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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讪讪的:“到底是四合院里的对象,不一般,香椿芽这会儿还没上市呢,你们家都吃上了,你对象真是有心了。” 林望舒一时无奈:“奶奶,这话谁说的啊?” 马翠云婆婆:“大家伙都知道啊!” 林望舒:“都知道?” 现在大家伙都知道陆殿卿是她对象了? 这人怎么这样?亏她还感动了一把觉得他长得人模狗样! 正想着,就听旁边有人说:“你对象昨天给你送猪肉,你赌气没要,今天这不是又送来了香椿芽,你看那些没长眼的,还在那里乱传话,说你对象不要你了,依我看,是我们望舒端着,你那对象眼巴巴地讨好你呢!” 林望舒:“……” 这张冠李戴的。 当下便正色解释道:“奶奶,你可真是误会了,我家那香椿芽是我哥朋友弄来的,这不是家里一堆的事,我还得找工作嘛,就让我哥拿着去送个礼,这可不是什么对象送来的,我和我对象掰了,别说人家没送,送了我们也不可能要啊,哪有已经分了还要人家东西的道理!” 然而她说完这个,大家也只是笑着面面相觑,之后意味深长地笑道:“是,是这个理。” 林望舒扫过大家伙,她突然觉得,她的解释可能就是一个屁,大家捂着鼻子,没人愿意闻。 她还想再试着说什么,但大家已经纷纷道:“我们懂,你对象掰了,你哥朋友送的!” 林望舒深吸口气,她决定不搭理这群人了,和这些人说道理说不通,她还是回去学习去吧。 努力学习,摆脱这一切,走进大学校园,这才是正经。 ********** 下午那会儿,她正埋头学习,就听到外面敲门声。 她本是窝在床上学,听到动静,想着不外乎大杂院里那几个人,便喊:“你请进。” 说着这个,才慢腾腾地下床要穿鞋。 门开的时候,她蹲在那里穿鞋,眼角余光便扫到一双皮鞋,锃亮的牛皮鞋,那肯定是上等货。 视线往上,便是笔挺的长裤。 她心里一顿,再抬眼,就看到了陆殿卿,颀长挺拔,轮廓清绝,和这逼仄的小平房格格不入,当然也和蹲着提鞋的自己格格不入。 林望舒有那么一刻,只觉得耳朵边有许多乌鸦在飞过,不过她还是淡定地提上鞋子,起身,笑着说:“你怎么过来了?” 陆殿卿显然也是意外,他没想到林望舒正蹲在那里穿鞋,他进来的有些贸然了。 但这个时候她已经穿好鞋了,再退出去也不好,所以他咳了声,道:“胡奶奶说记挂着你,谢谢你上次的茶叶,正好今天买了攒馅包子,要给你尝尝,我顺路,便给你送过来了。” 说着,他拿出来手里的笼布:“这个你先放着,回头热热吃。” 林望舒:“那……替我谢谢胡奶奶,攒馅包子挺好吃的……” 陆殿卿看了看,帮她把包子放在旁边锅台上。 放下后,他显然没有要走的意思:“今天你去我家了?” 林望舒:“嗯。” 陆殿卿便沉默地看着她。 林望舒只好说:“我是有点事想问你。” 陆殿卿:“你说。” 林望舒:“一个关于以后的问题。” 陆殿卿:“什么?” 林望舒想了想,终于开口:“如果,我是说如果——” 陆殿卿:“我明白,你是在假设。” 林望舒重重地点头:“对,假设我们真的处对象,在一起后——” 陆殿卿安静地看着她,耐心地等着她继续说。 林望舒深吸口气,道:“在一起的话,家里谁来做饭?” 陆殿卿眸中便有了疑惑。 林望舒有些费力地解释说:“你知道日常过日子,总是会有许多事,比如洗衣服做饭刷碗收拾家里,比如换季衣服整理,还有买白菜搬煤球,修理家什缝缝补补还有下雨天补漏雨的屋顶,这些都是很麻烦的事啊……” 她抬眼,看向他:“这些事,你觉得应该怎么分配?你不要想着胡奶奶帮你解决问题,她年纪大了,不可能照顾你一辈子。” 陆殿卿拧眉:“我确实没想过这些。” 林望舒深吸了口气:“可这是很实际的问题啊。” 她重活一辈子,是想找一个很好的男人,但前提是她不要再做那个贤妻良母,那个洗手作羹汤在后方包容一切牺牲自己的人,如果这样,再好的男人,她也不想嫁了。 陆殿卿默了片刻,道:“如果我在的话,这些我可以做,不过我并不一定一直留在国内,我并不能保证一直守在家里去处理这些事情。” 林望舒心里一沉,对了,他会驻外,驻外的话,那自己要长时间独守空房,家里的一切事不都归自己了? 陆殿卿:“我回去想想吧,我现在的情况,没办法马上答应你什么,毕竟我的工作性质就是这样。” 林望舒看他浅淡的眸子中好像掠过一丝无奈,这让她心里多少有些不好受。 她觉得自己为难他了。 他过去二十几年,对自己的职业都有着清晰的规划,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这样,他为了这个目标,付出了远比同龄人更多的努力,现在自己轻松几句话,竟然可能要挑战这个底限,他当然一时没办法承诺什么。 她完全能理解。 所以她忙说:“其实,其实我并不是为难你,我就是想问问,你的工作本身就不能守着家,我能理解啊……办不到就办不到,没关系。” 听到这话后,陆殿卿投射向她的眼神便格外复杂:“但你是希望我能办到,是不是?你说办不到也没关系,其实这意思是——” 他有些艰涩地说:“意思是我们要不要开始也没关系,对不对?” 林望舒怔了下,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太过轻描淡写的态度,反而对他是一种轻蔑的忽略。 她便想补救,想说什么,让他不要不高兴,但是她此时此刻竟然是词穷的,发现自己无法寻到任何言语。 她总不能扑过去说没关系这些我都可以做你放心去驻外吧,我做你的大后方。 她确实也办不到啊! 陆殿卿:“我先回去了,明天我要出门办事,后天才能回来。” 说完他就要走。 林望舒下意识喊住他:“你不要走。” 他手已经落在了门把手上,不过听到她的话,停下来了。 不知为什么,林望舒觉得他的背影有些萧索,这让她心疼起来。 当然下一秒,她又觉得,她不该这样。 为什么要心疼男人呢? 林望舒深吸口气,终于还是道:“其实这件事,也没那么绝对……” 陆殿卿透过油漆斑驳的雕花窗棂,看着窗外,窗外的杏花开了,被春日的太阳照得娇艳炫白。 林望舒:“我想了想,如果我不结婚一个人过的话,这些事,我还是要做的,你说是不是?并不会有天上掉下来一个人帮我解决,也不会因为我一个人过日子,这些事情就没了。” 可是陆殿卿并没说什么,他抿着唇,安静地看着窗外。 然而林望舒却觉得自己想明白了,她认真地道:“所以我问你这个问题的意思是,在你心里,你认为这件事是不是应该两个人分摊的,而不是把这些全都推给一个人,认为这是作为妻子应尽的义务和责任?” 她继续道:“我希望我的另一半是能够分摊这些的,他也许因为客观的原因,比如他为了工作不得不在外出差,他做不到,但是他心里要明白,我为他付出了,而不是把我的付出当做理所当然。” 陆殿卿终于回转身:“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并不会认为娶一个妻子是为了让她帮我承担家务,胡奶奶一直和我们生活在一起,但是平时我都会尽量分担家务,我自己的衣服都是自己洗,别的事情也会尽量做。我在国外那一年多,条件很艰苦,生活中的什么事我都是自己做。” 林望舒略松了口气,她觉得这个答案她是可以接受的。 陆殿卿却道:“不过,你提醒了我,其实我的工作确实不能很好地照顾妻子,我的妻子可能会受一些委屈,而依我的资历,一时半刻并没有办法带着妻子一起出去。” 林望舒想说,我并不在意这些,然而陆殿卿却已经道:“我再考虑考虑吧。” 林望舒心里一沉,她突然觉得,她的大包子要飞了吗? 陆殿卿抬脚就要走。 林望舒猛地又想起一件事,她忙道:“对了,外面的人以为那些香椿芽是雷正德送的,你听说了吗?” 陆殿卿颔首:“我听说了。” 林望舒只觉得浑身无力,这都是什么事啊! 当下赶紧道:“我没这么说,我家里也没这么说,是别人乱传的,本来这事谁也不知道,但我表妹来我家,估计瞎猜的,我们说了是朋友送的她也不信,应该是她在往外传!” 陆殿卿看着她因为紧张而微微泛红的脸颊,淡棕眸中泛起一丝暖意,他低声说:“没关系,我并不在意这个,我知道是外面瞎传,她们一直都这样,我习惯了。” 作者有话说: 小舒:我还是感觉,我到嘴的大包子要飞了…… 不过我们要相信小舒,她会给小陆雷霆一击!胜利一定属于她!主动权一定在她手里! ps:一般每天三更(如果单章字数多,可能三章合并成二章,看情况),希望大家积极留言鼓励下作者。 ? 第 20 章 第20章没有包子也行! 陆殿卿走了, 走的时候连头都没回。 林望舒足足二十秒时间,怔怔地站在那里没动。 她望着窗外的杏花,想着陆殿卿说话的样子。 他其实并不是一个爱笑的人, 总是持重内敛,有时候会看上去过于严肃,这可能和他不同于大部分亚洲人的深刻面孔有关系。 不过他笑起来也确实好看,淡棕色眸中漾着一种说不出的温柔,看得人怦然心动。 林望舒不得不承认, 她多少有些心动了。 而这个让她开始有了心动感觉的男人, 仿佛在她各种挑剔质疑后,开始有打退堂鼓的意思了, 说他要再考虑考虑了。 考虑考虑的意思, 一般就是黄了。 如果这是一场追逐,她一定会拦在他跟前,大喝一声, 不要跑! 可并不是,眼前的男人不是自己可以随意掌控的。 她想着上辈子那个冷漠疏淡的陆殿卿, 他这种人打定了主意, 也不是自己能更改的。 林望舒起身洗了洗手, 将他留下来的攒馅包子拿出来两个,蒸得热气腾腾,便咬了一口。 攒馅包子一般是鸡血胡萝卜的,不过这里面好像也放了豆腐粉条黄瓜什么的, 全素的,但是馅料调得好, 咬一口就是油汪汪的汤, 还红渗渗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蟹黄包呢。 这么好吃的包子啊…… 深吸了口气,想想这事,后悔吗,多少有一点,但也不会太后悔。 既然没什么缘分,那就只能算了。 林望舒轻叹了口气。 *********** 陆殿卿已经消失了好几天,看起来是没指望了,林望舒也就不去想了。 她几天专心学习,她给自己制定了一个计划,要学数学,物理和化学,偶尔还得读读语文的古文,前三者花的时间多,每一科学习三个小时。 每天三个小时,争取看二十页书,这样的话,一周时间一本,两个月时间能把所有的课本过一遍。粗略过了一遍后,好歹心里有个底,到时候再逐步精细化地学习,做到有的放矢。 没了找对象的心思,她心无旁骛的,每天研读五十页,一边读一边做笔记。那些书都是陆殿卿用过的,上面有他的笔记,不得不说,当年他还挺认真,笔记做得好,她偶尔还可以参考参考。 这天,天气好,林望舒学了一上午后,便活动下筋骨,收拾自己的衣服,将棉衣放起来。 收拾棉衣的时候,她猛然记起来一件事。 当时她下乡,属于跨省下乡,这种情况会有一笔补贴,而且这个补贴比一般的下乡数额要大,所以她在云南,也积攒了一点钱,估计得有二百多。 她和雷正德一起回来,火车上比较乱,生怕出事,便把那二百块缝在了棉袄里,应该是缝在雷正德棉袄里了。 上辈子回来后,那笔钱一直是雷正德拿着,后来他们结婚需要花钱,两个人的钱掺和在一起花的,以至于她对这二百块的印象不深,反正两个人的钱是放一处的。 这辈子两个人分手了,那区别可就大了! 那是她的钱,她得想办法要回来。 只是现在两个人都分手了,她该怎么要呢? 她不免有些犯愁。 林观海看她这样,却想多了,小心翼翼地凑过来:“望舒,那个——” 林望舒:“哥,怎么了?” 林观海:“你那对象怎么样了?” 林望舒摇了摇头:“应该是黄了。” 林观海:“啊,黄了啊!” 他显然有些失望。 林望舒:“不该是我的,就不是我的,这是一个教训,告诉我们,不要去肖想天上掉包子馅饼。” 林观海便安慰林望舒:“没事,再找,我在我们单位也寻觅着,遇到好的给你介绍。” 林望舒却没太有兴趣:“算了吧,我现在要操心的事多着呢,哪顾得上那个!” 考大学的事,二百块钱的事,这不都得操心嘛。 林观海:“那你天天这样也不行啊,怎么天天闷家里?” 林望舒看了林观海一眼:“我这不是在学习嘛!” 林观海:“你是不是出去走动走动?不行出去散散心,玩玩,不是说陶然亭公园的花开了吗,还有玉渊潭,都可以去看看?” 林望舒:“你之前说的工作怎么样了?” 林观海:“还没信,且等等吧。” 林望舒:“那我明天过去知青办,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机会。”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她先过去了雷家附近,想看看能不能碰到雷正德,显然碰不到,哪那么巧呢。 这就无奈了,她实在不想看到他家里人,只好先不想了,想着先问问工作的事。 当下过去知青办,但是显然并没有什么工作机会,她便试着催了催:“好歹有个临时工干着就行,给多少钱都可以。” 然而知青办主任也只是诉苦,说最近又有一些知青回城了,越来越多,他也很愁,他开始说那些知青如何如何催着他,他回家路上都得小心免得被堵,他媳妇已经抱怨说怎么天天有知青找他——关键还有好多女知青:“说了也不听,以为我能变出工作,其实我这里也得等着各单位给我名额啊!” 林望舒赶紧找了个由头走了,她不想听一个知青办主任给自己诉苦。 从知青办出来,她先去了自己的一位朋友家里,那是她在云南认识的,最近按说也应该回来了。 这朋友叫孟绸,比林望舒大两岁,两个人在云南插队关系好,加上大家都是北京人,家距离近,互相攀扯还能有几个间接认识的同学,所以关系一直不错。 孟绸家条件也一般,不过有一个单独的小院,巴掌大,不是什么好的,只是多少比林望舒家强一些。 孟绸见到林望舒,拉着她的手不放开:“你可算来找我了,我前几天路过你家,忘记是哪个胡同了,没找到!我可想死你了!” 林望舒看到孟绸也是高兴,难免话多,两个人便说起现在的情况来,孟绸也很愁,她找不到工作,一时也没别的想法。 林望舒:“听说高考可能放开,还不如一起准备学习。” 孟绸:“算了吧,要学你学,别说放开高考没个准信,有准信我也不想学,我好不容易不用学习了,自己再拿起课本?那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嘛!” 林望舒:“那就好好找工作。” 孟绸:“我最近一边找工作一边相亲。” 林望舒:“相得怎么样?找到好的了吗?” 孟绸:“哪那么容易,一个个的,都是年纪不小的,全都是知青回城的,家里没地儿住,工作也没有,你说我找个这样的算什么,两个人一起喝西北风去?” 林望舒:“这是现实。不过也不用急,反正还小,现在不是晚婚晚育嘛,咱们女的不过二十四岁单位不给批吧?” 孟绸:“你还小,你二十一,我都二十三了,当然得赶紧找,真要是傻乎乎听什么政策,到了二十四五再找,好的早被人挑走了,喝汤都没热乎的。现在就得趁早赶紧把茅坑给占上,慢慢谈着,攒着陪嫁和结婚用品,等到了年龄,齐活了,直接结婚就行了。” 林望舒:“……也对。” 像她哥,虽然二十六了才准备结婚,但其实对象都谈了好几年了,谈了对象,慢慢攒钱攒工业票,这才是正理,要不然小年轻没那心思攒钱。 孟绸看着林望舒的衣裳:“你这套倒是挺好看的,我妈也给我做了两身,说得打扮起来,想当初咱们离开北京也是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结果现在回来,一个个成土包子了!别人一提是回城知青,一脸瞧不起,倒好像咱乡下来的!” 林望舒:“这两年城里变化快,咱一不小心就土了,可得学起来。” 孟绸:“过两天我把我这头发烫烫……不过你不用愁,你家雷正德有钱,家里好,你让他给你安排工作啊!” 林望舒:“我已经和他掰了。” 孟绸微惊:“什么,掰了?为什么” 林望舒:“一言难尽,种种原因,有我自己的原因,有他的原因,也有他家里的原因……以前在云南还不太觉得,回来北京,顿时发现我们是两种人,凑不到一块。” 孟绸想了想,叹了口气:“可惜了,他家里条件好,嫁了后不用愁,就这么分了真可惜。” 她无奈地说:“可惜是你以前的对象,要不然,我一定要试试,这是咱们很罕见的机会,我相亲就没遇上这么好的,也就是在云南农场,才能和这种条件的有接触。” 林望舒诧异:“你想和雷正德试试?” 孟绸赶紧摆手:“我就随口说说,瞎想而已,我哪能和他试,我多尴尬啊,我就是可惜这么肥的一块猪肉就这么跑了!” 林望舒:“也不能光想着人家条件,还得看看嫁过去受不受气。” 孟绸:“他家里给你气受了?” 林望舒便大致讲了讲沈明芳和雷正惠的情况,还有雷正德传闻她和他睡了的事。 孟绸瞪大了眼睛:“雷正德怎么能这样,看不出来,他家里竟然这样?这要不要脸了,这不是败坏你名声吗?这是闹得你不嫁他不行?” 林望舒:“对,所以你相亲也注意着,不能光看条件,还得看人品,你说遇到这种人家,你表面看着风光,其实自己心里有苦说不出,你往哪儿说理去?” 孟绸想了想,深以为然:“我再试试吧,得多相几个,你有合适的也给我介绍,不要太穷的,也不要太有钱的,和我家差不多,或者稍微好那么一星半点的。” 林望舒看着她,心想你这要求也忒高了,这是要拿着尺子量吗? ********** 孟绸谈话的主题到了最后仿佛只有一个——找对象。 用孟绸的话说,她二十一岁了,孟绸二十三岁,到了这个年纪,就仿佛那泡在水里的香椿芽,好好打理还能放几天,但终究从香椿树上剪下来了,说实话也没多少新鲜日子了。 林望舒找了一个理由,赶紧跑出来了,她不想听孟绸说那些了。 她庆幸自己有了后来十年的见识和阅历,她看得更开,找不到也没关系,自己大不了单身,她考上大学她就是天之骄子,这个世界对天之骄子总归多几分宽容吧。 所以路并不是只有一条,她可以独立于这个社会的大部队,单独走出一条不同的路来。 她又想起那猛地砸向自己,却又很快被收回去的大包子,想起陆殿卿。 此时的她冷静地想这件事,忍不住道,怪不得你陆殿卿上辈子三十多岁了还是单身一个,就凭你这思前顾后的劲儿,你不打光棍谁打? 她就这么胡思乱想着,一抬眼,公交车正经过报国寺,心里一动,想着自己最近正要找找学习用的书,没准能去淘淘呢。 北京城最大的古玩市场是潘家园,据说是因为潘家园地处开阔,万一来了抓的可以迅速逃跑,而除了潘家园外,这宣武的报国寺也算是一个有名的地儿了,之前自己哥哥林听轩就是在报国寺帮人淘换东西被抓的。 正好公交车到站了,林望舒赶紧下车,下车后便直奔报国寺,这块胡同狭窄,一走进去逼仄得很,各家各户又都盖地震棚,一眼看去全都是晒的被单裤衩什么的,当然也有倾倒的垃圾。 林望舒捂着鼻子钻进去,到处逛了一圈,琳琅满目什么都有,一个个睁着贼溜溜的眼睛,既想卖又担惊受怕着,满脸都是警惕。 林望舒逛了几个旧书摊,也没找到什么合适的,便有些失望,想着果然是难的,现在高考都已经停了十年了,怎么可能还有人收着这种试卷。 她便有些沮丧,觉得白白浪费时间了,异想天开竟然以为这里可以搜罗到什么。 谁知道正走着,冷不丁地看到前面一个摊位上,有一块破布,隐隐露出头。 其实并没有特意看,就那么视线无意中扫过,但是扫过后,大脑的某处竟然瞬间意识到异样,之后,视线回移,她下意识看向那个地方。 她盯着那破布一角,仔细看了一番,心便跳快了。 她哥是谁,她哥打小儿就在报国寺混着的,就爱逛着淘换这种破玩意儿,她因为她哥的缘故,偶尔也会看几眼,多少对这些东西懂一点。 而她分明记得,后来拍出来很好价格的王羲之《平安帖》就是被雷家收到的,就是那么一块破布! ? 第 21 章 第21章这些糟心的男人她都不要想了 她记得特别清楚, 当时雷正德还向自己显摆过,说他无意中看到,说他如何火眼金睛, 还特意拿给她仔细瞧,当时她还仔细瞧了一番。 再之后,雷正德也拿给陆殿卿看,陆殿卿懂字画,还给了一些意见, 分析这个的年月。 对于这些, 她印象太深刻了! 林望舒压下心跳,走上前, 不着痕迹地翻了翻旧书, 之后才把那块破布拿起来:“这是什么?” 她看到,上面盖了一些红章,破破烂烂的, 有些地方已经有被腐蚀的破洞了。 她看着,确实是像, 但是不敢确定, 毕竟这年头未必就没造假的。 根据她哥的说法, 如果抱着捡漏的心思去淘换东西,很容易被人坑了,人家那些懂的摊主也很精,会用诱进策略, 让你以为自己捡漏了,其实吃大亏了。 那摊主看了一眼, 随口道:“这个啊……可是好东西。” 林望舒:“是吗?” 她就随手放下了, 放下后就去翻翻旁边的旧书, 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翻了几下后,她就起身要走。 摊主拿着那带了窟窿眼的破布,在那里抖擞着:“你再看看,多好一块布啊,这可不是一般东西,有些来历的!” 随着他的抖动,破布上好像有些碎屑落下来,而且还散发着一股子味儿了。 林望舒已经不太抱希望了,摇了摇头,就要走了。 她记得那块布没这么破,这个做假做得有点过了。 那摊主却神秘兮兮的:“这位女同志,你可得瞧仔细了,这个你回家拿肥皂洗衣粉洗洗你就懂了,买不了吃亏,我今天要不是急着用钱,我都不卖!” 林望舒很随意地道:“多钱啊?” 摊主:“十块钱,你拿走!” 林望舒听着十块钱,倒是有些心动,她又仔细瞧了一番,瞧不出一个所以然,想着还是回头让自己二哥过一眼。 但是淘换东西,最讲究眼疾手快,要真是王羲之字帖,等自己再回来,估计那个价肯定下不来了。 一时心里想着,估摸着也有可能是,十块钱就十块钱,大不了就当丢了一张大团结! 她狠心,干脆地道:“五块钱,我就拿走,不行就算了。” 摊主打量了她一番,嘿嘿笑了:“姑娘,五块肯定不行,算了算了,遇不到懂行的,我还是收起来吧。” 林望舒听到这话,其实已经不抱希望了,这种套路话,她二哥给她讲过,敢情这就是一个诱进的吧。 林望舒:“不行就算了,不买了。” 她突然觉得挺没意思的,她过来就是想买试卷的,高考才是正途,人不能看着什么都收自己手里,根本收不过来,再说她不是这行的,以为自己能在火眼金睛的这群人精手里捡漏,想什么呢?不把自己坑死算他们良心! 她抬腿就往前走,谁知道那摊主却赶紧叫住她:“行行行,今天咱们结个善缘,五块钱,五块钱给你吧!” 林望舒疑惑地看着摊主,心想你蒙我呢。 摊主:“同志,我实话给你说吧,这可是一个好东西,是以前一户旗人家里扔出来的,人家家里有货,慈禧太后赏的东西都有,还有一筐一筐的元宝,都半夜扔河里去了,这块破布就是他们包元宝的,你说这得多金贵!” 林望舒看着他吐沫星子乱飞,说得天花乱坠的,其实越发不信了。 她可不记得雷正德说什么旗人家包着元宝往下扔,就没这茬! 摊主几乎跺脚:“你要是错过这个,那就悔了,我这不是急用钱嘛,我媳妇进医院了!我要不是媳妇进医院,我至于在这里给你掰扯这个!” 林望舒叹了口气,她觉得这个摊主应该是在蒙她,但是这一刻,她竟然动了恻隐之心。 也许真是好东西,没准就捡漏了,或者就当帮衬他一把吧。 其实她心里也明白,踏入了这市场,不存在谁欺诈谁,就是拼一个眼力界,谁眼力界好,看得准了,就赢,谁眼力界不好,看走眼,那就赖自己没本事,说出去不是别人坑了自己,而是自己被打眼,那就是丢人现眼了。 她这样的人,踏入这种市场,其实就是被人家宰的。 不过,也就是五块钱—— 各种想法交织,也存着一丝侥幸,或者还有一丝怜悯,最后她终于掏出来五块钱,买了那块破布,用旧报纸包着,放在了自己包里。 她想,要不要去给二哥看看呢,估计看了后就是一顿骂,骂她没事跑到报国寺被人坑,所以要不还是算了吧。 她这么胡思乱想着,又觉得自己特别可笑。 想买试卷没买到,却买回一块熏人的破布,白白五块钱打水漂! 也真是邪门了,为什么要花那五块,那个人肯定是骗子,什么媳妇进医院,就是看她脸上写着人善可欺吧? 果然男人是不可信的,无论是要处对象的男人,还是想卖破布的男人,没一个嘴里有真话。 林望舒深吸口气,让自己打起精神,赶紧回家,她要去学习了。 谁知道刚走到胡同口,就见那里戳着一个人,看起来戳了挺久了。 是雷正德。 此时此刻,看到雷正德,林望舒只觉得浑身无力。 就是这么两天,她先遭遇了要考虑考虑的陆殿卿,接着遭遇了媳妇生病旧货摊主,难道最后,她还要继续被这个坑人的雷正德骗吗? 她冷漠地扫了一眼雷正德,之后,直接忽略,进胡同。 雷正德却挡住了她的去路。 林望舒:“你要干什么?说吧。” 雷正德脸色惨白,人也看着瘦了,甚至有些胡子邋遢的。 总而言之,看着更让人反感了。 他咬着牙,神情悲恸地看着她:“望舒。” 林望舒:“我饿了,想回家吃东西,希望你能快一点说,不然我就喊抓流氓了。” 雷正德:“我还记得,上火车的时候,你笑着对我说,等到了北京后,你要大块吃肉,你想吃全聚德烤鸭,还想要吃炙子烤肉,你还想吃肉丁馒头!你说要和我一起吃。” 林望舒只觉得淡漠遥远:“是吗?” 她以前就这么爱吃吗? 雷正德:“望舒,我说这些我都会带你吃,我们回到北京享福,天天都开开心心的,你那个时候笑得多开心。” 林望舒心想,傻子只知道吃,当然开心了。 吃着吃着就知道这日子不好过了吧。 雷正德:“我并不相信,我没办法相信,怎么一转眼,你就变了,你对我说的那些话,就像是针一样扎我心上,我很难受,我晚上睡不着觉,但是我最后还是觉得,你不是这样的人,你一定是有难言之隐。” 林望舒深吸口气,她纳闷地看着雷正德,心想怎么就说不明白。 她要怎么样才能让他相信,自己对他真的没什么感觉了。 她要剖腹自证吗? 雷正德:“我也反思了回到城里后我的所作所为,我明白自己做得不够好,可是我做得不够好,你应该告诉我啊,你告诉了我,我一定努力重新做好,你不能一声不吭就和我提分手,我真的受不了。” 林望舒终于开口:“你怎么不回忆一下你家里人是怎么对我的呢?我就活该被你家那么说,哪个姑娘被那么说了,还有脸和你好?你当我没脸没皮是吧?” 雷正德:“望舒,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我姐说了什么,我让她给你道歉行不行?” 林望舒好笑地看着他。 雷正德眼圈都红了,声音也有很有些动情:“望舒,你应该相信我,你看你哥打了我,那是未来大舅子打我,没得说,我绝对不会让我家里因为这个对你哥不利!我豁出去命都不要,也得护着你哥护着你!我能护着你,你相信我,我姐说的那些话,我都会让她给你道歉,我会让你出了这口气,可以吗?” 不得不说,林望舒听到这些话,看着眼前憔悴的雷正德,她多少有些感动了。 她想,曾经的雷正德,确实是把自己放在心里的。 甚至于后来的雷正德,在三十多岁后,他依然是把自己放在心里的。 要不然外面二十岁的小姑娘生了他孩子,他直接娶进家门得了,何必非和自己那么纠缠着不离婚,死死地非要拴住自己呢! 一般男人恨不得中年升官发财死老婆呢。 所以面对这么一个雷正德,她多少是有些心软的。 他不是坏人,他对自己也不错,他只是没有做到她所希望的,他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绝对无法容忍那个流着他血脉的婴儿。 只能说他们是真的不合适在一起。 所以她无奈地看着他,有些疲惫地说:“正德,你这么说,我也很难过。” 雷正德:“望舒,我就知道,我知道你并不是那么心狠的人,你——” 林望舒:“可我真的不再喜欢你了,我也不想嫁给你了,这个需要再说吗?哪怕你是天底下最好的,我不喜欢了,我也不能强迫自己啊……你能明白吗?” 雷正德听到这个,陡然大声道:“你这么骗我有意思吗?火车上一天一夜,你变了心?” 林望舒:“就你妈你姐那样,就凭你家里那情况,我凭什么不变心?我活该被你家作践啊?” 雷正德:“我说了,我让我姐给你道歉!你心里有多大的委屈,我就让你出多大的气不行吗?” 林望舒蹙眉看着他:“你少说这种没用的话,我倒是突然记起一件事,我存折钱是不是在你那里?” 雷正德:“对,在我这里。” 林望舒:“你先还给我,那是我的钱。” 雷正德微怔:“我还能昧你钱不成?” 林望舒:“对,我相信你不会昧我的钱,那你还给我啊。” 雷正德:“那我们约一个时间,我让我姐给你道歉,顺便还给你钱。” 林望舒:“钱给我,道歉就算了。我不想看到她那张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的脸。” 雷正德沉默地看着她,之后突然笑了声:“林望舒,你放心,该给你的,我都会给你,你等着。” 说着,他转身骑起旁边的自行车就走。 林望舒有些茫然地看着这个雷正德,只觉得他莫名其妙。 别的她反正是不想要,她只想要回她的钱。 当年她去云南,属于跨省下乡,才拿了这么一笔安置费,她甚至觉得这就是她五年的卖身钱,这笔钱便宜了雷正德,她怎么都不痛快。 站在那里,林望舒回想着自己这个上午,最后麻木地过去了派出所,新户口本已经下来了,她重新拿到了正式的北京户口。 那户口登记本还散发着油墨香,里面还有米面粮油副食的本子,有了这些,她至少拥有自己的粮食关系,能按时领到自己的饭票布票副食票了。 她装在牛皮信封里,揣着牛皮信封迈步往家走,心想这些糟心的男人她都不要想了,她赶紧回家学习吧。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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