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站在书房门口,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在台灯下绷得笔直,手中的钢笔在纸上划出凌厉的痕迹。那不像是在分析数据,更像是在…… 解剖仇人。 “又在看沈氏的报告?”许砚端着热牛奶走进来,故意让脚步声明显了一些。 南语的手指微不可察地一颤,迅速合上文件夹。“例行分析而已。”她接过牛奶,唇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提前了解一下未来的竞争对手。” 许砚没有拆穿她的谎言。 尽管这三个月来,她研究沈氏集团的频率远超其他任何公司,有时甚至会熬夜到凌晨。但每当他想询问,她又会迅速地转移话题。 尤其是在巴黎的那次单方面见面之后。 “别熬太晚。”他最终只是将手中的杯子放下,“明天还有早会。” 南语点点头,目光却已经飘回那叠文件上。 许砚关上书房门时,听见钢笔再次划在纸上的沙沙声,像是某种执念的具象化。 凌晨三点十七分,一声尖锐的惊叫划破别墅的寂静。 许砚从床上弹起来,医生本能让他瞬间清醒。声音来自南语的卧室。 他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就冲了过去。 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心脏狠狠一缩。 南语蜷缩在床头与墙壁的夹角处,双手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脸色惨白如纸。 她的睡衣被冷汗浸透,黏在瘦削的脊背上,整个人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最让许砚心惊的是她的眼睛,瞳孔扩散,目光涣散,仿佛正看着某个不在此处的恐怖场景。 “Lin!”许砚单膝跪在她面前,不敢贸然触碰她,“看着我,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没有回应。南语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嘴唇开始泛青。 PTSD急性发作。 许砚迅速做出判断。他轻轻握住南语的手腕,触到一片冰凉黏腻的冷汗。“跟着我呼吸,”他将她的手按在自己胸膛上,“感受我的呼吸节奏,慢慢来……” 许砚刻意放慢自己的呼吸,胸腔规律地起伏。 他能感觉到掌下纤细的手腕上,有一圈凹凸不平的疤痕。 一分钟,两分钟…… 南语的呼吸终于开始和他同步。她的瞳孔重新聚焦,在看清面前的人后,猛地抽回手。 “我没事。”她哑着嗓子说,条件反射地拉下睡衣袖子遮住手腕,“抱歉,我只是做了个噩梦。” 许砚没有戳破这个拙劣的谎言。他起身去倒了杯温水,顺手在一旁的香薰里加入了几滴舒缓神经的精油。 “先喝点水。”他递给她,刻意保持着一段安全距离,“我去给你拿条干毛巾。” 当他从浴室回来时,南语已经挪到了窗边的单人沙发上,双手捧着水杯,目光落在窗外的夜色中。 月光勾勒出她侧脸的轮廓,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许砚将毛巾轻轻搭在她肩上,在她对面的扶手椅坐下。“你想聊聊那个噩梦吗?” 他问得十分随意,仿佛只是在讨论明天的天气如何。 南语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长久的沉默后,她突然开口:“你知道人溺水是什么感觉吗?” 许砚微微一怔。 第十八章 “先是水灌进鼻腔,火烧一样的疼。”南语的声音很轻,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然后肺部开始抽搐,想要呼吸却只能吸进更多的水。最可怕的是……”她抬起眼,“你能清楚地感觉到生命在流失,却无能为力。” 许砚注意到她左手无名指不自然地扭曲着,那是骨头断裂后没有及时治疗留下的无法避免的畸形。 “我梦见……”南语突然站起身,走向书桌,从最底层的抽屉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你应该看看这个。" 许砚接过文件袋,沉甸甸的。倒出来的是一叠照片、医疗记录和…… 一张被咖啡泡烂的结婚证复印件。 “所以这是你原本的名……”许砚的话到了嘴边,却消失了,眼前的一切让他震惊。 南语躺在血泊中,额头有一道狰狞的伤口,身下的地毯被染成暗红色。医疗报告上写着 “这是……” “沈聿珩的杰作。”南语的声音出奇地平静,“他是我的前夫……” 南语的话停顿了片刻,随后她的目光移到那张结婚证上:“不,我们实际上没有任何关系。”她自嘲地笑了笑,“他以为麻袋里的人是欺负了他妻子的混混,但里面的人……实际上是我。” 许砚翻开下一页,看到监控截图,一个高大的男人将套着麻袋的人一次次推下高台泳池,旁边站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嘴角带着笑。 “乔清意。”南语指向那个女人,“他的合法妻子。而我……只是个笑话。” 许砚终于明白她对沈氏集团的执念从何而来。这不是普通的商业竞争,而是刻骨铭心的仇恨。 “所以你要毁了他。”这不是疑问句。 南语走到窗前,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要让他尝尝一无所有的滋味。”她的手指轻轻抚过窗玻璃,“失去公司,失去名誉,失去……”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许砚走到她身后,没有触碰,只是安静地存在。 他轻声说,“复仇不会带来真正的平静。” “那什么能?”南语猛地转身,眼中燃起幽暗的火,“原谅?遗忘?” 她扯开睡衣领口,露出锁骨下方一道狰狞的疤痕:“这是他亲手用铁棍打的!九十九下,他数得清清楚楚!” 许砚看着那道疤痕,突然伸手将她拉入怀中。南语僵硬了一瞬,随后像被抽走所有力气般瘫在他胸前。 “我不是要阻止你。”许砚的下巴抵在她发顶,“我只是不想看你被仇恨吞噬。” 他轻轻握住她变形的手指:“这些伤……它们不应该定义你的人生。” 南语没有回答,但许砚感觉到胸前的衣料渐渐湿润。 窗外,东方的天空开始泛白。许砚看着怀中终于平静下来的南语,做了一个决定。 “给我看看你的计划。”他说,“所有细节。” 南语抬起头,红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 “如果这能让你真正放下,重新开始。”许砚擦去她脸上的泪痕,"我会帮你。” 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时,南语正指着沈氏集团的股权结构图向许砚解释她的收购策略。她的声音依然沙哑,但眼神已经恢复清明。 阳光洒在散落的文件上,照亮那张泡烂的结婚证。南语看了一会儿,随手将它扔进了废纸篓。 第十九章 南语站在N&Y集团顶层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整座城市。 玻璃映出她的身影,她指尖捏着一杯红酒,暗红的液体在杯中轻轻摇晃,像极了那日她倒在血泊里的颜色。 助理敲门进来,恭敬地递上一份文件:“南总,沈氏集团的股价又跌了5%,市场对沈聿珩近期的决策普遍不看好。” 南语接过文件,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很好。” 她翻看着沈氏最近的财务报告,指尖在某一行数字上轻轻点了点。 沈聿珩为了填补乔清意之前挪用的资金窟窿,已经变卖了不少名下的资产。 “继续抛售我们持有的沈氏债券。”她合上文件,声音平静。 助理犹豫了一下:“可是……如果沈氏崩盘得太快,我们也会损失部分投资。” 南语抬眸,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没关系,我不在乎。” 她只在乎,沈聿珩会怎么一点点失去他曾经最在意的东西。 就像她曾经失去的一切。 沈氏集团,沈聿珩在办公室里死死盯着电脑屏幕,股价曲线一路暴跌,股东们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打进来,他烦不胜烦,直接按了静音。 “查清楚是谁在背后操盘。”他冷声对助理道。 助理额头渗出冷汗:“已经查了……资金流来自瑞士的一家新锐投资公司,背景很深,暂时查不到实际控制人。” 沈聿珩皱眉,忽然想起什么:“公司名?” “N&Y。” 他反复呢喃着这个名字,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瞳孔微颤。 南语。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钢笔,墨水洇透了文件。 是她吗? 她回来了吗? 南语坐在包厢里,对面是沈氏曾经的财务总监谢临志。 谢临志搓着手,眼神闪烁:“南总,您答应我的条件……” 南语轻笑,推过去一张支票:“这是定金,事成之后,你会拿到剩下的。” 谢临志贪婪地盯着支票上的数字,连连点头:“您放心,沈聿珩最近为了稳住股价,正准备抵押核心专利,只要我稍微动点手脚……” “不。”南语打断他,声音轻柔却不容置疑,“我要你帮他。” 谢临志一愣:“什么?” “帮他稳住股价,让他以为危机解除。”她抿了一口红酒,眼底泛起冷意,“然后,在他最放松的时候——” “一击毙命。” 次日,沈聿珩看着突然回稳的股价,眉头紧锁。 “查到了,是谢总监联系了几家机构注资。”助理汇报道。 谢临志? 沈聿珩沉默片刻,忽然冷笑:“他哪来的人脉?” 助理摇头:“不清楚,但资金确实到位了,暂时缓解了我们的压力。” 沈聿珩走到窗前,夜色中的城市灯火通明。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去查,”他转过身,脸上没有半分因为股价回升的轻松,“查清楚谢临志联系的哪几家机构,要快。” 窗外夜色沉沉。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相关推荐:
当绿帽遇上红杏
禁忌游戏(H)
被玩弄的丝袜女友们
昼夜干哒哒(1V2,高 H)
被胁迫的美少妇
典妾
问路
催眠术士
GB不女扮男装不舒服
一朝一暮(骨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