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 那时,慕瑶就会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拍拍他的头:“不行,一定要下到最后。” “可是我会输啊,姐姐已经快赢了。” 慕瑶板起脸来:“不能因为怕输就不下了,来,阿声,落子。” 事实上,他何止不会输,他还知道,怎么能让慕瑶不着痕迹地赢。 可是,慕瑶已经很久没有跟他下过棋了。因为,柳拂衣也是个中高手,他是姐姐最欣赏的、棋风稳健又正派的类型。他们双双对对,棋逢对手。 慕声眸光渐深。 妙妙见到黑莲花一张白玉般脸上几番阴晴不定,有些后悔自己的多嘴。 看这模样,想必是下得不好了。谁让她不会围棋,看不出门道,黑莲花努力又费劲地下了半天,让她给玩了…… 心里突然生出一丝愧疚。 “……我刚刚说到,五子棋看起来简单,实际却很难。”她违心又圆滑地转过了话题,“慕公子你围棋下得再好,也不一定驾驭得了这小小的五子棋。” 她将棋子分好,黑的留给自己,白的推到他那边,“玩一局试试?” 慕声看着面前一盒白子,蹙眉:“换子了?” “是呀。”凌妙妙弯起眼睛,拈起一枚莹白的白子给他展示,灯花映在她眼睛里,像两轮小月亮,“这是云子,色如嫩牙,白得像慕公子一样,多好看。” 慕声:“……” 四更天,夜最深,万物沉睡时。 凌妙妙屋里的灯仍旧亮着,慕声与凌妙妙面对面坐着。 “慕声你输了!” “慕声你又输了!” “又让我赢了!你好好下,别老让我啊!” 慕声顿了顿:“……再来。” 疲乏的时候,他打量对面的妙妙,滑下来的一缕碎发被她粗鲁地别到了耳后,身子前倾,一双眼睛定定地盯着棋盘。半晌,像是见着了老鼠的猫一样,眼里倏地一明,弓起身子猛然一扑,“哒”地一下捉住了猎物。 “慕声你看你看,你又输了!”她喜不自胜,眉宇间还带着点狡黠的幸灾乐祸。 他向下瞥去,果然在一堆乱七八糟的快要占满整个棋盘的棋子里,找到了一行藏匿其中的、连续的黑子。 慕声皱皱眉头,抱怨道:“我眼睛都花了。” “我眼睛也花了!”她还沉浸在喜悦中,脸上的笑容还没褪去,得意忘形,“那我怎么还能找到呢?” 慕声无言以对。他突然想起走江湖时曾听过一句话,大约是:想要与男人做朋友,陪他喝一场酒;想要与女人做朋友,陪她看一场戏。这话说得不准确,有的女人,陪她玩几局棋,她就连“慕公子”也不叫了。 四更天了,凌妙妙顶着浓重的黑眼圈,仍然精力充沛、热情似火。这种发疯一般都兴奋显然也感染了慕声,他仅有的几丝睡意也烟消云散了。 “凌虞。”慕声也开始叫她。 “别叫我凌虞。”妙妙垮下脸,“难听。” 凌虞,可不就是囹圄,困了原身一辈子? 慕声完全抛弃了自己礼貌的假面,抬抬眼皮:“‘凌小姐’三个字,拗口。” “那你叫我小名儿,妙妙。” “……”他顿了顿,没叫出口,而是在熬夜的头痛下,神志不清地、鬼使神差地接了一句,“我也有个表字,叫做子期。”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不出意外都是凌晨发,白天就可以看啦~ ☆、替嫁(八) “小姐,小姐?”丫鬟甲小心翼翼地唤,她的声音轻得像猫儿叫,一声一声的直挠人。 “怎么了?怎么了?”凌妙妙一个翻身惊起,呼啦一下掀起了帐子,头发乱七八糟地支着,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吓得丫鬟后退了几步。 “没……没什么大事。”她结结巴巴解释,“老爷说柳公子慕小姐他们在前厅吃茶点,让你去陪他们玩儿。” 凌妙妙“哦”了一声,揉着惺忪的睡眼,呆滞地坐了一会儿,才慢腾腾地起了床。 象牙梳子沾了泡着花瓣的清水滑过黑发,梳到了原主那些因为日夜长吁短叹而枯黄分叉的发梢,便缠住了,丫鬟甲小心翼翼地揣测着主人的心意,抓了一把香膏细细按摩。 一瞬间浓香扑鼻,凌妙妙打了个喷嚏,捂着鼻子不耐烦道:“哪儿这么麻烦?剪了就是了。” 丫鬟甲大惊失色:“这……这怕是……” “来来,我来。”她在抽屉里寻着一把剪刀,从丫鬟甲手里夺过头发来,咔嚓咔嚓剪了一圈,零碎的发梢交错着落在妆台上,边狠狠剪边教训,“有舍才有得,剪了它才能长得好,别太宝贝这些头发了。” 凌妙妙放下剪刀,像沾了水的小狗似的,飞速地甩了甩头,抖掉了衣服上的碎发后,又进入了入定状态。 镜中人眼皮有些肿,微微耷拉下来,显得有些呆滞。 “小姐昨晚没睡好吗?”丫鬟甲小心翼翼地问。 “……也不是。”凌妙妙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按理说昨夜是她攻略黑莲花的成功第一步,应该睡得香甜又美满才对。 偏偏一闭眼就被噩梦缠绕。 火把倒映在明镜儿一般的池塘里,像是碎了一池子的火星,热气炙烤着人的脸,门口跪着一排又一排衣衫不整的人,脸上满是污泥,幽幽的悲泣此起彼伏,渲染了整个天地。官兵拿女孩子,都是扯着头发的,她们双手反剪身后,被迫踉踉跄跄地走着,像是被拖着的破麻袋。 哭声滔天。也有人挣扎的,像是被扔上秤的鱼,疯狂甩动尾巴,下一秒就被大刀砍了头去,腥热的血噗地涌出,瞬间聚成了一块小水洼,聚在刽子手的靴子旁边,他抽脚离去的时候,靴子底发出了吸满水的咯吱声。 很多个木箱子一堆堆累起来,有的开口了,露出没钉死的木条底下一点晃人眼的华光,是一支颤动的蝴蝶钗,翅膀支了出来,孤单地展露着无人欣赏的美。 远处的马儿打着响鼻,瘸腿的士兵准备将箱子搬到马车上,让一个强壮些撞到了一边去,两人厮打起来。 夜幕闪着红光,人人像热锅上的蚂蚁。或疯狂,或死去。 妙妙看着丫鬟尚长着细绒毛的脸。收水镜的那天晚上,这小丫鬟吓得牙齿打颤,脸色铁青,这会儿,又红彤彤的像个苹果了,年轻的生命是有韧性的。 “你多大了?” 丫鬟有些疑惑地呐呐:“……十四岁。怎么了,小姐?” 妙妙看见她的脸了,十四岁的小姑娘,在那个混乱的夜晚,让人糟蹋以后掐死了,扔在泥地里,瞪着那双大眼睛。 那时候,凌虞在哪里呢?过了青竹林,还是到了杏子镇?她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家,以及被她远远抛在背后的这些人,最后都面对了怎样的命运? 她垂下眼帘:“没什么,走吧,上花厅去。” “任务提醒:任务一,四分之一阶段后续:要求您继续在角色在线时增加与角色的亲密度。提醒完毕。” 骤然收到提醒,凌妙妙嘴里的饼都变得索然无味了。 “呸。”她吐了出来。 “不合口味吗?”柳拂衣笑着喝茶,好心地将妙妙的茶杯推过去。 “我看,凌小姐是没睡醒呢。” 慕声似笑非笑地开了口,同样是四更天睡下的人,他的脸色竟仍然白里透红,眼底下连一块青也看不见。 触到慕声那双黑眸,凌妙妙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一瞬间火光与幻影再次席卷而来,胃里开始翻涌。 慕声看见她面色苍白地猛灌了一口茶,像没听见一样完全掠过了他,转向了柳拂衣,软软弱弱地问:“柳大哥,我脸色是不是很差啊?” 她全神贯注,眼中灼灼,慕声的神色僵了片刻。 花厅里只有妙妙陪着主角团,郡守爹一早忙着处理政务去了,他的原话是,年轻人与年轻人才好聊在一处,他老了,总是接不上话,惹客人尴尬。 事实上,妙妙知道,郡守是有意多留这群能人异士住一段日子,以免郡中再遇见什么棘手的妖物时求告无门。而他不好以身份压人,就将重任交给了宝贝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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