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错就错（np）_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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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不过是输了一场比试罢了，你们以为很丢人？” “你们莫要忘记，刚刚你们的对手，是当今对圣最得意的弟子，全天下能对过他的人都没几个，输，很正常！” “但你们要输得起！” “这不是春闱！更不是秋闱……对对子终究是小道！” “还有各位夫子……” 此时，刘墉正站在台上发表败后总结，他的声音苍老而激昂。可台下所有学生都异常沉默。刘墉知道，他们那么多人，对对子没比过一个孩童，肯定都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但比起这个，刘墉更担心的，是所有书生会因此一蹶不振。刘墉甚至不用看都知道，其中最受打击的当属叶庭。他在书院这地方，是断层碾压其他人的天才，曾放出豪言必定要高中皇榜。可如今，却输给一个小孩。还因此失去了前往圣人院求学的机会。读书和练武一样，讲究的就是胸中一口锐气，中间又有财色酒权来害那口气，一旦那口气散了，读书效率将一泻千里…… 这是刘墉教了许多代学生才明白的道理。为此，他才耐着自己的心中不爽，强行来提书生们的士气。但却没什么效果。从学生到夫子，每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甚至有人忽而摘冠掷地，忽然哭出声来。却是认为自己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倒头来却不如一个黄口小儿，内心已经极度崩溃。如此下去，不久后的秋闱，恐怕都会受到影响……刘墉心里这个气啊！ ‘如果不能让他们振作起来，这一代书院学生，怕是要尽数毁了！’ 刘墉余光瞥了眼角落的王卞，都是这个人害的！不看不知道，一看……这老东西居然还在笑！此时场中最开心的当属王卞了。嘴角怎么压都压不下去。他看着刘墉因学生士气不佳而焦头烂额的样子。心想两人争论了十五年的东西，如今终于分出胜负。而对方那表面不甘心，却要向他低头的样子，更是让他神清气爽。如果不是怕刘墉发火，他简直想仰天大笑…… 王卞那个高兴呀，正打算解下腰间的酒葫芦灌上两口。可就在这时，一阵哭哭啼啼的声音，从书院深处传来。 “哇哇哇哇！” 撕心裂肺的哭声，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就见一小孩，边哭边往外跑。所有人瞧见那身影，都不禁一愣。此人不是王云又是谁呢？王卞瞧见这一幕，脸色一变。连忙放下酒葫芦，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他拦停王云，双手按在他肩上，神情紧张问：“云儿莫哭，告诉为师发生了何事？” 王云抬头一看是师父，想要说话，但他此时已经泣不成声，张嘴却只发出一顿咕哝语：“哇哇哇哇哇！师父~师父~” 可他不说，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这一幕搞得一头雾水。然就在这时。学生中忽然起了一阵喧哗。 “我就知道！那贼人绝不会收敛半分！” “定然跟他脱不了干系！” “就是就是，眼下那边只有他在！” “……” 刘墉听见动静连忙喝止。 “安静！” 等人群里的躁动安静下来，刘墉这才出声询问。 “因为何事喧哗？” 没过一会儿，柳清从人群中挤出来。 “院长，之前我便想说，江辰没来。” “江辰没来？” 刘墉乍一听到这个令人头疼的名字，还没将两件事联想起来，只是诧异：“他不是经常不来吗？” 柳清：“……但他今天来了。” 院长：“？？？” 院长：“！！！” 刘墉脸色大变：“你是说？江辰今天来了书院，他在何处？” 柳清闻言，指向外舍，也就是王云刚刚哭着跑来的方向。 “那边。” 刘墉闻言脸色大变：“什么！如此重要的消息为何现在才告诉我！” 刘墉终于将两件事联想起来。并在一瞬间得出一个理所应当的结论——坏了，王卞这天才弟子怕是给江辰欺负了！王卞在一旁，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竟够引得自己这位多年老友脸色发生如此大的变化，不禁问道：“那江辰是何人？” 刘墉表情复杂地看着他，半晌，才道：“江州江家，江英雄的独子！” “什么！”王卞惊讶的声音直接提高了一个八度。 “如此危险的人物你们也敢收进书院？！” 说完，他的神色立刻变得无比焦急。连忙翻来覆去在王云身上检查起伤口来。 “云儿，怎么样，有哪里受伤了吗？” “岂有此理！江家！好一个江家！” “若是我这弟子受了伤！老夫纵使豁出去这条老命，也定要让那江家小贼知道我辈文人也不是好欺负的！” 说话间，王卞便把王云衣服上下都检查了一遍。然而意外的是。王云衣服上一点伤痕都没有，仅有的几个泥点子是本来就存在的…… 王卞的脸色飞到没有得到缓解，反而更加严肃。 “难道是内伤？” 说着就要当众把王云的衣裳脱下来。然而这时，王云却忽然伸手拦住了他。一边抹眼泪，一边可怜兮兮道： “师父，我知道自己伤在何处，你不必再检查了？” 还能说话！王卞忙问：“乖徒儿，伤着哪里了？快告诉为师！就算对方是有名的恶霸，师父也定会为你讨一个说法！” 王云看着师父关切的脸，表情一下子变得更委屈了，哇地一声又哭了出来。这次是边哭边埋怨。 “哇！伤着自尊了！” “师……师父，你个骗子呜呜……呜呜你个大骗子！” “呜呜呜……你跟我说……呜呜……你说……呜呜……你说你对对子天下无双……呜呜呜……骗人……” “你还说……我仅次于你……呜呜呜……假以时日……吸溜……定能超过你。” “你骗人！” “呜呜呜……我根本就不是……呜呜……第二厉害的……” “根本就不是！” “我把圣人……呜呜呜……信物输回去了……” 王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词不成句，王卞听完，反应了好半天，才从对方的话里，听出完整的意思。自己的徒弟，对对子输了？还把刚赢来的圣人信物输了？这怎么可能？王卞连忙道：“云儿，你冷静点，输了就输了，输了不丢人，你告诉师父，刚刚你去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没一会，王云便倒豆子似的，将自己在外舍的经历，说了出来。当然，他仍然是那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王卞听了好半天，才搞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于是……王卞的表情，却变得古怪了起来。 “云儿，你是说，那个叫江辰的，对出了你不久前的那句上联？” 听到这话，不远处的书院学生们炸开了锅！ “这怎么可能！” “那江辰向来不学无术，对于诗词歌赋可谓是一窍不通，又怎么可能对的出来这一联？” 王卞也觉得不可思议。王云出的这一联“三光日月星”，不光王云自己对不出来，连他也对不出来！这是王云天分的认证。传闻上天会将灵感赐给有灵性之人。这种灵感是许多书生穷极一生也追寻不到的。那天王云脑子里灵感迸发时写下这联，王卞一看，知晓这将来定会成为千古名对。可王云却说，这一联被人对出来了？王卞纵然万分不敢置信，此时也只能继续询问：“他对的什么？” 王云回答：“四……四……四……” 王云说着，又是一口气喘不上来，卡在了那里。王卞连忙宽慰：“放轻松点，不要急，慢慢说，来，深呼吸，对，就这样。” 在王卞的引导下，王云终于恢复了些许的冷静。然后才说出了那五个字。 “四诗风雅颂……” 第二十六章王卞的震惊！ “四诗风雅颂！” 王云还有些抽抽搭搭的声音，将那五个字一说出口。王卞当场怔住，一股酥麻感自足底直冲天灵盖，令他整个人豁然开朗。那个他曾以为会是千古绝对的句子…… 竟然真的…… “对出来了，被对出来了……” “四诗风雅颂……” 三光对四诗，风、雅、颂，分别是《诗经》的三个篇目，可其中，雅又分大雅和小雅，故称四诗绝不算错…… 不仅对账工整，意境也对上了……最重要的是，那个一开始困住王卞的‘三’字，竟也被对方以一种巧妙的方式对应上了。 “原来还有这种对仗思路……” 王卞嘴唇哆嗦了一下，抬起头，这才发现不远处的刘墉，竟也是和他一样的表情。他眼中满是惊叹，嘴里喃喃念着“四诗风雅颂”这五个字，似在回味。再看向其他地方，此时所有的书院学生，脸上都写着不可思议。 “原来还能这样子对……” 人群中的叶庭此时如遭雷击：“原来是这样对的，竟然是这样，原来这联真的对得出！” 王卞沉默了好半天，终于是没忍住，发出由衷称赞的声音。 “好……真好……对得真好啊！” 说完，他不满看向刘墉，嚷嚷起来：“好你个老东西，亏我千里迢迢来找你一分高下，想不到你居然还藏拙！” “你是看不起我么？” “那江辰的身份信息，你不要再有所隐瞒，速速全部告诉我！” 刘墉被问懵了。他哪里藏拙了？他也不知道啊。为什么江辰能对出来？这事他问谁去？那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纨绔，令所有夫子和学生头疼的存在…… 刘墉想破脑袋也不知道江辰是怎么对出来的。可这下联到底是完美地对出来了，他不敢把话说太死，于是道。 “王兄，关于那江辰的身份，为人，学问高低……这是书院中所有人都清楚的事实，我是万万没有任何隐瞒的……” 说着便将他所知的，有关江辰的信息说了出来。说完，他又补充。 “他能对出这一联来，我也觉得很意外，只怕……这其中只怕是有什么蹊跷。” 王卞站在思索了一阵。 “不应该啊……” 他看向刚刚站出来的柳清，此时她仍站在书院学生的前面。王卞昨日去柳府拜访过柳知府，见过柳清，双方也算认识，于是问道： “柳侄女，这江辰究竟是何人物？” 柳清闻言，立刻咬牙切齿道：“回王伯伯，那江辰不学无术，欺行霸市，无才无德……这一联，绝不可能是他对出来的！” “是嘛……” 王卞揪着下巴的几根胡子，再次陷入沉思。王云是他的关门弟子，可老实说，当他听到那一联被江辰对了出来时，心中居然产生了“再开门一次又如何呢？”的想法。原因无他，能对得上这一联的人，是真的值得“开门”啊！更别说，别人口中的江辰，还是个不学无术之人…… 这更证明了，江辰是完全凭自己脑子里的灵光一现对出来的！这说明他本身在对对子一道上，就有着远超旁人的天赋！王卞已知并且十分清楚的一件事就是，对对子完全是一件天赋大于努力的事。王云的那句“三光日月星”，便是他刚拜王卞为师后，没过多久写出来的。至那以后也跟随他学习了好几年，也没见他写出比这更绝的上联出来…… ‘说不定这江辰被所有人都小觑了，其本身就是一位真正的天才！不行，老夫得见见他！’ 王卞念及此处，正打算跟刘墉开口。不料刘墉却忽然有些疑惑地道：“等会等会，此事还是有些蹊跷！” “有何蹊跷？”王卞诧异。刘墉道：“对对子的比试，得是一方对不上来才分胜负，即便江辰对出来了这联，也不见得算赢……” 王卞愣住。不远处忽然有人起哄：“我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