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瓶的玻璃碎片砸成了肉糜，几只皮毛稀疏的畸变老鼠正伏在那里鬼祟地狼吞虎咽，旁边是一团暖烘烘血淋淋的肠子，被精心地打了个蝴蝶结，就像是送给腐烂物和垃圾堆的礼物。 与此同时，雪栀正在酒店套间的厨房里准备晚餐，气氛一派高雅精致。 刚开始，他还需要跟着菜谱学着做菜，没过多久就已经足够娴熟，可以做出让母亲赞不绝口的佳肴，力图矫正母亲什么都往嘴里塞的恶习。 餐桌上已经铺好了素白的蕾丝桌布和银质餐具，摆好了酒杯和燃烧着的白蜡烛，浓稠如血的葡萄酒已经盛在了醒酒器内，散发着甘美的清香。雪栀的心思总是细致到可怕，瑭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撕开餐盘里粘稠的肉块筋膜，就能品尝到鲜美甜腻的肉汁与奶油。 雪栀的厨艺精湛无比，做出来的菜品比军粮和营养液好吃了数千万倍，因此瑭总会一边疯狂夸奖宝宝，一边开心地吃到小肚子都圆溜溜地鼓起来，最后还得被幼虫笑着轻揉肚子。 “妈咪真是贪心，”雪栀说，“怎么还护食呢？我又不会跟妈咪抢东西吃。” 真是的…他都要好奇起来了，妈咪到底从哪里惹来这么多可爱的坏毛病？ 伴随着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母亲欢快的声音从厨房外传来： “宝宝…宝宝！快来瞧瞧我拿到了什么！” 瑭随便披着一件松松垮垮的外套，散着那头浓黑的长发跑进屋里来。他一条腿上还挂着破损拉丝的黑色吊带袜，撕裂破洞的位置微微溢出白嫩丰满的腿肉，边缘被勒出柔嫩的粉红色，另一条腿则无拘无束地光裸着，十足的恣肆妄为。 他将东西从口袋里掏出来给雪栀看，神情活像一只骄傲的、叼着树叶换夸奖的小狗。 那是两张漆黑冰冷的信封，纤薄封装呈现出黑曜石般晶莹的质地，表面是烫金的鸢尾纹案，繁复精致的纹理犹如蜷曲翻卷着的蝴蝶口器，几滴晦暗的血红色融进了黑色的封面，聚成菌群似的隐秘而潮湿的暗纹，不仔细嗅闻的话，根本难以察觉到其中蕴藏的血腥味。 “是‘遗珍集’的邀请函，”雪栀看了一眼就微笑起来，“妈咪真厉害。” 他们被虫群疯狂追捕了近一个月，在数十个子巢间不断腾挪逃窜。随着追猎的罗网越收越紧，他们的逃亡也越发紧张频繁，某次甚至差点迎面撞上一类被称为“警犬”的雌虫——一种被抚育中心和研究所联合培育出来的新品种虫族，眼睛、耳朵和嘴巴都被狰狞的缝合疤取代，全部五感都被压缩在了鼻腔，因而他们的嗅觉异常敏锐，只需被警雌牵在手里，就能像猎犬一样高效工作。 雄虫权益保护协会为了抓捕他们，简直恨不得把虫巢翻个底朝天。 不仅仅因为瑭屠杀了太多雄虫，触怒了帝国最敏感的神经，还因为雪栀释放出的信息素中蕴藏的基因信息优质到恐怖，光是殿堂里残留的信息素味儿，就足以让整个虫群都为之发狂。 但是—— 瑭偷偷瞥了一眼雪栀。 他心爱的宝宝现在已经长成了十六岁左右少年的模样，骨架如竹节般清俊出挑，身高也几乎快要超过他了。但因为年龄尚小，雪栀白皙的脸庞总透着一种颇具迷惑性的青涩，就像一只披着绵羊外皮的幼狼，无害而温顺的皮囊下藏着掠食者诡谲又叵测的心肠。 相比之下，雪栀成年后的模样则漂亮到锋芒毕露，无需任何雕琢与藻饰，就已经呈现出几近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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