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错就错（np）_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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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淡然道：“老伯，我并没有敷衍你的意思，我只是有些感叹，想不到你这里，沿用的居然还是种植效率这么低下的休耕法。” “休耕法，效率低下？” 高农愣了一下，旋即瞪眼道：“几千年来，这片土地上沿用的，都是休耕之法！听你这口气，你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不成？” “当然有。” 江辰转过身，看着高农。 “我有一法，名为轮作法，可使农作物增产五成以上。” 第一百四十章大周农圣的震惊 “不！不可能！” 农圣闻言大惊失色。五成！他只是因为使作物增产了两成，便被女帝亲封为大周农圣。拥有掌管天下良田地权利，造福无数百姓。而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开口就是五成！足足是他的二点五倍之多。这数据简直跟乱填的一样！然而，面对他这般震惊的反应。江辰却是淡淡道：“五成，只是保守的估计，若是再辅以一些其他的手段，比如改良耕种工具，开荒工具……这产量，应当还要再加五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高农张大嘴巴，直呼不可能！对方的说法，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而且看江辰那细皮嫩肉的样子，一眼就能看出来，毫无农作经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高农的心中，却隐隐有一种期待。那是困惑了他许久，却一直没能得到解决的问题——是否有更好的耕作方法！万一…… 万一他真的掌握着这种办法呢？这种想法，从高农的心头浮现，便一发不可收拾。假如这个年轻人，真不是在扯谎…… 那困扰大周许久的粮食问题，定能迎刃而解！想到这里，高农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他看着江辰。 “年轻人……你可不要骗我……” “没那必要。” “你那轮作法……” “不急……老伯你跟我来……” 江辰说完，转身走向一片农田之中。当着高农的面，他连根拔下一颗胡萝卜，和一颗白菜。高农敏锐地注意到，江辰拔菜的手法相当娴熟，就算是根扎得很深的胡萝卜，也被他完整地拔了出来。不待他惊奇出声，江辰便将那两棵菜放在左右手，摊开在他的面前。 “老伯你看，这两棵菜有什么区别。” “区别？”高农疑惑地嘀咕了一声。看了眼江辰左手地白菜，又看了眼他右手的胡萝卜。他迟疑道：“品类不同？” “非也……”江辰摇头失笑：“您请看它们的根。” 江辰这么提醒，高农终于反应过来了。 “胡萝卜的根深，白菜的根浅……” 他种了这么多年的地，自然并非第一次注意到这件事情。但是他不明白，这件事和江辰将要说的轮作法，有什么联系。 “你还没有明白吗？”江辰笑道：“那我可不等你了……” 话音刚落。 “慢着！” 一瞬间，高农脑袋里忽然灵光一现。轮作！轮作！轮流种植作物…… “让我看看！” 高农忽然一声惊呼，一把从江辰手里，把两颗还未成熟的作物夺入手中。他将两株品类完全不同的作物，它们的根须，同时放在眼前，仔细观瞧，打量。他的眼神一开始尚有些迷惑。但渐渐地…… 这个被女帝亲封为农圣的男人，眼神之中，开始闪烁起智慧的光芒。终于！这个年逾四十，种了半辈子地的大周农圣，宛如孩童一般，丝毫不顾形象地在田间原地蹦跳了起来。嘴里还发出兴奋欢喜的声音。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竟然还有这种办法！我终于明白你所说的那种轮作法了！你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竟然能想到这种办法！！” 江辰见他顿悟，并不打断，而是等他说完，这才微笑地看着他。 “说说。” “嗯！”高农重重点头，嘴唇颤抖，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我明白您要点醒我的事情了！” “这萝卜的根长，于深土之中汲取养分，并不会损害表层土壤的肥性！” “而这白菜根浅，只能从表层土中汲取养分，二者可以连年交替种植！自然不需要休耕！” 他一口气说完，愣了一下。因为他看见面前的江辰，此刻竟然在给他鼓掌。 “啪啪啪！” 并满脸都是欣慰。一瞬间，这位大周农圣恍惚了。仿佛在江辰的身上，看到了早已过世多年的恩师的影子。泪水，充满了这个老男人的眼眶。这么多年了，他在农业一道上的成就，早就站在了这个时代的顶点。他迷茫时，没有人可以给他以指点。他身负民生大任，压力大到喘不过气时，却没有另外一个人可以替他分担一二。但此刻，眼前这个模样不超过二十岁的年轻人，却给了这种指点。高农用沾满泥巴的袖子，抹了把眼泪。随后…… 墨玉般的苍穹之下。田垄间，鸣虫声声。谁也不会知道。在这样的犄角旮旯。那几乎代表着几分大周国运的当代农圣。会对一个年轻人长揖到地。声音还有几分哭腔。 “多谢先生点拨！” 而那个受了他大礼的年轻人，则有几分手忙脚乱。 “唉，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 “如果不是您，我一辈子也想不到，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精妙的方法。” “诶……这话说的。”江辰摆了摆手，谦虚道：“你两辈子也想不到。” 高农：“……” 看在得了新法的份上，他决定强行按下想给江辰一巴掌的冲动。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江辰再次开口了。 “难道，你以为，这就是我今天要告诉你的全部了吗？” “难道还有？”高农表情顿时惊喜起来。此刻，他对江辰已经心服口服，再也没有一开始的怀疑。甚至如果江辰乐意，他愿意当场把自己头上的农圣称号，让给对方！ “当然还有！轮作法如果只管胡萝卜和白菜的根须，那应该叫胡白交替种植法才对。” “您说的对！”高农拍了下自己的脑门，以示愚钝。然后连忙摆出一副学生虚心求教的表情。 “先生可有补完之法。” “当然有，你且听我慢慢道来……” 说着，江辰便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方法，和盘托出。 “你要知道，这休耕如补衣，轮作如织锦……” 随着江辰娓娓道来的介绍。高民的表情，愈发惊叹…… 第一百四十一章真正目的 “休耕之于地，如病者绝食，北方旱地，虽休耕三年，仍显贫瘠，而江南水田，连种三季，仍能丰收，此为轮作……” “我先前和你说了，根据作物根须长短进行轮作的方式……” “那接下来，我再跟你说说这根据作物高杆矮杆之间，进行轮作的方式。” “除此之外，还有根据作物水旱生长条件不同的水旱轮作法。” “另外还有根据作物种类不同，所衍生出来的三年轮作法……” 江辰随手捡了根枯枝，蹲下，在土地上勾勾画画。将几种轮作的方式，当着高农的面，演示出来。高农毕竟是农圣。有了之前的领悟，此刻是一通百通。别人听到江辰所说的，尚且还需要去花时间验证。而他耕种多年，经验丰厚。江辰只需稍微演示，他便能马上会意到江辰的意思。但即便如此，他仍然对江辰所提出的这些奇思妙想，而感到惊叹。因为他知道，江辰所说的这些，并非天马行空，而是真正能够实现的妙法！终于，等到江辰把所有作物的轮作技巧演示一遍之后。高农望着江辰，长长舒了一口气，再次一拜：“得先生今日一言，胜过我过去数十年！” 江辰含笑不语。高农直起身来，叹了一口气：“只是，唉……” 语气之中，竟有些许幽怨。 “怎么了？”江辰诧异，这人怎么刚刚还高兴着，这会儿竟又惆怅了起来。只见高农神色复杂。 “抱歉，我这声叹息，并非是对您……而是……唉。” 高农又叹了一口气，嘴角挤出一抹苦笑。 “我在感叹，若是您早点出现就好了……” “这些道理，如果让我自己琢磨，可能一辈子都想不出来。” “若是您早一点出现，这天下百姓，说不定也能少受一些苦难，唉……” 他转身，目光扫过丰收在即的所有作物。 “收成之日，近在眼前，您的方法再好，也只怕要等到明年才能实施了……今年，百姓照样要饿肚子，我因此而叹息。” 江辰目光闪动，他上前一步，与对方并肩而站。对着一片稻田，他目光悠悠：“其实我有点不太明白，你们这些人啊，明明自己也在受苦受累，却又为什么能如此心安理得地把为了天下，为了百姓这样的事挂在嘴边。” 高农扭头，诧异地看了眼江辰：“您能想出如此精妙的办法，可见也是心系百姓之人，为何有此一问？” 江辰低头轻笑，又抬起头：“我不是，别污蔑我，我是为了我自己。” 污蔑？高农皱眉不解。大概此刻，也只有江辰自己才清楚地知道。他穿越之后，所做这一切，跟百姓其实没多大关系，他是为了自己。如果不是那傻逼系统给他设定了一个限制。他才没功夫去玩什么拯救苍生的游戏呢。窑子都逛烂了好不好。但系统偏偏在将他往这条路上逼。江辰知道有一个东西叫做标签效应。就是当别人往他身上贴上某些标签时，久而久之的，他就会朝着这标签所代表的方向发生改变。这些改变都是潜移默化的。从一开始被逼着去做。到后来自己主动去做。他现在就有点类似的感觉。曾经自己的确是为了能活下来而读书。但回想这段时间的经历，这唯一的目的，似乎也早已变得不那么纯粹了起来。现在似乎自己真的能从中汲取些前世不具备的喜悦情绪…… 宛如一个真正的……圣人！当然，江辰知道就算标签效应再厉害，他也是没办法成为圣人的。圣人无欲，无求，无怨，无悔。而他有血有肉，有怨有愤。这些骨子里的东西，无法改变。就比如昨天，听崔云秀说完那帮病患对她差点动手的时候。江辰今天便毅然决然地决定弃医，不去管那帮病患死活。又比如赵青君五次三番拦在他身前，他也能毫不犹豫地向对方挥刀。再比如柳清几次三番找他麻烦，他也决定不再搭理对方…… 杀那杨老头的时候，如果不是医佬等人及时赶到，他多半也已经是不管不顾，痛下杀手了…… 但是，对于面前的中年男人，和医佬那样的人。江辰还是真心敬佩的。自己成不了这样的人。却不妨碍他佩服这些人。 “您……怎么了？” 江辰回过神，看见高农正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自己。他眼神有些拘谨，像是在思索自己刚刚说出来的话里，是否另有深意。 “哈哈哈！” 江辰洒然一笑。 “没什么，走神了，刚刚咱们说到哪了？” 高农愣了一下。回答道：“您说，您所提出的这个轮作法，不是为了天下百姓，而是为了您自己，我觉得您有些谦虚了……” “上一句！” “上一句？您说您不太明白……” “再上一句！” “啊？我说收成之日，近在眼前……”高农看着江辰的眼色，迟疑道：“您的方法再好，恐怕也要等到明年才能实施了！” “没错！就是这句！”江辰抚掌大笑。 “这一句怎么了吗？”高农一头雾水。 “等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