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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笑:“多谢主君。”说着已经端起茶来低头轻抿。 他衣着华美,容颜端正,举杯饮茶的动作优雅,通身的贵族气质直接将旁边裹着脏破白布像个木头人般跪坐着的沉默仿刀比成了渣渣。 平日里就很不自信的打刀在本歌到来坐在一旁后简直黯淡了不只两个档次,看得郁理都忍不住眼角一抽,都不忍直视。 她的这点微表情变化没逃过一直在暗中观察的长义的眼,银发的青年低头用茶杯挡住唇角上翘的弧度,也掩去余光里投向身旁刃的蔑意。 不堪一击。 初次见面,高傲的本歌对他的仿品如此评价。 看来根本无需他如何动手,很快包括这位主君在内整个本丸就会知道真正的山姥切是谁,这位赝品君就这样继续黯淡无光下去吧。 “很抱歉长义君,这次没能去锻刀室亲自接你。”首座上的主君轻声开口,“这两天我刚好在忙碌本丸极化的事宜,一下子没顾得上你这边。” “这种小事您不用介怀。”山姥切长义笑着回道,在见识到这位主君的实力后最初的那点不快根本不值一提,“倒不如说我很幸运,一过来就看到您在演武场如此英武的一面,真的是叹为观止。” 不光是实力的展现,更是因为她身处刀剑们毫不放水的杀招下那份闲庭信步的从容,那是真正在生死间游走过才能练就的游刃有余,在刀剑们默契的连续致命合击下的临危不乱和碾压式的反击,哪怕高傲如山姥切长义都忍不住折服。 听到他诚心实意的称赞,首座上的人弯唇笑了,只见她红唇轻启问了一句。 “那,如果是长义君的话,在最后像国广君那样面对我的反击时大概能撑多久?” 这句问话让一直自信笑着的长义全身一僵,下意识地去回想并在脑中模拟演练。 如果换成是他,能在这位主君手下撑多久? 越是演算,他的脸色越是难看。 在长义僵硬不动的时候,旁边一直当沉默木头人的山姥切国广却是不由抬头,迎面就看到了主人看着他们的笑脸,立刻又瑟缩地把头低下去,可全身却是不再那么僵硬了。 山姥切国广,虽说是本歌长义的仿刀,但真要论起能力,双方是不相伯仲的。换句话说,山姥切长义能计算得出的东西,山姥切国广想做一样能办到。 而事实上根本不用计算就能得出答案。 是一样的。 当时在切磋的无论是国广还是长义,同等的练度下,他们都只能撑那么久,没有任何区别。 而现在的事实是作为新人的长义,练度远远不如国广,两把山姥切因为时长而拉开了距离。 “不知道我的近侍在领长义君过来的时候有没有说过我的情况,事实上我已经不是第一次率领本丸刀剑了。因为一些原因,你们算是我带过的第四任部下。所以对两振山姥切之间的纠葛,我非常清楚。” 开门见山的一番话,让底下的两振刀同时抬头,迎来的是上首有些严厉的神色。 “之前的演武切磋你们都看到了,在我这边所有的刀剑实力都不过如此,距离让我正视的程度还很早。而这座本丸和你们降临的职责也只是为了维护历史,以战力为主,因此那些人为抬高的身价、僻如名刀名剑名人之物这些虚名对我而言毫无意义。” 山姥切国广瞪大了双眼,碧青色的瞳孔带着震惊的同时也迸射出惊人的光亮。 主人说,名刀名剑的身份对她而言毫无意义;在这座本丸里,她更看重刀剑本身的能力。 也就是说…… 猜出她真正想说什么的长义则是白了一张面孔,捏着杯子的手收得紧紧指尖发白都毫不自知。 “也就是说,我的本丸里讲究实力、品格、智慧、战功、忠义、合作……等等可能很多方面的东西,却唯独不讲究出身。” 她如此说着,看向面前的两振打刀,目光平静语态温和,却裹挟着凝成实质的不容忤逆。 “我这样说能明白吗,两位山姥切阁下。” 作者有话要说: 郁理:我这回不跟你们扯名字逸话这些虚的,就跟你们谈能力上位论。……哦,你们能力一样呢,那还争个锤子。 作者菌:六千五百字,今天撤了撤了~ . 81、第 81 章 真正拿着上位者心态去看事情的时候, 郁理才发现以前她觉得棘手难搞的方方面面其实根本没有那么难。 山姥切国广和山姥切长义之间的龃龉纠葛,解决起来说麻烦也麻烦,但要简单些也不是不行。 前提是你有足够的威望和实力,让再高傲的部下都愿意主动低下头颅。 如果做不到这一点, 一切都是空谈。 和室里, 茶香依旧, 但之前和郁理相对而坐的两振山姥切已经不在现场, 只有她一人老神在在地继续喝着茶。 她是真的变了啊。 捧着茶杯,郁理低头暗想着。 如果是本丸还没出事的以前,她哪里舍得用这种方式去对待他们,竟然主动使用主君的强权阻止矛盾纷争,眼看着山姥切长义白着脸僵硬退下还能装作无动于衷。 可眼下的情势不这么做也不行,长义太强势了, 他到来的时机也不巧,还是国广没有想通去极化修行前,自卑得只会被动挨打。 这可不是之前的本丸情势, 那时长义虽然同样咄咄逼人, 但国广已经成长足够应付对方, 加上他还主动请求她和本丸其他同事不要干涉这才有了当时的相对和平。 但放眼现在,如果她再放任不管,本丸里绝对会因此闹出事。赌一根花见团子,肯定会有刃看不惯长义欺负国广而主动出头, 然后一个牵扯进一个,越闹越大。 之前光是那两个当事刃在一起闹都差点折腾出战场事故,这回要是再让本丸里其他刀也卷进去, 然后再在战场上搞出点状况…… 郁理拧紧眉心,暗吐一口气又松开, 将脑中的那些设想全都驱散,反正这些都不会发生了。 长义小少爷可是自尊心高到傲慢程度的刃,在不能确保自己能百分百全方位碾压被被、能彻底扬眉吐气之前,那些讨人嫌的事他是一个都不会做的。 而被被虽然平时表现得挺包子的吧,但出阵做活什么的真干起正事来那是一点都不含糊,这回得了她的“能力上位论”只会暗搓搓更加努力,等他之后发现自己除了仿刀这个出身外其他方面都不比本歌差,自然而然就会找回自信。 这么想着,郁理又呷了口茶,一会儿继续跟极化名单死嗑吧,这个安排一出来,之前定好的出阵外勤名单也要作废跟着重排了。 正想着事,门口轻轻探出一个身影,小心询问:“主公,我可以进来吗?” “啊……”郁理抬头看到人就缓缓笑了,“是膝丸啊,进来吧。”她说着放下了杯子。 于是之前负责送茶沏茶的薄绿太刀这会儿又进来任劳任怨收拾茶具,动作干脆利索。 郁理看着眼前勤勤垦垦干活的源家弟弟,不由就纳闷,为什么哥哥就那么不着调。一个穿衣黑色系却是个老实刃,另一个一身白却是个切开黑。 “主公?”大概是她带着疑惑的注视时间有点长,让膝丸也有点不自在了,老实刃小心问了一句,白皙的脸上挂着一丝窘迫。 “啊啊,抱歉,稍微想到了点事。”郁理立刻收回目光,“我就是在想你哥哥怎么到现在还不来。” 虽说抽卡……呸,锻刀看脸吧,但髭切在游戏里设定的稀有度有那么高吗?明明她第一天的时候把爷爷和大典太、小乌丸他们都接回来了,之后大包平和数珠丸陆陆续续也来了,咋就他这么难请。 亏得那家伙走之前还对她说“很期待”呢,一个多月了人影都没一个,呵。 “兄长啊……”听郁理提到髭切,膝丸的情绪不由低落下去,“我也希望他能早点来。” 这座本丸很好,他希望兄长能早点过来,已经晚了一个月,主君这边都要安排起极化远修,再晚下去别说积累的军功资历要比不上同期的平安刀们,连实力都要落下了啊。 “没事的,髭切的话只要来了这些都不是问题。”看出了膝丸的忧愁,郁理直接宽慰,她是真一点都不担心这方面,“你哥很优秀的,毕竟是开创了幕府时代的源氏总领佩刀,弯道超车对他是真不难……虽然有时候不着调了点。” “真的很抱歉,给您添麻烦了。”膝丸下意识道歉,他想起这位主君不只带过一任本丸了,“毕竟兄长就是那种性格,如果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请您让我来……” 对面只是随口吐槽的郁理这会儿是真没想到这个老实刃竟然为“前几任的兄长”向她道歉,怔愣了一下是再没忍住哈哈笑出来。 “膝丸,我以前为什么没发现呢,你怎么这么可爱啊!哈哈哈哈!”伸手大力拍了几下他的肩,郁理笑得直颤,之前因为山姥切的事还有点小凝重的心情这会儿完全没了。 不过到底是不想欺负老实人,在看到膝丸那回神后逐渐涨红的脸,郁理摆摆手让他出去了,对方端着茶托盘那是低头就跑。 在膝丸走后没多久,三日月也回来了,已经开始坐回去忙碌的郁理也没客气,向他招了招手。 “正好,三日月,你帮我看看刚拟好的名单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以前被这位的爷爷作派给骗了挺久,现在可不会再让这贵族老爷偷懒了,过来干活。 三日月见状也是微微一笑,从容上前:“主公是在说调整极化名单和外勤名单的事吗?让老头子我也来看看吧……” …… 原本以为怎么都会闹出点风波的山姥切事件,在主公同时召见过那两位之后一片风平浪静。 那两位井水不犯河水的和平状态,平静得让紧张等后续的一众刀剑都给惊住了。 “主公,好厉害,太厉害了!” “我都以为他们会打起来是避免不了了,没想到居然相安无事。” “不过能这样真是太好了,大家现在都是同伴,真闹不合对谁都不好。” 刀剑们私底下小声议论。 “那么不好对付的长义君,竟然第一天来就服服帖帖,不佩服都不行了啊。”和长义算是近亲多少了解他的长船派刀剑更是吃惊。 不管他们对那两位山姥切怎么想,对主君的敬服是实实在在越来越高了。 被他们暗中关注的当事刃之一听到这些议论是直接充耳不闻,他站在本丸档案室内的书架前,拿起其中一份出阵报告低头翻阅起来,天蓝色的瞳孔映出上面的文字,一目十行地将内容扫进脑中。 本丸里每一次外勤任务都会有详细的文书报告,出阵时的部队成员,遇敌的敌刃品级数量和阵型,使用的战术方法,以及遇到的突发状况、解决方式和最后的战损几何……等等都会有详细记录。远征部队也是如此,只是记录的东西会更少一些。 这座本丸虽然只运营了一个多月,但这些记录却是一件不差,很快也填满了半个书架。里面格式分明,条理清晰,让长义翻阅起来也非常容易,同时也能确认本丸主人说她“不只带过一任本丸”的话并不是空口唬人,她的经验是实实在在的。 当然,这只是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之一。 更主要的原由,是他想彻底了解这座本丸。 想透彻地摸清一座本丸的实力,没有比看出阵报告和资材进出明细这些资料更快的方式了。前者代表了战力水平,后者代表了后勤保障,在战场上这些缺一不可。 长义这会儿只想摸清这座本丸的进度,然后以此制定自己的练度计划,争取弯道超车先赶上某个冒牌货的现有水平,然后一步步地向那位主君还有全本丸展现自己的能力,身为本歌力压冒牌货证明拥有山姥切之名的理所当然。 结果翻着翻着,他看着这些出阵报告发现了很多不对劲。 “这是……什么?”知道一般本丸运行方式的前任政府公务员瞪大了眼睛,不信邪地又抽取了几份报告去看,“所有远超现有实力水平的合战场,都是审神者领着部队拿下胜利的?” 实力远超部下的上位者领着前者成长培育他们独当一面,乍一看是正常的。 可是在将这一个多月的所有出阵报告都翻完,山姥切长义却看出了另外的东西。 这座本丸的主人与其说是在帮助部下们不断累积变强,不如说更像是在滴水不漏地保护着他们,但凡有一丝不可控的风险出现,她都会出现在现场替他们抵挡斩断。 “带过不只一任本丸么……?”夜色灯火下,还在档案室里长驻的银发青年低头抵着下巴思索,“那之前的几任又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又重新担任审神者呢?” 想着天守阁中高高端坐的那道优雅身影,付丧神的心头抑制不住地产生了好奇。 …… 对长义一连几天蹲档案室翻资料的事,郁理是知道的,但她没管。这座本就是封闭式的本丸,进进出出都是自己人,根本不存在偷取机密这种事,本丸里的刀谁想要去看那些报告都可以——但事实上根本没几个有那兴致去看。 长义说要去看那些报告档案的时候,郁理甚至还笑着让他顺便帮着整理一下那屋子。 这个时候已经有刃离开本丸,去极化远修了。对本丸来说,大概是走了四天,但对修行的刀剑而言他们可能去了好几个时代。 也不知是无意还是巧合,第一个前去修行的还是不动行光。 少年走之前一反往常的红脸酒鬼样,衣着端正身姿笔直,向她道别时脸色郑重,郁理很欣慰,却如上一回饯行一样给他准备了很多东西和叮咛,最后目送他离开。 这个时候的她再没有上回送他们远修时的患得患失担忧害怕,只有满满的祝福与信任,相信归来的每一振刀都越来越好。 就算是对着之后没多久也要去修行的大和守安定也是笑着鼓励:“冲田君那边是很好,你想呆多久都可以,但是不要忘记这里也是你的家,我会在本丸一直等着你。” 少年姿态的打刀脸色复杂地接过主人递来的旅装备,然后半玩笑般地开口:“真是的,主人。您这话到底是在说我会留在冲田君那里不回来,还是笃定我最后一定会回到您身边啊?” 郁理没有回答,只是笑着揉了揉他蓬松柔软的马尾,帮他戴上了斗笠。 在这样的节奏里,不知不觉,本丸过去了两个月。 一个和往日没什么区别的稀忪日子里,膝丸得来了一个惊喜消息。 他的兄长终于来了! “阿尼甲,这是我们的房间,开门就能看见中庭的风景,后面走几步就是幽静的茶室!” “阿尼甲,这是你的新被褥床单,还有日用品!” “阿尼甲你看,这些备用的出阵服和内务服都是主公给我们准备的,配套还有我们源氏惯用的合香和熏香!” “阿尼甲你有见过主公吗?怎么样?虽然是女性,但是一点都输给那些大将军对不对?” “阿尼甲你今天和主公一起出阵了,感觉怎么样?主公是不是很强?做我们源氏重宝的主人绝对够格了吧!” “阿尼甲,不要惹主公生气啊。这下子被发配过来做马当番了……” 新来本丸一周,髭切觉得,啰嗦丸真的很吵。 …… 天气越来越凉了,已经进入了深秋时节。 郁理算了算进来本丸的日子,两个月又一周,本丸时间68天,但换算成现世时间其实才三天不到。 对,她把本丸和现世的时间流速比又改成24:1了,现世1小时,就是本丸的一天。 两个多月下来,这座“重启”的本丸终于初步走上了正轨,郁理打算歇息一下回现世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 82、第 82 章 很快, 全本丸就得到了审神者即将回现世,要留在那边差不多一周的消息。 这两个月在本丸里呆得哪哪都舒服的一众刀剑不论是粘人型的还是冷漠型的都出现了或长或短的不知所措。 他们根本没想过一直坐镇本丸主持大局的主人有离开他们的一日,而且还是他们没法追随过去的现世。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毕竟是个人类,任职审神者之前也有其他的生活圈啊。”做主君的是这么回应的, 抬手示意他们看看周遭的精屋良舍和玉器帛具, “你们不会真以为我这么大的家业靠这座本丸就能赚出来吧?” 呃! 众刃顿时卡壳。 就算是再不知本丸疾苦的刀也能看得出, 按照他们目前远征获取金判的速度, 根本维持不了眼前的富裕光景。那其余花销的财富从哪里来,答案就很明显了。 “就是这样,我得回现世打理一下产业,这期间大家就按照布告栏上的指示照常行动就行。那,一周后再见了。” 主公招呼打得干脆,走得也很干脆, 留下一地想开口挽留却连手都只敢虚伸着的刀剑们巴望着大门口。 “呜……一期哥,主公大人走了!”眼看主君的身影彻底消失,五虎退终于忍不住哭出来。 “只是回现世办事而已, 退。”一期一振赶紧安慰弟弟, “办完了就回来了。” “可是, 要一周啊。”秋田藤四郎手缩在胸口一脸寂寞和不舍,“我们还从来没有和主君分开过,第一次就这么久……” “我也是。”旁边的谦信景光抓紧了身边的烛台切光忠,“我从来没想过主公会离开我们, 还是去的我们不能跟着同行的现世。” “呐呐,萤,主人回去了好没劲啊。”爱染国俊也是一脸无精打彩, 跟伙伴搭话,“要是能和主人一起回现世就好了。” 短刀们唉声叹气, 在本丸里一直被主人当成小孩子宠的他们也懒得做成熟作派,直白地吐露着不舍。 成年姿态的刀剑们见状也是一脸苦笑,这种事他们也没想到啊,只是都已经是这样了当然只能乖乖在本丸里等她了。 “不过,如果没有这一出我都没想过这么多财富从哪里来啊。”日本号晃了晃身上的酒壶,“我就说这些不便宜的好酒,地窖里怎么就一直没断过。” “是啊。”旁边的酒友次郎太刀也是做了同样的举动,失笑摇头,“整半天,原来是主公在现世有产业。看样子,家业不小呢。” “这不是一眼就看出来的吗?”几步外的蜂须贺虎彻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这位出身富豪之家的名门贵公子是真的意外,“那位大人的举止气度从第一次见面就能看出并非普通人,之后每一日的吃穿用度你们多少也都看在眼里,就没发现那从来不是普通的富豪人家用得起的东西吗?” 一些前主虽然是名人或贵族但本身并不富有&供奉在神社不食人间烟火的刀剑们:“……”这真不清楚。 “没想到至今都是苟修金萨马在工作养着我们……”龟甲贞宗叹了口气,面上似是为此感到失职,但又莫名透着几分得意,“苟修金萨马,真是为我们操碎了心。等苟修金萨马回来我一定要跪在她脚下大声认罪,让她用脚踩着狠狠的责骂。啊啊,一想到苟修金萨马冰冷的眼神,我就……唔唔唔!” 捂住兄弟的嘴制止了那些虎狼之词,太鼓钟贞宗和物吉贞宗一边向周遭人颔首表达歉意,一边将刃给拖离现场。 好累,明明才和这个兄长住在一起两个月,为什么却有一种已经为他操心了好几年的疲惫感?连拖走他都做得很熟练顺手。 不只是贞宗派,现场其他刀剑也下意识地觉得这没什么大惊小怪,似乎早就习以为常。 “贞宗家的龟甲,已经没救了啊。”鹤丸国永目送着感叹了一句。 “嗯。”旁边的治金丸赞同点头,一脸天真无邪,“前几天我还听他抱怨说羡慕你那天在演武场上被主人压趴在地,碎碎念说为什么不是自己呢。” “这可真是吓到我了!”当事鹤一脸震惊。 “鹤先生,你也好不到哪去吧?”烛台切在旁边摇头,“昨天你还因为想吓唬主公被罚去畑当番了。” “这也不能全怪我啊。”被点出糗事的鹤丸一脸讪讪,却又夹杂着些许迷茫,“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总觉得,她一直安安静静呆在天守阁的样子有哪里不对……” 莫名的,就希望她更活泼一点,而不是一直那么成熟稳重,像是心头总挂着什么负累一样连笑容都是思虑过后才摆出来的。 烛台切听到鹤丸这么说不由就是一愣,已经挂到嘴边的“不要总做这种事”一下子咽了回去,竟是才发现原来有类似想法的不只他一个,但眼下的场合也不是深入讨论的时机,他侧了一下头转换了话题。 “好了,主公已经离开了,留在这里也没意义。我还要去厨房那边清点一下库存的食材,谦信,你能帮我吗?” 按照长船派刀匠的关系,锻造出烛台切光忠的长船之祖正是刀匠景光的爷爷,换算一下,也可以说烛台切现在正在带孙子。 谦信小短刀很高兴地就接受了帮忙的任务,“爷孙俩”手牵手的转身就走。 他们的离开也带动了现场陆续散开,只余零星几刃还守在门口望着大门外。 前段时间极化归来的不动行光就是其中一个。 “……现世吗?”少年垂下眼睑低声喃喃。 有一件事不动一直没敢跟主公说过。 远修回来后,他的无论实力还是灵力都成倍地增长变强了,但夜晚入睡时,却莫名的梦到了一些画面。 信长公在本能寺里被熊熊大火包围是他曾经的梦魇,直到跨跃时空前去修行再次见到他才迈步跨过去,那会是一直烙在他心上的伤口永远不会忘记,也永远在激励着他一定要守护好现在的主人,绝对不能再像以前那浑浑噩噩不知所谓地活着。 但是…… 现在的他却在梦里看见被黑色的诅咒包围的主人。 被诅咒缠身的她跪坐在那里躬身环抱着自己,明明痛苦得脸都惨白扭曲了,却咬着牙拼命地忍耐。 他下意识地想要冲上前去救她,结果梦就醒了。 这样的梦境只出现了一次,不动却牢牢地记住了,总觉得这是在哪真实发生过的,这次听到主公说要回现世,不期然的又让他回想起来。 “在想什么呢,不动君?” 旁边传来一声搭话,让不动行光从思绪里惊回神。 少年回头,就见一名银发蓝瞳的漂亮青年微笑着跟他打招呼。 “山姥切长义。”不动微微皱眉,他跟这位可一点都不熟,但经历过修行后少年的举止再不复从前的蛮横无礼,相反十分客气礼貌,“有何贵干?” “那倒没有。”长义笑容不变,“只是看到你还留在这里就好奇过来问问。不动君也知道,我来到这座本丸时间不长,有很多事还不知道。不动君刚才的表情让我觉得你好像知道主君在现世那边的事,就想来打听一下。” “我不知道。”不动回答得斩钉截铁,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反感山姥切长义向他打听主人的事,“刚才送行时你也一直有在场吧?那就该知道这里没有刀剑清楚主公的现世情况。而且,你嘴上说你自己才刚来,可要真论起对本丸现状的了解,这里恐怕没几个人能比得上你吧?” 说到最后,他还微刺了一句,然后一甩身上的短披风转身走了。 之前没怎么觉得,修行回来后再看这家伙莫名地越看越嫌弃,总觉得他哪哪都讨厌跟他不是一国的,直觉得保持距离。 不动很相信自己的这份直觉,至于以前为什么没有这想法…… 肯定是当酒鬼时被麻痹了神经的关系。 已经戒了酒的不动少年在下定决心以后要滴酒不沾的时候,郁理已经返回了现世。 “放假”休息了三天,星宫馆里需要她操持的事务也纷至沓来,加上弟子们通过软件留言给她的一系列厨道问题足够她忙碌。 好不容易将事情都处理完,已经是五天后了,但郁理也没机会休息,她有一件相对更重要的事。 “师父,这是我这段时间受您指点后的修行成果,请您过目。” 气质洒脱的少年收回方才还挥若残影的厨刀,将手中的餐盘双手捧着小心端到郁理面前,之后恭敬地退后两步等待发话。 郁理垂眸,面前的放着的是一盘造型精美的鱼盛。 用黄胡萝卜雕刻而成的新月弯弯地作为基底盛于盘底,“月亮”内部被掏空表面镂空雕刻着各种代表吉祥寓意的古意花纹,中央部位却扎根成长着一株绚丽的月桂树。 茂密的枝干,碧绿的枝叶,嫩黄的花簇,每一处都栩栩如生,仿佛成长在餐盘中的一件盆栽,谁能想到上面娇嫩如真的一片片花瓣都是鱼生呢? 而这些,都是眼前的少年拿着萝卜、巧克力、蔬菜、鱼肉这些食材只花了半小时不到,一个人直接完成的。 “只是随口几句纠正,你的刀功速度就又变快了啊。”郁理眨了眨眼,有些感叹,“不得不说,你真的是个用刀的天才,朝阳君。” 是的,郁理收下的七名弟子之一,其中就有薙切朝阳。 此时他们就在一家已经歇业的高级餐厅厨房内对话,这里也是星宫馆的产业,但同时也是郁理收徒之后作为师父给每个弟子都有送的礼物。 就算已经加入薙切家并不缺餐厅经营的薙切朝阳也不例外。 “和您比起来我还差得远呢。”薙切朝阳笑了,“这是我模仿您的料理风格做的一道应季料理,秋天了嘛,月亮和桂花总是应题的。您指点我再改良一下,到时候拿到家宴上会不会让公主多看几眼?” 郁理闻言笑了:“所以你表面上说修行成果求师父指点,实际上是想去讨好妹妹吗?”自从那回拜访过薙切家后,他们家似乎就定下了每月一次的家宴“传统”,刚当上哥哥的薙切朝阳这股妹控热乎劲大概能持续很久。 “怎么会!”少年立刻反驳,一脸冤枉,“只选一个怎么可能,我明明是两个都要啊!” 不愧是西方海外的深夜料理人前首领,脸皮真厚。 吐槽了一句,郁理还是尽了师父的责任满足了弟子的求指点要求,见少年一脸认真地记下,她反而有些犹豫。 “这样好吗,朝阳君。”郁理在他疑惑望来时,犹疑道,“虽然答应收你为弟子,但你是薙切家的人,不留在远月真的好吗?” 和其他是郁理主动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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