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竟有多缺钱。 “你回去吧,”李月驰洗完碗又洗锅,背对着唐蘅,“你看见了,我这里没有你睡的地方。” 确实没有,而且唐蘅也完全不想睡这儿。 “那你晚上发烧怎么办?” “我有退烧药。” “如果烧得严重呢?” “不会的,”他顿了顿,“你如果不放心,可以把号码给我,烧起来了我打你电话。” “那你也把你号码的给我。” “好啊。” 唐蘅想了想,又说:“明天我给你点外卖,你家这里的地址怎么写?” “用不着。” “大夫说了你要――” “我白天不在家,得上班。” “你这样上什么班!” “辅导班讲课,不去不行。” “……那你什么时候下班?” “不一定。” “不一定?” “下班了还得发广告。” “你说个你在家的时间,”唐蘅咬牙道,“我来还钱。” 这次,这次总不会再拒绝了吧?他这么缺钱,总不会大手一挥说不用你还钱吧? “你不用特地来,”他仍然背对着唐蘅,声音平静又冷淡,“把钱给安芸,上课的时候她转交我就行了。” ……操! 刚才肯定是热得快中暑了才会生出“这人还不错”的想法! 他是不是有毛病?既然这么不想搭理他为什么还要在他被围堵的时候凑过来?再说他有什么值得他唯恐避之不及的?这人确实是有毛病吧? 唐蘅从嗓子眼里挤出个“行”,然后一把拧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刚下楼梯,垃圾堆的酸臭味就扑面而来,熏得唐蘅想吐。他快步穿梭在巷子里,快得连那湿热的空气都被带起些风,身上的T恤湿了又干,唐蘅觉得自己身上尽是奇怪的味道,有泡面的辣味儿,有垃圾堆的臭味儿,甚至还有诊所里的消毒水味儿,这些味道混在一起,令他芒刺在背。 一直走到“长爱”门口,唐蘅才放慢脚步,长长呼出一口气。 远方的夜空中,传来隐约雷鸣。 手机响起来,是安芸。唐蘅忽然想到他没有给李月驰留号码,当然,他也没有李月驰的号码。 “喂?” -- 第32页 房间小得站在门口就能看见他的床,一张窄窄的铁丝床。进屋,看见床的旁边叠放了两个整理箱,整理箱上又垫一张塑料板,板子上有本翻开的书。床的另一侧,地上,是电磁炉和一只椅子。 唐蘅站着没坐,试探道:“这是你租的房子?” “嗯,”他拧动墙上的开关,“还没开学,宿舍不能住。” 头顶传来金属的“呜”的声音,唐蘅抬头,蓦地发现竟然是吊扇。那吊扇迟缓地转起来,扇出的风是热的。 “别怕,”他说,“不会掉下来。” “我……”唐蘅不知该说什么,“我叫外卖。” “你不是没带钱吗?” “你垫一下,明天我给你。” 唐蘅说完,他又不作声了。 “……怎么了?”难到还怕他欠钱不还? “我这里,”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没那么多现金。” 唐蘅难以置信地说:“两百块就够。” “本来有一百,刚才花了七十。” “……” 唐蘅忽然明白了他为什么不让自己跟来。 跟来了有什么用?点外卖,没钱;照顾他,好像也没必要;甚至连“回家就开空调”也做不到――这破屋子里根本他妈的没有空调! “帮我个忙,”他忽然说,“拽一下我的衣服……我举不起手。” “哦,好。” 唐蘅有些茫然地走到他面前,攥住他T恤的下摆,慢慢将那T恤拽下来了。他的锁骨汗津津的,不算特别明显的腹肌一半露出来,一半被牛仔裤遮住。 唐蘅移开目光,装作观察铁丝床的构造,等他穿衣服。然而他好像没这打算,问唐蘅:“我做点吃的,你吃吗?” 唐蘅下意识想拒绝,话到嘴边又咽回去:“谢谢你啊,我来帮忙吧。” “那你拿那个锅去厕所接水,然后放炉子上烧――会吧?”支使起人倒很痛快。 “会。”其实唐蘅第一次做这种事。他平时很少在家吃,而且家里有保姆做饭,用不着他自己动手。 卫生间弥漫着一股霉味,唐蘅接了水,放到电磁炉上。他又说:“打开上面那个整理箱,里面有吃的。” “噢。”唐蘅先把塑料板端下来,然后掀开整理箱的盖子――里面确实有吃的。 一包老坛酸菜牛肉面,一包香辣牛肉面。一颗鸡蛋。 唐蘅沉默两秒:“就这些?” “我这没冰箱,只能存方便面。” “那这鸡蛋……没坏吧?” “应该没有。” “……” 唐蘅坐在电磁炉旁边的椅子上,左手捏着两包方便面,右手捧着一颗鸡蛋――小心翼翼的,生怕失手捏碎了。而他坐在床边,打着赤膊,神情平静得近乎淡漠。 水还没开,眼下实在无事可做。各自安静了一会儿,唐蘅没话找话地问:“这房子一个月多少钱?” “两百。” “那还……挺便宜。” 他“嗯”一声,没接话。 又是这样。唐蘅很难描述这种感觉,但他知道,这人是抵触他的。虽然他还是跟他来了他家,他们一起坐在这闷热的房间里等水烧开,待会儿还要一起吃泡面――但他是抵触他的,他能感觉到。 为什么?因为他害他受伤了?倒也的确是这样。 唐蘅低声说:“今天谢谢你了。” “不客气。” “我说真的,如果你不在……我那吉他肯定被砸了。” “嗯,下次小心。” “你不问为什么吗?”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我要护着吉他。” “很贵吧。” “不贵。” “哦。” “这是我爸留给我的,”不知为何,唐蘅觉得自己一定要告诉他,“我爸去世十一年了。” 对方默然,片刻后,难得主动地问了个问题:“那些人为什么要打你们?” “我们抢了他们的场子,就是今天那个酒吧,‘长爱’。” “抢场子?” “之前他们乐队在那儿驻唱,现在换成我们了。” “所以就要打架?” “其实已经打过一次了,”唐蘅有点莫名的心虚,“我把那个胖子打骨折了。” “嗯――水开了。” 唐蘅扭头,看见锅里的水已经沸腾起来,热气又被吊扇吹着,在屋子里散开。他撕开两包方便面,把面饼放进去,扭头问:“酱料包也一起放吗?”那不是窜味了? “放吧。”对方说。 唐蘅又把鸡蛋壳抠开,蛋清蛋黄流进锅里。好在他见过家里的保姆打蛋,知道应该从中间抠开蛋壳。 面饼将散未散,唐蘅抄起筷子挑了挑。 “你干什么?” “把面挑开,”唐蘅说,“这样受热均匀。” 他走过来,瞥了一眼锅,又坐回去:“鸡蛋散了。” 唐蘅:“……啊。” “你再挑挑吧,”他说,“直接煮成鸡蛋汤。” 几分钟后,两人各自手捧一碗老坛酸菜香辣牛肉味鸡蛋汤泡面,呼啦呼啦地吃着。这房间既不通风,又没空调,加上面汤热气腾腾,唐蘅出了满头大汗,身上白T也湿透了。但是折腾了这么一晚上,他竟然也顾不上这些,只觉得碗里的方便面前所未有地美味――简直邪门。 -- 第31页 很快,那团棉球变成淡淡的红色,大夫丢掉了,又换一团。当伤口被清理干净时,他脚边的垃圾桶里已经堆满红色棉球。 而那些伤口也清晰地出现在唐蘅面前――他的后背原本是很好看的,麦色肌肤,肩膀宽而平整,流畅的肌肉线条一路向下在腰部收紧。然而此刻,那些通红的伤口高高肿起来,仿佛是某种酷刑的痕迹。 “你也别干看着啊,”大夫说唐蘅,“你和他聊聊天,分散一下注意力嘛。” “好……”唐蘅迟疑片刻,走到他面前,蹲下,“很疼吗?” “你这不是废话,”大夫从后面探出脑袋,“肯定疼死啦!” 唐蘅:“……” 可他为什么不说呢。 又过几秒,这人总算开口了,语调很平静:“没关系。” 不是“还好”,不是“不疼”,是“没关系”。也就是说――确实很疼吧。 心仿佛被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这感觉令唐蘅陌生。想了想,唐蘅伸出手:“你攥着我吧。”也许能帮他分担些痛感。 然而他没动,只是垂眼看着。目光这东西分明没有温度也没有触感,但唐蘅觉得自己的手有点热。 片刻后唐蘅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以怎样一个姿势面对他。 蹲着,仰着脸,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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