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色白了一点，“不是。” “那是什么？”张则安自然地接上，似笑非笑，“当着我的面儿和林鸿舟眉来眼去，是你胆儿太肥还是不把我当回事？” 能看出来，张则安是真的生气了，不是随便三言两语就哄好的那种，事情和她预想太不一样，一时感到无措，磕磕绊绊地说出自己那套解释的话：“我找林鸿舟，只是想找他的不痛快……” “他不痛快？”张则安打断她，“你在找我的不痛快。” “对不起。”许澄意咬唇，轻声道歉，“我只是想看他夹在中间为难而已，我……每次看见他纠结的表情，我心里就莫名地畅快。” 内里还有一层原因，她不敢说。张则安无论什么时候都包容自己的态度，给了自己莫大的安全感，所以不受控制地放肆。 “你想报复？”张则安抓住她话里的关键词，轻轻笑了一下，“行啊，我帮你，你想要瑜山市值蒸发多少？” 许澄意脸色一白，看着张则安，在他凌厉的眼神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心软了，做不到。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心里忽然涌上巨大的自我厌弃情绪，她憎恶这样心软的自己。自己看不起林鸿舟的软弱，其实自己和林鸿舟一样无能，被道德和旧情拉扯。就该像张则安所说，大刀斧阔地报复，而不是搞这些小打小闹。 “对不起。”许澄意咬唇，蓄慢了泪水的眼眶兜不住，泪水滑落下来。 “不要道歉。”张则安皱眉，他今天非得把这件事说清楚不可，“甚至我也不想听你的解释。” 许澄意手撑在被子上，泪水从脸颊滑落进嘴唇，又咸又涩。 张则安心软下来，长叹一声，慢慢走过去，在她面前坐下，声音平和下来，“道歉、解释不是免责声明，那些理由对你来说是正当的，无懈可击的，但对我来说就是狡辩，是掩饰，当你意识到一件事我可能会生气的时候，你就应该停下，而不是做了之后，妄图通过理由来让我理解你。” 这话…… 许澄意心中一颤，浑浊不堪的思绪中仿佛被注入一滴清泉，终于明白熟悉感从何而来。 曾经，她这样指责过林鸿舟。 对不起的话要说，对不起的事儿要做。 原来不知不觉间，变成了和林鸿舟一样的人。意识到这点后，许澄意心中涌上难以言喻的悲凉感，过往被她忽视的，全都在此刻浮出水面。 分手后，她恨林鸿舟，恨他没有边界感，恨他三心二意，也恨乌雪，恨她破坏感情，一再挑衅自己…… 可时间催促着她往前，能力不足也没有报复的手段，为了生活能轻松，这份恨意被藏下来，直到遇见张则安，所有的恨意仿佛找到了突破口，一点点倾注在他身上。 自己还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认为这是创伤后自己的保护机制。 林鸿舟让她觉得爱是垃圾，所以她就用垃圾的爱去回馈张则安。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在被单上留下一片水痕。喉间的情绪不断上涌，像针一样密密麻麻地扎着柔软的肉，疼得她快昏死过去，努力好一会儿，她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 “对不起。”她犹如涸辙的鱼，大口大口的喘气，过了一会儿，她抬眸，盛满泪水的眼眸对上他的眼睛，“我很糟糕，我的爱也是。” 张则安垂眸不语。 泪水大颗大颗的滑落，茫茫的水雾中，他的模样已经看不清，许澄意吸了吸发酸的鼻子，慢慢低下了头。 泪水无声息地滑落，有一滴落在张则安无名指的指节上，轻飘飘的，却好似砸在了他的心上。 直到此刻，他才觉得和许澄意毫无隔阂的在交流。 明明应该高兴地事儿，却因为她的眼泪，高兴不起来。 很久之前，谌济还是纯爱战神的时候，曾无比煽情地和他说过一句话：她哭的时候，我觉得我也要死了。 但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一次性弄清楚。 忍住替她擦眼泪的心，握紧拳头，起身。 “我重新给你一次考虑的机会。”他看着她，缓慢开口：“我们之间的合约不算数，如果你愿意，我们就在一起。” 许澄意抬头，交错的泪痕在灯光下尤为显眼。 张则安喉结一滚，移开视线，“给你两天的时间考虑。晚安，早点休息。” 他离开了，关了灯，轻轻地合上了门。 黑暗里，许澄意支撑不住，整个人栽进柔软的被子里。 书房里里，张则安拿起笔记本处理起公事，所有的邮件全部回复完，他手撑在桌上，思维渐远。 他和自己打了个赌，赌她对自己的感情超过了胆怯。 赌赢了，许澄意主动选择和自己在一起，横梗在两人之间的隔阂消失，万事大吉。赌输了…… 电脑屏幕散发着幽暗的光，张则安整个人仰头靠在椅子上，神色懒散随意。 那就再追呗。 又不犯法。 管她怎么拧巴，烈女怕郎缠。 他起身回了房间。 * 昨晚睡觉忘了拉窗帘，许澄意被刺目的阳光晃行，一看时间，才七点。转动身体时，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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