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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试,气质感觉上一下子不一样了,确实好看! 一时想着,他还挺会买的! 脱下披肩,里面穿了薄毛衣,外面穿上羊毛裙,那羊毛裙剪裁大方得体,腰部微收,下面以一个优雅流畅的弧度散开来,穿上后真是落落大方,别致优雅。 她再戴上那碎钻胸针,便觉得,自己这一身,再过十年,依然是走在时尚前沿的,好看就是好看。 如果再搭配上之前他给自己买的皮靴,当然就更好了! 林望舒正鼓捣着,陆殿卿的水烧好了。 于是林望舒便冲他美美地转了一个圈:“是不是挺好看的?” 乌发轻动,裙摆飞扬,她眉眼间洋溢着欢快的笑,怎么可能不好看。 他便抿唇笑了:“烧好了水,洗个澡,收拾收拾,你就穿着这身过去吧。” 林望舒:“好!” 很快,林望舒便察觉到了陆殿卿积极烧洗澡水的意图,她无奈:“你不累吗?” 陆殿卿哑声笑,在她耳边说:“昨晚刚开始有点太急,为了向我的爱人证明我的能力,我必须努力。” 林望舒忙道:“不要证明,我相信我爱人的能力。” 陆殿卿低声说:“是吗,相信?那喜欢吗?” 林望舒猛点头,这个时候可不敢得罪他:“当然喜欢!” 陆殿卿定定地注视着她,眸中便揉入了渴望,他用低低的气音道:“既然喜欢,那我们——” ********** 两个人各自洗过,收拾过了。 林望舒穿上了他新买的羊毛裙,翻毛皮靴子,外面搭着一件厚实的羊绒大衣。 陆殿卿觉得这样或许有点冷,建议她多穿一件毛衣,或者干脆穿棉猴好了,可林望舒却不愿意,她觉得这样好看。 再说,也不至于多冷,她可以忍忍。 陆殿卿扬眉,无奈地道:“冻感冒了回头别哭。” 林望舒娇哼一声:“反正有你照顾我!” 陆殿卿无奈,不过也没再说什么,过去收拾了要带给父亲的东西,有林观海做的那几样,还有饺子,饺子是三种馅料的,都整齐地码放在饭盒里,到时候热一热就能吃了。 他拿了一个以前用来放饭菜的木提匣,将这些整齐地放进去,之后拿了手套围巾,两个人都戴上,这才出发过去父亲单位。 一出去,恰好遇上了雷正德两口子。 雷正德穿着一身皮衣,拎着一大包东西,旁边关珠清穿着一件簇新的棉猴,带着帽子。 乍这么遇到,雷正德也是意外,淡淡地道:“殿卿回来了,什么时候到的?” 陆殿卿笑了:“昨晚到的,先在白纸坊过了年,这才过来,大过年的,你们这是?” 雷正德:“出去买点东西。” 关珠清看向林望舒,见林望舒穿着洋气的皮靴,上面是羊绒大衣,那款式一看就新颖,完全把自己的棉猴比下去了。 不过还是勉强笑着打了招呼。 她现在知道,林望舒的作文上人民日报了,这个没法比,真是没法比。 陆殿卿笑挽着林望舒的手:“我们正打算过去我父亲那里,一起过年。” 雷正德看了一眼林望舒:“恭喜了,嫂子的作文上人民日报了。” 雷正德这话一出,旁边关珠清马上看他,眼睛盯着他。 雷正德当然知道,不过一咬牙,还是望着林望舒:“考上北大了,真是出息了。” 林望舒笑了:“确实考得还行。” 这么说着,却对旁边的陆殿卿道:“多亏了父亲呢,要不然哪考这么好,也是你给我带了好运。” 陆殿卿扬眉,笑道:“这次我回来,不少朋友都在找我贺喜,没想到有朝一日,我因为自己爱人出名了。” 雷正德听这话,看着这夫妻两在那里互相夸,简直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也不敢去想,如果他和林望舒结婚,一切会怎么样,真是不敢想,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眼睛更不知道看哪儿。 关珠清从旁,灰败着脸,咬着唇道:“我姐就是厉害,这个确实没法比。” 离开胡同后,林望舒想起这两位的样子,心情不错:“他肯定气死了,不过管他呢,活该!” 陆殿卿:“好了,这事就这样了,我们要低调。” 林望舒差点笑出声:“少来,我看你比我还显摆!” 陆殿卿笑挽着她的手:“冷吗?你穿得还是有点薄。” 林望舒:“才不呢!” 她本来也有些怕冷,不过出门后发现,并不冷,太阳照着,也没有风,况且脚上的靴子暖融融的,脚上不冷身上就不冷了。 两个人乘坐电车,赶过去陆殿卿单位,这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到了单位,人并不多,不过也很有一些加班的,最近摊上大事,太忙了,过年都没舍得歇着,谁让国外不过年呢。 陆殿卿领着林望舒直接过去了东楼,一路上遇到好几个认识的,都纷纷打招呼,有的知道他之前出国,笑着说回来了啊。 到了办公室外面,庄助理也在,看他们过来,便笑着告诉他们等会,说是在开一个会议。 等了一会,陆崇礼忙完了,神色略有些疲惫,不过看到儿子媳妇过来,便和煦地笑了:“怎么这会儿过来了?我以为你们干脆在白纸坊过年了。” 陆殿卿:“望舒父母知道你加班,惦记着你,嘱咐我们带了饺子,还有一些别的菜,想着正好今晚吃。” 陆崇礼笑望向林望舒:“劳你父母惦记了,其实食堂也有饭,听说今天还不错。” 不过既然儿子媳妇都来了,自然不吃食堂了,恰好工作也做完了,便干脆带着他们回家。 路过旁边祥云斋,陆崇礼进去和掌柜说了声,让他回头送一个盒子菜,盒子菜其实就相当于后来的外送了。 正在化雪,外面还是冷,林望舒很快便感到冷了,幸好马上就到家了。 陆崇礼住的单位房子,是一处有些西式的建筑,那楼房住着三户人家,他住二楼。 其实依他的级别,可以住更好的,不过他一个人,自己觉得犯不着。 一进到家,暖意扑面而来,原来这里竟然有暖气,顿时感觉舒服多了。 林望舒便拿出来那素烧鸡,还有几个馅的饺子,拿过去厨房热热,陆殿卿看了看厨房里的食材,想着做点什么。 陆崇礼:“你们歇着吧,我来动手,让小林尝尝我的厨艺。” 林望舒笑道:“父亲,你大过年还加班,我们来做饭,就当我们今天尽孝了!今天是年三十,今天尽孝,等于尽孝一年,这个机会我们可不能错过。” 陆崇礼听这话,也笑了:“行,那我今天就图现成了。” 当下陆殿卿和林望舒一起忙乎,把那些现成的热过了,又炒了两个素菜。 没一会陆崇礼过来问道:“小林喝什么,有葡萄酒,有青梅酒,也可以喝茶。” 林望舒想了想:“葡萄酒是甜的吗?” 陆殿卿:“是,甜葡萄味的。” 陆殿卿明白林望舒意思,她不喜欢干红,那种尝不出甜味,就喜欢直白简单的甜。 林望舒:“那就葡萄酒好了。” 说话间,陆殿卿和林望舒的菜也做得差不多了,一盘盘往桌上端,这个时候,盒子菜也送来了。 林望舒看过去,那盒子很有意思,是带着描金龙纹凤彩的漆盒,分为两层,上面应该是放菜的,下面那层有个小孔,是保温层。 陆殿卿打开盒子,却见里面分为九个格,每个格子里分装了一些熟食,有火腿、酱肉、熏鸡、小肚等,都是切成了薄片,切工精湛,码放得也整齐,旁边还衬着摆放精致的香菜或者红萝卜丝。 因送来及时,下面又有保温层,还在冒着热气。 当下便逐一取了出来,和自家的菜一起摆放着。 陆崇礼:“既然小林要喝葡萄酒,殿卿也喝这个好了。” 陆殿卿自然没得说:“我怎么都行。” 当下一家三口便开始动筷子吃饭,吃饭间,陆崇礼对那饺子和烧素鸡赞不绝口:“这个馅料想调制出这个味儿,还是要有一些功底的,观海手艺确实不错。” 他也是在白纸坊生活了十年的,虽然经常外出,但对于各家情况大致了解,知道林观海十三四岁就在炊事班当学徒工了,手底下有十几年功底。 陆殿卿:“我就是觉得好吃,所以才特意拿来一些让父亲尝尝,望舒母亲让多包几个口味,看看父亲喜欢哪个。” 旁边林望舒听了,差点想笑,他倒是会说个现成话。 这么吃着饭,几句话后,陆崇礼便和陆殿卿聊起他这次出国的工作情况,于是话题就转到了工作和局势上,陆崇礼详细地分析了陆殿卿现在遇到的一些问题。 林望舒听着,可以看得出,陆崇礼对自己儿子实在是一片殷切之心,他见识广,分析问题深刻锐利,处事也睿智达练,几乎是手把手地在教导儿子。 那些话,也就自家亲父子会这么说,换了外人是万万不可能的。寥寥几句,若是没长辈提点,年轻人必是要碰壁一番才可能领悟。 林望舒其实没什么兴趣,再说有些事也不是她该去了解的。 她便低头吃菜,那盒子菜里的切片味道相当不错,比她以为的好吃。 陆殿卿偶尔会低头帮她挪挪盘子。 这父子俩这么说着,估计得说了大半顿饭的时间,终于差不多了。 陆崇礼却宣布道:“最近我们家是双喜临门。” 陆殿卿:“嗯?” 陆崇礼:“第一桩,小林顺利考上了北大,这是一件大喜事。” 陆殿卿听着,没说话,他等着第二桩。 陆崇礼:“第二桩——” 他顿了顿,面上绽出笑来,之后才缓缓地道:“你们母亲年后会回来一趟。” 作者有话说: 小陆:当时我就懵了。 小舒:公公好像有点皮。 晚上还有一小更 ? 第 85 章 第85章父母故事 吃过饭后, 林望舒和陆殿卿洗了碗,陆崇礼收拾了餐厅,并帮他们找来了被褥, 略整理了闲置的那个房间,今晚两个人就不走了。 家里是有电视的,一家人坐在那里一起看了会电视,陆崇礼想起来,随口问:“你们结婚时没买电视?想要一台吗?” 陆殿卿看林望舒。 林望舒忙道:“不用了, 要了我们也没时间看, 我要上大学,殿卿也忙。” 陆崇礼:“也是, 我这电视其实还是单位配的, 一年到头也没看过几次。” 他们这种单位,家里家具家电都是按照级别来供应,他的级别沙发电视都有, 不过他也就是例行公事应承着,儿子结婚之后他才搬过来住, 自己也懒得置办什么, 对这些都是可有可无。 这么一边看电视一边说了会儿话, 也就各自进屋了,看上去陆崇礼很忙,他还要看一些资料。 回到房间后,林望舒也有些累了, 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这房间不大,不过收拾得还算整齐温馨, 而且有暖气, 住起来很舒服。 桌子上还放了一个相框, 是他们的结婚照,不知道陆崇礼什么时候放这里的。 林望舒躺在那里,侧着身,看着正收拾着的陆殿卿,小声说:“父亲可真沉得住气。” 对着儿子儿媳妇,说东道西,就差把国内外形势都分析一遍了,最后饭都快吃完了,突然给儿子媳妇放出这么大一个消息。 她感觉,当时陆殿卿听到后,好像都呆了一呆。 她甚至觉得,这公公是不是故意的? 陆殿卿当时确实很意外,不过现在想想当前的形势,倒也能明白了。 虽然身份上很敏感,毕竟时代不同了,况且这次是以港商来大陆考察的身份。 当下笑道:“这样也很好,其实几个月前我才见过母亲,母亲还提起你,说很想见见你,没想到才几个月时间,她就如愿以偿了。” 林望舒:“你怎么和你妈提起我的?她对我什么印象?” 她小时候爬树下水的,实在是顽皮,现在开始担心起来,早知道会嫁给陆殿卿,早知道陆殿卿那位美人妈会成为自己婆婆,当年装也装得乖巧一些啊! 陆殿卿抬手,修长的手指解着衬衫扣子,笑望着她道:“你自己小时候什么样子,心里没数吗?” 林望舒轻哼:“一定是活泼可爱精灵古怪吧。” 陆殿卿笑出声,他已经脱掉了衬衫,换了一件宽松的黑绸睡衣。 林望舒就着灯光看过去,灯光下的他看着皮肤很白,柔滑泛着光泽的黑缎睡衣更衬得那皮肤冷白,大概……像玉一样的光泽感吧。 林望舒看着他领口处的肌肤:“我怎么记得……我好像也有一件这样的?” 陆殿卿:“嗯,你也有。这是另外定制的,我们各一身,不过你那个时候不是不喜欢吗,嫌太滑,我后来加班时偶尔睡父亲这里,便带过来放这儿了。” 林望舒:“我突然发现你穿着还挺好看的,也很舒服的样子。” 陆殿卿笑:“这是王子清先生亲传大弟子做的,手艺布料确实都很好。” 林望舒:“王子清是谁?” 陆殿卿含蓄地道:“就是雷蒙的王老先生,我的很多衣服都是我爷爷请老先生给做的,不过现在他身体不好,已经不做了。” 林望舒听到雷蒙这两个字,恍然。 那雷蒙服装店在东交民巷,里面的王老先生主做男装,那可是专门给大人物做衣裳的,1949那个最重要场合,大人物穿的呢子外套就是他做的,算是留下了历史的一刻。 林望舒:“回头翻出来,我也要穿!” 陆殿卿越发笑了:“见别人有你就眼馋。” 林望舒软声道:“我就眼馋嘛!” 她爬起来,一把勾住了陆殿卿的脖子,踮起脚尖就亲他。 他没想到她突然这样,显然意外,不过还是俯首下来。 开始的时候,只是唇那么碰一下,不过很快,他明显有了感觉,眸色变沉,手按住她的后腰。 林望舒却推开他,舔了舔唇:“今天别了,好多次了,我累了。” 陆殿卿视线一直盯着她,低声道:“又不让做,又要故意招惹我。” 林望舒便笑:“活该!” 陆殿卿无奈地出了口气:“你就欺负我吧。” 林望舒的思绪却已经到了别处:“你说父亲他是不是也特别高兴,我总觉得,从一开始看到他,就觉得他心情好。” 那种高兴,即使不说话,也能感觉到,是由里到外的放松和喜悦。 陆殿卿:“是,父亲肯定喜欢。” 林望舒躺靠在床上,回想着这件事:“父亲为什么三十多岁才结婚,只是因为要报效国家吗,他是不是很爱母亲?” 陆殿卿:“他们感情确实很好。” 林望舒好奇起来:“你说说他们的故事,他们怎么相识的,怎么相爱的,又是怎么在一起的?说来听听!” 陆殿卿唇角翘起,无奈地看着她:“你这么感兴趣?” 林望舒:“听故事嘛!” 关键是,她很喜欢自己这位公公,有涵养有风度,儒雅温和,学识渊博,却又隐隐透出威严感,他和自己那位美人婆婆的爱情,一想就让人神往。 林望舒回忆了下,她小时候更多是关注美人婆婆,可能那个时候还小,就喜欢美美的阿姨,还要拉小提琴弹钢琴的阿姨,至于叔叔……有什么好看的?现在才发现叔叔其实也挺好。 陆殿卿收敛了笑,想了想,才道:“他们是青梅竹马,长大后约好一起留学国外,却阴差阳错,一个去了英国一个去了法国,年少时相恋,据说我父亲会把生活费节省下来,每周乘坐飞机跨国过去看我母亲。” 林望舒:“果然……” 这才叫浪漫啊。 陆殿卿:“但是他们后来分手了,母亲留在了法国,父亲回国,之后,母亲便去了香港,一直到解放后,父亲把母亲接来北京,两个人才结婚。” 林望舒:“那到底因为什么分手?” 陆殿卿:“长辈的事,我哪知道呢,你看我父亲像是那种和我说这种事的人吗?” 林望舒想想也是,叹道:“想想父亲也够可怜的。” 她想起来当年陆母离开时,她看到的那一幕,那个沉默地伫立在老墙根下的少年,那个舅甥相逢却不能言语的压抑。 不知道那位不得已把自己的爱妻送走从此不通音讯的公公,心里又是什么滋味? 这么多年,这位公公一直孤独地守着,投身于工作,大过年的依然在加班,要不是自己和陆殿卿过来,他估计就在食堂随便吃一些了吧。 陆殿卿瞥了她一眼:“你是不是想多了。” 林望舒:“难道不是吗?” 陆殿卿:“父亲如果去国外,母亲都会过去找他,父亲一大半时间在国外,他们就一大半时间在一起。” 林望舒:“……” 陆殿卿耸眉:“所以最可怜的是我,被他们扔在家里,不管不顾。” 林望舒顿时闷笑出声:“你这么可怜。” 一个被恩爱夫妻扔下的可怜儿子。 ************ 第二天初一,天又下起来雪,天一冷,难免懒懒的不想出门,不过考虑是在公公这里住着,林望舒还是尽量勤快地起来了。 上午陆崇礼去了一趟单位,好像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处理,陆殿卿从旁拿了一份资料来看,林望舒见此,干脆又躺回去,睡了一个回笼觉。 一直到十点左右,陆崇礼回来,便带着小两口过去了陆老爷子那里。 这时候,陆家人都来拜年了,还有过去的老部下,提携过的后辈,陆老爷子院子里都是人,提的各样年节礼几乎堆满了西厢房。 陆知义也在,看到陆殿卿和林望舒,倒是高兴:“听大哥说,再过几天,大嫂就要回来了,难得,一家子就要团聚了。” 林望舒自然是有些期待,不过又有些忐忑。 陆知义便道:“小林哪,你可好好学着点吧,回头让你公婆也住新街口那边,到时候一家子团聚几天。” 陆殿卿母亲来北京,也住不长,也就大概十几二十天。 林望舒倒是觉得没什么,毕竟这个婆婆性子挺好的,她很喜欢,就算要冲她耍婆婆威风,她还可以稍微忍忍,再说只是十几二天而已。 十几天后,婆婆一走,公公自然不好意思在那里搅扰小两口,也就走了。 然而陆知义却开始长篇大论了,开始说起林望舒婆婆来,说她如何如何大小姐性子,说她如何如何娇气,最后道:“总之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你这性子,还是长点心吧。” 林望舒听得一愣一愣的,都没反应过来,到最后也没能搭腔一句。 她心想,她们老一辈的,这姑嫂关系果然不过如此,她早就感觉到了。 陆殿卿随在老爷子身边,帮着招待客人,偶尔间过来,听了一耳朵,便狐疑地看过来。 林望舒赶紧给陆知义使了一个眼神,陆知义这才收了声,不说了。 前来拜年的,多是晚辈后生,到了陆老爷子跟前一个比一个服帖恭敬,言语间不知怎么提起来“陆家孙媳妇的文章上了人民日报”,陆老爷子便让林望舒过去跟前,给林望舒介绍。 于是林望舒算是开了眼,过来给陆老爷子问好的,这都是有分量的。 正说话间,又有一拨过来拜访,这一次赫然都是文化界的,其中一位恰好是北京大学的副校长。 她见了未来的副校长,自然恭敬客气。 那副校长笑得满脸和蔼,连声说好,又大致给林望舒情况了接下来的开学安排,林望舒这才知道,开学后第一件事就是建校劳动,先做好干活的心理准备吧。 等离开陆老爷子院子,陆崇礼打算直接去单位,便叮嘱了一番陆殿卿,说厨房后面的储物间里有一些东西,他看着拿一些,好给各处长辈走动,陆殿卿自然应着。 和陆崇礼告别了后,两个人往家走,走着间,陆殿卿突然想起来:“姑母又给你说什么了? 林望舒想想,问道:“姑母是不是和母亲关系不佳?” 陆殿卿眼神便有些难以形容:“姑母一定是说什么了。” 林望舒:“算了算了,无非是些家常话,这些话到我这里就打住了,听了也没用。” 陆殿卿略顿了顿,才道:“虽然她们都有些过于娇气,但母亲性子还是比姑母好一些的。” 林望舒愣了下,之后还是忍不住笑起来:“陆殿卿,我算是明白了。” 陆殿卿:“你明白什么?” 林望舒低哼:“怪不得当初,你姑姑想调理我,你在旁边什么话都不说,其实就是激着我呛她呢!” 陆殿卿:“嗯?” 林望舒道:“我看你是故意利用我,给母亲报仇雪恨出气!” 陆殿卿眉眼含笑,无奈地看着她:“是你自己想多了。” 他缓缓补充道:“你的道行,比起我母亲,差远了。” ? 第 86 章 第86章婆婆归来 过年后, 陆殿卿自然是忙,各处长辈都需要拜访,除了自家几个还算亲近的长辈, 其它倒是不需要林望舒操心,陆殿卿自己就可以了,林望舒倒是乐得不去。 不过每次回来,陆殿卿就说:“大家都打听起你,你现在很出名, 他们都知道我爱人上人民日报了, 我现在算是沾你光了。” 听那意思,这都是陆老爷子的功劳。 林望舒最近也没闲着, 她那些学生们年后都陆续过来, 大多是父母陪着一起来的,都提着礼品,说是要拜谢恩师, 一个个感激不尽。 那些学生竟然大多数考上了,冯秀荷考上了北京化工, 陈爱国考上了北京理工大学, 也有一些, 并没考上自己报考的,不过通过各种走动,被调剂到了其它院校,反正最后大家几乎都有了去处, 可以说是皆大欢喜。 到了这个时候,那些家长们还能说什么, 对林望舒感激得恨不得跪下, 只说她是大恩人, 学生们自然一个个崇拜得很。 而更让林望舒想不到的是,李红柱也来了,他妈陪着一起来的,拎了一大兜子东西,李红柱妈千恩万谢的,李红柱站在旁边一直没吭声,最后被他妈要求,给林望舒鞠了三个躬。 李红柱竟然真考上了,考上了清华大学,实在是让人意外。 等李红柱走了,林望舒便越发觉得,当老师不容易,当老师要处处谨慎,有时候一念之间,也许就改变了学生的一生。 这个责任实在是太重大了,她现在回想,其实也有些后怕,万一她当时是另一个想法呢,万一这个孩子就这么毁了呢。 一念之差就是人的一生。 当下想起来叶均秋,便找其它同学打听起来,知道他并没考上,落榜了。 冯秀荷:“据说他过去找了,查了分数,不过后来怎么样,他也没和我们说,他那意思,他其实考得挺好,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没录取。” 林望舒听着,想起那天叶均秋对自己说的话,其实多少已经猜到了。 晚上时候,等陆殿卿回来,她便和陆殿卿说起来。 她无奈地道:“他很优秀,如果真的因为别的原因耽误了,那也没办法。” 陆殿卿略一沉吟:“要不你把他考号给我,我找人帮他查查。” 林望舒看了他一眼:“这么大方?我以为你特别小心眼呢。” 陆殿卿轻笑:“只是一个学生而已,我不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再说到底关系别人一生前途。” 林望舒叹了声:“还是算了吧,我那么多学生呢,犯不着。” 其实从冯秀荷的话里,她猜到了,就是家庭原因了,从一开始叶均秋报名,他就知道结果了吧,他只是想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试试运气而已。 这种事自然陆殿卿可以查,但是查了后呢,他也做不了什么,真要是想改变这一切,必须陆崇礼来出面,才有可能。 查出来,什么都不做,于心不安,但是如果做,请求公公去涉足这种敏感事件,显然也不合适,而且里面不知道深浅,也会承担一定的风险。 当初自己哥哥的案子,她都不想动用陆家的关系,更不要说一个非亲非故的学生。 陆殿卿见此,便道:“其实如果他确实成绩优秀,可以再试试,明年的形势,应该比今年更好一些,机会也更多。” 林望舒想起以后的情况,高考头一年还看家庭背景,但是第二年就不看了,也就有些释怀:“对,今年被耽误的,估计明年就行了,先不想了,反正他还小呢,过了年也才十九岁。” 这么一想,自己过了年都二十二了,才开始上大学,也是凄凉。 她叹道:“只是难免有些遗憾,没想到他这么优秀,竟然没考上,我也没什么能帮上他的。” 陆殿卿抬手,轻抚着她的头发,温声道:“可是你改变了很多学生的命运--------------/依一y?华/。如果不是你,他们不会这么顺利考上,还有李红柱,他考上了清华大学,可以说,如果不是你,他也许是完全另一条路。” 高考放开第一年的清华大学生,那就是天之骄子,如果不是林望舒,李红柱是永远走不到这条路上来的。 他最好的结果,也无非是进工厂当个工人,娶个媳妇,拿一辈子工资,而不好的结果,可能是想都不敢想的。 林望舒这才心里好受一些,她想起班里那些成绩,觉得自己至少拉了很多学生改变了命运,叶均秋确实出了意外,但那也是没办法的。 人生就是这样,努力了就行,不可能十全十美没有遗憾。 陆殿卿却道:“对了,你的高考作文,我认真拜读过了。” 林望舒意外,无奈地看了陆殿卿一眼。 虽然她知道自己那高考作文必然会被每个人都读一遍,但陆殿卿回来后,这事算是过去一波了,她以为两个人他不会再提了。 当下含糊地道:“是吗,你觉得我写得怎么样,是不是文采斐然?我觉得自己挺能编的……” 陆殿卿却陡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林望舒手腕微紧:“干嘛?” 夜色中,陆殿卿的声音低低的:“你不要在我面前装。” 林望舒无奈:“我怎么装了……” 陆殿卿侧首,在夜色中凝视着她的侧影,半响,轻叹:“谭卉,是不是就是你上高中时来找过你的那个同学,戴着眼镜,个子不高?” 林望舒听到这个名字,心便抽痛了下。 她已经很久很久不曾提过这个名字,就算和孟绸,两个人也总是有意地避开这个话题。 避开这个话题,就开开心心地,该干嘛干嘛。 她想了想,道:“是,就是她。” 陆殿卿只是握着她的手,没再说什么。 林望舒也就靠在他怀中。 陆殿卿低声说:“睡吧。” 声音温暖,带着宽慰的意味。 林望舒埋首在他怀中不说话。 过了很久,久到陆殿卿以为她已经睡着的时候,林望舒的声音闷闷地在他怀里响起。 “她很爱读书,高中时候就爱读书,哪怕去云南,木头行李箱里一半也都是书,我们一起去了云南,一起帮衬着生活。” “我作文里写的,丢了命的就是她,她是被树砸死的,就死在我脚边。” “其实我看到那树倒了,我眼睛看到了,但是我傻了,我什么都做不了,当我眼睛能看清楚一切,手脚能动,已经晚了。” “她父亲过去后,什么都没说,只是在那片染了血的土地上取了一撮土。” “他告诉我们说,要好好活着,把他家卉儿的那一份也活下去。” 陆殿卿握着她的手,低头亲她脸颊,浅浅地亲,动作很轻。 林望舒低声说:“其实这些我已经差不多忘了。” 陆殿卿搂着她,心里却想,还有很多很多事,只是她不愿意提罢了。 他倒是希望,她真的记性那么差,全都忘了。 ********* 年后各处走了一圈后,陆殿卿终于把人情世故都走了一圈,不过却好像更忙了,一方面要上班了,另一方面,已经开始和药品管理局的负责人联系着,要和联合国人口基金会接触,洽谈合作事宜。 这件事并不容易,毕竟涉及面广,更不是一日之功。 林望舒也开始忙起来了,要准备入学的被褥以及学习用品,还需要准备转组织关系,转户口等,这些都是录取通知书里写的。 陆殿卿看她这么忙碌:“被褥就算了吧,你要住校吗?” 林望舒:“我想试试,平时住校,周末回家。” 其实是有些舍不得,不过他工作也很忙,她回来,他未必恰好在家,如果学校有个宿舍,她自己可以灵活掌握了,犯不着一定眼巴巴回家。 陆殿卿:“好吧。” 他显然是有些不舍得,不过还是帮她准备起来,又帮她收拾衣服。 林望舒的衣服并不多,不过都是很好的,有最近自己挑着买的,也有陆殿卿帮她定制的,她看着这些衣服:“我穿这个去学校里,是不是太资本主义了呢?” 她是隐约记得,这个年代的学生大多都很俭朴,校园里都是军黄和学生蓝,她穿这个太惹眼了。 陆殿卿:“也没什么,现在学校里还管这些吗?” 林望舒:“我也不知道,算了,买了不穿也是铺张浪费,就这么着吧。” 陆殿卿看着自己给她买的羊毛裙,掐腰的,剪裁得体,穿上后,凸显出玲珑的曲线。 他盯着那里,有些怀疑起自己,为什么要买这种? 当下道:“要不还是别穿了,太好看也不合适?” 林望舒别他一眼:“不至于吧!” 陆殿卿:“要做好两手准备,我们回头再做几身朴实的衣服,回头看看他们穿什么。” 林望舒:“好吧……” 她开学是正月十六,在这之前,便开始紧锣密鼓准备着,而陆殿卿母亲也终于要过来北京了。 于是她和陆殿卿又开始忙碌着收拾家里,到时候陆殿卿父母肯定要一起住的,家里一下子热闹起来了。 这公公婆婆要来住,顿时操心不少,比如到时候住哪儿就是问题。 陆殿卿父母是在这院子里结婚的,当时人家结婚肯定住正房,就是她和陆殿卿的那间卧室,现在多年之后回来,去住东西厢房总觉得不合适。 不过如果自己搬出去,那伤筋动骨也麻烦大了。 陆殿卿见此,便道:“不用想那么多,我父母住东厢房,如果有别的客人来见我父母要临时住下,就住西厢房,本来也住不了几天。” 有他这句,林望舒也就不多想了。 陆殿卿下班后,也和林望舒一起收拾,最后总算收拾利落了。 到了初九那天傍晚,陆崇礼难得过来了。 林望舒特意问起来:“父亲,你看我们布置得哪儿还有不合适的?” 陆崇礼笑了下:“也没什么要紧的,你母亲行程很紧,也就在你们这里住两天,再说你们已经收拾得很用心了。” 林望舒:“那就好。” 看样子应该满意。 不知为什么,她感觉陆崇礼心情好像有点异样,以至于有些少言寡语。 不过想想也是,自己妻子离开大陆九年了,突然要回来,这位公公怕是心潮起伏。 第二天起来后,林望舒和陆殿卿便在家收拾着,准备开始做午餐了。 这么做着的时候,林望舒想起来,一时又道:“你母亲的姓,我记得很少见,取名字就很好听,很特别,不像我,姓林,大俗姓。” 林,多常见的姓氏啊! 陆殿卿母亲的姓就少见了,他母亲叫云菂,姓云单名菂,林望舒最初知道这个名字,总以为前面还有一个姓。 只这名字就让人感觉,美人,绝对的美人一个。 陆殿卿:“姓林,还好吧,你看红楼梦里林黛玉就姓林,那不是挺好听吗?” 林望舒:“也对,我这个还是有点秀气的,不像你,姓陆,那才是真正的大俗姓!” 陆殿卿无奈地看她一眼,便去切菜了,彻底不想搭理她了。 两个人正忙碌着,就听到外面汽车的声响,她有些惊讶:“是不是到了?” 陆殿卿:“我去看看。” 林望舒也赶紧解下来围裙去看,结果到了院子里,就见陆崇礼陪着自己那美人婆婆走进了门。 一顶小檐平绒圆礼帽下露出几缕微微卷曲的短发,剪裁得体的深棕色大衣裹着纤细的身段,即便已经五十多岁,她依然看上去优雅柔媚,看得人挪不开眼。 这种美,甚至于无关乎年龄,也无关乎她的皮肤是否保持年轻,美人之美在于骨,陆殿卿母亲,就是那种由内而外的美,是举手投足间散发出的姿态美。 哪怕只看一个背影,你都会叹息,都会驻足,都会想着,这是一个美人! 林望舒看得甚至有些恍惚,一时脑子里想起来很多,比如小时候,当陆母笑盈盈地站在门槛前看向她时,她觉得自己踏入了红楼梦连环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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