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错就错（np）_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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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失魂落魄地坐在龙椅之上，所有人都看不清她此时的脸色。一旁手持御扇的几位女官面面相觑。皆有些束手无策。 “陛下……” 其中一位女官试探道。 “何事？” 李红缨抬起头，脸上已看不出有丝毫表情，那并非冷漠，倒像是一种麻木。 “陛下，许大人的尸首……” “哦。”李红缨随口应了一声，瞥了眼台阶下尸首分离的许明志。又收回目光，望着那几位女官，淡淡道：“许明志妖言惑众，企图蒙蔽圣听，尸首皆拿去剁碎了喂狗！” “……是！” “……” “朕乏了……扶朕回宫歇息，去传唤红染来见我。” “陛下……”一旁的女官有些紧张：“您忘了，洛王已经……” 李红缨愣了下，旋即扶着脑袋，用力晃了晃。 “是寡人忘了……” 然后在左右两位女宫的搀扶下，跌跌撞撞走下台阶。 “是啊，红染已经不在京城了……” “红染去干嘛来着？”李红缨停下步子，表情疑惑。旋即又恍然大悟：“噢，红染去替朕找寻那传说中的圣人了……” 上句话刚说完，她又马上露出讥讽的表情：“呵……哪有什么圣人。” “既然没有圣人，朕派红染去南方做什么？” 她的表情，再度归于疑惑、不解。扶着李红缨的两位女官，隔空对视了一眼。皆看出了对方眼中的骇然。 ‘陛下，莫不是疯了……’ …… “江兄！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你小子，究竟是使了什么妖法？竟然真的瓦解了这满城的风声？” 江府。叶庭、刘院长、江辰三人围桌而坐。二人皆看着江辰，满脸的疑惑，震惊。叶庭道：“江兄，这下我是真搞不懂了！你明明是让我等去散布你的恶行，为什么很多人，反而没这么激愤了？” 江辰微微一笑：“你知道江州有多少人吗？” 叶庭想了想道：“我曾看过官府发布出来的通告，只算登记在册的，整个江州城，大概人数在七十万上下。” 江辰又问：“你知道江州有多少文人吗？” 叶庭陷入沉思。这个问题，他还从未考虑过。这时一旁的刘墉开口道：“原本不足一千，现在秋闱放榜期间，恐怕这个数字翻了有好几番，但也至多不会超过五千人。” “不错，我估计大概也是这个数字。”江辰点了下头：“你觉得，死了一个名声显著的名宿，整个江州会有多少人真正为其鸣不平。” 叶庭想了想：“以曲老的名声，七十万人里面，该有三成……” “错！”江辰打断道：“假如所有人面前，都只有这一件事情可供谈论的话，为他鸣不平的人，七十万人里面，起码会有六十九万人。” “这么多！” 刘墉和叶庭听到这个数字都吓了一跳。 “很多吗？”江辰冷笑一声：“这就相当于一个选择题摆在所有人面前，让他选择支持好人还是支持恶人，任谁，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支持好人。” 二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有理。” 江辰又道：“但都说了，这也只是假设罢了，实际上，这个消息散播出来，通过口口相传的方式，三天时间，至多也不过能传递到五万人的耳中。” “这么少！”叶庭惊讶。 “这还是理想情况下。”江辰冷笑：“你猜这些知道消息的一万个人里面，能有多少是文人？一千人，还是五百人？” “之前看似风雨飘摇，实际上只不过是因为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在发出声音罢了。” “大多数人，根本不关心一个江州名宿死了还是没死，他们只关心下一顿吃什么。” “你们记住，这世上大多数人，都是沉默者，也都是喜欢道听途说者。” “哪怕是文人，也不过如此……就算其中有一千文人，其中愿意为此事而探明真相的又有多少？能有两百个么？” “我再跟你们说说，我为何要让你们去散布这些虚假流言…” 刘墉与叶庭两人皆不是一般读书人，当江辰把自己这两天要他们所做之事，从头到尾，鞭辟入里地讲给他们听了之后。二人在经历了许久的沉默之后。皆是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这看似诡异的风声变化，竟然充满着如此多的必然。然后，两人看着江辰。都露出看怪物般的眼神。要知道，民心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是奠定一个王朝的基础。乃是当权者们，不惜一切代价都想要维护的东西。而江辰，却是能够如此轻易，而不着痕迹地完成这一切。甚至，他都有了一整套可以用来引导舆情的方式！这不是怪物是什么？ ”江兄……“叶庭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试探道：”你真不打算造反吧？“ 江辰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你想造反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沿途乱象 “没没没！” 叶庭听见江辰这波反问，脸色当场就绿了。 “江兄，这你可别乱说，我怎么可能会想造反呢。” 说着，还警惕地朝周围看了几眼。见四周没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江辰哈哈大笑。一旁的刘墉也不由笑了起来。前几天江州风声不断，着实是让两人睡觉都睡不踏实。哪怕有江辰的保证，可该担忧的，却一点没少。如今随着事情的迅速发酵，那把火终究是没能烧到自己的身上来。着实让两人都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 “江兄，我们就告辞了。” “你们放心吧！我自己惹出来的祸患，自不会波及到你二人。” 叶庭与刘墉二人站在门口，向江辰告辞，江辰也信誓旦旦地做出保证。 “假如真的波及到你们了……” 二人脚步皆是一顿，好奇道：“会怎么样？” 江辰腼腆一笑：“那你们就做好被唾沫星子淹死的准备吧。” 叶庭：“……” 刘墉：“……” 江辰哈哈大笑着，反手两人关在门外。转身，朝着老爹所在的院子里走去。 “爹。” 江英雄闻言抬起头，看着江辰。这两天江州发生的事情，他也看在眼里。 “做的不错，不愧是老子的种。” 江辰无语。他爹是懂双标的。事情办成了。就“不愧是老子的种”。要是事情办废了。那就是“我老江家怎么会养出你这么个废物。” 就在他内心吐槽的时候，江英雄却一句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辰儿，你的确洞悉人心，手段高超，连爹我也完全看不明白，可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江辰一愣。自从他让叶庭和刘墉两人，将那些虚虚实实的消息散布出去之后。之前嚷着要讨伐他的声音都几乎快要听不见了。现有的讨论，也大多是围绕当中一些影响并不大的内容。比如他逛青楼不给钱啊……之类的。这正说明他那现代的公关技巧，放在古代，也依旧通行。但此刻，他老爹却说，他忘了一件事。看着江辰那颇为疑惑的表情。江英雄摇了摇头：“你忘了，还有官府的存在。” 江辰愣住。在古代，百姓脑袋里可没有什么人人平等的想法。官与民，是真正存在等级上的差异。民间风声再大，也抵不过官府的一纸公文。这一点该如何化解…… 江辰陷入沉思：“的确，这一点我没有考虑进去。” 而就在江辰沉思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声急报。 “老爷！出大事了！” 只见门口跑进来一个走卒装扮的小弟，气喘吁吁，看见江辰又连忙叫了声“公子”。江英雄当场起身，面色凝重。 “什么事？难道是朝廷发兵打过来了？” 那小弟上气不接下气，但还是摇了摇头：“不是！” “那莫非是我逛青楼不用给钱的秘密，被人识破了？” 江辰拍桌而起，表情难看。江英雄瞥了他一眼，默默掏出了鞭子。 “也不是……” “那究竟是什么？！” 父子二人异口同声问。小弟好不容易喘赢了一口气，立马语速飞快道：“北城门涌现了大量的流民，足足有上千人，堵在门口，城内许多官员都被惊动了，亲自登城楼查看。” “……” 空气静默两秒。 “就这啊？” “切……还以为多大事呢。” 父子二人的表情，瞬间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行，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小弟闻声表情古怪地看了父子二人一眼。心说难道这还不算什么大事？不过当家的都这么说了，他自然是万万不敢有异议的。于是倒退着从门里走出去。 “遵命！” 房间里。父子二人面面相觑。江英雄手上捏着鞭子，若有所思。许久。 “爹。”江辰看着老爹：“现在，咱们好像不用担心你说的那个问题了……” “嗯。”江英雄应了一声。大量的流民出现，势必引起骚动，官府注定要分出大量兵力去镇压和疏导。自顾不暇，自然也就没空管他们家了。这看起来是个坏消息，但对此时的他们来说，却绝对算得上是个好消息。 …… 一道环山道上。一队马车沿着官道行驶。中间的那辆马车上。李红染掀开车帘，朝着远处眺望。一条灵江东流，群山环绕在侧，一座城池若隐若现。 “终于快到了……” 李红染暗暗握紧了拳头。眉宇之中，有几分化不开的愁绪。这场历经一个月的行程，终于要在今晚抵达终点。但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不久前，她才在灵江见证了一场乱象。大量流民入城，城中官吏们急得焦头烂额。路途之上，这种乱象更是随处可见。她看见抱着小孩的妇女缩在破庙里盖着茅草瑟瑟发抖，道途中时不时能见到几具被扒下衣物的裸尸，还有几个瘦骨嶙峋的男人因为半个馒头大打出手…… 李红染在皇城待了十几年见过的死人，都没这次出行见的多，以前赵青君每次回京复命的时候，都会跟她细说这次死了多少多少人…… 但她却没什么实感。如今亲眼见到这些，才知道真正的民生有多艰难。 “明明前半个月都还没有这么多的！” 李红染咬着牙关…… 京城在江州的东偏北一点的方向。她一开始沿着西方一直走，途经的几座城市，都极尽繁华。所有的乱象，全都掩饰在歌舞升平与纸醉金迷之下。如今一南下，妖魔鬼怪的乱象就都显现了出来！李红染越看越心惊。 “难怪姐姐如此执着于那传说中的圣人……” ”可这传说，终究只是传说，唉……“ 第二百二十六章江辰出北城 ‘不要说那圣人……就连一个医圣，都是如此神龙见首不见尾……’ 李红染头疼地揉起了眉心，暗暗焦急。用来缓释她体内所中之毒的药，已经全部吃完了。这意味着，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她若无法找到医圣，那她也将再次体会到那体内毒素发作时的……生不如死！好在…… “不幸之中的万幸。” 前不久，李红染在驿站取得一封暗信。没有署名，但是指名道姓是给她的。里面写着几个大字：“在江州发现医圣踪迹。” 李红染确定自己身上的毒素，除了姐姐和当年配药的医圣之外，就没有第四个人知道了。所以这封信的出现，无疑是一根救命稻草。哪怕她怀疑其中有诈，也非去不可！ …… “谷主！太师！探子传来消息。” 慕青衣十分郁闷。他一想到，在江州的暗处，潜藏着一位手法更高明的执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