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世子爷操练日常_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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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了。整个神州谁不知道云京林家是天音坊之后？带把古琴就会古琴了？难不成他带一把剑，就是剑圣？真是荒唐至极！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林握瑜端起杯子，“我和你们三舅舅都是你们大舅舅带着长大的，现在他失踪，阿澜是他唯一的后代，我们……” 她叹气，眸光微暗。林越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林握瑜已经出了琴房。 “哥……”林沁叫他，心里难受。如果是六年前的夜挽澜，她愿意分享。但现在的夜挽澜，她不接受，她一眼都不想看到她。一直当陌路人，不好吗？ “妹妹，你别怕，我不会让夜挽澜得逞的。”林越安抚她，“到时候她来上课，我也陪着你，我盯着她，如果她敢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就把她赶出去。” 夜挽澜想要占便宜，也没那么容易。 ** 这个时候，夜挽澜正在卧室里画画。她并没有用宣纸，而是用了一块绢布。这是一副山水画。前世她身体不好，画画可以静心养神。她心情好的时候会画花鸟，心境平稳的时候会画山水。 “阿澜。”林怀瑾敲了敲门。他走进来，见到她提着毛笔蘸取墨汁绘画，不由诧异：“你怎么又开始画画了？前几天你还和你奶奶说你喜欢古琴，想学古琴，你别是随口说的。” 画完一笔，夜挽澜放下毛笔：“叔叔，这和我也喜欢国画没有任何矛盾冲突。” “是……是这样没错，但你有那么多精力吗？”林怀瑾皱眉，“我是怕你都学，忙不过来。” 夜挽澜点点头：“我明白，但我不缺时间。” “你明白就行，你奶奶还有你姑姑都已经和越老师说好了，这周你就跟着沁沁一起上课。”林怀瑾说，“我们先做做准备工作，我问你答。” 夜挽澜挑眉，转过身，双手放在膝盖上，正襟危坐。 “没必要这么严肃，我们只是演练。”林怀瑾有些不习惯她这副小学生听课的模样，“到时候越老师问你学过什么曲子，会什么，你怎么答？” 夜挽澜沉吟。 “你实话实说，千万不要说胡话。”林怀瑾紧张了起来。夜挽澜：“神州十大古典名乐，我都会。” 林怀瑾：“……” 让你实话实说，你直接牛皮吹破天是吧？神州十大古典名乐，现在只剩下三首了，哪里来的十首？ “你收敛点！”林怀瑾瞪了她一眼，“我们跳过这个问题，我问你，古琴的基本指法有什么？” “食指向内弹入是抹，右手食指指背弹弦是挑……” “古琴有哪几种款式？” “伏羲式、仲尼式、落霞式……” 几番轮问下来，林怀瑾很满意。他的侄女还是很可爱乖巧懂事的！ “爸。”有人在他背后幽幽地叫他。林怀瑾吓了一跳，心脏差点跳出来：“林温礼，你怎么神出鬼没的，想吓死你爸不成？” 林温礼面无表情：“是你太沉浸了，我叫你好几声你都没听见。” “你有什么事？”林怀瑾瞥了他一眼。林温礼给他看手里的书：“我问几道物理题。” “你小子。”林怀瑾了冷哼一声，“行行行，我给你让位。” 林温礼走进去，不客气地把他关在了门外。林怀瑾：“……” 他在心中给林温礼记了一笔。 “什么题？让我看看。”夜挽澜问。 “这两道。”林温礼指着书。夜挽澜只是扫了一眼，便拿出笔开始给他讲解。林温礼越听，神情越复杂。这样的物理思维能力，强到可怕。 “你……要参加物理竞赛？”林温礼又注意到了书桌上的竞赛书。 “嗯。”夜挽澜伸了个懒腰，“拗不过我们学校的物理组组长。” 林温礼顿了下，又问：“暑期训练营呢？” 物理竞赛暑期训练营是江城各大高中统一组织的，所有参加物理竞赛的学生都会被聚在一起。夜挽澜看他：“你想让我去吗？” 林温礼避开她的视线：“你去的话，我有问题可以上课问你。” “好。”夜挽澜也很果断，“那我会去。” 林温礼怔了下，他抿唇。他到底该不该再次完全将信任交给夜挽澜？可他又怕…… 林温礼猛地起身，拿着物理书冲了出去，再次把喝水的林怀瑾吓了一跳。 “林温礼！”林怀瑾怒吼。林温礼选择关上门不听他的说教。卧室内，夜挽澜在自己的计划本上多添了一个“物理竞赛暑期训练营”。她有制定详细计划的习惯，这周六早上去林家老宅，下午去《千秋岁》剧组。：校长，麻烦您给物理组组长说一声，我会去暑期训练营。几分钟后，七中校长回复。夜挽澜：“……” 幸好她没有因为学物理而发疯。画完这幅山水画后，夜挽澜洗漱上床。一夜无梦，再睁眼便是天明。林怀瑾也很看重这次拜师，他开车送夜挽澜去林家老宅后，才匆匆地去公司加班。大门打开，林越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既然来上古琴课，那就把你的小心思都收一收，今天外婆和我妈都不在，没有人吃你那一套。” 夜挽澜掠过他，径直上楼，并没有停下，也并没有看他。林越被完完全全地忽视了。一拳打在空气处，林越憋屈不已。九点五十，越老师抵达林家老宅。越老师全名越琴华，今年五十六岁，是云京古琴协会的高级成员，每周会在云京和江城之间往返，专门给林沁授课。她很满意林沁这个学生，悟性高，有实力，最重要的是勤奋，能吃苦耐劳。 “越老师，您好。”林越上前，很恭敬，“我妹妹已经在琴房等您了，就是今天又多来了一个人，您也别介意，她啊，根本没学过古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妈非让她跟着学。” 越琴华拧眉：“没学过古琴？可林家的女儿不是都……” “她没有一直生活在林家，十二岁才回来，但也没摸过琴。”林越摇头，“和我妹妹不一样，沁沁她是从小学到大的。” 越琴华笑了笑：“先去琴房吧。” 琴房里，林沁坐在古琴前。这把古琴是她十五岁的生日礼物，林微兰专门送给她的，她很喜欢。夜挽澜站在另一边。见到越琴华进来，林沁问好：“越老师您好，这是我表姐，她——” “我知道，夜挽澜，林女士已经和我提过了。”越琴华点点头，“都坐，不用站着，学古琴多久了？” 夜挽澜不慌不忙：“学过几年，略懂一二。” 林越气笑了。学过几年的古琴？夜挽澜可真是说谎话不打腹稿，一编再编。幸好他提前跟越老师打了招呼。 “这样。”越老师的神情淡了几分，“你学的这几年，都学过什么曲子？” 想起林怀瑾的话，夜挽澜顿了下，决定收敛一些，她缓缓开口：“《浪淘沙》。” 浪淘沙，古琴曲。神州十大古典名乐，排名第七！】 “……” 琴房内顷刻间寂静一片。林沁愕然。她正准备先打几句掩护，却不料夜挽澜直接答了。《浪淘沙》是什么？神州十大古典名乐！也是神州经历了万军之战后，三首完整流传下来的曲子之一，更是天音坊掌门林梵音的成名作。《浪淘沙》的曲谱一直由林家保管，都没有对外公开过。云京古琴协会会长多次登门拜访，也没能让林家人松口，将曲谱拿出来。现在市面上流传的《浪淘沙》，是简化过的版本，并非历史上真正的《浪淘沙》。可即便是简化版本，也是顶级难曲，没有十年的古琴功夫打底，也无法完整地将《浪淘沙》演奏出来。这一点，即便是不学古琴的外行人都知道。越琴华忍着怒意开口：“你是说，你学过浪淘沙？” “嗯。”夜挽澜从容淡定，“这首曲子我练得最熟。” 她至今没有完整地弹过《破阵乐》。因为《破阵乐》正如它的名字一样，是真正用在战场上的，琴音一出，有死无伤。 “今天的课就不上了。”越琴华猛地起身，神情冷淡至极，“沁沁，下周我再过来。” 她走到门口，又回头：“年轻人，有野心是好事情，但为了往上爬说假话，一辈子都成不了大事。” 越琴华就这么离开了，停都没停，显然是怒到了极点。连林越都没有想过今天会是这个结果。夜挽澜也起身。看来林握瑜请到的这位老师，很一般。她也没必要听这种课了。 “等等。” 夜挽澜回头。林沁叫住她，神情冷淡地将一本《古琴基础篇》递过去：“学琴要先从基础学起，了解了指法再说，上面我记了笔记，你这周先看看吧。” “谢谢。”夜挽澜接过，“还喜欢吃桃花酥吗？” 林沁一愣。她还没有再次开口，夜挽澜已经出了琴房。 “妹妹，这下伱可以放心了。”林越吹了声口哨，喜笑颜开，“夜挽澜给越老师留下的印象不好，她以后想进古琴协会都难，彻底绝了她学古琴的路了。” 林沁没说话，眉拧起。 “她居然说她会浪淘沙！哈哈哈哈哈，真是信口开河。”林越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一看就是想展示一下自己，结果什么都不懂。” 林沁还是没应，她望着古琴正在出神。她怎么有种感觉，夜挽澜好像不太一样了？不，准确地说—— 现在的夜挽澜，才有点像六年前她刚认识的人。而不是这两年要死要活跟在周贺尘身边，为他连家人都不要的替身。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个小时后，林微兰和林握瑜一同回来，一家人一同用午饭。 “沁沁，阿澜，今天的课程如何？”林握瑜将手提包递给林管家，洗完手后坐在餐桌前。林越幸灾乐祸，抢先开口：“妈，外婆，今天根本没上课，喏，有人把越老师气走了。” “气走了？”林握瑜一愣。林夫人没说话，只是目光鄙夷。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林嘉言一事无成，作为他的女儿，夜挽澜也是。如今她可以彻底放心了，夜挽澜在古琴上没有任何天赋。林微兰倒是笑了，并不在意的样子：“怎么气走的？” “她问我学过什么曲子，我如实答了。”夜挽澜眉目不动，很平静。 “你怎么答的？” 林微兰和越琴华倒是不熟，但印象里对方也不是心胸狭窄之人，怎么会被一个回答气走？ “我说我会《浪淘沙》。”夜挽澜不紧不慢，“她就走了。” 甚至没有多留一分钟，等她弹一小节。 “哦？”林微兰眸中精光乍现，她抓住夜挽澜的手，“阿澜，跟我来。” 她匆匆带着夜挽澜上楼。 “……” 饭桌上寂静片刻。林越不可思议道：“外婆不会真信她会弹浪淘沙吧？要是她说她会弹破阵乐，也是真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夜挽澜在满口胡诌。林沁学古琴十四年了，目前也还没有弹过《浪淘沙》。 “吃饭，你外婆的事情需要你来指导吗？”林握瑜警告地看着他，“还有，别让我又逮到你偷偷跑出去赛车。” 林越乖乖闭嘴了。只是他真的很好奇在小金山玩出刀片超车的人是谁。楼上，书房。林微兰将门关上，隔绝一切外音。随后，她又按下书架上一个按钮，书架转动，隐藏在其中的房间显露出来。 “阿澜。”林微兰朝着夜挽澜招手，“看看这把琴。” 夜挽澜上前，神色微震，显然是一眼认出了这把琴。独幽琴。这是天音坊掌门林梵音最常用的琴。她想过会在林家人的手中，没想到却不在云京林家，而是被林微兰带到了江城。琴弦有很明显的崩断痕迹，但经过了修复。夜挽澜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琴弦，忽然回想起三百年前，她和林梵音的那次见面。 “殿下在古琴上造诣颇高，太上长老让我将这把太古遗音琴赠予殿下。”林梵音说，“愿殿下长命万岁，我也愿常陪在殿下身边，守护神州。” 可上一世，她终究还是没活过十八岁。天音坊也在她死后的六年被灭，落了个全员战死的结局。 “试一试。”林微兰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坐在独幽琴前，“浪淘沙。” 夜挽澜颔首，手指放在琴上。 “铮！” 一声琴鸣，琴音自指尖流淌而出，上来就是一个强音。 “铮铮！” 指尖一起一落间，琴曲自成。在古琴曲的带动下，林微兰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一片大海，风浪涌起，扑向岸边，往复不绝。浪淘沙！的确是浪淘沙！饶是林微兰，都忍不住激动了起来。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过这首曲子了。用独幽琴演奏出来的《浪淘沙》，才能够让人遥想到昔时天音坊的无上风华。一小节结束，林微兰迫不及待地起身：“阿澜，这把琴就送你了，只有在你手中，才能够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夜挽澜一怔。林微兰神情郑重：“奶奶不会问你在什么地方学的浪淘沙，你有你的秘密，但奶奶会相信你。” “奶奶，不用，我有琴，习惯用那一把了。”夜挽澜微微一笑，“这把琴您给表妹吧。” 林微兰一怔，轻叹一声：“我是怕她用琴会伤到自己，一直才没有送出去。” 对于学过天音乐法的人来讲，乐器正弹便是正常的音乐，反弹则是杀招。但同样，杀敌一万，自损一千。 “也好，本家那边……迟早要回去，迟早要面对。”林微兰说，“你有琴便好，否则还需要重新培养默契，这把琴……等沁沁再学学。” 夜挽澜嗯了一声：“奶奶，一会儿我去谈生意，就不多留了。” “生意？” “谈了一个大单子，给《千秋岁》剧组提供戏服。” 林微兰欣慰：“好，那你快去，但先把饭吃了，别饿着了。” 吃完饭后，夜挽澜和程清梨、江序临三人汇合。江序临拿着一个盒子，吊儿郎当的：“老板，看看？” 夜挽澜打开，里面是一件衣服，刺绣精美至极。 “好漂亮啊，这就是苏绣吗？”程清梨惊叹一声，“厉害啊，优秀的苏绣大师。” 江序临顶着一双黑眼圈，昏昏欲睡。为了绣这么一小片，他熬了几个通宵，但他也心甘情愿并且十分快活。因为五年了，江序临没想到有一天他竟然可以重新拿起针继续刺绣。他看着自己的手，缓缓握住。夜挽澜治好了他。真的是历史上记载过的太乙神针？可不是已经失落了吗？ “是苏绣，很好，我没有看错你。”夜挽澜看了眼时间，“我们过去吧。” 她取出口罩戴上，三人一同前往《千秋岁》剧组。《千秋岁》这部古装权谋剧观众们都翘首以待，不仅仅是因为原著是热门大ip，也是因为饰演女主角的演员正是当下最火的。叶嘉令，一线女明星，去年因为演了一部仙侠偶像剧爆火全网。程清梨搓了搓手：“澜姐，一会儿我们可以要到签名吗？” “或许可以。”夜挽澜说。剧组门口，已经有人在等候了。 “是挽天倾公司的负责人对吧？”精英女人上下将三人打量了一眼，意有所指地笑了笑，“很年轻呢，我是叶嘉令小姐的经纪人。” “是挽天倾。”夜挽澜神色淡淡，“幸会。” “我们用你们的衣服，也不是不可以，但要约法三章。”经纪人淡淡地说。江序临皱眉：“你——” 什么时候提供衣服，还要约法三章了？夜挽澜目光依然平静。 “第一，所有衣服都要我们艺人过目，她不喜欢的，不能再出现，第二，拍摄期间，你们公司只能为我们艺人服务，其他艺人不可以。”经纪人漫不经心地开口，“第三，保证不骚扰我们艺人，不蹭她的热度，不在网上乱说话。” “以上三点，能还是不能做到？” 】进入娱乐圈这么久，经纪人还没有听过挽天倾这家公司。叶嘉令的热度，也不是谁都能蹭的。 “当然，这只是最开始的要求，后续还有。”经纪人神情冷淡，接着说，“只要你们有一条要求不符合，我们艺人就不会穿你们公司的衣服，这是你们准备的第一件衣服是吧？” 她伸手，去拿夜挽澜放在桌子上的盒子，却摸了个空。经纪人皱眉，抬头质问：“伱什么意思？不想提供服装了？” “嗯，不给你们提供了。”夜挽澜将盒子放在程清梨怀里，“想来想给叶小姐提供服装的公司很多，不缺我们这一家。” “你们能明白就好，我们嘉令从来都不缺这些。”经纪人冷笑了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公司存的什么心思，就是想借着嘉令的名声罢了。” 要不然，怎么会派三个这么年轻的人过来？分明就是不把叶嘉令放在眼里，现在还耍大牌！夜挽澜全然不理经纪人：“我们走。” “澜姐！”程清梨抱着盒子追上，“叶嘉令可是女主角，她不穿咱们提供的衣服，那该怎么办？” 公司的初步计划，岂不是失败了？ “衣服只有在懂她的人手上，才会被珍惜。”夜挽澜声音淡淡，“我不想把苏绣送到这样的人手里。” “我也不想让这样目中无人的明星穿我设计的衣服。”江序临单手插兜，“扔火里烧了都不给她穿，真是糟蹋。” 程清梨没想到叶嘉令台前台后完全不是一个样。公众下的叶嘉令知书达理、亲切友好，见到粉丝摔倒都会亲手去扶。但这次线下真正接触后，她才发现叶嘉令只是立了一个和蔼可亲的人设。 “走。”夜挽澜看了眼时间，“我们去找人。” 江序临和程清梨对视一眼：“找谁？” 夜挽澜淡淡地笑：“聂霜意。” 聂霜意，《千秋岁》的女五号。 ** 这边，剧组单人休息室里。叶嘉令正在敷面膜，听到门的声响，她开口：“回来了？谈的如何？” “那个挽天倾公司，都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野鸡公司，摆明就是想让你替他们公司免费宣传。”经纪人没好气道，“我是不可能让你被这么利用，结果他们还脾气大的很，直接把衣服收回去了。” 叶嘉令蹙眉：“收回去了？” “我都没打开看一眼，真以为我们稀罕？”经纪人嗤道，“又不是什么苏绣云锦，寸缕寸金，把自己太当回事了！” 这样无名的小公司，只要叶嘉令放出声说不合作，以后不会有其他艺人用他们的衣服。果然是初生牛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