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错就错（np）_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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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评价。她两相对比。一个是有了大半辈子行医经验的老郎中。一个是前不久还不学无术，这阵子却心血来潮学了两天医术的纨绔少主。傻子都知道哪个的话更可信。本来昨日她心中已经抱了“死马当活马医，少主开心就好”的想法，由着江辰去就好了。可想是一回事，真正切实去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女人心绪本就善变，这种转变往往发生在事前和事后之间。昨日她还抱着“让江辰死马当活马医，他玩开心就好”的想法。可昨日一听那老中医语气笃定的判断，加之今早瞧见小药罐一副满心欢喜的样子，逢人就说“我的病要治好啦！”给这群可爱的孩子们，都带来了许多生机与欢笑。凤姐那颗久见世俗冷暖的僵硬心脏，也为此而鲜活有力地跳动了几下。终于，面对着江辰那有些不爽的脸，凤姐将心一横。不知怎么的，便说出了平日绝不会说出的直言。 “公子，这药……这药不能吃，老郎中说了，这是吃了找死的药，孩子本来还能多活几日，一旦吃了这药……一旦吃了这药，属下担心公子会犯下杀人之罪。” 她说完，表情便是一黯，仿佛认命了般。她自然知晓，今日说出这番话，定会引来江辰的不快。甚至她的饭碗，都有可能因为今日之事，而不保。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当目光触及到小药罐那懵懂天真的眼神时，她恍然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就当是补偿当年的自己吧。’ 凤姐看了眼表情变化起来的江辰。将头往地上重重一按：“公子，属下恳请您，收回这药！” 她头还没磕到地上，却被一只小手拦住了。她愕然抬起头，看到是小药罐。脸色勃然大变：“小贱人！我跟公子说话，你来掺和什么？还不快给我死回去！” 小药罐却摇着头，学着凤姐的样子，也跪在地上。道：“凤妈，这药，我愿意吃。” 凤姐愣住：“你……你……” 小药罐挤出一丝微笑，像无数次曾温暖过他人那般，声音虚弱，却很乖巧。 “我明白的，凤妈，人生病，不吃药，就不会好，我都明白的……放心吧，我已经吃了太多药了。” 说着她看向江辰，表情坚定地仿佛出征的士兵，同时双手捧在身前，毕恭毕敬。 “还请公子赐药！” 江辰：“……” 好，好好好！好一出感人的戏码。硬控了他整整一分钟。什么事！特么这叫什么事！整得自己开个药是给人下毒似的！他奶奶的！两个活爹！几句话，硬生生在所有孩子面前，把自己的形象，塑造成了大反派。江辰注意到，所有书案前的孩子，此时表情都极为动容。看向江辰，仿佛在看一个逼良为娼的恶贼！小孩子的世界还单纯得只有好人和坏人的区别。江辰安排他们读书，江辰好。江辰害两人跪下，表情凄楚，江辰坏。 “你们两个……都特么给我站起来！” 江辰直接忍不了了。 “还有你，那边那个叫陆姬的，别给我在那边一副蠢蠢欲动样子！” “妈的！” “今天我话就放这里了！这药但凡能让她丫吃出个好歹来，不用你们报官，我自己坐马车去官府，穿上囚服，拷上铁链…… 老子自己把自己脑袋放闸刀上！自己给自己上刑！” 第五十九章药效初显听到江辰如此扬言，凤姐直接懵了。她没想到，江辰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哪有主子给下人偿命的？天知道他说这话时，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这究竟是一种自信，还是只是为了让小药罐服下这药而故意说的托辞？凤姐陷入犹豫之中。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起身。江辰看两人还在犹豫，不快道：“还愣着做什么？起来啊！” 凤姐：“公子，这……” “听不懂老子的话吗！老子叫你们站起来！老子蜀道山！” 话音刚落。凤姐瞬间起身。顺便，还将一旁行动不那么迅捷的小药罐，顺势扶起。包括此时还坐在书案前的所有孩子，也身体不受控制地站起身来。 “刷刷刷。” 整个房间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江辰：“……你们坐下。” 扑通扑通扑通！孩子们又纷纷落座。江辰：“……” “唉~” 江辰叹气，摇头。凤姐见状，又要说话，上前一步，江辰却直接一句话阻住她。 “你先别说话，省的又跟我来母女情深的戏码。” 凤姐顿时住嘴。江辰心中大感晦气。如果是别的事，别人不信他，他早就爱谁谁了。何必费功夫去捡那份质疑？可是，江辰看向小药罐，瞧见她那消瘦的面容，以及眼中隐隐透着的那份对世俗的眷恋。像个吃尽了苦头的流浪小猫，让人又心疼又可怜。她心中火气顿时消了大半。这怪谁呢？谁会知道他这人不声不响的，已经拥有满级医术了呢？不知者不罪嘛。江辰心中正在思忖，要如何托辞，才能让这小孩听话乖乖吃药。要像一个温柔的医生对待小孩那样，连哄带骗…… 不料，那小药罐却忽然开口。 “公子……我愿意吃药……” 声音虚弱，又透着某种坚定。江辰诧异，不禁笑道：“你难道不害怕，我是个用毒药害你的坏蛋吗？” 小药罐摇摇头：“我感觉……公子是一个好人。” 说着，还回头跟陆姬会心一笑。昨晚，对方跟她说了，江辰知道她女扮男装的事情，却没有任何要揭穿的意思。而且江辰，还愿意给他们这些跌落泥潭之人，一个读书的机会。这不是好人，什么是好人？ “好人么……”江辰摇头。小孩子的世界还真是单纯，世上只有好人和坏人这两种人么？但他忽然又笑了。 “你放心，本公子配的药，保证你服下后药到病除，凤姐，去，把这药煮了，煮药的注意事项，昨日我已经写在药方上了，对了，记得用新药罐。” “对了，备些饭菜。” 凤姐还想说什么，但看了眼微笑着的江辰，又看了眼闪烁着希冀目光的小药罐。两人之间仿佛形成了一种无声的默契，令她已经没有再插嘴的余地了。只能应声道：“是，公子。” 没多久，药便煮好，饭菜也放在一旁。江辰看着正在冒热气的药罐子，提醒道：“有点苦，可以分几次喝。” 小药罐闻着药味，微微一笑：“没事的公子，我已经习惯了。” 说着，便把江辰倒出的一碗药汤，干脆一口喝完。江辰瞧见这一幕，不禁失笑：“难怪你叫小药罐。” 凤姐望着小药罐一口喝完药，忙问：“药罐子，怎么样，有什么感觉吗？” 小药罐偏头看向她，神情倒是没太大变化，打了个嗝儿，想了想，道：“胃里热热的……” 凤姐心中顿时一紧，看向江辰：“公子，怎么会这样？” “废话，你一口喝这么大碗热水，你也胃里热热的。”江辰没好气道。隔了一会，凤姐又问：“公子，药罐子怎么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会不会是……” “行了，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吃了就能马上好。”江辰狠狠瞪了她一眼。凤姐：“……” 小药罐安慰道：“凤妈，别担心，我能感觉出，公子这药，和之前我吃的那些，都不一样……这一次恐怕真的有用。” 凤姐闻言一愣。是啊，先前明明还担心这是不是毒药，会不会把人吃坏来着…… 现在药罐子整个人却看起来好好的，起码……说明这药，不是毒药。既然不是毒药，就说明那老郎中对这药的判断，是错的……那岂不是说…… 凤姐看向江辰。心底冒出一个先前从未有过的念头。 ‘难道江辰他，真的是有把握才开出这样的药吗？’ ‘那这岂不是说，他的医术，比这整个江州全城的所有郎中，还要高明？’ 凤姐因为心中的这个结论，而震撼不已。 ‘他才多大啊！’ ‘不是说郎中的水平，都会和年纪挂钩的吗？’ 时间缓缓流逝。不知不觉间，江辰在凤姐的心中，已经从原来那个不学无术，仗着家庭背景为非作歹习惯的纨绔少主，变成了一个高深莫测之人。终于，又过了好半天。在整个房间所有人的目睹之下，小药罐发出一声痛苦的轻吟。紧接着，她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捂着肚子缓缓下蹲。这一幕，瞬间让凤姐连同陆姬，以及一众孩子慌了神。 “公子公子，她这是……” “饿了呗还能怎么？没看到孩子瘦成这副死样子。” 第六十章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江辰颇有些无语地看着凤姐。 “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要你备上饭菜？” 凤姐：“……属下以为是公子饿了，想吃点东西……毕竟，这丫头……” 凤姐说到一半，没了下文。江辰摇了摇头。看向凤姐准备的饭菜。那是一个黄梨木制成的食盒。江辰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见过，不过场景一般都是在大牢门口，由犯人的家属携带。当然，那种食盒很粗糙，和凤姐带上来的精致得如同工艺品似的食盒，自然不可同日而语。打开，里面的饭菜很是丰盛。八菜一汤，甚至角落还放了些点心。很贴心。显然是凤姐专门给他这位江家大少专门准备的。江辰扭头，朝小药罐招呼：“饿了吧，来吃点。” 小药罐咽了口唾沫。生平第一次，有了种想要马上大吃一顿的冲动。她从出生便患上这种叫不出名字的病。这病其中一个病症，便是失去胃口。对别人来说，吃东西饱腹自然是一件美事，可对她来说，这却是一件相当痛苦的事情。因为每次吃到肚子里的东西，都会引起生理性反胃。她听人说，母亲生前的最后一段时光也是如此。茶饭不思，日渐消瘦，郁郁而终。吃进任何东西，都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胃里搅动，搅得人头昏眼花，呕吐不止。先前也吃药的效果，最多是能让她吃东西不至于吐出来罢了。吃的也都是些清汤白粥。因此，她对美味佳肴的东西，还只停留在样子好看这一层面。她不懂其他孩子为什么偷吃客人留下的那些剩菜时，要露出如此开心的神情，还要吃得满嘴流油。可如今，服下江辰开的药后。她身体发生了些变化，好像忽然懂了什么。饭菜的香味，一阵阵往鼻子里钻，那些曾经原来闻过，并不感兴趣的味道，如今却好似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她的内心不断涌现一个声音。好想吃好想吃好想吃！面对江辰微笑着的招呼。她正要点头，余光却发现什么。一回头，房间里三四十双眼睛，都直勾勾地望着那食盒。每个孩子的脸上，都写着艳羡。他们年纪尚小，还不能给楼里创造出价值，因此每天吃的伙食都不算好。虽然能吃饱，但却没什么滋味之享。忽然有一盒的精致美食摆在面前。谁都没忍住要多看几眼。小药罐心中惴惴不安。心生出一种脱离队伍，独自受宠的感觉。这让她不安。她终究还是克制了下来，小心翼翼对江辰道。 “公子，这些……还是您吃吧。” 江辰叹息，一时也不知道该说这丫头抗饿，还是该说她太在意别人的目光。 “亏你能忍得住……” 摇了摇头，江辰忽然板起脸。 “不必叫我公子。” 小药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