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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吴所畏摸摸自个的光头,“有那么好笑么?” 姜小帅这才收起笑容,挺认真地朝吴所畏问:“你这头发到底怎么回事?” 吴所畏把床单扔到一边,恨恨地长出了一口气,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姜小帅。 姜小帅呲牙,“你还真让他逮着了?” “是啊。”吴所畏耿耿于怀,“我明明带着面具,他怎么把我认出来的?” “你以为咱这一片儿有几个敢拿板砖往脑袋上砸的?” 吴所畏却不这么认为,他隐隐觉得是自个的眼睛坏事了。面前就是镜子,他直直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又拿起来照,前后左右多角度观摩,怎么看都觉得自个的眼睛别扭。 “哎,小帅,你说我能不能去整容医院把眼角缝上?我嫌它太大了。” “我抽你信不信?”姜小帅气不忿,“你丫整张脸就靠这双眼撑着呢!多少人羡慕嫉妒恨啊!” “眼睛太大,什么心思都罩不住。但凡有城府的人,都不是明眸亮眼。” 姜小帅却在吴所畏黑亮卷曲的眼睫毛上拽了一下,幽幽地说:“你错了,凶器越亮越锋利,你需要的耐心打磨它,利用它,让它变成你专属的利器。” 姜小帅就是没直说,无论吴所畏做了多缺德的事,只要一看他的眼睛,姜小帅就觉得他特老实,这种先天优势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26换个职业。 (2451字) 池骋在城管局待了不到一个月,又被他爹塞进了公安部门。原因是钟文玉听说了池骋被小贩泼粥的事,心疼得直掉眼泪。这程子她一直在池远端面前唠叨,说城管工作累,社会名声差,不想让儿子待在那。池远端架不住她的软磨硬泡,最后还是松口了。 那天池骋被叫回家,池远端是这么说的。 “你的那些蛇我都找人代养着,你要想去看,就给我老老实实在单位待着。从小到大,你有什么爱好我都不干预,养蛇这件事我也不反对,但你只能拿它当副业。你斗蛇赚多少钱我都不稀罕,一份正职比什么都重要。还有,你的婚宴酒席我已经预定了,就在明年的这个时候,我只给你一年时间,你领不回来女朋友,到时我让你娶谁你娶谁。” “可以,只要她不怕蛇。”池骋说。 池远端急了,“你非得把那玩意带在身边么?” 池骋骨节分明的大手放在小醋包的身上,轻柔而缓慢地向下抚摸,宠爱之意显露无疑。 钟文玉在旁边劝池远端,儿子现在没有女朋友,你和他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等他有了女朋友,知道心疼人了,自然就分得清孰轻孰重了。 临走前,池远端又朝池骋问。 “姓王的儿子高位截瘫,这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王震龙他爸叫王家存,老家在山西,后来到北京经商,赚点儿小钱还不够他儿子折腾的。池远端之所以知道这人,是因为两年前王家存求池远端的下级办过一些事,池远端对这人有点儿印象。王震龙出事,池骋恰好在场,虽然各种调查都显示车祸与池骋无关,可池远端还是担心这是池骋刻意为之。 池骋很淡漠地回了句,“我不认识什么姓王的儿子。” “最好是那样。” 又到了年终,各种奖金,各种红包充斥着人们的腰包,也就到了盗窃高发期。局子里成立了“反扒大队”,百名便衣民警上街围剿小偷,每天都有无数人落网。池骋刚到局子里没几天,就加入到了这个队伍中。 一开始没人把池骋当成队里的主力,毕竟是官二代,背景深底子厚,不靠着这点儿业绩升官发财,只要他不出事领导就踏实了。谁曾想他一副懈怠的步伐晃荡出去,不到半天逮了十几个回来。长时间和动物待在一起,让池骋有着比别人更敏锐的洞察力,哪个是贼哪个不是贼,池骋一扫便知道。 小偷是团伙作案,民警也是抱团抓贼,抓到之后几个扑过去按在地上,直到小偷两只手被铐上了,这人才算是抓着了。 池骋则不,他一贯单独行动。 那天他站在公交车站牌前,懒散的目光四处游走着,瞬间定在了两个小伙子身上。这会儿乘客正往车上挤,其中一个小伙子故意堵在门口,招来众人推搡责骂,另一个小伙子就趁着混乱时刻,把手伸向了一个妇女的上衣口袋…… 即将得手的一刹那,小伙子的手腕被人拽住了,他扭头看到一张狞笑的脸。 那天的公交车开起来之后,所有人都伸着脖子往外瞅,胆儿小的腿都软了。池骋拽着一条胳膊把小偷整个人都抡了起来,拖行五米,半张脸的皮都搓掉了。另一个小偷吓尿了,扭头想跑,又让池骋薅着衣领砸到广告牌上,俩门牙全都磕没了。 …… 这两天感冒发烧的人特别多,诊所都快装不下了,全是打吊瓶的。姜小帅忙碌的穿梭在各个病号之间,给他们换液,拔针头,开药……还得屏蔽无数个孩子的哭喊声。 吴所畏就在一旁悠闲地耍着瓶盖,练习食指和中指的灵活性。 “大畏,递我一支注射器。” 说完转身去拿小药瓶,拿完发现吴所畏根本没动弹,还在那耍瓶盖呢。 “嘿,我说让你递我一支注射器,你没听见啊?” 吴所畏头也不抬地说:“在你白大褂的口袋里。” 姜小帅半信半疑地摸了摸口袋,果真有个未拆封的注射器,邪门儿了,他明明没看到吴所畏站起来,也没感觉有人往衣服口袋里放东西,这注射器是怎么进来的? 吴所畏露齿邪笑,看来这功夫快要练到家了。 下班之后,姜小帅问:“你老玩这个瓶盖干什么?” “想把我这两根手指练得灵活点儿。”吴所畏伸出右手。 姜小帅嗤笑一声,“自个撸还整那么多花活儿。” 吴所畏大窘,用力朝姜小帅胸脯子砸了一拳。 “别瞎说,我这是正事。” 姜小帅微敛双目,“到底有什么猫腻儿?” 吴所畏贴到姜小帅的耳边小声说:“我最近拜了一个师父,手艺超群,他收了好多徒弟,就在这一片活动。我们跟着他学手艺,等到手了就给他20%的提成。” 姜小帅瞬间明白了,当即表示反对。 “干什么也不能去偷东西啊!!” “这有什么?”吴所畏不以为意,“普天之下皆是贼,公款报销是不是偷纳税人的钱?当小三是不是偷别人的老公?你没买过盗版光碟,没看过盗版小说?” 姜小帅被吴所畏忽悠得一套一套的,扭头朝他看一眼,这小子脸不红心不跳的。 “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我缺德都没缺到你这个水准。” “我这是劫富济贫。”话说得响当当的。 姜小帅嗤之以鼻,“你接济谁了?我怎么没瞧见?” “我啊!”吴所畏拍拍胸口,“我不就是贫民么?我想好了,我不偷老百姓,不偷外出打工的,专偷那些缺德的人。比如买东西插队的,公交车逃票的,公众场合举止不雅的,猥琐妇女的……” “啧啧……”姜小帅挑了挑眉,“说得跟为民除害似的。” 吴所畏表面上挺不当回事的,其实做了好久的思想斗争。他也不想干这个,关键是年底了,每个人都发年终奖,他妈到现在还不知道他辞职了。当小贩赚的是良心钱,可整天让人盯着,活得跟过街老鼠似的。何况那个秃子城管已经认识他了,这抛头露脸的活儿是肯定不能干了。 “我听说咱这一片儿最近严打偷窃,好多民警上街抓小偷。”姜小帅提醒。 “放心吧。”吴所畏拍拍姜小帅的肩膀,“我晚上行动,他们没那个精神头儿陪我打夜班。” 姜小帅还是叮嘱了一句,“差不多就收手,别没完没了的。” “知道了。” ☆、27怎么哪都有你? (1726字) 第二天晚上,吴所畏摸黑出门了。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还特意乔装打扮了一下,棉夹克换成长身羽绒服,方便藏东西。重点修整对象是眼睛和光头,双眼皮粘成单眼皮,眼睛小了一圈。姜小帅正好有一顶假发,吴所畏将就着戴上了,再罩个棉帽子,严严实实的。 吴所畏上了一辆公交车。 这会儿车上没多少人了,几乎每个乘客都有座,他的眼睛灵敏地环视四周,寻么着可以下手的对象。眼瞅着一个个乘客下了车,他还没挑着合适的。不是嫌人家岁数太大,就是可怜人家是罗圈腿,好不容易看见一个衣着时尚,搔首弄姿的大美女,他又忍不住多瞧了两眼,把机会给错过了。 “最后一站到了,请乘客们刷卡下车。” 草……这么快就到站了?吴所畏懊恼地捶了锤自个的脑门儿,这么耗着可不成啊!我得尽快出手啊!再不出手天都亮了。 溜达着溜达着,吴所畏就溜达到了天桥上。 先在这蹲会儿吧。 点一颗廉价烟,吧唧吧唧嘬两口,看着下面流动的车辆,吴所畏心中感慨万千。曾几何时,他也曾幻想过这样的生活,忙一点儿不要紧,赚的少不要紧,哪怕只买辆二手的夏利,只要能开着它回家,有一盏灯为他亮着,就够了。 怎么就变成现在这副德行了? 吴所畏深吸一口气,使劲拍了拍自个的脸,不断地自我鼓励。精神!精神起来!美好而辉煌的日子在前面召唤着你!你没时间忧桑了!赶紧行动起来吧! 正想着,一个目标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这位仁兄正是值夜班的池骋。 其实他没那么尽责,出来溜达纯粹就是闲的,抓小偷对他而言不是工作,而是一种娱乐方式。 出门前池骋也打扮了一番,局子里的人总说他身上匪气太重,一般的贼不敢下手。于是他换上一款很亲民的羊绒大衣,手工编织帽子,高档皮包,一边走路还一边用ipad看电影,一副都市小资的悠闲范儿。 尽管这样,他还是被吴所畏盯上了。 草!从远处看长得跟那个秃子城管似的……吴所畏小声骂着,连走路的姿势都这么像,那股得瑟劲儿更尼玛像,就偷他了! 池骋刚走上过街天桥,就嗅到了一股小偷的味道。 吴所畏已经提前设了埋伏。 池骋一直盯着屏幕看,好像没有任何戒备心,吴所畏走在他后面,黑幽幽的眼睛一直盯着他口袋里的手机。终于,池骋的脚勾到了什么东西,猛地扑跪在地上。 吴所畏顺势扶了池骋一把,顺走了池骋口袋里的手机,前后不足两秒钟。 “谢谢。” 池骋幽深的目光和这一身装扮形成强烈的违和感。 吴所畏尽量保持镇定,“不客气。” 扭头走人,肩膀被死死按住,吴所畏意识到情况不妙,中计了!转身进行殊死搏斗,无奈这点儿花拳绣腿,没耍几下就让池骋辖制住了。 “你竟然是假摔?”吴所畏咬牙控诉。 池骋冷笑一声,“你敢假扶,我为什么不能假摔?” 吴所畏牙齿磨得吱吱响,突然神色一凛,用刚硬的脑门儿狠狠撞向池骋的锁骨。 一股钝痛袭来,池骋猛地薅住吴所畏的领子,将他的脸扬了起来。 三秒钟的滞楞,俩人的动作都僵住了。 “怎么又是你?”池骋先开口。 吴所畏也认出池骋来了,心里暗骂了一声,我草!怎么哪都有你啊?没好气地磨磨牙,敌视的目光瞪着池骋,“他们民警也太欺负人了吧?抓小偷的活儿都扔给你们城管了?” 池骋拿出手铐,不轻不重的在手关节上敲打着,发出瘆人的响儿。 “我现在就是民警。” 吴所畏,“……” 池骋揪下吴所畏黏在眼皮上的东西,乌黑浓亮的眼珠全部露了出来,又摘掉他的帽子,最后把他的假发扯下来,放在手里把玩。 “自由职业者?”斜睨着吴所畏,“什么都会点儿?” 吴所畏腰板依旧挺直,“咱国家不是一直倡导全方面发展么?” “上次我看你老实,就把你放了,这次再这么饶了你,好像我多瞧不起你似的。” 吴所畏咬紧牙关,唇线绷得直直的,眉骨拧出一个倔强的风度。 池骋笑得含糊,“挺有骨气。” 啪的一声戴上手铐。 “那咱就走吧。” ☆、28粉色小裤衩。 (1704字) 吴所畏怎么也没想到,池骋会用这种方式处罚他。 被抓回去的路上,吴所畏做了种种坏的打算,挨打这一项是跑不掉的,罚金肯定会有,说不定还会被刑拘。说话就要过年了,他这“年终奖”拿不回去,连家都回不了了。吴所畏仿佛已经看到了母亲老泪纵横的场景…… 结果,他预想的一切都没发生,池骋压根没把他带回警察局,而是关进了一间潮湿的地下室。白天带着他出去抓小偷,晚上回到地下室,吃喝拉撒都解决完之后,将他铐在床上直到清晨。 这几天,吴所畏是苦不堪言。 白天累死累活地帮池骋抓小偷,必须完成规定的数量,不然不给饭吃。碰上怂的还好,要是碰上不好惹的,吴所畏还会挨打。这些都不算啥,吃苦受罪吴所畏向来不当回事,关键是你别在旁边待着啊!我这拼得头破血流,你好歹也搭把手吧?就叼着一根小烟卷,蹲在马路牙子上看热闹!我特么可是给你干活呢! 晚上回去也是煎熬。 他不知道池骋是怎么想的,租了这么个又热又潮的地方,刚去的两天极度不适应。每天晚上都要醒来好几次,像是睡在一个大蒸笼里。条件差点儿就算了,还尼玛养了一条那么大的蟒蛇,吴所畏每次醒来都会跟小醋包对眼,一对就对一宿。 天空中飘着大片大片的雪花,池骋依旧蹲在马路牙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吴所畏瞅。 吴所畏又瘦了不少,裤子松了,露出内裤的边缘,竟然是粉色的。有时候追着小偷跑,裤腿儿已经磨地了,不提不行了,吴所畏两手往上一拽,用劲过猛,把蛋蛋的轮廓都勒出来了。 池骋促狭一笑,掸了掸烟灰,竟有半个指节长了。 “站住!” 吴所畏身手敏捷地扑过去,铁头撞向小偷的肋骨,一招制敌。 “又一个!” 麻利儿扔到池骋脚底下,动作特酷。 池骋却不轻不重地来了一句,“够骚的……” “你说什么?”吴所畏没听明白。 池骋嘲弄的目光顺着吴所畏宽敞的裤腰钻了进去,幽幽的说,“穿个粉色的小裤衩,不是卖骚是什么?” “瞎说什么?”眼球更黑了,“我这是灰色。” 池骋不知道吴所畏是色盲,只当他心虚掩饰。 吴所畏又把裤子往上提了提,把棉袄往下拽了拽,整理好之后扭头走人。 “等会儿。”池骋说。 吴所畏站住脚,斜视着池骋,“还有什么事?” 池骋用手抽了吴所畏的后脑勺一下,弹落了头顶上的雪花,末了儿来了一句。 “你的蛋也挺大的。” 说完,抬脚朝公交站牌走,脚底下的雪花咯吱咯吱响。 吴所畏对着池骋的背影空踹了好几脚,傻X!二流子!小瘪三儿!……骂祖宗的话都从嗓子眼儿涌出来了,偏偏只能抿紧嘴咽回肚子里。我现在能力有限,治不了你!你等着,总有一天,吴爷爷我收了你这个妖孽! 也许是白天劳累过度,这一宿吴所畏睡得特沉。 小醋包从池骋的被窝里钻出来,跐溜跐溜地爬到了吴所畏的床上,从吴所畏的脖梗子处绕过去,又绕回来。吴所畏翻了一个身,小醋包又趁机绕了一圈,就这么绕着绕着,把吴所畏大半个身子缠上了。 在这么潮热的环境里,吴所畏经常把自个贴到墙面上降温,小醋包这么冰凉的物体缠上他,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异样,甚至还用胳膊圈住了它。 池骋感觉到小醋包爬下床了,但是迟迟没上来,他打开床头灯,朝旁边看了一眼。吴所畏被小醋包裹得就剩下一个脑袋,却睡得很安逸,小醋包的脑袋贴在他的光头上,尾巴晃着,没一会儿就不动弹了。 出奇的和谐。 第二天一早,池骋解开吴所畏的手铐,淡淡说道:“你走吧。” 吴所畏诧异,“你不是说要凑够二百个小偷才让我走么?” “你可以留下。”池骋说。 吴所畏赫然转身,大步朝门口走。 一个牛皮纸袋砸到吴所畏的后脑勺上,吴所畏反应迅速地反手抄住,打开一看,里面有一万块钱。 “酬劳。”池骋说。 这次,吴所畏没挺着脊梁骨,踩着人民币,一副清高自傲的派头。而是牢牢攥住,送了池骋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清晰地吐出三个字。 “应该的。” ☆、29普及某方面知识。 (1683字) 转眼就过年了,吴所畏要回家住一段时间,临走前递给姜小帅五千块钱,“之前跟你借的,还你。” 姜小帅没接,“拢共就这么点儿钱,你着什么急啊?” “拿着。”吴所畏硬塞给姜小帅,“负债过年不吉利。” 剩下的五千块钱,吴所畏给自己买了身衣服,混迹街头几个月,吴所畏的衣服根本没法看了。路过中老年专柜的时候,他又顺带给他妈挑了一件。 吴妈特稀罕那件衣服,一直不舍得穿,只有亲戚拜年串门的时候才披一会儿。见谁和谁说,“我这件衣服是我儿子给我买的,名牌儿!他们单位发了年终奖,我儿子惦记我,发了钱就去给我买了件衣服。” 每当听见这番话,吴所畏心里都特不是滋味。 他突然发现自己工作体面,收入稳定的时候,竟然没给他母亲买过任何东西。而他第一次给母亲买礼物的钱,竟然是用这种方法“赚”来的。 吴所畏的头发长了一些,短短的黑茬儿,平添了几分阳刚硬朗的感觉。 他大姐直夸,“哟,弟,你怎么变这么帅了?我都认不出来了。” 二姐回来也是忍不住惊叹,“我记得去年我回来的时候,你还跟个大土豆一样戳在炕头上,又肥又蠢的。怎么不到一年功夫,变得这么有型了?” 连大姐的女儿,吴所畏的外甥女,都一个劲地盯着他看。 “小舅,你是不是有了女朋友了?才这么注重形象的……” 我能告诉你,我有女朋友的时候,从不注重形象,又肥又蠢么?吴所畏心中咆哮一声,等我形象气质都上来了,我也成了一条光棍! 有时候,境遇总和我们的想法背道而驰。 回到诊所,吴所畏开始为新一年做谋划,因为整日待在诊所,吴所畏才发现有个病人天天登门,也就是他口中的那个眼睛里长屎的郭城宇。他从不着急看病,永远排在最后一号,无论哪个病人来,他都给人家让位。自个坐在旁边悠闲地抽着烟,瞄着那一身优雅的白大褂在房间里翩翩起舞。 有一次吴所畏在卫生间洗手,听到姜小帅朝郭城宇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要是不主动勾搭你,你就甭费工夫了,没戏!” 后来郭城宇走了,吴所畏朝姜小帅问,“他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啊?见天儿往这跑……” “脑残!” 吴所畏沉默了半晌,又问:“小帅,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九。” 吴所畏试探性地问,“还没女朋友?” “一直没有。” “不可能吧?”吴所畏惊讶,“你条件这么优越竟然没女朋友?那你的感情经验都哪来的?无师自通?” 姜小帅淡定地看了吴所畏一眼。 “我喜欢男的。” 一个霹雷在吴所畏脑瓜顶上炸开了,把他金刚钻的大脑门都震麻了。 姜小帅似笑非笑地看着吴所畏,“怎么着?后悔跟我住在一块了?” 吴所畏惊魂未定地摇摇头,“没,就是有点儿搞不懂。” “有什么不懂的?”姜小帅问。 吴所畏的下巴戳在桌面上,疑惑的目光对着白墙,只给姜小帅留了一个侧脸。姜小帅发现吴所畏的脸部轮廓变了,不单单是瘦了,连五官都发生了显著的变化。尤其是眉眼一带,不知是不是反复撞击脑门儿受到的影响,眉形从平缓变得有棱有角,眉间皮肤从松弛变得紧绷,眼部线条的改善,让整张脸的气质得到了提升。 “男的有什么吸引人的?你有的地方他都有。身材又硬又平的,说话声音也粗。女的多好,前凸后翘的,摸哪儿有哪儿。再说了,生理需求怎么解决啊?你不能跟一个男的……那个吧?……” 姜小帅反问,“怎么不能啊?” “他没有那个现成的部位啊!你往哪捅?” 姜小帅伸手给吴所畏比划了一下,左右握拳,拳心开个缝,并暗示吴所畏这是屁股。右手食指穿入其中,简单地进行动作模拟。 吴所畏震退三尺。 “这么搞完,屁股不得漏风啊?” 姜小帅捶桌爆笑,“你丫每次拉完屎,屁眼都不合上么?” “关键是拉屎不用进进出出,来回折腾吧?” 姜小帅差点儿吐出来,“得!打住!咱换一个话题。” “……” ☆、30勾引。 (2134字) 单位放年假,池骋又闲了,这程子去的最多的就是夜店。 那天他偶然碰见一个高中同学,叫方信,念书那会儿关系不错,后来这同学出国了,好多年没联系。直到那天池骋才知道,方信就在交管部门任职,多年没见的老同学坐在一起喝酒,感慨颇多。 “你爸怎么把你安排到基层部门了?又苦又累的,时不时就加班……”方信问。 池骋漫不经心地回了句,“看我不顺眼。” “诶……对了!小宇现在在哪呢?我听说你俩关系还是那么铁。” 提起郭城宇,池骋瞳孔的底色骤然变深,包厢内的光线有点儿暗,方信嗅不到气氛的异样,还在絮絮叨叨地回忆着。 “我记得高中那会儿,你和小宇见天儿黏在一块,还追了一对双胞胎,互相换着玩,不分你我的。后来汪硕转到咱们学校,他也跟你们混到一起了。汪硕不爱说话,就爱玩蛇,经常把蛇藏袖子里带到学校。对了,汪硕去哪了?好像自打高中毕业,我就没见过他……” 池骋的视线浓黑阴鹜,差点儿在方信脸上剜下一块肉来。 “当交警好么?”池骋问。 方信没来由的嗓子发紧,“就那么回事儿。” “年后跟你作伴去。” 池骋说完,狠狠攥了方信的后脖颈子一下,大步走出包厢。 方信的脖子就跟断了似的,脑袋好半天才抬起来。 池骋走出夜店,高大的身躯伫立在门口,他掏出一根烟,蓝色的火焰映照出斧削刀刻的脸部线条。风有点儿大,他用宽大的手掌遮盖着,烟头冒出点点火星,两颊肌肉强有力的收缩,一口烟雾自硬朗的唇线周围徐徐扩散。 岳悦站在对面凝视着,心中爆了句粗口,这他妈的才叫男人!什么花样男子,妖冶美男全尼玛弱爆了,她就爱这一头短小细密的黑茬儿,一身的腱子肉,和一成不变的灰色着装…… 朝思暮想了半个月,从病床上想到家门口,吃饭想,睡觉想,无时无刻不在想……岳悦觉得自个魔怔了,她从没有一眼就看中哪个男人,更没痴迷到这种地步。这几天她一直在这条街上溜达,下面仅裹了一条黑丝袜,喝着凛冽的北风,疯狂地在这蹲点儿。 今天,她总算把这位主儿给盼来了。 池骋从点烟的那一刻起,就注意到了岳悦。 浪荡了这么多年,谁想勾搭他,谁想让他睡,池骋一眼就能看出来。 岳悦站在池骋的车旁,白玉般的小手伸向耳侧,有意无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妩媚动人的视线在池骋魁梧的身躯上流连着。 “伤好了?”池骋问。 岳悦心中狂喜,脸上却按捺着,笑得颇有风情。 “你还记得我?” 池骋幽深的视线定了定,算是简单地回应。 岳悦的手从自己宽大的领口伸了进去,缓缓地调整着文胸的肩带儿。 “穿这么少不冷么?”池骋问。 岳悦攥住池骋的手腕,冰凉的指尖在他手背的青筋上游走着。 “站在外边当然冷了。” 池骋很直白地告诉岳悦,“我的车上有一条蟒蛇。” 岳悦陡然一个激灵,但想到自个挨冻数日,因为一条蟒蛇临阵逃脱,实在太不值了。前后犹豫不足三秒钟,她就拉着池骋的手说:“我也喜欢蛇。” 池骋拉开后车门,把岳悦扔了进去。 岳悦以为池骋所谓的蟒蛇是在玻璃箱里,没想到就盘在后车座上,她倒下去的一刹那,又凉又粗的物体划过她光裸的皮肤,岳悦的脸都扭曲了。 池骋很平静地在前面开车。 岳悦用自己爆满鸡皮疙瘩的手摸了摸小醋包的蠕动的身躯,强撑着挤出一个笑容,“真可爱,我好喜欢。” …… 诊所里,吴所畏洗完澡,赤条条地走出来了,姜小帅就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对不起,我忘了你喜欢男的。” 说完,急匆匆返回浴室,坚挺结实的两瓣随着两胯的动作一扭一扭的。 姜小帅扶额,你丫这是避嫌还是故意勾搭我呢? 再出来的时候,吴所畏和姜小帅聊起了今后的打算,歪门邪道是彻底不走了,自打回家陪了老母几天,吴所畏的良心又找回来了。他打算立足现实,从基础做起,踏踏实实干两年,哪怕做苦力也没关系。等有了足够的经验和一定的存款,再去考虑创业的事。 “哦,对了,你会开车么?” 刚问完,姜小帅就后悔了,吴所畏是色盲,怎么可能考到驾驶证? 不料,吴所畏却很积极地说:“我会啊!你能帮我介绍司机的活儿么?跑出租,拉货什么的都成。” “现成的倒是有一个,我表哥的电器厂缺个送货的司机,他前两天给我打电话让我帮忙寻么着……” “还寻么什么啊?”吴所畏一拍桌子,“就我了!” 姜小帅挺为难,“你有驾驶本么?” “没有驾驶本我也开得倍儿溜,我高中那会儿就帮我老舅开车卖西瓜。” “万一被逮着呢?”姜小帅有点儿不放心,“你最近够点儿背的,我劝你还是别冒险。” “点儿背也赖那个死秃子啊!没他哪有之前那几档子事啊?我还就不信了,他从城管蹦跶到民警,还能为了我一个无证驾驶,再跑去当交警?真以为公检法是他们家开的!想往哪调往哪调……” 吴所畏这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霸气外露,姜小帅实在不想打消他的积极性,就点头答应了。 ☆、31此仇不报非君子! (2138字) 早上八点多,吴所畏开着货车从电器厂出发了。 春节过后,外来打工族再次涌入京城,通畅了没几天的马路又便秘了。赶上一个红绿灯路口,眼瞅着不同颜色的指示灯交替亮起好几次,都开不到马路对面。 吴所畏一直盯着旁边那辆车,他分辨不出信号灯的颜色,只能跟着人家走。 一句话的事,池骋又调到了交管部门,他不需要站大岗,只要巡巡街,排排高峰就可以了。今儿是他正式工作的第一天,制服上身,威风凛凛。他往路口一站,随便扫几眼,就没有哪个司机敢滋毛。 吴所畏的货车就在这个路段上缓慢挪动着,离红绿灯不足二百米了,估摸再开过去两拨就轮到他了。吴所畏的手紧紧握着方向盘,眼睛瞄着旁边那辆车。心里默默念叨着,小心谨慎,一定不要闯红灯…… 正想着,吴所畏突然瞄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心里陡然一惊。我草!不是吧?……怎么越看越像那个秃子?吴所畏瞳孔聚焦,想看仔细一点儿,池骋却钻进了车流中,一晃看不见了。吴所畏顺顺胸脯,默默安抚自己。 “不可能的,一定是幻觉,哪能那么巧啊?回回都让他撞见!” “肯定是头两次的事给我留下心理阴影了,才看谁都像秃子!” “……” 正想着,旁边的车突然开了,吴所畏一踩油门,跟着冲到对面的马路上。 第一辆违章的车出现了,给口袋空空的交警们带来了红色的希望,他们如饥似渴地奔向吴所畏的货车,争先恐后开罚单。 “我怎么了?”吴所畏不服。 一个交警朝上面指了指,“你闯红灯了。” “不可能!”吴所畏反驳得响当当,“我是和旁边的车一块开过来的!” 当即换来一声吼,“他丫就闯红灯了!” 吴所畏目视前方,一直跟着的那辆车也被几个交警围住了。 我怎么这么眼拙啊?吴所畏懊恼,跟个车都跟个违章的! “你开车不看信号灯看别的车干嘛?” “你丫是不是喝酒了?” “下车,把驾驶本拿出来!” 吴所畏双拳紧握,眼睛里犹如楔进一颗钉子,带着穷途末路的悲壮和凛然。 前面突然出现个空当,吴所畏狠狠踩下油门。 “池哥,有个小子违章抗拒执法。” 池骋视线移过去的时候,吴所畏正欲驾车逃逸。 池骋几大步飞跨过去,掷出手中警棍,警棍在空中高速度旋转,凶悍地朝吴所畏的后挡风玻璃射过去。吴所畏还没反应过来,就听砰的一声,一个不明飞行物砸到了副驾驶位上,无数碎玻璃渣子跟着飞溅而来。 吴所畏手脚冰凉,猝不及防地踩了刹车。 一道彪悍的身形闪进视线内。 看清池骋的脸后,吴所畏差点儿一头撞向挡风玻璃。 我草草草草草草你大爷!!! 我特么上辈子欠了你么? 我放下尊严当小贩,你任职城管毁我摊!我卧薪尝胆当艺人,你处心积虑拆我台!我重出江湖当大盗,你转行民警被我偷!我弃暗投明当司机,你挥舞警棍挡我道…… 而且!!!!为什么都赶在我新工作的第一天?!!!!! 换一天不成么?!! 让我得瑟两天,不成么?!! …… 池骋好像不认识吴所畏一样,公事公办。 “罚款,协助执法,自个挑一个。” 这还用挑么?吴所畏身上一个大子儿都没有,麻利儿下车了。 谁都想不到池骋给吴所畏派了一个什么任务,吴所畏连杀死他的心都有了。池骋不知从哪寻么来两个面具,一个红色,一个绿色,让吴所畏站在人行道上,红灯亮了就戴红色面具,绿灯亮了就戴绿色面具。 这对于色盲的吴所畏来说是多大的挑战啊! 他怕池骋发现他视觉障碍,会加重惩罚,就在心里牢牢记下了。左手是绿色的面具,右手是红色的面具,然后通过指示灯上绿色小人的行走和站立来分辨信号灯颜色。 整整一天,吴所畏就站在那个道口换面具,遭受了无数鄙夷和嘲笑的眼神。 脑子里就剩下一道口诀。 “小人走,抬左手;小人停,抬右手……” 池骋深邃的黑眸打量着吴所畏,心里也琢磨不透。这货怎么总让我逮着?不会故意的吧?难道他想被我潜规则?可瞧这愤世嫉俗、自恃清高的小眼神,也不像啊! 天渐渐黑了,又到了交警换班时间。 池骋瞧这吴所畏也累了,挥挥手示意吴所畏停下来。 吴所畏的胳膊都没知觉了。 池骋刚要过去“关照”吴所畏,甜腻的一嗓子就飘了过来,不用看也知道,此人正是最近极得盛宠的岳大美人。旁边的交警心里直流哈喇子,不愧是官二代啊!勾得女神都过来吃尾气了。 “你怎么来了?”池骋问得随意。 岳悦回得刻意,“我怕等你下班了,又逮不着人。” 吴所畏一个人僵在了风中,瞳孔冒着紫幽幽的光,跟阎王爷附体似的。 他看见岳悦了,也看见岳悦搂着池骋的胳膊,又踮起脚尖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他还听见旁边那些交警的起哄声。 好像突然明白池骋为啥处处和他过不去了。 原来致命的一击在这呢! 吴所畏没有大吼大骂,而是异常平静地朝自个的货车走去。 此仇不报非君子! ☆、32复仇计划。 (3157字) 圆珠笔在细长的手指间飞快流转着,二郎腿翘得有派有范儿的,姜小帅肆意享受着没有郭城宇骚扰的美妙日子。自打放了那句狠话之后,郭城宇似乎真的死心了,一连数日没有登门“看病”,把姜小帅乐坏了。 正想着,一个厉鬼飘进诊所。 姜小帅扭头看去,禁不住吓了一跳,吴所畏眼眶发黑,眼球浑浊,视线涣散,脚步沉重……甚至还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绝然。 “怎么了?又出岔子了?” 从姜小帅口中的这个“又”字可以听出,连他都对吴所畏频发事故表示怀疑。 吴所畏摇摇头,沉默着走进卧室,砰的一下关上门。 姜小帅有点儿担心,照理说吴所畏出事不是一次两次了,哪次回来都是狠骂几句,没有两个小时就过去了,从没像现在这样把自个闷在屋里。看来这次情况比较严重,姜小帅轻轻叩了几下门,柔声问道:“大畏,怎么了?出来聊聊。” 没有任何回应。 “甭装孙子!麻利儿滚出来!是哭是闹给个动静!”姜小帅挺着急的。 吴所畏只是淡淡回了句,“没事。” 肯定有事!姜小帅拧了一下门把手,才发现门从里面反锁了,他记得钥匙就在抽屉里,于是着急忙慌地去搜抽屉。 “姜医生,您赶紧给我们大哥止止血吧!他的胳膊让玻璃划伤了。” 姜小帅抬头问:“人呢?” 一道熟悉又可恶的身影在门口浮现,高个儿,寸头,吊梢眼儿,热络又清冽的笑容。他的手臂的确划伤了,一只手捂着,血滴了一路,腥味儿狠狠刺激着姜小帅的呼吸道。 姜小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神色冷漠。 李旺忍不住催促,“我说,姜医生,您倒是麻利儿的啊!这可是货真价实的血,您不会见伤不治吧?”说完往桌子上扔了一摞钱。 没错,是一摞钱,少说也得有十几万。 姜小帅径直地走到诊桌前坐下。 李旺凑到郭城宇耳边,“我说什么来着?这年头谁不认钱啊?你还当白莲花一样捧着。” 郭城宇不做任何回应,乖乖地把胳膊伸了过去。 给郭城宇处理完伤口,姜小帅扬扬下巴,“去里屋床上趴着,准备打针。” 一声令下,郭城宇还没动,那几个跟班先闪退了。 姜小帅从外面兑好药水,走进里屋,眼前的一幕让他血脉喷张。 郭二流子把裤子直接褪到膝盖弯儿,前头春光毕露,直对着姜小帅的视线。没有任何不好意思,也不掩饰自己的下流心思,就这么大喇喇地显露着,炫耀着。 姜小帅的视线只在那物上面停留两秒钟,便淡然地挪开了。 “转过去!”姜小帅说。 郭城宇还是直对着姜小帅,一动也不动。 姜小帅挤了挤针头里的空气,“你要是想把这针打在JB上,我也没意见。” 郭城宇美不滋的,“姜医生,你可真豪放。” “再臭贫滚出去!”姜小帅大吼。 郭城宇终于招来一声骂,甚有成就感地趴到床上。 姜小帅的针头毫不留情地扎了下去。 “啊——!” 站在门外的跟班脸上一喜,“我草,这么快就有动静了?” 李旺额头升起三道黑线,“我要是没听错的话,这应该是郭子的声音吧?” “……” 打完针,郭城宇又磨叽了一阵,直到李旺推门进来。 “郭子,马二打电话叫你过去一趟,说是有急事。” 郭城宇没敢耽搁,起身朝门口走去。 哗啦啦…… 一摞钞票跟着郭城宇飞向门口,好几叠砸在李旺的身上,其中还掺杂着一张五十的。 姜小帅晃了晃手里的三张票子。 “这二百五我收了,好走不送。” 郭城宇把嘲弄的眼神抛向李旺,李旺不自在地撇了撇嘴。 郭城宇走后,姜小帅扭头看向卧室,吴所畏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就站在门口,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目光有些复杂。 姜小帅突然有些尴尬,“你在这站了多久了?” 吴所畏没回答,径直地走到姜小帅面前,黑亮的眸子散发着诡异的光芒,刺激得姜小帅直冒冷汗。 沉默了半晌,吴所畏突然开口。 “你是怎么做到的?” “啊?”姜小帅一脸茫然。 吴所畏紧接着又说,“他喜欢你对吧?他频繁地来这看病是想追求你吧?他胳膊上的伤也是为了接近你才整出来的吧?” 姜小帅以为吴所畏的异常情绪是因为受了打击,回来又看到这种不伦不类的关系才引发的,于是好脾气地拍拍他的肩膀,解释道,“你误会了,我跟他……” “教教我吧!”吴所畏突然拽住姜小帅的手。 姜小帅又懵了,“教你什么?” “教我怎么钓男人。” 姜小帅以为自个听错了,再次确认一遍,“钓男人?” 吴所畏的眼睛突然就亮了,好像瞬间找到了复仇的灵感。他拽着姜小帅进了里屋,把自个的遭遇全都告诉了他,顺带着把想法一并说了。 姜小帅英俊的脸上浮现种种愤恨。 “这女的忒特么贱了!” 吴所畏跟着磨牙,“我想过了,与其伤一个,还不如一下伤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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