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剔透的灵芝眨眼间化为人身,黄六是将云芝直接从树上掰下来的,树木就相当于云芝的温床,她被颠簸了一路,如今整个人都清醒了,开始四处寻找自己的医疗箱:“我的箱子呢?没有箱子就相当于自断一臂啊。” 黄六顺手将箱子放在床头柜上,说:“好歹我也跟着大王征战沙场那么多年,你觉得我是那么不靠谱的黄鼠狼么?早就顺手带过来了。” 云芝打开医疗箱,却发现医疗箱一个小角被撞得裂开了,便一脸心疼地说:“你把我的医疗箱弄坏了,你要赔给我!” 黄六推着云芝走到床边,说:“等会儿再赔,先给夫人把脉,不就是一个破箱子吗,我要一车都有。” 苍婪扶起玉璇玑,将人抱在怀里,见云芝的手搭在玉璇玑的手腕上,便询问说:“娘子能喝酒吗?” 云芝摸了摸脉象,点头说:“夫人腹中乃是聚集天地精华而成的龙蛋,喝酒也是可以的,甚至不需要什么忌口的东西。夫人怀的龙胎乃是天降异象,需要好好呵护,酒水一类虽然可以随便喝,可是不要贪杯哦。” 玉璇玑摸了摸平坦的小腹,笑着感谢云芝,说:“多谢神医,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问神医的意思。” 云芝笑着说:“夫人请讲。” 玉璇玑抬头看了一眼苍婪,耳朵有些许微红,她问:“我想问问若是行房事次数多的话,对这颗蛋有没有什么影响啊?” 话音一出,连素日里厚脸皮的苍婪都红了脸颊,她咬着下唇,紧盯着玉璇玑高挺的鼻梁,未曾想到玉璇玑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出这种问题,她小声地喊了喊玉璇玑:“娘子——” 云芝脸上蓦然一热,说:“嗷,这个啊,这个倒是没什么禁忌的,不过我还是方才那句话,可以做,但是要适量,毕竟夫人腹中的不是凡物,不会那么轻易受到伤害,只不过嘛……” 见云芝欲言又止,玉璇玑追问说:“不过什么?” 云芝站起来,假装很忙地整理着自己的医疗箱,说:“也没什么,就是叮嘱夫人和大王要适量,要注意节制,最好是隔几天做一次,不要天天这样。” 说着说着,云芝开始结巴起来,脸颊也渐渐地染上一层绯红,显然是把脉把出了两个人大概的同房次数,不由得胆战心惊起来。 云芝朝着苍婪眨眨眼睛,说:“大王,您过来一下,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询问您。” 苍婪摸了摸脸,搂着玉璇玑的两条手臂渐渐松开,她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床上躺着的玉璇玑,生怕一转头人就不见了。临走前她还缠绵得跟什么似的,叮嘱说:“娘子,我去去就回,你不要太过想念我了。” 云芝在前面走着,心说只是去门外说点事情,还不到二十米的距离,整得跟交代后事一样。 苍婪来到门口,过两秒就探个头朝里面看,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卧房内的玉璇玑,眼神都拉丝了。 云芝好脾气地说:“大王,我是想问问您和夫人究竟几天同房一次,您能给我一个大概的数字吗?” 苍婪想了想,说:“你应该问的是一天同房几次吧?” 云芝愣住了:“啊?” 苍婪扭捏地咬着下唇,掰着手指头说:“我和娘子喜欢白天,早上起床来一次,中午吃完饭午觉的时候来两次,晚上吃完饭——” 云芝石化当场。 卧房内,汀兰趁着黄六不注意,好奇地问:“主人,您深夜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玉璇玑眉头紧皱,在看见门口探出苍婪半个脑袋的那一瞬间,无奈地笑了笑,说:“喝酒去了。” 汀兰知道玉璇玑的话向来不可信,也大概知道对方是去找玉琳琅了,便用三人之间独特的交流心法,说:“主人,玉琳琅可抓到了。” 玉璇玑面不改色地说:“死了。” 汀兰和岸芷两人对视一眼,纷纷松了一口气,岸芷说:“终于死了,留她在世上就是个祸害,这么多年逼问她苍婪的下落,她都不肯回答,如今死了真是大快人心。” 岸芷大放情怀了一会儿,汀兰却注意到玉璇玑似乎并不开心,便小心翼翼地问:“主人可有受伤?玉琳琅实在狡诈,主人可看仔细了,切莫让她使出金蝉脱壳之计。” 玉璇玑冷笑说:“不会,她已经从这个世界上彻彻底底地消失了。” 苍婪这边一脸扭捏地说完自己和玉璇玑两人的日常生活,她看着僵硬地靠在墙上的云芝,总觉得她整个人好像变得干巴巴的,睁大眼睛看着自己也不说话。 云芝总算是明白什么叫做“龙性本淫”了,面对着一个刚怀上不久的孕妇还能下此毒手,简直是罪不容诛!” 苍婪见云芝的脸上似乎含着一些怒气,便问:“神医?你还在听本王讲话么?” 云芝淡淡地说:“大王方才说的这些我已经知道了,也明白了你们二人如今的生活,大王,属下要劝您一句,房事还是要少做,虽然夫人腹中是一颗龙蛋,坚硬不易碎,可是您的力量也是无穷无尽的,万一真的把龙蛋捣毁了——” 剩下的话云芝不必再说,她已经尽力了,方才这番话都是她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额头甚至凸起了一些青筋。 苍婪见她急急忙忙地回去拿药箱,跟在后面进了卧房。 岸芷看着箱子里那些颜色各异的小药瓶,忍不住问:“云芝前辈,这些药都是什么作用啊?有没有吃了能美白变漂亮的?” 云芝随口胡说:“这些都是我最新研发的毒药,红瓶的是鹤顶红,蓝瓶的是蛇毒丸,剩下的你们可以自行尝试。” 岸芷赶紧把手里剩下的那两只小药瓶放回去,两只手背在身后,结结巴巴地说:“云芝前辈,这药您还是拿回去吧,我们可不敢吃,这简直就是‘要你命三千’啊。” 云芝听到这番话愣了愣,问:“要你命三千?这是什么东西?” 汀兰解释说:“形容你的药厉害。” 云芝点点头:“不错,确实很霸气,以后我的医药箱就叫‘要你命三千’,你刚此说你想要变白的药,我最新研发的这款毒药还没来得及起名字,不过吃完以后脸色马上就白了。” 苍婪皱着眉头听她胡诌,忍不住说:“行了行了,人死了能不白么。” 云芝将医疗箱合起来,对着岸芷和汀兰两人说:“欢迎下次光临啊。” 岸芷汀兰两人对视一眼,摇摇头说:“慢走神医。” 在得到云芝的再三保证腹中龙蛋不会有任何问题之后,苍婪心里那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她将所有人都赶出去,卧房门从里面紧紧关闭,翻身上床搂着玉璇玑:“娘子,云芝说你一切都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两人拥在一起,玉璇玑依偎在苍婪怀中,轻声说:“阿婪,我问你一件事,你要如实回答我。” 苍婪点头:“嗯,娘子你说。” 玉璇玑闭上眼睛,嘴唇贴着她的脖颈,小声地问:“阿婪,在遇到我之前,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苍婪听到玉璇玑这番话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忍不住问:“娘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玉璇玑笑了笑:“没什么意思,我就是好奇想问问。” 苍婪思索片刻,说:“我也不知道喜欢什么样的,可以说在娘子之前,我对于这种事情从来没有过想法,每天都是吃喝玩乐打打杀杀。” 玉璇玑愣了愣,问:“难道没有妖怪向你求偶吗?” “求偶?”苍婪咬着下唇,小心翼翼地说:“好像有,但是我没看出来。几百年前有一只孔雀妖,每天都在龙潭附近转悠,一见到我就对我展开它的大尾巴。一开始我觉得还挺好看,便夸了它两句,谁料后来它每天都来,真是烦死龙了,于是我就拔了它的毛,斩断它招摇的大尾巴,将它流放到了十万八千里外。” 玉璇玑愣住了:“……” 苍婪问:“娘子,你说它这是不是故意骚扰我?” 玉璇玑除了点头什么也不想说:“嗯,它是故意的。” 苍婪想了一会儿,继续说:“还有一次,我被一群鲛人围住,她们围着我一边转圈一边唱歌,听得我头昏眼花,于是我便将她们抓了起来,让她们帮我产鲛丝,然后做成各种精美漂亮的小玩意儿,娘子身上穿的衣物,盖的被子,都是她们做的。” 玉璇玑又愣住了,忍不住问:“那你给她们工钱了吗?” 苍婪摇摇头:“她们火气大,精力旺盛,总想着和我交尾,我便让她们多干一段时间,累得走不动路了,就不想着和我交尾了。” 说着说着,苍婪见玉璇玑垂下眸子,脸上似乎带着一丝醋意,就知道自己不应该那么多话,让玉璇玑生气了,便哄着说:“娘子是不是不太开心啊?” 玉璇玑咬着下唇:“没有不开心,果然不出我所料,蛮荒那么多妖怪都想和你结亲,若是没有碰到我,说不定来个漂亮的蛟就把你勾走了。” “怎么会呢?”察觉到玉璇玑吃味儿了,苍婪便耐心地哄着说:“娘子方才说我喜欢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也说不出来,我只喜欢娘子,娘子哪里我都喜欢。” 玉璇玑抬眸盯着她:“可我爱吃醋。” 苍婪紧追着说:“我也爱吃醋。” 玉璇玑又说:“我小心眼。” 苍婪笑了笑:“我也小心眼啊,除了娘子我看谁都不顺眼。” 玉璇玑想了想,还说:“我还……我还……” 平日里巧舌如簧的玉璇玑,此刻竟然想不出能够应对苍婪的话,她低垂着头,却被苍婪一只手轻轻地勾起下巴:“娘子,不用说了,我方才说过,无论怎样我都喜欢你。” 玉璇玑偏过头,不敢看苍婪的眼睛:“可我会变老的,老了以后脸上身上会长老年斑,很丑很丑。” 苍婪亲吻着玉璇玑的额头,眸子里亮晶晶的,她笑着说:“娘子不要胡言乱语,有我在,你不会老的。” 玉璇玑哽咽了一下,摇摇头:“要是你没有十足十的把握呢?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不过短短数十年的寿命,若是我不在了,你会不会慢慢地把我忘记,然后爱上别的妖?”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玉璇玑不敢抬头和苍婪对视,她掀起被子将自己藏进去,只露出了发顶。 苍婪将烛火熄灭,默不作声地将被子往下拉,却又被玉璇玑重新拉了上去。 方才云芝告诉她,怀孕期间的女子心思尤为敏感,而且最容易胡思乱想,有时候还莫名其妙地胡乱说些话。岸芷汀兰也和她说过,怀孕期间很有可能会抑郁,这种叫做病,非常难治,只能用心去感化。 苍婪没有再动了,她搂着玉璇玑的腰,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说:“娘子,龙这一生只会爱一个人,也只能拥有一个伴侣,倘若伴侣去世了,它也会跟着与世长辞。” 这番话淡得仿佛缥缈在山腰的云雾,过了一会儿,苍婪听到玉璇玑的声音闷闷地从被窝里传来:“可我从未听说过龙还有这样的殉情传说,是什么时候流传下来的?” 苍婪摇摇头,笑着说:“是我说的,既然没有先例,那我就做这个先例。娘子莫怕,倘若你真的不在了,我会跟着你一起走的。” 玉璇玑捂着苍婪的嘴,摇着头沉默不语,过了片刻才说:“阿婪,不值得。我不值得你为了我这样做,真的。” 这话连玉璇玑都不知道究竟是跟谁说的,她的眼睛里仿佛蒙着一层雾气,云雾之中看不清苍婪的脸,她喃喃道:“不值得,阿婪,别为了我做这些。” 苍婪见玉璇玑的瞳孔微微张开,心脏猛地一抽,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些陌生又熟悉的记忆。心脏一阵剧痛,苍婪一只手捂着心口,愣愣地盯着玉璇玑,粗喘着气。方才眼前闪过的那一幕令她吃惊,她好像看到自己徒手挖出了自己的心脏。 究竟是过去还是未来,这些都不得而知,苍婪摸了摸心口的这道撕裂疤痕,仿佛一簇没有根,只有枝干的树长在她的心口上,延续至皮肉和心脏。 等苍婪愣过神来,却看见玉璇玑那双亮晶晶的眸子一直盯着自己,她一阵毛骨悚然,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过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嘴唇动了动,苍婪没听到自己说些什么,突然她耳鸣了一阵子,看着玉璇玑张张合合的嘴唇,竟然读不懂她的唇语。 两人相顾无言,苍婪缓了一会儿,耳朵又能听见动静了,却发现玉璇玑眼睛通红,死死地盯着自己看。 苍婪愣怔地问:“娘子,我方才是怎么了?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啊?感觉刚才好像突然间被夺舍了似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玉璇玑眨了眨眼睛,摇摇头说:“没有,好着呢。” 苍婪笑了笑,继续回答玉璇玑方才的问题:“娘子为什么要说不值得呢,要我说啊,这世上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就好比涂山白那样,为了让秀秀多活一段时间,不惜自断一尾为她逆天改命,后来放弃了族长的身份,被驱赶出青丘狐族——” 话说到这里,苍婪发现玉璇玑的脸色变得越来越不对劲了,她问自己:“阿婪,这些话都是涂山白和你说的吗?” 苍婪听到这话瞬间愣住了:“我——” 涂山白好像从未和她说过自己之前的经历,那她究竟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还几乎是一瞬间脱口而出,好像这番话一直都在她心里放着。 苍婪的记性非常好,她甚至能记得一千多年前的事情,她和涂山白相识于八百年前,可她从未听对方说起过,自己还有一个爱人叫秀秀,也从未提过自己究竟是怎么断的尾。 见玉璇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慌乱之色,苍婪假装一切都没看见,笑着说:“娘子,我想起来了,这话是前段时间涂山白跟我说的,她还说她为秀秀断了好几条尾巴,如今只剩下一条了。平时我总是欺负她,没想到她居然那么可怜,就是有点贪财,爱占小便宜。” 苍婪说着说着,发觉到玉璇玑松了一口气,便将话题扯得越来越远:“娘子,老凤凰时常告诉我要活在当下,憧憬未来是没错,可若是一直自怨自艾,想的都是那些不好的事情,人就会越来越消极,越来越丧失对生活的乐趣?*? 。” 玉璇玑闭上眼睛,趁着夜色她死死咬着下唇,哽咽说:“嗯。” 苍婪笑着说:“娘子不要觉得我啰嗦,我其实一直觉得你应该是个先知,因为你做什么都游刃有余,从容得很,我从未见过像你这么知性的人,就算是妖也没有。” 玉璇玑问:“那明凰前辈呢?” 苍婪想了个词,忍俊不禁地说:“老凤凰是闷骚,陆玄也是,你别看她们两个平时一副默不作声的样子,背地里指不定干些什么坏事呢,我每次去她们家找老凤凰,她就衣衫不整地从卧房里出来,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玉璇玑无奈地说:“怎么能这么说明凰前辈她们呢,若说资历年龄,她们两人比我们都要大上好几轮。” 苍婪疑惑地说:“怎么会是大娘子几轮呢,娘子如今的年纪看着才二十出头,应该是大上几百轮才对。” 玉璇玑连声应和说:“也是,比我大好多呢。” 苍婪的眼睛在黑暗中也如同白日一样,甚至比白天看得更清楚,她察觉到玉璇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皱了皱眉,却没有出声。 夜深了,苍婪没有睡着,怀中的玉璇玑早已熟睡,而她却睁着两只金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头顶那轮月亮。 月亮前些日子还是镰刀形状,时间渐渐推移,它也从弯月变成了半圆月。 玉璇玑躺在苍婪怀中,呼吸均匀绵长,似乎睡得很熟。苍婪轻轻地在她发顶亲了亲,偷梁换柱一般将自己的身体悄悄换掉,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玉璇玑。 心脏传来一阵钝痛,苍婪摸着那道贯穿心口的伤疤,坚决地转过头去,悄无声息地出了卧房。 她决定回到邓林的那座小屋中碰碰运气。 月色莹润,均匀地铺洒在大地上。 苍婪身轻如燕,眨眼间便来到了竹屋外。她环顾着这片竹屋,竟然发觉这是常出现在自己梦境中的地方。 一时间心跳加速,苍婪摸着心口,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她没什么目的性地在房间里乱转,很快,苍婪理了理思路,目光落在书房的那张书桌上。 打开抽屉一看,里面竟然什么都没有,之前她明明记得里面有一些古籍,可是如今竟然连一张纸都看不见,当真是邪了门了。 苍婪离开之后,卧房内是一片寂静,原本熟睡的玉璇玑猛然睁开了眼睛。 睡在她身侧的分.身有呼吸有心跳,可玉璇玑知道这并不是苍婪,真正的苍婪用了金蝉脱壳,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龙潭,如今不知去向。 苍婪蹲在地上,托起手中的掌心焰照亮眼前的事物,却发现前些日子看到的那些东西都消失了,难不成一切都只是她做的一场梦? 来到院内,原本一片晴朗的夜色,渐渐地笼上一层浅白色的云雾,将整个小院都笼罩起来。 苍婪看着周围浓郁的雾气,走着走着竟然在院内迷路了,似乎是遇到了所谓的“鬼打墙”。 这种所谓的雕虫小技,对于苍婪来说只不过是弹指一挥间,便能将其灰飞烟灭,可是如今她身在院内,却害怕伤害到这里的一草一木,于是便只身站在雾气当中。 察觉到这些雾气似乎是在阻拦自己,苍婪便闭上眼睛,凭着自己的直觉往前走,走着走着,苍婪脚下拐了个弯,她走到一扇门前,信手将其推开,两只眼睛也似乎被烟雾笼罩了。 苍婪重新闭上眼睛,她慢慢张开,入目却是一间少女所住的闺房。 房间内隐隐约约传来阵阵清苦的药香,苍婪转头一看,一名轻罗衣衫的少女坐在梳妆台前,一个人摆弄着桌上的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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