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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还给附近的真火观使用,甚至可以部分带回家中接济了。” “那就是赵公公玩的大,一个宫仓供养了整个江东的真火教逆贼。”李清臣不以为然道。“你们想想,江都、吴郡、丹阳三郡的真火教逆贼拿走了十分之一的粮食,江东、江西四五十郡,再加上转运耗费,不就对上了吗?为什么放到扬子津?为的是方便转运。为什么让这三郡的人来负责从宫城内转出,因为这三郡是最近的而已。” 言至此处,李清臣复又想起什么,环顾左右:“还记得咱们来时遇到的江上豪侠吗?指不定当时船上装的便是仓粮。” “这么说就全对上了,只是可惜,更远的地方也难去扫荡,功劳落不到我们头上。”有人感慨起来。 “多简单一个事情,结果被那场刺杀跟那太监的自杀给弄得忒恶心了,差点以为是我们逼死了好人呢。”有人阴阳怪气,却是盯住了周公子。 而周公子只好讪讪,低头喝汤。 白有思微微蹙眉,但复又盯住了张行,却不料后者只是微微摇头,便不置一词,这让白大小姐不免心中烦闷――她从一开始回到行宫门前,便觉得对方有什么在等自己一般,却始终没有等到。 不过,即便如此,这位女巡检还是压住了这种烦躁感,等到了晚宴之后。 并在假寐了一个时辰后,等到了自己想等的敲门声。 打开门来,张行穿戴严整,一身冬衣加貂皮帽不说,还有棉质护耳、护项,正拢手立在门前。 “有什么要说的吗?”白有思有些来气。 “有。”张行目光灼灼,盯住了对方。“巡检,雪夜漫漫,无心睡眠,能否请你带我一剑横飞,凭江赏梅,渡江赏雪,了我心中夙愿……届时,下官必有一番厚报。” 已经去了小冠的白有思歪着头看了对方一阵子,然后终于点头:“好!我今夜陪你到底!” 张行当即展颜。 ps:大家晚安。 第八十三章 煮鹤行(12)(2合1) 张白二人并不想惊动他人,只是从门楼的楼梯出发,转至楼顶。中间唯一惊动的人,居然是正要下楼离去的周行范,但后者看到二人,反而更有些做贼心虚之态,差点从楼梯上摔倒。 走上门楼楼顶,此时外面雪花其实并不大,只是稍有些紧密而已。而二人既至顶上,放眼望去,也没看到什么四面皆白之盛景。甚至,当周公子从侧门转出,打马而行时,马蹄印子都还是黑的――行宫门前正道下午走的人太多了,存不住雪不说,还弄得过于泥泞湿滑,再后来一晚上的碎雪也只是覆盖了表面,人马一过,轻易便露出黑黝黝的汤汁。 可以想见,等明日一早结了冰,路面上只会更艰难。 “他这是回去报信?”白有思看着在路面上略显狼狈的周公子,略显戏谑。“你之前不说,是因为他在吗?” 张行点点头,复又摇摇头:“我知道巡检想要问什么,但晚间大家讨论出来的那个说法并不能说有问题……” “我晓得。。”白有思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对道。“但是你须答应过我,要我晓得此事根本,要我自己来做决断。” “这是自然,我今晚便是来说这个的。”张行认真以对。“只是这个事情的根本……说起来可能只有两三句话的事情,却是千万钧重,所以我想慢慢的说……而且,便是说根本,也是分层次的,就好像晚上大家的说法,其实已经是一层真相和根本了,最起码把案子本身说透了。” “所以,我也陪你出来了。”白有思摇头笑对。“你是要去什么地方才说下面的一层吗?是不是要去江边,还是江上?” 张行没有应答,反而从怀中掏了一小坛酒来,递给了对方:“巡检,你之前来过江东吗?” 白有思接过酒坛,一边撕开封皮,一边微微摇头。 “巡检年长我一两岁。”张行环顾左右, 继续言道。“再加上在靖安台一路做到巡检, 想来在台中应该有不少年了吧?” “是, 年长你一两岁。”白有思瞥了对方一眼,语气不善。“官位也比你大些,不然如何提拔的你?” “我是说, 巡检出外勤都去过什么地方?”张行听得不妙,赶紧说了正话。 “关陇和东都周边多些, 太原和北面的雁门也去过两次, 河北邺都一次, 巴蜀一次,东境一次, 西北边境倒是去过三五次,你知道的,几年前我刚入台中的时候, 正是朝廷在招降和分裂巫人的时候。”白有思平静做答。“至于未入靖安台之前, 倒是经常往来南阳, 还去过一次襄阳。” “所以, 外勤任务,之前莫说江东, 江西和巴蜀都没去过?” “不是说了吗?” “这就很不对劲。”张行摇头以对。“因为南方百多州郡,其中不乏大郡、富郡,而且白帝爷开拓的汉水在那里, 从东都西都过来,其实都算是道路通畅, 咱们一路顺流而下到这里,才花了几日?又不是南岭, 确实遥远。可为什么身为朝廷专门负责巡视地方的外勤巡组,反而少来呢?与之相比, 反倒是西北边境和雁门,明显道路和环境更加辛苦……如我记得不错,西北边境的沙漠和雁门北面的苦海,都是巫族罪龙为了保全巫族降下的阻碍,那种地方,怎么可能好受,反而去了那么多次?难道只是北面有事, 南边从不出事?” “确实。”白有思捧着酒坛若有所思。 “道理其实很简单。”张行伸出手来,抓住了冰冷且积雪的栏杆,望着眼前的江都城感慨道。“大魏的地域隔阂和压迫太重了,虽说有情可原外加事出有因, 但还是太重了……而且不止是地域,还有因为地域问题导致的经济、文化、政治上的歧视……南人根本无法在东都立足,这不光是官场的问题,也不是提拔几个南人尚书、相公就行的。对应的,东都的贵人眼里也很少有南方,他们只把南方当做是被征服的粮帛产地,只要每年粮食和布帛送过去了,只要不造反,便懒得理会了。” 白有思点了点头。 “大魏朝这么干是有问题的。”张行喟然以对。“之前在东都的时候,我就隐隐察觉到了,坊市如壁垒,洛水分南北…… “达官贵人围着宫殿、要害衙署落在洛水北面;富裕的官吏、商人,稍微有些产业的中产之家,都在洛水南岸落户;然后越往南越穷,到了南城基本上是卖死力气的贫民…… “而更可怕的还不在此处,在于贫民为了干活,往城市中来,却往往止步于洛水,洛水北面达官贵人的仆役过的都比普通百姓要强;而洛水北面的达官贵人,日常生活工作,也很少有越过温柔坊和南市的,南边坊市对他们而言只是个名字和数字…… “这个首都就明确的在告诉所有人,这个国家上下左右内外之间,流通性是特别差的,上面不看下面,北面不看南面,里面不看外面。 “而这个道理,放到整个国家也是一样的,明明都是一个国家,却不像是一个国家,东西为仇,南北为恨,而无论南北西东,上面都不把下面的人当人来看。” 白有思怔怔盯住了对方,一时无言。 张行反过来看向对方:“巡检怎么看,我说的对不对?” “对。”白有思嘴上说对,却摇了摇头。“你把我心里一直想说的一点东西给点开了……就是这样,我进入凝丹境后,经常在晚上在东都城里四下飞掠,见到了好多人,见了好多事情,算是阅尽百态,而且总觉得有些脉络可言,却始终没有人给我点透……你这么一说,好多事情好多人,就都能对上了。” 张行沉默不应,他只觉得自己还是没控制住,说的有点多了。 白有思抬起手来,仰头饮了一气酒水,作势要递过来,但张行摆了摆手:“巡检自己来就行,我今夜还是清醒一些为好,不然说话??嗦,丢了重点,而且指不定会言多必失。” “失又如何?”白有思嗤笑一声,捏住酒坛,环顾四面。“问完了吧,要走了吗,咱们往何处去?” “去城南的真火观,后院有萝卜窖的那家。”张行终于开口。“到了地方,巡检喝酒,我陪巡检一个萝卜。” 白有思笑的愈发展颜,却是将长剑束在腰中,然后一手持酒坛,一手忽然伸手拽住了张行的肩膀,只是轻轻一跃,便从城门楼上飘下。 二人落地,一人长发飘飘,白衣胜雪,一人拢手戴帽,步履匆匆,却是往城南而去。 相对于东都城而言,江都城当然不大,但二人都没有运足真气狂奔,反而留有余地,稍微加速罢了,白有思甚至没有飞起来。 一直等到他们抵达南城门这里,才第二次借用了白有思的修为,轻轻飘了过去。 出城之后,城外早已经是洁白一片,唯独远处大江如一条黑带在横亘天地,让人颇有遐思,但来不及观景,二人一出城,便也按照张行指点,往城外江边的那个真火观而去。 真火彻夜不息,夜间极容易分辨,而二人抵达后,也不去观火,反而是按照张行的指点,落到了后院菜园子里。 “事先说好。” 张行低声以对。“离开菜园子的时候,我一定会把这次事情的下一层根底给巡检掰扯清楚……所以,在这之前,还请巡检不要坏了兴致。” 说到这里,张行毫不顾忌的转身翻开人家就立在菜地旁的地窖,从里面熟练的偷了个萝卜,剥掉了皮,然后翻身坐到了院墙上。 白有思立在墙头,看得有趣:“我也想吃个萝卜。” 张行点点头,立即替上官服务,再度翻身下去钻入了地窖里,然后偷来了第二根萝卜,甚至主动为对方剥了皮。 白有思接过来,也弯腰坐在墙头上,先举起酒坛,吃了一线酒,然后学着对方,张口便是一大块萝卜,却又辣的眼泪都出来了。 张行失笑不语。 白有思回过劲来,复又摇头:“不行,张行你须替我偷了萝卜,我也得投桃报李,等我一等,我刚刚闻到香味……” 说着,这位女巡检却是将酒坛放下,然后起身而去,几乎只是一瞬便又折返,手里则赫然多了一朵盛开着的淡黄色腊梅,然后直接往对方的貂皮帽子上插去。 张行一时愕然,但还是忍不住了没动,任由对方插上。 插完了,方才苦笑:“我记得秦宝就插过花,果然是有着习俗吗?” “是你们北地的习俗。”女巡检似笑非笑。“你还来问我。” 张行摇头不止,带动那支腊梅,扫过雪花。 天地辽阔,雪花轻抛,万里孤寂,二人并肩坐在墙头,虽说早已约定要说些严肃话题,但不知为何,二人居然久久不语,无一人愿意擅自先行开口。 停了一会,二人依然未开口,忽然间,隔了二三十步远的一间房舍上,房顶上的一块雪花却陡然滑落,扑簌落地。 而也就是此时,舍内便有婴儿啼警醒哭醒。 接着,二人听得清楚,婴儿哭后明显又有女冠被吵醒来,复又开始哄起婴儿:“莫闹,莫闹,再闹锦衣狗便要来抓你们了。” 二人听得好笑,又怕彻底惊醒那女冠,便齐齐拿萝卜掩嘴。 好不容易等到女冠重新睡下,啃着萝卜的二人也算是恢复了清明。 停了半晌,张行率先低声开口:“巡检,你知道这真火观育婴堂里养了多少婴儿吗?” 白有思竖起耳朵,闭目片刻:“大小二十七名。” “差不多吧。”张行点头以对。“但这便是一个漏洞……照着道理说,弃婴是收不完的,若是真火教的逆贼取了粮食,分润足够,为何这个观中只养了二十七个婴儿,不多养一些呢?” 白有思欲言又止。 “还有,今晚上谁还说到,江南的逆贼们,得到了粮食,甚至能给家中做救济……江南鱼米之乡,为何几文钱一斗的粮食要做救济?”张行继续来问。“不光如此,为何造反需要粮食,却不从宫中偷些甲胄、兵器出去?更可笑的是,几次叛乱被镇压的那般利索,朝廷在江都和襄阳又都有重兵屯驻,这些已经开始走上层路线、都快内中分裂的真火教真敢造反?至于说,粮食偷出来能统一调派给十几、二十个郡,就更可笑了,真火教真有这本事,还能十年造反不成?又或者把几位沿江总管当傻子来看?” 白有思一声不吭,她知道张行会给出答案。 “答案非常简单。”张行认真以对。“巡检,其实江东缺粮缺的特别厉害……鱼米之乡是没有太多粮食的。” “不可能。”白有思脱口而对。“每年解入洛口仓的粮食便数不胜数,你说贪污腐化,说徭役扰民,说南北分裂,我都信,但怎么会缺粮?” “我也不信。”张行喟然以对。“任何一个在东都生活过的人都不会信……但是,直到我看到了一封陈年文书,了解到了宫仓里的粮食是怎么来的,然后顺藤摸瓜,才不敢不信。” “什么文书,怎么来的?”白有思低声追问。 “文书是一封陈年文书,是圣人登基迁都后立五陪都制度时的旨意转达,要求江东地区江都左近的七个郡,将每年秋粮一成,就地缴纳到江都行宫,充实本地仓储……然后,七八年间,仓储便溢出了,于是停止转运……也就是当年,赵公公做到了江都行宫的督公,并做到了现在,又是五六年过去了。”张行平静叙述。“巡检想到了什么?” “今年江都有几个郡秋粮忽然少了一成,发函去问,说是雨水延期,转运不及,要等到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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