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到了一定地步”徐大郎回过神来,看了一阵,认真来言。“若是那般,其实咱们可以不等自家水军,调集小船,尝试突袭放火!甚至可以尝试上游、下游冒险渡河,以八千众突袭!一举决胜!” 张行不置可否,反而追问:“若是一个时辰都不驱逐咱们呢?” 徐大郎沉默了一会,摇头出声:“如果一个时辰都不出兵,我委实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因为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太守王怀度本人根本不愿意打。”张行脱口而对。 “这是自然可若是不愿意打,为何来了这么多人?”徐大郎无语至极,以手指向了眼前太阳光下规模庞大、将澶渊城完全封锁的水陆军寨。“所以不还是回到了之前那个问题吗?便是王太守本人不愿意打、没本事打,也应该有个能说动他的人推着他打才对,只是不知道是谁” “所以,若是那般,那个人自家就下令好了对也不对?” “自然如此张三哥不是为此来的吗?” “那就看着吧!”张行重新坐到了船头。“只是可惜,没有从濮阳城里请一副吹打,也没有酒菜摆上” 徐世英沉默不语。 然而,等了一个多时辰,居然没有一兵一船出来,一面是一艘只能承载十多人的小小平头船,挂着一面红底“黜”字旗,一面是水陆俱全不下万余人的官军大寨双方静坐一时,宛若对峙。 日头越来越高,张行也懒得再等,他站起身来,就在船头撒了一泡尿,然后转身下令: “走吧!让你的人走孟山公的路子把房彦朗的那封信交过去,就说我张行愿意与他王太守今日傍晚河畔当面一会,和平解决澶渊之事,如若他来,我保证黜龙帮一年内不碰汲郡,也给他一个对人交代的法子;而若他不来,我便让成功进取东平郡的大军折返,先全取汲郡为上!届时刀枪无眼,不论贵贱,一视同仁。” 徐世英满腹疑惑,但此时接到这番命令却也振作一时。 倒是张行,随着方船轻轻摆动,转回河南方向,反过来笑问:“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有。”徐大郎倒也坦荡。“便是王太守本人颟顸,不想惹事,但为什么那人不出兵?他若是无能,又为何能催动王太守出动大军那般利索?” “其实很简单,那人不在这里,甚至不在汲郡。”张行失笑以对。 徐大郎微微一愣,陡然醒悟,但立即又追问不及:“可若是此人不在前线,甚至不在汲郡,如何能让王太守那般老实,之前刚刚退兵,立即又来?” “因为对方是个上官,有本事、有手段、有出身、有才智的上官。”张行继续笑对。 “可若是这般”徐大郎再度醒悟,然后再度疑惑。“为何王太守之前敢趁机撤兵?” “因为这是个位置尴尬的上官。”张行回头看了眼身后跟出来的两艘兵船,依旧回复从容。“王太守碍于某种缘故,不得不从对方直接的言语或者书,可从根本上他是不愿意听对方指派的考虑到撤兵再进军之间只有两日,此人必然又在汲郡邻近州郡你想到是谁了吗?” 才智卓绝,地位高超,对黜龙帮举事似乎颇为在意,可指挥起河北的郡守却不尴不尬徐大郎这个时候再猜不到,便是傻子。 但猜到之后,他反而紧张到心乱如麻,然后即便是在船上,也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小心来问:“张三哥的意思是,催着王太守动弹的,乃是荥阳的大张相公?” “还是叫人家张相公好了。”张行语气澹然。“另一位张相公已经死了,我亲眼看到的。” 徐大郎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原因再简单不过,他对张世昭紧张到了极致,而眼前的人却一点都不紧张,这个时候说一些调兵之类的话,注定无用。 但偏偏他现在满脑子就只有一个念头,赶紧跟王太守谈和,然后请李枢把主力带回来,省得一夜之间兵临城下。 “可若是他”停了一阵子,眼看着小船即将靠岸,徐大郎满头大汗,还是把这话说了出来。“咱们咱们是不是该让李龙头把兵带回来?就不去顺着济水往下打了?” “为什么?”张行坦然反问。 能为什么?那可是公认的皇帝智囊、当年几乎以一己之智,当了十万兵的张世昭张相公! 他徐世英心里虚! 但这话怎么说出口? 船只靠岸,张行先跳了下去,徐世英也跟着跳下去,上面的士卒开始解旗,张徐二人在滩上稍立。 而张行似乎也不准备卖关子,而是终于再笑:“徐大郎,你也不要过度紧张,我问你,若是他是你想的那般可怕,为何连一个王太守都管不住,使得王太守抓住说法自行撤了两日兵?” 徐大郎此时方才勉强回复心境,然后若有所思:“所以,是此人徒有虚名?” “不是。”张行敛容解答。“我亲眼所见,这是个顶尖的聪明人。” “那” “我再问徐大郎你一件事,为何东境要称东境,中原要称中原,河北要称河北?”明明是在解释,可张行再度开口反而显得匪夷所思。 “这自然是” “不仅仅是天然地域若说河北还算是大河相隔,那中原和东境怎么做的区分?和江淮呢?”张行认真追问。“而且为什么之前我和李公举事前一再强调,不让你们过界去梁郡和荥阳?” “是朝廷分路。”徐大郎强迫自己认真思索,然后果然给出了正确答桉。 “是朝廷分路。”张行负手点头。“自白帝爷起,天下便一直是州郡县三级制度,到了大魏一统天下,那位先帝爷先废郡,改为州县,然后到了如今这位圣人,又改为郡县,但还有总管州、还有亲王遥领郡,还有巡视地方的十五道监察御史,改了废废了改的,便是靖安台巡组也有一套说法而无论怎么分,咱们西面和南面的梁郡、荥阳,还有南阳、淮阳什么的,都是隶属于所谓中原地带,在朝廷那里都属于所谓东都俯瞰的近畿之地,与关陇持平,总是跑不了的这也是我们为什么暂时不动梁郡分毫的缘故,也是不想在汲郡继续惹事的缘故。” 徐大郎彻底醒悟。 他本就是个伶俐人,一点就透的。 简单来说,就是不同地域或者地区,在朝廷那里就不是一群人负责的,重视程度也不是一回事。 真要是放在寻常,你造反了,甭管是天涯海角,大魏直接几万甲士就推出去了。 但是,这不是天下反了一半吗?不是朝廷如今正半瘫痪着吗?那么,哪怕只是几十里之隔,你在东郡造反与在梁郡造反,于朝廷看来,就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管住手,很可能就能多获得数月的喘息之机。 甚至,徐大郎毫不怀疑,黑榜上比张李两位还高的那位伍惊风,如今必然是东都眼中第一个钉子,因为他造反的地方在南阳,而且都快把南阳打光了东都那边暂时缺兵,不把南阳拔下来,还真不一定会来打黜龙帮。 至于河北,其实也本不该来沾的,这不是张李二人可能还有他徐大郎自己失败主义上头,一心想着失败后跑路河北吗?所以明知道汲郡和魏郡在河北地区地位特殊,但还是没忍住澶渊的诱惑。 这可是东郡对岸天然的转移据点。 但还是惹出事来了。 “所以”徐大郎回过神来,认真以对。“张相公不是不聪明,而是权责受限他在荥阳坐镇,只能管得住近畿几郡!” “他要是管得住近畿几郡,咱们半月前就挨打了!如何到了眼下还能这般自在?”张行摇头以对。“依我看,他能在荥阳控制半个郡,让自己坐的安稳些,就已经不错了!近畿是曹皇叔亲自管的!他又不敢回东都以他的身份回东都,要出乱子的,曹皇叔也不会容他!而他坐着不动,又坐实了自家坐蜡失权的困境,近畿也好,河北汲郡那边也罢,自然愈发轻视他!” 徐大郎微微叹气。 这就是问题所在,不是他不聪明,也不是他不能理解这里面的逻辑,而是他既不懂高层那里的游戏规则,一时间里也很难将视野调整到更高层面来看问题。 但他才二十出头,往后有足够的机会用高视野来看事情。 “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眼看着旗帜收好,张行对着徐大郎下了结语。“张相公再聪明再有本事,也架不住遇到了那么一位圣人,直接去江都了,他怎么办?大局不在他,时运不在他,根基不属他,他能隔着河、用积威支应着王太守拿出十二分精神来对付我们,要我说,这已经很了不得了。而咱们,也该大着胆子做一回夹龙须的浅水虾才是!” 放下许多心来的徐大郎重重颔首。 下午时分,王怀度同意见面的讯息,与义军直接突入东平郡郡治的捷报同时抵达濮阳城外的渡口。 张行毫不犹豫,与徐大郎一起,再度渡河,然后在傍晚时分的汲郡临河县郊外大堤上,见到了便装而来的王怀度。 后者身侧最少带了七八十位铁甲劲弩长枪俱全的精悍之士,而且只在马上遥遥来看。 “中间的便是王怀度,左边那个是孟山公,我跟他说几句,或许可以动摇他。”徐大郎以手指向其中一人。 “不要管他,几句话的事情,说完以后,成与不成都走。”张行摆手以对,直接上前,遥遥相呼。“王公,我当日杀张含是为天下除贼,阁下守土有责,份属自卫,此番又是我来邀约,何必顾虑?若是信我,还请上前私言一二” 说着,居然是孤身上前十余步,立在堤上。 王怀度等了一等,想了一下,然后缓缓打马向前,但也不到跟前,而且也不下马。 张行倒也无所谓,直接来问:“王公,逼迫你出兵的,应该是张相公吧?” 王怀度一声不吭,只是捻须点了点头。 “恕小子直言,皇叔与圣人两立,若是河北东面与北面诸郡,还可以搬出陛下的名义,然后仗着幽州、河间大营的兵马,推着薛李两位大将军来与皇叔做抗衡,可王公在汲郡,难道能躲得过皇叔吗?这个时候,张相公的位置有多尴尬,王公难道不知道?”张行恳切来问,顺便往前走了两步。 王怀度再度点了下头,表情也和缓了不少很显然,这个年轻的反贼到底是中枢那里厮混过来的,一针见血,跟那群乡下土豪根本不是一回事实际上,整个汲郡上下,能知道他这份难处并说出来的,还真没见到呢。 “我听东都的熟人说,张相公已经准备跟着皇后的御驾南下江都了,这个时候,王公敷衍一下就罢了,怎么非得要跟我们拼个你死我活呢?”张行继续来问,顺便又往前两步。 “守土有责,澶渊到底是我的治下。”王太守终于开口。 而这一开口,张行便晓得,此事已经成了七分。 “此事其实简单。”张行笑道。“我让一个澶渊本地的人出来当个头,伪作降服回王太守,重新换上大魏旗帜就是了,然后太守不必来伐,我也保证,黜龙帮上下,无论任何军政干碍,绝不出澶渊县外这样,便是张相公又怎么逼迫王公?” 王怀度微微一愣。 “便是澶渊钱粮缺失,也可以包在军粮消耗中嘛。”张行继续来劝。 “但此事万一露馅便是曹皇叔那里”王太守再度开口,还是有些为难。 张行也不惯着对方,直接来笑:“王太守只怕曹皇叔,不怕我们这些反贼吗?不瞒王公,昨日李枢李龙头已经进取东平郡得手,郓城易主,巨野泽六万三征旧军都已经降服这件事情,往下游稍作打探,便能知晓所以,只要我们想,随时可以渡河过来,玉石俱焚!” 王怀度叹了口气,立即正色反问:“那你们为何不直接来呢?” “当然还是害怕惊动了曹皇叔。”张行坦诚以告。“但绝不是怕了王太守你那一两万郡卒。” 王怀度沉吟不语。 “王太守。”张行忽然再往前两步开口。“王太守是信不过我吧?” “尔等贼人,我是官”王怀度愈发叹气不及。 若是这般,你丫来什么?而且我步步进逼,你怎么不跑? 张行心中无语,不耽误他笑靥如花:“如此我立个誓言吧!王公稍安勿躁我且取剑来” 你既是贼,立誓又有什么用? 王太守心中无语,瞅着已经逼到七八步外的对方拔出一把无鞘剑来,更是紧紧拽住了马缰,准备立即折返,以防被绑架劫持。 但对方下一句话,却硬生生把他拽住了。 “这把剑正是惊龙剑,当日齐王殿下做靖安台西镇抚司少丞时,我为他属下伏龙卫副常检,素为心腹。”张行看着手中的无鞘剑,微微叹了口气,同时惊到了身前身后两人。“三征之前,殿下怕天下有变,才将此剑托付于我。” “齐王”王怀度到底没有忍住,惊慌失措。“齐王赠你此惊龙剑?这是惊龙剑?” “然也。”张行伸出剑来,指向了身侧大河,丝毫不做多余解释。“王公若是不信我,我便执惊龙剑引真气指大河为誓如何?” 王怀度愕然无声这其实已经是被齐王这个讯息变量给弄湖涂,准备假装湖涂答应了,圣人和皇叔,再加上齐王,水太浑了。 而张行毫不犹豫,将寒冰真气释出,真气卷过手中平平无奇的惊龙剑,带起一条剑芒,然后指向了大河: “今日张某指大河为誓,一年之内,王公但在汲郡坐镇一日,则黜龙帮一日不过澶渊半步,并与王公日夜为善,若有违誓,大河见证,当吞我入波,死葬鱼腹!” 一言既出,王怀度刚要言语,孰料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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