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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就出现了在地面上。 鲜血的表面溅起波动,腐烂腥臭的血液味道变得浓重起来。 一种完全不同,但却同样致命的死亡诅咒,正在从那滩血液中释放出来。 双重诅咒之下, 油灯剧烈地燃烧着, 火焰膨胀了数倍,发出嗤嗤的响声,但却被外部的黑暗压制, 只能勉强将柜台内的一小片区域照亮。 吴亚, 卫城, 木森三人站在光线笼罩的区域之内, 死死的注视着那个方向, 观察着不远处少女行动的方向。 “……” 一片死寂之下,三人全都脸色惨白,神情凝重,在强压之下,额前鼻尖也渗出了点点汗水。 糟了,太糟了。 情况简直不会更糟糕了! “妈的…… ”吴亚咬着牙,低声说道,“恐怕,我们最害怕的情况发生了。” 橘子糖带走的两个主播,全部都是队伍内的进攻型队员,为的就是在集中队伍中最为精锐的的力量,速战速决,避免一次性针对面对两波诅咒的袭击。 这是非常正确的决定,但是同样也会负担极大的风险。 这是一场危险程度极高,十分疯狂的赌博。 倘若赌赢了,自然万事大吉。 此举相当于将原本复述重叠的危机,化解为一个一个的单次袭击,他们在这一层楼内遇到的危险就会大大下降,四两拨千斤,成功分摊风险。 但是,倘若赌输了,在第二次诅咒还未解决之前,第三次诅咒就已经爆发…… 而这时,他们的队员已经分散,店铺内仅剩的四人,就将要直面如此恐怖的双重袭击。 四人中,一个是刚刚受到过袭击,暂时还未完全恢复的主力成员,一个是能够预知死亡,但却无法主动发动的灵媒,一位断臂受损,且心怀鬼胎的预言家,以及一位来自于敌方队伍,不知深浅,实力不明的主播。 只要稍有不慎,等待着他们的,就是残酷的团灭。 而失去了预言家和辅助,剩下的人恐怕也很难活着这个副本。 “怎么办?”卫城的死死注视着眼前的场景,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生怕错过了危机发生的瞬间,低声询问道。 “只能耗时间了。” 吴亚白着一张脸,缓缓的深吸一口气,不过短短数秒,他的掌心已然冷汗涔涔,“只要能撑到队长取得第二幅画中的道具之后,其中的一个诅咒就会消失,我们这边的压力就能减轻一大半。” “总之,用尽一切手段,拖时间保命!” 话说的虽然容易,但想起实施的难度,几人都是忍不住心中一沉,渐渐产生出一丝丝挥之不去的绝望感。 先前他们应付一波单次诅咒就已经如此困难了,现在面临两波重叠的诅咒…… 其中一波还来自于最为凶险的第三幅。 面临如此绝境,他们真的能够成功活下来,撑到橘子糖他们归来吗? 在几人商议之时,天花板上多个位置开始渗出鲜血,滴滴答答地淌下,在地面上汇成一滩滩或大或小的血迹。 从第一处开始,接下来出现的每一片血泊,都要比上一处距离柜台更近一些。 “滴答,滴答。” 距离柜台入口处仅仅数步之遥,天花板的缝隙开始逐渐变得猩红潮湿,然后开始逐渐向下流淌鲜血,滴落的速度逐渐加快,不过短短数秒,一小片血泊就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在微弱的灯光之下,粘稠的血液仿佛镜面,清晰地倒映出店铺内的一小片空间。 吴亚的瞳孔一缩。 他看到,在那血泊的倒影之中,能够清晰地看到一双脚。 那双脚上穿着血红色的绣花鞋,僵硬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站在血泊之上,但是,真正的现实世界之中,这摊鲜血的上方却空空如也。 吴亚寒毛直竖,压低声音道: “小心,后退!” 他一边喊,一边拉着其他两人谨慎地退后,双眼始终死死的盯着那片逐渐扩大的血泊。 虽然他们现在暂时还不清楚第三波诅咒是什么形态,又是如何杀人的,但是,无论如何,及时远离,不要接触,永远是不会出错的。 “滴答。” 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一滴粘稠腥臭的鲜血从他们身后坠落,滴在了柜台之上。 只有一滴。 那猩红的,半圆形的血珠,悄无声息地入侵到了油灯灯光笼罩着的区域。 “嗤嗤!”油灯疯狂地燃烧着,浑浊腐臭的尸油气味被释放出来,和血腥味混在一起,令人几乎有种窒息的错觉。 血珠的半圆形表面,在液体的张力之下,呈现出透镜般的作用。 倘若有人仔细观察,就能从中看到,血滴的表面倒映着一个模糊的身影,似乎正定定地站在柜台前,缓缓地向着柜台内,背对着这个方向的三人,伸出惨白僵硬的双手—— 忽然,卫城的瞳孔骤然放大,脊背上汗毛倒竖,一声惨叫冲破喉咙: “快!趴下!!” 说着,他急急扑向前方,将吴亚猛地扑到了地上,将他按在了柜台下方。 “……!!” 吴亚在猝不及防间,被卫城扑了正着,整个人毫无防备的向后栽倒而去。 很快,他反应了过来,卫城的天赋是被动感知死亡,也就是说……自己刚刚差点直接面临死亡。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吴亚的背后顿时出了一层冷汗。 “喂,卫城,你刚刚感受到什么了?” 卫城喘着气,维持着这个姿势,惊魂未定地抬起头,向着柜台的方向看去:“我,我刚刚感受到,一滴血内倒映着一个一双女人的手……在你背对着它的时候,捉住了你在血滴内的影子。” 听着卫城的描述,吴亚只觉得头皮发麻。 此时此刻,距离柜台只有几步远的血泊面积再度扩大,那双穿着绣花鞋的脚缓缓迈开步伐,向前走了一步,然后就再度停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毕竟也是经历过多个副本的资深主播了,在经历了这次令人心惊肉跳的袭击之后,吴亚也或多或少地总结出了第三次诅咒的规律。 他定了定神,缓缓道: “看样子,这些血迹就是第三幅画中的诅咒入侵到现实世界的方式了,它能通过触碰你倒映在血泊内的影子杀人。” 对于他们三人来说,这既是好消息,也是坏消息。 好消息是,这次的诅咒,不再是通过某个主播来进行入侵的,也就是说,他们剩下的三个人不再有成为第二个具行尸走肉的风险。 继温简言之后,倘若他们之中再出现一个无法行动的诅咒扩散器,剩下的两个人绝无任何活下来的可能。 而坏消息…… 也同样可怕。 他们之前猜想的的确没错,第三波的诅咒是三幅画中最凶的,其他两波只是侵蚀他们的生命而已,并且能够被油灯阻拦,但是,这一波的诅咒,不仅可以直接侵入到被油灯笼罩的柜台区域……而且居然还是即死! 只要被血泊内的存在触碰了影子,就必死无疑。 这也太恐怖了。 倘若只有这个诅咒到还好,虽然血泊的面积在扩大,但是,想要将整个商铺完全覆盖,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只要及时改变位置,就能避免自己的影子出现在血泊之中。 但是…… 可怕的是,与此同时,还有婴孩哭泣这一诅咒的存在。 只要离开柜台周边,就会被袭击。 二者相加,几乎是无解的死局。 木森站在一旁,脸色惨白,一个劲地啃咬着自己仅剩的那只手,眼睛里满是血丝,几乎显得有些神经质。 他清楚,自己的牌相应验了。 他也是资深主播,也能看清现在的局势有多么恐怖……如果说其他两人还在期待橘子糖及时完成第二幅画,木森对此已经完全不报任何希望了。 根据牌相,这是一个能够将他们所有人都一个不剩,全部绞死的必死局。 橘子糖在第二幅画内也,大概率同样遇到了恐怖的危险,即使不会丧命,也会被拖住脚步,无法及时取得道具,回到店铺内。 怎么办……怎么办! 木森知道,自己暂时是没有危险的,但也只是暂时而已。 在刚刚,他的身影也同样在血滴中映了出来,但木森却没有被袭击,并不是因为运气,而是因为木森身上带着类似的道具,可以让自己被袭击的优先级降低。 可是…… 如果店铺内死的只剩下了他一个人,那这个道具也将失去作用。 难道说……自己真的要主动碎三张牌,来破解现在的局面吗? 可是,如果真的这样做了,自己的未来也就可想而知了。 木森咬紧牙关,面容微微扭曲,似乎陷入了撕扯般的纠结和痛苦之中。 在极度的绝望之中,他抬起头,向着不远处的温简言看去。 那个原本以为会成为破局关键的,那个敌对阵营的主播,更是直接在第二次诅咒的袭击中,成为了诅咒散播的媒介,虽然在诅咒完全侵入到现实世界之前不会死亡,但却也只能维持着失去意识,无法行动的行尸走肉状态,完全指望不上! 木森目眦欲裂,几乎要将绷带下的手指咬破。 不远处,少女仍然维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双手在虚空中环抱着,一步步地向前走去,似乎早已成为了一具死尸…… 滴答,滴答。 鲜血在温简言前方的不远处滴落,逐渐汇聚成一个小小的血泊。 忽然,木森愣了愣,再度向着温简言的方向看去。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对方刚刚似乎不着痕迹地停顿了一下,不过,等他再度定睛看去之时,却发现他仍旧维持着刚刚的姿态,仿佛提线木偶一样直挺挺地,僵硬地往前走。 等等!不对! 少女虽然仍在往前走,但是……方向改变了。 原本一直在向着柜台的方向行走,但是,在那短暂的停顿过后,温简言行走的路径却微妙的发生了偏移,似乎向着店铺内某个方向走去。 而且,诡异的是…… 她每走一步,头顶的发丝就褪色一分。 从发梢开始飞快侵染。 用时不过短短数十秒,少女原本纯黑的长发就变成了如雪般的洁白,柔顺地落在肩上,几乎和长裙融为一色。 三分钟前。 温简言虽然身体不受控制,但和之前的吴亚不同,他的神智却是极其清醒的,不仅能够看到周围发生的一切,也能听到不远处三人的对话。 血泊、女人的手、第三波诅咒的袭击方式…… 等等等等。 温简言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静静地聆听着,在脑海中飞快地思索着对应的策略。 随着一步步僵硬向前,他的视线自然地落在了逐渐接近的血泊之中。 血泊的倒影之中,一双猩红的绣花鞋一动不动,立在那里。 ……绣花鞋? 温简言愣了愣。 他忽然回想起来,之前在二楼遇到的那具红衣女尸,穿着的就是一双红色的绣花鞋。 先前第三位顾客光顾之时,他正背靠着柜台坐着,所以并没有看到第三位顾客放下冥币时露出的手掌,但是,在看到这双绣花鞋的瞬间,又回想起了先前卫城所说的“女人手”,温简言几乎立刻就将这第三波袭击,和先前二楼释放出来的红衣女尸联系在了一起。 于是,在那瞬间,温简言灵光一现。 ……他知道了。 他知道第三波诅咒究竟是从哪幅画中释放出来的了! 在刚刚,温简言将整个店铺都转了一圈,也仔细看过了每一张画中的内容。 每一张画都阴森恐怖,令人不适,每一张画都有可能向外释放出诅咒,没有任何线索,即使是温简言也不敢断定,第三位顾客光顾的,究竟是那副。 在将第三波诅咒和二楼的红衣女尸联系在一起之后,温简言几乎瞬间确定了第三幅画的位置—— 靠近柜台,右侧第二张。 画中的场景像是婚房,一个身穿喜服的女子直挺挺地坐在木床之上,面容被红色盖头覆盖,显得诡异而僵硬。 如果第三波诅咒确实和二楼那具红衣女尸有关的话,那么,它就绝对来自于这幅画之中! 形态二。 温简言在脑海中回应。 很快,一只通体青黑的鬼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它挂在温简言的胳膊上,抬起硕大畸形的头颅,用没有眼白的漆黑眼珠注视着他,发出咯咯的笑声: “妈妈,妈妈!” 看到那熟悉的小小身影,温简言几乎感到一丝欣慰。 不知道是不是在梦魇直播间内待久了,他的审美都受到一定程度的扭曲,总觉得……和怀中那只没有脸的孩童尸体比起来,还是自家鬼婴看上去要可爱的多啊! “它是谁?”鬼婴望着温简言怀中的尸体,嫉妒地面容扭曲:“妈妈,你为什么抱着它?” “不需要对付它,”温简言说,“先改变一下我的行走轨迹,往那个方向走。” 作为道具召唤出来的鬼婴,在恐怖程度上大概率是没办法压制住这具尸体的,而且,温简言怀中的尸体只是诅咒的一种具象化表现罢了,只要不获取到第二幅画中的关键性道具,诅咒就没有办法被消除,鬼婴召唤出的时间太短,次数也太珍贵,不应该消耗在这个上面。 最重要的是…… 温简言还有其他的打算。 鬼婴不甘地放弃了争宠,顺着温简言的胳膊爬了下去,用两只青黑色的小手用力推着他的双腿,强行地改变了温简言行走的方向。 * 柜台内,木森以外的其他两人也意识到了异样。 三人站在不会倒映在血泊内的地方,一脸惊骇地注视着不远处的温简言。 对方动作僵硬,一步步地向前走去,发色已经完全改变,成为了冰冷纯净的银白色,在昏暗的光线下似乎还在隐隐发着光,带上了一种莫名诡异的美感。 吴亚低声道:“怎么回事?难道是诅咒的方式发生了改变吗?” “不知道。” 卫城茫然地摇摇头,露出了同样不明所以的表情。 之间温简言向着店铺的一角走去,在那里,放着一张猩红的木床。 下一秒,他们眼睁睁地看到,温简言的膝盖在某种无形力量的作用下打弯,然后僵硬地在床的中央坐了下来。 “!!” 卫城狠狠地吃了一惊:“等等,你之前被诅咒附体的时候,是有意识的吗?” 吴亚再次摇摇头,同样骇然而不解:“完全没有,我感觉就像是进入了假死状态一样,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感受不到。” 忽然,木森听到了什么声音,细微而清晰,不仔细听几乎无法觉察到,但却格外熟悉。 “咔……咔。” 他一愣,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急忙低下头,打开自己腰间的口袋,从中取出一块木牌来。 细细的,蜘蛛丝一样的纹路在木牌上蔓延开来,渐渐崩裂,发出细微的“咔咔”声。 和先前一模一样。 但是,看到这完全相同的一幕,木森这次却毫不愤怒,只觉得狂喜! 被动破局,他只需要牺牲一枚木牌,而不再需要主动碎掉三块木牌,废掉一整副牌了! 同时,随着木牌逐渐碎裂,上一次推演出来的死局松动,木森的灵感也总算再次通畅,他因此也很快的推断出了现在的状况。 “你们看,刚刚她走过了好几片血泊,但是血泊内的诅咒却并没有攻击她。” 木森开口道。 吴亚和卫城一愣,下意识的向着刚刚温简言走过的路径看去。 确实,对方走过的那条路上,有着数个大大小小的血泊,无论她是迈过去,还是径直踩上去,都没有收到诅咒的袭击。 “我懂了!” 吴亚忽然一怔,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在先前被诅咒附身的时候,我不是陷入了假死的状态吗?” 其余两人点点头。 吴亚缓缓道,“在现在,她应该和我当初是完全相同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副本会将她判定为诅咒传播的媒介,也就是尸体,而不是人类。” “……啊,”卫城愣住了:“所以血泊中的诅咒才不会攻击她!因为对于第三波的诅咒而言,她已经是尸体了!” “利用这个状态,她甚至可以抵御中必死的黑暗……因为一个死人是不可能再一次死去的。”吴亚倒吸一口凉气,嗓音飘忽,缓缓说道。 直播间: “……我去。” “……我去。” “……我去!!!!” “这是什么卡bug小天才啊!!!” “对。” 吴亚点点头,死死地注视着不远处少女的身形,眼底异光闪烁,一字一顿地说道: “虽然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她肯定找到了在这种状态下维持理智的方式,并且准备利用这个状态,进入第三幅画之中,找到诅咒的源头!” “而且,只要她进入第三幅画,那恐怖的哭声也会跟着离开,我们就能自主行动了。” 吴亚的呼吸微微急促,脸上也泛起了激动的潮红。 也就是说,那恐怖至极,几乎让他们心生绝望的死局,就这样,被一个他们以为失去行动能力,已经成为行尸走肉的人,以一种他们完全无法想象的方式,就这样…… 破了。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两人呆呆地注视着温简言消失的位置,脑海中浮现出了完全相同的惊骇念头。 太强了。 真的太强了。 无论是逆转形势的后备道具,还是寻找漏洞的思维能力,乃至于跳脱出固有框架的破局手段…… 这真的是一个普通主播能达到的程度吗? 第238章 昌盛大厦 黑暗中, 温简言维持着双手空悬的姿势,直挺挺地坐在猩红的木床之上。 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不在店铺内了。 虽然店铺内的油灯和他距离很远, 且在诅咒的作用下显得十分昏暗,但还是会有微微的光线从柜台方向散发出来,落在身上, 而不会像现在这样, 周边只剩下一片纯然无垠的冰冷黑暗, 没有半点光亮。 好冷, 实在是太冷了。 怀中抱着的孩童尸体仍在发出刺耳的哭嚎, 冰寒刺骨的感觉从和它接触的位置蔓延开来,关节僵硬,皮肤冰冷,青紫色的尸斑逐渐浮现出来,温简言的双手和双臂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人类的温度和特征,几乎和尸体无异。 而且还不仅如此。 在失去油灯灯光的保护之后,温简言第二次清晰地感受到了之中“黑暗”的威力。 冰冷的空气像是利刃一样切割着皮肤,像是要将他从灵魂深处开始冻结一样。 可以说,如果温简言现在不是类“尸体”的状态, 仅仅这在黑暗中的短短数秒, 就能让他在鬼门关走过一个来回。 “哇哇哇——” 怀中的尸体嚎哭着。 但是,或许是由于这里除了温简言之外,再无第二个活人的缘故, 也或许是由于进入了第三个诅咒之地的缘故, 这次, 先前那种肢体被牵引操控的感觉沉寂了下去, 温简言不再像刚刚那样, 被那股力量操控着,向着其他人所在的方向走去,而是静静地维持着坐在木床上的姿势,一动不动。 温简言试着挪动了一下双腿。 “!” 能动! 温简言眼前一亮。 黑暗中,身穿白衣的少女缓慢地站起身来,动作极不自然,身体发出“咯咯”的骨骼摩擦声。 她面无表情,眼神空洞,脸色惨白发青,手腕上还隐约可见腐烂的尸斑,看上去完完全全就是一具恐怖的尸体。 直播间: “……有被吓到。” “……真的有被吓到。” “是完全可以无缝融入副本的程度,直接丢到隔壁任何一个队伍抽到的店铺里,都可以直接当做BOSS了好吗!” 温简言抬起眼,向着周边看去。 虽然能见度很低,但他还是能够看出来,自己现在所在的是一处喜房。 红色的帘子,本该点燃,现在却是一片灰暗的喜烛,以及窗上张贴着的猩红喜字。 整个房间内,无论木床,还是木桌,木柜,都涂抹着刺眼的猩红油漆,在一片漆黑之中显得格外不祥。 空气腐臭而污浊,掺杂着浓重的血腥味,如果光从嗅觉上判断,这里不像是喜房,反而更像是屠宰场。 看到这个房间的样子,温简言的心中一沉。 很显然,在这个副本之中,“红色”绝对有着不一般的意义。 无论是红色的募捐箱,还是红色的梳妆台,红色的长凳,木床……这些所有涂抹着红色油漆的木制品,全都是连接着另外一个世界的恐怖道具。 甚至就连冥币也是如此,一旦受到红色的冥币,就代表着就接下来会进入更高的难度。 而红色的灯油也有着更为强大,也同样更加危险的作用。 以往,在一个店铺内看到一处“红色”,就已经很让人心惊了。 而现在…… 看着面前一片鲜红的房间,温简言只感觉心里发虚。 好希望自己的预感是错的啊!! 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些东西的时候了。 在站起身之后,温简言用最快速度激活了道具,在箭头的指引之下,迈着僵硬的步伐,不熟练地向着木门的方向走去。 他没有时间在这里浪费。 对他而言,自己怀中那向外散播着致命诅咒的孩童尸体,现在却变成了某种意义上的保护。 只要它存在,温简言就会被副本判定为“死亡”,在第三幅画之中就不会遇到危险,但是,这种状态只是暂时的,只要橘子糖他们取得了第二幅画内的关键道具,这种状态就会消失,到那时,身陷黑暗,没有保护的温简言必死无疑。 所以,他现在必须要利用这种暂时无敌的状态,赶紧找到第三幅画中的道具并快速离开。 ……这是与时间赛跑。 耳边是死一样的寂静,犹如身陷坟墓,但是,在这片寂静之中,却似乎总能听到无数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的絮语,模模糊糊,重重叠叠,充满了无边的阴寒恶意。 明明是只身一人,但却总觉得身边还存在着无数其他更加恐怖的存在,在身边无声无息地游荡着,从脚底升起战栗。 温简言现在虽然不会死,但却仍然能够鲜明地感受到这种强烈的恐怖感,从身体到灵魂都在打着哆嗦。 他咬紧牙关,竭尽全力加快脚步。 木门发出“嘎吱”一声,向着两边敞开。 外部是一片熟悉的漆黑,但是,或许是由于温简言现在已经是死人的缘故,再浓重的黑暗都无法阻挡他的视线。 出现在眼前的,仍是老旧的四合院,但这个四合院和上一幅画相比,却完全不同。 这里到处都挂着猩红的灯笼,窗户上张贴着朱红色的“囍”字,仿佛是一个真的要举办婚礼的宅子一样,处处都显示出极度的诡异。 的箭头在虚空中跳动着,向着主屋的方向指去。 在怀抱尸体的情况之下,温简言的肌肉和关节都像是死人一样僵硬,即使在鬼婴的帮助之下,他的脚步都仍然无法加快多少,无论他心里有多着急,都只能一步一步地向前前方挪去。 很快,主屋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屋子的大门敞开着,顶上悬着两个灯笼,却是一红一白,红色上写着“囍”,白色上却写着“奠”,两个灯笼都并未点燃,在黑暗之中无风自动,微微摇晃着。 主屋内是按照传统婚礼礼堂的格局装扮的。 ……如果里面放着的不是棺材的话。 一具猩红的棺木端端正正地停放在礼堂的正中央,一个身传统喜服的新娘直挺挺地站在棺木旁,头顶着红色的盖头,脚下穿着猩红的绣花鞋,长长的袖口之下,露出两只惨白发青的手掌,指甲上涂抹着血色的蔻丹。 棺材背后,本该是父母高堂坐着的地方,此刻却是按照灵堂一样布置。 长长的木桌之上,果盘中的水果已经腐烂,香案中满满都是香灰,两根白色的蜡烛高高摆放在两边,并未被点燃。 “……” 注视着眼前诡异的一幕,温简言整个人都开始发毛了。 不愧是第三幅画,和第一幅画比起来,恐怖指数简直翻了数倍不止,这里的每一样东西看上去都好像附加了致命的诅咒,等待着主播进入其中。 不过,由于身体“死亡”的缘故,即使温简言害怕的不得了,心脏跳动的速度匜无法加快,胃部即使痉挛也无法呕吐,皮肤不会渗出冷汗,这倒是方便了温简言克服自己的心理压力,在的带领之下,一步步地向着灵堂内走去。 一片死寂之中,新娘站在原地,像是并未意识到这里还有第二个人存在。 指向了木案之上。 温简言一边死死的盯着那具新娘的尸体,生怕它突然动作一下,一边迈着僵硬的步伐,一步步地向着它身后的灵案走去。 即使温简言离它越来越近,也不移动分毫,只是直挺挺地立着,像是木偶泥塑一般。 两人擦肩而过。 新娘一动不动。 温简言不着痕迹地送了口气。 看样子,他之前的猜测确实没错,只要自己不是“活人”,就不会被袭击。 温简言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是以正常状态进入这里的,恐怕早已遭遇了数次死亡危机了。 指引之手向着其中一个烛台指去。 温简言由于环抱尸体,无法动作,只能命令鬼婴将它取来。 很快,冰冷的烛台到手,耳边传来了熟悉的系统提示音。 温简言没有退后,而是行云流水般地再次激活了第二个。 在昌盛大厦这个副本之中,他已经有经验了,第一个指引之手往往都不会指向最重要的关键道具,如果光凭系统提示判断道具位置的话,他恐怕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了。 指引之手的箭头再次跳了出来,这次,它指的方向不再是灵案,而变成了棺材内部。 果然。 温简言僵硬地转过身,向着棺材的方向走去。 猩红的木质棺材并未关闭,棺盖大敞着,所幸的是,棺材并没有温简言想象中的第二具尸体。 在空荡荡的棺材底部,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相框,隐约能够看到里面的黑白遗像。 应该是这个了。 在温简言的指挥之下,鬼婴进入棺材之内,为他拿出了相框。 到手了。 温简言松了口气。 他转过身,一步一步地向着灵堂外走去,忽然,在即将越过那具新娘尸体之前,温简言忽然收住步伐。 他僵硬地扭过头,向着身旁站立不动的尸体看去。 新娘仍旧维持着原本的姿势,直挺挺地站着,没有任何动静。 “……” 是……自己看错了吗? 温简言惊疑不定地注视着眼前的新娘。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在自己刚刚和这具尸体擦肩而过之时…… 对方的盖头似乎动了一下。 “妈妈,”鬼婴环抱着温简言,低着头,用那双没有眼白的漆黑眼瞳,半是天真,半是好奇地看向温简言手中的遗像,“里面的人和妈妈长得好像。” “……?!” 温简言一惊,缓缓低下头,向着手中的遗像看去。 猩红的木质相框内,是黑白色的相片。 很明显,相片里面的是个面容模糊的女人,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个女人的面孔逐渐清晰起来,并且变得越来越像…… 温简言。 画像内的“温简言”嘴角上扬,冲着相片外的自己露出诡异的微笑。 直播间: “!!!” “!!!!!啊啊啊救命我冷汗冒出来了!” “我不敢看了我柜子动了!!!!” “等一下!怎么回事啊?主播现在不是卡了BUG的尸体状态吗?为什么会被第三幅画里的新娘尸体盯上啊?” “你们忘了吗,第三幅画是红色冥币,第二幅画是普通冥币,所以第二幅画中诅咒的凶险程度是远比不上第三幅画的。 主播现在其实是在利用第二幅画中的诅咒蒙蔽副本的判定,但本质上还是活人,在不和第三幅画中的诅咒正面接触的情况下,他的死人状态就很完美,第三幅画内的尸体也不会攻击他,但是,一旦有了正面接触……第二幅画内的诅咒就很难像刚刚那样保护他了。” “不过,我觉得还是因为那个二楼红衣女人的缘故……在昌盛大厦三楼的这个店铺里,虽然每次顾客选择的画都不一样,但是我能负责任的说,这幅画被激活还是第一次。” “不对,准确来说,在此之前,这个店铺里好像都没有这幅画……” “我去,这玩意儿也太恐怖了,它简直就是无情的难度提高机器啊。” 温简言惊骇地看到,自己接触到相框的手指之上,青紫色的尸斑正在飞快褪去,皮肤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正常人类的温度和颜色。 很显然,在两种诅咒的冲撞之下,第三幅画内的诅咒占了上风,导致第二幅画中的诅咒对他的影响正在褪去。 如果是以往的话,看到自己的身体恢复正常会是好事,但现在可不是啊!!! 果然,不好的预感就这样应验了。 温简言眼前一黑。 很显然…… 对他而言,坏的预感应验的次数远比不应验的多。 注视着掌心中自己的遗像,温简言不由得头皮发麻。 他虽然知道,第三幅画的难度绝对不是前两两幅画能够比拟的,但是……温简言属实是没有想到,就连这幅画中的隐藏道具,居然都藏着足以致命的风险…… 更重要的是,这同时也告诉了他另外一件事。 ……第三幅画内的诅咒并未结束。 也就是说,温简言手中的这幅遗像并非诅咒的源头。 在第三幅画内,居然有三个隐藏道具!! 随着青紫的颜色从温简言的指尖褪去,在他的身后,从刚才开始就一动不动,仿佛泥塑般的新娘尸体,脑袋忽然缓慢地扭动了一下。 猩红如血的盖头微微晃动了一下,就好像…… 盖头下方的尸体,似乎在扭过头,无声无息地向着温简言的方向看去。 第239章 昌盛大厦 温简言现在已经是A级主播了, 系统商店也随之升级,单次副本的指引之手兑换次数也从2提升到了3,并且得到了一次高级指引之手的兑换机会,但是, 高级指引之手只负责指出史诗级隐藏道具的位置, 并且,这个兑换机会不会随着副本更换而刷新, 除非温简言升到S级, 开启S级系统商店,否则是不会增加高级指引之手的兑换次数的。 也就是说, 他现在手头能用的指引之手道具, 就只剩下了最后一个。 如果温简言这次是组队前来,就会有队友为他分担次数,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这次进入第三张画内的只有他一个人。 也就是说,现在不过才第三层楼,他就要消耗完自己手头所有的次数。 妈的。 温简言不由得暗骂一声。 不过,现在都被架到了这里,他也顾不得省道具的使用次数了, 温简言咬咬牙, 直接激活了自己背包中最后一个道具。 在道具被激活的瞬间,红色的箭头跳了出来,向着他的背后指去。 ……背后? 温简言一怔,下意识地扭过头—— 下一秒, 一股凉意直窜上脊背。 黑暗中, 身穿猩红嫁衣的尸体直挺挺地站着, 头顶着红色的盖头,上方绣着的“囍”字明显歪斜着,似乎正在向着这个方向“看”过来。 也就是说…… 第三个道具,在这位新娘的尸体上。 看着那具散发着浓重腐烂气味的尸体,一想到必须要近身去取,温简言就不由得后脊梁发凉。 但是…… 时间已经不多了。 不管他情愿还是不情愿,都必须要付诸行动了。 温简言的大脑飞速转动。 无论是第一张画内盖着脸的白色油画布,还是第二张画内的无脸孩童尸体的诅咒,从这些诅咒呈现出来的特征进行推算的话,第三张画中诅咒的源头,大概率是这位新娘尸体的红盖头了。 既然如此,只要取得红盖头,就能获得诅咒源头的道具,结束这一切! 温简言咬咬牙,探出了那只因为触碰了遗像相框,从而能够自由活动的手,向着新娘尸体头上盖着的红布伸去。 新娘一动不动。 绣着红色“囍”字的布盖住了尸体的脑袋,将它的面孔完全遮住,但是,根据字的朝向,温简言能百分百确定,它的脸孔是正对着自己的。 “……” 手指与盖头之间的距离在飞快缩短。 新娘维持着站立不动的姿势,僵硬呆板地站在原地,仍然一动不动。 在指尖和红盖头只剩下短短几厘米距离时,温简言的动作微微一顿。 ……不太对。 温简言站在原地,眼底里闪过挣扎的光,求生的欲望在心底里呐喊,催促着他继续下去,但他还是咬了咬牙,将自己的动作硬生生地止了下来,微微颤抖的手指滞在了半空中。 不,绝对不对。 根据经验,每次在试图取得关键性诅咒源头道具时,都绝对会遇到无比的阻碍,无论是上一层楼内逐渐睁开眼的死人头,还是前一幅画之中,卫城手臂上逐渐浮现,无法继续向前的手印,都能从侧面印证这个理论。 虽然这次,温简言身上的诅咒已经有所松动,但是,那只哭泣婴孩的尸体还未消失,所以他勉强还算维持着“死人”的状态,遇到的阻碍理论上确实是会减小的,但也绝对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完全不存在。 哪里出问题了吗? 难道说,红盖头其实并不是隐藏道具?真正的诅咒源头在尸体身上的其他位置? 不,应该不是这样的。 这个念头在窜出来的瞬间,就被温简言飞快否决。 在这个副本之中,“规律”是极其重要的,无论是第一幅画还是第二幅画,诅咒的概念都和“脸”关系很大,既然如此,第三幅画即使难度再高,也不会从整个体系链条之中脱离出来。 那么,问题出在那里? 温简言死死盯视着近在咫尺,红帕蒙面的新娘尸体,大脑飞快地运转思考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手指复原的速度正在加快,不过短短几十秒,温简言的右手手臂基本上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虽然怀中的孩童尸体还未消失,但是,他能够明显地感觉出来,它的嚎哭声正在减弱。 随着他的身体逐渐向着人类的方向恢复,某种诡异的现象也开始在这个半似喜堂,半是灵堂的地方出现。 温简言能够嗅到空气中越发浓重的腐烂气味,以及那腥甜腐臭的浓烈血腥气。 温简言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他咬紧牙关,眸光闪烁。 面前那一动不动,好似木雕般的尸体,现在虽然暂时仍然没有袭击他,但是,它身上那种极端危险,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却已经渐渐苏醒。 猩红的盖头微微晃动着,那鲜艳诡异的颜色在黑暗中显得十分刺眼,像是用粘稠鲜血染红的一般。 温简言能够清晰地意识到,深藏于其中的恶意正在蠢蠢欲动,等待着他成为猎物的那一刻的到来。 如果问题并不出在“目标”上,那会出在哪里呢? ……等一下。 温简言忽的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抬起眼看向面前的尸体,眼底闪过微亮的光芒。 如果说,第三幅画之中的危险单纯只蕴含在眼前的这具尸体之中,那么,整个场景本不该如此“精致”。 第一幅画的格局和这里虽然和相近,但和这里比起来,就显得十分简单粗暴,甚至可以算得上粗糙了。 无论是作为连接着两个世界通道的西房,还是四合院内,甚至是诅咒的核心地带,北房,都空空荡荡,除了尸体,棺材,和藏在黑暗之中的恐怖力量之外,再无其他了。 而这里…… 无论是灵堂,棺材,还是各处摆设,虽然处处诡异,但整体陈设和其中的这具新娘尸体自成一体,自有其内部合理性。 也就是说,这幅画的内部设置,是有原因的。 温简言收紧牙齿,再一次大着胆子,缓缓看向面前的新娘尸体。 如果说,关键的隐藏道具是“红盖头”这一点,是没有错误的,那么,关键是否在于……取得道具的方式呢? 要知道,在传统的婚礼之中,红盖头其实并不是要新郎用手去揭的,而是需要用秤杆的。 温简言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他抬起眼,飞快地环视一圈。 这里的面积不小,但是真正能够藏东西的地方却并不多,无论是尸体的身上,还是不远处的灵案之上,都没有任何能够藏得下一副秤杆的空间,那么,唯一仅有的选项,就剩下了…… 他的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棺材之上。 棺材的盖子是半推开的,由于刚刚受到诅咒的制约,温简言很难移动脑袋,所以能够看到的空间并不算大,他只知道,棺材内没有尸体,并且在最靠前的位置,放着一面遗像,至于棺材深处有没有藏着什么,温简言就很难看清了。 逻辑上讲,如果真的是需要他用秤杆挑起盖头,才能获得道具的话,那么,棺材是秤杆出现可能性最高的位置。 毕竟,婚礼是需要两个“人”的。 而负责揭开新娘盖头的新郎,自然是躺在棺材里的那位。 由于五分钟时间已经过去,鬼婴已经消失了,所以,温简言这次无法再继续让它帮自己取得道具,而是只能自己亲自上前了。 所幸的是,由于诅咒效力的褪去,他现在的行动远比刚刚灵活许多,再不需要一步一挪了。 温简言用最快的速度走向棺材。 他能够感受到,自己和新娘尸体擦肩而过的时候,对方的头颅无声地转动着,头顶的猩红帕子随之晃动,似乎在追随着自己的动作。 虽然并未发动攻击,但温简言还是忍不住感到头皮发麻,下意识地再度加快了脚步。 很快,他来到了棺材前。 木质的棺材上覆着一层猩红的釉质,显得冰冷而光滑,虽然棺材内部并没有任何尸体,但温简言还是能够嗅到,有一股腐烂的气味从中散发出来。 温简言稍稍倾身,向着棺材的内部看去。 虽然光线昏暗,但还是能够清楚看到,在棺材的最深处,静静地躺着一只黄铜的秤杆,它看上去十分老旧,上面遍布污渍,但是却切切实实存在着。 “!” 温简言顿时精神一振。 在看到秤杆的瞬间,他就明白,自己猜对了。 与此同时,他心中一阵后怕。 如果刚刚自己没有及时停下,而是用手直接掀开新娘的红色盖头……温简言不敢想象,等待自己的会是多么可怕的结局。 温简言扫了眼系统商店道具栏,没有任何道具能让他在只有一只手能动,且手指僵硬的情况下,将那副秤杆取出的。 即使有的理论上可以,但也会花费大量的时间。 而现在对他而言,时间简直太奢侈了。 看来,只能冒险使用最原始的方法了。 温简言咬咬牙,似乎下定了决心,他维持着一只手抱着孩童尸体的别扭姿势,僵硬而缓慢地弯下腰,向着黑暗的棺材内探手而去。 不行……还是够不到。 温简言盯着不远处的黄铜秤杆,努力地踮起脚尖,再度向着棺材的深处够去,指尖逐渐地,一点点的接近秤杆,指尖和道具之间距离正在飞快缩短。 ……快了。 温简言微微屏息,柔软的腹部硌在了棺材冰冷坚硬的边缘之上,指尖持续向内摸索着,上半身已经不知不觉完全探入了棺材之中。 马上了! 下一秒,黑暗中,一只惨白的手掌毫无预兆地陡然深处,死死地攥住了温简言的手腕。 “!!!” 糟糕!!! 温简言的瞳孔一缩,露出骇然的神情。 一只,两只,三只…… 更多惨白带青的手掌从黑暗中浮现,每一只都死死的捉住了温简言的手臂。 下一秒—— 诡异冰冷的巨大力量力量袭来,温简言感到自己的眼前一阵天翻地覆,等他再缓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硬生生地扯进了棺材的深处。 浑身上下哪里都很痛。 温简言的眼角逼出一丝生理性的泪花。 但是,比起疼痛更糟糕的,是陡然袭来的莫大恐惧。 周围的空气充斥着令人喘不上气的腐尸气味,鲜血浸染一般的棺材狭小而恐怖,像是高高的墙壁般将他困在其中。 “咔咔——” 木料摩擦的刺耳声音响起。 温简言惊骇地抬起眼。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猩红的棺材盖板在他的眼前轰然合拢,死死的封住了。 棺材内一片漆黑。 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只有令人疯狂的无形恐怖在蔓延。 惨叫的冲动被塞在了喉头,温简言被吓得脸色惨白,他本能地抬起手,猛地用力推动着头顶的棺材—— 甫一触碰,他就立刻觉察出了异样。 不对。 掌心下的棺材板并非外部的冰冷光滑,恰恰相反,确实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的。 温简言在目不能视的情况之下,用手指描绘着棺材板内部的坑洼纹路,陡然倒吸一口凉气。 那些……一大片一大片,居然全都是用指甲挠出来的抓痕。 好像有某个活人也是这样被关进了棺材内,在无比的绝望之下用手指疯狂地抓挠着,即使将指甲挠断,鲜血淋漓,都不肯停手。 “滴答。” 水珠滴落的声音打破死寂,在棺材的内部响起,好似近在耳边。 “滴答。” 温简言:“……”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缓慢地,一点点的扭过头,向着自己的身边看去。 黑暗中,就在他的身旁,躺着一具身穿喜服的新娘尸体,头颅被红色的喜帕盖着,那鲜红的布料仿佛是由鲜血汇聚而成的,粘稠的鲜血从喜帕的边缘滴答而下,跌落在棺材的底板之上,发出清晰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草啊啊啊啊啊啊啊!!! 温简言脸色惨白,心脏狂跳,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意识到,从刚才开始,自己怀中孩童尸体的嚎哭声变得更弱了,到现在几乎已经很难听清了,就好像,在这场诅咒和诅咒之间的交锋之中,它占了下风,并且正在逐步被压制,一点点地失去作用。 “咯咯——” 骨骼摩擦声响起。 黑暗中,新娘的尸体缓慢地扭过头。 窄小黑暗的棺材之内,温简言和尸体并肩而躺,面孔相对,中间的间隔仅有短短数厘米,他甚至能够看到对方喜帕上清晰的布质纹理。 “!!!” 不妙不妙不妙! 温简言颤抖扩散的瞳孔之中,印着逐渐从喜帕之下蔓延开来的粘稠血迹,那鲜血在猩红的棺材底板之上流淌着,像是有意识一般,向着温简言的方向探去—— 快,快,快! 他唯一能够活动的那只手在身侧摸索着,按照自己的记忆,在黑暗中疯狂地寻找着什么。 “滴答,滴答,滴答。” 散发着腥臭气味,蕴含着诡异诅咒的鲜血,只差短短几厘米,就要触碰到温简言的脸颊了。 他的额头冷汗直冒,整个人都在极度的强压下哆嗦起来。 而正在这时—— 温简言指尖似乎触碰到了什么,在他和棺材壁之间的狭窄空隙之中,躺着一根冰冷,坚硬的金属细杆。 就是它! 那副秤杆!!! 温简言浑身一个激灵,像是捉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的攥紧了它。 来不及犹豫,来不及思考。 带着破釜沉舟,以命相搏的气势,温简言咬紧牙,用最快速度转过身,用秤杆向着女尸脸上的盖头挑去! 第240章 昌盛大厦皆大欢喜 一片漆黑的灵堂之中。 猩红的棺材板紧紧闭合着, 孤零零地放在大厅的中央,原本直挺挺地站在棺材旁的新娘尸体早已不知所踪。 偌大的灵堂空空荡荡,喜事的猩红, 和白事的惨淡,构造出一个极度诡异的空间。 空气一片死寂, 像是无人生还的坟冢。 忽然…… “嘎吱——” 木板摩擦的刺耳声音在灵堂内响起,打破了死寂。 黑暗中, 猩红冰冷的棺材盖板缓慢地移动着,从被内部一点点的推开。 最终, 沉重的木板“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掀起一片尘土。 温简言惨白着脸,跌跌撞撞地从棺材内爬了出来, 两条腿还软着,全靠手臂撑着, 才没有在爬出来的时候直接栽倒在地。 “呕——” 他用微微颤抖的手掌撑着棺材板, 弯下腰,撕心裂肺的干呕起来。 在温简言在棺材边缘的手掌中,则紧攥着一方红帕子。 他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痉挛发白,猩鲜血滴滴答答地从帕子发皱的边角落下, 在地面上聚成一小滩血泊。 千钧一发。 这个温简言能想到的唯一形容词。 如果不是他在最后关头,用手中的秤杆猛地掀起了女尸的盖头,否则, 温简言毫不怀疑,自己绝对会丧命于此,成为被封死在棺材中的亡魂, 和这具女尸永世作伴。 太恐怖了。 即使只是回想起来, 温简言都感到一阵寒意袭上心头, 令他汗毛倒竖。 即使是现在,他的鼻端似乎还萦绕着密闭棺材内,腐烂和血腥交织的恶臭气味,眼前似乎还能浮现出那微微晃动着的红色喜帕。 “……” 想到这里,温简言明明刚刚才好了一点,胃里就立刻再次翻江倒海了起来。 他白着一张脸,硬生生地忍下这种冲动,缓缓地直起腰来。 在短暂的,紧张的沉寂过后,直播间终于再次活跃过来: “草啊……” “我去,我总算可以呼吸了……” “刚刚真的大气都不敢喘,弹幕都忘发了,感觉下一秒主播就没了。” “呜呜呜呜大家都一样,怪不得刚刚那一分钟里,弹幕直接清屏了,没有你们的陪伴和护眼我真的好慌!” “最后真的是……就差一点点!要不是主播及时摸到了秤杆,否则就真的要在棺材内跟那具尸体当一对鬼鸳鸯了。” “确实!!” “呜呜,呼吸顺畅的感觉真的好好,刚才吓得我直接心脏停跳,太刺激了,本老年人现在有点受不了。” 温简言抬起眼,下意识的向着面前的棺材内看去。 失去盖板的棺材内,静静地躺着一具已经失去生息的女尸,它身穿喜服,一动不动地躺在棺材内,一双带着尸斑的惨白手掌在腹部交叠着,指甲上猩红的蔻丹显得格外刺眼。 新娘尸体头上的红盖头已经消失了,露出一片空白,没有五官的面容。 明明还是同一个人,但是,在失去红色盖头之后,它就彻底陷入了沉寂,仿佛一具真正的死尸一样,那种令人心惊的恐怖程度得到了大幅度的削减。 第三幅画中的女尸,更像是被他手中的红盖头,赋予了更加恐怖的特质,所以才会带来如此强大的压迫感,而一旦将道具取走,它也就会自然会回归原始状态,从而和三楼的画内难度相匹配。 这和二楼那具极其恐怖,被从镜内世界释放出来的女尸是完全不同的,反而是和三楼第一幅画中的男尸,以及第二幅画中的孩童尸体比较类似。 温简言喘了口气,用手背揩了下唇角。 无论如何,第三幅画内的诅咒,算是就这样被解决了。 即使自己借助着第二幅画中的诅咒获得了一定了安全期,在进入这幅画的前期不会被攻击,他都破解的如此艰难,温简言很难想象,如果是一队状态正常的主播进入这里,会遇到多么凶险的情况。 恐怕真的是会团灭的吧。 温简言低下头,向着自己怀中的孩童尸体扫去一眼。 失去了新娘尸体身上诅咒的压制,它对自己的限制开始再次强大起来,伴随着逐渐增强的嚎哭声,那种冰冷的感觉开始从接触的地方蔓延开来,尸斑也开始再度蔓延开来。 无论如何,自己这边确实是借助了一定的运气的. 如果不是第二幅画中的诅咒一直都在,否则,他恐怕就会在这个过程中,直接被黑暗吞噬了。 但这并不代表危机没有解除。 温简言不敢在这里过多停留,只是加快步伐,向着西侧的房间快步走去。 但是,他刚刚迈出北屋的门槛—— 下一秒,温简言的怀中陡然一轻。 他心里咯噔一下,猛地低下头,向着自己的怀中看去,刚刚还在嚎哭着的婴孩尸体毫无预兆地消失了,耳边瞬间陷入了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失去了哭声的隔离,立刻,周围的黑暗就猛地压了过来,无数冰冷的絮语侵占着感官,像是立刻意识到了这一“人类”的存在。 温简言:“……” 总之就是怕啥来啥是吧?!!! * 与此同时,商铺内。 原本应该是整个三楼最为危险的地方,此刻却显得格外安静和谐。 自从身受诅咒的温简言进入第三幅画,那致命的,将主播限制在柜台附近的哭嚎声就也随之消失了,留在商铺内的三人就能够通过判断血滴落下的方位,从而及时躲避危险了。 即便温简言的离开给了他们很大的喘息空间,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血滴的落下速度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密集,商铺内的安全地带被迅速分割吞噬。 地面上的血泊逐渐连接成片,里面隐隐可见红衣女子静立不动的尸体,随着凶险程度进一步提升,他们的活动区域越来越窄,躲避的也越来越困难。 就在三人渐渐开始支撑不住的时候…… 毫无预兆的,商店内,天花板上的鲜血突然停止了流淌,地面上的血泊也像是梦境醒来般消散了,徒留满室浓重的血腥气味。 “……!” 留在商铺内的三人都是一怔,似乎没有预料到这一幕的发生,他们纷纷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底完全相同的惊色。 鲜血消失了,也就意味着,第三幅画内的诅咒停止了扩散。 ……成功了?! 携带第二幅画中的诅咒,进入第三幅画之中获取源头诅咒之物的疯狂之举,居然真的成功了? 吴亚和卫城愣愣地注视着少女消失的位置,露出了半是恍惚,半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总感觉刚刚发生的一切完全超乎了他们的想象,但是,仔细想来……又好像完全在意料之中。 林森一怔,下意识的低下头,向着自己的掌心之中看去。 木牌上,不知不觉已经遍布细密的,如同蜘蛛网般的裂痕,在他的注视之下,发出“咔”的一声轻响。 下一秒…… 木牌就这样碎成了粉末,从他的指缝间轻飘飘地落了下去。 死局破了。 第二次。 卫城喘了口气,定定神,扭头看向吴亚:“喂,你刚刚给队长发过消息了吧?” 吴亚点点头:“当然。” 就在刚刚,在温简言进入第三幅画内之后,吴亚就迅速反应过来,给进入第二张画内的橘子糖发送了消息,让她暂时不要取得第二幅画内的诅咒源头,否则所有人都要玩完,虽然不知道在第二幅画内会不会出现让橘子糖也分身乏术,无法观看队内信息的危机,但是,尝试还是要尝试一下的。 木森抬起头,看向温简言消失的地方,缓缓的眯起双眼。 现在发生的事,已经让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上一次死局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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