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错就错（np）_第57章

韶华小说> 将错就错（np） > 第57章

第57章

回应他。妙手堂中，充满了紧张的低气压。不能报官，这是所有知情者，都事先商量后的结论。但现在，很显然，有人没有遵守这一共识。医佬想到那些将再无可能痊愈的病患，脸上，也终于难得地浮现出愤怒之色。 “是谁做的，自己承认！” 他说完，堂中安静极了。没一个人站出来。两息之后，他再次沉声开口。 “都不愿承认是吗？” 堂中所有人面面相觑了起来。他们知道自己没做，然而互相看对方的时候，却都感觉，对方像是那个罔顾百姓性命，在背地里偷偷举报的人。就在气氛即将凝固到冰点时，一道不解的声音，瞬间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 “曹行之那等毒医被抓，应当是天大的喜事才对，你们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这声音，是那个本打算跑进妙手堂中，却因为紧张气氛而不得不停在门口的干瘦男子，发出来的。医佬望向他，见他一副茫然的样子，终于哀叹了一声。 “你不明白么，这……怎么能算是好消息呢？” “他一旦进了官府，为了保命，定然不会轻易交出解药，此事必然一拖再拖。” “可他拖得起，那些中了毒的百姓，又哪里拖得起？” 他的肩膀颓下，像是被两根无形的扁担压住，那是无数个亡魂的重量。而今天，这个肩膀上，再多出几个亡魂——这是因为他的判断失误，而失去生机的病患。 “这也怪老夫，若是我早做决断……此事，此事……” 医佬声音几乎哽咽。一旁的其他医者们，都低下头，个中不是滋味。然而这时，干瘦男子却更加不解了：“医佬，您难过什么？那些百姓明明没死啊。” “现在没死？”中年人这时出声冷笑道：“没有了曹行之的解药，他们又哪来的活路？” “奇怪了……” 干瘦男子总感觉哪里不对。挠了半天头，终于，他恍然大悟道：“坏了！” “坏了！你这才知道坏了？”中年人怒道。但干瘦男子对他的愤怒，置若罔闻，而是有些不好意思道：“刚刚……我难道没有跟你们说，有人已经配出了解药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表情愕然。 “等等！你说什么！”医佬年纪最大，却最先反应过来干瘦男子刚刚说了什么，连忙问道。干瘦男子闻言。终于明白，原来自己，一直没将最重要的信息告诉他们。难怪他们一个个都愁眉苦脸的…… “抱歉，抱歉。”他脸色窘迫极了，连声道歉：“我还以为我刚刚已经把最重要的事情告诉你们了，这是我的疏忽，抱歉，真是抱歉。” “那不重要！”医佬飞快道：“你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干瘦男子，隔着好几米，都感受到了医佬内心的急切。于是，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一口气说了出来。 “我刚刚说，已经有人配出了解药，那些解药，由白氏医馆的小池，派发到了各个病患那里，如今所有中了毒的病患，都已经没有了大碍。” 医佬的呼吸急促起来，他伸出手往前走，直到抓住干瘦男子的衣服，才猛然抬起头。他的眼中，精光大放。 “此事千真万确？” 干瘦男子看见医佬这般样子，心中触动，当即起誓道：“都是我亲眼所见，我敢拿我的命做担保！” 说完。再望向所有人。只见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已经惊讶得说不出来话了。你看我，我看你。终于，不知道是谁先开了口，哈的一声笑了出来。如同开了所有人的口。所有人不顾形象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好！太好了！” “我就知道天无绝人之路！” “我大江州，果然还是有人才的！” “哈哈哈，曹行之那个狗娘养的，他肯定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人真的能够解他下的毒！” 这一刻，是接连好几天的沉闷，彻底被终结的一刻。所有医者都高兴得快要疯了。医佬也无比动容地看着感受男子：“好，好啊，你真的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这不可能！”就在所有人都为之振奋时，那中年人却发疯似的大吼起来：“假的，肯定是假的！你在骗我们，那白氏医馆的医馆主，医术还不如我！他怎么可能制出解药！” 听闻此言，其余人等皆是一愣。是啊，江州杏林，因为有妙手堂的存在，所有医者都是登记在册的。白氏医馆的白馆主，他们就算不熟识，也都是略有耳闻的。那人虽然也是妙手堂之人，但在场的都是妙手堂开设在江州各地的分堂堂主。医术都比他强。他又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干瘦男子撒了谎？可他刚刚那起誓的认真样子，也不像是这么回事啊。众医者都有些犯糊涂了。 “你以为，我们是这么好骗的？”中年男人冷冷看着干瘦男子。 “你给老夫闭嘴！”医佬突然看向中年人：“事到如今，这还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中年人闻言，浑身一颤。那个一向平和的医佬，生气了。就算是他，也不敢再造次。毕竟，好人的愤怒，远比恶人来得要更可怕…… 医佬训斥完他，转头又看向干瘦男子：“别担心，孩子，我们都相信你，现在，来和我们说说，整个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干瘦男子几次被中年人怼，心中早已积攒了几分火气。听见医佬宽慰，顿时又生出几分感动。决定说出自己知道的全部信息。于是看向中年人：“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是白馆主制出的解药了？” 第九十三章此江辰，彼江辰 “你先前分明说解药出自白馆主的医馆，现在又改口！这等拙劣的胡编乱造，谁会信你？” 中年人怒怼道。干瘦男子扭头，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随后他深深叹了口气。有种跟傻子没有办法交流的无力感。即便他是后来者，此刻也隐约猜到，自己来之前，堂上定然发生了些什么。估计，就和自己带来的消息有关。尤其是这个中年人，此时已经进入了一种歇斯底里的状态，逮着人就咬。他摇了摇头，道：“我只说那解药出自白氏医馆，又没说是里面的白馆主配的，此事说来话长……” 说着，干瘦男子便将自己听到的内容，如数复述了出来。所有人聚精会神地听完了全过程。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来如此。” “竟然还有这种阴差阳错。” “解气！真特娘的解气！那姓曹的也是失心疯了，居然还威胁上官差了，哈哈哈哈，真是不知死活。” “而且他也绝对不会想到，居然有人可以当着他的面，把解药的配方说出来，哈哈哈哈，简直大快人心！” 这时有人提问道：“那位医者，可有姓名？” “有的有的，我听人说了的。”干瘦男子连连点头道：“好像是叫做……江辰。” 所有人听见这个名字都是一愣。 “江辰？” “胡言乱语，江州医者，大家互相之间都认识，还从没听过有叫这个名字的！”中年人嘴硬道：“你以为随便编一个名字，我们就会信你的鬼话？” 干瘦男子瞥了他一眼。都懒得搭理了。中年人：“……” 医佬喃喃念着江辰两个字，眉头微微皱起。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名字在哪里听过。可仔细一想，江州杏林，又确实没这号人物。他于是有些疑惑地看向干瘦男子。 “有如此医术，不该岌岌无名才是，你确定此人，是我江州之人吗？” 干瘦男子仔细想了想，随后又摇了摇头：“这倒是不确定。” 就在这时。一旁另外一位医者忽然发出一声疑惑的声音。 “江辰这个名字，总感觉在哪里听过。” 他话音刚落，他旁边的医者也惊奇道。 “奇怪，你还别说，这种感觉我也有。” “你们都有这种感觉啊！我还以为就我有呢。” 医佬看了他们一会，也有些惊讶了：“嘶~” 如果不是他自己也有这种熟悉的感觉，他几乎都以为这帮人在联伙起来打什么哑谜。 “……” 堂上寥寥十几个人。竟然有近半数的人，都表示这个名字十分耳熟能详。就仿佛，这个名字，经常出现在茶余饭后的谈话当中。但他们，却愣是想不起，以前是从哪听到过这个名字的。这让所有人不禁，啧啧称奇。 “怪事……怪事了。” 默念着这个名字，每个人都在脑海之中冥思苦想了起来。 “江辰江辰江辰……” 突然。一道声音率先响起。 “我终于想起来了！到底是在哪听过这个名字的。” “哦？你快说说！” 其余人连忙望向他。却发现，他的表情，十分古怪。 “这……”那人迟疑：“名字我是想起来在哪听过了，但我现在，严重怀疑，可能两人只是撞名罢了。” 其他人可不管这些，这种抓耳挠腮死活想不起事情来的感觉，太让人难受了。纷纷催促道。 “到底是谁？你快说啊。” 那人叹了一口气，终于道：“你们可记得，那江家有一贼子，也叫江辰？” 就是这一提点。 “啊？” “对对对，就是那个贼子，那个贼子也叫江辰！” “原来如此，我也终于想起来了！” “难怪，我说这名字这么耳熟呢，原来那贼人之子也叫这个名字啊！” “这……好像还真是。” 每个人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旋即，又有一个新的疑惑浮现在他们的脑海中。 ‘难道，那江家贼子，居然有如此本事？’ 一人看出其他人的想法。当即笑道：“都想什么呢，这可能是同一个人吗？” 其他人被他这么一提醒，也拍了拍脑袋笑了起来。 “糊涂了糊涂了。” “对对对，这断然不是同一个人！江家那小贼，我以前远远见过，是个在大街上惹是生非的主，又怎么可能还会医术？而且年纪也对不上。” “这不是废话？” “我想，这位叫做江辰的，年纪一定不小，你说是不是？” 干瘦男子想了想：“没，我听人说的时候，提到一嘴，说那个叫江辰的医者，年纪好像也不大。” 不过，即便他这样说。其他人也不会再往这方面联想了。 “这种事还是太荒谬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纵然名字相同，这位，又怎么是那江家贼子比得了的？还是不要将两位相提并论，免得冒犯了这位医术精湛的医者。” “这倒也是。” 中年人质疑道：“不可能！你编也编得像一点，不及弱冠？他难道是天生的圣人，打娘胎里就开始学习医术了不成？” “……” 所有人都瞥了他一眼。没有任何一个人再接他的话。瞬间，让那中年人感觉自己不是立身于一众同行之间，而是沦为了一个没什么节目效果的跳梁小丑。中年人：“……” 医佬：“不论如何，只要确认了那些病患已无大碍就行，派出两个人，去病患家里看看吧。” “好，我这就去办。” 一人主动接过事儿，走出门去。其余人也纷纷效仿：“我那也有个病患，我也回去看看。” 却是因为，接连几日的讨论，早已消耗了他们的全部精力。如今事情终于告一段落，每个人都迫不及待离开这里。不多时，偌大的妙手堂，便只剩寥寥数人。医佬还没有走。他又看向干瘦男子，迟疑了片刻，道：“我若是想见见这位叫做江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