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手里举了伞,还提着一个篮子,篮子上扎了红绸子和一朵小红绒花。 这一看就是讲究人,进门的时候,把那湿漉漉的伞挂在一旁,先用门口的旧毡布擦了擦鞋底,之后才进来。 一进来,陆殿卿便介绍道:“望舒,这是顾叔,解放前是我爷爷的身边人,现在帮我们家打理一些事情。” 林望舒听了,忙笑着招呼:“顾叔好,快坐下吧,我给你沏茶。” 那顾叔忙道:“哪里哪里,不用麻烦,不敢叨扰,其实你们结婚,我本来应该帮着打理打理,不过当时人也在外地,就错过了,昨天才回来,今天便想着过来,送上我的礼,一早叨扰了,倒是过意不去,可又怕你们去上班,倒是扑个空。” 陆殿卿:“顾叔说哪里客气话。” 顾叔放下那喜篮,又拿出来一个信封:“听老爷子的,以后我每个月送过来这边。” 陆殿卿:“那麻烦顾叔了。” 那顾叔坐着说了几句话,也就起身告辞了。 林望舒这边茶自然是不可能沏了,听到动静赶紧一起送客,等客人走了,她才好奇:“这是做什么?” 陆殿卿拿起那个信封,道:“我们的工资足够花了,这个我就存在那个存折里,有需要的时候再说。” 林望舒这下子恍然,这就是陆殿卿所说的,那份每个月家族中会分给他的钱。 ******* 吃过饭,两个人干脆都坐无轨电车去上班,要不然下雨天骑车泥泞,溅一身泥点子也难受。 林望舒便见,陆殿卿穿了一条半新不旧的裤子,却拿了一个袋子,额外装着一条,她开始还疑惑,后来恍然,心想当一个体面的男人可真操心。 两个人打着伞,一起来到了公交站,陆殿卿便嘱咐说:“记得过去学校赶紧把饭盒放厨房热上,如果迟到了,中午就去外面吃,你带着钱和饭票了吧?” 林望舒:“带着呢。” 这时候,他等的车来了,陆殿卿抬手,将她脸颊边碎发拂过耳后,这才低声说:“好,那我先上车了,下班后早点回家。” 林望舒:“好了知道了知道了。” 等陆殿卿走了后,林望舒便悠哉地站在那里等着,想着自己口袋中的钱和粮票,也许中午确实可以出去吃,然后把她这份饭盒分给学生,不过她还是很喜欢和学生一起吃饭的,觉得有滋有味的。 这时候,就听一个声音说:“你也等车?” 林望舒抬头,就看到了雷正德,正举着一把伞。 他竟然难得也正经起来,穿着一本正经的中山装,口袋还别着一支钢笔,一脸文化人的样子。 林望舒面无表情地点头。 雷正德:“对了,给你说个事。” 林望舒:“我们好像没什么好说的,有什么事,你可以和我爱人说。” 雷正德浓眉微皱:“我是说你表妹的事。” 林望舒惊讶:“我表妹?” 雷正德:“关珠清。” 林望舒:“她怎么了?” 雷正德:“昨天我上班,正好遇到她,说了几句话。” 林望舒:“然后?” 雷正德打量了她一眼:“我们约好了明天去看电影。” 林望舒“咳”了声,以难以言喻的眼神看他:“你就是要和我说这个?” 雷正德:“只是和你提提。” 林望舒:“那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她妈,我也管不着她和谁看电影,以后这种事麻烦别和我牵扯,我管不着。” 雷正德黑着脸,看样子有些赌气,后来终于道:“知道了,嫂子。” 后面那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林望舒眼睛看着不远处,她等的车正在细雨中开来,笑着说:“我上车了,小雷,以后见到我礼貌点,别说那些有的没的。” ? 第 66 章 第66章暴雨 要放学时候, 雨下大了,林望舒没法,只好先窝在办公室里等等, 不过这么一下雨,天阴沉沉的,办公室里光线也不好,学习看书都费劲,她就干脆放下了。 好不容易等着雨稍微小了一些, 她连忙举着伞, 趁着这会儿赶紧过去公交车站。 正走着,叶均秋骑着自行车过来了:“小林老师, 上来。” 林望舒笑了:“不用了, 我就几步路。” 叶均秋扫了一眼她身上穿的:“你确定?” 林望舒笑看着他:“叶均秋同学,下雨天注意安全,快回家吧, 小孩子太晚回去,小心家长担心。” 叶均秋不高兴地看她一眼, 蹬着车子走了。 公交车上人挨人的, 一个个身上都带着湿气, 又闷又潮,湿黏黏的,总归是不舒服,这么熬了半天, 又倒了一辆车,总算是到家了。 可一下车, 风刮起来了, 雨一下子淋下来, 林望舒没把住伞,伞差点被刮跑,幸好她赶紧攥住了。 被这么一刮,那伞却不争气地伞布上翻,淅沥沥的雨就浇下来,她来了一个透心凉。 她赶紧把伞撸回来,揪好了,缩着脑袋举着伞赶紧往家跑。 等到了胡同前,正好看到一个人打着伞往外走,那身姿特挺拔,她一眼认出来是陆殿卿,赶紧喊道:“陆殿卿!” 下着雨,她这一喊,感觉嘴里都是雨水,气都喘不过来。 陆殿卿见是她,连忙淌着水跑过来,把她抱住:“都淋成这样了。” 她身上已经快湿透了。 他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裹住,之后一手举伞,一手搂着她,赶紧往家去。 胡同里已经有了积水了,不过才过脚踝,他领着她快跑几步,总算进了家门。 进了家后,他便拿来一个大毛巾来裹住她:“把衣服脱了,热水我烧了,你赶紧洗个澡。” 等林望舒终于踏进浴盆里的时候,她打了一个惊天动地大喷嚏。 别看六月了,今天这么一下雨,确实冷飕飕的,再被雨一淋,真怕感冒了。 陆殿卿在外面道:“你先洗着,给你烧红糖姜水。” 林望舒鼻子里已经有些堵了,带着鼻音说:“嗯,多放点糖!” 陆殿卿没回,估计已经去煮姜汤了。 林望舒洗好后,缩手缩脚冷飕飕地给自己擦干了,之后哆嗦着把自己裹起来。 她已经感觉身上泛冷了,说不定真会感冒。 想想上辈子她身体挺好的,没想到现在重活一世,这才多久,转眼就要生病两次了。 陆殿卿进屋,直接拿了一个大绒巾将她抱住,之后打横抱起来。 林望舒:“哎呀别!” 陆殿卿没回话,抱着她进了卧室,放床上,直接给她塞被子里了。 林望舒缩被子里,露着脑袋:“不是说还要喝姜汤吗?” 刚洗过澡,带着潮气,两瓣唇娇艳得像是淋了雨的桃花瓣,眸子里也是湿漉漉的。 陆殿卿看到那湿润发梢轻贴在耳边,耳朵像是雪揉成的一般。 他眸色转深,抬手为她盖好被子,低声道:“等着。” 说着,他便出去了,林望舒揉了揉鼻子,她希望自己不要感冒,她还想好好干,趁着学生们正有学的劲头,赶紧多教,让他们尽快能上道。 当然长远来说,希望他们有学习的兴致,不光是对英语,还对别的科目。 毕竟今年要放开高考,第一次放开,第一批,以后工作机会都比后面的批次好很多。 正这么想着,陆殿卿回来了,端着一个茶色托盘,托盘里是热腾腾的姜汤,顿时,一股辛辣的甜香便飘入林望舒鼻中。 他将托盘放下,这才帮她端起来:“给。” 林望舒凑过去,坐在床边,接过来碗,小心地沿着碗边喝姜汤。 “你什么时候到家的?” “刚到没多久。” “你没被淋到?” “下车时恰好没下雨。” “你怎么这么幸运,我就赶上了……” 林望舒提起这个,有些委屈,便把自己刚才的经历都说了一遍,特别是那不听话的伞,她使劲强调:“就没见过这么不听话的伞,害我淋雨了!” 陆殿卿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听她说,也看她唇瓣轻轻地一闭一合。 她说完了,他终于道:“今天风大,我应该早点出去接你。” 林望舒这个时候也喝完了,把碗往那儿一放:“其实也没事,我喝了后感觉好多了,今天就是有点冷,幸好你让我带着那件外套。” 陆殿卿收起来碗,却道:“你还记得上次,我晚上过去你家里看你吗?” 林望舒:“当然记得啊……” 陆殿卿:“你病了,眼里含着泪,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我心里——” 林望舒:“你心里怎么?” 陆殿卿脸上没什么表情,不过眸中却泛起温柔来。 他俯首过去,就在唇几乎要贴上她的时候,他终于低声呢喃道:“我当时真不舍得离开。” 说着,他的唇已经落下,轻轻啄住了那两片。 湿漉漉的唇,像是开在雨后的两片桃花,他含住,就像吸着果冻一般。 之后,他将她哆嗦的身子抱在怀中。 恨不得将她揉碎在怀里。 ************* 外面的雨下了一波又一波,林望舒没骨头一样倚靠着他,他的怀抱温暖舒服。 她贪心地把自己的脚放在他肚子上暖着,两个人就那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今早你上车后,你猜我遇到谁了?” “还能谁,雷家的人?” “嗯……雷正德和我说了几句话。” 她停下来,玩着他的手指头,他的手指干净温暖,漂亮修长,也有力道。 “说什么了?”他终于问。 他的声音沙沙的,温柔喑哑,听着很舒服。 她却笑出来:“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 陆殿卿没说话,却用手指轻轻捏紧了她的,这是有点威胁的意思了。 她便笑得很贼:“也没什么,他说他要和人去看电影。” 陆殿卿垂眸看过来:“谁?” 林望舒:“我表妹!这我也是真没想到,不知道他们两个什么时候接上头的!” 陆殿卿:“关珠清?” 他对关珠清印象并不深刻,只记得刘海有些长,挡住了一半眼睛,感觉有些害羞,放不开。 林望舒:“对,谁想到呢!” 陆殿卿:“这是要做什么?” 林望舒:“谁知道呢,不过爱怎么着怎么着,也不关我的事,顶多了——” 她想了想:“我还是给我妈说下,看看她和我舅提一嘴,不过也就是提一嘴。” 陆殿卿:“嗯,这样也好。” 说话间,他抚起她额间的发:“今天在学校都干嘛了?” 林望舒便把自己的一天都说了一遍,最后道:“不过那个叶均秋太自以为是了,整天一副看破一切的样子,下班时候还想自行车带我!” 陆殿卿听到这话:“自行车带你?” 林望舒:“竟然一副英雄救美的样子!” 陆殿卿便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林望舒:“别多想……我可没搭理他。” 陆殿卿:“你这学生真是越来越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林望舒轻笑:“所以要等着你去给他们下一个下马威!” ****** 周四下班后,先去友谊商场用外汇券换了巧克力,这种外汇券倒是挺实惠,换了一大盒子lindor的酒心巧克力,林望舒尝了一口,里面是软心的,有橙味甜心,也有加了酒味的,特别醇香。 这一盒子足足四十多个呢,他们班里同学可以一人一个还有剩余,而且每一块都是单独用精美的塑料纸包装,这实在再合适不过了。 陆殿卿:“你们不是有两个班吗?” 林望舒:“另一个班我只是教课,我不是班主任,所以我只管一个班就好了。” 陆殿卿:“周日把你们班同学带到我们单位影音部看电影,到时候发给他们,一人一个,这样那个乙班也不至于多想。” 林望舒:“行,还是你想得周到。” 到了第二天,林望舒中午时候,抽工夫过去了娘家一趟,过去时候正好关彧馨做好了饭,就一起吃了。 关彧馨见到女儿回来,自然高兴,问起来女儿和陆殿卿相处的情况,大致听了听,很满意:“小陆这孩子挺好的,你也不能太欺负人家,遇到什么事,也得自己多上手,他工作辛苦,你凡事要体贴着他。” 林望舒:“我知道,昨晚上的晚饭都是我们一起做的,他负责做饭我负责打下手,后来他洗碗,我就把院子里打扫了打扫!” 下雨天,院子里也积了水,树叶什么到处都是,这当然需要花功夫清理。 过日子上的事,琐碎的事情太多了。 关彧馨:“那就行,对了,你二哥现在总算找到工作了。” 说着,关彧馨提起林听轩的工作,说是去了故宫后,大致讲了讲情况,人家考察了他一番,竟然真的录用了。 “进去后,虽然算不上是公安,但是一切都按照公安系统规矩办事,我听着倒是挺像那么一回事的,一进去工资是二十六,肯定不算多,但好歹也有一份钱,比吃现成饭强多了。” 林望舒:“二十六块?这才刚进去,那真不错!” 关彧馨:“可不是嘛,说是转正了后就是公安十二级,到时候能一个月四十多,不过你哥也不指望转正,反正先干着,说不定回头还有别的门路。说起来他们待遇还不错,刚进去就发衣服□□,布票烟票肉票都有,衣服一口气发了棉袄棉裤,大帽子棉大衣,还发了一双皮靴呢,我看了,那皮靴可是好皮子的,咱自己买的话,估计得不少工业票呢,再说也买不到这么好的皮子。” 林望舒笑起来:“这么好?那我二哥得好好干啊!” 关彧馨:“谁知道呢,他这个人没定性,先按着他好好干吧。” 林望舒:“妈,宁苹呢?” 关彧馨:“这不是单位给她分配了宿舍,她就先搬到宿舍去了嘛,昨天才回来,给我拿过来一篮子鸡蛋,说是他们单位发的票弄到的,倒是让我说了她一堆,这孩子五脊六兽的,自己留着补补,还给我送什么,好歹你哥是炊事员,咱家不至于缺了嘴!” 林望舒:“妈,宁苹是个好姑娘,有良心,在咱们家住了这一段,她心里感恩,想着对你好,鸡蛋你收下,回头别的补补她就是了。” 关彧馨:“对,我也这么想着,其实现在你二哥有工作了,他没对象,我也不是太着急,就是盼着你大哥赶紧结婚,那我就好歹了了一桩心事。” 林望舒:“我大哥结婚的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关彧馨:“也得要单位审批吗,说起来你大哥二十六了,也该拿到结婚名额了!现在两个人正商量着把外面瓦楞房盖起来,不过盖房子也是缺东西,慢慢来吧。” 这么说着话,吃完饭,林望舒收拾着刷锅洗碗,关彧馨便把林听轩发的衣服拿给林望舒看,果然是很好,双层涤卡面料的,一看就结实,皮靴是猪皮的,打磨得也精细,乍一看倒像是牛皮的。 还有那棉大衣,摸了摸里面絮的棉花,肯定是好棉花:“这单位可真好。” 关彧馨:“可不是嘛,听说一年发一套,我琢磨着,穿不了回头给你爸穿,或者给你大哥,反正以后不缺冬天的大衣了。” 林望舒说着话,从自己口袋中拿出来一个信封:“妈,这是你当初给我的陪嫁钱,花了一些,还剩下大概二百六七十块,我自己留下六七十,剩下这二百,先给你,回头补贴了我哥盖房子的事吧。” 关彧馨:“可得了,犯不着,一时半会倒是不怎么缺,等我缺了再找你要就是了。” 林望舒:“妈,这算是我自己的私房钱,先搁你这里放着吧,你看着有需要就花,说起来咱家就这么几桩大事,无非是盖房子,我两个哥哥娶媳妇,过去这个坎,咱家也没别的用钱地儿了,现在正是要紧时候,我有这个钱,干嘛不拿出来,倒是让亲娘老子作难!” 关彧馨:“这可不行,也不能让你光身子嫁过去,没得让人瞧不起,女人家还是得有个傍身钱。” 林望舒:“妈,我现在一个月也三十多块呢,我只给自己留十块,剩下的交给他,我也算给家里做贡献” 关彧馨叹:“你啊,也就是小陆宠着你,可他再宠你,你也得有个分寸!你大哥二哥现在都好,但将来娶了媳妇,谁知道呢,当姑娘的,什么时候手头也不能缺了点傍身钱,这钱妈肯定不要你的。” 说到底,关彧馨到底没要那二百块,没办法,林望舒只好收起来,想着看看别的地方帮衬下。 她长这么大了,没给家里做贡献,出嫁家里也花了一笔钱,现在娘家关键时候,总得努力使个劲儿。 这么想着,她记起来关珠清的事,便把雷正德和关珠清一起看电影的事说了:“妈,雷正德的事,可是和我没关系,我也不想操心这个,其实关珠清她爱怎么着怎么着,她一头踩到猪圈里,我也不想搭理,但是到底关系着我舅,打小儿我舅疼我,对我好,我不忍心,所以提一句,这事你拿捏着,看看怎么办吧。” 关彧馨一听,也是惊讶:“她和雷家那小子好?这像什么事,你才和他掰了,她就凑过去,说出去那不是丢你舅舅的人,这让你舅脸往哪儿搁?这把咱这亲戚当什么?这孩子怎么这样!” 林望舒:“人和人想法不一样,咱把人家当亲戚,人家未必这么想的,所以我说妈你也留个心眼,别回头养出一个仇人来!” 关彧馨皱眉,想了想:“这事我和你舅提提吧,不过你说得对,到底是她自己个儿的事,回头她想怎么着,咱也碍不着,只能提提,听不听也是她的造化。” *********** 既然娘家不要这个钱,林望舒就在这天抽工夫,去了趟银行,存在银行里了,想着听妈的肯定没错,留着吧。 下午时也没什么课,就班级里逛了两圈,看看这群调皮孩子守不守纪律,其它时候就赶紧回去办公室学习了。 在学校里学习的好处就是,认真学自己的习,但是同事们却不会多想,只以为是为了工作。唯一的不好是办公室里老师爱说话,不太清净。 一口气学到了下班,她回到家,一进家,就见陆殿卿穿着一件半旧的衬衫,下面挽着裤腿,手里还拎着一个铁锨,看着倒像是农民刚下工。 她有些惊讶:“你这是干嘛呢?” 都不像他了…… 陆殿卿抬头看了她一眼,擦了擦额头的汗:“院子里的水渠堵住了。” 林望舒看过去,这才明白。 前天下雨下得厉害,雨水冲刷着泥土和落叶,淤积在水渠中,堵住了。 他解释道:“这宅子荒废了这么多年,雨水长年累月下来,水渠里估计堵了不少淤泥,本来就应该通通,之前一直忘了,正好趁这次疏通了。” 林望舒:“你先弄,要不我简单做点饭,等吃了饭,我和你一起弄。” 陆殿卿:“你今天怎么样?身体没不舒服吧?” 林望舒:“多亏了你的姜汤,我已经好了,一点没病。” 陆殿卿:“好,那你做饭去吧。” 说着,他补充了一句:“有什么不会的问我。” 林望舒:“知道了。” 这一刻,她是恨不得露一手让他瞧瞧,显摆显摆。 谁知道她刚走进厨房,就听陆殿卿又道:“小心别切到手。” 林望舒脚步停下,无奈地说:“我哪有那么笨。” 林望舒洗手,简单地做了做,也就一成功底吧,没一会儿,青菜小粥就料理好了,她自己尝了尝,味道是很好的。 她叹息,想着自己这手艺真好。 做好饭,过去看,就见陆殿卿已经从那沟渠中清理出来不少淤泥,淤泥中混着一些落叶羽毛,还有一些破旧布料什么的,也怪不得竟然堵住了。 林望舒:“这些我们怎么扔出去?” 陆殿卿:“我记得南屋有个破搪瓷盆,就用那个装吧。” 林望舒一听,赶紧过去找来了那盆,两个人一起装进去,陆殿卿负责往外运。 这工作还挺辛苦的,来回这么几趟,林望舒自然累得不轻,陆殿卿额头也带了汗。 她看着他那样子,脸颊那里竟然还溅上了泥点,可真是形象全无。 她笑了:“陆殿卿,你现在一点不好看了!” 可见再讲究的男人,一旦为生活所迫,就得露出原型,女人当然更是了。 陆殿卿瞥她一眼:“你就等着看我笑话。” 林望舒扬眉笑。 陆殿卿看她笑的那样,无奈地道:“我不好看了,你是不是心里特别高兴?” 林望舒凑过去,笑盈盈地道:“我总觉得你讲究优雅的样子特别像一个人。” 说着,她拿了手帕,帮他擦掉了脸上的泥点,之后满意地看着那张清隽深刻的脸。 陆殿卿:“像谁?” 林望舒:“一个我不喜欢的人。” 她想,她确实不喜欢上辈子那个后来的陆殿卿,永远那么理智冷静,就那么远远地看着。 太装了! 在某个午夜梦回时,在某个神魂归位的瞬间,一个意识犹如一片轻盈的落叶,骤然点在她的心上,她才恍然,那个人浅淡疏离的眸中,其实写着对她的在意。 ? 第 67 章 第67章外国电影 林望舒给班里同学宣布了周日请大家看外国电影的事, 大家开始都没反应过来,之后大声欢呼。 林望舒赶紧让大家噤声,告诉大家, 这是秘密行动,是脱离于学校的活动,大家一定要小心,不要走露风声。 而这种秘密的地下活动,让这群多少有些叛逆的学生越发有了新鲜感, 大家激动又期待, 林望舒让大家分好了组,约定好了集合地点, 到时候就直接去朝阳区东交民巷集合。 叶均秋却突然问道:“老师, 到时候是你爱人带我们进去,还是你带我们进去?” 林望舒笑着说:“当然是我们一起去,这件事是我爱人申请到的, 肯定离不开他。” 学生中就有人雀跃起来,大家想起那晚见到的那个“小林老师的爱人”, 都很期待。 林望舒见此, 便给大家介绍:“我爱人十二岁的时候就会说五种外语了, 十七岁进入北京外国语学院,他还会好几种乐器。” 她这一说,所有的人,包括男同学女同学, 都敬佩起来:“真的吗?会哪几种?” 林望舒:“到时候你们可以亲自问问他,让他给你们多说几门外语听听。” 大家都哈哈笑起来, 对于周日的活动, 越发充满期待了。 她目光扫过大家伙, 最后落在叶均秋身上,他很有些不屑的样子,微微抿着唇,看着窗外。 她便笑了,故意道:“同学们,老师这次带你们过去,不光是为了看电影,还是希望让你们多参观,多见识,让你们看到更多,让你们知道,在我们虚度光阴的时候,这个世界上有一些人一直在努力,一直在进步,大浪淘沙,当浪潮退尽后,我们到底成为什么样的人,一目了然。” 叶均秋却突然道:“小林老师,你要让我们见识的,就是你的爱人吧?” 林望舒:“对,他也许并不是最优秀的,但我相信,他身为北京外国语学院的优秀毕业生,有足够的资格成为同学们的标杆,成为大家学习的榜样。当然了,我要让大家了解的,不光是他,还有其它人。” 说着,她讲起来这次陆殿卿参与接洽的那个外国留学生项目,提到了这次的选拔:“在选拔的这一批人中,有一位,今年才十八岁,但是他会三门外语,他还精通数学计算、物理和电子等基础学科,就在今年夏天,他将公费前往国外名校攻读博士学位。” 她淡声道:“同一个四九城,同样的十八岁。虽然每个人资历天分不同,但是我们不应该不战而降;也许最后,大家终究将自己学到的这些知识收藏到记忆底层,终究站在生产线前做着重复机械的工作,但是至少,在你们这个年纪,老师希望你们能见识到人生的各种可能,希望你们能拥有更多机会。” 林望舒说完这话后,教室里静默无声,大家都有些被震撼到了。 毕竟这些话,从来没有人和他们讲过。 林望舒:“我们同学中,也许有个别的同学确实比较优秀,但是大家记住,缺少谦虚就是缺少见识,你觉得自己足够优秀,那是因为你看到的天只有那么大,其实你低头看,就会发现,原来自己是那只坐在井里的青蛙。” 她这话一出,学生们纷纷鼓掌:“小林老师说得太好了!” ************* 周日参加活动,大家在东交民巷集合,大家伙都到了的时候,叶均秋却迟迟没来,林望舒就有些遗憾,心想他不来可惜了。 一方面她确实想借着陆殿卿敲打一下他,让他别对自己动什么歪心思,一方面也希望他多学习进步。 平时教学,她能看出,叶均秋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这样的人,如果不好好上进,可惜了。 就在她带着大家伙打算过去的时候,冯秀荷喊道:“小林老师,叶均秋来了!” 她看到远处那个骑着自行车的身影,顿时笑了,喊道:“叶均秋同学,快点,你差点迟到了。” 叶均秋骑着车子到了跟前,擦了擦汗:“对不起。” 林望舒:“没事,只是差一点迟到,并没有真迟到,好了同学们,我们出发吧。” 叶均秋看了眼林望舒,擦了把汗,点头,也就跟上了大家伙。 林望舒带着大家,过去了陆殿卿单位,他们单位分为东西楼,东楼门前是一条长长的遮雨车道,遮雨车道上方是方形大平台,朝南的大门是对开的玻璃门,门上镶嵌了两条金灿灿的中国龙,古典气派。 到了这里,同学们就有些噤声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到底是没见过什么世面。 林望舒等了片刻,就见门开了,陆殿卿从里面走出来。 或许是天热的缘故,他没穿西装外套,只穿了衬衫以及熨帖修长的西装裤,在这炎热的夏日,让人眼前一阵清爽。 他一出现,一群学生全都看过去。 那天天黑,只大约摸看了一眼,现在白天这么看,实在是太惹眼了。 他五官深刻,下颚利落笔直,洁白的衬衫仿佛一尘不染,身形挺拔颀长,足足高出他们半头的样子。 炎炎夏日,所有的人都现出汗流浃背的狼狈,唯独他,简直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爽。 这样的陆殿卿走下台阶:“对不起,刚才有个会议拖延了下时间,我好像迟到了。” 林望舒笑了:“没事,我们正好趁机看看你们院子。” 当下林望舒给大家简单介绍了下陆殿卿。 所有的学生其实已经被震到了,这是超脱于他们认知的存在,那种从小蕴养出的仪态和从容,是他们从未见识过的。 他们只觉得,眼前的男人,就连衬衫上的袖扣都透着精致和沉稳。 虽然年龄相差也不过五六岁,但是学校里吊儿郎当混着的孩子,和陆殿卿这种从小接受良好家庭教育出过国工作了一两年的,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 这倒也不是说这些孩子见识浅,学生父母中自然也有高级知识分子,但是这个年代,无论什么人,大家一般也不可能太讲究,吃穿住行也都是要票,不可能超脱于这个时代的大局面。 而陆殿卿不一样,百年世家的底蕴,以及他自小培养出的职业素养,那是一般人所不能接触到的世界。 陆殿卿简单颔首,冲着大家打了一个招呼,之后简单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就请大家随他上楼。 于是林望舒便看到,陆殿卿都没多说几句,往常那些各种顽劣捣蛋的孩子,竟然服服帖帖地跟着,一声也不敢吭,小心翼翼的。 她看了,不免感慨,早知道早把陆殿卿请出来当镇山虎,没准她就不用花这么多心思了。 当下她也随着大家伙一起进去,进去后就见门厅很大,上方是让人惊叹的大吊灯,正对面是宽阔的楼梯,两边摆着皮沙发,和皮沙发间隔着的是办公室的木门。 陆殿卿介绍说:“这里是门厅,影视厅在二楼,我们上楼吧。” 一行人随着来到了楼梯处,那楼梯扶手是白色滑石料子,摸上去凉凉的,大家放轻了脚步上了楼,二楼门廊便铺着地毯,地毯用铜棍别着,门廊旁边还挂着一些中国传统的壁画,一切都看上去非常考究。 大家面面相觑,都觉得今天见识到了。 陆殿卿领着大家沿着门廊往里面走,便来到了一处小礼堂,那小礼堂没舞台,只有一个小平台,正前面挂着大电影银幕,角落里摆放着一些黑红相间的折椅。 陆殿卿介绍道:“这里是舞厅,平时一些重要的会议,或者联欢节目都在这里,当然也放电影,大家自己拿椅子坐下来吧,我先去准备电影。” 大家连忙点头,一个个纷纷去拿折椅,还有同学替林望舒也拿了一把。 陆殿卿过去了七八分钟,便重新回来了,随着他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工作人员,开始准备放映电影。 陆殿卿:“大家有什么问题吗?” 其实问题可多了,不过大家之前没好意思问,现在听他这么说,面面相觑一番后,终于陈爱国站起来,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个,小林师公,我们想知道,你真的会五种外语吗?” 他问完后,小礼堂里一片寂静,所有的人脑子里都回荡着那个词“小林师公”。 大家看了看那个清隽优雅的陆殿卿,再想想“师公”两个字,都有些憋不住想笑,不过还是深吸口气努力压下了。 林望舒从旁听着,也险些憋不住笑出声,小林师公?也亏得他们能想出这称呼! 陆殿卿也是有些意外,不过他到底是见过多少场面的人,听闻,自然是不漏痕迹,淡声道:“会五种外语,不过只有三种比较熟稔。” 这其实是谦虚的说法了,熟稔的意思是几乎母语水准。 不过即使这样,还是把一群人惊到了。 于是冯秀荷也忙问:“师公,你能给我们来一段吗?我想听法语,你会吗?” 另一个却说:“我想听俄语,我爸会说俄语!” 陆殿卿:“可以。” 说着,他开始转化了语言,是一句法语一句俄语,流畅通顺,发音优美,大家听着赞叹不已——当然了,没人能听懂他在说什么。 大家眼里只有茫然和敬佩,于是又有人问他英语,陆殿卿便用英语给大家解释了莎士比亚电影中的一些问题。 大家听着他的英语腔调,实在是好听,便有人问起来:“师公,你英语怎么这么好听?” 他们发现了,师公的英语说起来比他们小林老师的好像更好听。 陆殿卿:“解放前我母亲曾经就读于美英合办的基督高级财商学校,所用的课本是英文原版,讲课的是英国伦敦老太太,全英文教学,所以我母亲的英语比较地道,我从小跟着她学。” 大家这才恍然,一时又七嘴八舌问了一些问题,比如林望舒说过的那位天才,比如这里的一些工作日常,以及陆殿卿在国外的见识。 陆殿卿也都尽量回答,涉及到一些工作机密的,便几句带过。 他生得俊雅颀长,有着寻常人所不能及的出众容貌,衣着仪态风姿都是无可比拟的,举止从容,稳重得体,又有着普通人所没有的见识,到了这个时候,一群学生们已经是心悦诚服了。 林望舒目光扫过叶均秋,就见往日的吊儿郎当全都没了,他就那么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的陆殿卿。 她扬眉,心中暗笑,想着估计这下子遭受打击了。 以为自己在一群同学中多优秀,现在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吧,想和我家陆殿卿较真,你还差远了。 *********** 陆殿卿解答完问题后,那位工作人员就开始放映电影了,是国外的电影,莎士比亚作品改编的,没有字幕,只能干听。 陆殿卿便道:“如果有同学听着困难也没关系,可以看看画面,猜测一下意思。” 叶均秋瞥了一眼陆殿卿,很有些被侮辱到的意思。 陆殿卿注意到了,便道:“如果有同学英语比较优秀,可以大致给大家解释一下意思,互相帮助。我和你们小林老师还有些事,就不打搅了,等电影放映完,我再回来,同学们可以随便点。” 他这一说,大家忙道:“小林老师再见,小林师公再见。” 陆殿卿便带着林望舒走出了小礼堂。 林望舒忍不住笑:“你今天竟然成师公了!” 陆殿卿:“我有点不适应,不过也还好,这群学生确实看着挺调皮的。” 林望舒:“其实也还好,我觉得他们挺懂事的。” 陆殿卿:“让我想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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