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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话,陆殿卿却握住了林望舒的胳膊,把她带到了旁边西屋里,林望舒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陆殿卿哐当一声,关上门,林望舒要冲出去,只听咔嚓一声,已经落锁了。 林望舒简直是呆了:“陆殿卿,你要打架你说声啊,我也不拦着你,你还把我锁这里!” 她使劲地推门,然而根本推不开。 这时候,外面已经传来扭打的声音,摔地声闷哼声,她想翘起脚往外看,也看不到。 她一时也是无言了,半响终于道:“你们爱打就打,关我什么事,打死活该!不死一个我都瞧不起你们!” 作者有话说: 小科普:仿膳饭庄位于北海公园,1925年创办,1956年改为饭庄,经营宫廷菜肴,国家二级企业。某特殊时期北海关闭(据说是某女占据了北海),导致一系列比如北图关闭,比如这家仿膳饭店也关闭,一直到1978年才重新开张。所以不要奇怪为什么那时候就有仿膳,人家百年老字号了,一直经营很好,且是国家二级企业。 预告:谨慎起见,下一章早点来(其实没什么,但现在形势你们明白的) ? 第 48 章 第48章 擦枪走火 刚开始确实有些急, 不过林望舒听着外面拳头揍在硬实肌肉上的声音,还有那咔嚓咔嚓的声音,她就慢慢淡定下来了。 反正着急也没用, 她也不舍得把门踢了,这院子以后是她住,踢坏了她还得修呢。 她干脆拿了一个杌子来,坐在那里安静地等着。 即使是男人,体力也是有限的, 总不至于一直打下去。 这两个人一边打, 好像一边还低声骂着什么,说得还挺激烈, 互相指责什么, 林望舒竖着耳朵听了听,听不太清楚。 听不清楚也就算了。 最后门外终于好像打完了,之后林望舒看到两个人从那边廊下走出来。 陆殿卿脸上一块青紫, 雷正德除了青紫,走路都有些趔趔趄趄的, 看上去打得挺激烈。 雷正德擦了擦嘴角的血, 最后嘲讽地笑了一声, 迈着趔趄的四方步,晃着膀子走了。 陆殿卿走过来,左手拿出钥匙开门。 门开了,林望舒安静地打量着他。 陆殿卿:“放心, 我没事。”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皮肉伤。” 林望舒好笑地打量着他:“陆殿卿, 你行啊, 以前真看不出来。” 陆殿卿眸光沉沉:“怎么, 不该打他吗?” 林望舒:“还真是打轻了呢!” 陆殿卿却陡然上前,一把搂住了她。 林望舒推他,要挣脱,他却死死地扣住她的手腕。 被迫仰着脸的林望舒便清楚地看到那张脸。 那是一张五官过于深刻的脸,总是完美地诠释着理智冷静,但是现在,唇角残留着血迹,颧骨处带着淤青,让原本冷峻的脸变得狼狈和滑稽了。 距离太近,呼吸声就在耳边,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一切都野蛮而粗鲁。 陆殿卿低首定定地看着她,半响后,骤然吻上她的唇。 并没有任何的温柔,他仿佛发泄一样。 林望舒手扒在他肩膀上,死死地掐他,但是她越掐他,他仿佛越来劲。 最后,他甚至将她压迫到了墙上,让她紧贴着墙。 她察觉到了他的意图,有些怕,她觉得哪怕没举行婚礼也可以,反正领证了,但是这种情况,还是有些意想不到。 陆殿卿大口呼气,在她耳边咬牙,声音又哑又沉:“没事,我不——” 他嘴上说着不,却是该干的都干了。 最后一刻,林望舒仰着脸,感觉自己紧贴在墙上挂着的什么木版画上,也感觉到隔着一层布料,他达到了满足。 林望舒抬头看着他,她看到此时的他眼神涣散,神情也有些恍惚。 片刻后,陆殿卿逐渐缓过来了,眼神变得清明起来。 林望舒打量着他。 陆殿卿也看着她:“嗯?” 林望舒:“你现在这样子一点不像陆殿卿。” 陆殿卿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哑:“那像谁?” 林望舒:“像一条笨得离奇的小傻狗。” 陆殿卿沉默地看着她。 他的唇嫣红,唇边残留着血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只是一张俊脸面无表情。 如果不是他还有呼吸,林望舒会觉得,他就是一尊被熊孩子涂抹过的石像。 可就在这个时候,陆殿卿突然张口:“汪汪汪。” 眼神没有一丝波澜,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突然汪汪汪。 林望舒打量着他,半响,倏地笑出声。 他却没笑,抱着她,把她放在旁边的一处矮榻上,之后自己掏出来手帕,洁白的手帕,强迫症一般叠得整整齐齐,他抖开,开始擦。 唇角的血是嫣红的,裙摆上的污渍却是白色的。 他擦了嘴唇,发现不够,便把手帕扔一边:“等等。” 说完,他起身,从旁边书架抓了一把宣纸,帮她擦。 林望舒提醒他:“这裙子是新的。” 陆殿卿:“给你买三条新的。” 林望舒:“这条也得洗。” 陆殿卿:“我来洗。” 林望舒:“你这又没有替换的,你洗了我穿什么啊!” 陆殿卿便不说话了。 林望舒叹了口气:“就你这样,如果我二哥看到,非得再揍你一顿不可。” 陆殿卿挑眉:“我哪样?” 林望舒没吭声。 陆殿卿却问道:“是我打架,还是我刚才那么对你?” 林望舒倏地脸红:“你少废话,赶紧去医院!” *************** 林望舒其实刚才已经发现了,他一直在用左手,右胳膊没怎么敢用力。 到了医院一检查,果然,右胳膊那里骨折了,医生研究了一番,说可能要上石膏。 这下子可闹大发了。 婚期都订好了,结果现在骨折了,到时候如果好不了,那结婚时候他就得带着石膏了,多扫兴。 林望舒:“陆殿卿,结婚理论上来说一辈子就一次,你可别让我丢人现眼,我不想要结第二次。” 陆殿卿看她一眼,淡淡地道:“放心。” 接着他补充说:“不会让你结第二次婚的。” 林望舒差点被他气笑了:“那就赶紧上石膏吧,早上早好。” 旁边医生又研究了一番:“你们要结婚是吗?” 林望舒:“对。” 医生:“其实不上石膏也行,这两天多喝点汤补补,注意着别伤到,就这么着吧。” 林望舒:“是不是上了石膏恢复快?不行婚礼前再拆了?不上石膏的话,万一碰到呢?” 医生挥手:“我仔细看了看,没事,给你们开药,多补补,不用上石膏了。紫药水擦擦脸就差不多了,走吧。下一个。” 林望舒和陆殿卿面面相觑,走出了诊所。 林望舒:“你说这大夫行不行,我们要不要去一家大医院看看?” 陆殿卿:“没事,我现在也不是特别疼了,不上石膏了,自己留心点吧。” 林望舒看他胳膊:“你看你非要打架,现在知道后果了吧。” 陆殿卿:“还好。” 一时又道:“他应该是腿骨折了,肯定比我严重。” 林望舒好笑:“好厉害,恭喜你,你赢了!” 陆殿卿瞥她一眼:“你这是什么语气?” 林望舒:“人家打就打了,大不了卧床三个月,人家可没要结婚啊!” 陆殿卿:“过两周我肯定好了。” 林望舒:“你可别硬撑着,万一长不好一辈子的事。” 陆殿卿便用左手挽住她的手:“我这辈子就结这一次婚,我肯定要求完美。” 听这话,林望舒便不吭声了,其实心里有些喜欢。 他这话里意思其实是在应和她刚才的,她说不想结第二次,他说只会结这一次。 虽然此时此刻男人说的话一定是没谱的,只是说说而已,但是挡不住女人听了喜欢,甜言蜜语终究比刻薄话要好听。 林望舒叹了口气,也就不说了:“饿了吗?” 陆殿卿看了看周围:“找个地先吃饭吧。” 林望舒:“想吃什么?” 陆殿卿:“简单吃点吧,没什么胃口,有点想吃炸酱面…” 林望舒:“行,那就炸酱面吧。” 林望舒感觉,自己对受了伤的陆殿卿竟然百依百顺起来… 于是两个人去吃炸酱面,等面的时候,林望舒看了一眼对面男人,突然想到一件事:“刚打完时候特别疼是吧?” 陆殿卿看着她:“是挺疼。” 林望舒纳闷,忍不住问:“那你怎么还有那么大劲头?” 陆殿卿微怔了下,之后明白了。 他看着她,眸光转深,面色依然平静,淡声道:“喜欢,想。” ************ 吃过饭后,他还真就带她去买裙子了,反正眼看天气要暖和了,确实应该多买几条裙子,现在裙子样式比前两年多了,颜色也不像原来那么死板,可以有各样颜色了,最流行的当然还是红色。 林望舒也没客气,挑了三条,打算换着穿,夏天可以打扮得美美的了。 这么挑裙子的时候,林望舒想起来了:“你三叔提起说缝纫机也要买?” 陆殿卿:“我三叔也不懂,就听人这么说。” 林望舒:“我不会用,买了太浪费了,别买了吧。” 陆殿卿看她:“这个不用我们自己出钱……” 林望舒愣了下:“什么意思?难道你三叔出钱?不至于吧?你三叔连你三大件都要给你包了?” 这是三叔还是亲爸? 陆殿卿:“你知道,我家里前几年也不是多太平,现在陆续都恢复了,我三叔这次进京,也是有意通过我的婚礼风光大办来做个场面。三叔这次来,是代表陆家整个家族,当然也是考虑过往年的一些惯例,所以我们结婚所有的费用从公中出。” 林望舒听着,顿时明白了,这就仿佛路上突然捡了一块金砖。 白占便宜的喜悦涤荡着她的心。 不过她很快冷静下来:“还是算了吧……” 这下子,陆殿卿眸中终于泛起了疑惑。 他记得,第一次她就表示不要缝纫机,当时他以为她是贤惠,想让他少花钱。 现在他知道了,她的优点那么多,但贤惠却是没有的。 第二次,分明有人出钱给买,她还不乐意要,这就有大问题了。 林望舒自然知道陆殿卿的疑惑,她只好道:“我只是觉得犯不着去买一些没用的,我……我不太喜欢,以前在云南,用过农场的缝纫机,总是不太会用,还不小心扎到了手,当时流了不少血。” 陆殿卿听着,忙道:“不想要那就不买了。” 林望舒:“我们的衣服当然是可以买,对不对,如果需要缝补的话,普通针线就可以了……” 陆殿卿:“也可以找裁缝帮忙来修补,不是什么大事。” 林望舒:“到时候再说呗。” 说话间,炸酱面终于上了。 林望舒狐疑地看着陆殿卿:“你行吗?还能吃饭吗?” 陆殿卿:“我左胳膊这不是好好的吗?” 林望舒:“左手用筷子?那你用一下给我看看。” 陆殿卿扬眉,瞥了她一眼:“你果然就是想看耍猴的。” 不过他也就用左手拿起筷子来,竟然还是挺顺的。 林望舒:“这就行了,至少不用担心我们结婚之前我的新郎被饿死了。” 作者有话说: 其实真没什么,只是现在太严格。 小陆:有人出钱也不要,这问题有点大了 ? 第 49 章 第49章第一天上班 陆殿卿胳膊受伤的事, 胡奶奶自然吃惊不小,不过陆殿卿没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解释了一句, 摔了。 胡奶奶疑惑地看着林望舒,林望舒道:“确实是摔了。” 胡奶奶也就只好不问了,不过想到接下来的婚期,到底是有些担心,说是接下来要多熬骨头汤, 多吃豆腐和鱼, 这样子能好得快。 胡奶奶笑着说:“望舒回头也学学吧,我教你, 等回头结婚了, 你就能做给殿卿吃了。” 林望舒笑了下,没说话。 那边陆殿卿却道:“奶奶,她学不会, 再说我也不爱喝。” 胡奶奶疑惑,狐疑地看了陆殿卿一眼, 不过到底是没说什么。 当下过去厨房做饭了, 林望舒道:“那我也回去了。” 陆殿卿:“好。” 一时又问:“你明天要去学校报道是吧?” 林望舒:“对, 说好的这几天,因为我们的事,耽误了几天,说那边急缺老师, 让赶紧过去。” 陆殿卿:“明天我三叔过去拜会雷爷爷,晚上吃饭, 到时候你还能来吗?” 林望舒:“那没问题, 我头一天报道, 应该没太多事,再说学校的课也不至于到很晚。” 陆殿卿颔首:“那到时候我过去学校接你,然后我们一起去饭店吧。” 林望舒:“好。” 陆殿卿:“还有一个——” 林望舒:“嗯?” 陆殿卿:“胡奶奶以前是照顾我母亲的老人了,许多事,她习惯了,其实我什么都可以自己干,但她总觉得自己闲着不好,下意识想多做。她今天说的话,也没别的想法。” 林望舒笑了:“胡奶奶人好,我很喜欢,你应该也知道。不过年纪大了,想法肯定和我们不太一样,我不至于在意这个。” 她多少明白,胡奶奶是从旧社会走过来的,虽然经过了一些所谓的思想改造,但骨子里的东西没法变,她总想着好好伺候陆殿卿,陆殿卿娶了媳妇,她也觉得媳妇应该照顾陆殿卿。 她看着陆殿卿长大的,陪了陆殿卿那么多年,对于她来说,陆殿卿是她昔日家主的儿子,也是她的孙子,那自然是天底下最要紧的人。 她也喜欢林望舒,当然更喜欢林望舒和陆殿卿在一起,但是这和她骨子里的思想观念并不矛盾。 这些对于林望舒来说,并不会在意,和这样老人相处自然是求同存异,不喜欢听的当耳边风就是了。 陆殿卿:“那你先回家吧,明天我去学校接你。” 林望舒:“好。” 一时离开陆家,林望舒想着陆殿卿的话,不得不承认,他心思敏锐,显然是知道自己并不愿意听胡奶奶那些话。 其实他不舒服,病了或者受伤了,她自然愿意照顾他的,哪怕辛苦点也没什么。 但是如果抱着她学做什么好吃的就是为了他,那就是一辈子的规则属性了,她肯定没那想法,也做不来。 回到家里,她先打了水来,换了下衣服,洗了洗身体。 他其实并没有怎么样,毕竟隔着衣服呢,但还是有一些浸过了衣服,她便小心清洗,谁知道洗的时候,隐隐有些疼,自己一看,内里脆弱处竟然已经擦红了,带着些淤痕。 她想起他当时那股劲头,也真是无奈了。 当下清洗过,身上清爽了,又换上了衣服,这才把那条污了的裙子,并另外新买的都洗了,有这么好几条,她可以随便换着穿。 天擦黑时候,舅舅和关珠清却来了,一家子坐那里说话。 舅舅当然是与有荣焉的样子,他觉得自己外甥女就应该嫁一个好的:“陆殿卿那孩子打小儿在咱们胡同长大的,他家那人品没得说,他爸可真是好人……” 关彧馨对此也很满意,陆殿卿父亲陆崇礼品性贵重,风度翩然,在这胡同里,让人既畏惧又崇敬,这是谁都知道的。 而陆殿卿年纪不大,北京外国语学院毕业的大学生,现在眼看着前途大好,他家长辈随便出来一个就不简单,他自己踏实干,将来长辈稍微提拔提拔,前途自然不可限量。 这样一个人成为自己的女婿,那简直就是只剩下高兴了! 关珠清从旁一直默默地坐着,显然突然道:“可是那个雷家我听说也很好啊,雷老爷子,不是说很厉害了吗,也未必就比不过陆家吧。” 她这一说,昏黄的电灯下,大家突然安静下来,于是关珠清就发现,所有的人都在看着自己。 她陡然脸红了:“也没什么,我只是觉得,雷家今天也挺可怜的,人家也是抱着诚心来的,今天让人家丢了大人。” 关彧馨:“你倒是挺能同情雷正德的,不过你说得也对,这小伙子长得不错,说话做事都好,爱说爱笑的。” 她这么一说,关珠清越发脸红了,她低下头。 关敬城皱了皱眉,呵斥了关珠清一句:“大人说话,哪有你插嘴的地儿!” 关珠清咬着唇,用手绞着自己的衣角。 林望舒从旁看着,心里多少有些不好的预感,但现在看,这个预感可能成真。 关珠清这个人,现在老实巴交的,谁能想到,以后竟然直接找了一个比她大二十岁的香港老男人呢。 这样的她,如果把脑筋动到雷正德那里,倒是也可能。 按说大家都不小了,自己的事儿自己做主,她也管不着,不过到底是自己表妹,林望舒便随口敲打了几句:“雷家看着好,但其实就雷正德妈那样的,谁接触谁知道,一天到晚日子过得仿佛上了刑,就没安生时候!很多光鲜,其实都是给外人看的,住四合院里也有四合院的苦,那不是我们能知道的。” 这话说得关彧馨赞同:“对,我们到了哪一步就说哪一步的事,姑娘家要嫁人,可不能委委屈屈的,怎么也得扬眉吐气起来!” 关珠清一听,却是道:“那姐姐怎么找了陆家,瞧瞧姐姐外面晾的衣服,光裙子就四条呢。” 她的话里,着重强调了“四条”,这显然在她看来是很了不得的事了。 大家顿时不说话了,愣了愣。 关敬城皱眉:“你这都叨咕什么呢?你这眼睛一天到晚都盯着什么?” 关珠清嗫嚅了下,想说没再敢说。 林望舒笑了:“就几条裙子而已,瞧把你难受的,这点东西就看在你眼里了,那以后还了得!就算给我金山银山又怎么样,日子要是不顺心,我敢嫁就敢离,真走到那一天,我就算穷死,也不会巴望着沾别人一分便宜!你敢这么想,将来敢这么做吗?” 她这话还真把大家伙给镇住了,关珠清惊讶地看着林望舒。 关彧馨:“你这孩子张口怎么就说这种话,让人听到笑话你!” 林望舒笑了,起身:“我就说说罢了,日子过得好好的我干嘛不过。反正别管嫁给穷的富的,我该干嘛干嘛,到了什么时候,我离开谁也能活。我能坐得了红旗轿车,就能拉得了板车,谁要眼馋,先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斤两。” ************ 第二天一大早,林望舒打扮得干净爽利,便过去南店横街报道去了。 黄主任接待了她,给她大致讲了学校的情况,说是现在先试着让她教高二的学生,高二学生一共是两个班有大概九十多个人:“我们学校是高中三年制,最后半年基本没什么事,他们还得再上大半年。” “我们高中现在一共就两个老师,一个是你,另一个是陈志明老师,你见过他,他教高一,是新加坡归国华侨,你们以后可以好好合作。” 林望舒想起他那带南方口音的英语,原来是新加坡华侨,这就不奇怪了。 她记得新加坡英语方言是英语和闽南语的结合体,发音确实比较特别。 黄主任又领着她去见了学校里各位老师,陈志明见到她很热情地握了手:“你来了太好了,我现在一个人教高一高二,你来了,我能轻松了。” 一时又去见了王校长,这位王校长穿着半旧的中山装,背微微驼着,戴了厚重的黑框眼镜,一脸的古板谨慎,见到林望舒的时候,很小心地上前到了招呼,半点校长的气派没有。 林望舒有些意外,不过又觉得,不太意外,这是老一代的知识分子,估计也经历了不少,现在年纪大了,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从王校长办公室出来,恰好校园铃声响起,黄主任抬手看看时间:“现在正好是第一节课,林老师,你赶紧过去给学生上课吧。” 林望舒意外:“现在,上课?” 黄主任:“是啊!我们第一节课是英语课,现在得上了。” 林望舒一时有些没理解:“那我的课本呢,我也得有教案啊,上什么课,有人给我交接吗?” 黄主任也是有些茫然,之后道:“可是现在已经是上课时间了,林老师你先去上课吧,回头有什么问题可以问陈老师。刚才是预备铃,马上就得上课了,我还有点事,先去开会。” 林望舒看他脚步匆匆,忙问:“课程表呢?哪个班哪个教室啊?” 黄主任:“高二甲班!” 说完,已经不见人影了。 林望舒呆了呆,她上辈子是行政老师,虽然在大学校园里也听过不少课,但上讲台还是头一遭,一时也有些懵——关键是太猝不及防了。 她以为第一天不至于让她讲课,以为总得被告诉一些什么。 可现在也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过去教学区,这个时候上课铃已经打响了,她快走几步,结果先看到了高一班级,来回找半天,只看到一个高二乙班,高二乙班旁边教室的牌子却是斑驳模糊了。 她想着这就是了吧,当下踏进教室,一眼看过去,就见教室里都是学生,看那样子还不小,估计得有十六七岁了,甚至可能十七八岁?过去这些年因为种种原因,升级制度也不规范,现在学生多大的都有。 马上要上课了,但是这些学生闹哄哄的,说笑打闹追逐,教室里乱成一团。 她一时有些茫然,正好有个男同学从外面往里走,她便问道:“这位同学你好,请问这是高二甲班吗?” 那男同学看了她一眼,懒懒地笑着说:“怎么,你是新来的?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林望舒觉得此人态度实在怪怪的,便板着脸道:“我是高二甲班的英语老师,这位同学,这是高二甲班吗?” 这话一出,那同学愣了,疑惑地看着林望舒。 班里其它同学也注意到这边,有人看着这情景,哈哈大笑起来,接着所有同学都打量过来,有人笑着说:“这是新来的老师啊,看着挺小的,能当老师吗?” 林望舒顿时成了全场焦点。 她深吸口气,走进教室,上了讲台,大致自我介绍了下,先用中文,之后用英文。 她注意到,当她用英文的时候,下面是一片茫然,看起来英文基础不佳。 林望舒笑了下:“同学们,我是第一天来上课,来得匆忙,目前没有我们的英文课本,哪位能借给我一本?” 旁边一个女生便道:“老师,我的借给你吧。” 林望舒问了名字,这女生叫冯秀荷,当下表示感谢。 拿过来英文课本后,她一边快速扫过课本,一边简单和大家聊了几句。 或许是因为最开始大家的误会,气氛倒是很活跃,有女同学直接说林老师显小,她还以为和她们差不多大呢。 林望舒就在这种交流中,简单地问了大家几句英文问题,发现竟然没几个人能听懂。 她只好退而求其次,再问一些最简单的问好,除了极个别的同学,还是没人懂。 陈志明已经和她说了班里同学基础差,但她以为,总不至于都差,现在算是明白,确实竟然是都差,没几个好的。 她又把课本上的内容来问大家,大家依然一脸茫然。 她心想这课根本没法上,干脆扔下课本,教大家进行自我介绍,先从最基本的说起,然后让每个人按照那个格式介绍自己名字什么的。 她记性还不错,很快将所有人的名字都记住了,把大家大致的发音情况也了解了,个别的有一些基础,大部分估计连二十六个英文字母都认不齐。 高考放开后,最开始英语是不考试的,但是专业的外国语学院某些专业却是要加上英语成绩,而他们这种外国语学院的附属中学,估计将来也是要走英语这条路子,英语这么差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况且就算不为高考,再过两年,改革开放,会英语的都能谋好路子,英语一下子变得比什么都重要了。 她不当老师也就罢了,既然当了,自然看不得这些学生这么混日子。 当下她先选了一个英语课代表:“叶均秋,老师看你英语不错,你来当这个课代表吧。” 叶均秋就是那个懒洋洋的男同学。 叶均秋拧了拧眉,慢吞吞地说:“老师,我不行吧……” 林望舒笑着道:“怎么不行?我看刚才你发音最好,你是有什么困难吗?” 旁边同学就哄笑起来:“他没有困难,他英语好!” 叶均秋:“那我当吧。” 林望舒看他答应,对此很满意,她大概感觉叶均秋的英语肯定是有家里人给打底了,肯定不是学校学的,那口音就不是以前老师能教出来的。 接着林望舒就开始制定规矩:“我们一共三十四个人,要分为七个学习小组,每个学习小组四五个人,我们每个学习小组要选出来一个组长,这个组长要负责监督本小组的英语作业完成情况。” 最后她道:“现在,我们先上课,学习今天的内容,等课下后,我们简单分组,之后我要找各组长和英语课代表沟通交流一下。” 其实这堂课也没多少时间了,就简单强调了最基础的几个句式,还是自我介绍那几句,讲完之后,下课铃一响,谁也别想出去,大家一起开会了。 她三下五除二,分好了组,并选定了组长。 这个时候七个组长还满脸懵,她就让其他人下课,七个组长包括课代表叶均秋统统留下了。 “现在,我们有几个重点句型,大家可以用汉语或者拼音,随便用什么手段,将这几个句子的发音全都记下来,然后每天上课前十分钟,你们检查你们组员学习情况的,你们要把他们的学习情况记下来交给我,大家觉得这样可以吗?” 七个组长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一个叫陈爱国的摸摸脑袋,纳闷地说:“老师,我们怎么就当组长了呢?” 旁边叶均秋笑起来:“官已经当上了,你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林望舒一脸肃穆:“同学们,我们现在正在开会。” 然而,她这一说,其它组长也全都笑起来了。 没办法,林望舒二十一岁,看着和他们差不多大,长得又好看,谁不愿意多看几眼,结果现在绷着脸教训他们,怎么看怎么好玩。 林望舒自然看出他们的心思,也是无奈了:“同学们,你们觉得这样很好玩吗,老师在很严肃地和你们说话呢。” 结果大家又都笑起来,旁边冯秀荷笑着说:“老师,学这个有什么用呢,我们就混个高中毕业就行了!” 林望舒:“你们都觉得学习没用?” 另一个组长陈爱国也道:“是没用啊,工农兵大学又不是谁都能上!” 林望舒目光便落在叶均秋身上:“那你呢,我看你英语挺溜的?” 叶均秋懒懒地道:“我啊……就随便学学。” 旁边陈爱国马上说:“他爸以前也是老师,他英语是家里教的,其实他也不想学!” 冯秀荷:“我们学了也没用啊,就这样混着呗,不都这样过来的?” 林望舒看看大家伙,最后笑了:“那敢情好,以后上课我也不教了,你们随便玩,我乐得清闲!” 叶均秋马上鼓掌,笑着说:“欢迎小林老师加入我们班集体,我们可以一起玩!” 林望舒:“叶均秋同学,你现在是英语课代表,你是不是应该有点英语课代表的样子?” 叶均秋一脸听话的样子:“小林老师,那我应该做什么?” 林望舒:“我还没想好,但你现在大小也是一个芝麻官了吧。” 叶均秋憋着笑:“行,我可是好学生,我等着小林老师的安排。” 林望舒有点听不得那个“小”字,林老师就林老师,为什么加一个“小”,不过鉴于这是她硬拽出来的课代表,可不能得罪了,怕他撂担子,或者带头闹事,她只好忍了。 等她开完了这简单的班会,走出教室,就看到外面不少学生都看过来,一脸好奇瞧热闹的样子。 她挺直背,严肃地冲大家点点头,之后径自过去教学办公室了。 进了办公室,她才松了口气。 再装下去真是绷不住了。 办公室里,是那位归国华侨陈志明,是教高一的。 他和林望舒打了声招呼,简单问起她第一天上课的情况,林望舒大致讲了,之后叹了口气:“这些学生,根本没想好好学习,一个个就知道玩儿,基础又差,这怎么教啊!” 陈志明笑起来:“林老师,你也太认真了,现在情况就这样,谁也没心思学,再说这都高二了,到了这个年纪,也都想着找对象了,毕业后又得考虑着找工作,谁还踏实学习。你既然来了,踏实混着,不比什么都强?” 林望舒看了一眼陈志明:“也对。” 陈志明:“你们班,尤其不好管,里面有几个挺能玩的,一天到晚上街拍婆子,林老师你这么年轻,别惹麻烦就不错了。” 林望舒疑惑:“不过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把我招来?” 陈志明:“这个事,一时半会说不明白,学校总得有个门面,再说还有上头教育部抽查情况,至于学校里,一个领导这么想,另一个领导那么想,你说怎么办?再说这班里同学,就这样了,你有什么办法?” 这时候办公室里其它几个老师陆续下课过来了,也都和林望舒搭话,听那意思,说是都知道高二甲班来了一个年轻女老师,特漂亮,接着就说起布票啊孩子的啊谁家相亲的事来。 林望舒和大家大致搭了搭话,看看后面没自己什么事,赶紧提起包来告辞了。 经过那几间教室的时候,还能听到里面熙熙攘攘的说笑声,这教室简直比菜市场还热闹。 林望舒感慨,心里想着,看来这工作也就是混混,根本没法干,这都什么环境什么风气,这都什么学生? 她想起来那个叶均秋笑嘻嘻的样子,故意加重音的那个“小林老师”,一时无奈。 一看就是一个痞子学生,白瞎有个当老师的爸了。 走出学校,就见陆殿卿已经在校门口等着他了。 周围人来人往,他穿着闲散的蓝衬衫,戴着一个大黑眼镜,格外惹眼。 她忙打招呼,走过去:“我下班了。” 陆殿卿摘下眼镜,脸上淤青好一些了,不过还是能一眼看出,他笑看着她:“上班第一天,怎么样?” 林望舒长叹一声,恨铁不成钢:“世风日下,现在的学生怎么这样,一点不像以前了,天天不正经混,脑子里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你说就这种学生,咱们以后怎么实现四个现代化,这可真是被耽误的一代人!” 陆殿卿:“到底怎么了?” 林望舒便说起今天的遭遇,他们怎么笑,他们怎么吊儿郎当,他们怎么不尊师重道,还有叶均秋那个“小林老师”。 最后无奈道:“他们根本不把老师当回事,他们就是逗我玩看笑话呢,敢情我不是来当老师的,我就是动物园猴山里的那只猴,就差一根挂树梢上的尾巴尖了!” 陆殿卿默了一会,道:“我觉得没什么,这不是很正常吗?” 林望舒:“正常?” 陆殿卿:“你上学那会儿不也这样吗?” 这话一出,周围空气突然变得安静下来。 陆殿卿:“他们年轻不懂事而已,长大些就好了吧。” 林望舒狐疑地看着他,心想你在说谁?你还想结婚吗? 陆殿卿解释道:“其实这不能怪他们,这两年读书无用论深入人心,指望教室里的孩子自己知道学,也不现实,现在大环境就是这样。” 林望舒想想当前的情况,倒是也能理解。 就在前几年,其实放开过一次高考,但是那次的考试出了那么一个白卷英雄,之后风向变了,多少考生的考卷根本没被判就直接给烧了。 她认识的一位北大教授后来提起这一段,曾经说,他心怀期望,认真准备,考得非常好,自以为稳稳被录取,结果竟然是那样的结局,高分的被抛弃,低分的被录取,他感到自己被羞辱,被戏耍,彻底绝望。 他说当时他母亲告诉他,这辈子什么都别想了,踏踏实实的,以后接她那个造纸厂的班,安稳过这辈子,就比什么都强。 后来几年,要想得到机会,无非是择优推荐,但是择优推荐什么情况大家都知道,全都是关系门路,还要看家庭出身背景,家庭背景不好,就什么几乎都没有。 个人通过学习来改变命运的可能几乎为零,人心浮躁,学生怎么可能安心读书。 于是她终于道:“好像也有道理……” 陆殿卿:“先别想了,我三叔订了仿膳的包厢,我们现在过去吧。” 作者有话说: 这里提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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