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地流过脸颊,最后颤颤巍巍挂在下巴尖。 “你……”蒋明浩像被烫到了似的急忙松开手,慌乱开口:“你别哭啊。” 李映池恍若未闻,他情绪上头,短时间里根本缓不过来,听见他问,哭得更厉害了。 常年被他爹关在私塾里的蒋明浩哪晓得哄人,兄弟们在和小姑娘互诉衷肠甜甜蜜蜜的时候,他在草地里抓蛐蛐,更别提现在他面对着的,是一个比他见过的所有姑娘都还要娇气的小无赖,而且上一秒,他还在骂别人。 是他把人惹哭的,这个念头无比清晰的回荡在脑海里,一种奇妙的愧疚感突然击溃了蒋明浩。 他弯下腰,动作生疏地想要给李映池擦眼泪,谁知李映池睁开眼瞪了他一眼,把头一扭,不给他碰。 这一眼没让蒋明浩再生气,反而莫名让他心里痒痒,他双手不讲道理地捧起李映池的脸,强硬地让人看着自己,他问:“哭什么?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李映池眼里包着泪,不服气地顶他:“我不是男人难道你是吗?又不是我自己想哭。” 蒋明浩乐了:“我还真是男人。” 李映池又不理他了,蒋明浩拿这哭包没办法,只好又说:“你先别哭了行吗?有话我们好好说,我不欺负你。” 没反应,蒋明浩有点头疼。 “那些东西你要是真想吃就拿走,我不拦着你了。” 这句话终于让李映池有点反应了,他眼眸含水,抬头瞥了下蒋明浩,颜色靡丽的眼尾扬起,翻了个小白眼:“本来就是我的。” 小模样还怪……怪漂亮的?蒋明浩说不上来,一个男人怎么能用漂亮来形容。 只是蒋明浩依旧捧着李映池的脸,那软肉都陷到了手里,他刚起意想要捏一捏脸肉,后脖颈的衣领却突然被人往后用力一拽。 他脚下不稳,一个踉跄差点向后摔倒,还没等他站稳,罪魁祸首已经走到了李映池身边,握着李映池的肩,将人环进怀里,眼中没有一丝歉意:“抱歉,我还以为有人在欺负池池呢,吓坏我了,就冲动了些。” 白允川刚说完,低头就瞧见李映池小脸湿漉漉的,要哭不哭地抽噎着,他眼神一凝:“他真欺负你了?” 他刚从农田里手工回家,没瞧见李映池人,一问,才知道是去了村长家。刚一走到半路,他就看见一个陌生男人捧着李映池的脸。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白天见李映池哭,眼尾鼻尖,就连耳廓,都因为哭泣而水汪汪一片,透着惹人怜的嫩粉。 被人小心地护着,李映池整个人明显放松了许多,他摇摇头,自觉自己动不动就流眼泪的事丢脸,不想再对白允川多提,“你帮我捡一下地上的东西。” 他手指指着那地上掉了一地的零嘴,白允川和蒋明浩的视线却落在他被抓红的手腕,细得二指就能圈住的手腕白得吓人,被人那样用力的握过后,勒出了一圈红色的印记,格外惹眼。 蒋明浩摸了摸仍有些不适的脖子,看到白允川和他一样的关注点,没什么好气地开口:“你谁啊?” “池池,他是谁?”白允川摸了摸李映池的脸,看向蒋明浩的视线冷淡得甚至带着点攻击性。 看在白允川将自己从蒋明浩手下救出来的份上,李映池没多计较他叫自己“池池”的事,只愤愤地拍开他的手,“村长的二儿子。” “哦,是熟人吗?” 李映池有些疑惑地看他,“不熟,怎么了?” “没什么。”白允川轻笑了声,蹲下身给李映池捡零嘴。 被当面排挤的蒋明浩脸色微妙,也没呆站着,自顾自把李映池那件被吹远的破衣服给捡了回来,拿在手里时,他又闻到了李映池身上的那一股子香气。 蒋明浩见过他娘扑香粉,好闻是好闻,但他怎么闻都不习惯,可这衣服上的香气不一样,他恨不得再偷偷多吸两口。 李映池长得漂亮,还喜欢扑香粉,真的是男孩子吗? 他视线落在李映池的脸上,腰间,渐渐下移。他们村真的能养出这么漂亮的小无赖吗?怕不是吃了仙露生成的模样,才能一举一动都如此招眼,让人如何都生不起他的气,恨不得给他更多才好。 李映池皱着张小脸抢过衣服,盖在头上,也不等白允川,自顾自转身便走了。 身后,白允川提着两个大布袋起身,对上蒋明浩刚收回的视线,他先点了点头,看上去颇有些儒雅风范。 “我池池哥就我这么一个家人,我担心池池过了头,行事多有鲁莽,还请多担待了。” 蒋明浩对他这段话并没有什么反应,只问了一句话:“李家哪来的别人?” 白允川狭长眼眸微弯,笑意不达眼底,声音轻得快要散在褪色的夕阳中:“你想算我是什么都行。” 蒋明浩皱起了眉。 单手提着两个让李映池走不动路的袋子,白允川快步追上李映池,用另一只手摘了片大叶子,给他扇凉。 - 闹了一个下午,李映池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小破屋里。 在白允川将两袋提进门的那一刻,李映池清晰听见耳边响起的提示音。 完成一次任务可真不简单呀……李映池轻叹了一口气,将遮阳的衣衫随意丢在椅子上,放松后,身上的黏腻感便无法再忽视,他扯了扯被汗湿的短衫,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 “白允川。”他唤,“帮我烧火,煮点热水。” “为什么要煮热水?”白允川放下布袋,随口一问。 李映池没好气道:“当然是洗澡啊。” 白允川有些诧异,他这几天在农田里和村民们混了个半熟,他自然知道大家洗澡都是直接跳进河里随便洗洗就好,或者在家,捞一口井水冲个凉便是了。 只有家里的媳妇,才会专门煮上热水洗澡,他看了眼正扯着衣服给自己扇凉的少年,到嘴边的质疑突然又收了回去。 “好,我去劈点柴。” “家里的柴好像不多了,你下次多砍点回来。” “好。” 热水煮得很快,等白允川将装热水的桶提入院子里专门用来洗浴的隔间,李映池就拿着换洗的衣服走了进去,不一会儿,水雾便在那一处弥漫了开来。 白允川拿着条布擦净沾着水痕的手,天已经黑了,屋内只燃了一根烛火,昏黄飘忽的光线中,他俊朗的轮廓模糊不清,只有一双眸子深沉冰冷,翻滚着无人窥见的暗色。 他径直走向李映池的床铺,动作谨慎地翻开散乱铺开的被褥,一丝声音也没发出。 借着那微弱烛火,他双手细细在床单上摸索着,李映池的家又小又空荡,若想要藏东西,除了这床,他猜不到第二个地方。 自醒来那天起,他便觉得身上少了什么,那一定是极为重要的东西,是足以暴露他真实身份的物品,所以李映池才会藏起来不敢跟他说。 那一夜李映池的慌乱,他一秒也没错过。 果然不出所料,不一会儿,白允川在李映池的枕头内侧摸到了一个极为突兀的东西。 白允川忍不住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那个硬块往外拿。 “白允川!” “白允川!这水好烫!” 第 28 章 吝啬小农夫(六) 在那黄土砌的洗浴间里,李映池刚要舀一勺往身上泼,被温度烫得一抖。 忙喊人,声音又急又怯,直唤得白允川心头一跳,又赶紧将那硬块塞了回去,遂朗声应道:“马上就来!” 要是旁人干此等偷摸的事,被人这么一吓,估计心都要慌半天,白允川不同,听见声音他脸色都没变一下,整个人镇静无比。 李映池嫌水烫,他就去打了满满一桶冷水,在隔间外放下桶的时候,水面摇晃,但一滴水都没洒出来。 “冷水我放门外了。” 腐朽破旧的木门透着丝丝缕缕的缝隙,热气蒸腾,雾气缭绕着这一处。 没人出声回应他,只有一只冷白的手从门内伸出,用瓢舀着冷水往里送。 不知为何白允川站在门外久久没有动作,直至李映池不再装冷水,他才收回视线,回头往屋内走去。 可刚走没几步,身后的人又再一次喊起了他的名字,自顾自地软声抱怨着,“白允川,水又变冷了,太冷了,我洗不了。” 明明是自己将冷水放得太多了,却理直气壮地,像被娇惯坏了似的使唤人。 换成别人听了,绝对会嗤之以鼻,觉得是蛮不讲理的话,却轻易绊住了白允川的脚步。 他心中藏着事,每一刻都觉得烦躁,但听见李映池抱怨,还是耐心又有些无奈地教李映池如何调试水温:“一次不要放那么多水,多用手试试水温,觉得合适了就不要再加水了,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李映池有些不服气,“都是你给我的冷水太多了,不然我怎么会失手。” 白允川没接他话,提走木桶,径直往灶台去了,“还好锅里还剩着一些热水。”不然烧水又要浪费他不少时间。 终于解决李映池的洗澡水温问题,白允川重新回到房间,快步将枕头里藏着的东西拿了出来。 烛光下,那个硬块散发着幽幽绿光,展现出了它的真实面目,一块雕刻着精美花纹的玉佩。 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潜意识告诉白允川,眼前的这个玉佩就是与他身份有关的重要物品。 他将那玉佩凑近了烛火,试图从其上找出更多线索,但除了前面的花纹与在背面雕刻着的“白允川”三字,便再无其他信息。 他想自己的名字一定不是被这里的人们所熟知的,否则李映池不会直接让他用自己的真名,而村民们也不会对自己的名字无动于衷。 线索只剩下那精致华丽的花纹,勾勒着一种类似于鲜花的图案,之所以说是类似于,是因为那图案虽有柔美的花瓣轮廓,但内部却布满了尖锐的三角线条,像是支离破碎后的残片。 白允川分辨不出其中喻义。他静坐于烛火之下,眼眸深沉,视线久久未从那玉佩上离开。 “白允川!” 此时正思绪杂乱的白允川,被李映池这一声喊得剑眉皱起,有些烦躁地想着李映池这次是水太冷了还是水太热了。 他凝眉走出房门,语气中含着些不易察觉的不耐:“又怎么了?” 隔间的木门此时又打开了一个小缝,李映池露着半张小脸,一只手扶着木门,怯怯地往外瞧,“我忘记拿换洗的衣服了,帮我拿一下,就在床边的椅子上。” 大概是顺便洗了个头,李映池平日里扎起的一头乌黑的长发散下,正湿漉漉的耷拉在手臂上。 浓稠如墨的黑发勾缠在手上,他像是水中致命诱人的精怪,周身被海藻包围。 白允川看着他发丝间半露的圆润肩头,心中突然升起了丝荒谬的想法。 偏远的乡村,独身一人的农夫,夜半而至的可怜少年。 似乎一场诡异荒诞怪谈即将发生。 请求没有得到回应,李映池有些奇怪地抬了抬眼,却发现白允川正紧紧地盯着他,双目空泛,似乎正在发呆……? 他秀眉扬起,有些不满意男人的反应:“白允川,听没听见我说话啊?” 终于回过神来,白允川下意识低下头,不敢去看李映池。 他心头有些懊恼自己刚刚的想法,一时间各种奇怪情绪充斥着大脑,他便不太想顺着少年的话,故意说道:“你自己去拿不就好了,就几步路,还要喊我?” “我……”李映池难得吃瘪,他抿着唇,有些羞恼地小声说道:“都说了我没拿换洗的衣服了,我没有裤子怎么出去拿啊!” 白允川一紧张,嘴就比脑快:“没穿裤子就不能拿了?我俩都是男的,有啥见不得的。池池,你不会还害羞吧?” 闻言,李映池双眼蓦然睁大,半藏在门后的小脸浮上粉意,“你、你在说什么啊!” “我怎么会害羞!” 但话音落下,他却一直未动,只有不断扑闪着的眼睫暴露了他纠结的内心。 气氛突然安静得有些诡异,就在白允川准备回去给李映池拿衣服时,身后突然有了动静。 他目光一凝,两步迈近,赶紧拉住了门,不让李映池再往外走,妥协道:“我去帮你拿,你先不要乱走。” “哦。” 李映池又被塞了回去。 等他穿好衣服出来后,白允川已经煮好了饭菜,正在桌边拿着碗盛饭。 李映池将半干的头发往后捋,随意问道:“今晚煮的什么?” “昨天没煮完的菜。”白允川低着头答道。 “哦。”李映池也不是很关心这一点,他将换下的脏衣服放到一旁,准备洗手吃饭。 灶台里的柴火烧得正旺,噼里啪啦的炸裂声不时响起,窗外夜色浓郁,有晚风吹过带来一片凉爽,白允川盛好饭放回桌上,见李映池人不在,转身寻找起了他的身影。 门外,李映池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站起身准备进屋,刚一抬眼,却对上白允川有些难以言喻的眼神。 他低头看了一下自己,不明所以,“怎么了?” “池池,你的衣服。”白允川黑沉的眸子有些闪躲,“怎么是这样的?” 他给李映池拿衣服的时候也没仔细看,随手就拿了,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衣服。 像是一件米白色的短衫被人裁去了袖子。 “衣服?”李映池扯了扯下垂的宽松衣摆,有些了然。 这是他养父留下来的衣服。 这里的夏季实在太过炎热,夜晚没有风扇,也没有空调,他怕热,即使是穿着短衫也会热得整夜流汗,又因为不习惯什么都不穿就睡觉,只好把这件衣服裁剪了一番,当作睡衣。 大概样子就是现代世界里,父辈们穿得比较多的汗衫,白允川没见过,有些奇怪也是正常。 李映池走进屋,嘴上解释道:“太热了,就剪了点袖子,怎么了,很奇怪吗?” “不奇怪。”白允川答他。 一点都不奇怪,李映池模样好看,大概套个麻袋都是不奇怪的。 白允川眼睛盯着,魂都快要被勾了进去,偏偏李映池毫不自知。 眼眸清澈又水润,懵懵懂懂地抿着唇看向他,还认认真真地给他解释着。 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一个会骗人的小骗子。 第 29 章 吝啬小农夫(七) 他身上似乎总是很矛盾,过分恼人的坏脾气和极尽柔软的漂亮脸蛋,令人讨厌的所作所为与格外吸引人的气质。 有时候白允川会想,他欺骗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并不是想要挟持自己以获得金钱,也并不是想要对他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只是欺骗自己是他的弟弟,让自己给他做农活,做饭,却不让自己睡床。 白允川想自己应该是要讨厌李映池的,但每每看见他总是泛着水意的眼,总是觉得应该对他好一些,再对他好一些。 实在奇怪,就好像被下了蛊一样,白允川尽量不再想李映池,催眠自己面对着的是一个可恶的骗子。 一个可恶的骗子! 一个小骗子! 一个漂亮的小骗子……脸也漂亮,手也漂亮,穿烂衣服也漂亮。 什么时候都漂亮。 一顿饭吃下来,白允川的眼神疯狂在饭桌和李映池身上切换,李映池一看他,他就低头看桌子,一不看他,他就又抬头看李映池。 总之,是一点心思都没在饭上。 筷子和碗碰撞着,发出叮叮当当的细碎响声,李映池突然想起下午是在树林里遇到了白允川,当即就怀疑起了白允川是不是没有认真干活。 这可不行,他留着男主就是为了让他给自己干活,要是不干活,留着他干嘛呢? 筷子被他拿在手上,却没有再去夹菜。 白允川抬头看见,还以为这菜不合他胃口,刚想说话,李映池清了清嗓,先发制人:“你今天怎么会去那个树林?” 这话问得突然,白允川先是给他碗里装了点菜,后答他:“干完活回家没看见你,邻居告诉我看见你去村长家了,我就去找你。” 李映池点了点头,勉强接受了这个回答。 说到这个,白允川却想起了拿回家的那两袋东西,他问李映池那些是什么,李映池满不在乎地说:“哦,那些是村长家大儿子送给我的,都是吃的。” 虽然说是送,但白允川明白实际情况肯定不同。 早在田间时,通过农夫们的闲聊,白允川就对李映池在村里的所作所为有了大概的了解。 根据平日里李映池在村里的德行,白允川大概猜到这两袋东西,是李映池去别人家讹的了。 李映池不知他所想,还在夸赞着那两袋零嘴的多样化,味道有多么好,还想以此来激发白允川努力干活的动力。 他说:“村长的大儿子是个举人老爷,家里可多好吃的了,这次分了我挺多的。要是你农活干得勤快,我可以看情况分你一些吃哦。” 分一点他不那么喜欢的零食,就能解决农活,太划算啦! 面对李映池的零食诱惑,白允川没有说话,半晌,他冷不丁地问了句:“为什么?” 为什么要去村长家要吃食?为什么村长的儿子会分给他那么多? 还是为什么不乖乖地待在自己家,要去别人家里? 白允川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想问什么。 李映池没听清,问他:“什么?” 白允川说:“很喜欢吃这些吗?” “还行吧,只是从来没吃过,每一个都很想吃。这些可是要去县里才买得到的,就那么一两,可要花上几串钱呢。” 而李映池家一年也赚不上几串钱,靠着农活只能勉勉强强保持温饱。 白允川垂眼,没有再说话,只有鸦羽似的羽睫轻轻起伏着。 夜晚,白允川依旧躺在地上,外面有虫鸣声、不知何家的狗吠声,与田间的青蛙呱呱声,交织在一起,再配上坚硬的地板。 白允川突然有了一种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的感觉。 李映池再次醒来时,窗外艳阳已经照入了室内,透过布满空隙的老旧木窗,在他的床前落了一地温柔微光。 隔着一半土墙,白允川正在做着早饭,蒸腾的雾气从灶台处飘散开,有米粥的香气传来。 应该已经快到男人们上田干活的时候,有路过的村民呼唤声传入耳畔,是村民们正在喊白允川一起前往。 他听见男人声音清冽,轻笑着拒绝了村民:“我得先给我哥煮个早饭吃,你们先去吧,我晚点再过去。” 李映池睡眼惺忪,侧躺在薄被里,小脸软乎乎地在枕头上挤出点软肉,还迷糊着的小脑袋胡乱想着,关他什么事,明明白允川自己也要吃早饭。 他揉了揉眼,也懒得出声反驳,半撑起身子,像以往起床前一样,习惯性地往枕头底下摸去。 可左摸右摸,却始终寻不到他放在枕头下的那块玉佩。 一只手还塞在枕头下,李映池整个人愣愣地坐在床上,墨发如云倾泻于单薄肩头,水润透彻的眼眸无焦距地落在枕头上,有些状况外的迷茫。 片刻后,他受惊一般地掀开枕头,脑袋骤然清醒――他藏起来的玉佩不见了! 那块玉佩是他将白允川从河里捞回来的那晚, 从白允川身上取下的。 在原世界线中,李映池因为贪图钱财,偷偷将这代表白允川身份的玉佩给藏了起来,之后又因为无知,将雕刻着王府暗纹的玉佩当给了典当行,引起了白允川手下的注意。 最后白允川的手下靠着玉佩找到了人,而偷藏玉佩的李映池,则落了个人财两空,下场凄惨。 这本来是很久之后才会发生的事情,李映池原本还打算用典当玉佩的钱拿去买些这个时代的特色美食,再换间小房子住。 每天早上一睡醒,李映池第一件事情就是摸一下玉佩,这对他来说可不仅是促进世界线发展的关键,还是他为数不多的小钱钱,一天天宝贝得紧。 可谁曾想,他只是睡了一觉,那玉佩就不见了。 李映池当即就慌了神,赶忙在脑海里戳乌萨奇超绝屁屁系统:“乌萨奇超绝屁屁系统,我的玉佩不见了,我昨天还摸过的!就放在我的枕头底下,突然不见了。你能帮我找找吗?” 钱的事小,任务事大,玉佩丢了之后指不定会出什么大乱子,说不定整个世界线的发展都会因此变得混乱。 而且,以白允川的能力,只怕是拿到那个玉佩,恐怕就会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养兄。 这样一想,李映池小脸瞬间变得惨白,手指紧紧地握着被角,紧张地几乎快要落下泪来。 第 30 章 吝啬小农夫(八) “找到了。” 乌萨奇超绝屁屁系统以最快的速度定位到了玉佩的位置,然后看着正被白允川装在口袋里的玉佩沉默了两秒,对着自己乖巧的小宿主安慰道:“不要担心,没有弄丢。” 李映池羽睫轻颤,有些紧张地问道:“那玉佩现在……是在哪?” “在白允川身上。” 这回轮到李映池沉默了,他顿了顿,似有些难以理解乌萨奇超绝屁屁系统的话,艰涩地问道:“你是说,玉佩已经被白允川发现了?” “是的。”乌萨奇超绝屁屁系统的电子音平淡极了,“坏消息是他已经猜到那个玉佩是属于他的了,好消息是他并不记得那个玉佩所代表的意思。” 李映池抬眼偷瞥了一下院子里正忙活着的白允川,即使是在脑海里和乌萨奇超绝屁屁系统对话,仍是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那、那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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