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错就错（np）_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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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你是江家之人……” “有问题！这题目绝对有问题！” 有人控制不住浑身颤抖，大叫起来。整张卷子文字密密麻麻，却分明地写着“诛心”二字！这是阳谋！赤裸裸的阳谋！若这份策论题答得好，岂不是说明，你做匪，更甚做官！可若你足够自傲，用交白卷来证明自己对大周的忠心。那这场秋闱考试的分数，你不要了？各个考舍之中，皆有人直接站起身，朝舍外大呼。 “有问题！考官大人！这张考卷有问题！” 对此，门外游走的监视官的回答就干脆了。 “此卷，断无任何问题！尔等放心作答便是！” 闻言，所有站起的考生如遭雷击，然后颓然坐下。望着四面的考舍墙壁，他们只觉得浑身一阵阴冷，然后就是一种来自无边黑暗的包裹感，不断侵蚀着他们。黑暗！太特么黑暗了！这可是象征朝廷公正的秋闱啊！时间过去许久，好多人才渐渐冷静下来。既然考官都这么说了，那说明这张考卷，是真的没有任何问题……个屁啊！ “绝对有大问题！” 有人如此断言。可是此刻都已经身处考场之中了，每个人都是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就算有人想集众人之力，向贡院之人问个清楚。此刻，也绝对做不到。反倒极有可能因为一个干扰秋闱考试的罪名，而被剥夺考生资格，成为那个杀鸡儆猴的个例。考场中，每个人都是经受了十几年的寒窗才走到这里。绝不想为了争一口气，而放弃中榜的机会。所以，他们只能忍！ “唉……” 众考生皆叹了一口气。强行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然而这一冷静，却不得了了！所有考生忽然意识到一个十分重要的事情。 “等等！为何这一次的秋闱考试，试卷如此复杂多变？如今，甚至出现了以江家角度作答的策论题……难道，这次的考卷，也受到了江家的主导不成？” “又或者，那出题的隐士高人，与江家相交莫逆？” “要这么说的话……那前三日的第二场考试，里面所出现的那首诗……诗的作者，难道真是……” “江辰？！” 咔嚓！有人坐在考舍里，被自己忽然猜测到的，极有可能是事实的真相，惊得连笔都拿不稳了。直接掉在了地上。尤其是昨日还对此江辰彼江辰两者做出区分，而大谈特谈的那批人。此刻也被惊现于脑海的猜测，所震在了原地。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有人拼命摇晃脑袋，想要否定什么。但有些东西，你越是加以否定，答案反倒越是轻轻楚楚的浮现在心中。 …… 秋闱第九日。黄昏。在所有考生家长的瞩目之下。贡院大门轰然打开。里面走出无数考生。但这一次，他们每个人的表情，都和前两次不一样。既没有第一场考试结束后的万念俱灰，浑浑噩噩。也没有第二场考试结束后的那种得见佳作时的欢喜。而是三五成群着，正在激烈辩论着什么。声音很大，也不避讳。不少隔得远的人。都能听见这样的字眼。 “江辰……牛逼……惊才绝艳……匪类……天才……” “发生了什么？”柳知府坐在马车上。望着不远处似乎为了什么事情，争得面红耳赤的众考生。他心头浮现几分不妙的预感。恰逢此时，他又看见自己的女儿，从贡院走出，直直向着他这边走来。 “闺女儿，爹怎么看这么多书生都在发生争执，你可知发生了何事？” “还能因为什么？”柳清翻了个白眼，随手抄起车厢里的一盒点心吃食，一边吃一边道：“都在讨论江辰死后的功过是非呢。” “江辰？” 柳知府有些没摸着头脑，但还是捕捉到关键词。他心里一紧，忙问：“秋闱，怎么又和江辰扯上关系了？” “爹，您还装呢。”柳清没好气道：“爹，您也真是不够意思，上次您还谎骗我说，这次秋闱的考卷，是什么隐士高人出的，结果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这次的考卷分明就是江辰出的。” 柳知府大脑一片轰然，知道瞒不住，艰难开口道：“你们……是如何发现的？” “考卷上不写着吗……又是诗又是题目的，读书人又不是傻子，这么多线索凑在一起。”柳清说着，自嘲笑笑：“我也真傻，其实第二场考试的时候就应该猜出来了，结果到现在才明白。” 说着，便把两场考试的题目，说给了柳知府听。柳知府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他紧紧咬牙：“该死！这江辰！他究竟想做什么！” …… “诶呀！让我看看这些读书人都有什么好办法。” 贡院最深处的内帘区。江辰正在翻阅着眼前的无数张考卷。他发现人才是真特么多啊！ “三个臭皮匠，胜过诸葛亮，此言诚不欺我……” 在无数张考卷中，他甚至看到了不少对他江家如今局面，切实可行的策论。比如说什么。 “展示实力，争取谈判筹码……在江州驻军附近操练队伍，展示精良装备但不主动攻击，暗示“鱼死网破”的代价……” “联合地方乡绅：迫使受庇护的士绅联名上书担保，强调匪帮“维护乡里”的作用。” “将世家走私、私铸兵器等罪证密报大理寺，引导朝廷将矛头转向更有威胁的豪强……” “……” 看到最后，江辰都惊呆了。 “妈的，这种人才去读书，简直特娘的暴谴天物！” 第一百九十六章贡院邀请江辰吃饭想不到这群书生诗写的狗屁不通，结果策论写起来一套一套。 “乖乖，我勒个乖乖，天才般的构想……” 此刻，江辰捧着一卷卷考生策论答案，如获至宝。他爹粗鄙。面对江家如今的困境，想了几天几夜，始终也只有两个办法在脑子里打转。一个是打，一个是跑，还美其名曰大道至简。粗鄙！太粗鄙了！再看这些读书人的策论呢。 “在江边举行“祭天皈正”大典，斩杀黑山羊血祭，宣称获得白莲教或弥勒教“神启”，天命归附朝廷……” 不错不错，利用民间宗教信仰，瓦解污名…… “伪造江州官吏勒索逼迫的文书、血书，通过讼师向大理寺递交《陈情表》，援引《大周律》“被逼为盗可减等”条款……” 绝！利用律法武器保护自身合法权益…… “收买流民指控江州知府“养寇自重”，散布其故意放纵匪患以索要朝廷剿匪拨款，迫使朝廷为查办知府而暂缓剿匪，换取喘息空间……” 嘶，还能这样子反向操作，江辰惊了，他都没想到。 “公开承诺保障江州漕运畅通，控制江州各大渡口，威胁朝廷，若遭清剿则沉船阻塞航道，迫使朝廷权衡剿匪成本与漕运中断的损失……” “……” “妈的！还是读书人诡计多端！” 看到有些令人惊艳的策论答案，江辰都不由拍案叫绝。那种感觉怎么形容呢。就像是刷视频下面看到的神评……羚羊挂角，浑然天成。一个人再聪明，也绝不可能句句都是神评，但当成千上万的网友堆积起来的时候，总是会出现那么几条。令看到的后来者，都不由嫉妒此人的才华。江辰也不例外。有时候他都恨不能当场发出一份offer。找到策论的作答者。跟他说：你，来我江家干事！ “这就是群众的智慧啊！” 江辰感叹。一个人的脑子，难免会有疏漏的地方。可是如今他不过是策划了一场考试题目，却有成千上万的读书人，为他出谋划策。把这些策论综合起来，感觉都能出一本书了！《匪贼的自我修养》？《三句话，让朝廷不敢动你！》？正在江辰畅想的时候。一旁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江公子？” “何事？” 江辰扭头，就看见布政使大人站在他的身侧，毕恭毕敬。 “今夜，不知江公子可有时间，赏脸一起吃顿饭？” “吃饭？” “稍后撤闱仪式结束，惯例会在贡院举办一场评卷官庆功宴。” “噢，那个啊……”江辰略一思索，随后摇了摇头：“你们自己人庆祝吧，估计也不大欢迎我。” “怎么会呢！” 布政使还未开口。不远处正在整理考卷的一位老学士便激动地道：“江公子才究天人，这几日，更是不计身份之嫌，对我等倾囊相授，让我等认识到世间还有种种神奇，整个贡院上下，无不以师礼待之。” 老学士话音刚落，又是一道道声音响起。 “是啊！先生你若不来，这庆功宴，简直没法开下去。” “今年秋闱能够圆满结束，先生您居首功！” “……” 一番盛情，连布政使都插不上话。只能等众人都轮流说完，这才望着江辰笑道：“贡院的庆功宴结束后，惯例本官也会去考生们自行组织的散闱宴上露个脸，江公子也不想见见今年的考生么？我听闻第二场考试结束时，还有不少考生不信那诗是你所作……” “人前显圣吗……” 江辰咧嘴一笑：“我有点感兴趣了。” “哈哈哈哈……”布政使快哉大笑。原先他没见过江辰时，他也以为江家三代而竭，此番必亡。但随着这些天跟江辰的接触，接触越深，他就越明白一个道理。只要有江辰在，江家就绝对亡不了！身为布政使，宋通文一生见过无数人才。把这些人才的一些共通点，稍加总结，他也可以算是个相人方面的专家了。但他却从来没有见过江辰这样的……深不可测之人。那种深不可测，并不是某一个领域的，而是方方面面地展现出来。举个令他最深刻的例子。有一次闲下来，布政使便和江辰坐下来闲谈。闲谈之时，自然少不了一些文人娱乐的游戏。比如手谈。宋通文好棋如命，这是贡院之中人尽皆知的事情。那日正好他棋瘾犯了。便忽然脑洞大开，想着把对方拉到自己擅长的领域，然后击败对方。以此找回一点自信。然后两人就边喝着茶，开始了棋盘上的交锋。第一局，宋通文发现江辰压根不懂下棋，甚至连规则都似乎没搞清楚。他方失了兴趣，江辰便找他要来了一本棋谱。随手翻了几页，便丢开棋谱，一脸认真地跟宋通文道。 “再来！” 宋通文当时内心还嘀咕着呢。就看了这几页书，你具体规则搞明白没有？然后第二局开始，神奇的事情就发生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江州第一江吹他输了。眼前这个不久前还连规则都没搞清楚的年轻人。仅仅只是在看了几页棋谱之后，便落子如神，杀得他片甲不留。宋大人偏不信这个邪。他嗜棋如命，哪能让一个才看了几页棋谱的新手爬到自己头上来啊。借口那是张嘴就来。 “惜败，惜败，定是我轻敌的缘故！” 随后便坐直身体，严阵以待，拿出十二分的认真。第三局……再次被暴杀……咳，不对，是惜败。 “嘿！你小子。” 布政使大人额头上汗水密布。依旧不服气，嚷嚷了一句“五局三胜”，幻想自己接下来连赢两把。第四局，惜败。第五局，惜败。第六局？没有第六局了。也不是不想继续下。主要是布政使大人忽然发现，其实下棋也挺没意思的…… 最后他对着胜负已定的最后那盘棋，沉默了良久，然后才抬起头看着江辰，面色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