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位于巨岩阴影之下的漆黑石塔,被大片高低错落的蜂巢状建筑拥簇着,看着并无特色,是数万枚钉入地底的钢钉中最不起眼的一枚。 石塔内,寂静的黑闇如坟墓般降临。 从黑暗中幽幽响起的,是一首雄浑悲壮的哀歌——内容是十只雌虫主动为雄主陪葬,在悲恸的厮杀中相继死去,最后一只雌虫踩着同伴的尸骸,不断歌唱,不断旋转,不断狂舞,赤裸的双脚被骨刺透穿,皮肉从骨缝里如浓浆脱出,足底被磨烂到鲜血淋漓,血色浓艳到足以淹没红日,杀死血月。 在这场极乐的盛典中,他要一直起舞,舞到形销骨立,舞到日夜消亡,舞到整个衰颓的世界都直达到毁灭的尽头,骷髅仍在累累白骨上跳着灭世之舞,完成最狂热最浪漫的皈依。群①10三起,久留,⑧⒉1看﹤后章 红是热党的领袖,也是这场审判的公诉者和检察官。 他是位退役的军雌,筋骨强健,肌肉精悍,专杀叛逃的雌虫,杀法花样繁多,吊死和淹死都是小儿科,曾有只雌虫还敢反抗,被他拦腰斩断,孕囊里还偷偷揣着一只残疾幼虫,一刀下去幼虫的半截脑袋都从肚子里喷出来,跟肠子一同滚落。 因为性情暴虐,红被雄虫保护协会暂时撤销了生育资格,但这不妨碍他用自己的手段——用血、用泪、用深渊般贪婪嗜杀的欲望,向雄虫表达忠心。 热党的眼线遍布世界,总能网罗到具有各种罪名的雌虫,比如在雄虫借道时未行跪拜礼、犯下不敬之罪的雌虫,比如在妓院服务不到位、扰了雄子雅兴的雌奴,比如背叛了雄主、蛊惑另一位雄虫上床、还谎称自己并非情愿的雌虫,被残忍地审判为吃里扒外、攀龙附凤的婊子—— 他们都被拖到一旁,就在那座圆环状的、漆黑的、供所有观众欣赏的处刑台上,赤身裸体,脖子上戴着沉重粗糙的镣铐,上面覆盖着好几重浓重的脓血,活像被扯断了嵴骨的动物。他们脸色苍白,瑟瑟发抖地蜷缩着身体,眼底灰败不堪,甚至不敢发出任何细弱的呜咽或者哭泣。 他们没有任何逃跑的可能,被铐上死亡的枷锁后,就只能绝望地等待着被拖上绞刑架。 正在被审判的,是一只曾来自郁金香花坊的雌奴。 一年前,他被一只雄虫从花坊赎走,没过多久就成功怀孕,为雄主诞下了五枚虫卵——四只死卵和一只残疾种,让雄主和哺育中心大为失望。随之而来的责罚几乎是理所当然的,但这只雌奴竟敢反抗雄主的意旨,偷走了原本该被销毁的残疾子嗣,从雄主身边不知感恩地逃掉了。 可惜的是…他没能在贫民窟里躲藏多久,就被红抓到了。 此时,他被几名雌虫从笼子里抓出来,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剔亮雪白的光照下,就像被一把雪亮的屠刀捅进腹腔的活鱼,只能柔顺地袒露着弱点,无措又惶然地瑟缩着,痛苦地发着抖。 一名证人从黑暗里走了出来,被血红斗篷和帽檐洒落的阴影遮去了面容,仅露出一抹丰腴而湿润的红唇,以及一截俏丽白皙的下巴尖。 “证人是来自哺育中心的工雌,亲眼看到你偷窃幼虫并带走,”热党的审判官坐在最高位,神情厌恶地俯瞰而下,“罪名成立,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 雌虫的脸色越发惨白,被无数刀锋般尖锐的目光肢解分食,无比凄惶、柔弱又可怜。 但他仍然紧紧搂着怀里的东西,仿佛还抱着什么虚幻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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