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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上辈子,为了她要离婚,他甚至在家里乱砸乱打犯神经病,差点直接送去六院。 关珠清便咬唇,犹豫着说:“红塔礼堂呢……一般人想去都去不成。” 林望舒一听,愣了下,之后好笑地看向关珠清。 她上辈子和雷正德结婚后,关珠清时不时过来找自己,她早就觉得不对,总觉得她和雷正德眉来眼去的,敢情竟然是真的? 可真不要脸,这还惦记上了。 从什么时候?从误以为香椿芽是雷正德送的时候? 那她如果知道是陆殿卿送的,岂不是又惦记陆殿卿? 关珠清被林望舒看得脸红:“姐?” 林望舒笑了声,为了以后姐妹见面不尴尬,也为了她好,林望舒正经地说:“珠清,看到没,那是我分手的对象,但是即使分手了,他也对我纠缠不休,他那个人死心眼,估计一时半会没心思找别的。” 关珠清越发不自在:“姐,你说什么呢!” 林望舒:“就算找别的,他心气也挺高的,我是因为长得美,他才看上的,要不然人家才看不上咱们这种人家,可就是这样,他们家依然嫌弃,门户不一样,进了门白白被人家拿捏,我们是好好的姑娘家,就算家里穷,在家也是受宠的,当宝护着,犯不着去那种人家当儿媳妇受那种罪。” 关珠清脸红耳赤:“姐,你说这话,倒是把人看低了!我不至于去捡你剩下的洋落儿!” 说完,关珠清转身捂着脸跑了。 林望舒心想自己又伤害了姑娘家脆弱细腻的心思,可,这不是实话吗? 她这辈子,是不指望能和关珠清当好姐妹了。 ************ 林望舒想起这件事,还是觉得非常好笑。 今天雷正德再次提起来陆殿卿,她不免纳闷了,此时的陆殿卿,回想起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是什么感受? 他是嫌自己帽子上的草不够绿油油吗? 她试图理智客观地思考这个人的行为,是君子风度,是以为自己和雷正德爱得火热? 其实她现在对于陆殿卿的种种行为,已经没有任何气恼了,有的只是好奇,而这种好奇,让她开始试图去思索上辈子的那个陆殿卿,那个四平八稳疏离冷淡,每天都会和她打一个招呼的陆殿卿。 那样一个陆殿卿,仿佛一个难解的方程题,存在着不可知的变量。 而她需要代入的,就是今生的已知条件。 回到家,宁苹却已经回来了,她一脸兴奋:“大哥已经说定了,我过几天就上班,我能上班了!一个月给我二十五,我觉得挺多了,二十五块呢!说是还有宿舍住,我可以去住宿舍,而且还有食堂,这个对我来说真是没想到,我有工作了!” 林望舒听着,自然也为她高兴:“二十五真不少了,你现在是临时工竟然就能拿二十五块,你看我费了那么大劲儿,去当高中老师,也就是三十出头,比你也就多十块钱,你以后如果能转正,肯定能上三十。” 宁苹自己也很满意,脸上发红,一个劲地点头:“姐,我也这么觉得,我马上能挣钱了!” 正说着,就听到外面敲门声,林望舒一眼看到,好像是陆殿卿。 她想起雷正德今天的话,笑了下,对宁苹说:“就说我睡着了,没空接待。” 说完,直接躲里屋去了。 宁苹忙应着。 一时林望舒进了里屋,就听到外面宁苹开了门,之后脆生生地说:“睡着了,没空接待。” 林望舒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这么理直气壮的语气,这么一戳就破的谎言…… 这时候,又听陆殿卿道:“宁苹,我今天过来是送这个的。” 宁苹好像惊讶了下,忙说:“我不要我不要!” 陆殿卿:“我得了好几个,阿姨,你,还有你姐都有,这个上面还可以写字,我想问问你姐喜欢什么字,我好写给她。” 宁苹:“这样啊……” 陆殿卿:“如果不方便,那今天就算了。” 之后宁苹就没声了。 林望舒纳闷,心想陆殿卿这是在说什么?他拿了什么送来? 她正胡思乱想着,陆殿卿却已经对宁苹说:“那我进去问问你姐。” 宁苹竟然同意了,没再拦着。 这时候,就听门外传来陆殿卿的声音:“林望舒。” 林望舒有气无力地说:“睡着了……” 陆殿卿:“是吗,那我就在这里等会,等她醒了,麻烦你告诉她。” 林望舒好笑又好气:“醒不了了!” 陆殿卿低声说:“现在是白天,醒不了不是什么好事,那我推门了?” 林望舒只好起身,打开门。 门外,陆殿卿含笑站着。 林望舒睨他一眼,径自进屋坐下了。 陆殿卿进来:“怎么了,恼我恼成这样?” 林望舒懒懒地道:“也没什么事,不过是雷正德来了一趟。” 陆殿卿:“他?说什么了?” 林望舒别他一眼:“他说你劝他好好待我,他被你一鼓励,打算好好补偿我,要对我好,还说他爱我爱得要命,要拉着我赶紧领证,结婚报告已经打好了!” 她自然添油加醋一番。 陆殿卿面上明显不好看了,他抿着唇,也不说话,就那么定定看着她。 林望舒继续道:“结婚证在你手里,你也不给我,我也没办法甩给他看啊?我想着干脆告诉他我和你结婚了,看他怎么说,结果人家跑了,骑着自行车溜溜跑了!” 陆殿卿哑声道:“这样的话,那我这两天过去一趟新街口,直接告诉他我们的事,免得他来烦你。” 林望舒:“随便你吧!” 她仰脸,笑看着陆殿卿:“其实我就是不明白,雷正德脑子到底怎么长的,你脑子又到底怎么长的,你们哥俩可真有意思!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好了,我这么好的,怎么也得把我送给你发小?什么好的你都得塞给你发小!?” 她这话还没说完,陆殿卿骤然握住了她的手腕,咬牙道:“林望舒,你不会说话能别说话吗?” 林望舒扬眉,反问:“我说的不是真话吗?” 陆殿卿手上一拽,抱住了她,直接吻了下来。 她微惊,赶紧看门,幸好门是关着的。 他吻得狠,牙齿有些碰到了嘴唇,丝丝的疼。 林望舒疼得想哭,抬眼看他,却看他眼里又冷又沉,丝毫没有亲吻时的温柔。 这简直就是虐待了…… 林望舒委屈地瞪他:“陆殿卿,你——” 陆殿卿声音却是喑哑的:“林望舒,以后别说这种话刺激我,我也有脾气,也会生气。” 林望舒摸着自己的唇,这下子是真想哭了:“现在你倒是怪我,现在你倒是知道生气了,你早干嘛了……” 陆殿卿定定地看着她,半响后,才终于道:“那时候我不知道,我以为你们——” 林望舒仰起脸:“我们怎么样?” 陆殿卿神情复杂:“我以为你想嫁给他。” 林望舒:“我都说分手了,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陆殿卿承认:“对,我听不懂人话。” 他这么说,林望舒也是一怔,这一点不像他。 陆殿卿:“在云南五年,他一直对你不错,你们在一起了,我以为你们感情很好,以为你——” 他顿了顿,有些艰涩地道:“当时是我想错了。” 他竟然这样,她其实也有些心软了,叹了口气,道:“陆殿卿,你不要这样。我去云南,经历了很多事,那是一个和咱们这里完全不一样的世界。有时候会觉得,自己的脑子被洗刷过了,过去的那些事很模糊了,就像上辈子发生过的。不过现在想着你,就慢慢记起来了。” 她低声说:“陆殿卿,你对我很好,真的很好,我现在想想,我实在没有什么要怪你的。” 甚至雷正德这件事,她也应该感激他,路途遥远,荒僻艰苦,又有许多暗黑不为人所道之处,就那么熬着,几乎可以扭曲人性。 也是因为这个,上辈子她才对雷正德一忍再忍。 陆殿卿看她清澈的眸子中逐渐蕴了湿意,他抬手,握住了她的指尖,低声道:“林望舒,那天我看到你那些笔记,我其实很意外。” 他轻叹:“你以前那么不爱学习的人,现在已经这么用功了,你说因为吃过苦头了,知道上进了,其实我听了后,宁愿你不懂这些,还像小时候那样,不管不顾,爬树下河,满世界乱跑。” 林望舒:“可是人都会长大,总归会懂事,我怎么可能一辈子不懂事呢。” 陆殿卿;“有时候我确实会想,如果回去五年前,我能不能有别的选择,能不能改变,可我想过一百遍一千遍,却发现我确实不能。那个时候,我没有任何能力做什么。” 林望舒明白他的意思:“我又不会怪你,当时那情况,谁又能怎么着。” 陆殿卿:“你那时候一定很辛苦很害怕,我什么都做不了,再之后,我家处境终于好一些了,可你和他在一起了。” 林望舒心里便有些难受,她在云南五年,是最后一年多和雷正德处对象的,也是那个时候,陆家的情况好起来吧。 这个时间真是巧极了。 陆殿卿声音很低:“在你最难的时候,他确实一直陪着你,五年的时间,这是我不能弥补,也永远做不到的。所以你如果喜欢他,和他在一起,如果他对你够好,我真的没有任何立场说什么,我也永远不会说什么。” 林望舒便想起上辈子,所以他一直抱着这样的想法吗? 其实各家的苦,自己心里知道,自己的许多犹豫,他也未必能懂。 只是依他的性子,自己要和雷正德结婚,他确实不可能说什么了。 他的家教,他的性子,他的立场,都没法说什么了。 一时竟觉得,人世间许多事,或许就在一个缘字,上辈子确实没什么缘了。 也幸好还有重来的机会。 如果说当年雷正德对自己的陪伴,自己欠了他,那上辈子许多的痛苦,这辈子的鸡飞狗跳,其实也已经两清了,如今的她,倒是真正可以为自己活了。 陆殿卿却道:“所以我一开始就说,过去的,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在意,我心里确实这么想的。” 他当时还太年轻,家里处境也不好,她哭得伤心,眼里充满对未来的惶恐忐忑,他却完全无能为力。 而这种无能为力,在过后的几年里,成为了心病,那几年,听说女知青被欺凌的,听说暴雨泥石流,也听说其它各种事情,听说这些,他就会忍不住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后来她平安回来了,无论身边陪着的是谁,无论她变成了什么样,他都能接受,她和别人在一起,他也完全能理解。 熙熙攘攘的电车站,就那么偶然相遇,她心平气和地和自己打一声招呼,说几句不咸不淡的话。 这样已经很好了。 林望舒苦笑一声:“陆殿卿,过去的事,我真的不想去想了,对我来说,一切都是重新开始,这样就挺好的。你也知道,我记性不好,许多事,能忘了就忘了,也挺好的。” 陆殿卿默了片刻:“对,你一直都心大,从小这样。不过这样很好,你不想记得的,那就忘了吧。” 一时又道:“我本来想着后天我三叔过来,当面说清楚,也免了后患,现在他这样烦你,那我拿着结婚证,过去新街口,去和他说。” 这么一说,林望舒倒是不着急了:“算了,也不急在一天两天的。你刚才说你三叔哪天来?” 陆殿卿:“下周一。” 林望舒:“这都周六了,还急什么呢,到时候再说吧。” 陆殿卿:“不过到了后,我们还需要做一下准备,所以大概周二正式过来拜访。” 林望舒:“那就好,没几天的事,至于吗?雷正德那人脑子有病,他真闹腾起来,那大爷劲儿,谁能管住,到时候也是让你难堪,说不定还瞎嚷嚷,害得我名声也不好看。如果你家里人来了,他们真有意见,让长辈谈,他再闹,家里也不好纵着,让他家里人管他吧。” 陆殿卿:“也就这么两天,他应该不会再来了,你也少出门。” 林望舒:“嗯,就这么着吧……” 一时看了他一眼,想起自己说的话,肯定不好听,便道:“我刚说的你不要在意。” 陆殿卿没说什么,视线反而落在她唇上,唇好像略有些肿了,泛着红亮。 他低声问:“是不是疼?” 林望舒摸了摸唇:“有一点点,磕到了。” 说着她看他的,记得刚才他也被磕到了:“你不疼吗?” 陆殿卿:“不疼。” 林望舒:“怎么就我疼?” 陆殿卿:“等会拿冷水敷一下,明天应该能好。” 林望舒瞥他一眼,闷闷地说:“都怪你,害我嘴唇疼。” 陆殿卿:“嗯,怪我。” 他其实现在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就连声调也没波澜,不过他这么说的时候,她竟然也没脾气了。 仿佛有什么事,就怪他好了,不怪他怪谁。 而他是可以照单全收的。 她想想,笑了:“还是不怪你了……” 也不能总怪他。 陆殿卿眸中泛起温柔,他低声说:“你这不是疼吗,怪我不是应该的吗?确实怪我。” 说着,他低首下来。 林望舒不懂,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他的唇轻轻地印在了自己唇上。 她以为会疼,但并没有,他的动作太过温柔,轻柔到仿佛有羽毛轻轻拂过,这让她身体柔软下来。 他感觉到了,便抬手轻撑住她的后腰,低首认真地吻她。 不像是在吻,倒像是安抚。 她喜欢得要命,心被撩得痒痒的,身子也软了,只觉他太轻,为什么不重一些呢。 她动唇,要反过来亲他,他却陡然离开了。 林望舒眼巴巴地看他,心想这男人怎么这样,有意思吗? 陆殿卿哑声道:“我得走了。” 林望舒:“嗯……” 果然挺没意思…… 陆殿卿却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信封,问道:“明晚你有时间吧?” 林望舒:“嗯?” 陆殿卿:“你想听小提琴吗?” 林望舒:“你给我拉?” 陆殿卿:“我拿到两张红塔礼堂的票,明晚。” 林望舒惊讶:“红塔礼堂?” 陆殿卿:“是美国的一位小提琴大师,叫瑞德.布鲁克斯,这次是他的独奏音乐会,应该是最近这些年第一次。” 这是含蓄的说法了,确切地说,是西方饮誉世界的音乐大师第一次来中国,可以说是一件轰动的大事了。 林望舒顿时想起之前雷正德说的,所以,这其实是同一场音乐会? 这两发小都搞到两张票? 那雷正德的票自己没要,他应该也不至于就这么浪费,那他—— 作者有话说: 好了,明天就写到文案内容了! 另外需要科普的是,其实在七十年代,西方音乐也来过中国几次,这叫涉外演出。 1973年,英国伦敦交响乐团,维也纳爱乐乐团都曾经到访北京。 1976年,斯图加特室内乐团造访北京。 然后就是我们文中的这次,文中时间略变动,所以化名了,其实是1978年西方小提琴大师斯特恩来了。 再之后,梅纽因,小泽征尔都来了,这都是大师级别的,再之后波士顿交响乐团、法国里昂交响乐团这些也要来…… 在某个年代,外国分社会主义国家和非社会主义国家(这两个有很大不同,文娱进口完全不同),这几个都是非社会主义国家。 我说这个,就是大概让大家了解这种氛围,许多事并不是那么绝对的。 ? 第 43 章 第43章红塔礼堂 等送走了陆殿卿, 不得不说,林望舒满心的甜。 前后脚,两个男人, 同时拿着红塔礼堂的票到她眼跟前,但两个人的说话风格就很不一样。 雷正德,废话一箩筐,就差把怎么弄到票的过程全都竹筒倒豆子说一遍,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辛苦, 而陆殿卿, 就那么几句话简单解释下。 要不说陆殿卿怎么让人舒服,人比人差太远了。 这时候, 宁苹凑到眼跟前来了。 林望舒:“怎么了?刚才他拿了什么?” 宁苹拿过来几把扇子:“姐你看这个, 还挺好看的,是姐夫送的……我觉得姐夫可真有本事,我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扇子。” 林望舒拿过来看了看:“这人可真能扯, 还什么要写什么字,这扇子都做好了, 还能写什么啊……” 宁苹:“那, 那姐夫骗人的?” 林望舒笑叹了口气, 看着那几把扇子。 这分明是绫绢扇面的,上面的洒金细密匀称,用了工笔大青绿勾了金线来画竹子,上面还落着翡翠鸟, 朱红浓绿,清雅好看。 她估摸着, 应该是琉璃厂哪家店做出来的, 虽然只是仿品, 但是构思巧,用料也不错,夏天时姑娘家拿着,确实比平时用大蒲扇不知道要好看多少。 宁苹:“这扇子,还要吗?” 林望舒:“当然要了,这么好看,干嘛不要,一共四把,咱们各一把,给我妈,还有我大哥对象一把,这不正好。” 宁苹一个劲点头:“好,我也觉得这个好看呢!” 一时又有些愧疚:“可是刚刚,我没拦住,姐夫非要进来。” 林望舒:“没事,他看着四平八稳的,其实是狐狸,谁都拦不住。” ************** 因为这两天陆殿卿时不时过来大杂院里转转,院子里大家伙自然多少看出一些眉目来,自然也就有些风言风语,这时候关彧馨也就没太瞒着,透出口风来,意思是林望舒和陆殿卿正“接触着”。 接触着这三个字可是大有意味,进可攻退可守的。 不过这话说出去,大家都有些不太信,面面相觑,私底下说什么的都有,大概的想法还是觉得,你家望舒不是和雷家的早就到了那一步,这还没掰扯清楚,怎么又勾搭上一个,这一个还不知道怎么样。 反正就是觉得乱,一时也有人觉得,这林望舒一口气两个,只怕是谁家门也进不了,最后落一个一场空! 关彧馨知道大家伙私底下说的,也是好笑:“等着瞧,我闺女肯定是小轿车来接,他们懂什么!就说今天这红塔礼堂的演出,他们这辈子别想走进去看一眼!” 对于大家伙的这些私底下议论,林望舒也没往心里去。 反正人活在世,总是会被人说的,不是被羡慕就是被编排,三姑六婆的一天到晚闲得没事干,能怎么着,就编排呗! 她都已经领证了,已婚人士了,在意这种干嘛。 再说也没人敢说到她眼跟前来。 所以林望舒美滋滋地开始准备衣服,一早先洗了头,把头发重新梳理过:“我应该剪个短发了。” 她随口说。 关彧馨:“就剪个柯湘头吧,那个好看!” 林望舒想起雷正惠是柯湘头,不太乐意:“算了回头看看吧,现在先随便编起来。” 其实她是想留一个披肩发,不过也得看周围人是什么情况,不想太出格,所以干脆保守一段,观察下。 她便穿了白的确良衬衫,外面搭配了一件开衫的米黄毛衣,下面则是长裤,那长裤把腿型衬得格外修长,她对着镜子看了看,觉得还可以,反正在这个年代不会太跌份就是了。 打扮好后,继续进屋学习,不过时不时看着时间。 宁苹比她急:“姐,你看,五点五十了,你赶紧去啊,别迟到了!” 林望舒慢悠悠地给自己用凡士林润了一下唇,这个时候抹红嘴唇的还是少,但可以润一下。 她看着镜子里自己丰润娇艳犹如红樱桃一样的唇,心想在音乐会后,他应该会亲自己。 就是不知道是轻轻的亲还是用力地亲。 她深吸了口气,视线这才离开镜子中的自己,之后提着自己的包,准备出发了。 走出去大杂院,院子里有些人也就是刚做好饭,看到她打扮成这样,都是眼前一亮,之后笑呵呵地打招呼。 林望舒只笑吟吟的,别人问怎么回事,她就说出去玩。 等到了约定的胡同口,便见陆殿卿已经等在那里了。 她眨眨眼睛:“不是说六点吗,我没迟到吧?” 她是几乎掐着点来的,算好了的。 陆殿卿看着她,眸间带着笑。 林望舒心里自然明白,他肯定是觉得自己今天格外好看,不过还是笑道:“干嘛这么看我……” 陆殿卿唇角翘起:“走吧,我们去坐车。” 林望舒:“嗯。” 这种感觉实在是轻松舒服又愉悦,两个人很快上了公交车,恰好还有座位,可以说说话,陆殿卿便给她介绍起来这位演奏的音乐家,说起他的成就,也说起小提琴的一些基础知识。 其实那些知识,林望舒多少了解过的,她后来特意学过,不为什么,就是自己喜欢,学学音乐,可以假装自己很优雅。 这么说了一路,差不多也到了红塔礼堂。 来到了红塔礼堂,仿佛就是另外一片世界,没有北京城随处可见的老大杂院,也没有那灰墙灰瓦的胡同和开满了槐花的老槐树,这里都是新修的建筑,五六层楼的红砖楼房,林望舒觉得,这是十年后北京城的感觉。 陆殿卿:“唐山大地震后这个礼堂新修过,据说更新了设备,现在音响效果是北京城最好的,也加盖了二楼,最近才开始使用。” 林望舒:“那咱们可算是来着了!” 一时想起那票:“这票挺难弄的吧?” 陆殿卿轻描淡写:“也还好,只是要的人多而已。” 一时两个人进去了大礼堂,却见过来的客人全都是精心打扮的,一个个看着体面时尚,完全不同于外面大街上的灰扑扑,还有一些外国客人,金发碧眼的。 礼堂空旷深阔,两层楼能容纳不少人,两个人进去找到了座位坐下后,林望舒就见前方正中间是舞台,舞台上已经搭好了布景,有一位外国老人穿着黑色西装,试着拨弄着小提琴,看来这就是那位小提琴大师了。 旁边有一位助手,试着喊了一嗓子,却觉回声幽幽,看起来音效确实相当棒,于是那外国老人满意地道:“very good!” 很快,音乐会开始了,上半场是奏鸣曲,陆殿卿将曲目拿给林望舒看,上面都是英文,他便低声给她解释:“第一个是贝多芬的第五春天,接着是弗兰克的演奏曲,第三个——” 他还没说,林望舒便道:“我知道,是德彪西的亚麻色头发的姑娘。” 陆殿卿有些意外地看向她。 林望舒轻笑:“没办法,我英语好。” 陆殿卿笑了:“按照安排,下半场是协奏曲,两场之间大师会讲解一些小提琴的知识,下半场结束后,还可以提问一些问题,这位大师会和中国的一些小提琴工作者交流。” 林望舒好奇:“那你要不要去问个问题,你不是也会拉小提琴吗?” 陆殿卿挑眉,无奈地道:“你太高看我了,我母亲小提琴颇有造诣,不过我没学到多少,就是皮毛而已,小学生水平,到了这种世界级大师面前,我哪好意思随便说话。” 林望舒轻哼:“那你当时还说可以拉小提琴给我听,敢情是吹牛。” 陆殿卿笑看着她:“我的水平还是可以哄哄你的。” 说话间,音乐会开始了,大厅中的灯光暗下来,聚焦灯照在舞台上,小提琴流畅的乐声便如流水一般流淌向大礼堂的每个角落。 林望舒说不上多会欣赏,但是总归是喜欢的,更何况在这个年代,去聆听这种大师级别的音乐独奏,那更是有一种超越音乐之外的感官享受。 上半场结束后,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大家可以中场休息去趟厕所,林望舒也去厕所,陆殿卿怕她迷路,便陪着出去,谁知走到前面绕道时,便有人认出来陆殿卿:“陆同志,是你!” 陆殿卿看过去,便笑着打招呼,之后给林望舒介绍了下。 林望舒才知道,原来等下大师要讲课,而这位是口译。 那位翻译同志也有些疑惑,他看看陆殿卿,看看林望舒,显然是有些意外。 陆殿卿淡淡地彼此介绍了:“这是我未婚妻,林望舒。” 翻译同志微惊:“啊?” 林望舒笑着,落落大方地打招呼,伸出手来,对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忙也伸出手来握手。 这个年代大家一般很少和女同志握手,都是男同志之间握手,但是按说这是西方音乐会,大家确实应该更放开一些。 翻译同志发现自己好像落伍了。 林望舒道:“殿卿,你们先聊吧,我去一趟就回来。” 翻译同志忙笑着道:“好好好!” 一时过去了洗手间,洗手间里人自然不少,女同志来得不算多,但也要排队,林望舒正排着,就看到前面一个眼熟的,竟然是雷正惠。 林望舒略一想,便明白了,雷正德把音乐会的门票让给了雷正惠,所以雷正惠来了。 雷正惠看样子是和她同学一起来的,两个人正说笑着,夸赞今天的音乐会水准之高。 林望舒听着,心想这雷正惠不过是不懂装懂罢了。 虽然她也不能说太懂,但一听就知道,这两个人和自己一样在附庸风雅,而且还不如自己附庸风雅的水平高。 她从旁听着,也就没吭声。 这时候,雷正惠同学说:“大师刚才说big ball,应该也是小提琴上的术语了?” 雷正惠:“哦,这个啊,就是大球,和小提琴有关。” 林望舒便笑着说:“这位同志,大师在这里说big ball只是想说音乐会的气氛很欢乐,他很喜欢,希望大家喜欢,和小提琴可没关系。” 她这一说,雷正惠猛地回头,就看到了她。 雷正惠看到她后,脸色就不好看了:“你怎么在这里?” 林望舒:“听音乐会,来融入这big ball之中。” 雷正惠笑了:“说得倒仿佛真的一样。” 这时候周围还有人在等着,能来这里听音乐的,自然都有些学识,有人就小声议论起来,从那议论中,雷正惠知道,big ball就是林望舒说的那个意思。 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林望舒一眼,面上现出狼狈来。 一时大家该上厕所上厕所,等林望舒洗完手出来,就见雷正惠正站在门口处看样子是在等同伴。 这时候大家陆续回去座位了,旁边也没什么人,她看着林望舒,好笑地道:“林望舒,你哪里来的票?你怎么来这里了?” 林望舒云淡风轻地笑了:“放心好了,不偷不抢,更不是你弟弟给的。” 雷正惠好笑:“你还能有什么正经来路,你以为我不知道,这种票,你家要是能随便得,这里还能叫红塔礼堂吗?” 她确实好奇,这个票,很难弄到,她弟也是费劲弄到,不想来了,才给她的,林望舒凭什么有票?她直觉这里面一定有事。 林望舒扬眉,好奇地道:“你不是去应聘附属中学的老师吗,怎么样,结果出来了吗,录取了吗?” 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前几天雷正惠过去问了,果然没录取。 因为林望舒放出那个话,她也没敢想办法找路子,这个哑巴亏只能吞下了,想想心里就膈应,结果现在大庭广众的,竟然被提起来这个。 这时候,雷正惠的同伴正好洗手出来了,听到了这话,她不知根底,皱眉说:“这位同志,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附属中学那个职位被取消了,人家不招收了,你犯不着拿这个说事。” 这同伴一说,雷正惠一下子尴尬起来。 林望舒看看那同伴,再看看那雷正惠,哑然失笑:“雷正惠同志,原来学校告诉你取消那个职位了,可我怎么被录取了呢,正式编制,手续已经办差不多了呢,敢情咱们说的不是一个。” 旁边同伴一听,脸上就有些古怪了,惊讶地看向雷正惠。 林望舒笑着就要过去座位,谁知道陆殿卿恰好和朋友说完话过来找她。 他笑着温声道:“你要喝点什么吗,我看外面走廊有卖饮品的餐车。” 他刚说完,便看到了雷正惠。 雷正惠也看到了陆殿卿。 她不敢相信地看看他,之后,又看看林望舒。 作者有话说: 陆母:学小提琴了。 小陆:不学 陆母:看到我们墙外树上小姑娘没? 小陆看了一眼窗外。 陆母:学会了可以哄小姑娘。 小陆:我学。 ? 第 44 章 第44章小吃醋 雷正惠显然是无法理解, 无法理解为什么陆殿卿和林望舒一起出现在这里。 陆殿卿也看到了她,神情便顿时淡漠了下来,只是礼貌性地略颔首。 雷正惠再次看看林望舒:“你带她来的?” 林望舒站在那里, 好整以暇,也没说话。 陆殿卿:“是,我带她来的,有什么问题吗?” 雷正惠:“不是……你何必呢,你至于做到这一步吗?你也不欠她的!” 陆殿卿神情凉淡:“她现在是我对象。” 雷正惠:“什么?” 陆殿卿:“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 雷正惠彻底呆在那里, 她匪夷所思地看着陆殿卿:“你和她?” 陆殿卿蹙眉, 纵然他往日风度再好,现在也并不愿意理会雷正惠了, 便对林望舒说:“走, 我们出去喝点东西。” 对上林望舒,他眸光顿时柔软了,语气也温和起来。 雷正惠看着陆殿卿眉眼间罕见的温柔, 突然间意识到了一件事。 她一下子明白,为什么那天陆殿卿竟然陪着林望舒一起来, 为什么要替林望舒出头。 她冷笑一声:“陆殿卿, 你竟然能干出这种事?她是正德的对象!你这样做你觉得合适吗, 陆家就是这种家风,去挖别人墙角!?你这是把我们两家多年的情义当什么了?” 林望舒一听这话,好笑:“现在说我是雷正德的对象了?如果我没记错,我们早就分了, 雷正惠,麻烦你以后管好你弟, 自觉点, 别没事出来装疯卖傻缠着我, 不然哪天被人打断了腿当流氓抓起来,可别怪我没提醒。” 雷正惠脸红耳赤,不过却不搭理林望舒,只是不错眼地盯着陆殿卿:“陆殿卿,我现在终于明白了,我说呢,你至于吗那天怎么为她出头,敢情你根本就是向着她!” 陆殿卿蹙眉,反问道:“这是我未婚妻,我为什么不能?” 雷正惠嘲讽:“未婚妻?你逗我呢!你搞清楚,这是我弟的对象!” 陆殿卿:“这里是音乐会,我不想在这里和你理论,惹人笑话,干扰演出。但是该说的,我会找上雷爷爷说清楚,明天我三叔过来,这两天约个时间,我们会拜访雷爷爷。” 雷正惠咬牙:“你可真行!看不出来啊,陆殿卿,以前真没看出你是这种人?!你这是替她撑腰,你竟然为了她把你三叔搬出来了!” 林望舒看她这样,也不想搭理,毕竟这是高级场合,在那里龇牙咧嘴算什么,丢人现眼的,让人看到也有损形象,当下便对陆殿卿道:“我渴死了,你不是说可以出去喝东西吗?” 陆殿卿没再看雷正惠一眼,对林望舒颔首,体贴地道:“嗯,走,我陪你出去。” 一时两个人往外走,走着间,林望舒回头看了一眼,她看到雷正惠眼里几乎含泪,就那么瞪着自己和陆殿卿。 她莫名,干脆故意吐了吐舌头。 雷正惠含泪的眸中瞬间迸射出--------------/依一y?华/愤怒。 林望舒扬眉笑,之后随着陆殿卿出去了大厅。 细想这件事,其实奇怪得很,当初陆殿卿是教过雷正惠英语的,按说两个人以前关系应该尚可,还有那次自己找上雷家,本来陆殿卿出面这件事,沈明芳也是给了面子的,但压不住火的反而是小辈雷正惠,雷正惠冲过去就把自己给说了,这才闹起事来。 她又想起来上辈子雷正惠对陆殿卿的评价,那自然是极好的,说他不愿意耽误别人,所以宁愿单身。 她越发觉得这件事古怪,难免会往那个方向想,原来雷正惠对陆殿卿竟然有一些别样的想法? 可问题是,雷正惠比陆殿卿大三岁,一般正常来说,一个姑娘不至于对一个比自己小三岁的邻居感兴趣,毕竟姑娘十六七岁,情窦初开,谁会看上十三四岁的小少年?还是雷正惠是陆殿卿教她英语时候惦记上的? 只是雷正惠自己现在也谈着对象,用不了多久,也就嫁人了。 后来雷正惠和夫家闹别扭,离婚回到娘家,当时陆殿卿还是单身,也没见她怎么着,顶多是对这个邻居还算关注。 现在她总不至于那边谈着,这边还惦记着吧? 这么想着,已经走出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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