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了以皇帝意愿为唯一衡量标准的价值认知体系。 但意外的,张行居然对这个理论上之后伏龙卫的主要业务对手,同时也是刚刚惹下天大事端的人讨厌不起来……因为怎么呢,这倒是个很典型的太监了,典型而且简单。 类似的其实还有南衙诸公。 这些天,朝堂上下,都城内外,看起来风平浪静,就好像十日前那场站队投票只是一次就事论事的简单南衙议事一般,但其实早已经暗流涌动。 白了,有些事情根本挡不住悠悠之口。 从朝堂到民间,舆论对宰执们的失望,几乎已经形成了某种私下的公开化,大家不敢指责圣人,明面上也不好什么不应该修大金柱,却能在私底下变着法的编故事嘲讽那几位宰执。温柔坊的堂会里,署衙的摸鱼地点,官吏们的家中,不敢人人如张行李定那般肆意无忌,但基本上却是段子满天飞了。 什么牛公外宽内忌,年轻时自己乘车,亲弟弟连马都没有,气的亲弟弟射死了他驾车的马,却又被他借机扬名,自己大度不追责,同时暗示自己弟弟行为狂悖,坏了弟弟的仕途。 什么英国公白横秋早年风流,私生子女无数,全都薄情不认,以至于连亲兄长都看不惯,祭祖的时候只给他冷板凳……是真正的冷板凳,其他人都是烘热的。 还有什么司马相公平日自诩清厉廉洁,结果八个儿子,也就是所谓司马八达,全都是欺男霸女的混账玩意,长子司马化达当年更是绰号路中饿鬼,几个孙子也就是一个司马正成器,其余全都是路中饿鬼嫡传。 至于这几位宰执在大魏代替前朝时,以及圣人登基后的几个大案中的明哲保身段子,那就更不要了。 都不用编的。 所以,便是这几位宰执的直属与亲近,都辩驳不得,只能往北衙高督公身上推,是奸宦误国云云。 而这,也是张行追问高督公事迹,那丁全明明忌惮张行却不敢多开口的缘故因为丁队将只以为张行是白横秋父女的人,所以盯住了高督公,但偏偏北衙又是金吾卫的亲爹和现管,他如何敢掺和? 但是,丁队将真的误会了。 非止是对高督公,对南衙的几位相公,张行也没有多少私人情绪。 原因再简单不过,设身处地,你处在南衙那个位置,你能怎么办? 文谏死吗? 关键是这么一位主,你就算真的一头撞死了,他也不会多眨一下眼皮的,反而会觉得你在污他名望的,照样杀你全家,还不许你好生安葬。 还有高督公,确实是坏事的王八蛋,但……他就是一个典型的太监啊,急圣人之所急那种,人家一开始就摆明了车马,就是要做陛下的狗,也没人对他有格外期待啊? 张行就是带着这么一种淡漠心态来看眼下这件牵扯了所有朝堂目光的大事的。 翌日一早,天蒙蒙亮,终于察觉到自己第十一条正脉隐隐松动的张行又一次从安二娘家的院子里早起,却是立即投入到了晨练中,准备这几日好好努力,尽量在夏日到达之前完成冲脉,进入十二正脉最后阶段。 也省的在伏龙卫里抬不起头来。 而这一次,陪着他晨练的,除了秦宝外,还有周公子和上次找事的王振。所谓不骂不相识,作为少有的熟脸旧人,行事很不上档次的王振反而成为了伏龙卫中难得的红人,堪称左右逢源。 也正是因为王振的存在,当张行看到小厮路过廊下时,不免想起当日旧事,却是喊住了对方来问: “这三次一共花了多少钱?” “回禀张常检。”小厮依旧训练有素,对答妥当。“三场都是三百贯的保价,加一起正好九百贯文整……早点还没齐备,可要送些茶来?” 饶是秦宝和王振都早已经晓得这个价位,但对方出来这个总数以后,也还是引得二人一时失态。 倒是周行范,丝毫不为之所动。 张行同样只是一问,然后便懒得计较,唯独刚一转身,想起家中金银多的有点过头,有时候鱼池子底下被鱼虾一撩拨,居然带反光的,便复又回头来问:“三次已经全都会钞了吗?” 那小厮一怔立即来笑:“都还没给,如英国公家里这等豪门大户,素来是月底一起来会……而且,他们会钞也更便宜些。” 张行晓得对方是好意,来劝自己不要多掏冤枉钱,豪门大户的便宜不薅白不薅,却还是忍不住好奇心:“为什么他们会钞会更便宜些?还能打折吗?” “这倒不是。”小厮恳切来答。“不瞒张常检,主要是豪门大户会钞多用金银,这不是大金柱一定下来,金价银价又腾涨起来了吗?而我们定价也好,购入酒菜本钱也好,还是按照铜钱来算的多。” 张行当即恍然:“涨了多少?” 小厮稍微一想,立即给出了答案:“十日前那场,是十三贯兑十两银子;五日前那场,是十四贯多兑十两银子;如今已经到十五贯多对十两银子了。” 饶是张行早有心理准备,而且之前一年东都城也切实经历过数次银价暴涨,却还是忍不住怔了一怔,觉得昨晚上还不甚讨厌的高督公变得讨厌起来。 闲话少,因为伏龙卫特殊使用方式,所以不比靖安台锦衣巡组主要累在出巡,理论上这里是需要五日一操的,主要是练习真气结阵等等,只是前几日尚未满员,所以没有启动。 今日下午,便是正经第一次会操。 本就对这个事情很在意的张行没有理由摸鱼,早间锻炼完毕,便跟其他人一样吃了早餐早早散去,准备下午的配甲结阵修行。 “对了。” 在秦宝协助下,穿起轻甲的张行忽然主动向看热闹的月娘问了平素一般只是月娘主动来的话题。“最近柴米油盐酱醋茶什么的涨了吗?” “没有。”月娘明显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问这个?” “为什么没涨?”张行反过来来问秦宝。“要修大金柱了,为什么没涨?之前修明堂的时候不是涨了吗?” “因为用得役丁不多。”低头帮张行束甲的秦宝有一一。 张行恍然只要役丁不多,就不会对东都城的人口总数产生冲击,那样的话,决定米涨不涨价的其实只有洛口仓到坊内的交通一个核心因素,至于油盐酱醋茶,基本上是跟着米价来走。 倒是柴价,素来波动大一些,但如今也没有明显的直接冲击。 着甲完毕,张行配上弯刀,人五人六的骑上黄骠马,跟骑上斑点豹子兽的秦宝一起出发,他们出承福坊西门,过旧中桥,沿着洛水一路向西,越过紫微宫,出了东都城西门,然后再于折返穿过洛水,便来到西苑的独立南门,沿着此处轻松抵达杨柳林中。 三月下旬的杨柳林,愈加青翠可人,伏龙卫难得全伙汇集,见到张副常检和即将挂绶的秦二郎,多少一起喝过几场酒的众人纷纷问好 而张行也理所当然听到了最新的朝堂八卦。 “陛下嫌弃南衙拖延时间,下了明旨。”白有思淡淡来讲。“工部将通天塔的工程移交给北衙,准备征发另一万官仆、官奴,开始修建大金柱……” 张行听了有点不对劲,立即来问:“北衙不是一直要替圣人筹备大金柱吗?如何改了去修塔?” “因为有别人主动承担了这个工程。”白有思似乎不知道该如何表态,欲笑又止。“昨日休沐,今日下旬大朝,民部侍郎张含忽然趁机上书,自请以民部为主,参与筹备此事,只让工部监修便可……圣颜大悦,他懂得为自己分忧,当场迁他为民部尚书!” 张行目瞪口呆,停了半晌,但终于苦笑:“又一个张尚书!” “是啊,又一个张尚书。”白有思幽幽一叹。“这次可没有定国公的旧部搞刺杀了……你们姓张的真多!” “姓张的确实多。”张行叹了口气,然后莫名觉得高督公那人好像又没那么讨厌了。 因为,最讨厌的那种人来了。 ps:大家晚安 为你提供最快的黜龙更新,第一百二十七章 上林行(6)免费阅读。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上林行(7) 自从去年冬、今年春两次外差,到江东到淮上转了两圈回来以后,张行的心态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甚至连他自己都未必说得清楚自己是想要干什么。 这一点,如白有思、秦宝等亲近伙伴都明显有所察觉,并做出了各自的表达。 至于李定这厮,中年人,大家族出身,兵部混日子的员外郎,事业宗族两开花的,哪怕有个漂亮老婆,却也是无暇顾及他人,所以反而没有什么相关言语。 而不管张行是如何想的,外显出来,却分外清楚,那就是他现在越来越用一种冷眼旁观的态度去看朝堂上的事情,似乎是在忍耐什么,又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这一点,并不因为朝堂上的精彩纷呈而改变。 三月下旬,春风渐熏,最后一个旬日里,大魏东都的核心权力机构里上演了一出让人瞠目结舌的戏码。 戏里面有三个主角。 圣人曹彻、皇叔曹林,以及不好用官职来定义?A张含张先生。 张含今年四十来岁,虽然也姓张,祖籍也是河东,但跟河东张氏真没关系,反而跟那位死掉的前刑部尚书张文达一样,都是标准的南方人,他的父祖全都是南陈的大员……只不过他这人水平高一点,早早看出来南陈不行了,所在圣人尚在江都出任方镇,而他自己只是一个县令的时候就主动写信给彼时尚未登基的圣人示好,所以才能在这个年纪做到一部侍郎。 但也仅仅如此了,因为毕竟是南方降人,如果没有什么殊勋的话,按照张行那个世界的说法,职场的无形天花板也到了……估计退休前能做半年尚书,然后荣休。 更大的概率是,连个尚书都摸不到,只是转任一个靠近老家的南方富庶州郡,然后就此结束自己的仕途。 很显然,张含不愿意就这么安安静静过完一辈子,他想当尚书,想当相公,不然就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走上前一位南方出身的张尚书的老路了。 就是要扔掉一些东西,主动投身陛下,以此来换取自己渴望的权力。 当然,圣人也很喜欢这样的人,所以,当张含申请自己带着民部来承担大金柱的筹备工作以后,张侍郎立即变成了张尚书。 但这只是第一步,好戏才刚刚开始。 隔了两日,不知道是不是从南衙的背叛中缓过来了,皇叔曹林再度选择了入宫,请求谒见圣人。 圣人说自己“有恙”,拒绝了会见。 第二日,曹中丞公开上书,说张含无功,仅仅是承担筹备任务,侍郎也足够了,张含没资格凭着一次请事担任堂堂一部尚书,更没有理由将没有任何过错的原民部尚书韦冲转为邺都留守。 书上,圣人没有回复,没有动静。 于是又过了一日,曹中丞二度上书,并直接说张含小人,这么提拔小人,会引起宵小仿效。而大概是觉得之前委实对不住曹中丞,首相苏公与吏部尚书牛公也再度联名上奏,上奏内容与曹中丞无二,皆是说张含无功,没理由因为一句话进入尚书这一层次。 当然,言语稍微缓和一点罢了。 第二次上谏的奏疏进入大内,圣人终于做出了回应,乃是发中旨――加民部尚书张含门下省侍中,入南衙议政。 中旨中有一句话,格外有趣:“尚书之任,宰执自有裁决,宰执之任,朕自为之。” 消息一出,朝野瞠目,苏公和牛公立即闭嘴,不再言语。 而曹中丞愈加大怒,却是在翌日重新公开上奏,并将自己的奏疏仿照上次事件一样,抄录了一份,专门贴在了南衙大门前。内容很简单,依然是反对无端提拔张含。不过这一次,他直言张含小人,只因奉迎君上便数日两迁,简直荒唐,而若此人入南衙,他当面殴之! 大宗师要“面殴之”,怕是比什么威胁都来的直接。 兴奋至极的张含张相公带着虚浮的脚步来到南衙,看到贴在门上的奏疏,愣是没敢进去,最后只能兜兜转转,黯然转回民部,同时上书自请仍归侍郎之职,依旧承担大金柱的筹备工作。 于是,圣人的旨意再度来了――加民部尚书领门下省侍中张含金紫光禄大夫,并发伏龙卫十员,随行宫禁、坊市、家院,以作大金柱修建期间的护卫。 张行本来看热闹看的正舒坦呢,稀里糊涂锅就砸到头上了。 “谁去?” 高督公没有带着圣旨过来,也没有摆架子,只是抵达白塔,匆匆说明来意,便左右来看,状若不耐。“难道要请一张正式旨意来吗?你们可是伏龙卫,圣人的意思,难道还能躲得开?” 当然躲不开,但是对上当朝皇叔、理论上的顶头上司和大魏第一高手,谁也都心虚不是? “敢问高督公。” 白有思莫名不在,张行无奈,只能在塔前出面拱手。“这件事是要分出十名定员,还是只说让伏龙卫派人就行,可以自行调配?” “随你们怎么办。”高督公也不动弹,只是立在原地,显得愈加不耐。“反正得速速回旨……多出来的后勤物料、津贴,直接填个表送北衙那里去,绝不会出岔子。” 意思很明显了,圣人旨意第一,麻溜的遵旨怎么都好说,别想找任何借口,或者往北衙推一丝一毫的责任。 “既如此,就轮番执勤吧!”张行回头相顾自己身后几名白绶。“新排个执勤表来,后勤物料、津贴也要往北衙送……让秦宝带八??人,现在跟我去。” 高督公闻言一怔,终于失笑:“别人倒也罢了,张
相关推荐:
阴阳渡
我老板好像喜欢我
我的冰山美女俏总裁
我有一口炎黄气
重生之谋妃天下
第三十三张瓦片
丑丑的
老婆就爱耍叛逆
渣男终极手册
烈焰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