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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嗯,明天。”夜挽澜转头,“今天这是怎么了?” “是这样的,澜姐,今天拍的是一段武侠戏,周老师不是武英级演员出身,有点不太适应。”程清梨压低声音,“他还是第一次拍电视剧,被嘲讽说电影资源降级,自降身份,我看他压力也很大。” 而果然,周承昱的剑招再一次出错了,重剑从他手中掉落在地。 他满头都是汗,任谁都看出他的状态不是很好。 “抱歉。”周承昱微微地摇了摇头,他缓缓吐气,“再来一次。” 聂霜意有些担忧:“还行吗?” “先休息一下。”夜挽澜开口,“累的时候拍什么都难以进入状态。” “夜小姐?”周承昱一怔,“抱歉,我……我有些不太行。” “周老师,您也别气馁,毕竟咱们都是现代人,谁懂这些古剑法?”聂霜意安慰他道,“您已经做得很好了,我们只要尽力还原书中内容即可。” “要不然这条就过吧?”导演也犹豫了,“实在不行,后期特效补一补?” 然而,《千秋岁》这部剧是权谋剧非仙侠,倘若真的用了特效,无论是演员还是剧组,都会被众嘲。 夜挽澜却弯下腰,拿起了那把倒在地上重剑,轻描淡写道:“不用特效,我给你演示。” 】 “……” 整个剧组突然寂静了下来,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导演都已经准备发话让周承昱和聂霜意拍下一幕戏了,冷不丁听见夜挽澜这句话,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程清梨也睁大了双眸:“澜、澜姐,你你你伱不是吧?!” 《千秋岁》的原著小说背景以宁朝为雏形,自然也加入了宁朝时期的一些元素,譬如剑圣。 剑圣传至最后一代,刚刚好九个人。 史书记载,第九代剑圣谢临渊从江南赶到凤元的时候,天音坊众弟子已悉数阵亡,皇宫也尸横遍野。 最后,他一人一剑守凤元,然而至死,也没能看见黎明到来。 只不过因为剑圣和神霄楼主同为江湖中人,关乎他们的记载太少太少。 后人编纂了不少虚构的故事去描绘他们,却也无法描绘出三分盛景来。 悲剧人物往往会在后人的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无论是燕王鹤迦还是剑圣谢临渊。 “是。”夜挽澜将重剑抬了起来,“以前玩过这种东西,但是好久没有摸过剑了,我也只是练练手,见笑。” 史书上能确定的是剑圣只有一名弟子传承他的衣钵。 实则不然。 因为也只有她知道,上一任剑圣谢乐游一共收了三名徒弟。 其一为他的长子,谢临渊,也是后来继承了剑圣名号和绝学的传人,成为了新一任剑圣。 其二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霄楼主,他以刀为剑,开辟出了另一条武学道路。 据说彼时连谢乐游本人都不知道,那个拜在他门下的孩童会是日后令整个江湖闻风丧胆的武林至尊。 其三便是她,鹤迦是为了陪她才会选择跟着剑圣潜学过一段时间。 谢乐游知道她无法凝聚内力,专门又谱写了一个双剑剑谱,送她曳影双剑,让她防身。 但前世,她也看多了谢乐游舞剑,虽不能以身练习,却靠着她过目不忘的本事,记在了脑海里。 今生她的身体得以凝聚内力,自然可以修行真正的剑圣绝学——天行九剑。 天行九剑一共九招,一招比一招的威力大。 导演好不容易回过了神,他结结巴巴:“夜、夜董,您、您要小心伤到自己啊,这把重剑重达——”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夜挽澜已经舞起了剑。 五公斤的重剑在她手上,竟然轻盈无比。 她的身体步伐也十分的利落,像是只蝴蝶飞起又飘落。 然而手中的剑招却雷厉风行、杀伐果断,令人毫不意外,若是在战场,周围所有人的喉咙都会被这把重剑割断。 “啪叽”一声,导演坐在了地上,眼镜歪斜。 夜挽澜停下来,转身问:“看清楚了么?” 周承昱愣愣的:“有点……没太看清楚。” “我慢点,你仔细看。”夜挽澜再次施展了剑术。 这次她放慢了节奏,可以清晰地看见她如何控制重剑。 出剑、收剑……一气呵成。 周承昱瞬间醍醐灌顶:“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多谢夜小姐!” “好,那就这样来。”夜挽澜将重剑放下,微微一笑,“你消耗的体力太多,喝点能量饮料补充一下体力,就可以继续了。” “一定。”周承昱的精神也一下子振作了起来,“我会好好拍摄的。” “诸位都为这部电视剧付出了心血,等杀青的时候,我请客。”夜挽澜颔首,“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清梨。” 程清梨小跑跟上:“澜姐,来了。” 休息中,导演裹了裹自己的衣服:“你说,夜董她到底有什么不会的?” 制片人没赶上趟,他刚到,有些懵:“又怎么了?” “她刚才拿着那把重剑,给周老师做了一个示范。”导演压低声音,“我看她那个剑花挽的,比那些武英级的演员还厉害啊!” 制片人张大了嘴巴:“不、不能吧?” 这还是人吗? 导演突然一拍大腿,十分懊恼:“糟糕,刚才看得太入迷,我都忘记拍了!” 要不然还能留着回味回味,看来只能等后面,夜挽澜再过来示范了。 ** 翌日上午,夜挽澜回到了江城,和林怀瑾一家三口去老宅。 “奶奶,给您带了新的药,您一会儿喝喝看?” “你出去一趟累得慌,还挂念着我。”林微兰笑,“这次考古之旅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收获?” “有。”夜挽澜隐去了她遇到的危险,只挑好事说,“教授们带着我发现了几样文物,都已经送到文物局考古中心去了,择日就会在云京博物馆进行展出。” “这是好事情啊。”林微兰也十分高兴,“阿澜快坐,马上开饭了。” 夜挽澜坐下:“姑姑好点了么?” “腿部还需要疗养一段时间,其他都好了。”林微兰握着她的手,“幸好有你。” “表妹呢?” “沁沁今天去上补习班了,前阵子她落下了不少学习。” 夜挽澜颔首:“我最近空出了一些时间,可以帮着表妹补一补。” “也不能事事麻烦你,你总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林微兰叹气,“我还在想,我怎么什么都帮不到你呢。” “奶奶,还真有一个忙需要您帮,我想参加国际绘画大赛。”夜挽澜想了想,“如果可以的话,您帮我找一位导师?” 林微兰讶异:“怎么还想起这个了?” 国际绘画大赛已经举办了好几届,如果是新人,则需要有一位导师引荐才能够参加,否则没有参赛资格。 “因为第一名可以在环球中心进行展览拍卖。”夜挽澜笑了笑,“我想试试掐丝珐琅画。” 掐丝珐琅,神州传统工艺品,是用柔软的扁铜丝,掐成不同形状的花纹,再焊在载具上,最后用珐琅质的色釉填充其间。 这种技艺多被用在器皿的制作上,后来又衍生出了掐丝珐琅画。 神州的历史上,掐丝珐琅画最早诞生于雍朝时期,熙朝式微,又在宁朝得到了很好的发展。 世界上最大的一副掐丝珐琅画,此刻在环球中心的博物馆里保存着。 “掐丝珐琅画……”林微兰喃喃。 很久很久之前的技艺,现如今只有很小的一部分非遗传承人才会。 而这部分非遗传承人都在千年古都凤元,凤元又与江城一个南一个北,夜挽澜可从未去过。 林微兰陷入了沉思之中。 “妈,事情就由我来办吧。”林握瑜听见了,转着轮椅过来,“既然阿澜想参加,那我就来帮阿澜找导师。” “那就麻烦姑姑了。”夜挽澜道谢。 “不麻烦,刚好去要个人情。”林握瑜说,“我这就去联系。” “奶奶。”等林握瑜离开后,夜挽澜忽然说,“林十鸢估计已经盯上我开始查我了。” 林微兰的手一抖,眼神锐利了起来:“怎么回事?” “薛教授去给他们局长送文物的时候,林十鸢刚好在。”夜挽澜轻描淡写道,“所以她已经知道了我的存在,绝对要查。” 高手过招,往往在双方不露面的时候,就已经交手数次了。 真正的运筹帷幄者,是在千里之外下棋,还能把敌人杀一个片甲不留。 “阿澜,那你要小心了。”林微兰神情微凝,“我离开林家太早,当时她还没有出生,但从我拿到的情报来看,她的天赋不亚于天音坊最后一任掌门人。” “我知道。”夜挽澜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我无意与任何人为敌,但我会保护好奶奶你们。” 谁动她的亲人朋友,那就只能是她的敌人了。 ** 吃中午饭的时候,林夫人却裹上了大衣围巾,离开了林家。 她来到一个十分偏僻的地方,忍不住道:“你找我干什么?” 面前的人转过身来,是白景学。 “你不去看你在少管所的儿子,怎么想到找我?”林夫人有些警惕,“我告诉你,你别想拉我下水。” “二嫂,此言差矣,禽择良木而栖,人这一生总要做出正确的选择,以后才不会后悔。”白景学微微一笑,“你说我当时要是没有和握瑜离婚,能成为港城安家的女婿么?” 林夫人的神色微微一动。 明眼人都能看出白景学不过是安家的赘婿而已,可即便是他这个赘婿,生活也要远远超出小门小户,岂能不心动? “好。”林夫人咬了咬牙,“你想让我干什么?” “二嫂不用这么视死如归,是一件小事情。”白景学淡淡道,“只是让你帮我收集几根那个姓夜的小丫头的头发而已,但为了保险起见,我希望能拿到她的血液。” 林夫人皱眉:“你们要给她和谁做亲子鉴定?” “结果还没出来,我也不敢妄下结论。”白景学将一个信封推上前,“这是定金,等事成之后,我和安小姐还会好好报答二嫂的。” 林夫人捏着信封,心里却还是犹豫不已。 夜挽澜可不好惹。 “这是安眠药,二嫂只需要随便动动手脚即可。”白景学又拿出了一个药瓶。 倘若夜挽澜和港城康家主母祝清弦真的有关系…… 】 白景学的眼里有精光闪烁。 那可就是安家压过康家的时候了。 倘若被整个港城知道,康家主母竟然还有一个女儿,还有什么颜面活在这个世界上? 如此一来,他立下大功,也能够得到安家的赏识。 毕竟现在他只是一名赘婿,手上一点实权也没有,安锦秀也不允许他进入公司上班。 再加上林沁不跟他走,林越还进去了,白景学也急得团团转。 这是他为数不多的自救之路了。 “好,我答应你。”林夫人思索再三,还是应下了,“头发很简单,如果我拿不到血液,那也没有办法。” “那就先拿头发。”白景学说,“血液等我再想别的办法,你先回去吧。” 林夫人将信封装好,又回到了林家,正好和从楼上下来的夜挽澜打了个照面。 她做贼心虚,忙避开了夜挽澜的目光,匆匆上楼。 夜挽澜收回视线,神情淡淡。 “阿澜,我刚和吴大师通了电话,他得先确定一下时间安排,才能够给我回复。”林握瑜笑着从花园走进客厅,“他是云京艺术协会的高级成员,分管江城当地的分协会,可以带你一起参赛。” 夜挽澜颔首微笑:“谢谢姑姑了。” “伱不用谢我,凭你的实力,我相信不靠我也能办成事。”林握瑜说,“只不过你想让你奶奶安心,这才主动提出来要帮忙。” “姑姑没在奶奶面前拆穿我,还是姑姑好。”夜挽澜,“如果是叔叔,肯定当场就把我卖了。” 林握瑜哭笑不得:“你奶奶心里也跟明镜似的,不过你这么说你叔叔,不怕他训你?” “不怕。”夜挽澜坐下来,倒了一杯茶,“叔叔很好哄,叫他一声叔叔就好了。” 林握瑜:“……” 好、好像她小时候犯了错,嫁祸在林怀瑾身上,也只用叫一声哥哥就好了呢。 ** 这边,江城艺术协会。 盛韵忆旁听了吴大师和林握瑜的通话,她有意无意地问:“吴大师又要收学生了?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高材生?” “哪儿啊,不是什么高材生,是林家有个女儿要送到我这里来,希望能够参加国际绘画大赛,就是青年组那个分区。”吴大师摇头失笑,“名字还挺有个性,叫夜挽澜,不知道学过几年的绘画,我一会儿要试试她的画功。” 盛韵忆的手一顿:“是她?” “是韵忆小姐认识的人?”吴大师讶然,“如果有韵忆小姐的认可,那就不必当成检验她的画功了。” 毕竟盛韵忆从港城艺术学院毕业后,又去了星曼联邦帝国深造,在同龄人中,她的画技已经属于高超的那一批了。 “认识倒是认识,只是你说她的画功?”盛韵忆笑着摇了摇头,轻声道,“她连永宁画派的画都认不出来呢,上次她还说她从垃圾桶里捡回来了一副永宁画派的画。” “竟是这样?”吴大师眉头一皱,“如此不尊重绘画,还想靠着绘画来博名声?” 原本他欠了林握瑜一个人情,自然是要帮一帮的。 可学画画的若是不尊重画,如何学的了? 盛韵忆又说:“吴叔叔,您这话就言重了,她想参加绘画大赛也是好事情,证明她终于开始学好了。” “学好?”吴大师从这两个字中敏感地品出了几分不对。 “我喜欢画画,所以她也想跟着试试。”盛韵忆轻叹,“但画画又哪里能一夕一朝就学会?” “学人精?”吴大师眉头皱得更紧。 他不想带夜挽澜,可林握瑜都已经打电话给他了。 他还是把夜挽澜推给别人为好。 现任的江城艺术协会会长和他是同一师门,是他师兄,为人虽然宽容,但在绘画上却比他还要严格。 “韵忆小姐,请您稍等,我去找会长。” 吴大师站起来,去会长办公室,将来意叙述了一遍。 “行,刚好今年我这里有一个名额空着。”陶会长点点头,“有时间的话,可以让他们今天就过来,距离报名没几天了。” “师兄,您可千万不要心一软就领她去参赛了。”吴大师说,“万一她找你的时候拿别人画的画来冒充怎么办?一定要让她现场画才行。” 陶会长沉吟片刻,缓缓点头:“言之有理。” 毕竟最终决赛可是要现场作画,万一到时候漏了馅,丢的不是个人脸面,而是整个神州。 但决赛也未免太远了,这么多年来,神州还没有一个二十五岁以下的青年能够挤进决赛。 成绩最好的一名选手,最后仍遗憾止步四强。 “多谢师兄,我这就让他们过来。”吴大师说着,联系林握瑜回话。 三十分钟后,林握瑜亲自带着夜挽澜过来。 见到她竟然坐在轮椅上,吴大师吃了一惊:“林女士,您这是怎么了?” “前阵子出了车祸,多亏阎王爷还不想收我,我才侥幸留了一命。”林握瑜咳嗽了两声,并没有将夜挽澜会医术的事情向外透露。 这种大事,只有自己人知道,才是最安全的。 林握瑜说:“吴大师,这是我侄女,麻烦您了。” 吴大师看了夜挽澜一眼,又皱了皱眉。 长得这么漂亮,能够轻而易举借助一张脸办成很多事情,估计沉不下心来学画画。 但他还是恪尽职守地问:“学的什么类型?” 夜挽澜淡淡二字:“国画。” “不错。”吴大师微微点头,“我们国画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学了几年?” 夜挽澜眼睫垂下,缓缓道:“十三年。” 她也并没有说谎,前世,在她三岁的时候,宫乱平息,她结束了和鹤迦在外流浪的日子,被接回宫中后,就拜寒云声为师了。 彼时寒云声还不是帝师,但名声已然赫赫,得到了宁昭宗的重用。 除了她生命中的最后一年,前十三年她都在画画。 而今生她也并没有放弃绘画,更在时间循环里得到了进一步的精进。 真要算起来,她已经学了一千多年了。 但这话如果说出来,就算是闻潮生这位打鬼哥,也都不会相信。 时间和空间,是被人类誉为最难掌控的两样领域,因为极其的不可控。 “十三年?”盛韵忆没忍住,从吴大师身后走了出来,笑出了声,“你说,你学了十三年?” 十三年前,夜挽澜还在孤儿院,去哪儿学? 学艺术可需要极其丰厚的家底,没钱是根本培养不出来艺术家的,夜挽澜连这种谎话也说得出口? 林握瑜目光冰冷:“阿澜学了多少年,和你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盛韵忆声音柔柔,“我只是好奇罢了,还请林女士不要生气。” “姑姑,切勿动怒,伤肝伤肺。”夜挽澜按住林握瑜的肩膀,并未搭理盛韵忆,而是看向吴大师,“还有什么问题么?” 吴大师也忍着怒意:“擅长画什么风格的画?” 夜挽澜有问必回:“山水花鸟人物,都略懂一二。” “啊?”吴大师还未开口,盛韵忆有些吃惊道,“可你连永宁画派的画都认不出来啊,对不起,我又多言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继续。” 她优雅起身,满面笑意。 夜挽澜却岿然不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她只是轻笑了一声:“那么喜欢动口,是不是泔水车从你面前路过,你都就要尝尝咸淡?” “……” 屋子内有片刻的寂静。 盛韵忆的笑僵在了脸上,她有些不敢置信地转头:“你说什么?” “请不要冲我叫。”夜挽澜微微偏头,“我小时候被畜生吓过,比较害怕。” “你……!”盛韵忆的脸都绿了,是屈辱的。 看似句句不带脏字,但骂得却极狠。 她从来都没有当众这么骂过。 夜挽澜仍看着吴大师,等待着他的下一轮提问。 “我们需要当场画,才能够证明实力。”吴大师淡淡地说,“否则这个世界上沽名钓誉之辈那么多,如何判断真假?” 林握瑜意识到了几分不对。 吴大师的态度,似乎过于疏远厌恶了。 难道并非是在电话里所说他后面几个月没空,带不了夜挽澜,而是有人在她面前说了些什么? 陶会长神情倒是柔和:“坐,挑你最擅长的画。” 笔墨被送到了夜挽澜的面前,宣纸铺开。 “师兄,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吴大师起身,“接下来就麻烦您了。” 他时间宝贵,可没那个功夫看夜挽澜的小学生作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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