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幕之宾_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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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该说什么心头有数，不过分的来讨好白若潼，也不过分的忽视她。这名上菜的宫人是暂时伺候她的女人，名字叫慧心。不知怎么回事，她来慈宁宫不过两日，却是将慈宁宫的每一个人都记得清清楚楚。哪怕只见过一面，她也能过目不忘。闻了闻汤中的味道，白若潼舀起一口轻轻的尝了尝，药膳鸡汤中却带着一股奇异的香味。她蹙起眉，拿过一旁的茶盅用清水漱了漱口。 “不合胃口么？” 她刚走出门槛，慧心便迎了上来。白若潼被她突然发出的声音微微吃了一惊，回头肃然的凝视着她：“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自然是等着郡主您的吩咐啊。” 慧心道。白若潼摸了摸鼻子，微微思忖片刻，一个念头油然而生。她眨着一双清浅的眼，握住慧心的手，哀求道：“慧心姐姐，我想着太后娘娘的病就吃不下饭，但若是我不吃，嬷嬷一定会担心的。你能不能陪着我吃？” “宫婢只是一个奴才，怎能上桌陪郡主用膳。”慧心错愕的拒绝。白若潼的要求，她闻所未闻。 “不上桌也行，你再去拿一双碗筷过来。”白若潼爽快的吩咐道。慧心咬了咬牙，刚想拒绝，却见白若潼反身走入了房中。等她将碗筷拿来时，桌上的食物被白若潼夹入碗中，余光瞟见慧心的身影，她勾起浅浅的笑容，端着碗递给她：“就站在这里吃吧，把新的碗筷给我。” 慧心茫然的接过她手中盛好饭菜的碗筷，又将空碗递给她。白若潼在碗中舀了一勺子汤，递给慧心：“到时候把汤也喝了。” “郡主，您这是……” 慧心眼眸闪过片刻的惊恐，难不成是她发现了什么，所以才要这么对待自己？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难不成是因为你做了什么事情？” 白若潼的声音虽是带着笑意，可慧心听在耳里，却觉得冷了几分。 “郡主，宫婢……” 她想要求情，白若潼却跃过她，重重的阖上了门。 “为何不肯吃？宫中的山珍海味可是你这辈子都享用不到的，我给你吃，难道还会害了你不成？” 她回过头，言语清冽的质问道。 “宫婢不敢……” “为何不敢？你连给我下药这种事情都敢做，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白若潼轻笑一声，攥住她的手臂，“说吧！是谁让你给我下药的？你若是不肯说，我马上就将嬷嬷叫来！” 慧心快要被她吓哭了：“宫婢不知道郡主在说什么，什么下药？这就是普通的吃食罢了，还请郡主不要冤枉宫婢。” “我冤枉了你？” 白若潼挑眉，冷笑三声，她坐在长椅上，半阖着眼，恹恹的盯着慧心，“你今儿个把这饭菜给我吃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若你不吃，我立刻就告诉嬷嬷。如今太后娘娘的病还未查出真相，你就在慈宁宫做出下药的事情，若是被人知晓，你就不怕被人以为是你给太后娘娘下了毒么？” 第1060章是珍嫔娘娘 “啪嗒！” 白若潼一番威胁吓得慧心手软，瓷碗从手中坠落，摔得一地残迹。 “郡主饶命啊！宫婢也是不想的，是被人威胁的，郡主还请放过宫婢一条性命，宫婢再也不敢了。” 慧心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求饶道。白若潼目光一寒，果然如她所料想的这般，她在宫中碍了某人的眼，所以有人想要除掉她。 “是谁命令你做的？” 白若潼质问道。 “是珍嫔娘娘。” 慧心的唇瓣咬得发紫，含着惧意回道。珍嫔娘娘？白若潼眯起凤眼，她从未听说过宫中有这号人物，白楚生也未与她提起过。好端端的，她为何要害自己。 “太后娘娘那儿，也是她命令你下的毒？”白若潼问。 “太后娘娘的事情与宫婢真的无关！” 慧心摇着头，着急的撇清关系。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么？” “郡主，是真的……宫婢不敢与郡主撒谎，太后娘娘的事情真的与宫婢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宫婢只是被珍嫔娘娘握住把柄，让宫婢为她做事…… 宫婢在宫中伺候了三年，太后娘娘待宫婢一直很好，宫婢就算死，也不可能害太后娘娘，还请郡主明鉴。” 不可能害太后娘娘，所以就害我么？白若潼讽刺的勾勾嘴角。这宫婢的话，倒也并非全然是假，可也并非全都为真。既然是被捏住把柄，她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你被捏住了什么把柄？” 白若潼问。 “宫婢……宫婢不能说……” 慧心的唇已经被自己咬出血来，她攥紧了拳头，眼眸已如一滩死水。如今被白若潼发现自己下毒一事，她百口莫辩，哪怕她死，她也要保全自己的秘密。 “你还真是不怕死啊。” 她的态度不禁让白若潼有些许的佩服。漫不经心的瞧了眼桌上的餐食，白若潼站起身：“把桌上的食物都撤下去，留下那碗鸡汤，你回你自己的下房歇息吧。” “郡主？” 慧心怔怔，让她回下房歇息？这是何意？难不成是她愿意放过她了？ “怎么？难道要我亲自把你送到嬷嬷那儿，你才甘心？” 白若潼轻呵道。慧心赶忙闭上了嘴，低着头匆匆行事。 …… 她现在没有足够的证据，若是将慧心的事情告诉嬷嬷，恐怕会打草惊蛇。再者，慧心的话也不能全信，既然对方握住她的把柄，她为何轻易的将对方是谁告诉她了呢？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阴谋。宫廷果然是吸人血的魔鬼洞窟，一刻都让人不得安宁。 …… 睡了一个午觉，白若潼看了眼窗棂外的天色。此时还是下午，白日透亮。顾炎卿在宫中处理事务要傍晚才会来看她。在这里呆着也是无趣，白若潼想了想，领着一宫婢出了慈宁宫。她慢悠悠的在宫中散步，实际上是在记着宫中的路线。日后这里是自己常来的地方，她可不能迷了路。自从那日在女真苏醒，她莫名其妙就拥有了“超强的记忆”。虽然不明自己这记忆能力的由来，不过既然有了，她总归是要好好利用。 “你以为你现在还是什么郡主么？你现在就只是一个残花败柳罢了。我给你好脸色，是给你面子，你不要以为我真的怕你。” 第1061章再见慕容怜安 “公主殿下，你与这种人有什么话好说的，她居然还敢来后宫探望珍嫔娘娘，想必珍嫔娘娘都不想认了她这个侄女。” “慕容怜安，你听到了么？是本公主在可怜你，现在除了本公主，谁还会理会你，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慕容怜安？白若潼怔怔，这个名字好生熟悉。她停下脚步，朝着一处花园望去。只见三个身着光鲜的女人正围在一块儿，在他们身前，站着一个身着朴素白衣的女子，女子未施粉黛，面容憔悴。这个女人就是慕容怜安？白楚生给她提过这号人物。在她出事前，这个女人被人玷污，名誉大损。难道就是她？她又朝着那几个正笑得得意的女人望去，在中间站着的，正是前两日在慈宁宫对她尖酸刻薄的青樱。 “我今日是奉命入宫看望珍嫔娘娘的，你们莫要拦了我的去路，若是去得晚了，珍嫔娘娘质问起来，怕是你们也担当不起。” 慕容怜安垂着眼，言语不带一丝一毫的温度。在青樱跟前的这两个女子是大臣千金，曾今他们也像讨好青樱一样讨好过她。如今她落了难，他们的脸色比天气转得还快。以前有多讨好，现在就有多弯酸。 “珍嫔娘娘算什么人物，本公主连胧贵妃都不放在眼里，难道还要在乎一个珍嫔么。”青樱挑了挑眼，居高临下的看着慕容怜安，“本公主有点渴了，你去给本公主拿点瓜果过来，要是去得晚了，本公主拿你是问。” 慕容怜安出事后，她想过补偿。可慕容怜安偏偏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肯理会她，也不再如曾经那般对她尊敬贴合。既然她如此态度，她何必再与她客气。当初她凭着自己的美色把她当做绿叶，如今她失了势，她要把当初她在她这里得到的好处一一讨要回来。白若潼原本不想管这份闲事，可她清楚的听到“珍嫔娘娘”四个字，再加之她看着慕容怜安一副丢了魂的狼狈模样，心头不禁生了怜悯。贞操对于女人来说，无论在哪个朝代都是万分重要的，她丢了自己的名誉，又被他们如此对待，心头一定痛苦万分。白若潼抿了抿唇瓣，微微暗忖片刻，朝着几人走了过去。她拦下正要去给青樱端瓜果的慕容怜安，甜糯一笑：“慕容姐姐这是要去哪里啊？好不容易来一次宫中，怎么不来与妹妹说句话？” 她不知道自己曾经与慕容怜安发生过什么，也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慕容怜安。但她亲切一点，对慕容怜安而言，也算是能得到一点尊重。 “白……白若潼，你……你真的回来了……” 慕容怜安瞪圆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鲜活的白若潼。虽然听人说白若潼平安归来，可她仍是不太敢相信。当初她中箭她是亲眼看到的，顾炎卿如同丢了魂一般，她还是头一次看到顾炎卿露出那样的神情。 “回来了啊！而且我什么事情都没有！”白若潼笑着与她眨眨眼，“刚才听你们说，你要去看望珍嫔娘娘，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啊？我在慈宁宫呆着也有点无聊，正好多转转。” 若她看不出白若潼是在帮她解围，那她就是真的傻了。第1062章我是荣亲王妃 “好啊，你跟我一起。” 她点点头，任凭白若潼拉着她的手就要离开花园。 “你们给本宫站住！” 青樱被白若潼的态度气得脸色铁青。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把她这个公主放在眼里。 “公主殿下，你有什么事么？”白若潼回头，挡在慕容怜安的身前。 “本公主让她端瓜果，你带她离开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没有把本公主放在眼里？” 青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无论什么时候，白若潼都是如此的碍眼。 “这里有这么多宫婢，你想吃瓜果了让他们拿就是。慕容怜安乃郡主，怎么能伺候你来？” 青樱行事荒唐无边，仗着有皇后的宠爱就肆意欺压。如此人品，真叫人厌恶。 “伺候本宫是她的福气，白若潼，你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就是个克星，如今自己都自身难保，你哪里来的本事去管别人？” 青樱幸灾乐祸道。老太后的病一日没有查出究竟，白若潼克星之名就一日无法摘除。她就等着看她笑话。 “不用青樱公主好心，这闲事今日我是管定了。还有两个时辰荣亲王殿下就会来后宫看望我，若是你一定要难为我，我会将今日之事原原本本告诉荣亲王殿下。” 白若潼抿起一笑，对她的话没有丝毫的恼怒。在她眼中，青樱就是一条仗势欺人的疯狗罢了，没有什么需要害怕的。 “你在威胁我？” 青樱眯起眼，低怒道。白若潼耸耸肩：“我跟我的丈夫告状，对你来说也算是威胁么？青樱公主，作为嫂嫂我提醒你一句，这里是宫中，你身为公主要以身作则，不要整日就想着欺压弱者，你这姿态真是叫人替你难堪。” “你……” 青樱被她此话气得险些噎住。她扬手就要朝她扇去，白若潼没有躲开，指着自己的脸颊，轻蔑道：“你打啊！这一巴掌打下来，荣亲王殿下不会放过你。就算他无法为我做主，皇后娘娘也不会偏袒你。虽然还未嫁入荣亲王府，可我是货真价实的容亲王妃，你不过是无阶公主，而我是亲王的正室，算起来，我的身份比你来得尊贵，且又是你的长辈，你今日要是敢对我动巴掌，我会将此事闹到大学士，让他们记下你的德行，给天下百姓看你笑话！” 白若潼句句诛心，怼得青樱无话可说。是她的错觉么？为何白若潼回来后，她的言行都锋利了不少？ “我可以走了么？” 见她不说话，白若潼甩了甩手，漫不经心的问。 “我们走！” 青樱一口气血咽在喉咙口，正如白若潼所言，若她真要闹，皇后娘娘是不会偏袒她的。她虽讨好于皇后，可皇后乃六宫之主，是注重情法之人。她犯了错，她也一定会严惩不贷。皇后行事一丝不苟，岂能轻易的被人抓住小辫。三人离去后，白若潼拍了拍胸脯，重重的舒出一口气来。吓死爹了！她刚刚是打肿了脸冲胖子。若青樱真要与她硬碰硬，谁输谁赢还真的不一定。 “谢谢你。” 慕容怜安哽了哽，诚心道谢道。 “有什么好谢的，我就看不惯这些爱欺负人的。”白若潼爽快的罢罢手，故作侠女风范。 “……” 慕容怜安无奈一笑。她曾经也是一个“爱欺负人”的人，白若潼此话，是不是也把她算了进去。第1063章试探珍嫔 “走吧，你不是要看望珍妃娘娘么？” 白若潼笑着提醒道。 “你真的要与我一起？” 慕容怜安诧异道。 “我不能与你一起么？” 白若潼问。 “不是，只是有点……” 有点奇怪。虽说当初答应与白若潼同盟，但她心头仍是无法彻底的信任她。当初自己是发了疯的想要去害她。若不是她被人暗算，成了残花败柳，说不定她现在也如曾经那般死咬着白若潼不放。可她刚刚的态度，却像是全然不计较曾经之事。而且…… 慕容怜安低下头，她到现在，都一直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臂。 “那还等什么？走呗！” 白若潼无视掉她后面的一段话，催促道。她想去看看这位珍嫔娘娘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何要害她。她也想要验证，慧心的话到底是真是假。慕容怜安不再多言，领着她去往珍嫔寝宫——沉清宫。沉清宫正殿内，珍嫔还未从寝殿起身，她半阖着眼，媚眼如丝的望着睡在她身旁的男人。男人的手指修长，在她的脸庞温柔的抚摸。 “娘娘。” 殿外，一声呼唤断了二人的情事。男人从床上坐起，快速的穿好衣裳。 “有何事？” 珍嫔不急不慢的应答道。 “淮阳郡主来探亲了，她带着德欣郡主一同来的。” 殿外，宫婢禀告道。德欣郡主？珍嫔那双秋水眸子划过一抹错愕，随即与男人低声耳语道：“你快些从后门离去，莫要让人瞧见。” “这个白若潼还真是不省心的东西，但愿她不要难为珍儿你才是。” 男人的眼染起一丝戾气，在女人的肩头不舍的蹭了蹭，他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床榻。待他离去之后，珍嫔理了理床榻，穿好衣裳。她推开门，唤宫婢入室为自己挽发。等一切整理妥当后，已经半个时辰过去。 “贵主久等了。” 她走入前厅，白若潼与慕容怜安正坐在室内吃着茶。瞧见她迈着金莲小步走入，两人起身，与之行了一礼。她的这声“贵主”自然是称呼白若潼。她虽为宫妃，可位分低，若论起来，是比不过白若潼王妃之名。白若潼打量着这位珍嫔娘娘。她看上去比她想象得要年轻许多，生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那双桃花眼轻轻一眨，仿若是勾人魂魄的妖精，美得精致。 “淮阳你来就来，怎么能让德欣郡主陪同你呢？本宫这儿今日都没有准备什么好茶好点心，恐怕要亏待了德欣郡主了。” 珍嫔笑得得体，言语客气。慕容怜安垂着头，小声道：“在来的路上遇见德欣郡主，她也想来拜访一下娘娘，我便是领着她一同来了。” “若潼虽是没有见过珍嫔娘娘，但娘娘对若潼却是极好，若是不来看望一下娘娘，若潼心头倒是过意不去。” 白若潼憨笑，朝着珍嫔举了举茶盅。 “这是何意？我何时对你好过？” 珍嫔不解。 “昨日在太后娘娘宫中，若潼瞧见珍嫔娘娘的宫婢来过。听慈宁宫的宫婢道，是珍嫔娘娘吩咐她过来，称是让若潼有什么需要与珍嫔娘娘您说道一下，您会多照顾照顾若潼，若潼与珍嫔娘娘从未见过，珍嫔娘娘对若潼如此细心，若潼如何不来感激呢。” 白若潼真诚的言语让珍嫔发懵。她何时让人照顾过白若潼？难不成是昨日派人给慧心送药时被她撞见了？可她派去的人分明说是没有被任何人瞧见啊！珍嫔的心骤然一紧。第1064章她有自己的选择 “郡主来皇宫，本宫自当照应着，郡主不必客气。” 暗忖片刻，珍嫔回道。白若潼眯起了眼，果然，她的确是派人来了慈宁宫，慧心并未说谎。那丫头估计是真慌了，顾不得太多就将珍妃给道出。那这个女人对付自己又有什么目的呢？白若潼玩弄着绢帕，暗暗思忖着。 “怜安，你可想好了？” 她正发着神，珍嫔已将注意力转向慕容怜安。 “姑姑，怜安还小，不想嫁人。” 慕容怜安眼眸划过一丝伤痛，咬着唇拒绝道。 “不嫁人？不嫁人怎么能行，你以为你现在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你的名誉已毁，已经没有好郎君愿意娶你，本宫让你嫁的可是刑部侍郎，那人虽然比你年长许多，可看上去是个会疼人的，他不会介意你的过去，你嫁过去也是个正房，何乐而不为呢？” 珍嫔有些激动，关于此事她已经劝说怜安不下十次，偏偏这丫头就是个死心眼，她说干了口水都不见她有半分动心。 “那个张侍郎比爹爹年纪都大，他的正室死了两个，我不想做续弦。” 慕容怜安的回话小心翼翼。自从那事发生后，她再也无法挺着胸膛骄傲的做她的郡主，无论何时，她都是狼狈的。 “你真是……” 珍妃重重的叹出一口气，手撑着头故作头疼状，“你说说你，既然已经是残花败柳了，你何不接受事实呢？你不接受又能有什么法子，难不成荣……难不成你心爱之人还会娶你么？” 她原是想说“荣亲王”，可人家正主在场，她只得咽下，暗地里提醒她。白若潼听着二人的闲谈，余光微微瞥向慕容怜安，她的眼眸已经溢满了泪，苦痛的神情吞噬着精致的五官。珍嫔当着白若潼的面奚落她，无疑是对她最大的侮辱。慕容怜安自是知晓自己是残花败柳，可她也有自己的尊严，难道她就一定要嫁给一个老头子，昏暗的度过自己下半辈子么？ “珍嫔娘娘，什么是残花败柳？” 冷不丁的，白若潼插入二人的谈话。珍嫔微怔，抬眸凝视着白若潼。她嘴角微微勾着浅笑，神情淡然的盯着她。 “郡主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当日发生那事时您可是在现场的。” 她蹙着眉，肃然道。 “可淮阳郡主并未嫁人，当初那事也并非是她的过错。要是若潼没有记错，当日淮阳郡主是被人陷害的。她是受害人，珍嫔娘娘是淮阳郡主的亲人，怎么能用苛责的语气与淮阳郡主说这种话呢？” 白若潼嘲讽的反问。 “德欣郡主，这是本宫的家事，还容不得……” “家事？这并非是家事吧。在若潼眼中淮阳郡主并没有任何的变化，错的人不是她，她不需要承受如此大的压力，也不能因为这份伤痛就任由你毁掉她的人生。该如何度过下半辈子，是淮阳郡主自己的事情。淮阳郡主乃都城才女，仰慕她之人数不胜数。若是真心爱她的，不会在意她的过去，会疼惜她，怜爱她。该如何选择自己的如意郎君，该让怎样的男子成为她的依靠，都是淮阳郡主自己的事情，与您无关。” 白若潼一字一句皆是苛责质问。第1065章不是她的错她厌极了珍嫔这样的女子。贞操对女人而言固然重要，但并非是一个女人的象征。经历如此伤痛，对一个人而言本就是重大打击，她现在做的，无非是在慕容怜安还未愈合的伤口上再重重的插上一把刀。这样的自私鬼，真叫人看不起。慕容怜安攥紧了绢帕。眼中的泪微微收敛了起来。白若潼的话无疑让她的心有了微热的暖意。自从被人玷污了身子，所有人看她都是另类的眼光。她知道她是自作自受，她承受的伤害正是当初她想加害给白若潼的伤痛。但她万万没有想到，第一个对她说“这不是你的错的人”居然是白若潼。 “姑姑，德欣郡主说得没错。若姑姑真的对我好，还请不要再插足我的事情。我是不是残花败柳并不重要，只要我自己认为自己不是便成。我乃宰相之女，若是随意的嫁给一个老头子岂不是让人看了父亲的笑话？此事就算怜安答应，父亲也不会答应，还请姑姑不要再多言。” 慕容怜安敛起哭腔，坚定道。 “你啊……” 珍嫔被怼得无话可言，只能暗暗叹气。但同时，她又对白若潼有了些许的警惕。这个女人口灿舌莲，并非是一个傻乎乎只知晓讨人开心的小丫头。她前日才命人下毒，今日她就来此。或许她是来试探自己也不一定。她要好好派人调查一下，那个慧心是否背叛了自己。 …… 出了沉清宫，慕容怜安那张狼狈失魂的小脸上荡起一缕笑容：“刚才的事情，多谢你了。” “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不必客气。” 白若潼罢罢手，笑着回。咬了咬唇，慕容怜安小心翼翼的试探：“你真的不恨我了么？当初我做的每一件事情可都是针对你，你对我就没有半句怨言么？” “我该对你有怎样的怨言？你不是已经得到教训了么？虽然这个教训比较惨痛。” 她没有记忆，自然不清楚慕容怜安对自己做过什么。但她看得出来，现在的她对自己没有恶意。既然没有恶意，她又何须去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