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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后心又被捅了个大窟窿,居然还能撑上那么久,这修为境界上去了,真不是盖的。 何况是一位大宗师在他的塔内呢? 不过,今日曹林委实随意,他闻言点点头,便随手一指: “司马正、张长恭,你二人是与思思做交接的,此事本该有细细条陈,但你们三人都是年轻人,又是家世仿佛,必然认识熟悉,有什么问题待会走了,私下处置就好……弄好了,明后日发个文书到我这里报个备,便都妥当了,我就不一一询问了。” 这便是所谓交接了,果然宽松。 不过,毫无疑问,钱唐以下等第二巡组众人,更在意的明显是张长恭这个姓名――几乎所有人都是一副恍然大悟之态,就连张行也都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张长恭,出身河东张氏,乃是尚书左丞张世昭与某位张姓柱国的远房侄子,位列英才榜第三。 此外,他亲爷爷张伯凤,乃是天下十一位大宗师中的又一位,号称金戈夫子、书戟双绝。 这里多扯一句,河东张氏是很有意思的家族。 首先这个家族太大了,他们虽然都自称是河东张,却在乱世中早早分了五房,北房现在大部分人都还在北荒;南房曾随南唐南渡又折返,如今留在荆襄;西房发迹于西凉,也就是张世昭的出身所在;然后还有一个中房,就在东都这里;至于张长恭本人,则出身在老家的洗马川祖房。 五房之间,肯定是利益诉求、经济基础截然不同,但却相互承认,相互搭手,而且血脉清楚,总还是亲戚。 其次,这个家族讲究文武并重。 无论是哪一房,最起码中原这三房,对子弟的教育都非常上心,却又绝不苛求全才,会读书的去读书,想领兵的去当兵,想修行的去修行,前后数代,在乱世中的各个朝堂上混出了十几个宰相,五六个宗师、大宗师。 更妙的是,当年北方一分为二,前朝的前朝在关中搞八柱国十几卫大将军这套****体系的时候,河东张氏居然是原始开创者之一,二十四个核心人物里就有河东张氏的一个成员,乃是标准的一卫大将军。 所以,任谁都得捏着鼻子承认,他们是这个关陇门阀体系中的标准一员,甚至是开创者。 便是当今这位张氏的大宗师张伯凤,早年也是书生持戈上阵的……尤其是东齐神武帝后期那几场决定天下大势走向的战役,几乎全程参与,这才能早早突飞猛进,定下成丹之身,然后又在天下渐渐平稳下来后,壮年从容辞官归乡,稳坐河东数十载,开院授道至如今局面。 不过,这位大宗师年纪委实大了些,而且早年又被东齐大将神箭斛律明月一箭射中过左肩,伤口常年反复,所以都说他很可能是最弱的一位大宗师,而且很可能也是会被最早除名的一位大宗师。 但还是那句话,大宗师的境界,究竟是怎么回事,下面人说不清楚的。 转回眼前,至于张长恭,自然是河东张氏这一代的佼佼者和代言人了,而且他还有一个非常出名的事迹――没错,因为长得太俊,家世又好得不得了,而且有一匹极为雄壮的银龙驹,经常引起交通事故,所以不得不戴着面具出来见人。 只能说,靖安台需要一位长得俊的看板娘。 白有思这老娘们年纪大了,那就只能请新的小白脸来了。 就在张行胡思乱想的时候,万万没想到,上面的曹林简单说完这话后,根本不再多言,反而只是微微一顿,便直接指向了他这个小小白绶: “张行,你上前来。” 张行吓了一跳,却又只能在众多高手的瞩目与环绕下匆匆上前行礼:“中丞。” 孰料,原本很和蔼的曹林看了看身前这人,居然先重重叹了口气,沉寂了许久方才缓缓开口,语气轻柔的不得了:“张行,你知道我一直不喜欢你吗?” “属下大概知道一点。”张行头皮发麻,只能低着头有一说一。 “那你又知道为什么吗?”曹林继续在前面询问。 “也大概知道一点。”张行勉力来答。“一个是我行事有点像张相公,平白讨中丞嫌……” 此言一出,周围不知道到底几个朱绶、几个黑绶,颇有几人尴尬咳嗽,但曹林并没有反驳。 “除此之外,我骨子里是个不守规矩的,常常干一些越矩之事。”张行继续来说。 “不错,都说到点子上了。”曹林微微叹气。“前者倒也罢了,一时脾气上来而已,终究是我在南衙自己没有能耐,而且我跟张相公不过是就事论事,又不是什么真的政敌……倒是后者,确系是我平生最大的忌讳,我这人极度厌恶不受规矩的人……可与此同时,我又很欣赏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属下……属下猜度,可能是属下喜欢越矩的时候,还喜欢乱立新规矩?”张行真不敢说瞎话,只能将自己猜度讲出。 “说对了。”曹林忽然在几案后站起身来,引动塔内铜铃乱响。“你抬起头来。” 张行赶紧站直身子抬起头,却又紧张了起来。 “你这个人,真的很像张世昭。”曹林负手踱步,就在塔内认真来讲。“我不喜欢你,却不得不承认,你是有才能的,而且做事情总是做得很好……南城那个事情,你为了杀人杀得妥当,弄出来一堆表格,结果黑塔里还在用,而且还准备继续用下去,甚至用到大魏所有官署里去,这倒也罢,只是才,还欠缺了格局…… “可到了江东的事情,擅自查抄江东八大家,我一听就知道是你这个思思智囊的主意,我也很不喜欢,但事后去想,能让国家不出乱子,能让江东安稳下来,这么就是最合适的……这就已经显出了格局。这一点上,我今日秉公来说,莫说思思不如你,整个靖安台里,也没几个人比你强。 “至于单骑下山,驱虎过河的事情就更不必说了,可真正让我定了个心思的,还是这一回你淮上的行为……张行。” “属下在。”张行赶紧应声,同时开始有些不自觉的慌乱起来,他总觉得,这气氛不像是简单的提拔。 “我问你,你做这件事情,是不是因为那个杜破阵与你有干系,为了让他有个首尾,方才拿芒砀山的事情来提陈凌和长鲸帮?你是在芒砀山跟他有约定,还是受了他恩惠,又或者本来就认识?” “是……是跟他有约定!” “其心可诛。” “是。” “涣水口的淮右盟也是你独自在涣口,假借你家巡检的名头为之?你家巡检当时根本没在场?” “是……” “胆子很大……” “是。” “可你做很好,做的非常好……你将左才将这个线给挖了出来,将东夷人在淮水的布置清理的干干净净,而且还将原本乱做一团的江淮帮会做了梳理,使得咱们靖安台可以直接遥控淮上局势,甚至还有进益,最后还亲手杀了子午剑左游仙……我这些日子,就在此处,常常一条条来看你的安排,一条条来想,怎么都想不到更好的结果,更有益于国家的处置方略。尤其是想到,东夷那个大都督这般在我眼皮子底下做下这等暗线来,我却根本没去想过,更不要说察觉,就越觉得你可贵!” “都是因缘巧合……我也是查了账,才猜到那左游仙是东夷间谍。”张行立即解释。 “查账不也是做事认真吗?”说到此处,曹林终于从几案后踱步过来。“之前我说你是个斩龙之人,多少有几分负气之态……但经此一事,我是诚心以为,你前途不亚于你身后这三人,是个迟早要入南衙的人才……是个真正有资格称量天下,在南衙为大魏定规矩的人。” “中丞谬赞了。”张行干笑了半声。 真的是半声,就笑了一下,想象了一下身后几个朱绶和黑绶的表情,就立即止住了。甚至相反,他心里已经开始慌到不行了。 “不是谬赞,是真心话。”曹林止步到张行身前,喟然道。“我常常想,要是你们这些年轻俊才都能为国家所用,该多好?天下岂不是就太平了?先帝当年就屡屡这么跟我说的。但是,我明明受先帝教诲,明明你就在我眼前晃荡,可朕认识到你有这般能耐和格局后,却反应已经有些晚了……你从头到尾,都是思思夹带里的人,这次是不是也要跟着去伏龙卫?” “这是自然。”张行已经开始出虚汗了。 “所以,我想到了一个法子,一个算是不违背了规矩,也不伤了和气,同时不违逆你心意,也能将你留下的法子。”说着,曹林负着双手,再度向前一步。 张行早已经心乱如麻,只是本能看向这位几乎已经逼近到跟前的大宗师兼当朝皇叔与执政。 果然,曹林直接从身后伸出一只平平无奇的手掌来,就那么平摊在了身前这个小小白绶当面:“思思他们都还在糊涂,但以你的智计早就已经猜到了对不对?张三郎,你无父,我无子,做我的儿子如何?” 饶是张行已经猜到了是这个意思,但面对着对方伸来的这个手掌,听着这句似乎有些耳熟的话,也不禁双耳嗡嗡作响,一时失态。 真不怪他,因为即便是他自己,刚刚上楼后,也都还以为,今天的主角会是那三位名门翘楚、天下英杰。 谁能想到,堂堂大宗师,国家柱石,皇室重臣,居然会这么看重他一个无根无基的微末小吏呢? PS:大家晚安。 第一百二十一章 斩鲸行(13) 这一刻,张行动摇了。 是真的动摇了,发自内心的动摇了,因为这位中丞向他展示了一条从未设想过的道路……离奇、震惊,却充满了想象的余地。。。 张行几乎可以想象,一旦自己点头,成为这位皇室重臣的义子,便可以轻松越过许多无形的障碍,他会在靖安台内部如鱼得水,只要资历和修为到了,就能轻松换上代表了登堂入室的朱绶,包括日后转任军中地方,出将入相,也都如履平地。 说白了,这位无子中丞的义子身份就是一个门票,一个让他可以实至名归的门票……没本事,那也就是跟薛亮一样混个看门的,但有本事,完全可以登堂入室,直指南衙。 而如果是那样的话,便是跟白有思之间的一点私念,也都没了那个大家一直回避的问题――门第出身天差地别。 但这还不算是最难得的。 最难得,或者说最直接、最让张行动心的好处是,只要他点了头,就能立即触碰到大魏的最高权力。 确切无疑的最高权力,因为这位大宗师本身就是帝国最高权力的代表人物,他是南衙执政们的一极,独立掌握着大魏绝大部分特务力量,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因为他的身份和无血缘后代的特征堂皇切割了一部分皇权出来――要知道,事到如今,那位圣人的性情大家多少也能看出来一二,他要的就是一个唯我独尊,平生最看不得则是别人违逆,但即便是这么一位主,面对着这位皇叔也完全无能为力。 最极端的埋伏下三百刀斧手都没用,或者说就是个笑话。 那么张行完全可以转身去做这位中丞的智囊,通过这位中丞去做一些大事,下到重新检地清赋,上到抑制那位圣人的骄固之心,尝试从最高权力出手给这个已经在基本面上紧绷到不行的政权做疏通。 甚至,张行一瞬间就想到了,如果直接这么做,那这位讲规矩、爱秩序的中丞恐怕会不同意,但是不要紧,他张三郎可以去动员起这位中丞的其他七八个义子,结成一股不可忽视的政治势力,然后在靖安台内部操弄权柄,推着靖安台这个强大的官僚机构去自我抢权、扩充,然后架着这位皇叔做事情。 然后架着架着,只要架到了一定程度,这位皇叔想不做权臣都难……包括架到皇位上也未尝不可的。 具体过程张行都有脑补了,偷取伏龙印,调走、收买北衙高手,然后再来一个夜夺玄武城,直入西苑,喂圣人吃饼……搞起事情来,谁怕谁啊? 一句话,只要答应了对方,不光是立即有了个天大的靠山,再不忧虑什么安全问题,还会有无上的前途可期待,甚至有一条肉眼可见的,能让自己来做想事的途径摆在眼前。 与此同时,如果拒绝,又会有什么后果呢? 最好也是呵斥一顿,从此升不到朱绶,绝了靖安台体系的前途吧?最坏,说不得一巴掌拍到最; 但是,如此巨大的反差道路只在自己目前,张行却始终说不出明确的话来。 “中丞。” 白有思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而且一听便知道,是难得情绪失控了。“天下如何有这般道理,堂堂执政公然抢下属夹带中的人才?” “如何不能有?”曹林身形姿势丝毫不动,直接瞥了一眼就在不远处的白有思。“这就要看思思你到底爱不爱惜人才了?如此人才,你能给他什么?说句不好听的,若张三郎做了我的义子,下次去你家里,见到你父亲,说不得便能有一张椅子了……你说是也不是?” “我用张行,非是以白氏为私。”白有思当即作色。“实在是将他视为同列之友,而当日家父确实曾有邀约,但也被张三郎给即刻回绝了。” “若是如此,夹带中的人才,又算是什么言语?”曹林含笑以对,似乎是在面对一个闹脾气小女孩。“实际上,上下不还是将他视为你白巡检的私人吗?” 事实上,恐怕还真是如此,张行心中黯然一时。 “这是时论浅薄,不得已如此言语罢了。”白有思颇有些羞愤之态。 “那就让张三郎借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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