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的涣水成功交割给了兔园的?仁堂牵?并运回了大量的宫廷宝物、财货,同时很多宫人也一同转入谷熟城。 腊月廿七,放粮的范围进一步扩大……但因为操之过急,以及老百姓的不信任,外加天气原因,整个过程明显有些粗疏,造成了巨大的浪费和相当的混乱。 最后,居然是张行派出了人,前往各处引导和指导。 但这旋即引发了柘城县的军事冲突――之前罗方等靖安台的人便撤到了柘城,黜龙帮的精锐骑士在城内迟迟无法放粮的情况下,在雄伯南的带领下直接冲入了柘城,与稍作休整的靖安台残兵败将发生了二次冲突。 最后的结果便是,以罗方与雄伯南的纠缠为掩护,靖安台的残兵败将一分为三,向西分散逃出了柘城,甚至一路出了梁郡,黜龙帮的骑士们也在集中追索其中一队,并集中绞杀了四五人后,在梁郡边界放弃了追击。 靖安台的人一逃,梁郡地方官们便也放开最后一丝余地,从这日开始,最敏感的军械也开始大面积转运出了宋城的府库。黜龙帮的部众也毫不避讳的来到了宋城外直接接收,然后以楚丘为路线,大量、分批次的往济阴转运物资。 年关前,反贼的部队堂而皇之不停往来于两郡中,与官府做交易,也算是乱世中一个温馨的暖人场景了。 堪比圣诞节停战。 但还不是最温馨的,最温馨、最具有人文色彩的事情发生在腊月廿八。因为物资众多,再加上雪地转运艰难,黜龙帮在张大龙头的指导下开始拿出财帛来,公开于当地招募民夫……但是因为下雪,消息很难扩散,最后这些机会居然被宋城和楚丘的郡卒们所把握,他们连衣服都不换,扔下兵器,成群结队的跟着军官出城来,带着艳羡、畏惧与对年关前喝一口汤的心理,接下了这些活。 对此,张大龙头还专门叮嘱,工资一定要日结,而且一定要给郡卒本人,不能给郡卒军官。 得益于此,腊月三十这天,宋城的府库终于被黜龙帮反贼们和梁郡官吏们成功联手掏空了。 而黜龙帮的人也带着某种前所未有的兴奋,开始大面积撤离。谷熟城内,车辆和牲畜连绵不断,最后的大部队带着最后的物资堂而皇之的出了城。 红底的黜字大旗当空招展,张大龙头亲自率部分精锐在前开道,领着一支包括俘虏、缴获宫廷财物为主的庞大车队开始往东北面的济阴进发。足足五六千众黜龙帮的士卒分成两大部,左右而列,在徐世英与牛达的带领下护卫着车队前行。而雄天王亲自带领着一支大约二三十骑的精悍修行者骑士队伍往来各处,以作游弋。 这个样子,像极了之前中宫南下时的盛景。 甚至,队伍里面的确有很多宫人和?仁蹋?还有皇后与嫔妃以及公主,甚至还有准备送行到边界的曹汪曹太守。 仔细想想,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区别,往哪儿走不是走? 当然,对黜龙帮的人而言就有些不同了,在回家过正月,或者回到济阴受赏的刺激下,队伍充满了干劲,才下午时分,队伍便进入了虞城境内,然后孟山公与魏道士也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张龙头。”下马拱手相对的孟山公毫不掩饰自己对庞大车队的艳羡眼神,但回过神后,依旧维持了卑下的姿态。“在下带了两千人来,还请务必让在下做个随行护送……” 队伍没有停下的意思,只是张行本人转过路边翻身下马,倒也言语干脆:“万事好说,等我们过去了,你便可自取楚丘。” 孟山公点点头,俨然听懂了对方的警告,就是黜龙帮的人不过去,便不许取呗? 不过,事到如今,也不差这一哆嗦了,这位本地大豪强兼前任汲郡都尉只是微微一拱手,便径直转回队伍中。 张行也懒得理会,立即重新上马,却又立定不动。 果然,魏玄定顺势打马上前,迫切来问:“皇后在哪里?” “皇后年纪都快五十了。”张行想了一下,认真以对。“魏公最好计较一下名声。” 魏道士愣了愣,连连摇头:“你在开什么玩笑?我就是问问皇后位置……不就是在信里问了下你与那妃子关系吗?何至于此?” “就在第三个车子里。”张行往前一努嘴。“都过去了。” 魏道士怔了怔,似乎是想再说些什么,却终究强行压了下去:“事情你都已经定下了?就按照之前说的那般处置?” “对。”张行坦诚以对。“到边界上放走曹汪,下邑城给那些武装?仁獭?…宋城府库里的粗布意外的多,我这几日多送了些给王振,砀山那里这玩意怕是比金银更顶用些,还让他留一些在城内给那些?仁獭?…剩下的,我准备回去让那些宫人帮忙做成军衣,这样也不算白养着她们。” “军衣什么倒也罢了,只是那些?仁趟档暮锰?。”魏道士盯着那辆前行不断的车子,半晌才收回目光,然后忍不住冷笑。“却不知道能不能守住城池?怕只怕春耕之前,本地屯军或者孟氏兄弟就把那地方夺了去。” “那就不关我的事了。”张行依旧言语从容。“明日之前,咱们离了梁郡,此间事就是他们自家说了算了……孟山公前倨后恭,梁郡官吏自欺欺人,?仁堂撬乐星蠡睿?都只是他们自家事,生死荣辱谁能靠别人?” 说着张行直接打马,往队伍前方去了。 魏道士有些感慨,又似乎存了许多话,譬如那个张护法腿好没好,宝贝都有啥……但人家当事人这般冷静,他也只能快马跟上,强作镇定了。 当日晚间,队伍就在楚丘境内歇息,围着一个乡镇露营。 甫一露营,队伍便开始出现热烈气氛,乃是欢声笑语不断,只是队伍核心部位的宫人和俘虏们显得有些紧张和畏惧而已,却也淹没在了整体氛围中。 没办法,虽然大家都知道还没有进入济阴,没有回到所谓根据地,但架不住今日正是年关,不免人心浮动。 当然,张行依旧忙碌与紧张。 他找雄伯南询问梁郡官兵动向;派牛达去查探楚丘城情况;将小周遣出去联络南下的王振,询问和监督下邑交割事宜;复又派魏玄定、周为式、关许带着一点金银宝物渗入孟山公的队伍做慰问,以防万一。 这还不算,转过身来,想起什么,又唤来徐世英,让他组织纪律部队,维持营地纪律,看护宫人和财物安全。 甚至不忘叮嘱负责后勤的柴孝和等人尽量一视同仁,给宫人们加块肉。 都折腾完了,放下心来,吃了点饭,又赶紧去亲眼看了皇后、小公主、曹汪等人,转了一圈,委实疲敝,却真做不到确保人人都能在年三十热水泡脚的地步了,便干脆往房间里一钻,黑甜一觉到天明。 第二天就是正月初一,也就是新的一年了。 大部队归心似箭,继续北上不停,乃是过楚丘城而不入,直奔济阴。不过,到了中午,大约过了城七八里路,孟山公的部队便停了下来,不再跟随护送……很显然,他们的目标是身后的楚丘城,再往前就要犯眼红病了。 而继续行进途中,小周辛苦折返,又告知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王振撤离时成功将城池让给了王公公带领的武装?仁蹋?坏消息是砀山匪看到随行?仁痰牟糠止?人后动了歪心思,引发一场不大不小的冲突。 当然,小周是个稳妥的,在他的坚持下,不以为然的王振和范厨子还肃清了纪律,了断了此事。 只能说,幸亏之前有专门派人过去。 但此事既然了断,多想无益,尤其是济阴郡在前。 下午时分,队伍再往前走,行不多,就看到了迎面而来的黜龙帮自家队伍和留守的几位头领,却是在旷野中欢呼了起来。紧接着,在接应队伍的招呼下,大部队很快来到了一个市集前。市集夹着一条小河而起,河上还有一座桥,便是对面济阴周桥县得名的小周桥了,桥南的市场归梁郡,桥北的市场便归济阴。 队伍来到此处,群情愈发热烈躁动,张行也不矫情,当即将“黜”字大旗摆开立定在桥南的一个土台子上,就在此处直接开始赏赐。 乃是取出此行缴获的三分之一,头领们分宝物,士卒们分金银,人人有份。 具体过程更是随意,乃是张大龙头端坐其上,雄天王亲自监督,徐大头领维持局面,一些管账的头领、士卒只将箱笼打开,大约估算着分量出来,然后将珍宝胡乱堆,只拿金银去做称量,便直接往土台子上送。而头领、士卒则如流水般从土台子上经过,领走一份,顺便按照张大龙头的古怪北地风俗朝张大龙头道一声“新年快乐”,便可以揣着金银财宝离开。 不过一下午,满集皆是欢呼声,人人如学了什么新鲜一般互道“新年快乐”,宛如开了锅一般……倒是让贾越有些茫然起来。 一直到傍晚时分,张行分完金银,复又把等候在此许久的梁郡使者唤来,将曹汪往对方准备好的一辆驴车上一送,再约定日后就在周桥继续谈皇后交接,便干脆越过桥去了。 到此为止,此次出击堪称完美。 不过,任何完美的事情都是不存在的,这日晚间,宿在周桥,张行便又听到了两个小小的坏消息。 “韩七死了?” “是。” “按照今日头领的赏赐,补他兄弟两份……三份!” “是。” 郭敬恪来报的这个消息张行实在是称不上任何诧异,因为韩七就是那日被皇后身边女官斩了马蹄重伤之人,早早送回济阴,如今看来没熬过去罢了,而那女官早被剁成肉泥,除了大大补偿他同为河北游侠出身的兄弟,怕是也没别的可说的。 而郭敬恪之后,进来张行住处的是张金树,这是中翼的头领,算是雄伯南的副手之一,老早留下来,负责军纪巡视的。 “有一位副舵主,之前的济阳县令,腊月二十七那天忽然跑了。”张金树明显有些紧张。“一开始过了济水,大家都还以为他有事情要做,也不敢问,只有我下属一个伍长职责所在,觉得疑惑,一面向我相告,一面主动跟了过去,等他过了边界,入了梁郡境内往陈留去,也实在是不敢不追……就是那个伍长,越界后擅自把他捉回来了。” 张行怔了一怔,似乎是想感慨点什么,可仔细一想,却同样觉得没什么感慨的……腊月二十七,必然是成功劫了皇后的事情传到了后方,而留守的这些没修为头领里,很多都是朝廷官员降服后转化的文职……这类人听到消息,动摇了,害怕了,惶恐了,趁着后方空虚逃跑了,似乎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甚至再往后,随着局势变动,此类事只会更加常见。 一念至此,张大龙头摇摇头,并没有太多表情,只是语气平淡来做吩咐:“让魏首席跟雄天王一起去问清楚,坐实了是叛离就直接宰了祭旗……至于你手下那个伍长,有功便赏,找周头领报个名,先入帮,再提拔一下,赏赐一些财货便是。” “是。”张金树只能拱手。 正月初三,张行回到了济阴郡治,安置了皇后,只等淮右盟人来,也等雪化春耕,等他的黜龙帮组织扩大深入,等军衣做成,更等着战事开启。 而他丝毫不知道,就在他得意洋洋得胜而归的时候,大规模战事早已经爆发在东线。 且说,之前张须果得了江都旨意和东都的支援,大为振作,立即精选了一万众,赏赐妥当、复又宰杀牲畜犒赏停当,准备越境剿匪,去攻打知世军……但他并没有走大路,也是所谓绕行泰山去正面进攻王厚,而是顺着当日知世军狼狈逃窜的路线,翻越山岭,走山地近路,直奔鲁郡而来。 王厚因祸得福,来到鲁郡,轻易得到了半个鲁郡,一时间声势复振,然后目光又被当面冒雪而来取了鲁郡另外一半的“飞将”单通海所吸引,尤其是跟他一起溃败来的程大郎直接往对面而去,更是让他心中愤恨。 便是稍作防备,也在大路上,哪里顾得身后? 于是乎,临近年关,鲁郡积雪遍地,偏偏又因为位于泰山之南开始化雪,道路难行,知世军干脆分散在鲁郡东部四五个县里,各自就食。 却不料,张须果率领齐郡郡卒神兵天降,宛若“飞将”一般飞到身后,四五日连战四五场,而知世军莫说集中兵力了,就连妥当应战都难,再加上之前一战早对齐郡官兵起了畏惧之心,所以只是四五日,便宛如雪崩一般被打的七零八落。 好不容易补齐的九位当家,又死了五个。 不过,知世郎王厚倒是学聪明了,听到身后消息,立即掉头逃窜,只带着两三万人,直接往琅琊老家去了。 而光复了半个鲁郡的张须果这次并没有追去琅琊,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另外半个鲁郡,盯上了另一位“飞将”。 “此人是有些雄健之态的。”泰山脚下的博城,张须果在县衙大堂听完介绍,捻须以对。“更重要的是年轻,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成大器……但越是如此,越要早早败他,尽量杀他,省得给朝廷添乱。” 倒是右侧第一的一位戴面具的年轻人,莫名主动来问:“此人凝丹了吗?” 此言一出,周围人纷纷侧目,很显然,这位来自于东都,据说修为、身世都很高的年轻人在这里并不是很合群。便是同属于靖安台体系的驻地黑绶鱼白枚,也似乎跟齐郡本地豪杰们关系稍好,跟这位张朱绶沾不上边。 说白了,没人喜欢戴面具的同僚。 尤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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