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三两个内侍从外头抬来一个红匣子,说里头是刚裁好的衣裳。 翠翠立即拿了帕子将红匣子表面稍稍的雨水印子擦拭了去,打开来果然见里头置着几身衣裳。 她一激动差点自己就动手取了出来,幸好及时地停下了,随即就赶紧唤着青黛过来,“夫人,大人给您制的衣裳到了,您快来瞧瞧。” 白皙柔荑般的手掀了珠帘,一道清丽的身影便缓缓地走了出来。 青黛面上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似是对这衣裳并不期待的。见着翠翠期待的眼神,她这才去拿起了匣子里的衣裳。 里头摆了七八件衣裳,触感很是柔软舒适。 这件衣裳上绣着碧绿荷花儿、另一件就绣着青山翠鸟啼歌、下一件衣裳便是刺着清白栀子、又一件浅浅的梅花底纹,绣花都不见有重样的。 一朵花便用上二十几样线,颜色过渡得灵活,针线活精密隽美。 青黛对这些美得不可方物的衣裳不免也有些动心,细细地看了一番,却又件件叠回原样去,翠翠见她要将衣裳放回去,便惊讶道:“夫人,你怎么不试试这些衣裳?” 青黛缓缓地摇了摇头,浅笑道:“又不出去外头见人,新衣便先放着罢。” 她整理了一下匣子,发现底下还有几副裁缝用边边角角的剩余绸布制成的浅色帕子。 青黛一看,便忽地想起,自己的手帕不知到哪里去了,找了几日也没找到,不知是掉到哪里去了。 这送来的帕子,倒是比精心剪裁的衣裳还要合她的心意。 帕子素净空荡未有绣花,青黛便让翠翠教着她绣一点花上去。翠翠是个半吊子,教起人来也马马虎虎的,虽说绣得算不上多么精巧,却也堪堪地够合眼。 青黛打算在几张帕子上各自绣上腊梅、金丝菊、翠竹、芳兰。 乏闷的日子也就这么打发了过去。 翠翠起初还未发觉,随着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她愈发觉得青黛不对劲了。 前些时候若是因为下雨而不得出门,这几日天晴却也不见她出去过,更是没有去寻那位高贵的主子。 青黛看着那绣到一半的手帕上,神思似乎有些游离。翠翠便试探着开了腔,“夫人,您近日怎么不去找大人了?” 青黛闻言,倒是回过神了,串了一根嫩绿的丝线便要去绣竹子,似是不经意地答道:“绣活还未弄好呢。” 翠翠纵使平日有些傻气,这时也发觉青黛近日郁郁寡欢的原因了,定是她和大人吵架了。 翠翠虽觉得主子似是一副冷面佛,平时便阴沉沉地好生吓人。但她觉得主子对夫人却是不差的。 她不想青黛继续沉郁下去,便尝试着劝她,“都说是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夫人这都不理会大人好几日了,怎么说也该消气了。” 青黛垂着目光,右手的细针微微地停了下,左手微微收紧着箍着手帕的圆圆绣绷,却是不语的。 翠翠又道:“夫人是不是还为那日的事置气?奴婢还以为大人会将所有的千金小姐都收进来呢,本还有些愤懑不平。” “可后来奴婢打听明白了,没想到大人如此专情,当面拒绝了那群富家小姐,还说只要夫人您一个哩!” 一会儿都没有听见青黛的回应,翠翠便转过头看向青黛,却发现她脸颊现着薄薄的红云,那手帕上的针线也歪了一脚,她回过神便是嗔了翠翠一句,“就知道胡说。” 翠翠委屈地瘪着嘴,“翠翠是实话实说哩。” 青黛拿着手中的帕子,屋中只有绣花针一上一下地穿过缎子的声响,和微风轻抚的声音。待那最后一针缝好了,断了线,她才细细去想着翠翠的话。 即使不想和他走得亲近,她也不该这般远离他的。 也罢,这些衣裳都已经送过来了,无论如何,她也要去谢他一番的。 如此,她便去寻他。 30 阴暗牢笼 这仿佛是一个被世界遗忘和唾弃的角落,墙外金光明媚如火。到了墙内,暖和的光阳立即变成了一盏盏惨白孤寂的冷光。 内里腐霉,间或有丝丝寒风从墙的缝隙里吹进来,吹起落地尘土,飘荡在半空中弥漫了整个地牢。 秦肆在一众侍卫的拥护下进了这间阴暗的屋子,刚一踏入这个区域,就立马察觉到一股恶心的气息,他有些不喜地蹙着眉。 略微垂眼,便能看见径上的一层凝固的血迹。他避开了脏污,往内里走去。 屋子里暗无天日,只有墙上镶着的油灯才能映出那么点光线来。 每隔几步便守着一名身着靛蓝织锦箭袖、腰佩长刀的锦衣卫,将此处守个密不透风。他们见着秦肆进来,便是恭恭敬敬地施礼。 秦肆低低地“嗯”了一声,就算是回应了。 等完全入了里间,那股刺鼻的血腥气息就愈发地明显了。 侍卫迎着秦肆到主位上坐下,抬眼便能见一个囚犯被竖着绑在十字刑具上。 他的嘴唇因失水而干裂,双眼的位置凝结着一层厚厚的血污。身上只着淡薄的里衣,里衣上密密麻麻地都是血迹。 一名身高马大的锦衣卫正手扬着坚硬牛皮制成的鞭子,狠狠地往囚犯身上打去,每落下一个鞭子便在里衣上透出一道猩红的血痕。 秦肆接过侍卫奉上的茶水,撇尽上面的茶沫,细细地喝了一口,才悠闲地朝着那名锦衣卫道:“赵千户。” 那名锦衣卫闻声便放下了鞭子,转身露出一张冷峻的脸,正是之前在城郊森林捉拿青黛的锦衣卫头子。他见着正位上的秦肆便作揖,“督主。” 秦肆在这肮脏而黑暗的牢笼之中,衣摆都不曾沾染上一丝灰尘,他放下手中茶盏便问道:“如何了?” 赵千户应道:“还在嘴硬,不肯说出背后的指使之人。” 秦肆微瞥了眼已经奄奄一息的囚犯,若是仔细看去,还是能从面容上分辨出他是在雨神庙欲刺杀青黛的刺客。 他白皙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旁边的两名锦衣卫似乎受到了指使,立即将手中的一桶盐水朝着囚犯身上泼去。 盐水透过破碎的衣服布料,浸入了绽开的皮肉当中。囚犯立即痛苦地扭着身躯,咬紧的牙齿间蹦出凄惨的哀嚎,“啊——阉贼,你们定不好死,定不好死!” 禁锢住囚犯双手的铁链在相互碰撞发出猛烈的声音,仿佛是他不甘的嘶吼。 油灯昏黄的投射下,秦肆的长睫在眼睑处堪堪地遮住了一片阴影,教人瞧不出他的喜怒。 半晌,那唇角微微地扬了一下,“你这副样子,倒像是本督做得不对了。” 话音刚落,秦肆便稀稀地朝着赵千户瞧去,冷声道:“点天灯罢。” “遵命。”赵千户领了指令,朝着周遭的锦衣卫下属使了个眼色,下属便立即退下去准备了。 那囚犯听得“点天灯”猛地一愣,心脏狠狠地发凉。 他自然是识得这是什么残酷的刑罚。 点天灯,便是把犯罪的人扒光衣物,用麻布层层包裹,丢进油缸里浸泡一个白天,只露出一个脑袋透气。 到了夜里,便将罪犯头下脚上拴在一根笔直挺高的铁杆上,从脚上点燃火苗。麻布浸了一夜吸的油加上人体的油脂,足够人燃烧一夜。 有些惨烈的,更是直接从头颅里开一个口子,倒入大量灯油并点燃,可让犯人在意识清醒当中被痛苦烧死。 这可是比鞭刑要狠上千倍万倍的酷刑,他只是个受雇的杀手,没有必要为了雇主彻底牺牲自己的性命! 囚犯双目已瞎,现如今只能惊恐地拼命向着秦肆的大概方向求饶,嘶哑的声音充斥着讨好的意味,“别!大人别再上‘天灯’了!我说……我说……” “哦?”秦肆眉眼中带着一丝鄙夷,尾音略微上扬,似是在等待着囚犯后面的话语。 囚犯战战兢兢,干涸的嘴唇动着,说出一个名字来。 秦肆听得那个名字时,有些惊讶地睁大了黑眸。 不过一瞬间,他便又恢复了那副阴沉沉的模样,垂首暗暗地沉思着,不知又在打着什么算盘。 *** *** 临安城,幽静深宅。 青黛提着食盒,已到了秦肆的院子附近,却又在青树下一圈一圈地犹豫徘徊,似是在思量着此
相关推荐:
人妻淑芬
今天与林法官合法了吗
快穿男神又撒糖了
夏光(H)
万人迷师尊死遁以后
想睡就睡(BL限)
二婚后(1对1)H
快穿之我的生子之途顾逾林慕清
银河堕落指南(H)
娇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