十天后我会派人去机场接您,期待您的到来!” 看着短信内容,他终于又露出了笑容,他毕生的愿望就是去非洲做公益事业,可碍于季父独自一个人,童佳又一副离了他不能活的样子,他才不得已放弃。 谁知,现在他失去了所有,却能完成自己的愿望。 “了却前尘,重新开始。”他默念住持给他留下的劝告。“原来如此。” 删除信息后,他把手机还给助理。 “少爷,季总的交代您也知道了,他那边的意思是越快越好,您看您什么时候方便开始。” 助理用鼻孔不屑的看着狼狈的季焉洲,眼里的厌恶不加掩饰,如果不是他,他也没必要到这深山老林里值班,他巴不得他赶紧去死。 “明天。”季焉洲听到自己的声音冷静的不像话。 原来让一个从小无忧无虑的男孩瞬间长大这么简单,只要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就好。 第二天天没亮季焉洲就披着清晨的露珠出发了。 季焉洲站在山脚下看着一望无际的台阶,心钝钝的疼。 不等他做好心理准备助理就在身后不耐烦的催促。 “开始吧,你能等,在外受苦的少爷可等不了。” 季焉洲落寞的低下头迈开第一步。 上一个台阶磕一个头。 不到50个台阶时,季焉洲的双膝和额头就已经渗出血来。 他突然想起儿时去参加祖祭时,每个人都要对着祖宗磕三个头,只有他是例外。 季父心疼他幼年丧母,给了他无与伦比的溺爱,从不让他给任何人低头下跪,哪怕是为季家打下江山的祖祖辈辈们也不能让他跪下磕头。 血液顺着鼻梁滑下,模糊了他的双眼。 本就红肿不堪的膝盖已经血肉模糊,每一次站起和跪下都在折损着膝盖的寿命。 值得吗? 他这样问自己。 无疑是值得的。 因为季母是因他而死。 在那场车祸中,季母不顾一切的护住他,自己却被破碎的车窗扎进心脏。 膝盖和额头上剧烈的疼痛都没让季焉洲落泪,想到季母,他突然不可自抑的流起泪来。 不知道如果母亲知道自己是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而死会不会后悔。 到达第653个台阶时,他突然感觉腹部传来刀绞般的疼痛。 与此同时,一股猩甜涌上来顺着他的嘴角滑下。 季焉洲痛的蜷缩在地上,身后监督的的助理不耐烦的用脚狠狠踹向他:“别装,给我起来。” 失去意识他苦笑一声,还真是麻绳专挑细处断。 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来。 童佳喜欢一切刺激的事情,尤其是飙车。 在一次意外中童佳的车轮胎出了车祸,碎片扎进了她的体内,和季母出事那次出奇的相似。 季焉州不顾一切的救她,他再也无法忍受爱的人离开自己,还是以同样的方式。 幸运的是玻璃碎片没有像季母那样扎进她的心脏,而是扎进了肾脏,季焉洲排除众人反对孤注一掷把自己的一个肾脏转移给童佳。 医生千叮咛万嘱咐只有一个肾千万不要剧烈运动,当时季父和童佳都时刻注意,不让他做任何有损身体的事情,可提出要他磕9999节台阶时,所有人早已忘记了这件事。 再次醒来,季焉洲发现自己被送到了医院。 身旁一个人也没有,安静的病房里只有心电图传来的滴滴声。 季焉洲刚想起身额头传来的闷痛又让他丧失了好不容易积攒的力气摔在床上。 可很快,他就没空管头上的疼痛了,因为他发现他的右腿一点知觉都没有了。 他双手颤抖,像老旧的电视机,一卡一卡的掀开被子。 心里无数次祈祷,千万不要是他想的那样,千万不要。 可他的好运好像已经在前二十五年都彻底用完了,命运和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他的右腿被截肢了。 他剧烈的喘着气,脖子好像被人掐住一般,他想痛哭,却因巨大的悲痛而发不出任何声音。 医生推门进来:“季先生,很遗憾,你的膝盖因多次受伤而丧失机能,我们只能选择截肢。” “还有一个不幸的消息,您的肾癌变了…” 季焉洲耳朵只有嗡嗡的耳鸣声,双眼无神看着医生一张一合的嘴。 医生见他的样子不忍心的叹了一口气。 他愤恨的拿起手机打给童佳,对方却不断挂断他的电话,直到第不知道多少次打过去,对方终于不耐烦的接起来。 “别来烦我,我很忙。”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季焉洲的恨意、嘶吼,就这样生生堵在嗓子眼。 想到往日种种,他不可自抑的干呕起来,生理性的眼泪也流了出来。 他冷笑一声,把癌变的报告寄存在快递站,并嘱咐他们在5.28日寄出去。 那一天是童佳的生日,希望这个礼物她会喜欢。 住院一个月,没有一个人来看望季焉洲。 季父答应的来接他回家也不作数了,可能因为他没磕够9999个头吧,他苦笑一声。 季焉洲独自一人躺在病床上打开手机,季父和童佳都新发了朋友圈。 爸爸:“宝贝儿子终于找回来了。” 配图是他们俩亲密的家庭合照,那女孩的手里还捧着季母的黑白遗照。 童佳:“黑暗终将散去,今后我就是你的阳光。” 配图是她偷拍的穿着纯白衬衣午睡的男人,阳光打在男人身上,为他渡上一层金。 评论区炸开了锅:“好感动,有一种恶毒男配被消灭,男女主终于相认的感觉。” “可能这就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吧。” 原来人已经找回来了,可却没有一个人通知他,也没人感谢他的诚心祭拜,反而怪他是恶毒男配恶有恶报。 季焉洲无力的闭住眼,刚想关掉手机,突然视线一顿,定格在那个男人的脖子上。 他脖子上赫然带着季母留给季焉洲的平安扣。 季焉洲疯了一般的穿好假肢跑出医院,那明明是母亲送他的出生礼!他们什么都可以夺走,唯独那个,那是他唯一的念想了。 不顾一切的冲到季宅,崭新尚未适应好的假肢把他残缺的腿磨的鲜血直流。 看着恍如隔世的季宅大门,季焉洲推门的手都有些颤抖。 他深呼一口气推开大门。 屋内的人齐刷刷扭过头来看着他。 料想中的关心没有到来,有的只是最亲近之人恶毒的谩骂。 “季焉洲,你还知道回来?我让你给你弟弟祈祷,你不知道疯到哪里去,还把自己搞成这样!” 季父一看到季焉洲就怒气冲冲的过来,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季焉洲捂着脸,受伤的望向季父:“那是因为..”我进了医院还被截肢。 话还没说完,就被季父打断。 “因为你下贱!取代了别人的身份不说,还不知感恩回报!” “今天是你弟弟小川的接风宴,你穿成这样是不是想诅咒你弟弟!” 季焉洲低头看看自己染了血的病号服,饶是已经对季父不抱希望,心却还是针扎一般的疼。 面对这样的他,他不说关心,居然怀疑他有别的意图。 “爸爸,没关系的,哥愿意来我就很开心了。” 童佳搂着季小川的胳膊,恨不得能整个人都贴上去。 “还是你懂事小川,不愧是我的儿子,不像这个野种!” 季父的每一个字,都像钉子狠狠扎进他的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伤害。 时隔多日未见,季焉洲愣愣地看着童佳。 女人一身黑色丝绸长裙,双手抱胸懒散的靠在沙发上,窗外的阳光打在她的侧脸,为她镀上一层金光,漂亮的像古希腊神话里的神祇。 从他进来为止,童佳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专注的看着季小川,眼里温柔的不像话。 “小川,这是焉洲,快叫哥,以后身体不舒服就尽管命令他照顾你就好。”季父阴冷的表情瞬间变得慈祥,轻柔的握着季焉洲的手放在季小川的手上。 季焉洲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交叠在一起的手,季小川的手因长年风吹日晒干粗活重活而干枯粗糙,和他形成鲜明对比。 不光他注意到了这一点,季父和童佳也注意到了,他们的眼里都是心疼,心疼季小川受得苦和罪,转而又用恶毒的眼神死死瞪着季焉洲,如果不是他,季小川也不用受这么多罪。 可他们忘记了季小川走失根本不是季焉洲的错。 “哥。”季小川低低的叫了一声:“听说你在寺庙为我祈祷了,谢谢你。” 季焉洲没有迁怒季小川,反而温和的对他笑笑,毕竟他也是无辜的,明明是大少爷,却无故受苦这么多年。 季焉洲没注意到季小川眼里的恶毒一闪而过。 手心突然传来剧烈的疼痛,他疼的惊叫出声猛的抽回手。 季小川居然在手心里藏了大头钉! 季小川连忙道歉:“对不起哥!是我干的粗活太多手劲太大没控制住伤到了哥。” 他泪眼婆娑可怜巴巴的躲在童佳身后,像一只坠入狼窝的小白兔,完完全全是一个绿茶男。 童佳终于分给季焉洲第一个眼神,皱着眉头,充满了不耐烦。 “季焉洲,没有富贵命就别装富贵病。” “你怎么不去当演员,装什么柔弱,握个手而已,能有多疼。” “就算真疼,也怪你一个大男人娘们唧唧的!看人家小川满身肌肉。” 季焉洲举起流血的手想证明给她看,却被她不耐烦的一把拍开。 “滚开,我不会和小川以外的男人有任何肢体接触。” “我和你不一样,我洁身自好不乱搞。” 血液像一朵朵罂粟花滴落在地上,季焉洲心里那点对童佳仅存的爱意,也随着血液的滴落而彻底消失。 亲眼目睹妈妈死在自己面前后,他夜夜都会做噩梦,后来就害怕的整夜整夜睡不着,得了神经衰弱,自从童佳来到季家后,总是在他失眠时心疼的抱着他哄他入睡,可从身份被曝光把他送到道观后,他崩溃大哭打电话给她时却只得来童佳的一句:“你精神病又犯了是不是!” 季焉洲出神的看着地板上的血液,心像被一双大手狠狠攥住。 “好,我们解除婚约。” 季焉洲听到自己的声音冷硬:“以后我不再是你的未婚夫了,季小川才是。” 这是他为季小川做的第二件事,把他的未婚妻还给他。 话音落下,整个屋子里的人都屏住呼吸没有说话。 季焉洲对童佳的痴迷是圈子里所有人有目共睹的。 这次为了找季小川,他更是直接自曝童家大小姐的身份,发动若干人合力寻找。 所有人都以为季焉洲没了季家少爷的身份一定会牢牢守住童佳赘婿的身份,没想到他却主动放弃。 季焉洲看向季小川打破平静:“毕竟,这本就是你的。” 忽视童佳眼里的错愕,他别过脸不再看她。 季父满意的看着他:“焉洲,你长大了,看来把你送到寺庙果然是对的。” “我只有一个要求,把我的平安扣还给我。” 季焉洲死死盯着季小川脖子上的吊坠,眼睛发红。 季小川惊慌的捂住平安扣向后退去:“我连母亲都没见过,哥你连一个纪念都不肯留给我吗?” “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唯独这个,这是母亲留给我的!” 说着季焉洲就要扑上去抢回来,却被童佳身后的保镖一脚踹飞在地,死死护住身后的季小川。 “季焉洲,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不要脸,这是季夫人留给她亲生儿子的,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你算什么东西。” 季焉洲倒在地上,胸口阵阵疼痛,狼狈的样子被所有亲朋好友围观,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他。 “不是的,那是妈妈给我的,那上面还刻着我的名字….”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僵住。 季小川拿起平安扣看了看瞬间眼泪汪汪:“川。” 季焉洲一下子像泄了气的气球,他一直以为川代表的是他的名字,只是平安扣上位置不够简写了一下而已… 童佳不屑的看他一眼:“你还不知道吧,你的身份就是季伯母公布的,她死前留了一封信给季总,说在你25岁生日时打开。” “打开后季伯母明确表明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找到亲生儿子,他希望我们把小川找回并把这个平安扣交给他。” 季焉洲静静听着,心却像被一把生锈的钝刀一刀一刀切开。 他以为这个世上还有妈妈是一心一意爱他的。 原来,他早已是一个被所有人遗弃的人。 “你回来的正好,小雨的病需要有个人为他滚刺床来祈祷,小川变成这样全怪你,就由你来吧。” 童佳说完便搂着季小川的胳膊安抚似的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下巴。 刺床被抬上来,上面铺满了长着尖刺的树枝,树枝上还沾染着刚喷上去的酒精。 看到刺床后童佳的眼里有些不忍,刚要开口就被季小川的咳嗽声打断。 季小川因剧烈的咳嗽而面色发白:“要不算了,我得了癌症也没几天活头了,别难为哥了。” 癌症?这么巧? 季焉洲用怀疑的眼神审视季小川。 话闭童佳立刻附身用嘴堵住他的话,眼里是抹不开的心疼。 “不许说这种话,我要你长命百岁。” 一时间众人都用不满的目光盯着季焉洲,希望他能识趣点自己主动动手。 季焉洲扯扯嘴角沉默的躺在刺床上,身下传来剧烈的疼痛,那些刺像是穿过他的身体直直扎向他的心脏一般。 滚过的尖刺上布满他的血迹,顺着缝隙滴答滴答流到地上。 他的意识逐渐模糊,没控制好方向从1米高的刺床上摔了下来,假肢因受到重击而断开。 人群中顿时传来数不尽的倒吸气。 童佳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里满是震惊和不可置信。 她的手指颤抖着握住他空空的裤管。 “你的腿怎么回事!”她的声音沙哑而哽咽,带着不易察觉的心疼。 季焉洲呆呆看着掉落在一旁的假肢,苦笑一声,现在知道了又有什么用,一切都晚了。 他的腿已经没了,一起消失的还有他们的感情,就连他本人大概也快要死了。 他刚要开口说话,身后传来季小川无奈的声音。 “哥,我受过的伤都非我所愿,你何必拿伤害自己来和我争宠,等我死了这一切都还是你的啊。” “我骨折过你就学我断腿,难不成我现在得了癌症,你也要得癌症吗?” 童佳的表情一下子变了,恼怒的一脚踹开季焉洲的假肢。 “你不是爱卖惨?那还要什么假肢,不如爬着更能惹人同情。” 季焉洲垂下眼眸,心像被捅了个大窟窿一般漏着风。 已经没什么好解释的了,曾经不管他说什么童佳都会用星星眼充满爱意的看着他,而现在.... 季小川虚虚搂住童佳的腰:“佳佳,我突然很想吃你亲手做的糖醋鱼。” 童佳眼中的冰霜瞬间融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好,小馋猫,我这就去。” 童佳走后季小川蹲下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声音。 “其实我没得癌症,得癌症的好像是你吧,不过现在看来,你也说不出口了。” “我这辈子干了无数坏事,下地狱的必然的,可我不会独自一人下地狱,我要你们所有人,尤其是你,和我一起下地狱。” 第二天是童佳的生日。 往日她生日季焉洲都会亲手为她制作生日蛋糕,那时他还以为童佳是举目无亲的可怜女孩,恨不得把天下所有的好东西都送给她以偿还她对他的好。 现在想来,赫赫有名的童大小姐收到那些礼物时一定很不屑一顾。 季焉洲没了假肢只能拄拐,腹部剧烈的疼痛让他连撑起自己的力气都没有,走几步就得歇半天。 但他还是一瘸一拐的艰难走到厨房想为童佳做最后一次蛋糕以了结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想来他晚上时就能收到他特意寄给她的礼物了,不知她收到后会是什么反应。 蛋糕做好后季焉洲走到童佳房前,刚要敲响门,就听到里面传来暧昧的声音。 “佳佳,怎么样,身体受的住吗?” 男人声音低哑,在用力忍着什么。 童佳声音娇媚:“小川你好厉害,比那个废物强多了。” “可怜我们佳佳了,欲求不满了这么多年,以后我会好好弥补你的。” 手里的蛋糕咚的摔在地上,季焉洲眼神空洞看着地上被摔的稀烂的蛋糕。 门突然被打开,季焉洲看到垃圾桶里扔着一个没被打开过的文件袋。 是季焉洲寄给童佳的癌症证明。 季小川毫不意外的看着呆滞的季焉洲,脚踩在他耗时半天精心准备的蛋糕上。 低声说了一句:“哥,东西我帮你扔了不用谢我哦。” 然后挑衅的看他一眼顺势滑倒在地。 童佳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季小川捂着膝盖强忍疼痛:“是我不小心滑倒的,不怪哥。” 童佳蹲下轻柔的抱住季小川,抬头怒喝:“你疯够了没有,昨天还在装柔弱今天就开始霸凌了吗?” “自己从楼梯上滚下去,别让我亲自动手。” 童佳眼里是显而易见的杀意。 季焉洲冷笑一声,看一眼身后数不尽的楼梯不相信她真的敢这么做,从这里摔下去非死即伤。 刚要开口说话,一双手毫不留情的从身后狠狠推他下去。 一阵翻天覆地后,剧烈的疼痛瞬间从全身袭来。 温热的液体顺着头颅流出,昏迷之际他看到童佳心疼的抱着季小川,边掉眼泪边为他吹拂腿上的伤口。 季焉洲感觉心里对童佳那最后一点情意,也彻底消失了。 修养了几天后,季焉洲准备出院了。 拐着拐杖吃力的刚走出病房,就被一股巨大的力撞倒。 医生推着急救床匆匆往急救室赶,床上躺着面色如纸的季小川,童佳脚步虚浮满脸眼泪的跟在后面。 她狼狈不堪,赤着双脚,声音因抽泣而连不成串。 季焉洲从没见过这样的她,在他面前,她永远挺着骄傲的脊梁,即使是被人嘲笑是他的狗,也只是毫不在意的笑笑。 可现在的她头发凌乱,眼睛里布满血丝,用力抱着季小川,像是抓着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 “病人气血空虚,现在需要人输血。” 童佳腾地站起来,厉声道:“我来。” “好,输血前需要先做一下血型匹配,跟我来吧。” 血型匹配很快就出来了。 童佳急躁的来回踱步:“我是O型血,我可以输,别磨叽了!” 医生看着血型匹配报告脸色逐渐凝重。 “抱歉女士,近亲是不能输血的,有溶血症的风险。”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煞白,不可置信的看着医生。 “你放什么屁!我和他是未婚夫妻,哪来的血缘关系。” 童佳暴怒,手止不住的颤抖。 “这边显示您和季先生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医院顿时安静下来,连掉落一根针都能听到。 跌坐在拐角处的季焉洲瞪大双眼,洲、川,原来他的名字里早就隐藏着真相。 童佳突然扭头看向季焉洲,猩红着眼睛两步并作一步冲过来掐住他的脖子。 “你这个贱人,小川不过是抢了你的破吊坠,你竟然买通医生合起伙来骗我!” “小川都危在旦夕了,你是想害死他吗?” “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拿苦肉计博同情,他已经受了那么多委屈,我不会再让他有任何事!” 说完她便命令保安拖着季焉洲的后衣领一路拽到icu门口,残缺的腿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迹。 围观的人纷纷对季焉洲投向鄙视的眼神,像一双双手把季焉洲的衣服都扒光晾晒于大众之中。 保安狠狠把他摔到门上,季焉洲被撞的剧烈咳嗽起来。 “你和他连起伙来骗我的事我先不计较,等小川好了我会让你这种没医德的医生在医学界混不下去。” “现在,抽他的血输给小川。” 医生不解的看着童佳,欲言又止:“童小姐,这位先生刚做了手术,强制输血会有性命危险。” 童佳不耐烦的打断:“你没听懂我的话吗?不管他给你许了什么好处,如果小川被你救好,我会给你十倍,如果小川有任何闪失,你就等死吧。” 医生还要说什么,被季焉洲抬手止住,他摇摇头:“走吧。” 医生只能叹了一口气带着季焉洲进了icu。 输完血后季焉洲脸白如纸,虚弱的站都站不起来。 Icu被打开后,季父和童佳没有看他一眼,慌不择路的跑到病床前颤抖着握住季小川的手。 “小川你怎么样?好点吗?” 季小川温柔的笑一笑,抬手摸摸童佳的头:“我没事佳佳,一定是托哥的福才能继续在这和你说话,哥在寺庙待了那么久肯定是感动了菩萨。” 童佳一愣,扭头向季焉洲投向进来以后的第一个眼神:“是吗?你倒是提醒我了,来人,把季焉洲送回寺庙,没我允许不准出来。” 季焉洲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童佳,见她眼神温柔看着季小川不分给他一丝余光,又求助的看向季父。 季父一巴掌打在季焉洲脸上:“你想害死你弟弟的事我还没和你算账,滚回寺庙好好把剩下的头磕完。” 说完保镖就一拥而入,死死把季焉洲按在地上。 他心中一片悲凉,没有再抵抗,任由保镖把自己拖走。 “佳佳,我身上好多针孔,好难看,你会不会嫌弃我。” 季小川委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等等。” 童佳一脚踢倒房间里的巨大陶瓷瓶,瓷瓶摔的稀碎。 “把他给我扔里面滚两圈。” 季焉洲只来得及护住脸就被一把推进陶瓷碎片中,瞬间被划的遍体鳞伤。 他躺在血泊里挣扎着想起身,却因刚被抽了大量的血而浑身无力一次次摔回碎片中,碎片被深深扎进他的一寸寸皮肤。 童佳看都没看季焉洲,轻柔的亲亲床上的季小川。 “走宝宝,我们换个房间,别扎住宝贝的脚。” 季小川喉结滚动,很快反客为主。 病房里唇齿交缠的声音和碎片扎入皮肤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场景。 回到寺庙后,生活环境比之前更加恶劣。 童佳不给季焉洲任何药品任由他的伤口腐烂留下一道道可怖的疤痕。 一些尼姑看不下去偶尔会给季焉洲送一些基础的药,却都被保镖扔进垃圾桶。 第二天季焉洲像往常一样拖着满身伤痕一节一节台阶磕头时,眼前突然出现一片阴影。 “季焉洲,你还真是离了女人不能活,在寺庙都能勾搭上尼姑。” 童佳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地的他,眼里都是不屑。 季焉洲苦笑一声,笑声震动的身上的伤口又疼了起来,他瞬间冒出满头冷汗。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吃醋。” 童佳脸色微变:“我和小川下周结婚,你别来骚扰我们,婚礼后我会放你自由。” 她到底以为他是什么很贱的人,都这样对他了,他还会死缠烂打的深爱她。 他没说话,像没听到一样眼神空洞看着地面,口袋里的手紧紧握住那张机票。 五件事早已做完,明天就是十日之约。 趁夜深人静之际季焉洲偷偷溜出寺庙,反手一把火点燃了自己的房间。 检票员把身份证递给季焉洲:“先生,一路顺风。” 季焉洲回以一笑,拿出手机卡掰断随手扔进身旁放打火机的垃圾桶里。 坐在滑行的飞机上,广播响起播报:飞机即将起飞,请各位乘客系好安全带。 飞机缓缓飞起,季焉洲出神的看着窗外越来越小的城市,他突然想起第一次坐飞机是爸爸和童佳为了庆祝他15岁生日而带他去北欧看极光。 那时他被世界上最好的爱包围,是个真正无忧无虑的小少爷。 掀开袖子,胳膊上可怖的疤痕把他从回忆唤醒。 他用力闭住眼,一滴眼泪从脸颊流下。 爱恨消散,愿此生再不相见。 童佳和季小川结婚的消息沸沸扬扬。 A城所有人都知道童佳爱季小川爱的无可救药,不顾一切的要嫁给他。 A城所有叫得上名的报刊记者都挤破脑袋想进入婚礼会所拿取一手资料。 这将是一场能被载入史册的爱情故事。 没有人在乎城外寺庙的大火,也没人在乎消失的季焉洲。 “看好季焉洲,别让他毁了我的婚礼。” 童佳穿着婚纱目光温柔的追随着正在试西装的季小川。 “童小姐...” 手机对面派去监视季焉洲的保镖欲言又止。 “佳佳,可以帮我系一下领带吗?” 季小川低沉的声音从试衣间传来。 童佳满脸通红利索的挂断电话快步走过去。 “季先生好像被火烧死了。” 保镖等了半响没等来回复,看着早已被挂断的手机,松了一口气。 试衣间内季小川喘着粗气从背后抱着童佳,细细密密的吻在她的脖子上。 “刚才...你在给谁打电话佳佳。”季小川声音沙哑。 “没谁,为我们的婚礼上一层保障而已。”童佳心中有些异样,总感觉自己漏听了什么。 季小川浑身滚烫的紧紧贴着童佳,手大胆的向下伸去。 童佳浑身一震,瞬间把异样抛之脑后,眼睛迷离大脑一片空白。 从婚纱店出来时已经晚上,城市的摩天轮地标亮起璀璨的光芒。 “佳佳,我们去坐摩天轮吧。” 季小川亲昵的搂着她的腰肢。 愣愣看着转动的摩天轮,童佳突然想起几年前季焉洲也和她说过相似的话。 那时他才刚成年,他们路过这家婚纱店时,他向往的看着玻璃窗漂亮至极的婚纱。 他随口调笑道:“等过两年,你就穿着这个婚纱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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