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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蛇身、鹿角、无翅四足,只十余丈还不足,不然我舅舅如何醉后与他搏了力气但万万不可小觑于他。”李定大约比划了一下。 “晓得,就好像我们中丞像个小老头,但只要一挥手,如武二郎那种怕也要被扇飞,过了一定层次,拿体型比划未免就太瞧不起人家了。”张行立即发挥武侠想象力,予以了注解。 “真不是这样的。”李定苦笑道。“我亲耳听我舅舅说过,说到了大宗师以后,修为与体型是共生的看谁体型大,便晓得谁厉害了,因为他们需要地方来储存、锻炼、运行属于自己的天地元气,也就是咱们说的真气。” 张行想了一想,当即摇头:“胡扯。” “真没胡扯,我也是后来才想清楚。”李定继续笑道。“这些真龙和大宗师真就都是这般,只不过,他们的体,早就未必是肉体了,而是专指运行真气的体比如,你们中丞的黑塔,再比如,呼云君周边动辄百里的云至于呼云君的所谓本体,与大宗师他们的体型,乃是他们生而为龙、为人,就那般大罢了。” 张行瞬间恍然。 这个体,根本就是概念上的体,一种可以寄托自己小天地的体;就好像所谓龙,从来也不是特征上要求多么明确的龙,而是一种概念上的龙,一种血肉生命浸染着真气的究极染了红山的离蛇君从各种描述上来说明显更像一条大蛇,但也是真龙;分山君看起来就很四不像,但更是公认的,也是普通人接触最多、最常见的龙;甚至张行还在一些里看到了长得异常像鸟的真龙。 就这样,二人聊了一段秘辛,可能是李定明显放开了不少,而且双方都没有谈论什么沉重话题,倒是让张行愈发见识起来。 就这样,聊着聊着,随着月上中天,忽然间,一股云雾迎面扑来,迅速裹住了整个山顶,云里雾里的,二人只能隔着火堆看到对方,再远一点就彻底模糊了。 这是山上常有的事情,但张行看着从身边划过的雾,想起之前言语,到底是没忍住: “呼云君见到你后干了啥?让你陪他扳手腕还是喝酒?他能不能化为人?” “不晓得能不能化人,但我估计是不行的,至于喝酒扳手腕什么的也没有,他只是说,自己学会了一种新的占卜技巧,正好我是故人的后辈,难得缘分,就用爪子拨弄云雾给我算了一算。”李定回忆起此事,也是满脸茫然之态。“算卦卜相照理说应该是青帝庙的专长,倒也不是说他一位真龙神君不能给我算,但总觉的奇怪。” “算的什么结果?” “他说我遇龙而颓,遇猪而废,遇客而富,遇山而兴,遇潮而止。”李定摊手以对。“捏着嗓子说的,声音可难听了。” “让一条龙来夹子音,不难听就怪了,不过遇龙而颓,倒是合乎情理。”张行恳切以对。“阁下不就是遇到呼云君算了这一卦后便一颓到眼下吗?” “不止如此。”李定长呼了一口气,重新笼起手答道。“当即圣上小名就是一个彘,也就是野猪的意思当日伐南陈,我舅舅向还未登基的圣上推荐了我,见了一面就没用我,从那以后,我基本上就算是彻底废掉了但这个道理我是等陛下登基七八年后才醒悟的。” 张行同样笼着手,沉默了好一阵子才道:“往好了想,这说明你以后迟早会富、会兴,会触底反弹。” “是、是、是。”李定点点头。“若非如此,我怕我早就撑不下去了你知道吗?前两年最倒霉的时候,我曾让我弟弟改名叫李客。” “效果如何?”张行好奇追问。 “立即从兵部职方司郎中转到兵部驾部员外郎了,专职修路。”李定只能苦笑。“这活油水其实还不错,但不知为何,我始终存不了钱反倒是我弟弟,改名后已经做到一州别驾了。” 张行会意颔首:“那就等着遇山而兴吧,怪不得你非要上山来。” “要是随便一座山都行,我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境地了。”李定连连摇头。“倒是你,张三郎,长夜漫漫,你也说些趣事如何?等咱们下山了,就都不再提,你放心来讲。” “还真有件趣事。”张行搓手道。“我自从落龙滩脑袋里进了水,就常常做些奇怪的梦梦里没有龙和至尊,却有些似是而非的人和事比如,梦里有个叫韩擒豹的人,少年时一次入山,无意间擒了一只虎,自此改名叫韩擒虎。” 李定张了张嘴,但只笼着手,没有吭声。 “韩擒虎有个外甥,叫李靖”张行继续讲道。“大器晚成,最后成了天下兵马大元帅。” “差不多得了。”李定听得无语。“便是真有所映照,那也多了真龙,便不是一回事了,我知道你想安慰我,但张三郎,我真不至于如此。” “是啊。”张行也仰着头望着渐渐重新显露的一轮明月喟叹道。“连朝代都对不上不知有汉,何论魏晋?而且当今圣上也不喜欢挖运河和下江南啊?说到底,没有龙,没有小月亮,谁敢乱比啊?” 李定听到对方开始说些胡话,只当是对方不愿跟自己交底,便无聊起来。 而张行却不知道触到了什么,忽然间感慨万分,单手举水袋,脱口而出: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青山,低云间,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李定在旁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方才来问:“你原先是一上五军排头兵,现在是一锦衣巡骑?” “我是一天上谪神仙。”张行扭头笑对。 李定怔在原地,竟不敢动,不敢言。 “开玩笑。”张行终于大笑。“抄的改了几个词。” 李定还是不敢动:“你抄谁的?” “反正不是我做的,只是稍得情境罢了。”张行也不好解释,但也不在意李定瞎想,抄诗词嘛,不抄不是白穿越了吗? 这跟穿清不造反,有啥区别? 李定将信将疑,努力直起身子,转向张行,将要再言,却忽然怔在原地。 “怎么了?”躺在那里的张行诧异问到。“我后面有条龙?” “后面有个庙观,很破,很小。”李定有些紧张。“月亮移位了没错,可咱们俩为什么一开始都没注意到?” 张行诧异回头,果然看到自己所处这片光洁外头,挨着山头那里,歪歪扭扭立着一个庙,正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带着某种怪异的心情,张行伸手握住了自己手中的罗盘,挣扎的站了起来,靠近过去,李定也赶紧从篝火中抽出一根柴火,当做火把跟上。 临到跟前,果然看到歪歪扭扭的一座庙观,规制很小,看上去已经彻底塌了,根本无法入内。 但是,庙观前地上的蒲团下,若隐若现的阴阳鱼,却毫无疑问指出了庙观主人。 张行握着罗盘,本能试图用脚踢开蒲团,却不料蒲团居然直接碎开,而阴阳鱼图案之上赫然摆着一本线装书。 这算啥? 定期检查任务?自己连续使用了数次罗盘后没有死,给的保底奖励? 张行没有去捡,反而示意李定去捡,后者拿起书来,在火把一照,赫然映照出三个大字出来易筋经。 张行目瞪口呆,但又无话可说佛本是道嘛。 “张三郎,你认得这庙和这书?”李定早就看出端倪。 “认得。”张行回过神来,一时哂笑。“庙是一位古早神君的庙书,书是这君爷后辈弟子写的一本调理身体,辅助修行的旧书你先拿着看,看完了看懂了再教我。” 李定点点头,倒是毫不在意的揣入怀中,一本调理身体的书嘛。 而就在他旁边,张行趁机环顾四下,疑点倒委实没再找到,却陡然醒悟过来一件荒唐而又理所当然的事情伏牛山主峰,不就是老君山吗? 远赴人间惊鸿宴,老君山上吃泡面嘛! “早点睡,这里应该很安全。” 一念至此,张行忽然整个人松懈下来,却是拍了拍李定肩膀不过半载时光,他就已经截然不同了。“明日一早,还要赶路呢。” 李定心思百转,但还是点点头,小心扶着张行回来。 而二人各怀心思,对着篝火躺下,李定如何思索且不说,只说张行摸着怀中罗盘,却又平起倔强,莫名想起一句话来了: 泻水置平地,各自东西南北流。 人生若有命,安能行叹复坐愁? PS:感谢安总的白银盟,树犹如此12老爷的第三萌,他改变了人类帝国老爷的第二萌,196老爷、我去把火车站搬来老爷、小紫菜爆炸老爷、官家可还记得初珑黜龙?老爷几位的上萌。 大家工作日辛苦了。 顺便,明早上九点可能真不行了,请各位看官允许我挪到中午。 第五十五章 案牍行(1) 天明之后,张李二人稍作检视,确定并无第二本《易筋经》之类的物什后便下得山来。 说来也怪,在干干净净的山顶上根本无人察觉,反倒是刚一下山,白有思的金光便忽的从头顶闪过,然后落下来呵斥了两人一顿,复又护着二人前行,又走不过一两个时辰,三人一骡便追上了大队。 到了晚间,一行人便已经抵达了洛水平原,又过了一日,东都,尤其是东都西北面沿着北邙山而建的紫微宫便已经在视野中闪闪发亮了。 而待到夏季最后一天,张行等人便已经回到了东都,汇合了分开的黑绶胡彦,交卸了差遣,并准备与李定分别。 “李兄此时要去作甚?” 临到此时,张行难得礼貌称呼了一句。“往何处去?要不要先去喝一杯,庆祝咱们二人脱得困厄?” “就不去了。”李定苦笑一声,宛如后世因为家里叮嘱不得不婉拒酒局的中年男人。“得先去兵部交卸一下,然后回去找十娘,看她有没有等急,然后再来给我表兄送钱、送被褥,还得去跟东都城内的其他亲眷打招呼,想着收尸的事情……张三郎放心,那书我琢磨一下,琢磨完了再去找你。” 张行如何不晓得人家现在是死囚家属,要搞临终人道主义安抚的,便连连颔首,只拍着胸脯说有空温柔坊喝酒,全然不管自己有没有那个经济实力。 当然,经济实力或许还是有可能有的,因为一转身,白家就来发钱了――之前出发的仓促,五十两银子好大一坨,也不好随身带到路上,所以拖到现在才来发,几个受伤的,据说还有上好伤药啥的随后一一送到。 对此,张行也不客气,他和秦宝一道,每人五十两拿到手,黄骠马一起牵回家。回到家中,后者不顾身上有伤稍作洗漱就去捣鼓他的半大马蹶子,而前者也同样不顾肩窝上还有一点疼痛,稍微冲洗了一下,便也换了身衣服,兀自往铜驼坊而来。 月娘端着饭,追都没追上,又不好出门的,只气了个半死。 “一百四十两?” 张行听得不耐。“我来过一回,说到了一百两的,你若应下,我立即去拿现银。” 那掌柜的抬头看了看来人,也是笑了:“我一开始便认出官人来了,所以官人,这价格委实没说错,如今真不是一百两了,一百四十两是底价,这是正经涨价了。” “涨的这么快?”张行蹙额以对。 “跌的快,涨的也快。”那掌柜认真以对。“而且,真不是我哄抬,而是如今东都又安稳了,银价又回去了,我们才敢跟着回的……一百四十两,委实不能再少了。” 张行听得气闷,却也无可奈何,便要抽身回去。 “官人。” 那掌柜见状,反而赔了小心上去。“还请你见谅,真不是恶意哄抬,戏耍官人……” “买卖嘛,没有怪你的意思。”张行停在门槛上,倒也干脆。“阁下也不必多想。” “不敢称阁下。”那掌柜赶紧应声。“是这样的,官人上次说是要送礼?” “是。”张行意识到了什么,便也立定不动。 “着急吗?” “倒也不是太急,但也不能说这么拖着,欠人家人情呢。”张行如何敢说急。 “若是这般,老朽冒昧,带官人去对面巷子里的一家店里,他家有一副画,也是王参军的真迹,只是题材不同,画的不是龙,而是马,名气稍微没有我这幅大,但也记录于方家的,唤做《七骏图》……那副画稍微便宜一点,而且他家如今要凑个宅子,也想换现银,一百两,绝对能拿下,还能给你做些零碎搭配。”那掌柜诚恳来劝。“恕我直言,官人固然是能挣钱,但眼下这银价回来的利害,怕是再过两天连那副《七骏图》也要够不着的。” 张行想了一想,也觉得无奈,再加上反正是送礼,却是重重点了一下头。 待到店中,细细去看,果然觉得这《七骏图》也挺说得过去,最起码白帝爷时期的风格特别明显,而且上面的历代收藏题跋也都清楚无误,再加上这家店门面也挺大,包装服务什么的也挺周到,于是张三郎当日便将自己好几次卖命换来的身价尽数拿出去,又换了一幅画回来。 再然后,又等了两日,忽然一天上午在台中打探的清楚,知道柴常检今日无事归休,大约在家,便公然放了鸽子,只说回家取饭,结果却是夹着画回来,逸逸然绕过了靖安台,往早就打探好的地址而去。 话说,柴常检是靖安台中的老牌常检,自然有一份上好家业,不说别的,其余如张行、秦宝这种靖安台闲汉都是靖安台对面的承福坊租房子住,而人家柴常检则在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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