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来无恙（H）_高h_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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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还有人问起来，说冒箐箐你不是和林望舒是大学同学吗，你能不能说句好话，帮我们也弄项目分点钱？于是就有人惊讶，什么，你们是同学？那惊讶的眼神显然是在说，一个是副研究员，一个是二级研究员，级别差着老远，人家现在可是名望加身还进了领域专家组，怎么你们竟然是同学？这差别有点大了。冒箐箐当时脸上就涨红了，她深吸口气，道：“该我的我就要，不该我的，要也没用，林博士不是那种徇私的人。” 大家听着，多少有些失望，才不说什么了。林望舒却觉得，身上担子一下子重了。她不明白这专家领域组的职位怎么落到自己头上了，这么一来，她实验室必须再来个能管事的人物，来主导项目。不然总不能她自己申请项目经费，再自己给自己审批吧？目前自己好好培养李红柱，估计能算一个，可是她得再找一个。国内激光学领域的人才几乎是断档的，只能从这几年最新培养的人中挑选，林望舒想来想去，竟然想起来叶均秋。叶均秋最近发表了几篇光学方面的论文，她看过，确实做得不错，如果他能回来，倒是很有助益。不过这个事，林望舒先去找了陆殿卿，和他商量：“从工作角度，我觉得他回来挺好的，但是你得告诉我，你喜欢吗，你但凡有一丝不喜欢，我就考虑一下别人，毕竟这方面的人才也不见得没有，我也不一定非得考虑他。” 陆殿卿听了后：“我现在干嘛要在意他？值得我在意吗？” 林望舒一怔，之后笑了：“你今天倒是能说句大实话了！” 陆殿卿挑眉：“你不要忘了一个重要的事情——” 林望舒：“嗯？” 陆殿卿笑道：“你得对我负责，负责一辈子。” 林望舒诧异：“什么？” 陆殿卿一本正经地道：“我那不是都结扎了吗，我都结扎了，你不是应该对我负责吗？” 林望舒额角微抽，无力地看着他：“……行，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看得出，陆殿卿是真不在意了，不是以前的假装不在意，是确确实实不会把叶均秋当回事了。林望舒也就不再忌讳，当即想办法联系上了叶均秋。叶均秋惊讶：“你要我回去，去你的实验室？” 林望舒：“对，我现在需要人，需要能够信任的，我也比较了解的人，你不就是最合适的吗？” 电话那头的叶均秋略沉默了下：“你确定吗？” 林望舒笑道：“不确定我会给你打电话吗？” 叶均秋：“好，那我回去。” 林望舒当即赞叹不已，叶均秋可真痛快，便把目前的情况大致给他说了下：“我们有钱，这次的投资大概一百个亿，就算几个行业分分，我们大概的额度在二十多亿。” 电话那头的叶均秋没说话，林望舒解释道：“你不要看不起二十个亿，这已经非常大的一笔投资了，我们节省着点用，应该能产出不少东西，这个和美国没法比，人家发达国家。” 叶均秋在电话那头笑了：“小林老师，你不用劝我，我会回去的。无论有没有钱，无论是什么职位，都会回去。况且二十个亿，国家发展激光产业的决心确实很大了，我相信我们赶上了一个很好的时代，一定可以大有作为。” 林望舒听这话，怔了一下，她想起那个戴着□□镜穿着polo衫的叶均秋，他其实和曾经的那个高中生一点也不一样了。他已经在资本主义的滚滚红尘中打了一个滚，她以为劝说他回来需要一些口舌，没想到他二话不说就要回来。叶均秋自然感觉到了林望舒的惊讶，轻笑一声道：“小林老师，不要忘了，我曾经答应过你，我会回去，我也很感谢你能给我这个机会，让我能有一个这么好的机会回去。” 林望舒深吸口气：“谢谢你，均秋。” 叶均秋却有些懒懒的：“不要说这种客气话，等回去后，我请你和小林师公吃饭吧，虽然我只是一个穷学生，但你们就将就下，不要嫌弃，可以吗？” 林望舒笑了：“好。” 一时林望舒又道：“你周围有什么优秀的华人同学都可以看看能不能拉回来，也许能有帮助。我们现在要发展这个行业，需要人才，非常需要，特别需要在国外学有所成的。” 叶均秋想了想：“我试试吧，尽量找一下，如果有的话，就说服他们回去。” 林望舒：“那太好了，帮我多骗几个回来！” 叶均秋叹息：“小林老师，这么多年了，你还是那坑蒙拐骗的一招。” 林望舒想起以前，竟有种时光流转的错觉，当下笑哼道：“先把你们骗上船再说，等你们上了，说不定舍不得下去呢！” 叶均秋在那头直接笑了：“好，这个贼船，我先上了。” ******* 林望舒拉拢的人马陆续到位了，李红柱也回来了，林望舒特意和李红柱单独吃了一顿饭，深入聊了一番。李红柱很有些感慨：“上次我和小林老师吃饭，我还在清华读书，那个时候，我还想着得诺贝尔奖。” 林望舒一听，笑道：“是，你那个时候心存高远。” 李红柱：“当时小林老师一听这话就呆了，我并不明白为什么小林老师那个反应，现在却好像明白了。” 林望舒惊讶：“你明白什么了？” 李红柱：“我以前以为，只要努力，做到最后，就可以拿到诺贝尔，以为拿到诺贝尔才是成功的标志，才是风光发达为国争光。” 林望舒：“那你现在觉得呢？” 李红柱叹了一声：“现在外面走了一圈，见识到了，我才明白了。所谓的诺贝尔，并不纯粹，后面都是政治。那都是西方社会耍着玩的，我们不被认同，不代表我们不优秀。” 林望舒笑道：“说得对，我们管什么诺贝尔呢，关键是我们要为干点实实--------------/依一y?华/在在的就行了，那都是虚名。” 林望舒很快给李红柱几个分配了任务，每个人负责一个攻关项目，之后拿着这个项目去专家组申请项目经费，当然在这个申请过程中，会有回避原则，她会回避这个项目的审批过程。不过这几个项目都是几个领域专家看好的，自然很快审批了下来，几个项目大概拿到了一千三百万的投资。这可是一笔大数目了。这钱拨到了林望舒手中后，整个光学研究所都震撼了，一千三百万啊，从他们研究所建立，就没见过这么多钱！所有的人见到林望舒都巴结起来，说话都小心翼翼的。他们当然知道，钱到了林望舒手里后，只需要她签个字，就可以随便用，这个时候，谁不想掺和进来，帮个什么忙，或者加入这个项目做点事，好歹捞出来一些钱。就连单位的一级研究员都说，这钱虽然是科研项目的，但林望舒也是单位的人，也得为单位考虑：“没有单位，哪来的你，单位就是你的衣食父母。” 对此，林望舒是一概不理，谁来占便宜？没门。反正她的钱是专款专用，用于项目的。为了这个事，她特意找了陆殿卿来请教，陆殿卿倒是有些经验，马上给她找了一些管理办法，专款专用，还建议她找一个会计：“毕竟这么大第一笔钱，需要专业登记。” 林望舒想想也对，便开始招收一个会计，兼任出纳，来给自己记账，又在实验室里给大家立下规矩来。至于那些想来占便宜的，林望舒也不拒绝，就是不懂不理不可能。你再问，她就反问：“可是这是我们项目的钱，我也不能随便用。” 众人见了，也没法，现在大家都知道她的背景，知道她公公厉害，不但她公公厉害，听说她公公弟弟也挺厉害，现在又提了。反正这种背景的，大家伙也惹不起，还能怎么着，只能干瞪眼了。对此，林望舒很是满意，狐假虎威好啊，狐假虎威就是能镇住人。为了这个，她甚至对陆殿卿叹息：“要不你继续走仕途吧，以后当大官，万一我哪天惹了事，你也能罩着我。” 陆殿卿略怔了下，之后看着她，认真地道：“你真这么想的？” 林望舒看他这样，仿佛煞有其事的样子，倒是意外，忙道：“也就随便说说，你怎么样都行，开个玩笑嘛……” 陆殿卿却道：“最近孙同志来找我，和我谈了谈。” 林望舒意外：“谈什么？” 她知道孙同志那个级别的，突然找他谈，那一定是大事了。陆殿卿眉眼轻淡：“最近你太忙了，我一直想和你商量下，但是没时间，正好现在提一下。” 林望舒：“？” 陆殿卿：“孙同志提议我过去机械工业部，最近他们要设立一个国际合作司，主要负责制订机械行业对外经济技术合作交流的政策，也组织机械行业和外国政府国际组织的合作，参与机械产品的进出口和招标工作。当然了，目前最要紧的是——” 他解释道：“主要就是这次的一揽子工业技术引进项目了。” 林望舒愣了三楞，这是她从未想过的，她以为，这辈子未必和上辈子一样，他也许继续留在原来的单位，走陆崇礼的老路，也许和上辈子一样经营企业，但是没想到，现在眼前竟然出现另一条路。陆殿卿看她这样：“这么意外？” 林望舒琢磨了一番：“我只是没想到……这是专门设立了一个国际合作司，让你过去挑大梁？” 陆殿卿颔首：“现在机械工业底子薄弱，各方面工作都要开展的，特别是对外工业技术引进这一块，更是重中之重，目前看，我确实也比较适合做这方面的工作。” 他拧眉，分析道：“当然了，我不是科班出身，贸然过去，估计一时难以服众，所以先在现在这个位置干两年，之后再图其它。” 林望舒想了想：“也挺好的……这个工作太适合你了。” 国际交流，项目招标合作引进，这些工作都是未来十几年甚至二十年机械工业的重中之重，他过去这个部门，那就是手握工程机械进口大权了，这可以说是机械工业部眼下最实权的部门了。如果能坐稳这个位置，把卡雷特蒙的技术引进工作做好，他便是功臣，将来前途不可估量了。就林望舒所知道的，这个技术引进项目，分十几家企业单位来消化，就这，还足足消化了五到十年，当年参与这个的，后来仕途也都走得非常顺，成为晋升的绝好资历。关键，陆殿卿还很年轻，他才三十一岁啊，他做好这个项目，几年后一升…… 林望舒叹息，如果之前还可以犹豫纠结，那现在完全不用想了。陆殿卿问：“你也觉得不错？” 林望舒忙道：“当然了，一举两得，你离开了原单位，开始了感兴趣的事情，还能利用你原来的人脉资源，充分利用之前的优势，前途又好！再过几年再往前走一步，到时候就能直接罩着我了！” 她想起他们单位那些看她不顺眼的：“他们再看我不顺眼也没办法，我就是有背景！” 陆殿卿，看着她雀跃的样子，眉眼含笑：“其实我也觉得不错。” 林望舒兴奋地一把搂住陆殿卿的脖子：“这个位置特别好，我以后就靠你了！” 陆殿卿：“那我就答应了。” 林望舒猛点头，她喜欢这样，陆殿卿竟然也走了一条完全不同的路，其实以他的能力，在机械工业部也许更能大展宏图，比现在的位置强。他几年时间估计就能提升到非常高的位置，按照这个势头，将来成就上超过陆崇礼也大有可能。关键是对他来说，这是全新的常识和挑战，他估计干起来也觉得有意思。一时林望舒想起来陆崇礼和云菂：“那家里呢，你和父母商量过吗？” 陆殿卿：“还没有，我想先和你说说，回头和家里人提，不过倒是也没什么，父亲能接受我放弃现在的职位去的话，现在我去机械工业部，他应该乐见其成吧。” 林望舒：“好，那就这么办吧！” 陆殿卿好笑地看着她：“我不知道原来你这么希望我继续走这条路。” 林望舒想了想：“各种原因吧，一个是我当然觉得如果你能升上去，罩着我，这样我更不怕了，另一个——” 她叹了声：“这对你来说，是一条全新的路，我觉得你也应该喜欢吧，我也喜欢。” 一条和上辈子完全不一样的路，但也是一条很有前途的路，她会觉得，果然是不一样的，新鲜的。陆殿卿听着，默了片刻，道：“对，我自己也觉得很喜欢，我确实不想走父亲的老路了，彻底放弃，其实心里也有些不舍得，现在孙同志给我提的这个建议，是我没想过的，刚开始可能会有些困难，不过我觉得自己可以做到。” 林望舒满心期待，笑道：“那你说你最后会做到什么位置呢？” 陆殿卿笑而不语。林望舒却自己开始瞎想开了，想了半天，最后长叹一声：“看来我将来是必可以妻凭夫贵了！” 陆殿卿这时候已经开始整理自己的衬衫，他有一个好习惯，会把头一天的衣服提前都整理好，现在听到这个，笑叹道：“我第一次名言四海，可是因为你，包括这次也是，机会非常好，但这么出乎意料的位置，也许是因为托了你的福。” 林望舒：“管它谁沾了谁的便宜，反正再过五年，我感觉我就可以在单位横着走了！” 陆殿卿笑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嗯，我会努力的，为了让你以后当螃蟹横着走。” 作者有话说：北京的公用电话五十年代就有（不过平均几百户一台），街头投币那种八十年代初出现的。冒没啥好担心的，几下子就出局了。 ? 第 161 章第161章游说以前林望舒并不敢想激光陀螺仪, 不过现在，有了国家高科技发展计划，她开始想了, 她便把自己之前已经写过的激光陀螺仪方面的构思写成了报告，交给了专家组。这时候别说其它人，就连一向对她信任有加的陈琰和胡教授都皱眉。要知道，自从五十年代钱学森先生回国，带来了那两页重要的线索后, 钱学森密码曾经一度激起了国内科研人员的热情, 国内十几家科研单位曾经就此开展了研究，但是最终都放弃了。不光是因为里面有一些基础理论和技术问题依国内的研发水平根本做不到, 还因为一些基础工艺制造问题, 国内是无法解决那些问题的。说白了，这不是激光研究一方面的落后，更是工业综合实力的落后, 是全方面科技水平的落后。要知道，国际上现在拥有这项技术的, 也不过是三个国家而已。陈琰私底下和林望舒也谈了话：“这个激光陀螺仪当然是重要, 可是太难了, 解决这个问题花费的经费和精力几乎是一个无底洞，国际上现在也就两三个国家解决了这个问题，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补缺，在这方面, 并不一定非要世界领先。” 陈琰说的话其实是现实，毕竟研发离不开大环境, 基础工艺落后就限制了激光陀螺仪的研发。说的通俗点, 一颗简单的螺丝钉做不好, 都可能影响最终的成败。林望舒看着这情景，知道这件事很难，特别难。只是她回忆起本应该的历史，因为席铭教授的消失，激光研发萎靡，由此带来的一系列影响是，原本该投身于激光研发的一系列人也不见了，曾经为中国研发出来激光陀螺仪的高博隆如今也从事着教学工作，要让人家突然改弦易辙，放弃现在的工作，一切从零开始研究激光陀螺仪，也是于心不忍。本来按照历史时间线，高博隆研究激光陀螺仪应该已经十年了，应该有了一定进展了。但是现在各方面基础理论的落后，一部分历史被改变了，她就算有着上辈子的一些记忆，以及国外数年的研究，多少获得了一些不为外人所道的关键，但是她能以一人之力来挽狂澜吗？林望舒在思虑一番后，到底是有些茫然。激光应用涉及方方面面，她清楚地明白，凭她一个人的能力，是不能把所有的短板全都补上来的，她也没有那样的能力。她不是女娲，她没有补天之力。这件事，她在苦闷之余，和陆殿卿商量起来：“激光陀螺仪的研发，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我如果要做这个，别的只能放下了，但是如果不研发激光陀螺仪，将来我们就会非常被动。” 陆殿卿皱眉沉思一番：“这个确实非常非常重要，虽然很难，但是如果我们国家无法研制出来，那以后的航空航海航天，还有国防方面，都将会受到很大制约。” 这就是一双精准定位高运动物体的眼睛，只有安装了激光陀螺仪，才能精准定位，航天航海领域才能高精度惯性导航，那些高新科技武器才能精确地击中既定目标。林望舒：“对，但是所长说的有道理，这个激光陀螺仪需要调动太多资源了，这不是一日之功。” 她所知道的，高博隆为了激光陀螺仪穷尽了半生心血才算有所成就，而在她后来的那个年代，其实也有一部分疑难问题尚待解决。陆殿卿看着她那犯愁的样子，道：“现在你实验室里不是引来了不少这方面的人才吗，慢慢培养，总是有人能分担。我记得之前，你大闹物理研讨会后，打破了层子模型的封锁，结果我们回国后，不是有个物理研究者特意来找你，感谢你的指引吗？” 陆殿卿提起这个，林望舒多少有些惭愧。因为那位前来感谢她的物理研究者，以后可是中国物理界的大才，会有大成就的，她算是沾了重活一世的光了，竟然还去指引人家。陆殿卿看她这样，笑了：“我觉得中国有能之士辈出，特别是老一代的研究者，胸怀赤子之心，不计较个人利益得失，为国肝脑涂地都在所不惜，有时候也许只是缺少一个机会，缺少一个方向，你既然觉得这个很重要，有手握重要的解密诀窍，何不干脆将这钥匙交给能做出这一番成就的人？” 林望舒听这一番话，恍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我明白了，我试试吧。” 陆殿卿：“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尽力而为，但求无愧于心就是了。” 林望舒叹了一声：“你说得对，我就是这么想的，反正让我殚精竭虑呕心沥血，耗费二十年心血去做一件事，我会觉得挺累的，而且我未必有那个能力。” 一路走来，她是连蒙带混，才有了今天的地位，真才实学也有一些，但是投机取巧更是有。这种只有大国重器才能担当的大任，她应该将其归还给那些国家脊梁。因为陆殿卿的鼓励，林望舒抱着一线希望，再次去查了查高博隆的情况，结果却发现意外的惊喜。虽然高博隆一直从事基础物理教学工作，科研上毫无建树，但是看起来他竟然自修了基础物理的博士课程，而且还热衷于理论科学的研究，甚至还曾经给学校老师讲授过理论物理的一些教学方法，据说引得其它学校的物理老师都来听话。私底下，有人称他是科研痴人。也就是说，这个人看起来没什么成就，但其实，就如同上辈子的高博隆一样，他一直在努力自学，且热衷科研，并且看上去很有天分，只不过因为种种机遇问题，一直没出现什么大成就罢了。而最近他们学校也发生了一些变动，学校不再设置基础物理课程，所以他被调到了一处研究部门，开始从事基础物理理论的研究工作，据说这两年还有些成绩。林望舒开始觉得，自己可以试试。扎实的理论物理基础，坚持不懈的自学精神以及对科研的痴迷，这些综合起来，她总觉得，高博隆现在开始这项研究，依然大有可能做出来激光陀螺仪。当然了，她这些年在激光陀螺仪上也一直在留心搜集资料，她可以提供一些线索。她这么一想，就有了劲头，当机立断，前去找上了高博隆。这显然是一个艰巨的任务，从旁人的角度，那就是毁了高博隆昔日所有的基础成就。不过林望舒想起来高博隆以后的称呼，激光陀螺仪之父，激光界的火眼金睛，那个呕心沥血终于有所成就的人。他在激光陀螺仪的研发就是各项高科技武器的奠基之作，打破了西方的技术封锁和垄断，让某强国不敢再对中国轻举妄动。中国的国防科技，正因为有了他，才能傲视群雄！而这一辈子，哪怕他如今看似默默不闻，但却有着辉煌的履历。他是清华物理系四十年代的大学生，四十年代的清华物理系正是物理学界的巅峰，而他则是由中国近代物理奠基人叶企孙先生一手培养的高徒。也只有这么一个人，才能成为国之担当，去挑起研发激光陀螺仪的重任了。林望舒就这么静默地站在办公室外，酝酿着的时候，一个身形高挑清瘦的老人从实验室中走了出来。林望舒一眼认出，这就是高博隆，她当即上前。高博隆看到她，也是疑惑：“你是——” 他看着林望舒，因为林望舒外表过于年轻，甚至有些时髦，他以为她是哪位老师的学生。林望舒便上前，礼貌地自我介绍了。高博隆一听，顿时生了敬意，上前握手：“久闻大名，只是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年轻。” 林望舒见高博隆对自己态度很好，也略松了口气，之后说起自己有事相求，高博隆忙把她请了进去，又亲自奉了茶。现在的林望舒虽然也不过二十九岁，不过她是美国名校的博士，曾经挑战层子模型一战成名，之后获得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青年科学奖威名大震，如今又是激光领域专家组的五人成员之一，激光研究所的二级研究员。这样的她，无论走到哪里，别人都要敬她几分了。林望舒看着眼前这位国之重器对自己的敬重，不免有些感慨，从她下定决心的那一刻起，七八年的心血，她竟然如愿混到了这一步，可以一定程度影响到科研发展方向了。而显然高博隆对于她的来意摸不着头脑，以至于竟然有些忐忑。这让她心生不忍，眼前的人，她是非常敬重的，如果不是她有了那样的机遇，她又怎么能有资格在这位老爷子面前平起平坐地说话。于是她说话越发客气，直接说出来意免得对方忐忑，表示有一桩重要的研究，邀请对方能参与其中。高博隆一听，自然有些疑惑，问起来。林望舒并不敢直白地说出来，毕竟高博隆如今已经将近六十岁了，从事基础物理教学研究多年，这样的年纪了，自己张口就要对方放弃一切从事一个全新的领域，可以说是天方夜谭了。于是她便说起来：“那天我看到了一部小说，深有启发，我可以给高老师讲讲吗？” 高博隆忙道：“你请讲。” 林望舒便道：“那是一部国外的科幻小说，讲起来将来有个强国和另外一个国家发生了战争，那个强国采用了高科技武器，用一种叫做战斧□□的武器，最大攻击射程2500千米，最高巡航高度500米。” 说到这里，她略停顿了下，看着高博隆的反应。高博隆皱眉：“射程2500千米？” 这是什么概念，从北京到上海的距离是1084千米，只是这个导弹射程的二分之一。就中国的领土来说，大概是从中国的最东边射到最西边了。这怎么可能！距离这么远，精度上怎么可能做到！想来也不过是小说胡编乱造罢了，有些想当然了。林望舒笑了下：“那本小说我仔细看过，我觉得虽然有些天马行空，但是也不无道理。” 高博隆：“哦？林同志这话，从何而来？” 林望舒：“这本科幻小说的作者，详细地讲了战斧□□的原理，是在导弹上安装了一个地形图，导弹飞星时，会通过导弹内的雷达来对比下方对象，不断地精准定位自己是否偏离轨道。而在飞行之中，用到了一项关键技术来精准定位自己的位置。” 高博隆顿时好奇起来：“关键技术？” 林望舒；“对，里面用到了高科技尖端定位仪器——激光陀螺仪。” 高博隆若有所思：“我对那激光陀螺仪也有所耳闻，如果用到这个，未来这种武器倒是有可能实现。” 这么一想，一时越发皱眉。如果西方强国真的掌握了这么一项技术，可以两千五百公里外精准攻击，那—— 他不敢想象后果。那就是一剑封喉，决胜千里之外！他低头，喃喃地说：“国外真的能掌握这样的技术吗？这只是科幻小说，他们做不到吧？” 林望舒叹了一口气，她所讲的不是小说，而是未来真正发生的战争，在那场战争中，新科技武器威名大震，各国猛然意识到，未来的战争就是科技的战争，未来的国防真正的实力就在实验室里。她望着眼前的高博隆。现在天气暖和了，这位高老师穿着一个白背心，一看就是廉价普通的白背心，整个人看着是那么平凡，但是这就是后来人们口中的激光陀螺仪之父这一刻，她说不上来心里的感觉，感激、崇拜、敬重，也许还有一点点叹息。高博隆看她这样，皱眉：“林同志过来找我，难道是为了——” 他多少意识到了。林望舒这才进入正题：“不知道高老师可曾经听说过钱学森先生的钱学森密码？” 高博隆：“那是当然，不过那两页纸，据说是非常晦涩，难以破解，国外又对这项技术严格封锁，我们国内一时半刻怕是很难明白其中诀窍。” 林望舒：“国内十几家研究机构曾经为之付出努力，但都功败垂成，可没有人破译，并不意味着做不出来，有时候，也许成功只是一步之遥。” 高博隆脸色凝重起来，望着林望舒：“林同志，你请讲。” 林望舒没再说什么，却径自拿出来厚厚的一沓文件。高博隆看着那牛皮纸封皮，再看看林望舒。林望舒：“高老师可以看看这些，看看有什么启发。” 高博隆略犹豫了下，打开，打开看了几页，那神情就逐渐变得格外严肃起来，他就像是无意中看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整个人脸部都是紧绷的。过了一会，他猛地意识到了什么，忙起身，关好了实验室的门窗。他望向林望舒：“林同志，这——” 林望舒叹道：“高老师，我非常抱歉，也许我的行为有些鲁莽了，但你是最佳的人选，也是我唯一能够托付的人，这里面是我倾注了几年心血收集的资料，记载了所有我能搜集到的激光陀螺仪的资料，也包括我自己的一些建议和想法。” 高博隆急了：“林同志，恕我直言，我是做基础理论教学的，这和我的擅长领域相去甚远，我只怕是难堪大任！” 林望舒望着眼前的高博隆，有那么一刻，她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强人所难了，是不是就该放弃。当一个人决定承担起来责任的时候，就注定选取了一条艰难的路，要注定坐冷板凳苦熬，闷头在实验室里，付出了十年二十年的心血，才收获最后一刻的辉煌。等到有一日扬名天下人尽皆知的时候，却已经满头白发垂垂老矣。甚至也许连扬名天下都算不得，毕竟这是事关国防的重器，连论文都不敢随便发表，许多人并不知细节。于是她终于叹了口气，道：“高老师，你可以考虑考虑，今天我过来找你，是因为你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她缓缓地道：“据我所知，这些年你一直自学基础物理知识，你也曾经在军事工程学院担任应用物理教学工作教职，我们国家光学研究落后，人才匮乏，你已经是非常合适的人选了。高老师可以慎重考虑考虑，如果你不想做，我尊重你的意思，今天我拿出的这些资料，说出的这些话，高老师可以忘记。” 高博隆犹豫了下，道：“林同志，这个责任太大，我确实不敢受命。” 林望舒心里有些失望，不过还是笑着道：“高老师，你这么说，我能理解，不过我还是留下我的电话号码，你可以随时找我。打扰了。” 告别了高博隆后，林望舒对自己的行为也产生了怀疑。这件事，只有自己最清楚问题的严重性，也许自己可以努力拼一拼搞出来，当然了也可以委托别人，毕竟中国人才辈出，总是有最合适的。这辈子的高博隆，科研的路看来就不在那条道上，她这样掰，能掰好吗，会不会反而适得其反？只是她终究怀疑，如果换一个人，或者自己亲手动手，能做出来吗？如果做不出来呢？这是一个太过重要的领域，几乎是争分夺秒，晚一年做出，就要多遭受一年他国的威慑，就让人寝食难安。她有些茫然地回到家，陆殿卿并没有回来，于是她便给陆殿卿打了一个电话，陆殿卿显然是在忙，是他的秘书接的电话。秘书恭敬地问起什么事，她便说没什么，也就挂了。这个时候，她就想起来她下定决心做激光前，陆崇礼说过的，说如果责任太大觉得自己担负不起，那就放下吧。人都是凡人，自己是，其实高博隆也是，他不知道未来他可以取得的成就，怎么可能毫无畏惧地要去承担一个自己从来没想过的责任呢。这时候，电话却响了，是陆殿卿打回来的。电话里，他的声音略有些疲惫，不过却温哑柔和：“望舒，怎么了？刚才给我打电话？” 林望舒：“我找了一位我觉得最合适的，看来他有些顾虑。” 陆殿卿：“有顾虑很正常，接受或者不接受都正常。” 林望舒有些无精打采：“是……” 陆殿卿笑了：“这也没什么，你已经尽力了，我刚才开完会过来这边办公室，看到外面太阳要落山了。” 林望舒茫然，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太阳要落山了？傍晚了？” 陆殿卿：“是，太阳依然在落下，明天太阳还是继续升起。” 林望舒默了下，之后磨牙：“逗我呢！” 电话那边好像有些动静，听起来他是站起来了，之后声音略压低：“嗯，逗你呢，别想太多了，你已经尽力了。” 林望舒：“说的是，我能做的也都做了。” 她手握一些线索，相信假以时日，总能有人做出来激光陀螺仪。陆殿卿：“晚上想吃什么？” 林望舒：“好像没什么想法……” 主要是没食欲。陆殿卿：“那去马克西姆餐厅？” 马克西姆餐厅是菲尔德先生开的，全部装潢原版参考的巴黎马克西姆，据说当业当天直接上了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林望舒听了，便有了兴趣：“好！” 那边挺贵的，据说吃一顿饭要一两百，在当下人均月工资几十块的中国，那简直是太奢华了。不过陆殿卿不缺钱，吃就吃了！陆殿卿在电话那头也笑了：“嗯，下班我开车去接你，然后我们一起过去。” 挂了电话后，林望舒心情好多了，反正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工作尽力而为，哪怕做不好也没办法，生活还是得继续，马克西姆也还是可以吃起来。作者有话说：下午15点有二更 ? 第 162 章第162章马克西姆餐厅林望舒知道马克西姆餐厅档次摆在那里, 她也就应景地换了一条裙子，又搭配上了婆婆送的粉钻项链，换上了高跟鞋, 自己对着镜子看了看，自然是很美的。这时候，看时间，陆殿卿也差不多要到家了，她便拎了包准备出门。谁知道出门的时候, 恰好看到了雷正德。雷正德提着一个公文包, 要出门，乍看到她, 微惊了下, 之后便不错眼地看她。林望舒便多少感觉有些不舒服，不悦地扫了他一眼。雷正德这才慌忙收回眼来，之后勉强笑着说：“听说殿卿突然过去机械工业部了？” 林望舒：“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雷正德眼神便有些异样了, 说不上来的感觉。林望舒便明白了，这对他来说, 自然是不太能接受。以前陆殿卿只是帮着接洽这个项目, 主要是对接卡雷特蒙, 雷正德其实是较着劲，他拉拢了欧洲的山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