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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 雷正德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望舒,你别恼,你消消气,你听我解释,走,我们找个地儿慢慢——” 林望舒却是上前劈头一巴掌,“啪”地一声打在了雷正德脸上。 雷正德一懵:“望舒?!” 沈明芳猛地见自己儿子挨打,也顾不上陆殿卿了,扑过去就要打林望舒:“没天理了,你们有完没完?你当我们雷家是好欺负的?” 陆殿卿却一个箭步上前,拦住了沈明芳。 沈明芳被陆殿卿绊住,几乎不敢置信,恼了:“殿卿,你瞧瞧她那样子,她还打人,你还护着她?!” 陆殿卿声音冷沉沉的:“阿姨,这是他们年轻一辈的事,您还是别插手了,要闹的话,先让他们把话说清楚,不然真打起来,那就是雷家欺凌弱女,实在不行,我们叫公安局过来主持公道好了。” 欺凌弱女?沈明芳气急败坏:“殿卿,你瞧瞧这儿有弱女吗?殿卿,你竟然帮她?” 正说着,就听旁边宁苹大吼:“不许打俺姐!” 嘴里喊着这个,人却直接冲雷正惠而去,脑袋撞雷正惠的肚子,直接把雷正惠撞个倒仰,雷正惠尖叫一声。 沈明芳气得差点跺脚,这是反了! 林望舒抬手又是一巴掌,之后望着雷正德,冷笑一声:“雷正德,你以后可给我滚远了吧,咱俩就到此为止了,谁要是再来纠缠我,谁就天打雷劈,你可记住了!” 说完,她拽着旁边的宁苹就跑。 作者有话说: 第 13 章 第13章你可以考虑下我 身后雷家自然是一个鸡犬不宁,林望舒领着宁苹一口气跑出雷家,这才稍微歇口气。 宁苹往后看:“姐,那个人呢?咱不管他了?” 林望舒:“管他呢,雷家哪敢动他,他又不是我们可以随便欺负,再说人家关系好着呢!” 宁苹:“啊?一伙的?敢情还是个内奸!” 林望舒:“那倒是也不至于。” 宁苹却在拼命想刚才:“他没帮我们打人!” 林望舒带着宁苹往外走,也让自己冷静下来想想这件事。 今天她这么一闹腾,就依雷正德妈妈那个性子,是绝对不可能答应娶自己进家门了。 雷正德他怎么闹腾都白搭了。 从今天起,自己收了心,赶紧回家学习,麻利儿考个大学上,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她考上大学,好歹自己心里也舒坦。 以后走着瞧吧,风水轮流转,将来谁还不一定怎么着! 谁知道正往前走,就听一个声音喊:“林望舒。” 声音清沉平稳,毫无起伏,一听就知道是谁。 林望舒勾唇,回头,笑:“陆殿卿,你现在知道了我有多难了吧,就他们家那样子,你说能讲理吗,还有你那发小,你可看看他是什么人吧!” 宁苹有些防备地盯着眼前的“内奸”。 陆殿卿:“我想和你谈谈。” 林望舒:“谈?谈什么?” 宁苹:“你让开,我们要赶紧走了!” 陆殿卿扫过宁苹,眸光轻淡,却有分量。 宁苹缩着脖子噤声。 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不好惹。 陆殿卿这才看向林望舒,眸光瞬间变得柔软,声音也温和诚恳:“林望舒,我们谈谈可以吗?” 他的样子和往常大不一样,这让林望舒怔了下,不过她还是蹙眉:“你到底要说什么,就在这里说吧。” 陆殿卿却道:“跟我过来。” 林望舒不动。 陆殿卿上前,握住她的胳膊,拉着她往回走。 宁苹吓到了:“姐,别回去,别回去!” 那不是要回去雷家吗? 陆殿卿却不说话,只静默地看着林望舒。 林望舒被他看得无奈,甩开他的手:“算了,我们可以谈谈,你放开我。” 陆殿卿颔首:“跟我来我家。” 于是他领着她,进到了他家大门前,他拿了一把钥匙打开大门,之后关上。 宁苹要进去,陆殿卿:“麻烦你在这里等一下,不要说话,不然把雷家人引来。” 宁苹想起雷家,倒是有些担心。 陆殿卿就要关门。 宁苹也想进。 陆殿卿直接上了门闩,宁苹推不开,气得在那里蹦高高。 ************ 林望舒打量着陆殿卿,见他还上了门闩,她拧眉:“你到底要干嘛?” 陆殿卿没说话,回身,走到她面前,静默地看着她。 林望舒狐疑:“你?” 她觉得他仿佛哪里不对劲…… 陆殿卿苦笑一声,开口道:“当年你要去云南,你哭着说不知道怎么办,说那里条件苦,那个时候是我父亲最难的时候,我还在学校,我的举动都是被观察的,我没有任何办法能帮你。正德恰好也想去,我便和他说了,让他帮忙照顾你,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他虽然大大咧咧,但那个时候也称得上热情义气,云南偏僻路远,我想着他多少能照顾你几分。” 林望舒听着这些,看了他一眼,想起过去,心里也有些感慨,低声道:“我明白,你确实是好意,你的好意,我也感激。” 平心而论,在云南日子不好过,雷正德确实也照顾了自己,要不然她也不至于和他在一起了。 陆殿卿垂眸,唇间却抿起一个无奈的笑:“之后,听说你和他处对象了,我没有别的什么可以做的,只有祝福你们。” 林望舒心里疑惑,不过还是道:“现在这不都白搭了……” 陆殿卿:“是,现在,你和他肯定成不了。” 林望舒无奈:“这不废话嘛……” 陆殿卿:“我会尽我所能帮你处理好雷家的事,但是有一件事,我想问问。” 林望舒:“你说。” 陆殿卿:“我并不想过多探听你们之间的隐私,但是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回来北京,你突然就要和他闹分手,只是因为雷阿姨的态度问题吗?” 林望舒:“对,就她那样,我怎么也不可能进他们家门。” 陆殿卿:“也就是说,是雷阿姨的态度让你决定放弃他?” 林望舒听这话,笑了:“也不是,我对雷正德也很不满意,我们肯定是要分手的。” 陆殿卿睫毛垂下,他看着她脚底下飘落的香椿叶,低声道:“可是据我所知,你们感情很好,你不是很想嫁给他吗?” 他顿了顿:“现在你却改了心思,也就几天功夫,你可以告诉我,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林望舒一噎,她用异样的眼神看着陆殿卿。 这个男人,从上辈子,她就看不透,他仿佛永远保持着云淡风轻,彬彬有礼,从他身上窥不出任何情绪。 但她可从来没想到,他竟然问自己这些。 她笑了:“陆殿卿,我们之间的事,你倒是打听得挺仔细。” 陆殿卿自然看出她的嘲讽,不过却丝毫不为所动:“不方便说是吗?” 林望舒:“你难道不应该先说一下你打算怎么帮我处理雷家的事,总不能把事情打听一个底儿掉,回头脚底抹油走了。” “我是那种脚底抹油的人吗?” “这可不好说。” “门上了闩,我没法脚底抹油——” “钥匙在你手里!” “对,钥匙在我手里,所以你不能脚底抹油。” 林望舒一时无奈了:“你这是囚禁我,你要干嘛?你是贪财还是劫色?你这样我要喊抓流氓了。” 陆殿卿苦笑:“我只想不明白而已,毕竟这件事现在已经把我牵扯进来了,我也想知道这到底怎么回事,不然你让我怎么想?” 林望舒听这话,陡然间明白了。 他心思敏锐,直指问题核心,他想问的是那个真正的原因,而那是她无法说出来的。 她想了想,便随口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之前我对他就很有一些不满意,他这个人有点花心,我早就后悔和他处对象了,只是当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谈分手。” 陆殿卿抿唇,静默地看着她,琥珀色的眸子却仿佛能看透人心。 林望舒竟然有些不自在,当然也可能是说谎心虚,于是她略别过眼去,望着那棵老香椿树,那香椿树生得结实,此时已经长出绿油油的小嫩芽。 她咳了咳,继续道:“正好回了北京,他妈这德性,我实在受不了,我就不想忍了,想着干脆分了吧。好了,我说完了,就这样了。” 陆殿卿定定地看着她,道:“那好,我会找上雷爷爷,和他说明情况。无论如何,我一定会让她们为她们说出的话向你道歉,给你一个公道。” 林望舒听他这么说,倒是好--------------/依一y?华/奇:“如果她们不道歉呢?” 陆殿卿:“她们不道歉,那我就想办法让她们道歉,我既然说了,会让你讨回一个公道,那我倾尽所有,也一定会做到。” 林望舒有些意外地看着他:“那……其实也不用,你们这种交情……” 她当然知道,陆殿卿祖父和雷家是几十年的交情,可以说,他就是在雷爷爷跟前长大的,他们这种层次的关系,也许会有一些利益牵扯,总不好因为这个就彻底闹掰了。 再说今天她反正该打的也打了,她觉得够本了。 陆殿卿温声道:“这些事,我自然有分寸,我会处理好。” 林望舒:“行吧……” 一时她又想起雷正德:“不过雷正德这个人,死缠烂打的,他是没完没了了,他听不懂人话。” 他妈他姐,也许靠着长辈施压可以,但是他却是不行的。 他死缠烂打的劲儿,她上辈子可是领教过的。 陆殿卿道:“他确实很喜欢你,只是不懂事,冲动,考虑不周全。” 林望舒:“我可不想让他喜欢我!” 陆殿卿:“他一直觉得你心里还是有他,只是和他赌气而已,他认为你一定会念及旧情。” 林望舒一听旧情这两个字就头疼,上辈子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回头,不就是因为念旧情才沦落到那个地步吗?她但凡无情无义一些也不至于了! 当下一口咬死:“不不不,我现在对他没有任何旧情可言!我只想和他一刀两断!他再来找我,我肯定直接上去就一巴掌!” 陆殿卿看着她那气鼓鼓的样子,突然道:“林望舒,你说你现在在相亲,好几个相亲对象?” 林望舒马上道:“对!” 其实她还一个没相,哪有那闲工夫。 陆殿卿:“其实你如果能找到合适的,你们的牵扯也就彻底断了。” 林望舒听这话,只觉得好笑:“你说得倒是轻巧,我就算相亲,那也不是说找马上能找的,我总得挑挑——” 她说到一半,突然顿住。 她沉默地看着陆殿卿,意识到了什么。 于是接下来,她听到他开口道:“林望舒,其实你也可以考虑下我。” ? 第 14 章 第14章喜欢你肤白貌美端庄优雅 林望舒狐疑地看着陆殿卿, 思绪犹如冬夜雪花,雪花无序地向各个方向飘飞,她千万种想法却是没一个能落地的。 他怎么会这么说? 他到底怎么想的? 林望舒懵懵地愣了很久, 就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陆殿卿静默地看着她:“很意外吗?” 林望舒僵硬地点头,她看着他,还是有点找不回来自己的声音。 陆殿卿:“你可以问我问题,正如我问你问题一样。” 林望舒想了想,努力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却只问出来三个字:“为什么?” 她要问的问题太多了。 解决问题的方法不是很多吗, 在自己看来难办的事,但在他来说总归有办法, 或者他干脆敷衍一下也可以。 他的良心不安就可以驱使他做出这种牺牲?还是说他就这么正直无私到牺牲他自己来帮助她? 当然了, 林望舒觉得自己条件不错,配陆殿卿应该也可以,她就是不明白, 不明白陆殿卿怎么可以想出这个办法? 他暗恋自己?这不可能,她从云南回来后, 他一直对自己爱答不理的! 陆殿卿抬眼:“你问我为什么, 为什么什么, 你可以问清楚一些。” 林望舒:“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你不觉得这种想法很荒谬吗?就算我一时和你在一起,把雷正德吓跑了,那我以后呢,你提出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前, 想过后续的影响麻烦吗?还是说,你就打算娶我了。” 陆殿卿却很认真地道:“为什么不可以娶你?我既然要处对象, 肯定是抱着结婚的心思。” 林望舒好笑:“那我凭什么要嫁给你?” 陆殿卿反问:“我是让你考虑下, 我难道不可以作为你考虑的对象吗?” 林望舒深吸口气, 才让自己勉强平静下来。 她打量着陆殿卿,阳光从侧面落下,将他轮廓清绝的脸庞涂上了淡淡的金色。 她纳闷地看着他:“陆殿卿,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你就是想和我谈对象吧。” 陆殿卿视线定定地锁在她脸上,问:“那你愿意吗?” 林望舒:“可是为什么?” 陆殿卿静默了好一会,才终于哑声道:“因为你肤白貌美,优雅端庄。” 林望舒微怔,之后莫名有些脸红,那是气急了的话,不顾形象的话,现在这个时候被他说出来,简直说不出的嘲讽。 她低哼了声:“能别提这个吗?我觉得你在逗我呢!” 陆殿卿正色道:“林望舒,我是诚心想娶你为妻,你现在遇到了一些麻烦,我有乘人之危之嫌。你可以不必急着回答,回去认真考虑下,三天后,告诉我你的答案。” 他继续道:“不过你记住,无论你答应与否,我都会设法来帮你,只不过站的位置不同,出面的方式也就不同。” 林望舒听着这个,倒是能理解的,如果他和自己并没什么,那他可以以第三方的身份过去,找到雷老爷子,公正客观地说明情况,由雷老爷子出面。 但是如果他要和自己处对象,那就很微妙,他就不太方便出面,就必须是他家长辈和雷家长辈这个层次的沟通了。 林望舒垂下脑袋,心里还是觉得懵懵的,看着这陆殿卿也不是什么实在人,想从他嘴里掏出话来难。 陆殿卿:“你有问题的话,可以继续问我。” 林望舒瞥了他一眼,闷闷地说:“你真不是在逗我?” 陆殿卿:“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是会开玩笑的人。” 林望舒想想也是。 她对陆殿卿有些反感,那种反感有很多原因,因为他和雷正德是朋友,也因为他曾经毫无理由的疏远。 但就陆殿卿本人来说,她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的品性和才华都是经过历史证明的,是被权威部门盖上了品质优良大红章的,是无可挑剔的。 而这个认知也堵住了她往阴谋论去联想的方向。 实在不觉得祖国大好青年要用自己的青春来做赌注谋害自己。 她叹了口气,道:“今天太乱了,我脑壳里有一堆蜜蜂在嗡嗡嗡,我现在脑子很乱,你也让我脑子很乱,我要想想这件事。” 陆殿卿:“好。” 于是林望舒起身,她想回家,尽快躺在舒服的床上,让自己意识清醒一些再去思考这些。 陆殿卿道:“你有什么需要的,也可以告诉我,我尽我所能。” 林望舒想了想:“是吗?真的可以吗?” 陆殿卿:“是。” 林望舒眸光便落在旁边的香椿树上:“我看着这个已经可以摘了,我可以摘点吗?” 陆殿卿略怔了下,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林望舒,之后道:“好。” ************* 林望舒其实对于陆殿卿家的香椿一直很觊觎,后来胡奶奶过世了,他一个人住,到了春分时候,也会把香椿摘了分给雷家,不过他经常驻外,每年那个时候他未必就在国内,偶尔林望舒经过他们家,透过墙头隐约可见椿芽累累盈满枝头,墙头外面都是椿芽溢出的香,便觉口水直流。 她喜欢吃这一口,而陆殿卿家的这香椿因为年头久,那初芽就别具滋味。 眼看着这宅子目前也没人住,他们家也不会特意来摘,白白留在树上老了,林望舒觉得应该摘一些。 陆殿卿没再问什么,而是沉默地过去南屋,找来了一根竹竿和一个小竹筐,他用竹竿拨了下,道:“这个好像不太好用,我上树摘一些吧。” 林望舒:“你要爬上去吗?” 陆殿卿:“嗯。” 林望舒看他穿的,很讲究体面的西装,这在这个年代应该是稀缺贵重的,哪里是爬树的行头,便忙道:“算了不要了。” 她也不想爬树。 虽然她小时候经常爬树,一蹿就上去,但是现在大了啊,特别是刚才陆殿卿竟然说她“端庄优雅”,虽然是开玩笑的,但她也不想马上就爬树破坏这句话。 在一个庄重讲究的男人面前爬树,那才是傻。 陆殿卿却道:“没事,我可以摘。” 他脱下外套,挂在旁边门上,之后抓住树,往上一跃,竟然真得上去了,还算矫健。 林望舒便站在下面看着,站着时,又觉得有些尴尬,所以现在她和他这都是在干什么? 她至于非要馋这一口吗,这么麻烦,早知道不说了,不说的话她现在就可以回家了。 一时胡乱看着这宅子,他家这宅子有些年头了,在早之前据说是王爷的府邸,前面屋面用的是圆筒子瓦,东边是厢房,西边却是丹楹刻桷的走廊。 这应该是他们家原来的前院,后院早在一些特别年份就赶紧卖出去了,也算是他们家有先见之明。 南边正堂是一棵梧桐,一棵梓树,都是百年老木了,而正厅前的房舍高大弘敞,门廊下放着一块卸下来的牌匾,却是“奕叶清芬”。 林望舒看着,这块牌匾后来应该是重新挂上了,据说是清代一位名家的赠送给陆殿卿□□父的。 林望舒在心里轻叹了口气,心想这种人家,随便一个什么东西刨一刨,都能说出典故来,家里房子拆了卖木头估计也不少钱。 他家这院子又好,据说是骨相好,风水好,就连向来眼高于顶的沈明芳都每每提起,说“他家这院子可惜了,也没什么人住,要是给咱们家,好好打理……” 至于后面,便不说了,只是提提罢了,不上台面的话,自然不好对外说出来。 林望舒看着这院子,内心幽微之处自然生出一些见不得人的贪念,在那千万纷扰思绪中,她竟然开始想,如果刚才陆殿卿说的是真的,这院子—— 当触及这个念头,她顿时暗暗羞惭,忙不去想了。 这时候,却听到外面怯生生的声音:“姐,姐……” 林望舒一听,这才想起来宁苹,忙看向陆殿卿:“你把宁苹关外面了。” 陆殿卿长腿踏在一处粗壮的枝叶上,伸出长臂去够另一串,听到这个,便道:“那你放她进来吧。” 林望舒:“给我钥匙。” 陆殿卿:“我没上锁。” 林望舒:“你!” 一时无语,之前还故意说什么钥匙在他手里,敢情这人话里都是坑! 她忙去打开门闩,让宁苹进来,之后又关上大门。 她怕雷家发现了,到时候又生出许多是非来。 宁苹脸上挂着泪,惊惶地道:“姐,到底怎么了,那个人模狗样的内奸呢?” 林望舒赶紧给宁苹使眼色,内奸正在树上摘香椿呢,你想不想吃了,想吃就闭嘴! 宁苹却是恍然未觉:“姐,内奸他干嘛了,他欺负你了,他人呢?跑了?” 她正说着,陆殿卿却是突然开口:“接着这个。” 宁苹冷不丁听到这声音,吓了一跳,一看陆殿卿正站树上,想起自己刚说的话,真是魂飞魄散。 林望舒:“别太大声,回头雷家听到了!” 宁苹只好拼命忍住,不过看向陆殿卿的目光还是小心翼翼的。 陆殿卿扔下来篮子,林望舒赶紧接住,有一些香椿芽掉出来了,她捡起来,仔细看了看,喜欢得很。 要知道香椿分初芽、二芽和三芽,初芽的香味最为浓郁,在开水里过一下,用豆腐香油耗油来凉拌,清隽馥香,味道最好不过,至于二芽和三芽,味道就淡下来了。 这香椿茎叶浅紫,蕊珠淡绿,正是最好的初芽了! 宁苹看到这香椿芽,终于懂了,暗暗吞了下口水,之后也眼巴巴地望过去。 林望舒客气地道:“陆殿卿,这些就够了,不用再摘了。” 陆殿卿看了她一眼,也就从树上跳下来。 跳下来后,他整理了衣袖,清理了身上的残叶,于是他又变成那个一丝不苟持重端庄的陆殿卿了。 他沉默地看着林望舒,意有所指。 林望舒便想起刚才他说的,一时便又是乱糟糟的心思,不过宁苹在,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于是还是道:“你说的,我觉得可以考虑下,我要想想。” 陆殿卿低声说:“好,我等你。” ? 第 15 章 第15章浮想联翩 回去的路上, 宁苹絮絮叨叨的,她还是觉得陆殿卿不是好人:“他很凶,刚才使劲凶俺, 还把俺关外面,他就是欺负人,姐,他怎么你了,他没揍你吧, 俺在外面, 可吓死俺了。” 林望舒:“也没什么事,就是谈了谈, 我需要好好思考下眼前的情况。” 宁苹懵, 不懂,不过还是点头:“对,姐你要好好思考, 那个内奸太吓人了。” 林望舒确实是心里乱,她靠在公交车上, 透过玻璃看着窗外的自行车人流, 想着刚才陆殿卿的话, 也努力分析着眼前的情况。 陆殿卿竟然提出这个解决办法,那就有两个可能,一个是他早就觊觎自己了,一个是他就是佛祖心肠, 以肉身喂恶鹰,勇于牺牲自己也要拯救她。 林望舒揉了揉太阳穴, 她觉得陆殿卿虽然人品好, 但也不是随便拿着自己婚姻开玩笑的人吧, 那就是他觊觎自己了? 他觊觎自己? 林望舒从两辈子的记忆里,试图找出一些蛛丝马迹,但关于陆殿卿所有的记忆仿佛都是干巴巴的。 他那个人其实并不是不善言辞的人,出生在百年外交世家,他可以说是他们这一辈最优秀的一个了,他面对挑衅言语时的锐利和机锋让人拍案叫绝,和人交往时的诚恳和得体也每每被称赞。 不过那都是报纸或者别人口中的陆殿卿。 林望舒关于他的记忆,却只有干巴巴的寡淡了。 他是大概十二岁左右跟着父母从四合院搬到了大杂院去住,不过当时政府还是优待他们,给了四间房,这比一般人家要宽裕多了。 当时随着他父母一起过来的除了胡奶奶,还有一位老爷子,人都叫他三爷爷的。 这位胡奶奶和三爷爷打理着家里,并照顾他母亲。 陆殿卿母亲是民国时期的大家闺秀,画山水很有名,且会一些西洋乐器,据说还会好几个国家的语言。 那时候林望舒还曾经偷偷窥探过,想着也许能看到她画画,不过可惜并没见到。 陆殿卿母亲身上有病,据说是肾病,本来需要单独静养,但当时的情况,自然是有些顾不上。 那时候在大杂院孩子眼里,陆殿卿就是少爷,而且是外来的少爷,天降的少爷,对他自然存着天然的排斥和不友好,便是林望舒的哥哥,也曾经想教训教训陆殿卿,说是这小子看着太狂太傲了。 那时候陆殿卿沉默寡言,在胡同里走路也目不斜视,仿佛和他们处在截然不同的空间。 说实话林望舒也觉得这个人很欠揍呢。 不过林望舒喜欢胡奶奶,连带着她觉得陆殿卿也不是坏人,劝了哥哥林听轩,林听轩才放过陆殿卿。 再之后呢? 其实林望舒对于后面的一些记忆比较模糊,都是一些日常琐碎的事,都是一个胡同里,难免一起玩儿,关系还可以,但也就这样吧。 毕竟他后来疏远了她,她也就不把他当回事了,许多事也就懒得忘记了。 现在她能记起来的,印象比较深刻的是他过来两三年后,他妈的病情恶化了,当时邻居们都在议论这个事,可大家也没办法,不知道怎么帮衬着。 再之后,据说他妈的娘家人在香港,通过有关方面和相关部门交涉,也不知道怎么办到的,把他妈接到了香港去治病。 这个事林望舒倒是记得很清楚,因为这算是当时胡同里一件大事了。 来的据说是陆殿卿的舅舅,穿着黑色西装,神情沉郁,带着人来接,由相关部门陪着,不过陆家的人为了避嫌,全都提前离开,并不会和陆殿卿舅舅有任何对话。 林望舒那时候爱看热闹,爬到了树上去瞧,她至今记得,恰好看到窄长挺拔的少年站在快要坍塌的矮墙根下,抿着唇,沉默地看着不远处。 当他舅舅经过他身边时,抬起眼,好像看了他一眼。 他也看了一眼他舅舅,嘴唇蠕动了下,似乎想说什么,不过没出声。 他舅舅的眼神在他身上停驻了很短的时间,也许一两秒,也许三四秒,是恰好不会被别人留意到的,之后他舅舅便骤然抬步离开了。 这个画面,于沉迷捉鱼抓蜻蜓爬树掏鸟的林望舒来说,是悲壮的,也是震撼的,于那无声的沉默中,她好像窥破了一种无法言说的什么情绪。 在后来漫长的岁月里,这个画面沉淀在她的心里,在她人生的成长中,随着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逐渐有了不同层次的理解。 陆殿卿母亲被接走后,那位三爷爷也走了,只有胡奶奶留着,受着陆殿卿母亲的嘱咐在这里照顾他们父子。 后来的事,林望舒也记不清了,记忆乱七八糟的,那个时候耳边总是能听到各种事,谁家如何如何了,以至于原本觉得稀奇的事都不稀奇了,再之后就是轮到她下乡了,去云南。 她当时哭鼻子,觉得这日子不好过,结果遇到陆殿卿,他温声安慰她,她却觉得你站着说话不腰疼说现成风凉话,你敢情在北京外国语学院上大学,而我只能去农场干活。 他当时被她说得有些无奈,便提起可以拜托朋友照顾她,让她不用害怕。 再之后呢,就是她和雷正德结婚了,她成了雷家的小媳妇,而他则是别人眼中前途无量的陆殿卿。 偶尔胡同里遇上了,会打一个招呼,说几声不咸不淡的话。 林望舒把过去二十多年的记忆搜刮了一遍,倒是也品咂出一些也许能衍生出异样情绪的瓜葛来。 事实证明,她和陆殿卿的这些事,墙缝里抠抠刮刮,如果搁台湾那位爱情故事家琼瑶手里,也许还能谱写出一出悲欢离合的青梅竹马狗血故事呢。 然而最终,林望舒长叹了口气,她在这么胡思乱想了一番后,依然并不能把自己和陆殿卿的事归结为一种和爱情有关的东西,她实在无法从陆殿卿那张太过寡淡的脸上瞧出什么旖旎的心思来。 “也许他也恰好需要一个对象?”林望舒的思路换了一个方向。 于是林望舒就想起来,他上辈子活到了三十多岁了,也不结婚,他一直单身,印象中也没听说他交往了什么对象。 本来这事如果放别人身上,大家早就觉得怪异了,可因为是他,他常年在外,且那个年代,都是去的一些听起来就不是特别富有的国家,估计也没多少中国人,想想就知道婚姻问题解决困难,且就算结婚了,也是聚少离多。 用雷正惠的话说“他是正直善良,太有责任心,并不愿意耽误别人姑娘青春”。 林望舒以前自然也是这么想的,她甚至觉得陆殿卿是报效祖国无暇顾及终身大事,这当然是她不经心时一个下意识的想法。 不过现在,林望舒细细地想这个,就觉得不对了。 出国怎么了,妻子可以跟着一起去啊,就算不跟着去,聚少离多,但也不代表没团聚,要这么说,天底下军人都得打光棍了? 所以陆殿卿不结婚,也许有其它的原因,比如涉及他个人的隐秘,有些不可言说的什么…… 林望舒后来也看过一些书,国外翻译的都看过,她的见识和想法自然不会局限于如今这个封塞的年代,于是她的思路就开始放飞到了一些诡异的方向。 林望舒赶紧压下了这些胡思乱想,她觉得,自己不该去想了,那些想法对于人品贵重的陆殿卿就是一种亵渎,她不该那么想。 其实并不会有什么结论,不过林望舒倒是可以放心,他也不至于有什么坏心思,毕竟自己现在名声不太好也没什么依仗,他反而是出身良好的世家子弟,堂堂外国语学院大学生,踏上征程前途无量。 光脚不怕穿鞋的,吃亏的总不是自己。 就算贪财图色好了,自己好歹也经历过上辈子,要问谁吃亏,当然是他了,两辈子的童子鸡。 所以她不用怕,只需要考虑,自己要不要接受这个从天上突然砸下来的馅饼了。 宁苹纳闷地道:“姐,你想啥呢,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叹气的?” 林望舒看了宁苹一眼,脸色凝重:“宁苹,我问你,如果天上掉下来一块大馅饼,你接不接?” 宁苹:“馅饼?还有这种好事?” 林望舒:“也许接不住砸到脑袋呢,也许馅饼有毒呢,也许吃了馅饼别人找你麻烦呢,也许吃了这个馅饼回头来了一个大牛肉包子就吃不上了呢!” 宁苹:“管它呢,我肯定先吃到肚子里!好好的馅饼,谁会放毒,再说我又没钱,也不是坏人,别人干嘛毒我!” 她说完后,很有些得意,她觉得自己刚才这些话,很有些“北京味儿”了,至少不再说“俺”了。 林望舒却开始喃喃自语了:“你说得没错,既然有馅饼,还是一个馅足料厚的大馅饼,我为什么不捡起来吃了呢?” 她是想考大学的,怎么着也要顾自己的前途,不过有一个对象并不会影响自己考大学,反而还能帮衬自己。 她未来也是想找一个高素质的好丈夫来一个美满婚姻的,但是她突然发现,她绕那么一圈找到的,也未必有陆殿卿优秀。 他不贪女色,想必也不会找傍尖儿的,他家境优渥见多识广,自己不至于被连累,他还能护着自己不至于让自己再为雷家的事烦恼,甚至他家还有那么一个让她觊觎的院子! 林望舒低头看了看自己脚底下的篮子,篮子里的香椿芽发出淡淡的清香,在公交车的颠簸中,依然鲜翠动人。 当公交车售票员喊着到站的时候,这一筐诱人的香椿芽,终于成为坐实林望舒心思的最后一根稻草。 处对象是吧,她可以。 作者有话说: ? 第 16 章 第16章香椿芽 林望舒下了公交车, 和宁苹往家走的时候,还顺便在副食店要了一份南豆腐,打算用来凉拌香椿芽的。 看着那嫩生生的白豆腐, 她心情愉悦,甚至想哼起歌来了。 她下定决心接住陆殿卿这个大馅饼后,雷家倒是不足为惧了,反正交给他,让他来摆平, 摆不平就埋怨他没本事好了。 雷家自然是有些背景的, 不过也就是解放后冒出来的新秀,全都靠着雷老爷子撑腰, 雷正德爸爸混得一般, 大学副校长不会拉关系就那样,等再过一些年头雷老爷子不行了,雷正德又从商, 其实家里已经大不如前了。 陆家就不一样了,陆家这种百年世家, 盘根错节的, 家里各房四处延伸。 陆殿卿爷爷是兄弟四个, 都各有发展,底下子孙还算有出息,而陆殿卿还有两个叔叔一个姑姑,其中三叔在军区已经位置很高, 姑姑虽然只是某单位主任,但是姑父却发展势头很好。 要不然当初情势那么紧张, 陆殿卿父亲情况不好, 就算陆殿卿外家在香港再有能量, 没这边使劲儿,陆殿卿母亲也不可能被送过去。 林望舒最初的时候,被这馅饼砸得懵懵的,只觉得这是一个馅饼,并没细想,现在深入一分析,竟然发现,这分明不是馅饼,这是一块史无前例的全兜肉大包子。 她甚至心想如果我能当陆家儿媳妇,我还怕什么雷家呢? 她拎着水豆腐,脚步轻快地往家走,一路上自然遇到一些胡同邻居,都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她。 她对大家笑笑,大家也赶紧回报以笑。 并没有人当面说什么,但是她能感觉到,在她走过去后,身后那些人眼神迅速交换着一种不可言说的八卦信息,再之后,等她走远了,那些人马上小声嘀咕起来了。 在她们眼里,她被雷家睡了,又被人家抛弃了,现在已经是破鞋一只。 她好笑,却是并不在意。 这种不在意,显然不只是因为她已经接到了一个绝世无双大肉包子,事实上没这个大包子,她也不会在意这些闲言碎语了。 人这辈子,还是因为对得起自己,管他们怎么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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