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幕之宾_第31章

韶华小说> 入幕之宾 > 第31章

第31章

不会吃那蛇肉，除非他是个傻子。腐臭的肉与泡酒的兰红混在一起，会形成一股异香，容易招惹酱虫老鼠。白瑛辉院头正在凿井，沟里藏着酱虫老鼠可是不少，想必都会被那香味引了去。今日出门前，她已吩咐橙儿故意碰倒那两物，没想到恰巧被白灵瑶给阴差阳错的完成。红姑嬷嬷这两日都会来青桐院探望，白若潼今日故意留着她诉说心事，掐好时间让琪儿送她回去。今日红姑撞见了萍儿，是白若潼与白瑛辉埋下的隐线。若是他不来招惹自己，白若潼断然不会引爆，若是他来招惹了自个，那可别怪她手下不留情面了。困意越发足了，白若潼原本积愁的心在此时已然烟消云散。与婢子闲谈几句罢，吹熄灯盏，沉沉睡去。第204章银白锦鲤鸡鸣天亮。窗棂外的日头金烫烫的，连着屋檐上的琉璃瓦也如同滚了一道金边。青桐院内婢子家丁围了一堆儿，睁大了眼好奇的瞅着大青缸内正闲游着的两条银白锦鲤。 “老夫人对咱们家小姐可真好，银白色的锦鲤可是不可多得的好物，传言花万金才有一对呢，老夫人是把小姐碰到心尖上宠着呢。” “小姐近日食欲不振，又时常胸闷的，瞧着这对锦鲤或许心下能开怀些了。” “可不是么？老太太真有心了。” …… 婢子们议论得热闹，红姑面上染了喜色，跟着几人一同说笑：“你们在四小姐跟前伺候也得勤快点，四小姐是一府嫡女，自当位分尊贵。老夫人心下可念得紧呢。” 白若潼推开窗棂瞧着外边的热闹，嘴角却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老太太虽是记挂着她，可行事起来难有公允。昨儿个张氏在院中闹起胸闷气短，老太太心一软，便是送了两条锦鲤过去让她开怀。许是觉得若给了张氏好处会让她心下不悦，又派红姑来她府中送了两条。 “小姐，您还是出去与红姑嬷嬷打声招呼吧，您在屋里闭门不见的，万一让老夫人误会您骄纵了性子该如何是好？” 橙儿走到跟前，轻声劝慰道。 “是啊小姐，红姑嬷嬷是老太太跟前的红人，咱们可都是得罪不起的。婢子们都知晓小姐心头有苦，可虽是有苦，但也总不能驳了红姑嬷嬷的面子吧。” 琪儿叹气一声，跟着道。老太太此事做得甚不厚道，自家小姐昨儿个才在红姑这儿道了苦，老太太却仍是对张氏贴心关照，这两条锦鲤明着是安慰小姐，可暗地里却是打了小姐一个巴掌。不知背后那张氏会如何嘲讽小姐呢。话虽如此，可白若潼闭门不见的，让红姑故意吃瘪就是给老太太难看。镇西王府所有人对老太太巴心巴肠的，谁敢给老太太脸色看。白若潼阖上窗棂躺回床榻，叹息道：“你们以为我愿意么？若是今日不给红姑与祖母摆出这受气样，祖母还以为我什么委屈都能吃下。总归戏要做全套，你们二人不必担心，我心下自有分寸。” 二人听到此话，面面相觑片刻，垂首不再多言语。橙儿是个懂脸色的，不用白若潼吩咐，自个就推门而出，走到院头与众人一块儿赏起了锦鲤。 “红姑嬷嬷，小姐身子有些犯虚，不能与红姑嬷嬷相见，还请红姑嬷嬷不要怪罪小姐，等明儿个小姐身子好了，自当去永宁院省安。” 橙儿将红姑请到一旁，恭敬道。红姑点点头，她如何不明白白若潼是在耍着小性子，只是看破不说破罢了。白若潼自当是委屈的，张氏害了她的身子，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都该重罚。可老太太只是让张氏关了门禁，今儿个一早又是送上关怀，白若潼心下能不难受么。想着昨日自个来看望白若潼时，她暗自垂泪欲言又止的模样，自己的心都揪了起来，别提多心疼了。第205章故意怠慢 “四小姐身子本就不好，就该在房里好好将养，自当不必与我相见了，你且让四小姐安心。” 红姑携着橙儿的手，温声道。得了红姑此话，橙儿微微心安，嘴角勾起一抹和煦的笑意，闲谈着将红姑送到门外。玉娇院。白灵瑶站在门外口等候着，灼热的空气令她额头大汗淋漓。萍儿虽是为她撑着阳伞，却也挡不住这毒辣的日头。她脸上遮着面巾，闷得口齿一股子的热气。自从那日受了掌掴之罚，白灵瑶的脸蛋子敏感得厉害，一入了太阳就火辣辣的疼，越是疼，白灵瑶心下越是气愤，恨不得将白若潼咬在口里，嚼烂了去。 “大小姐，夫人已经醒了，您请入。” 梅玲躬身跑到院门外，恭敬请让。白灵瑶合起手中的绢帕，微微垂眼入了院子。张氏的厅内凉快舒适，想必是老太太惦记着，纳凉的寒冰比起别院多了一倍不止。白灵瑶打了一个激灵，身上的暑气被凉意吹散开去。 “你今日怎么得了空过来了？” 张氏挑眉问话道。眼眸之中一闪而过划过轻慢之色。自从宴会后，对白灵瑶丧失了往日的收拢之心，日趋冷淡。白灵瑶受伤卧榻的这些日子，她从未派人前去探望过。 “母亲，灵瑶是不是招惹母亲不快了？为何母亲这些日子都对灵瑶冷淡着。” 白灵瑶小嘴一扁，言语哽弱道。她的手指搅弄成一团，咬着唇小心翼翼的望着张氏。 “我对你冷淡？你哪只眼睛瞧见我对你冷淡了？我被老太太罚着大门都不许出的，这些日子也没有瞧见你来看望过我，说罢，你今日是为了何事前来，总不至于是真的来看望我的吧？” 张氏拨弄着茶盖，言语恹恹道。白灵瑶会来探望，无非是又招惹了什么事儿让自个解决，若是以前，她自当帮衬着，可现在却已懒得理会。 “母亲……” 白灵瑶见张氏故意怠慢自己，心下齁得难受。如今她已然失去老太太的宠爱，若是再不趋炎附势攀上张氏，在府中的滋味将无比艰难。她起身，双膝一弯跪在张氏跟前，言语恳切道：“灵瑶知晓，灵瑶当初犯了傻气，惹得老太太动了怒。若是灵瑶当初听信母亲的话不去招惹白若潼自当不会落得这个下场，可是母亲也知晓，灵瑶被白若潼害得苦不堪言，母亲让我如何不招惹。如今灵瑶在府中日渐艰难，就连三妹都敢骑在我脖子上闹事儿，若是母亲都嫌弃灵瑶，灵瑶真不知在府上还如何自保。” 白灵瑶说罢，与张氏磕了一个响头。地上虽是铺着金线毯子，可她那重重一下，却仍是磕出了响声。张氏搁下茶盅，面露慵懒之意。白灵瑶之所以讨好自个，无非是看在老太太对她的宠爱。若是自个失去了老太太的宠，白灵瑶指不定风吹柳叶弯，倒向李氏了去。他们二人虽是有共同的敌人，但张氏却是不愿与白灵瑶为伍。这个丫头太过蠢笨与着急，早晚会坏了自个的大事。第206章巴结 “你今日来，就是与我说此事儿的？” “母亲，灵瑶真真是知晓自个错了，若是母亲还愿意在祖母跟前与灵瑶说句好话，灵瑶自当感激不尽，日后母亲让灵瑶做什么，灵瑶都对照做。” 白灵瑶恳切道。张氏听闻此话，眼珠子一转，轻呵：“你说的可是真的？无论我让你做什么，你都会去做？” “自当，任凭母亲吩咐。”白灵瑶毫不犹豫的点头道。张氏笑了，白灵瑶看来是已经被逼上绝路，若不是如此，她何必会如此着急呢？ “你先回去吧，等以后我需要你时，自当会来找你。” 张氏罢罢手，虽是不想与白灵瑶同仇敌忾，但送上门的棋子不用白不用。白灵瑶咬了咬唇，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张氏却是罢罢手，掩唇打了一个困欠：“你先走吧，我今日是真真乏困，没有心思再与你说话了。” “是。” 白灵瑶心有不甘，却只能作罢。出了玉娇院，白灵瑶狠狠踹了踹廊上的红柱子，牙根咬得生疼，却已被憋屈弄得无暇顾及。张氏果真不是好糊弄的主，自己明目张胆的与她示好，她于时无睹。说什么等有需要的时候再来找自个，分明就是打发她离去的借口罢了。 “小姐……你为什么一定要巴巴的贴着夫人呢？”萍儿小心翼翼的开了口，“咱们就算不巴结夫人也是有活路走的，最近三小姐时常去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还送了她好些东西，咱们要不要效仿三小姐，直接去给老太太认错，巴结巴结老太太得了，何必要受夫人的气。” “你懂什么？”白灵瑶眼一横，没好气道，“祖母如今虽是执掌大权，可年纪已大，以后这府上可是母亲的天下。再者，咱们这些庶女的婚事儿可都是凭着母亲一句话，我不去巴结母亲，还能巴结谁去。” 哥哥虽是答应帮她出一口恶气。可她总不能巴巴的等着，什么事儿都不去做吧。今日老太太给白若潼送去两条锦鲤，让她眼红得要命，以往府头有什么好东西，老太太都会惦记着自个，可是现在呢…… 白灵瑶想到此处，胸口顿时堵上一块石头，膈应得很。萍儿张了张口，欲要劝慰两句，可瞧着白灵瑶周身的火气，涌上喉口的话又落了下去。她心下也是心虚着呢。昨儿个从二少爷那处回来时碰见红姑，红姑虽是问了她几句便不再搭理，可萍儿心头仍是七上八下的。此事儿她自然不敢告诉白灵瑶，一来是怕她多心，二来是怕她责骂自个。萍儿正想着，余光扫到一旁的石子小路，定眼瞧去，只见白茵菱打着阳伞正慢悠悠的行走在路上，时不时的与身旁婢子闲谈几句，笑容浅浅雅韵十足。 “小姐，你瞧。” 萍儿清清嗓子，指着白茵菱的方向，白灵瑶瞟眼望去，脸色顿时一沉，轻哼一声，欲要撇开眼时，白茵菱却在此时回了头，视线与之撞在一块儿。只见她迈着轻巧小步，与她依依走来。 “大姐，好巧。” 白茵菱勾起一笑，招呼道。第207章拒绝荣亲王与初来府时不同，此时的白茵菱穿金戴银，发髻上的金钗银钗在日光下荧荧生辉，谁能料想到一个粗布粗衫的小丫头竟能在几月之内出落得如此华贵。 “三妹妹这是去了哪里？怎么笑容满面的？” 白灵瑶干笑着问话道。 “刚去给祖母请安呢，姐姐呢？”白茵菱挑眉，反问。 “去看望母亲了。” 白灵瑶不愿与其多说，正想着找借口离去时，目光却被白茵菱发髻上的牡丹流苏所吸引：“妹妹的流苏发簪可真别致啊，可是祖母给的？” 白茵菱眼波微动，从发髻上取下流苏递给白灵瑶：“正是祖母赏赐的，若是姐姐喜欢，送给姐姐便是了。” 捧着流苏的手微微一僵，白灵瑶不可置信的看向白茵菱。她笑得满面春风，眼眸清透，一时间白灵瑶看不穿她在想些什么。心下暗道：她哪里来的如此好心，送给自己这样的物件？白茵菱似乎看穿她的心思，柳眉一挑：“若是姐姐不喜欢，当茵菱没有说过。” 说罢，白茵菱就要从她手中拿回流苏簪子。如此精致之物白灵瑶哪里有放手的道理，白茵菱的手刚碰到流苏簪子，就被白灵瑶给躲了去：“妹妹既然都说送给我了，我若是不收下岂不是辜负了妹妹一番好意？” 白茵菱笑笑，不置可否。白灵瑶果真与以前一样，是一个只懂贪婪的主儿。 “这日头毒辣得厉害，妹妹有些乏了，先行告退。” 见她急不可耐的将流苏簪子拢入袖中，白茵菱的眸子闪过一抹狡黠的光，不再与之多语，转身离去。 …… 青桐院。打了一个盹，白若潼的精神顿时恢复许多。对镜梳洗罢，院中倏地传来谈话之声。撩开帘子往外探去，见是赵忠立在廊中。白若潼并未迎上，见琪儿与赵忠攀谈说笑，好半晌才将赵忠送回。她的面色带着喜气，回到室内见白若潼坐在几前，笑着迎上：“小姐醒了怎么不招呼婢子伺候？” “我有手有脚的，能自个做的事便自个做了，”白若潼吃一口水，见琪儿手中捧着烫金帖子，努努嘴，“这是什么？” “是荣亲王殿下送来的，明晚有龙舟灯会，荣亲王殿下邀小姐一同看去。”琪儿笑得甜糯，荣亲王是真真将她家小姐放在心头宠着。 “帮我回掉吧，说我身子不适。” 白若潼毫不犹豫道。琪儿怔怔：“为何？”荣亲王殿下事物繁忙，好不容易回来一次都惦记着小姐，她不明白为何自家小姐一定要拒绝了去。 “不想去。” 白若潼绞着绢帕，恹恹道。如今这天气就算是到了夜半也是热得人心口难受，还不如呆在房中乘凉来得痛快。既是灯会，自是人满为患。她可不愿上街人挤人，自己的身子本就虚弱，若是这一挤，又惹出病来该是如何。琪儿扁了扁小嘴，歪着头不解的望着自家小姐。她真真是不懂为何小姐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荣亲王殿下的好意。殿下仪表堂堂，又对自家小姐千依百顺的，如此良人自当好好珍惜，可自家小姐却偏偏要将他推开。琪儿真真是琢磨不透自家小姐这心思。第208章婢子来找事儿 “你还愣着做甚？还不快回绝了去？” 白若潼见她站立不动，厉色催促道。琪儿委屈的一努小嘴，捧着帖子依依垂首出了房。橙儿正在院中晒着干菜，见琪儿闷着脑袋依依不悦的走到院中，擦手上前：“怎么了？一脸不情愿的模样，是不是挨了小姐的骂？” “唉……”琪儿叹息一声，“荣亲王殿下邀小姐明晚看灯会，却被小姐拒绝了，我不明白小姐为何总是要拒绝殿下的好意，她与殿下二人是天作之合，小姐对殿下到底有何不满？” 橙儿哑然失笑，点了点琪儿的鼻头：“主子的心思咱们这些做婢子的怎么猜得，你就按着小姐说的做就是了。待会儿送走帖子，记得去内务府领一下这个月的月钱。” “知道了。”琪儿皱了皱鼻子，哀怨道。琪儿一走，橙儿继续铺平着院中的干菜。白若潼在此时走出了房，左右瞧了瞧，与橙儿招手道：“橙儿，你过来。” “小姐有何吩咐？” 橙儿将手往围裙上抹了抹，小跑上前。 “去将这个交给赵管事，让他请一个铁匠按着图上的打一份交给我。” 橙儿展开白若潼递上的宣纸，里头画着形状怪异的铁锅与菜刀。 “小姐，这个是什么？”琪儿眨眨眼，不解道。 “看不出来么？自然是做菜用的锅与菜刀啊。”白若潼笑得嫣然，“你虽是没有见过，但它能做一些比较精细的食物，你尽管找去。” “是。”橙儿心下虽有疑惑，却也并未再多问。垂眼收下图纸揣在兜里快步出了房门。昨夜虽是下了大雨，但并未减缓今日的炎热。石子小路两旁柳树成荫，荷塘碧绿清透，有小鱼在其中恣意游走着。莲花在池中悄然盛开，粉红如胭脂，浑圆的莲叶嫩如新叶。橙儿打着阳伞，绢帕拭着额头的细汗。今年的日头格外毒辣，已经连续两月，每一日都如同火在烧灼着心脏一般。加快了脚步，橙儿埋头往青桐院回赶着。 “刷拉！” 一盆污水突从天将，沾湿阳伞。橙儿还未反应过来，又是一盆水冲着她的裙摆倾泻而出，混着蔬菜叶子，不偏不倚湿了一身。 “啊……” 橙儿惊呼一声，下意识的退后两步。定眼一瞧，两个身穿青衣碧裙的婢子正端着木桶惊慌的望着她。 “姑娘可还好？没有被淋坏吧？你冒冒失失的闯上来，咱们并未瞧见，姑娘日后走路可要小心些。” 二人面面相觑，半晌才迎上，不紧不慢的从袖中掏出绢帕为橙儿擦着弄湿的裙裳。橙儿走路可是小心谨慎，明明是这二人莽莽撞撞冲撞上来，可嘴里却道她的不是。低头瞧着自个一身湿衣，橙儿拧起秀眉。好在天气炎热，那水泼上来并不寒冷。可带着的味道却是令人难以忍受。 “你们是哪个院子的婢子，怎么走路如此不小心？” 橙儿呵斥道。 “婢子青儿，她是红叶，我们是青菱院的婢子。”两人埋着头，欠身回话道。 “原来是三小姐府中的，怎么如此不懂事？行事慌慌张张的，若是撞着主子该如何是好？” 第209章你道歉了么橙儿拍着身上的青叶菜子，掏出绢帕捂着口鼻。这衣裳是前几日才裁的新衣，用的白若潼赏赐的布匹。没想到今日才穿这么一天，就糟了如此大罪。 “不是还没有撞到么？” 红叶斜眼一瞟，冷不丁的嘀咕一声。她是青菱院头最为年幼的婢子，约莫不过十三的年纪，正是心高气傲的时候。原是有错再先，红叶自当不该开口，可瞧着橙儿得理不饶人的模样，终是忍不下这口气。大家同样都是奴婢，除了身份贵重的嬷嬷外她们的位分都是低贱入尘埃中，凭什么她可以趾高气扬的指责。 “你少说一点。” 青儿是不爱招惹事儿的主，微微扯了扯红叶的袖角，眼神一凛，警告道。 “我少说一点什么啊？人家都欺负上头了。不就是走路时不小心么？咱们还险些摔了一跤呢。” 红叶轻呵一声，讽刺道。 “你们在做什么！” 橙儿欲要开口回话，一声厉色的唤声从后头响起。几人回首望去，见是琪儿正怒气冲冲的走来。红叶扁了扁小嘴，下意识的朝青儿身后躲了躲。琪儿瞧了瞧橙儿狼狈的模样，又看了看眼前两个婢子手中的木桶，心下恍然：“橙儿，这二人欺负你了么？” “没有，她们只是不小心罢了。”橙儿轻声道。 “不小心？”与橙儿的温柔大气不同，琪儿的性子很是泼辣。一双杏眼含怒扫过二人，朝着他们走了去，“是你们朝着橙儿身上泼水？这里的路并不湿滑，你们还朝着橙儿泼水，我看并非是无心，而是故意的吧？” “你是谁？我们就是不小心的不行么？你若是不服气，大不了你打一盆水泼回来便是了，在这里凶什么凶？” 红叶搁下手中的木桶，叉腰回斥。 “既是不小心的？可有道歉？瞧你们二人生得陌生应该是刚来的，既是刚来，我们都是你的前辈，这就是你们与前辈说话的态度？况且我们是四小姐府中的大婢子，位分比你们高，你这样趾高气昂的模样做给谁看啊？” 琪儿一字一句说得铿锵有力，跟在白若潼身边久了，不自觉的染了自家小姐盛气凌人的架势。红叶被她的话骂得一愣一愣的，眨了眨一汪秀眼，薄唇微启想要说些什么，却是什么话都道不出口，所有的埋怨一股脑的别在喉咙口。半晌，才回过神来。眼眸勾起一抹轻慢，抬笑道：“我就说你二人为何敢在府里大呼小叫的，原是四小姐院头的婢子。四小姐本就是一个泼辣之人，你们跟着四小姐，想必也学了不少四小姐的坏性子。” “啪！” 话音刚落，清脆的巴掌声落在红叶的左脸颊。白皙水嫩的皮肤倏地染了一层红。 “你一个婢子怎能议论主子，你若是再敢胡说！我琪儿今日就算是死也要先撕烂你这张嘴！” 琪儿收回手，拢起衣袖就要上前教训。橙儿赶忙着拦下琪儿，扣着她的手臂往回扯。 “橙儿姐姐，你干嘛拦我？你没看见他们说话是有多难听么？你为何不让我教训她们？” 琪儿怒气还未消，被橙儿这么一打断险些岔了气。跺了跺脚，埋怨的嗔了橙儿一眼，琪儿又要向前冲去。第210章告状橙儿叹息一声，携着她的胳膊将这位冒冒失失的丫头又拽了回来。 “你难道还没看出来，这两人是故意招惹我们动气的？若是我们真生了气，可不得入了他们的套？你刚刚那一巴掌本就打得不对，你一个婢子怎能动手教训？本先是咱们有理的，现在被你弄得，反倒是咱们没理了。” 橙儿压着声儿，在她耳畔前温声道来。橙儿的言语永远是那么的温和，仿若什么气都入不了她的眼。 “……” 琪儿恍然，火气被橙儿这一吓唬顿时烟消云散了去。她刚才是真被气惨了。这贱婢若是辱骂自个，自个大不了还击回去就成，可她偏偏骂的是自家小姐，这琪儿如何忍受得了。这才一时气上心头，失手打了人。如橙儿所料想的，红叶捂着脸悲悲戚戚的叫嚷了起来：“来人啊！有人杀人了！来人啊！杀人了！” “你叫唤什么？这里可靠近老夫人的永宁院，若是将老太太吵醒了，红姑嬷嬷指不定要如何惩治你们……” 琪儿厉色道，可话说一半却顿时噎住了。这二人说不定是想将永宁院的红姑招惹过来。她现在脸上可挨着自个的一巴掌，要是红姑真的来了，她可怎么说得清这理。 “走吧，咱们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么？” 橙儿牵着琪儿的手转身大步离去，红叶见二人要走，嚷嚷声顿时又大了起来：“诶！你们走什么走啊！欺负完人就要走，算什么好汉！” “我们本来就不是好汉！” 橙儿难得回头回了一句，笑容在她的脸上荡漾着，闪过一抹嘲讽。红叶怔怔，刚想扯开嗓门斥骂，却被一旁的青儿止住了：“别嚷嚷了，他们都走了，若是将红姑引来，就算咱们现在有理，也会因为行事咋呼被红姑埋怨。” “那个橙儿也太冷静了吧，咱们故意招惹，她竟是都不动怒的。”红叶跺了跺脚，心下顿时有些不快。没有闹到老太太那儿，自个这一巴掌算是白挨了。 “回去吧。” 青儿叹息一声，捡起地上的木桶。脑海一瞬飘过琪儿的一话：瞧你们二人生得陌生应该是刚来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