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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陆殿卿上前,恭敬地道:“母亲。” 只是两个字,不过林望舒可以听出言语中的柔软和热切。 林望舒也忙上前见过了,学着陆殿卿的样子唤了。 陆崇礼陪在陆母一旁,笑着道:“这是望舒,你还记得吧,小时候那么淘的孩子,现在也有出息了,考上北大了。” 陆母带着浅淡的笑意,打量着林望舒,柔声道:“长大了,越来越好看了,不过眉眼间还是有小时候的淘劲儿。” 她的声音太过温婉,林望舒听得有些羞愧,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陆殿卿从旁道:“母亲,你长途跋涉,应该是累了吧。我们正在做饭,你们先休息下,很快就做好了。” 陆母道:“殿卿,你帮我把行李放进屋,崇礼,等下你帮着殿卿一起做饭吧,我和望舒好多年没见了,正好一起说说话。” 陆崇礼温声道:“好。” ********* 说实话,被这位婆婆牵着手进了客厅时,林望舒心里还是很忐忑的。 她觉得自己回到了小时候,爬到树上,却一脚把鞋子踩掉了,鞋子掉进了墙头里面,她在回家挨骂和跑人家家里拿鞋子之间纠结。 这时候,陆殿卿这美人妈出现了,笑盈盈地冲她招手,让她下来。 她分明笑得甜美柔和,可她跟着她进屋,却很是忐忑。 此时的她,跟着进屋后,却见陆母笑着打开了行李箱:“我给你带了几样礼物,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反正能买的我都买了一些,香港的衣服首饰还是要比大陆时尚,尺寸我是找殿卿要的,应该合适吧。” 说着,她就开始从行李箱里往外掏,一个包装袋一个包装袋的,还有精美的盒子,很快摆了大半张桌子:“我听殿卿说你考上的是应用物理,我还给你找了几本书,是这方面的专业书籍,应该对你有帮助吧。” 林望舒便很有些目瞪口呆,她看着这些礼物,觉得自己惊讶的样子一定很傻,但是控制不住。 陆母看着她那茫然的样子,唇边带着温婉的笑:“你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傻乎乎的。” 林望舒脸都红了,简直想钻地缝里,她只好道:“母亲,我就是太高兴了……” 陆母:“你喜欢就好,晚上时候,你穿上试试,看看好不好看。” 那么柔软温暖的声音,林望舒只有点头的份:“好的,母亲。” 陆母又打开一个红绒盒子:“你看这个,我觉得适合你,就买了。” 林望舒看过去,是香港某大品牌的金坠儿,做成小猴子的样子,那小猴子做得活灵活现,倒是逗趣。 陆母笑道:“这个小猴子,还是前年殿卿去香港,我带着他出去走走,看到了,我们都觉得这个挺好的,当时我就说要买,可是殿卿却不要。” 一时摇头笑叹:“他就是那性子。” 林望舒听得心中疑惑,想着那个时候为什么说要买,现在又为什么买了特意送给自己? 陆母:“你是不是过几天就要去学校报道了?” 林望舒一脸恭敬:“对,正月十六去报道,现在上学的用品已经准备好了。” 陆母:“到时候你住宿舍吗?” 林望舒便和陆母说起两个人商量的结果,陆母倒是赞同:“殿卿工作也很忙,你住校也好,免得他太忙顾不上你,那你在家也无聊。” 这么说话说开后,陆母便问起来她考大学的事,提起自己的风光,林望舒原本的不自在少了许多,开始讲起来自己当老师的种种,以及高考的事。 陆母听了后,感慨:“这倒是一个巧宗,不过不管怎么样,你能以很高的分数考入北大,这都是了不起的。” 林望舒:“母亲,听殿卿说,你当时的学校,就在我们学校的位置?” 陆母:“对,我那个时候还叫燕京大学,那时候是基督教教会办的学校,不过解放后调整,把燕京大学的文学院理学院都并到了北京大学,我们当时的校园就是燕园,也归了北大。不过我在燕京大学也就读了两年,之后我就去法国了。” 于是陆母便说起自己法国的经历,这些都是林望舒不知道的,听得倒是大开眼界。 陆母的声音温婉轻软,犹如丝缎滑过,听在耳朵里都是一种享受,林望舒便觉得,她无论说什么,自己都喜欢听,想一直听! 更不要说她讲起法国的种种是如此生动有趣。 陆母叹道:“现在国内还是不太方便,其实如果有机会,你可以多往外走走,开阔视野,长长见识,我们这种家庭,不指望你们晚辈挣钱养家了,只要你们愿意,可以一直深造,多读书。” 林望舒眼也不眨,坐得笔直,认真地听着。 陆母又问起来:“你怎么想起来读物理,我听殿卿说,你英语很好,其实以你的优势,可以做国际贸易,或者干脆走他们陆家这条路子,家里也能给你铺路,那不是挺好?” 林望舒略想了想,老实承认道:“母亲,主要是我心无大志,走仕途的话,依我的性子不合适,做国际贸易也需要花费很多心思,看门路搞关系,而我只是想本分地在学校里做点事,也不贪图什么大功名利落……混着得了。” 林望舒这么想,其实也是因为陆殿卿家境不错,没有生活之忧,给了她底气,她自然可以踏实本分,去学这些很难出什么风头的专业。 但凡她不是嫁到陆家这种家庭,她肯定早早地找那些能赚钱的专业,一心想着钻到钱堆里去了。 毕竟重活一世,她可不想受穷。 陆母笑道:“你这孩子,想得倒是挺实在。” 一时却又道:“那你在北大踏实学,这种基础学科学踏实了,也能出成绩。以后看形势,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找人给你作担保,协助你申请国外名校深造。” 林望舒受宠若惊,忙道:“谢谢母亲。” 陆母却打量着她,叹了声:“我可是记得当初,你爬树下河的,没个消停,这一转眼,竟然这么大,已经是北京大学的学生,拐个弯也算是我的学妹了。” 林望舒便想起当初,陆母被接走后,陆殿卿那个沉默的别离,心里多少有些沧桑感:“母亲你离开大陆已经九年了吧,那个时候我才十二岁。” 陆母颔首:“对,已经九年了,殿卿长大了,你也长大了。” 这么说着,陆殿卿进屋了:“母亲,父亲问你,鱼你想怎么吃?” 陆母:“随便做就行。” 陆殿卿说完话,却没走,看了一眼林望舒。 陆母笑吟吟地看着儿子:“你还怕我欺负她不成?” 陆殿卿抿唇,恭敬地道:“我只是觉得,母亲一路劳累了,是不是可以洗个澡,休息下了?” 陆母轻看着儿子,轻笑:“好吧,我先休息,不说了。” 一时林望舒便陪着陆母过去了东厢房,那边早已经收拾妥当,被褥都是特意晒过的。 林望舒:“母亲,你看还需要什么,或者哪里不合适不习惯的?” 陆母:“很好了,你先收拾下那些衣服首饰,我歇一会。” 林望舒这才出去了,出去后,便见陆殿卿正在正厅中摆桌椅,她便也过去帮忙。 她小声说:“菜做好了吗?” 陆殿卿:“差不多了。” 一时他又问:“刚才母亲和你说了什么? 林望舒:“也没什么,就说给我买了许多礼物,这不都在这儿嘛,还说起上大学的事。” 当下将那些盒子抱起来:“看,这么多,竟然给我买了这么多。” 她很快想起来:“还有一只小金猴的坠子,说当时你也见到过。” 陆殿卿挑眉:“小金猴?” 林望舒:“是啊,母亲这么说的,你没见过吗,说是去年——” 陆殿卿神色略有些复杂,淡声道:“我不太记得了,想必她是记错了。” 林望舒惊讶地看他一眼,不过没说什么,抱着那些盒子以及礼品袋径自回自己房间了。 作者有话说: 冷知识,女主出场21岁,1977年,生于1956年,属猴~ 另陆崇礼不和小夫妻一起住不是父子不亲近,这是基本操作。因为大家都知道陆殿卿工作不可能一直守着家,那么未来必然出现父在家子外出这种可能,儿子不在,婆婆也不在,公媳同住这种事情不合适,肯定防患于未然,不可能儿子出差公公特意搬出去那更尴尬。大户人家的高瞻远瞩和讲究,早早把这种公媳尴尬避免了而已。所以除非婆婆也在,不然公公不会和他们一起住。 ? 第 87 章 第87章小金猴 饭菜很快做好了, 陆崇礼进房间陪着妻子,林望舒和陆殿卿忙着将一盘盘菜端了上来,之后便请了两位来用。 大家坐在了饭桌上, 陆母尝了尝:“这鱼是谁做的?” 陆殿卿:“父亲做的。” 陆母笑看向陆崇礼:“手艺见长。” 陆崇礼轻笑:“还好。” 林望舒从旁看着,心中轻叹,想着看来陆殿卿做饭做得不错,还是传承自他父亲,这是家承。 当然也可能因为都在国外待过, 陆崇礼那个年代, 国外的中餐肯定要自己动手。 吃过饭,陆殿卿和林望舒收拾碗筷, 陆崇礼陪着陆母在院子里四处看看, 正看着,就听外面敲门声,却原来是沈明芳。 要知道, 雷家和陆家多年邻居,当时陆崇礼夫妇也是和雷家夫妇相熟的, 如今雷家知道陆母回来, 礼貌上自然是要来拜会。 陆母见到沈明芳, 亲热地笑着,上前挽着手:“足足十年没见了,你倒还是以前模样。” 沈明芳也笑了:“这些年我早磋磨得不行了,倒是你, 瞧着还和年轻时一样呢!乍一看,我还以为家里来了一个姑娘, 到底是在外面, 见识多, 保养得也好,我哪里能比呢。” 当下陆母便请了沈明芳进厅中,一起叙话,陆崇礼略和沈明芳打过招呼后,便先过去旁边东厢房了。 因为之前种种,林望舒终究不太待见沈明芳,现在见到这个,也只是淡淡地点头,不过想着陆母在,还是礼貌地上了茶水,一脸柔顺儿媳妇的样子。 沈明芳正和陆母谈得热络,见到林望舒,便笑道:“小林可真是出息,考上了北大,文章还上了人民日报。” 陆母:“说得是,儿媳妇出息,我们脸上也有光,到底是殿卿眼光好,挑了一个好媳妇,处处好,再没不满意的。” 沈明芳:“要说还是老陆家家风好,但凭什么媳妇,进了门,都能调理出来。” 林望舒听着这话,并不太想听,不过婆婆在,也没说什么,当下干脆出去。 谁知道就在她走出客厅后,却听到身后陆母笑着道:“望舒这孩子,打小儿我就看着可心,和我们家殿卿倒也相配,我本以为,长大了,两个孩子就是顺理成章的,谁知道早几年家里遇到一些事,我也不在身边,我们殿卿是老实孩子,做不来那亏心事,又没长辈帮衬着,明摆着被人坑着吃哑巴亏。” 她说这话,林望舒也是微惊。 这话夹枪带棒的,实在是和她心中那柔弱美人婆婆不相称。 这时候她正好迈出门去,便借着转弯时一个回头,恰见自己那位婆婆正笑得温婉和煦,好生柔弱和善的样子。 棉帘落下,她走到了墙根底下,听得沈明芳尴尬地笑着说:“这儿女事,也都是缘分了。” 陆母笑道:“说得是,那些魑魅魍魉之辈,终究比不得金玉良缘。” 那沈明芳正喝茶,茶是热的,当即好像直接被热茶呛了嘴。 ***** 沈明芳很快就走了,看得出,她走的时候心情不佳。 陆母却依然笑盈盈的,起身四处走动,看看这屋里屋外,她站在那廊下,疑惑道:“这里修整得太过草率了,应该按上棒锤栏杆,挂上檐板,还有这柱子,好歹也得安置了廊凳,那才成个体统。如今形势不同以前了,凡事不是可以随心了吗?你们还年轻,这房子要想住得惬意,应该多花心思才是。” 旁边陆殿卿道:“当时婚期紧,只能一切从简了,等以后有功夫,再慢慢修整就是了。” 陆母无奈地看了陆崇礼一眼,柔声道:“崇礼。” 她喊着“崇礼”两个字的时候,格外温柔缱绻,林望舒从旁听着,都觉脸红。 她想着,别说男人,就是女人被她这么一唤,心里都会生了万般柔情,恨不得什么都依了她。 陆崇礼侧首看着她,目光温柔:“嗯?” 陆母却问:“你之前没过来帮他们看看吗? 陆崇礼解释道:“来过两次,比较匆忙,确实没细看。” 陆母无奈,轻叹:“孩子不懂,你凡事还是应该多上心。” 陆崇礼承认:“你说的是。” 陆母便不再提了,当下进入房中,却是疑惑:“家里竟然连个电视机都没有,平时你们都看什么?” 林望舒忙道:“母亲,其实也还好,我们都忙,并没时间看电视,只是偶尔听听广播看看报纸就可以了。过年时候父亲也问起来电视,是我们不想要。” 陆母:“还是要有一台电视机,那个到底和收音机不同。” 于是便对陆崇礼道:“崇礼,等我回去,给他们买一台日本进口的彩色电视机,你什么时候出国路过香港,给他们带过来吧。” 陆崇礼神情一顿,略沉吟了一下,才委婉地道:“其实大陆现在也能买到很好的电视机。” 林望舒从旁听着,突然有些想笑,但努力憋住了。 她觉得自己这公公此时的表情很特别,毕竟他到了那个位置,也是德高望重的人,走到哪里都是风度翩翩儒雅清朗,受人敬重,结果就这么被妻子指派着,要特意从香港背一台电视机回来给儿子。 外人看到,实在不像样。 但面对这样软声细语提出要求的妻子,显然也是为难。 陆母疑惑,笑着问道:“原来大陆也能买,那你当时怎么没有给他们买呢?” 这是一个问题,陆崇礼微怔了下。 陆殿卿从旁,忙道:“母亲,我们准备结婚时,父亲当时在国外,给了我们钱,让我们自己置办。是我们自己不想要,我不爱看电视,望舒也不喜欢。” 陆母看向林望舒:“望舒,你不喜欢看电视吗?” 林望舒:“说不上多喜欢,主要是觉得耽误时间。” 陆母:“我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看连环画?见到连环画挪不了脚?” 林望舒:“这个倒是……” 陆母依然笑得柔软,声音更是格外动听:“看连环画和看电视是一个道理,就算平时忙,摆在这里,偶尔看一眼也还好。” 陆崇礼从旁道:“那我回头帮他们买一台,买一台好的,进口的。” 陆母这才满意,唇角带着恬淡的笑意,温声说:“崇礼,凡事你还是应该多替他们费心,孩子年纪都小,日子过得稀里糊涂,自己也不讲究。我们做长辈的,自然应该多操心。” 一时又看向一旁的案几:“这个上面,还是缺一个摆件,还有这台灯,也有些年月了。” 陆崇礼:“那回头我拿两个小物件来,让他们摆着。至于台灯,确实有些年月,不过我记得这还是意大利大使当年送给老爷子的。” 陆殿卿从旁补充道:“这台灯我从小用,用习惯了,再说用起来很方便,新的倒未必有这个好。” 陆母的目光却已经看向旁边的相片框,那是陆殿卿和林望舒的结婚照,陆殿卿身穿西装,林望舒就穿简洁的衬衫,看着倒也素净大方。 陆母叹道:“这照片拍得也还好,多亏了我们两个孩子模样周正。不过如果是婚纱照,背景再好看一些就好了,现在到底有些寒素了。” 陆崇礼解释道:“大陆现在暂时只流行这种,等以后他们如果去香港,可以好好补拍一份。” 陆母话锋一转,却道:“我怎么记得这里以前挂着的是一副山水画,现在只挂相框,是不是有些太过寡淡了?” 陆崇礼这次已经不需要陆母多说了,径自吩咐陆殿卿:“我记得我柜子里一幅不错的字画,唐寅的,过几天你去我那里拿来,挂这里倒是很合适。” 陆母走到了卧室前,笑望向林望舒:“望舒,这边我方便看看吗?” 林望舒哪敢说不方便,她看出来了,自己这婆婆一来,自己那公公还有陆殿卿都没话说了,一个个麻溜儿听着吧。 她恭敬地笑着说:“母亲,你随便看就是了。” 于是林望舒陪着陆母进屋卧室转了一遭,此时的林望舒,心态上很有些像过去的地方小官,突然被慈禧太后临驾视察,那自然是战战兢兢,生怕被挑出什么把柄。 不过好在,陆母看了一遭后,倒是也没说什么,只是柔声细语地道:“你们父亲忙于公务,我也不在身边,你们平时缺了什么,或者想做什么,尽管和他开口,你们不开口,他是万万想不到的。” 她柔声一个叹息:“指望男人细心体贴,怕是不行了。” 林望舒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其实她觉得自己这公公真的已经足够好了。 不过显然,陆母眼里,也不过是刚刚及格罢了。 当下只好道:“父亲往日对我们颇为关照,再说我们到底大了,平时也不缺什么,日子过得其实还好。” 陆母怜惜地看着林望舒:“难为你们,过得这般素淡,竟觉得还好……” 林望舒心里一顿。 陆母笑得无奈:“你们父亲的秉性,我是知道的,这么多年,他也就这样了。” ********** 当晚,躺在床上后,林望舒总算舒了口气。 她很有些幻灭的感觉,也不是幻灭,只是发现陆母和自己想象中的竟然不太一样。 她叹了一声:“母亲的性子倒是特别。” 陆殿卿淡声道:“我早和你说过,你比我母亲,道行不知道差了多少,你看父亲在单位也是受人敬重,可回到家,还不是被拿捏。我母亲从小就是被父母兄弟宠大的,解放前打仗时候她在香港,解放后她才被父亲接到北京。大陆刚有苗头两年,她便被父亲送到了香港,所以说她和姑母很像,没有吃过任何苦头,但比姑母还幸运。” 林望舒暗叹,心想果然不愧是我婆婆,这辈子真是被捧在手心里的。 一时又想着当初父亲不结婚,是不是因为大陆战乱,北平沦陷,不舍得让她受罪,所以一直等到新中国成立才把她接回来? 陆殿卿:“母亲和姑母据说自小不睦,一起长大,多年同学,但两个人见了后,是一定要彼此暗讽一番。” 林望舒:“这样啊,倒是能理解,周瑜遇了诸葛亮嘛……” 她越发叹息,原来她记忆中那个美丽柔弱含蓄温婉的美人婆婆,竟然这般能干,和人争起来竟然是分毫不让,很有些恃宠而骄的气势…… 而她那儒雅风度的公公,要被美人妻子使唤,还要在妹妹和妻子之间周旋。 清风朗月翩翩君子,其实也有这俗世的烦恼。 陆殿卿侧首,瞥了她一眼:“所以我一开始就说,你多关注一下我就好了。至于我母亲,你怕是有很大误解。” 林望舒越发无言以对。 陆殿卿翻身,揉了揉她头发:“像我母亲那种修行,你在她面前根本藏不住心事,就是个小傻子。” 林望舒哼了一声:“我有个事问你,不许骗人。” 陆殿卿:“嗯?” 林望舒:“就是小金猴的事,你说你不记得了?” 陆殿卿顿时不说话了。 林望舒轻哼:“母亲送给我那只小金猴,说你见过,她当时要买,你却不让。结果你告诉我你不记得了?” 之前他说不记得了,她也没多想。 现在她突然明白了,像那样的美人婆婆,怎么可能说无关紧要的话呢?所以婆婆说的话,自己都要多想想,多品品,里面一定有深刻含义! 陆殿卿闷声道:“…可能有这么回事。” 林望舒凑过去,朦胧月色中,看着他垂下的浓密睫毛,低声说:“所以你不应该和我说下到底怎么回事吗?” 两个人距离如此之近,彼此的呼吸轻轻喷洒在对方脸颊上,以至于林望舒觉得,自己能轻易地捕捉到他每一分细微的情绪变动。 无论是上辈子那个疏离寡淡的陆殿卿,还是这辈子温和亲近的陆殿卿,其实归根到底在情绪上总是不露端倪,让人很难琢磨明白。 陆殿卿抬眼,睫毛撩起间,琥珀色眸子看进她的眼睛:“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林望舒低声嘟哝:“就是想问,需要理由吗?你的妻子想问你什么,你难道不应该说吗?” 这么说的时候,她想起自己那婆婆,觉得很可以学习学习驭夫之道。 陆殿卿无奈:“那是我第一次出国,途经香港,阔别几年后,见到我母亲。” 林望舒:“嗯,然后呢?为什么不要?为什么母亲现在买了送我?” 陆殿卿垂下眼睛,闷闷地道:“当时传来消息,说你和他谈对象。” 那时候的他,心里自然不好受,但是并不能做什么,恰好单位要驻外,他便主动申请了出去,途经香港,见到了阔别七年的母亲,在香港陪了她两三天。那天他陪着她路过一处,她却突然指着柜台中的小猴儿说,这个像极了经常在我们墙外爬树的那小姑娘。 他心里正是万念俱灰的时候,看了一眼,便随口说她恰好是属猴的。 当时母亲要买,他却觉得没意思,根本不想要。 没想到现在母亲竟然买了送给林望舒,不知道是现在又去找了来,还是当时她已经买了。 陆殿卿略顿了顿,道:“母亲当时说那小金猴有些像你,她还记得你,说想买,我没让买。” 林望舒趴在他胸膛上,捧着他的脸仔细端详。 陆殿卿淡声道:“这都过去了,睡吧。” 林望舒却凑过去,故意绕开他的唇,在唇边轻轻勾勒描画,又低头含住他的喉结,满意地感觉到他的变化。 陆殿卿神情有些恍惚起来,垂眼看着她。 林望舒抬头,舔了舔湿润的唇,低声说:“你当时是不是想我想得要命,知道我和别人谈对象,你嫉妒得要死,却还得憋着。明明万念俱灰,但是在母亲面前还要装作若无其事。” 陆殿卿胸膛起伏,眸光火烫地望着她,不过面上却是毫无表情,呼吸也被刻意地压制着。 林望舒抬起手,揉了揉他的脸,这张脸实在是好看,好看得让人想搞破坏。 她低声说:“这些事,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呢?你如果永远不告诉我,我岂不是永远不知道了?” 陆殿卿的视线落在她泛着水光的唇上,看了很久,终于哑声道:“对,当时很难过很难过,想你想得要命,嫉妒得要死,却得憋着,装作没这回事。” 他只是把她说的话重复了一遍,但是从他口中说出,林望舒便喜欢得要命。 他绝大部分情况是平静理智的,也可以是温和浅淡的,哪怕这个时候,被她逼着,他也很难再说出更多了,但是他理智冷静的外衣下,却有着常人难以窥见的滚烫。 她甚至觉得他无声的目光,都可以将自己淹没、融化。 于是她终于低首下去,用自己的唇裹住了他的。 她便觉得,自己开启了一座被冰山包裹的火山。 作者有话说: 敲锣打鼓一下,有兴趣的收藏一下专栏吧~~~ ? 第 88 章 第88章他已经长大了 这个夜晚压抑克制, 却又滚烫热烈。 她知道他顾忌着父母在东厢房,并不敢闹出什么动静。 她其实很喜欢看他克制的样子,额头覆着一层薄汗, 抿着唇,垂着眼睛认真地看着她,就那么不吭声地奋力。 足足几个回合,她软软地瘫靠在他身上,太过疲惫和满足, 以至于睡不着。 她想着今天自己婆婆和沈明芳说的种种, 难免想着,当初陆殿卿过去香港, 婆婆看到陆殿卿的种种, 自然是心疼儿子,以至于对雷家生了不喜之心吧。 她低声说:“在香港,母亲到底怎么和你说的?” 陆殿卿哑声道:“她没说什么, 就问了一两句。” 林望舒不依不饶:“问了什么?” 陆殿卿的拇指轻轻擦过她的唇,拂去上面的湿润, 才低声说:“她可能看我情绪不太好, 应该是和父亲通了电话。” 他顿了顿:“我不可能和父亲说什么, 不知道他们两个怎么说的,不过母亲后来突然提起你,问你怎么认识雷正德的。” 林望舒听着,惊讶, 又恍然。 依陆母那样的性子,看到久别重逢的儿子, 百般关切, 见他状态不佳, 十有七八马上逼问陆崇礼。 这两位长辈都是人中龙凤,揣摩自己儿子心思自然不在话下,于陆母而言,自己应该并不认识雷正德,知道缘由后,自然对雷家心存不满。 她并不管那些是非曲折,护短得很,只宝贝自己儿子,自然认为儿子被人坑了。 陆母对自己丈夫言语中的不满,想来也不只是家里摆设那么一两桩。 一时想起今天沈明芳的话,那话里意思,肯定是多少带着一点挑拨的,结果竟然直接在陆母这里吃了一个软钉子,也实在是没想到。 陆殿卿微揽着她的后腰,嘱咐说:“我母亲这性子你也看出来了……她便是有些挑剔,倒是也不至于冲着你,你不要多想,凡事应着就是,至于到底如何,我们可以再商量。明天我和父亲都要去单位,有些要紧事要处理,不能离开。只能你先陪着母亲过去爷爷那边,她好多年没回来了,肯定要去老人跟前看看。” 林望舒:“嗯,我知道。” 陆殿卿:“不过明天只怕我姑母也在,她们两个见了,凡事你要上心了。” 林望舒疑惑,抬眼看他:“你难道担心她们打起来?” 陆殿卿眉眼泛着无奈:“打起来倒是不至于,两个人多年不见,好歹也是一家人,以前的一些不喜应该也淡了,只是总要小心着些。她们两个都是从小受宠的千金大小姐,这辈子都没吃过什么大苦头,谁也不曾服气了谁,一旦见面,谁知道又生了什么较量之心。” 说到这里,他有些担忧地看着她:“你见机行事,她们要怎么样,随她们去吧,不必理会,你不要引火烧身就行了。” 林望舒看着他那忧心忡忡的样子,好笑:“这也没什么,我知道了,她们还能吃了我不成!”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几乎是她这辈子最为难的时候。 一个把她当亲亲的儿媳妇,一个觉得和她更为熟稔得有个先来后到,她那婆婆和姑母,竟然为了她应该和哪个更亲近,唇枪舌剑,好一番冷嘲热讽。 她竟成了那个夹心饼,里外难办。 ********** 第二天,林望舒穿戴过后,还戴上了婆婆给买的玉镯子,又配上了陆殿卿给买的胸针,这么打扮一番,觉得自己都不像自己了,竟然有些珠光宝气了。 对此,陆母是颇为满意的:“年轻人,长得好看,就该仔细打扮,这样不说殿卿看着赏心悦目,你自己也觉得有精气神。” 这时候,那父子俩个也该去上班了,陆崇礼单位的车早早地过来接了。 依陆崇礼的级别和职务,是配有专车和司机的,雷家的那辆红旗就是雷老爷子单位配的,不过陆崇礼平时并不会让司机特意跑这么远来接自己。 今天显然也是为了陆母破例。 因陆母要过去见老爷子,正好顺路,父子俩上班,陆母带着林望舒去东交民巷。 上车时,陆崇礼坐在前面副驾驶座,陆母便挽着林望舒的手坐着,一路上,难免叙话,说起种种,一时问起来她那上了人民日报的作文。 “这作文我看过,云南那边到底是苦,你也吃了不少苦头。”她怜惜地挽着她的手,叹道。 “其实也还好……”林望舒便把以前和大杂院邻居说的话,也给陆母说了一番。 她这么说的时候,陆殿卿一个眼神瞥过来。 林望舒一脸认真,假装没看到。 陆母拧眉细想了一番,之后道:“那还是苦,你一个姑娘家,遭了这么大的罪,不容易。” 林望舒恭敬地道:“也还好。” 陆母轻叹:“所以现在家里处境好了,凭什么不补回来呢。” 一时对陆崇礼道:“崇礼,你说对不对?” 坐在副驾驶座的陆崇礼陡然被点名,便笑着说:“你说得对。” 林望舒一见,忙道:“母亲,其实我们现在挺好的,我马上要上大学了,暂时也没别的心事。” 陆母:“殿卿一个月薪资多少?” 陆殿卿:“母亲,我一个月六十多,还有家里给的五十,我们足够花了,望舒上大学后,学校也给一份,大概有三四十的补助。” 林望舒:“对……我们上大学也是有工资。” 陆母颔首:“上大学竟然给薪资了?大陆这边到底政策好,这几项加起来,依这边物价来说,倒是也能过下去。” 林望舒这才松了口气,她看出来了,自己这婆婆这次来大陆,主要是视察下儿子的生活,但凡她儿子被亏待了一点,她就得想辙了,最先遭殃的估计是那温文尔雅的公公。 其实他们现在确实不缺钱,不但不缺,已经算是过得很富足了,并不想再去要陆崇礼这个公公的钱,当然也不需要陆母再给他们补贴了。 一时专车抵达了东交民巷,陆母下车,林望舒殷勤上前,帮她拎着包,那父子两个便继续过去上班了。 陆母亲热地挽着林望舒的胳膊,过去陆老爷子那里,这个时候,果然陆知义并几个晚辈都在,见到后,自然是好一番寒暄激动,就连陆知义都拉着陆母的手道:“大嫂,这一下子差不多十年过去了,时间过得真快!” 陆母笑望着陆知义:“是,过得真快,就连知义都当奶奶了吧。” 陆母见过了陆老爷子,又把自己从香港带来的礼物分给大家,女的胸针,男的领带领结,都是做工精细的好货。 不过陆老爷子那里,陆母却是送了一幅字,陆老爷子看了,喜出望外:“倒是让你费心了。” 看来是老爷子素日喜欢的了,能让见多识广的陆老爷子说这话,陆母应是用了大心思。 陆母笑得温婉而恭敬:“父亲,这次回来,其实媳妇主要是看看您老人家,再看看殿卿,九年了,殿卿已经长大成人,这些年,多亏了父亲对晚辈的教诲和关照,殿卿才长这么好。” 陆老爷子见此,叹道:“其实也不过是九年而已,我活了这辈子,九年也不过是眨眼间,以后形势越来越好,小菂,你以后回来大陆,还能和崇礼一起看着儿孙。” 话说到这里,难免多了几分悲切,大家便一起劝了几句,接着叙话,说起分别种种,一大家子自然多有感慨。 一直到了十点多,说起中午饭,自然是要好好团圆,回头陆崇礼父子过来,到时候除了陆弘道,一家子都齐全了。 陆母见此,便说起要不要出去吃,陆知义淡淡地道:“这年头到底不比从前,还是要厉行节俭,在家吃吧,我去买些菜。” 陆母:“那我一起去。” 底下晚辈忙阻止,其实买菜哪用得着这两位,特别是陆母,那一身打扮,洋气到比外宾都洋气,怎么也不像是去副食店菜站买菜的。 林望舒也道:“母亲,我和几位堂姐妹一起过去,若是觉得我们看不好,便让姑母给我们指点就是了。” 她本是无心,谁知道陆母看了一眼陆知义,却是笑着道:“这个我自然能做得来,我虽离家多年,但到底是陆家的媳妇,老爷子跟前尽孝,还是应该的。” 大家听此,也没人敢拦着她了,只能随她。 陆母道:“望舒,我们娘俩去吧。” 林望舒赶紧应着,谁知道这时候陆知义也道:“那我也一起去吧,望舒到底年轻,不懂,还是得我看着些,你在外面多年,也不知道现在的行情。” 陆母一听,淡淡地瞥了陆知义一眼,笑道:“也对。” 当下林望舒和保姆陪着这两位一起去,林望舒的头疼便来了,每买个什么,这两人必有一番较量争执,连那茄子到底是买圆的还是长的,都很有一番理论,要引经据典,关键她们理论了后,还要找自己评判。 一边是亲婆婆,另一边姑母也很是帮衬了自己不少,她能怎么着? 最后干脆都买了好了,这些买了的,开始是保姆拎着,但保姆也有拎不了的,最后由林望舒这位晚辈拎着,于是保姆和林望舒便大包小包,简直成了三头六臂。 她便终于有些受不了了,这两位长辈,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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