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幕之宾_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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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厨艺，做出一顿好吃的那还真真是拯救了他们的味觉。 “那一切都有劳姑娘了！我就在外头候着，姑娘有需要可随时唤我。”学徒殷勤道。 …… 吴铁拐起得向来很早，在院中练气罢，肚子早已空空如也。他等来等去，却始终不见送膳之人。 “张元，你去催催，今日怎么还没有开饭，那些人到底在搞什么！” 吴铁拐道。一旁候着伺候的张元颔首，正要走出小院时，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肉香，他怔怔，腹中馋虫仿若复活一般，在喉咙口叫嚣着。咽下一口唾沫，张元定眼瞧去，一青衣学徒端着一两碟包子走入院内。 “这包子怎么这么香？”张元诧异道。学徒笑笑：“是白姑娘为师傅准备的。” 听到“白姑娘”三个字，吴铁拐一怔，诧异的朝着包子走了去。 “是谁让外人准备的？药材可是放入其中了？”吴铁拐问。学徒将两碟包子搁在桌上：“都放了，一切都是按着师傅的要求做的。我事先吃过一个，特别的好吃，白姑娘是一个神人，师傅尝尝看。” 吴铁拐半信半疑的坐回桌上，筷子夹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肉汁混合着药材的香味顿时在口腔中蔓延开来。这药并无半分的苦涩之味，与肉香融合，不咸不淡，甚至还带着一丝甘甜。第724章提要求肉汁虽烫，但并不伤舌。他细细的咀嚼着，肉中混合着松茸与香菇，这两者的鲜味更是产生新一层次的口感。吴铁拐回过神来，眼前的两碟包子被一卷而空。张元干看着自家师傅吃得精光，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等伺候完师傅梳洗，他也得赶着去吃饭才是，吃习惯了师傅所配置的“黑暗料理”，如今总算是能吃上一顿“正常”的食物。 …… 今日是学徒们最为欣喜的一日，白若潼备好给殿下与哥哥们准备的早膳走出灶房时，路过的学徒都朝她投去敬畏的目光。 “白姑娘好！” “白姑娘辛苦了！” “白姑娘现在才准备吃早膳么？你身子虚弱着，我来帮你端吧。” “白姑娘准备在咱们药庄呆多久？” 白若潼哭笑不得。这群人是饿了多久？稍微给一点好处就高兴成这样。原本以为收买他们很困难才是，如今瞧来，太是轻松自在。不过这也难怪。药庄的饭菜一股子的苦涩。自家哥哥是一个肯吃苦的人，连他吃时都皱着眉头，更别提其他人了。 “殿下！开饭了！” 白若潼入了院子，赵成正在门外守着，见白若潼来，正要从她手中接过饭菜，白若潼却躲开：“赵侍卫，你的饭菜我已经让人给你端来，殿下的份我自己去送就好。” 赵成一怔：“县主又下厨了？” “是！所以赵侍卫放心，你不用吃那么苦涩的食物。”白若潼笑。赵成挠了挠头：“你……你与殿下和好了？” “和好了，赵侍卫放心，我什么事情都没有与殿下说。”白若潼知道他担忧的是什么，压着嗓子小声道。赵成欣慰一笑：“和好就好，县主快进去吧，殿下怕是早已饿了。” “赵大人，你以后还是不要叫我县主了。咱们都认识这么久了，我昨日也好好的认错了，你要是还这么生分，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白若潼扁了扁嘴，问。 “白姑娘。” 赵成改口。他并不生白若潼的气。人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他相信白若潼也是相同。如今误会既然已经解开，心中自然没有芥蒂。 …… 中午的饭菜是药膳烧鸡。还未开饭，炊烟寥寥的灶房围满了人。里头的香味令人垂涎三尺。白若潼扭了扭脖子，抬头欲要看看天色，门外围堵着的人群险些吓得她一个激灵。外头齐刷刷的站着三十五人，就连张生也来凑此热闹，倚在一个角落静静的看着白若潼。原本以为这个丫头就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罢了，却没有料想到，她竟然还有这门手艺。 “……” 我的老天爷…… 白若潼汗颜。这群人……好像一个个的丧尸，一个个眼睛都发着精光，仿若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午膳，吴铁拐吃了个肚儿圆，在院中散步消食时，越想心头越不是个滋味。听学徒道这是白若潼答谢他愿意为她诊治的谢礼。可吴铁拐却不这么认为。自己都还未给她医治，好端端的哪里来的谢礼。这个白若潼，一定在打着什么小算盘。第725章老夫拒绝吴神医思忖着，派人把白若潼唤到跟前。白若潼刚吃罢午膳，走起路来慢吞吞的。自己这烧鸡烧得太好吃，忍不住就把两个鸡腿啃了一个精光。自家哥哥见她肯吃饭，更是一个劲的往她碗里夹着菜。白若潼被这么一投食，肚儿圆得都鼓了起来。一走入院中，她忍不住打了一嗝。捂着嘴偷看着走在前头的张元，好在他并未回头，似乎并未听见一般。白若潼放下心来。在古代，女子随意打嗝可是一个粗俗的表现。吴铁拐靠在长椅上，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白花花的头发与胡须在暖阳下仿若镀上一层金色。 “你来了？” 听见脚步声，吴铁拐回头看向她。 “神医找我有什么事？” “你可是做好准备了？什么时候开始治疗啊？”吴铁拐问道。 “不着急。”白若潼勾起一笑，端过一旁的藤椅不请自座的坐在他身旁。吴铁拐斜眼端详着她，这个丫头双眸若星辰，泛着精明的光。一看就不是一个普通的丫头。 “老夫也不跟你兜圈子了，你直说，你有什么目的吧！” 吴铁拐道。 “帮殿下治疗眼睛。” 白若潼知道骗不过吴铁拐，开门见山道。反正就算她不说，吴铁拐也能猜出她的目的。 “呵呵呵……” 吴铁拐愣住两秒，随即笑了起来。 “你真是一个天真的小丫头，你以为你用几顿饭，就能让老夫改口？你家殿下老夫是不会治疗的，你就死了这个心思吧。” 吴铁拐冷哼一声。白若潼扁了扁嘴：“百宁村时怎样的村子，难道你真的不知道么？” “恶人村，老夫自然明白。可荣亲王连孩童都杀害，难道不是修罗？为修罗治病，老夫会减寿。” 吴铁拐靠在长椅上，悠悠的闭着眼，不紧不慢的道。 “父债子还，这个道理，吴神医可明白？”白若潼学着他的模样，躺下身子。不得不说，晒太阳的滋味还真是舒适，全身上下都暖洋洋的。 “你说这么多，也不可挽回你家殿下是一个恶魔的事实。”吴铁拐从鼻子哼出一声冷气，“你就死了心思，不要再做这些事情。别说是一两顿饭，就算是金山银山，我也不会为荣亲王治病。” 白若潼叹出一口气来。让吴铁拐改口，自是没有这般容易。她如何不知晓呢。 “你心中有你所谓的善，殿下自然也有他的道义，你并未想过，被恶人村所欺压的人，他们的孩子遭遇的是怎样的人间地狱。我虽不太明白什么叫做人间至善，可我明白一个道理，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恶人村的人对其他无辜百姓做的事情就是吞噬人肉，饮用人血，他们的孩子，耳濡目染，又哪里会做到真正的良善呢？殿下做的事情，并非全部都对。可是他并非是冷血之人，若不是瞧见城池中百姓所受之苦，他如何能做出屠村之事来。当然，你也没有错。天下之事，所有人都各有各做事的缘由，没有准确的对与错，但是我希望，你能给殿下一个机会。” 白若潼眯着眼，望着天空流动着的云霞，一字一句如谈天一般说出这些话来。句句恳切，句句在心。第726章白若潼的小心思除了考试，世界万事万物，都没有一个准确的对错，都只是相对存在罢了。神医有理，殿下有情。谁对谁错，白若潼自是不能一概而论。 “……” 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吴铁拐的回话。侧头望去，这个老翁居然打起盹来，张开的嘴巴时不时的传出一声呼噜声。 “……” 生生咽下一口怒气。感情刚才她那一席话都说给风听了。这家伙根本就是油盐不进。好！你既然要如此无情，休要怪我无义！白若潼站起身，狠狠瞪了吴铁拐一眼，转身离去。吴铁拐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睁开眼来。 …… 连续两日，白若潼每日都换着花样做不同的料理。甚至与学徒一块儿亲自上山采集野菜。在学徒们苦习医术时，她甚至还会送上点心。短短两日，她已经与学徒混熟。三日之约已到。吴神医派人询问白若潼是否做好准备。白若潼却还是那三个字：“不着急。” 连续下厨十日，到第十一日当天，学徒等到了日上三竿，却也不见开饭。张元心下奇怪，去往小院问话时，白楚生摇摇头：“小妹许是太过劳累，生了重病。今日还是麻烦府中人下厨吧。” 张元的心顿时落了下来。他们已经习惯白若潼手中的美味，再吃那难以下咽的苦涩食物，他们如何受得了。 …… “白姑娘不做了？” 吴铁拐放下饭碗，饭中滋味又恢复往常。若是以前，他并不觉得有何奇怪。可吃了这几日的“山珍海味”，再换做这苦涩之物，食之如残羹，难以下咽。 “白姑娘病了。” 张元回。吴铁拐刚吃入口中的素茶在听到此话后尽数喷出：“病了？” 他的声音顿时高了好几度，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之前：“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病了？你们为其诊断了没有？” 在他的药庄还会染病，这不是砸他的招牌么。 “没有，白姑娘不愿让我们诊治。”张元道。 “这怎么可以！老夫去瞧瞧。”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又要玩弄什么把戏。快步行至小院，吴铁拐刚走入房中，就瞧见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白若潼。白楚生坐在她的身旁，用帕子为她消热。他端详着白若潼，这丫头面色潮红，额头冒着虚汗。瞧这状态，似乎是着了寒。但她身患巫山之术，若是犯病之时也会有此症状。 “白公子，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白姑娘怎会生病？”吴铁拐问话道。 “这几日一直在灶房忙碌，许是着了风寒吧。”白楚生语气中夹杂着担忧。 “老夫来把脉看看。” 吴铁拐说着，坐在白若潼身旁。正要去触她的手腕，白若潼猛地将手藏入被褥之中。 “我不需要你为我诊治。”白若潼虚着声音道。 “你这个丫头，又在玩弄什么把戏？”吴铁拐拧眉，问。白若潼抬起眼皮，艰难道：“除非你答应为殿下诊治眼睛，否则，我是不会让你为我治病，我就死在你这里。” “你以为用这样的法子就能逼老夫就范？”吴铁拐扬起眉，“就算你死了，老夫能有什么损失，白姑娘，身子是你自己的，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请你为你的身子好好考虑一下。好好想想，你这么做到底值不值得。第727章吴铁拐妥协 “有何不值得？”白若潼挑眉，嫣然一笑，“我死在你这里，就是砸你的招牌，到时候……一传十十传百，人人都知晓一个本来能治好的病人却因为你的不治疗而死，更何况……我还是南渊县主。你几十年建立起来的声誉，将毁于一旦。” 吴铁拐拧起眉来。这丫头说话的声音虽是虚弱，却带着一抹自信。仿若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一般。 “师傅，您就帮殿下治疗吧。”张元在此时开了口，“百宁村的事情徒儿已经知晓，这件事殿下虽有做错的地方，可也是为了苍生。” “你是如何知道的？”吴铁拐诧异的看着他。张元心虚的望向白若潼。这几日的相处，他们也时常与白若潼闲聊。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实情。 “师傅，您是救苦救难之人，荣亲王殿下也是救苦救难之人，他平定了多少战役，南渊子民因为殿下安居乐业，师傅常说，治病救人是救人，治国安康也是救人。荣亲王殿下并非是坏人，他也是救国救民之人，还望师傅能够放下恩怨。” 另一学徒在此时也开口附和道。白若潼缩了缩，将半个脑袋藏入被褥中。嘴角用力憋着笑意。这几日的收买民心果然是硕果颇丰。瞧瞧这一个个的，都在帮自己说话。她任劳任怨在灶房忙碌可不是为了收买吴铁拐。这个老古董，怎可能是随意可收买的对象。但他的学徒则不同。学医之人都为心地善良，他们有一个共通点，耳根子软。白若潼为了收买他们，把殿下说成是一个为国为民之人，虽事实如此，可她在其中加了不少感情色彩。众人都为百姓，听到一个如此为百姓着想的亲王，如何不为其抱不平。 “师傅，我乃南渊之人，这十年来荣亲王殿下一直为南渊出战，南渊少不了荣亲王殿下，若是殿下失去了眼睛，怕是南渊会陷入水火之中，还望师傅深明大义，救救殿下！” “望师傅救救荣亲王殿下！” 一众学徒异口同声跪下身子请求道。 “算你狠！” 吴铁拐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什么事情看不明白呢。白若潼的小手段，他自是一清二楚。 “吴神医，请你救救荣亲王殿下。只要你愿意救荣亲王，你让白某做什么事情，白某都愿意做。” 白楚生诚恳请求道。吴铁拐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小丫头的这个算盘打得还真是厉害。如今若是再拒绝，在徒儿眼中，他将彻底变成一个不仁不义之人。一旦先入为主，无论之后他如何解释，怕是其中会出现不少芥蒂。可是让他直接答应，他却是心有不甘。 “老夫有三个要求，若是你答应，老夫愿意给荣亲王诊治。” 吴铁拐松了口。白若潼一听此话，张大了眼：“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 “我答应答应！无论什么要求都答应！” 只要能救顾炎卿，她什么事情都愿意做。白若潼点头如捣蒜一般。吴铁拐勾起一抹笑容：“第一个，老夫在高山之上，为百宁村的孩童立了一碑，我要你与荣亲王二人前去请罪！” 第728章要你下跪 “我与殿下二人？” 白若潼吸了吸鼻子，诧异的盯着他。吴铁拐冷哼一声：“怎么？只是这样都不愿意么？” “这山上有这么多的猛兽，你分明是想让我与殿下被野兽叼了去。你这心眼也太狠毒了吧！” 白若潼一眼看穿，吴铁拐分明是不给他们活路走。说什么上山请罪，实际不过是前去送死罢了。死在荒山野岭，谁会怪罪吴铁拐。这算盘，打得还真是精明。 “第二个要求，”吴铁拐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眼眸得意的上扬，两道长眉仿若是要飞起来一般，得意洋洋，“殿下接下来的三年内，都不许沾染荤腥。” “诶？” 白若潼眨了眨眼，听得迷糊。吴铁拐第一个要求如此刁钻，第二个要求却如此浅显？这还是他本人么？ “怎么？难道连此要求也做不到？”吴铁拐冷哼一声，挑眉质问。白若潼摇摇头：“你这个要求是不是太简单了？殿下就算吃素食，也能过活的。” 顾炎卿虽是皇子，可上战场时什么苦头没吃过。只是不沾染荤腥，这也太容易了吧。 “第三个要求，”吴铁拐顿了顿，神情恢复肃然，“等你们活着从林子里出来后，我在告诉你们。” “吴神医，你这分明是难为人！”白若潼咬牙切齿道。吴铁拐冷哼出声，长袖一甩，背于身后：“是老夫难为你，还是你用伎威逼老夫？若不是你搞出这些花样，收买老夫的学徒，老夫如何会答应你为你做这些事情。如今你做不到也要做，做得到也必须要做，否则，就算你毁了老夫一生的清誉，老夫也不会答应你，为你做这些事来！” “你……” “本王答应你！” 白若潼刚要反驳几句，顾炎卿清冷的嗓音却从门外传来。吴铁拐一怔，回头看向顾炎卿，只见他撑着盲杖从门外缓缓走入，不偏不倚站在吴铁拐跟前。 “刚才你们的话，本王都已经听见，本王答应你，去祭祀百宁村的亡灵。”顾炎卿道。白若潼咽下一口唾沫，心跳七上八下的。无奈她的身子虚弱得厉害，靠仰在床上动弹不得，否则她一定会冲到顾炎卿跟前，拦在他与吴铁拐之间。这个吴铁拐，对顾炎卿永远都怀着一恨。 “祭祀？”吴铁拐走到圆凳跟前坐下，讽刺的笑笑，“老夫的意思，是要你下跪请罪！” “本王不会下跪。” 吴铁拐的声音一落，顾炎卿毫不犹豫的拒绝。声音虽淡，力度却重。 “……” 吴铁拐没有想到顾炎卿居然铿锵有力的拒绝，一时间竟是不知该说什么。他眼眸打着转儿，思忖片刻，肃然道：“你若是不下跪，老夫便是不会为你治疗！” “他们不值得让本王下跪，”顾炎卿的手指磨挲着盲杖，扶着桌面小心坐了下来，“你应该知晓，百宁村乃恶人之村，你身为一大夫，却与他们为伍。若非丫头身子孱弱不可耽误，本王不会让你为丫头诊治。但本王还是应该祭祀孩子，他们虽有错，但也错不致死，只怨他们生错恶人家，耳濡目染，就算长大，也只能当个恶人罢了。本王当初意气用事，为城池百姓屠杀了他们的性命，该为他们祭祀祈福。你且安心，本王不会要求你为本王诊治。” 第729章怒骂神医 “你这话是何意思？” 吴铁拐听不明白。他提次要求，是为给顾炎卿瞧病，但顾炎卿答应要求，却又不让他诊治。这是什么道理？ “因为你不配，一个与恶人为伍的大夫，注定手中沾染鲜血，心中并无恩德所言。既然本王的眼睛并非绝症，这就意味着除你之外，一定有其他大夫能够医治。本王不会求你，你的医术虽然高明，却无医德，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从医。” 顾炎卿说罢此话，站起身来。 “你……你！” 吴铁拐气得双眼猩红。他活了快有百年，顾炎卿才多大，被一个小辈教训没有医德，这辈子还是头一遭。 “你给老夫站住！” 眼尖顾炎卿要走，吴铁拐赶忙将其拦下。顾炎卿并无反抗，任凭吴铁拐扣住他的肩膀：“收回你刚才那句话！” “怎么？本王说到你的痛处了？” 顾炎卿挑眉，言语带着笑意。 “你可知百宁村之人并非所有都是恶人？” “与恶人为伍，冷眼旁观之人，也是恶人。” 顾炎卿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吴铁拐听不明白。 “就算里面有不曾杀人之人，可他们助纣为虐，为虎作伥，不是恶人是什么？只是没有亲自动手罢了，难道他们吃的米，不是别人抢回来的？难道他们花的钱财不是抢的么？都是同村之人，就算是没有动手，但不可否认，他们的吃穿用度也是一个个尸体堆积起来，是一个个骨肉分离的痛苦带来的暖保！吴神医，你从医多年，行善多年，难道这句话，你也不懂么？” 虽是蒙着轻纱，可吴铁拐感觉顾炎卿有一双心眼，正直勾勾的审视着他。眼前的男人尚且年轻，但在此刻，他的气势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是是非非，原本以为自己占据绝对的正义，但一番话过后，自己反而成了恶人，顾炎卿却占据绝对正义。他想要反驳，可是却不知该拿什么话反驳。顾炎卿冷漠的扼住他的手，从自己的肩上剥离开去，然后下一秒，顾炎卿已经走出了房中。 …… 临近深夜，白若潼吃罢最后一剂汤药，高烧已经退了下去。但身体却还是软绵绵的。白楚生为她擦了手，用被褥把她盖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咔……” 他正要换水之时，房门被人推开。门外站着的是顾炎卿与赵成二人。 “若潼身子如何了？” 顾炎卿问。 “神医诊治了一番，已经好多了。”白楚生叹出一口气来，开口道。顾炎卿点点头，随之走入房中。 “殿下，这么晚你怎么还要过来？”白若潼坐起身子，笑着问。 “为何要生病？”顾炎卿叹出一口气来，坐在她的身旁。白若潼怔怔：“生病乃兵家常事，不是我愿不愿意的事情，如果……” “撒谎，”顾炎卿打断她，“白小将军与本王说了，你是故意生病的，昨日用凉水浇自己的身子，对吧？” 白若潼一哽，抬眼狠狠瞪向白楚生。自家这哥哥，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多嘴起来。 “殿下为了我愿意死，我为何不能为了殿下生一场病呢？” 半晌，她开口道。第730章一同前去 “那是因为本王知晓自己不会死，吴铁拐无非是吓唬本王罢了，他不会真要了本王的性命……” “那我也是因为知晓自己不会死，我只是想用此威胁他罢了。本来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都是殿下非要故意惹怒他，害得我白忙活了一场。” 一想到此处，白若潼就觉有几分憋屈。吴铁拐本来已经答应救治他的眼睛，可顾炎卿呢？偏偏是要说那些话来惹怒他。一番忙活下来，她白白忍受了病痛，什么结果都没有得到。 “你不是自诩聪慧么？难道这一点都看不懂？殿下是故意惹怒吴铁拐的。” 白楚生端着铜盆放在洗手台上，笑着解释道。 “故意？” 顾炎卿点点头：“吴铁拐吃硬不吃软，你越是求着他，他越是不会罢休。反而与他对着干，效果更好。” “真是个……M……”白若潼恍然，小声嘟囔。也是。吴铁拐虽然愤然离去，但他并未说出不为顾炎卿诊治。 “殿下还是要祭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